第 13 章 居然是現代字

随之來到古落森林內部的一片空曠山谷中,只見青翠的草地上搭滿了賬篷,大大小小竟有幾百頂。其中人來人往,有聚衆聊天的,有比試切磋的,有相互交易的,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北澤容辰才剛來到陣營中,便引起了一陣轟動,衆人皆是停下手中的動作,一臉羨煞的望着他們。

“我靠!北耀帝國的人!”一個人看到精銳禦林軍胸前的徽章,不禁驚叫出聲。

“沒想到這次奪寶連北耀帝國的人都來了!啧啧,看來這次有得玩了!”另一個興災樂禍的說。

“連南宮帝國和臨水帝國的人都來了,這北耀帝國自然更不會放着此等寶物任他奪走吧。”

“不知道神秘寶物最後會被誰奪走,要是我能得到這等奪寶,定然能成為蒼狼大陸的颠鋒的強者。”其中一個人才剛說完便被自己的團友打擊道,“就憑你也想奪寶?我看你還是湊湊熱鬧得了,免得到時候寶物沒奪成,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人家個個都是強者,一只手就能捏死你!”

……

傾城瞥了眼身旁的少年,仍是一臉溫潤平靜,看來北耀帝國真的很強大,是整個蒼狼大陸最強的帝國!

這時一個身穿武士精美戰袍的青年男子向這邊行來,稍微黝黑俊逸的臉龐是一種常年戰鬥而留下的剛毅堅韌,他走到北澤容辰身旁時微微行禮道:“辰殿下,一切都已準備妥當,現在您可以先過去稍作休息。”

北澤容辰應聲點頭,舉手投足間王者風範盡露,優雅高貴,霸氣淩厲。那青年男子便領着北澤容辰等人便谷地中最大的帳營走去。

“血泣。”北澤容辰喚了聲,傾城雖然跟在他身邊,但卻并沒被他的風華所遮蔽。白皙冷峻的臉龐上一片清冷,冷傲得仿佛任何人都無法觸及,與他并肩而行,從容潇灑,氣定神閑。這不禁讓領頭的那名青年微微詫異,向傾城投來友好敬佩的目光。

通過北澤容辰的解釋傾城才明白,這青年叫蒙鷹,是容辰派來先探查情況的,在路上,蒙鷹将這裏的情況簡單扼要的對北澤容辰等人介紹了一番。

在快到達帳營時,遠處忽然響起陣陣喧嘩吶喊聲,伴随着的還有爆炸聲轟擊聲,傾城不禁擡頭遠望,疑惑出聲。

一旁的蒙鷹解釋道:“那裏就是寶物所發的屏障區域,現在那裏聚集了衆多強者,都在進行轟炸,試圖能破開那層堅固無比的屏障,可惜一個月過去了,那層屏障不但無任何破裂現象,反而光芒更加璀璨。”

呃……衆多強者一個月的狂轟爛炸居然無任何反應?傾城目光遠眺,入眼的是一座山巒,而山巒後面傳來了陣陣震天撼地的聲響,天空之上迷蒙着五彩晶瑩的光芒,絢麗多姿,除了這些便看不到任何的景象了。

“走,過去看看。”北澤容辰說道,便朝着轟炸的聲源處走去。走出青翠的平地山谷,轉過一道彎曲的山路,登上山頂,便來到了所謂的屏障區域。只見入眼處是一片寬闊且毫無雜草樹木的空地,到處坑坑窪窪,塵土飛揚。

傾城不禁一陣惡寒,想必這裏原本樹木蔥郁,茂盛繁密,被這麽一群人沖進來之後,便被轟成了坑窪的空地,果真是一群瘋子,怪只怪這神秘寶物的誘惑力太強了。

空地上,一大群人手持大刀長劍,魔法杖對着遠處的一片白茫茫的光罩便是轟擊。

光罩的區域範圍很大,籠罩了眼前所有的一切。據探查的人回答,似乎有十幾座山被籠罩其中。并且光罩之內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裏面任何景象,任何事物,外面的人進不去,裏面的同樣也出不來。

它隔絕了一切!

“轟,轟,轟!”接二連三響起的巨響,讓傾城一陣郁悶,只見一道道璀璨的魔法攻擊,真氣激蕩,猛烈的轟擊在白色光罩之上。

白色光罩猶如具有無盡的吸力般,轟擊在其上的璨璀魔法真氣只是掙紮了片刻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沒留下任何痕跡,而白色光罩亦如從前般堅固。

傾城訝然,這也太強悍了吧!将近百來人的聯合轟擊居然無法對它造成半分影響!這到底是什麽變态的東西啊?

北澤容辰的眼眸中同樣閃過一絲震驚,難怪最近來古落森林中的人越來越多!并且連一些隐秘的老家夥都出動了。

蒙鷹指着前方一隊正在奮力轟擊的禦林軍道:“我們的實力是整個古落森林中最強的,如果光罩一旦破裂的痕跡,我們會立刻清除掉周圍一切隐患。”

北澤容澤不動聲色的點頭,現在他們不僅多了六位長老,還帶來了兩支實力精銳的隊伍,想必這次奪寶是勢在必得。

傾城道:“不是還有南宮帝國和臨水帝國的人嗎?難道你們不怕這樣做引起群攻?”

忽然天空中響起一聲巨響,震天恸地,直沖雲宵,那威力連整個山巒都随之顫動!衆人不禁東倒西歪,只有一些實力稍強的人才穩穩站立沒有摔倒。

蒙鷹身子晃了晃,很快便站定了身形,穩如泰山。他不禁看向身旁一襲黑袍的少年,清冷的臉龐沒有出現絲毫慌亂,她雙腳向後微退兩步,便是穩穩站立了身形,那種從容的速度絲毫不比自己差。蒙鷹的臉上閃過一抹欽佩之色,他自己是個二星武影,足足比這少年高了一個階級,而眼前的少年不過是個七星大武師,就有如此穩重沉着,鎮定的心神。

傾城穩穩站立後,擡眸望去,只見白色光罩上忽然射出一道七彩光芒,絢麗無比,那耀眼的光華讓人不敢直視。

這是怎麽回事?魔法真氣轟擊全被反彈了回來?貌似不像……

待得光芒散盡歸于平靜之後,衆人皆是擡頭望着前方,一時間議論紛紛。

“你看那是什麽?”

“好像是一行字?!”

“好奇怪的字,那上面寫的是什麽?”

“這是什麽字啊?”

“怎麽從來見過!”

在衆人的議論聲中,傾城看到了光罩之上的四個大字,清冷平靜的臉龐是深深的震驚,詫異,還有一絲猶如見到久別故人的欣喜之色。

那四個大字赫然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現代字體仙武乾坤!

北澤容辰皺眉深思,這是什麽字,為何他從未見識過。他輕側首,便看到了傾城的臉龐上變化着各種不同的神情。

“血泣,你認得這字?”

傾城回過神來,由當初的震驚轉化為一片茫然深思的模樣,輕搖頭,“不認得。”

蒙鷹問道:“那你為何一片震驚不已的模樣?”

“白色光罩在百位多強者的轟擊下依然堅固如初,而這時又出現這奇怪的字體,想必這是一種暗示。”傾城可不敢告訴他們上面寫的是什麽字,萬一惹來了衆多強者的群擊,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并且這還是有關于神秘寶物!

好奇怪!為什麽上面出現的是現代字體?而不是這個大陸繁鎖複雜的文字?難道這是真的是種暗示?仙武乾坤又是什麽意思?

北澤容辰點頭道:“如果能參悟這四個字的意思,想必就能破開這層光罩。”

而一旦破開這層光罩,那麽便是奪寶之時,到時候古落森林中定然是一番浴血厮殺!

人群中忽然不安的湧動起來,有人大叫着如果能破解文字之迷,便能得其寶。一時間衆人的眼中都閃爍着激動貪婪的光芒,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

“你們這一群笨蛋,天降奇寶,必屬大器者。就算你們再怎麽狂轟爛炸,也轟不開那一層光罩。”在這幾秒詭異安靜的空氣中忽然響起一道高傲不屑的聲音。

只見一名長相英俊的青年男子身着一襲精致的暗紫色魔法師長袍款款而來,手搖折扇,面帶笑容,舉手之間盡顯風流,只是那陰柔的臉頰上帶着絲許輕狂嘲諷,仿佛眼前的衆人只是他腳下的一只蝼蟻,低賤不堪。他行動生風,高傲無比,身後跟着一隊身着魔法師。

“臨水帝國的大皇子水無寒?”人群中一名眼尖的人很快便認出了來者的身份。

“聽說他是個六星高級魔法師,是個魔法系天才!”

“哇,二十五歲就到了六星高級魔法師!”

衆人羨煞不已,高聲談論着。

臨水帝國?水無寒?聽道這兩個詞,傾城的身體瞬間僵硬!十年前,參與那場滅族之戰的人,水無寒便在其中,而且他污辱了姐姐!

第 13 章 發夾(上)

發夾(上)

這棵樹比不上秦家村的老槐樹,但也枝繁葉茂。從夏波的角度看過去,萬綠叢中隐藏了一點白。樹的年齡不算大,樹皮還透着嫩,他轉了一圈有些無從下腳,又下意識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蔡明。

蔡明對上夏波的眼神,腦袋一突,當即一個驢打滾站了起來。他下意識拍了拍衣袍,又瞄了眼似笑非笑的夏波,頓時鉚足了力氣對着樹狠狠一撞。

樹枝亂顫,一個白色的東西掉了下來。

在夏波印象中,最早沿襲了清王朝的舊制,女性的發飾大部分仍停留在珠釵,後來因為洋人漸多,珍珠逐漸流行起來,再到現在。

他捏着手中的蝴蝶發夾,月牙白的緞面上自然有一股珠光,銀制的夾子被粘在背後,是閉合狀态,其間還殘留了幾根發絲。

這是金依瑾的。

所有西式派作風的女性都喜歡這樣,踩着不好走路的高跟鞋,或是洋裝或是旗袍,梳着宮廷卷的發飾把蝴蝶發夾往腦後一別。有錢人家用緞面,自帶華貴,窮人家便扯些碎花布,标榜自己跟上潮流。

他沉默不語,一旁小聲□□的蔡明也逐漸沒了聲。他捂着肩膀,小心地湊到夏波跟前,才對上眼便叫道:“這是依瑾戴的!”

夏波沒理他,突然伸手抽起了夾子的發絲。他抽完了一根還不算,緊接着又下一根,直到發夾上幹幹淨淨。

蔡明瞪大了眼,欲言又止,瞧着夏波仔細觀摩的模樣,不僅咽下了肚中所有的話,還捂住了嘴。他容量不大的腦袋突然上演了前幾天去看的曲兒,不是什麽經典劇目,無非是癡男怨女之間的悲歡離合,卻總能引得他啧啧稱贊。

如今,他看夏波這專注的模樣也與那臺上演得八九不離十,他本沉痛的身體突然間輕快不少。可還沒等他做上那春秋大夢,就見那發夾往自己臉上一砸,不疼,就是丢人。

他立馬點頭哈腰地捧着,生怕出了一點損失,可還沒轉個身,就見夏波身手利索地翻上了樹。

個高腿長,往那樹枝上穩穩一站,這老天爺的偏心就頓時出來了。

他憋了又憋,最後忍不住道:“夏先生可是有什麽發現?”

夏波垂着眼,居高臨下的角度讓蔡明有些讨喜,像是地裏的髒土豆。一身泥巴與灰,看似低賤,卻最能發芽存活。

他輕笑了一聲,道:“若是金家大小姐死了,金家會怎麽樣?”

蔡明張目結舌,如遭雷劈。

可夏波又道:“我記得金大當家的似乎就這一個女兒,家裏沒個帶把的也不着急,不知是不是在外面背着金太太包了姨娘?”

蔡明呆若木雞,仿佛靈魂出竅。

夏波點了點,繼續道:“是了,若不是包了美嬌娘,怎麽會把當家的女兒要送給葉大帥做小?”

“這擺明着是明升暗降,給後來的挪位呢!”

蔡明捂緊了耳朵,口中念念有詞,以示清白。

夏波瞧他這出息的模樣,失了興致。他用力踩了踩腳下的樹枝,樹身搖晃,吓得樹下的蔡明往外處一躲,生怕殃及魚池。

他扶着樹幹,樹枝的實際受力比他料想中要小,按理說是好事。不管金依瑾是臉朝地還是背朝地摔下來,偏軟的樹枝會率先卸掉一部分力道,剩下的才會反給金依瑾。

本就不高的山坡被這麽一折騰,剩下的高度直接跳下去也沒事,更別說直愣愣摔下來的蔡明都還沒事。可壞就壞在這個發夾上。

他之前抽發絲時就發現發夾夾得很緊,一根頭發尚且如此,一把頭發可想而知。他現在可以肯定,金依瑾是腦袋朝下摔下來的,很可能在中途就撞上了樹枝,發夾被大力磨蹭導致脫落,恰好也能說明卡扣的夾子上為什麽會有發絲。

他對蔡明所說,并非完全玩笑。就他之前所了解的小道消息,金依瑾這位金家獨苗并不像是面上這樣風光,金老爺這當父親的也并非傳聞所言那般把女兒視為掌上明珠。

至少,他相信,沒有哪位真疼愛女兒的父親,會把如花似玉的女兒嫁給能當她父親的老頭子當小妾。

唯一值得慶幸的,銀質的夾子完好無損,沒有任何被大力砸過的痕跡,也意味着金依瑾的頭沒有直接受到撞擊,避免了死亡和癡傻的可能。

夏波又覺得可惜,或許對于金依瑾而言,癡傻了反而是好事。傻子天生不知世事,那便不覺得苦也不覺得開心,自然也不知道什麽是好和壞。

他這個念頭只維持了幾秒,突然想到金老爺愛面子,縱使金太太再怎麽愛護癡傻了的金依瑾,這送不出去的女兒始終是個累贅,指不定會是什麽下場。

橫豎都是送出去,倒還不如給葉大帥做姨太太。姨太太說着是妾,難聽了些,可錦衣玉食的排面讓多少正經人家大太太妒紅了眼睛,咬碎了牙。

寧做富人狗,勿做窮□□。

夏波嗤笑了一聲,只覺得這世道颠倒荒唐。

蔡明見夏波不發聲了,心裏豁得一松。他自知自己是個什麽身份,金家的事輪不得到他來聽,更輪不到他編排,索性堵上了耳朵,裝作不知。

知道得少一些,便糊塗過上一些,沒愁沒惱的,樂得清淨。可夏波不說了,他又開始抓耳撓腮。

他想起了臺上那出戲,陳世美都當了卻又浪子回頭,沒有金不換,就是賤的!

“夏先生,可是有什麽發現?”他剛說完,只覺得耳熟,又立馬改口道:“可是發現了什麽?”

兩句話颠來倒去不過一個意思,頂多換了個順序。蔡明自覺有問得高明,頗有文化。他胖乎乎的臉擠出一抹笑容,混着汗水在臉上有些反光,像是抹了一層油。

夏波盯了他幾秒,見他把發夾捂得嚴實,突然笑道:“金小姐的衣冠冢就在你懷裏,看仔細點。”

蔡明吓得手一縮,發夾就掉在地上,月牙白的緞帶沾了泥。蔡明還記得夏波說的話,又急忙撿起來,又是拍又是吹的,不但沒擦幹淨反而讓那點泥腥子徹底散開,在發夾上分外醒目。

他一時間也沒了辦法,擡頭找夏波,卻發現對方早已不見人影。他愣了愣,一拍腦袋喊道:“夏先生,我怎麽回去啊?”

山野空曠,他的聲音傳了出去,又隐隐被四周的山所包圍,四面八方又彈了回來。蔡明頹然一坐,捧着發夾子看着漫山遍野望不到頭的生機,眼裏逐漸失了神采。

夏波來時張雪正與秦望舒在生悶氣。

她看着秦望舒拉着秦蘇親親熱熱聊着天,連個眼神都沒給自己,就是故意冷落,一口牙磨了又磨,最後氣不過直接在桌子底下踢了幾腳。

秦蘇驚呼道:“有人踢我!”

張雪尴尬至極,一時間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秦蘇。秦望舒似笑非笑,拉着秦蘇的手安慰道:“她是踢我,沒想到踢錯人了。”

張雪怒目而視,秦蘇好奇道:“姐為什麽要踢秦姐姐?”

秦蘇稱呼張雪為姐,不過一晚上,這女孩就被張雪這個外人敲開了心門,而她在付出一盒昂貴的巧克力後仍只是個秦姐姐。秦望舒不否認,張雪菟絲花般的長相在待人接物上總有着天然的優勢,大抵是每個人的潛意識總是偏向于弱者。

“她啊——”秦望舒拉長了語調,逮住了張雪忍不住的小眼神,笑道:“還能為什麽,就是吃醋了。”

秦蘇一愣,張雪更是沒想到秦望舒會這麽說,白膩的俏臉頓時燒了起來,卻也沒否認。秦望舒還想說點什麽時,被突然傳來的敲門聲打斷,還未等秦蘇站起身,便被一把推開。

夏波人高腿長,像是一座牆把門框堵得嚴嚴實實。他看着拉着秦蘇手的秦望舒,又瞟了一眼明顯落單的張雪,挑了下眉道:“出來聊聊?”

張雪臉色一白,下意識看向秦望舒。對方站起身,若無其事的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才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張雪神色複雜地盯着兩人相握的手,她固然是不喜歡夏波的,甚至有些害怕,但若要說多喜歡秦望舒也沒有。

秦望舒與夏波,這兩人在她眼裏并無區別,只是她兩害取其輕罷了。

張雪的手是冷的,她母親懷她時吃得不好,又得了傷風,為了她始終不敢吃藥,只能硬生生地撐着,直到她出生。她出生在寒冬臘月,與所有的冬日都一樣,只是她出生的那年格外的冷,城裏凍死了不少乞丐。

都說女人懷胎生育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道,母親跨過了鬼門關閻王沒能收她,轉而盯上了她。她自出生起便體弱多病,那時候迷信,她母親找了個瞎子給她算命,說是八字太輕注定活不長久。

母親大悲之下對她格外愛護,哪怕日後生了弟弟也仍是越不過她,因為在母親眼裏,她是一個過一天就少一天的人。誰又會和将死之人去争呢?

她母親是這樣想的,她弟弟也是如此,乃至于她也不例外,可就是這樣,她一天天地長大了。但人是有慣性的,她母親讓習慣了,她弟弟也讓習慣了,她成了家裏那個說一不二的小霸王。

從女子學堂,到西式教育,她越走越遠,越飛越高,終于知道她并非天生體弱,而是母親生病太久,以至于把寒氣傳給了她。那一瞬間,她很難形容自己是什麽感受。

她想起了幼時無數次與生死擦肩的瞬間,那種無力和深深的恐懼感刻在了她腦海裏,以至于活下去成了一種執念。你問她怨不怨?

她不是聖人,做不到功過相抵,看着身強力壯的弟弟,她沒有一刻是不怨的,但她更想活下去。所以不管秦望舒對她如何,只要對方能護着她,她就是一條忠誠不變的狗。

與張雪冰冷的手相比,秦望舒的手很暖,不僅指尖是熱的,掌心更是暖烘烘,連帶着張雪也暖了起來。她就這樣握着張雪,清瘦修長的手指,在指腹和關節處有着明顯的繭子,手掌略平,不像尋常女兒家那般柔軟。

老一輩的人總是說,手厚有福氣,秦望舒這種自然是命苦的。張雪有些恍惚,看着對方身上價值不菲的風衣,料子闊挺結實,雖然有些硬,卻總是走在時尚的前沿,很難與命苦産生聯系。

她手突然被捏了捏,緊接着一根手指頭在掌心開始勾畫——我來。

夏波特意離得秦蘇的屋子遠了些,開闊空曠的四周讓他一眼便能看得清清楚楚。他視線掠過秦望舒與張雪相交的手,笑了下道:“金依瑾死了。”

第 14 章

放學鈴聲響去,學生們興奮的背起書包如撒歡的哈士奇歡快的往家跑,有的勾肩搭背在讨論周末去哪裏玩。

最近她和柳清妍的流言比較多,為了避嫌,溫婉決定不和柳清妍一起坐福伯的車子回去了。

她尋了一個理由先走了。柳清妍望着溫婉逃命似的背影若有所思。

走路回家的話要二十分鐘左右,如果走那條路柳清妍一定會在路上看到她。于是溫婉拐彎走進了旁邊的小道上。

小道上人少幽靜,溫婉放下所有的戒備舒心踱步。偶爾有幾顆小樹從別院裏生長出來。

溫婉自在享受這獨處時光,身後隐約有人叫喚。“同學請等一下。”溫婉轉身确認是不是有人在叫自己。

王宇川,這麽巧,走路都能碰到。

“是你呀,這麽巧。”沒有了柳清妍在身邊的壓力,溫婉輕松的打招呼。

“可算是又遇見你了,喏,上次欠你的錢還你,方便加個微信嗎?”王宇川歡喜得追上來。

溫婉有點為難,王宇川看出了她的糾結,溫柔解釋“你不要有負擔,就是想交個朋友,謝謝你上次幫了我。我叫王宇川,重點二班。”

溫婉趕忙自我介紹“你好,王宇川同學,我叫溫婉。重點一班的。”

王宇川笑起來眼睛眯成月牙型,樹上的葉子倒影在他的校服上溫潤了歲月,驚豔了時光。溫婉覺得,如果他不是男二,抛卻劇情與顧及,她大概會為王宇川心動。

不是所有的心動都要得到結果,有時候青春裏的喜歡只是對愛情的憧憬,不需要對方回應,只是偶爾回想起那一刻,那一抹笑,內心感到滿足與快樂。

“我知道你,最近學校論壇上都是有關于你的戀情。”王宇川笑着說道。

不帶這麽拆臺的,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王宇川看出她的窘迫,撓撓後腦勺,視線落在鞋尖上,腼腆的笑到“其實今天沒遇見你,過幾天我也會去你班上找你還錢的。”

少年,你大可不必來班上找我。

溫婉舉起微信遞過去。“那加一個微信吧。”

感謝老天爺給她一條生路,讓她在放學時間遇見王宇川。如果王宇川來班上找她,柳清妍那邊新刷的好感度就白刷了。

王宇川眼睛笑眯成一條線,加了她的微信并同她一起走。

溫婉笑問“你家在哪邊?”

王宇川目視前方回答“幸福北路23號。”

溫婉從小道走到出來,聽到王宇川說的地址驚訝道,“好近。離我家只隔一條街,”

王宇川輕笑得望着她“真巧。”

溫婉覺得王宇川長得像小說裏所描述的鄰家小哥哥,她笑着想道。

一輛黑色私家車開過,溫婉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在嘴角。

柳清妍坐在私家車裏面無表情的望着她,駛過她們那一瞬間,柳清妍那淩厲陰沉雙眼狠狠地鎖定她,車輛遠去,柳清妍沒有回頭。

很好,感謝老天爺給她一條死路,回家就領盒飯。

接下來的路程溫婉都心不在焉,和王宇川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到了分叉路口,她告別了王宇川躊躇得往家走去。那模樣就像考試不及格的小朋友拿着試卷忐忑不安地回家找家長簽字,做錯事又不敢回家。

溫婉在家門口深吸好幾口氣,拍拍狂跳的心偷偷摸摸得開門。

門從裏面開出來,米樂驚喜的迎接“溫婉小姐回來啦!快快進來,清妍小姐也回來了,在自己房間呢,您快上樓休息一會兒吧……”

溫婉趕緊拉住米樂示意她別出聲。

“噓~米樂姐,小聲點,別打擾姐姐學習,我……自己回房間休息。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們。”

“诶,好,小姐您快上去吧。”米樂笑得應聲,轉身出去了。

溫婉做賊心虛的從樓梯口往上張望,很好,樓上沒聲音,柳清妍一定在自己房間裏。

溫婉蹑手蹑腳地上樓去開房間門,鎖剛擰開,溫婉還沒來的及開門,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回來了。”冷淡得就像剛認識的時候那樣,不帶一絲感情。

溫婉吓得立正轉身,柳清妍背靠牆壁雙手抱胸,窗外漸黑的光照不了亮她的臉。

溫婉有點猜不透她的想法,小心翼翼的點點頭。“是……是呀……”

柳清妍注視着溫婉的微表情,沒有說話。溫婉覺得自己就像是定在案板上待宰的豬羊,不得動彈。

溫婉心虛的靠在門上,良久才慌張的轉身去開門“沒什麽事的話,那……那我先回房間了。”說完她快速開了一條小縫想擠回房間快速關門。

說時遲,那時快。柳清妍快她一步,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拽進柳清妍的房間。溫婉迅速掙脫柳清妍的手想逃走。

“砰”的一聲悶響,門被重重關上,柳清妍抓住溫婉的手臂将她按在門上,拉扯之間柳清妍用自己的身體堵住溫婉逃跑的去路。

門被柳清妍關了,右手臂被柳清妍抓住,溫婉只能往左跑,企圖跑到角落離憤怒的柳清妍遠點。

柳清妍察覺到她的意圖,右手按在門上堵住了溫婉最後的去路。

柳清妍溫熱的氣息噴在溫婉的臉上,溫婉吓得不敢動彈。

這,這,這壁咚體位是想将她就地正法嗎

柳清妍像是怒到極點,喘這粗氣,聲音很輕,在溫婉耳邊卻十分清晰。“就這麽喜歡他。還是偷偷摸摸和他一起出去。”

前世溫婉喜歡他,今生還是要和他糾纏在一起嗎還是改變不了嗎?

柳清妍沮喪得重重的捶打了一下門。

改變不了事實,那就意味着她們最終還是對立的。

什麽不是,柳清妍是什麽眼神,他們是純潔的同學關系。

溫婉不敢動彈,她不知道柳清妍為什麽這麽憤怒。

柳清妍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迫切的想要溫婉給自己一個答案,為什麽溫婉和王宇川一起有說有笑在她眼裏那麽紮眼。為什麽她的眼睛那麽酸痛,痛到想流眼淚。

此時溫婉沉默的樣子使她怒火中燒,她低吼“回答我。”

溫婉不敢亂說話,柳清妍抓着她手臂用力一分,使她不得不擡頭與柳清妍妍對視。

視線對上那一刻,溫婉周身血液都凝固了,柳清妍紅着雙眼,眼睛上透出的濃霧凝成水珠在眼眶裏頑強得打轉。

柳清妍……她……哭了她就這麽喜歡男二那……男主怎麽辦

溫婉不知哪來的勇氣抱住柳清妍的腰,安慰道“我們是清白的,之前他遇到點小麻煩,我幫他付款。下午剛巧在路上遇到,他還錢了,又順路就一起走了一段路程。”

喜歡他就直說嘛,王宇川給你就是了,我又不會跟你搶,至于氣哭嘛。

想到這裏溫婉又安慰的拍拍她的背。別哭了喂,以後看見王宇川她繞道走。溫婉悄悄掐滅自己心裏能小小的還未萌發的悸動,還好早說開了。

“真的”聽到溫婉的話,自從看見他們并肩走在一起後,柳清妍身上緊繃的弦突然松了。

輕松到柳清妍有點腿軟,她反抱住溫婉才站穩。

“真的,比真金還真。”

溫婉感受到柳清妍抱她,又拍拍她的後背無聲安撫。

好了,好了,不管跟男主在一起還是和男二在一起,吃瓜群衆都支持。

良久,溫婉才松開柳清妍,柳清妍微紅的眼角泛着點點水光,給柳清妍增添了點點妩媚。

溫婉有點看癡了,半響才移開眼睛。

不愧是女主,男女通吃,差點就淪陷了,還好自己定力好,什麽場面沒見過。

溫婉善解人意的不去看柳清妍的失态,低頭解釋道“時間不早了,你去洗漱一下,等會兒爸爸媽媽要回來了。”

別讓他們以為我在欺負你。

說完,溫婉左移兩步背靠着牆,反手打開門後退出去,又幫她關上門。

關上門,溫婉也不多做停留,閃身進了自己房間鎖門。

唉,這一天天的都什麽事。她邊揉着被抓痛的手臂,邊走到床邊,像失去了線的木偶癱在自己床上。

不到五分鐘放松下來的溫婉就睡得迷失了方位,跳躍了時間。

直到米樂着急的拍打她的房間門,溫婉才悠悠轉醒。起身擡手臂,嘶,挺痛,估計烏青了。

大女主居然也戀愛惱,為了男二失了分寸,溫婉對柳清妍又刷新了觀點。

米樂看見溫婉打開門才送了一口氣。她在門口叫了溫婉小姐半天,裏面都沒動靜,她以為是溫婉小姐出事了。清妍小姐聽到動靜都打電話叫開鎖的人過來了。

溫婉開門看見門外衆人面面相觑“抱歉,最近軍訓太累了,回來睡太沉了。”

柳清妍神态自若,淡然道“嗯,以防萬一,溫婉房間的鑰匙備份一把吧。”

“之前溫婉小姐房間的備份鑰匙遺失一直沒去重新打一份。我馬上去備份一把。”

米樂也是後怕,趕忙答應了這個事情。

溫婉看着柳清妍又恢複到平時淡定的樣子這才放心,看來她是調整好狀态了。

溫婉回房間拿了鑰匙放在米樂手裏,擡手的那一瞬間,右手臂有點疼,她微微皺眉,望着衆人離開才打算回房。關門前她見柳清妍還是一聲不吭的站在門口。

溫婉疑惑“有事”

柳清妍沒有回答,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回房間了。

嘿,別扭的小孩。

第 16 章 傑德二

三天後“四次元公寓”get!

正所謂好事成雙,而就在完全消化這招空間系的念能力後的當天,暗部長艾斯那邊傳來了傑德的消息。

“王,您要找的那人我們暗部十二星已經為您找到了,白發金色黑瞳而且擁有一種比我們奇美拉蟻一種還有不祥的念。但是…”向蟻王梅魯艾姆報告的是暗部十二星之一的醜牛,也算是十二星之中實力數一數二的角色了。

“他使用的能力不是念,那種能力的名字叫做怨。是一種十分強大但是有很大副作用的能力。怎麽了?是遇到什麽問題了麽?”梅魯艾姆先是解釋了傑德的能力然後詢問道。怨能力,出自劇場版。但是在原著的設定上并沒有這一項能力,梅魯艾姆也是在一個偶然的情況下得知了這個獵人世界竟然存在劇場版的角色——黑影的首領傑德。和原著不同,原著之中這個劇場版是在螞蟻篇之前gi游戲之後。但是這個世界之中有傑德的存在但是沒有發生劇場版的事件,所以梅魯艾姆懷疑,傑德這時還沒進行他的複仇計劃。

在劇場版的設定之中,怨是與念相對的一種特殊能力,念代表着光明,怨代表着黑暗。而尼特羅則是光明念的代表,傑德正是黑暗怨的代表。但是事實上這在全職獵人原著的設定上是很扯的一種設定。原著上雖然有說明,有時候人死了以後反而會讓念變得更強。但是這變得更強的念本質上依然還是念。雖然念在原著也代表着生命的能量,但是這和所謂的光明扯不上一丁點關系,念就是念,是一種強大的生命能力,可以以制約與誓約爆發出比本體更強的力量。但是這個怨就很值得深究了,劇場版之中擁有怨的傑德代表着不祥與黑暗。怨能力就是那種一看就知道是反派才會擁有的能力。而且就劇場版中怨能力者與念能力者的對戰中可以看出,基本和念能力運用差不多。

換句話說,獵人世界真的有怨,但是這個怨也是念能力的一種。原著之中有說明尼特羅會長是心源流的宗師,那麽這個傑德與之相對的其實不是念。而是心源流,或者說是兩個流派的沖突,這點完全從兩者之間的念能力可以很直觀的看出來。尼特羅使用的念能力是——百式觀音,而傑德使用的怨能力是——百鬼咒怨!羅剎。只是尼特羅的心源流比較平和正宗,而傑德的怨流就比較走極端類似于邪教。而且傑德的能力之中還帶有給予別人和奪取別人生命的能力。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個流派目前只剩下傑德一人了。至于他的三個手下只是得到了由傑德賜予的力量而已。

還有一點值得一提的就是原著之中十分強大的天空競技場的樓主,在劇場版中簡直就如同路人一般的實力被沒有經歷過螞蟻篇的奇犽和小傑虐的死去活來。要知道在原著之中就是西索也不敢說穩勝某些樓主,要是樓主只有這些程度的實力,那麽原著中被西索幹掉的那個華石鬥郎的實力也能排進這些樓主之中的前三了。

“王,您尋找的那位叫做傑德的男人擁有非常強大的力量,恐怕…恐怕屬下無能,無法将其帶回。”能讓奇美拉蟻暗部十二星之一的醜牛說出這樣的話,傑德的實力确實不容置疑。要知道在劇場版之中他可以一時将尼特羅會長封印念的能力,就算後面解除了封印也和尼特羅打了半天,雖然就以純實力而言确實不如尼特羅。但是也是一位及其強悍的對手,而且他還要三個實力不錯的手下。如果對方不願意的話,單單只憑借暗部十二星确實無法将其帶回。不過嘛,現在梅魯艾姆可是獲得一項新的能力,正好試一試。

“現在報告你的位置,稍等片刻,不要和他發生沖突,給我緊盯着他們,我稍後就到。”順道再帶上那三個家夥,正好讓這些家夥在那裏大鬧一場好了。還有兩個月,只要再給我兩個月的時間就能離開這個世界了。等着吧,下一次再歸來時,一定要讓這整個世界都知道奇美拉蟻的大名,為之顫抖吧。

“傑德大人,後面好像跟着幾個小蟲子,要不要…?”說實話奇美拉蟻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間還是太短了,就算他們天賦異禀又接受了梅魯艾姆的特訓,但那也只是特訓其戰鬥能力以及念的運用而非其他的技能,但是說到底在做某些事的時候還是經驗不如。就比方說現在吧,雖然擁有特殊能力的螞蟻們在尋找人的方面有特殊的技巧。但是論跟蹤的話就…唉。不要說是傑德,就是跟随傑德的三人組之中的那個莫西幹頭型的大漢也察覺到了。同時他一邊說着還一邊在脖子旁邊一劃,做了一個割頭的動作。

“不要急,過了這個鎮子到野外時你可以去試一試他們的實力,不過那些家夥好像不是人類的樣子。小心點,我們的計劃還沒開始實施不要過度聲張。問清楚對方的目的,如果資質不錯的話可以考慮賜予他們怨,不行的話就幹掉他們。”傑德輕松的說道,就好像訴說着今天晚上吃什麽一樣。一行四人披着反派必備的鬥篷,所以其他三人看不出傑德的表情。但是實際上傑德的表情十分凝重。身後跟着的六人他不是沒有察覺,只是沒想到自己才出現不久就被人注意到了,而且并感覺還不弱,至少不必身邊的三人弱,不過這還不足以讓他放在心上,主要是對方的身份不明。希望不是獵人公會,自己的計劃還沒開始實施,他暫時還不希望和尼特羅火拼上,雖然他并不畏懼。

“是,大人。”很難想象一個巨大的壯漢對一個瘦弱的青年卑躬屈膝的樣子,但是在獵人世界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是時候了。”在幾人走到郊外之時,壯漢突然朝六人所隐藏的位置發動了攻擊。淡藍色的巨大火焰狀的氣功波如同不要錢一般的放出。這裏就可以看出,奇美拉蟻的經驗不足,哪有跟蹤的時候一堆人是聚在一起的啊。奇美拉蟻之中大概只有少數感知能力超群的人才能很好的隐藏自己的吧,又或者必須師團長級別?

“不好被發現了!”六人的實力都很不錯,雖然對方是襲擊但是招式太單一了所以并沒有命中任何人。

“怎麽辦隊長?王的命令是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等待他的到來。但是似乎他們不太想讓我們繼續跟随的樣子。”說話的是一個長相有些憂郁的俊俏少年,如果把那條一直伸在外面以及頭上的耳朵還有尾巴去掉的話,顏值還是不錯的。少年的語氣有些焦急,作為六人之中感知能力最強者清楚的知道四人之中站在最後面的那人實力非常的恐怖與不祥。至少他感覺師團長甚至都可能不是對手,而且是跟随蟻王的師團長。

“閣下您好,我等并沒有什麽惡意。只是希望請您在這裏稍等片刻,有一位最尊貴的先生想要見您一面。”不同于戌狗的慌張,作為六人組中的領隊醜牛還是十分冷靜的。雖然他也知道對方實力及其的恐怖,但是只要拖住對方等到梅魯艾姆的到來,那麽一切就簡單了。

“哼哼哼,有趣,看樣子你們似乎不是獵人公會的人吶。”答非所問,傑德饒有興趣的看着暗部十二星的一衆道。當然還有一句話傑德沒有說,獵人公會雖然外圍會招收異類,但是正牌獵人絕對不會是異族。似乎這個世界上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日子裏面又誕生了一個新的組織啊,是魔獸一族麽?傑德最近才得到複活,所以他還不知道奇美拉蟻的存在。

“獵人?抱歉,尊敬的閣下,我們不知道什麽獵人,吾等為奇美拉蟻一族奉了王的命令跟随閣下,如有得罪萬分抱歉,請您稍等一下吾王馬上就到。”醜牛再次強調了一遍自己等人的任務,意思很明确就是讓傑德幾人等上一會。識時務者為俊傑,本來對方的實力就比自己等人強沒必要硬拼,況且他們六人的任務也只是拖住傑德而非進攻。故而醜牛的口氣還算客氣,奇美拉蟻一族以強者為尊,顯然傑德的實力得到了兵隊長們的認可。

“噢?王?我可以在這裏多等上一段時間,只不過就看你們是否有這個資格了。煉獄、惡鬼、修羅,你們三個試試這幾個自稱奇美拉家夥的實力吧。”因為這會注意到還有一個被稱為王的人沒有到場,所以傑德自持身份不準備上場。一方面對方雖然不弱,但是自己的三個手下可是收到自己精心調教的高手。正好讓他們在那個計劃之前先練一練手。

“是,傑德大人。”三人恭敬的答道。

“正合我意,那麽自稱蝼蟻的家夥們,就讓惡鬼大人碾碎你們把。希望你們不要太弱,可以讓我多玩一會。”莫西幹壯漢指着一衆螞蟻們嚣張的道。

“隊長!”一衆十二星被氣的臉色大變,雖然他們自稱奇美拉蟻,但是不代表他們願意被人稱作蝼蟻,這可不是一件高興的事。他們認同傑德的實力,但是他們不見得認同這三人。如果不是有梅魯艾姆不要輕舉妄動的命令在,早就沖上去把這三人撕碎了。

“未羊、申猴、戌狗你們三個上,記住別下殺手!”醜牛的臉色也是陰沉的可以,看來必須要露出一點實力才行。不然被人看扁可不是一件好事,重要的是奇美拉蟻一族什麽時候怕過?

第 13 章 鬼上身

衆人驚恐的聚在一起。

“發生什麽事了?怎麽會這樣!”

穿着暴露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捂着鼻子緊張道。

“不……不知道啊!他們剛才想欺負我突然就這樣了。”

女大學生慌慌張張的看着衆人,驚魂未定。

“快!快報警啊!怎麽手機打不通了?”

那個禿頭中年男人拿出了手機準備打電話報警。

王陽同時掏出了手機試了下撥通電話,果然不行,不在服務區!看來這整座地鐵站都被靈異影響了。

“不用白費功夫了!沒用的,你們仔細看看四周。”

只見那穿着白色運動服的少年雙手插在口袋,冷漠道。

“沒什麽異常啊?”

禿頂中年人四處張望。

“不對!車站的工作人員全部不見了!”

王陽驚呼道,車站裏的工作臺空無一人,尋常執勤巡邏的人也不知所蹤。

“是的!因為這裏被靈異入侵了。”

白衣少年贊賞的看了看王陽。

“小屁孩懂個屁!這世界哪來的靈異!快回去找你爸媽去!”

禿頭中年男人對着那個少年破口大罵。

“神經……”

中年婦女也對此不屑一顧。

只有王陽此時反而認真的盯着那個白衣少年,這個小孩不簡單!不過他好像也看不見那個紅衣女鬼。雖然此時那個女鬼消失不見了,誰知道是不是躲起來随時準備突然襲擊。

“你好!我叫王陽。”

王陽微笑着向那個少年伸出手。

“青城山周亞子!”

白衣少年冷漠的盯着他的眼睛,握住了王陽的手。

“青城山?”

直播間裏好像有個叫青城山道士的人,這個周亞子也是來自青城山?王陽好奇的端詳着周亞子。

“你們好!我叫嚴莉莉……”

驚魂未定的女大學生顫顫巍巍的向兩人伸出了手。

“不知道小兄弟有沒有什麽辦法?”

王陽和嚴莉莉一臉希翼的看着周亞子。

“此鬼怨氣極深,不是我能對付的,必須要我師傅來才行。”

周亞子撅着嘴巴不甘道。

就在三人談話的時候,意外發生了,那個禿頭中年男人倒在了血泊之中,手上的報紙都被鮮血染紅了,頭顱滾到了幾米開外的地方。

“啊啊啊啊!!!”

那個穿着暴露的中年婦女被吓瘋了,剛才那個男人還在跟他說話突然頭就掉到了地上,無數鮮血噴到了她的身上。

她瘋狂的朝着地鐵站出口跑去,還沒跑到門口,突兀的倒在了地上,緊跟着頭顱滾到了一邊,慘死當場。

王陽三人皆是臉色發白,目瞪口呆。

太可怕了,而且王陽也看不見那個女鬼的身影,怎麽辦?他慌忙的拿出了背包裏的小黃帽和小醜面具。這才一會就死了這麽多人,整個地鐵站裏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了。

“該死!”

此時兩件靈異物品沒有絲毫反應,變成了最普通的帽子和面具,難道它們也被這個女鬼壓制了?王陽驚疑不定的望着四周。

“大家最好聚在一起誰也不要亂動!看看剛才那個女人的下場就知道了。”

“好……好吧。”

“沒錯!”

三人靠在一起坐下,王陽和周亞子坐在兩邊,嚴莉莉坐在中間。

寂靜的地鐵站都能聽到他們彼此的心跳聲,王陽臉頰上的汗滴到了地上,形成了一灘水跡,周亞子仿佛沒事人一樣淡定的坐着,嚴莉莉一直吱吱嗚嗚的小聲呻吟,夾着雙腿。

“我……我想去上廁所!”

嚴莉莉小臉漲的通紅說道。

“這……要不周亞子你陪她去吧。”

人在害怕緊張的時候,會壓迫膀胱産生尿意,也不可能讓人家一個女生當着兩個男人的面就地解決吧,王陽打算讓周亞子陪同前去。

兩人往洗手間方向走了,候車室裏只剩下王陽一個人孤零零的坐着,此時他精神高度集中,恐懼襲來,現在他反而成了最好下手的目标。

這時一股淡淡的腐臭味由遠至近飄來,伴随着陣陣陰風,王陽顫抖循着臭味看去,她又出現了!那條潔白的長裙被鮮血染的通紅,低着頭,長長的頭發都拖到了地上,移動發出了沙沙的聲音,正朝着這邊走來。

王陽此時牙關打顫,身體強忍着顫抖,她的目标……看來還是我啊……

“冷……好冷……”

紅衣女鬼站在了王陽的旁邊停了下來。

“是……是啊!”

王陽不敢擡頭,一動不動的坐着,冷,非常的冷。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手,冰涼刺骨,王陽心裏一緊,完了!

然後白光一閃,刺得他睜不開眼,當他雙眼恢複知覺後來到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小屋子,屋裏有個醉醺醺的男人正在毆打一個女孩:“你那個不要臉的娘丢下你個拖油瓶就跟別的男人跑了!你怎麽不跟她走啊!”

女孩抱着一個破破爛爛的小熊,任由那男人怎麽打罵不發一聲。

當那個男人走後,她已經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傷痕累累,啤酒瓶的玻璃殘渣都嵌入了皮膚。

虎毒尚不食子!這個王八蛋,王陽自小在福利院長大,從沒有享受過父母的關愛,看到這一幕怒火中燒。

正當他準備走過去安撫下女孩的時候鏡頭一閃,一陣白光閃過,他又被帶到了另一個地方。

這是一所中學,那個女孩長大了。

“賤貨!賤婊子!”

幾個小太妹圍着那個女孩拳打腳踢。

她就好像習慣了,麻木的抱着頭任由他們打罵。

這時走過來一個男學生,一把推開了她們扶起了地上的女孩。

“住手!你們老是欺負她做什麽?!”

“因為她就是個賤貨!掃把星!”

其中一個小太妹怒視着那個男學生。

鏡頭越拉越遠,白光一閃,王陽又被帶到了另一個地方。

“這是……地鐵站!?”

此時的地鐵站人潮湧動,那個女孩穿着一身潔白的連衣裙正在等地鐵。

三四個混混在她身邊轉來轉去,其中一個一把搶走了她的背包,把她推倒在地,另外一人在旁邊說道:“你那個男人欠了我們一屁股債就躲起來了!你最好讓他立刻來把錢還來!否則我們有各種辦法弄死你們。”

又是一頓拳打腳踢後,那幾個混混揚長而去。

不少路人看到了這一幕,但是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冷漠。

女孩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往地鐵軌道走去,遠處一輛地鐵正疾馳而來。

“小蔓!!”

人群中傳來一聲大喊。

女孩頭也不回的一頭栽進了地鐵軌道裏,一輛地鐵飛馳而過,一條破爛的鮮紅色連衣裙夾雜着碎肉綻放出一朵凄美的花。

“醒醒!醒醒!”

王陽睜開模糊的雙眼,周亞子正一臉焦急看着他。

用手輕輕抹了下眼睛,難道我流淚了嗎?剛才他看到了小蔓的過去。

“別發呆了你快看那邊啊!”

周亞子用力的搖晃着他,用手指着不遠的地方。

只見嚴莉莉低沉着頭,面無表情的向地鐵軌道走去,眼裏只剩下了眼白。遠處傳來地鐵呼嘯的聲音。

“她被鬼上身了!!”

周亞子緊張的說道。

王陽一愣,這個場景和他剛才看到的最後一幕重疊在一起,不行!他不能讓歷史重演,悲慘的事情不能再次上演。

他一個箭步朝着嚴莉莉沖了過去,一把從身後抱住了他,兩人滾到了地上。

“小蔓!!夠了!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好嗎!我看到了你凄慘的一生!我很悲痛!如果當時在現場我一定會站出來,幫助你!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我是個孤兒,從小沒有得到過父母的關愛,也飽受他人的冷眼!可是我相信,這個世界還是充滿了愛的,不要因為那少部分的惡迷失了自己啊!”

王陽用力的緊緊抱住了嚴莉莉,淚水不住的滴在了她的臉上,她全是眼白的眼睛露出了一絲疑惑。

原來……被人在乎是這種感覺嗎?她也曾經短暫的感受過,可是媽媽走了,那個男孩迷上了賭博仿佛變了個人。

自己都快忘記了,原來是這種感覺啊!好溫暖,她擡起手輕輕的幫王陽擦幹了眼淚。

“謝謝!”

她開心的笑了。

“喂!你趴我身上幹嘛!?”

嚴莉莉一把推開了王陽,鄙夷了他一眼。

“不……不好意思!嘿嘿。”

王陽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時周亞子走了過來打了一下王陽小聲說道。

“偷偷占便宜!”

“哪有!剛才的情況你可是知道的,現在應該可以出去了吧?”

王陽看到了幾個走過的乘客,還有巡邏的工作人員,看來一切都恢複了正常,剛才地上的屍體也消失不見了。

無人機飛回了他的懷裏,看來任務完成了。

“今天的直播就到這裏了,感謝大家觀看,話就不多說了我也累了!下次我們不見不散!”

王陽說完便關閉了直播。

“喂!你跟着我幹嘛啊?”

“跟你回家啊!”

“你個小孩子不回自己家跟着我幹嘛!?”

“我師傅說讓我來找你的!還有我!不!是!小孩子!”

“行行行!你是大孩子可以了吧。”

“哼!色鬼。”

就這樣周亞子跟着王陽去了他的家。

第 7 章

啞蓁看着那張新桌子上擺着的名片,在想着女人是把她當成瞎子嗎?随便搞張一模一樣的東西就可以濫竽充數。

從麥娜說車輛起火開始就犯了個邏輯上的錯誤,人都被燒沒了,為什麽這張名片還留着,再說一個正常人會因為自己随手扔的一張名片而被指控為恐怖分子嗎?

--哦,對了,我現在不是正常人,我現在在他們眼裏是一位危險的異人。

啞蓁思索着,現有的人類法律上異人算人嗎?

若是算,自己在巴車上放怨念的行為算的上是犯罪行為嗎?

若是不算,自己會不會被亂槍打死?

其實她最不能理解的就是,麥娜是怎麽這麽準确的找到名片,并認為這一定是導致巴車事件的元兇。

車上當時一定發生了極度混亂的事情,但再怎麽厲害的勘察者得出的結論也一定是人為因素造成的事故,總不能憑着唯一一個幸存者說,自己當是心裏有點焦慮,就判斷這是個靈異事件,而啞蓁就是這個搞鬼的人吧。

這其中一定有什麽啞蓁不了解的手段。

的确如啞蓁想的一樣,那張名片是假的,真的名片早就燒得連渣都不剩了,至于什麽啞蓁用名片施展異能最終導致巴車事件其實純粹是麥娜胡謅的,只是恰好說對了。

麥娜跟随副局來到了隔壁的一個房間。

“麥娜,關于夏默子的這件事情,組織內部是有争議的,至少有一半的通知認為巴車墜崖事件和夏默子無關,僅憑一張名片證明不了任何東西,更何況這本就是杜撰出來的。”

房間內是一個辦公室,副局坐在主位上,紅木桌子上有一臺電腦,上面正播放着隔壁的監控畫面。

注射過‘克萊因’的人在覺醒異能的過程中,體內會釋放出超乎常人的能量,這個過程統稱為第三周期的爆發階段。

這種瞬間爆發的能量就相當于一座小型火山噴發,特別是現在大部分的異人爆發的異能都是火系的,憑借現有的儀器在結合衛星定位系統的掃描,是可以檢測出來的。

但只能檢測到地點位置,無法将目标縮小到個人,這也就是為什麽麥娜能在煤場的醫院發現出現的是新的覺醒者的原因。

但度過這段時間異能的能量波動就會趨于平緩,就算再次使用異能也不會造成那麽大的能量波動,瞬間被定位察覺。

“我們的确在巴車停靠的位置檢測到了少量波動,但當時跟随在夏默子身邊的異人就有六位,無法确定夏默子就是導致墜崖事件的人。”副部為難道。

“可是她是唯一一個覺醒者啊。”麥娜強調道。

“‘伊甸園’已經出過報告了就算不是覺醒者,仍然會有能量波動,這根本證明不了什麽?”副部喝了一口保溫杯裏的水,讓她冷靜一點。

“我知道你的立場,你反對将‘克萊因’注射普遍化,對你的選擇我也表示尊重,異能的存在過于棘手,如果這種能力掌握在心懷不軌的人手上,對我們的行動将是不小的挑戰。”

“但凡是都要将證據,夏默子的身世至少在道德面前,在大衆面前是會博得人同情的,如果你拿不出有力的證據證明夏默子作為一位異人使用異能導致墜崖事件的發生,按照規定我們将會在二十四小時之後将她放了。”

副部眼神深沉,将現狀仔細的分析了一下,他在外面一直有聽見裏面的狀況,這個夏默子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

從一開始就沒有表現出半點害怕遲疑破綻,反而在麥娜打感情牌的時候,她也跟着打感情牌,直接否定麥娜的做法,覺得麥娜從主觀上就就認為這件事是她做的,之後,麥娜就一直被牽着鼻子走,情緒完全不受控制,還拍壞了桌子。

副部其實一開始是不相信真的有人能操控人的感情的,知道看到了麥娜的反應,才不得不懷疑,麥娜的确脾氣不好,但情緒失控成這樣,也實在異常。

但這仍然只是懷疑,沒有任何實際性的證據,鄞州人們是不會相信他們的說辭,法官也不會。

“可是那個司機說他當時已經感覺到車上的狀況已經很不對勁了,亂套了,這就是夏默子當時在車上搞得鬼啊,燎原會那邊的萊茵博士也可以證明夏默子确實有操縱情緒的能力,這些都是證人,證言。”麥娜趕緊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補充說道:“不能将夏默子就這樣放走。”

副部眼一橫,麥娜氣得想砸牆的手才放下。

他嘆了口氣,司機的話怎麽能當做證詞,當時夏默子又不在車上,車子之所以墜崖是因為司機和一位乘客發生沖突松開了方向盤,這些在專業人士的檢驗報告單上都有,一份專業性質的報告難道不比所謂的夏默子操控了司機要有信任度。

在說萊茵博士的話,也只是說夏默子有可能有這樣的能力,并不能作為事實。

副部知道麥娜為什麽一定要确定夏默子就是真兇,因為她的立場,她不允許‘克萊因’藥劑普遍注射,可現在的形式就是政府大力推崇異人,如果陳鎮事件圓滿結束,‘克萊因’注射工作的大衆化一定會被提上日程。

現在網上已經有過半的人支持這件事了。

麥娜作為反對者,需要網上有不一樣的聲音出現,沒有什麽是異人為了私仇使用異能導致巴車墜崖跟具有沖擊力了。

但光有噱頭的标題可不行,得要有足夠的證據來支持,讓普通人對異人産生恐懼,拒絕接種‘克萊因’。

副部說:“麥娜,如果你拿不出更有利的證據,夏默子在二十四小時候釋放,這一點毋庸置疑。”

麥娜堅定的說:“我會找到證據的。”

這件事情其實已經在網上開始發酵了,從啞蓁被當街帶走的時候,麥娜以及她身後那些反對者們就已經開始找營銷號,小範圍的試水了,畢竟異人的出現是一件稀奇的事情,所以在網上還有一個專門評價異人的貼吧。

墜崖車禍另有隐情,二十二人死亡,一人存活,兇手竟然是……

在異人貼吧內,巨大的标題被沖到了第一。

一樓:兇手是誰啊,都不說清楚,不會是異人吧。

二樓:這新聞我知道,不是說着人為事故嗎?一女乘客和司機發生沖突去搶方向盤,結果車毀人亡了。

三樓:不只,據說當時有人看到巴車內出現打架鬥毆,路過的私家車覺得稀奇,還拍了照片。

四樓:估計那女乘客只是覺得危險,想下車。

五樓:女乘客的家屬說了,她是一位孩子的母親,都是為了保護孩子。

六樓:樓上,你是哪位啊,這你都知道,和女乘客家屬認識,跟你說的啊。

七樓:同上。

八樓:感覺怎麽越聊越歪,這不是懷疑另有隐情,兇手是異人嗎?

九樓:警方調查過了,車上二十二位乘客,一位司機,都是普通人,不是異人。

十樓:又是被标題黨吸引過來的,我甩手一個舉報。

十一樓:據可靠消息啊,兇手不在車上,另有其人,警方那邊已經發布了通緝令正在調查中。

十二樓:細思極恐,還有沒有更多的消息啊。

十三樓: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不會是異人用異能做的吧。

十四樓:新聞上說不是人為争鬥導致的事故嗎?怎麽跟異人扯上關系了,也太不科學了。

十五樓:自從‘克萊因’藥劑誕生以來,什麽時候科學過。

十六樓:我也想成為異人。

十七樓:異人要是成了殺人犯,應該怎麽處理,他還算人嗎?

貼吧內讨論得非常熱烈,甚至有人還弄出了一個投票。

異人用異能殺人應該怎麽處理?

A.算人,依法處理。

B.不算人,直接槍斃。

大部分的人還是選擇了A,但是異能的存在模糊了犯罪工具和犯罪事實,科學的刑偵方法和異能的魔術特征發生了沖突。

例如,這件事,兇手不在車上,但卻仍然導致了車禍的發生,甚至事後都不會被認為是兇手,那是否以後異人犯了罪,都可以如此,來逃脫法律的制裁。

由于陳鎮事件,政府啓用異人前去調查,在網上掀起了一場異人普遍化的風暴,但又由于這篇文章的影響,網上聚集了一股新的勢力,阻止異人普遍化,越來越多的人,将關注點集中在了那個兇手到底是那位異人身上。

一天之後,夏默子的身份被扒了出來,有人拍攝了一段夏默子被一群人抓進車的視頻,他們紛紛認出了這不是之前代表燎原會進行演講的文霞嗎?怎麽一下子變成殺人兇手了。

這件事鬧得很大,許多人在國安部駐紮地門口鬧騰。

辦公室內,副部猛地一拍桌子,怒指麥娜:“我要你找證據,樓下的那群人就是你找來的證據,你是覺得自己能力大到可以逼迫國安部就範嗎?你這頂帽子還要不要了。”

麥娜一臉冷漠:“副部,凡是要講證據,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下面那群人是我找的,網上的事是我幹的。”

“你!”副部氣得心髒病都快要出來了。

副部簡直難以相信,這竟然是他們國安部引以為豪的覺醒者,他嘴唇發顫道:“若夏默子是清白的,那你這麽做就是毀了她,也是毀了你自己。”

“她就是兇手。”麥娜堅定的說。

副部皺着眉,說:“你就這麽肯定。”

“副部,你年紀大了,搞不清現在的局勢是什麽樣子,自打‘克萊因’出現以後,鄞州的天就變了,你看看外面的那些人,有多少想變成異人,掌握異能的,燎原會現在已經是聲勢浩大了,若是政府在扶持一把,那邊是一手遮天,你難道想要看到那樣的局面嗎?”麥娜眼神灼灼,她并不是肯定夏默子是兇手,而是堅定自己的信念。

可以說她并不在乎夏默子是不是兇手,現在的局面就是她不是也得是,麥娜是一位異人,更是一位掌握異能的異人,但她卻是一位徹頭徹尾的‘克萊因’反對者。

她甚至覺得這種東西就不應該存在,就算當初自己絕症病死,也不想看見‘克萊因’将來有一天注射在更多人身上。

“你忍心看到鄞州人的進化之路付出血的代價嗎?‘克萊因’0.1版本造成的悲劇還不夠猛烈嗎?”

麥娜剛提到這個話題,副部拿起保溫杯就往麥娜身上砸,整個人處在極度憤怒的邊緣,但麥娜作為身體強化者,一把将保溫杯抓在了手裏,這個話題在副部面前是禁忌的。

可麥娜不在意:“我想起來了,副部你的女兒也參與過‘伊甸園’的臨床試驗,副部,悲劇已經在你身上發生過一次了,你還要讓無數的悲劇在無數的家庭內重新上演嗎?”

副部強忍着莫大的憤怒說:“‘克萊因’0.2版本是不一樣的,你不就是見證嗎?你否定‘克萊因’0.2版本不就是在否定你自己嗎?”

麥娜瘋癫得哈哈大笑:“不一樣,有什麽不一樣,是,我活下來了,可我姐姐呢,我的雙胞胎姐姐呢,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活着的進化成新的人類,死亡的變成一灘人不人鬼不鬼的爛泥,到現在為止我連我姐姐的骨灰都沒見過,連她是否安葬都不知道,逢年過節我連祭拜的地方都沒有,只是在家裏草率的弄出一張遺像。”

麥娜的爸爸媽媽屬于三代親緣關系,近親結婚,民政局并沒有辦理他們的結婚證,但他們還是住在了一起,并且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女兒,但很快近親結婚的弊端就出來了,兩個女兒同時表現出了相同的基因方面的疾病。

去過無數一樣,得到同意的答案,基因方面的疾病時不可逆轉的,直到遇上了‘伊甸園’的亞當博士推出據說能夠治療多種疾病的‘克萊因’藥劑。

在父母找關系的多方打聽下,終于得到了‘克萊因’藥劑也可以治療基因方面的疾病這樣肯定的答案。

父母欣喜若狂的想将兩雙胞胎送進‘伊甸園’,進行第一批臨床治療,可惜人太多了,沒排上。

結果大跌眼鏡的是參與第一批臨床治療的患者都死了,副部的女兒就是其中之一,‘伊甸園’被患者家屬告到法庭,賠到破産。

直到‘伊甸園’的亞當博士在遣散實驗團隊後,自行研發,研究出了‘克萊因’0.2版本,并且在大衆面前自己給自己注射。

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麥娜的父母為了自己因為基因疾病注定活不過三十歲的女兒還是同意了,果然,多麽準确的概率啊,一個活着,一個死去。

媽媽因為無法接受姐姐的慘死,患上了精神疾病,看到自己總是會喊姐姐的名字,自己要在家裏分別飾演兩個角色,又要當妹妹,又要當姐姐。

麥娜永遠忘不了媽媽和她說的那句話:“為什麽死的是麥芽。”

她知道媽媽是清醒的,她認出了自己,雖然後來媽媽用盡好大的力氣來解釋寬慰自己,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想姐姐了。

為了這句錯誤的話,還用自己的頭,砸牆壁,最後被送進了醫院,就為了讓麥娜原諒他。

爸爸說:“媽媽病了,你應該體諒她。”

男朋友說:“麥芽已經死了,你現在活的這麽好,又得到這麽好的工作,就不要和一個死人計較了。”

麥娜原諒了媽媽,她和媽媽說了:“對不起。”

媽媽也一直在跟她說:“對不起。”

麥娜不知道該怪什麽,怪父母近親結婚不該生下自己,還是怪自己放開了姐姐的手,獨自一人活了下來。

她反複找着生活的對錯,想要彌補,想要償還,想要将日子好好過下,可是太難了。

她和男朋友分手了,丢了之前的工作,離開了家。

在茫茫人海中,她終于找到了一群和自己一樣百分之五十概率的人,找到了自己的信念,既然自己的悲劇無法避免了,她就要阻止更多悲劇的誕生。

所以她用盡自己全部的力量去阻止‘克萊因’普遍化的到來,就算犧牲掉夏默子。

“認清現實吧,副部,就算是給下面那群人一個交代,夏默子的事情也不會就這樣結束,只要這件事情不結束,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關注這件事,我就不信,那些異人就真的一個個老實本分,不會犯事,只要被我抓到了把柄,我就不會讓‘克萊因’普遍化成功。”麥娜在副部面前發了狠了。

副部猛地一拍桌子:“你就不怕我革了你的職。”

麥娜笑着說:“我不是一個人。”

然後轉身離開。

夏默子,也就是啞蓁,也是可憐,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被安排在一個小房間內,吃着統一的盒飯,也沒人找自己說話,無聊到抓了只蚊子,數它的腳玩。

此時一位身穿制服的人推開了房間的門。

“夏默子,你可以離開了,跟我去領你的随身物品。”

她起身,跟着去拿手機,卡,和一些小物件的過程中,也被囑咐道:“你現在還是犯罪嫌疑人,沒有得到許可不得離開鄞州市區。”

啞蓁靠在一旁和小哥閑聊道:“你知道組織去陳鎮的小隊出發了嗎?”

小哥說:“他們昨天中午就出發了,但現在還沒有消息。”

這是件值得全市區人都關注的事情,小哥自然清楚。

啞蓁點點頭,沒有消息不一定是好消息。

說實話,啞蓁有想過要和燎原會的人一刀兩斷,将手機扔到垃圾桶裏去,不在使用南陽交給她的信用卡,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自己将會一無所有,夏默子的身份證她并沒有帶在身上,那兩千塊錢的現金倒是帶了,但在寸土寸金的鄞州又能幹些什麽。

房子要重新找,車子也得還回去,手機也要再買新的,這一筆筆的都是支出,這對沒有工作的啞蓁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所以就算啞蓁剛剛遭受背叛,也不敢跟燎原會的人翻臉,還的要擔心自己被燎原會的人正式逐出組織。

所以在外面,當看到南陽開着車來接她的時候,啞蓁表現得很憤怒但內心是很歡喜的。

當然這是在無視在外面等待多時的廣大記者朋友的基礎之上的。

啞蓁一出來,就被那些記者朋友堵得水洩不通,啞蓁原本的假身份文霞在燎原會舉辦的演講上就出了一陣風頭,關于文霞的視頻在網上的轉載量高達百萬,也就是說有無數鄞州人們在關注這件事。

後來又爆出來墜崖事件和她有關,她原來是來自煤場這個小地方的辍學生,她的身世被扒了出來又掀起了一大波熱度。

網上對她是墜崖事件的主謀仍然保持懷疑,甚至由于她的身世更多的是對她的同情。

“人家活着已經很辛苦了,還要被指控成殺人兇手。”

這樣的話得到了極大的點擊量。

由于證據不足,夏默子被釋放的消息也被廣大媒體提前得到了消息,在這裏蹲守。

媒體記者紛紛舉起鏡頭,拿起話筒,怼到了啞蓁的臉上。

“夏默子,你真的是異人嗎?你的異能到底是什麽?”

“有人說,你操控了巴車上人的情緒,所以才導致這一墜崖事件的發生,你對這一說法認可嗎?”

“你真的是殺人兇手嗎?作為一位異人你有把自己當做人來看待嗎?”

“你想對受害人的家屬說些什麽。”

啞蓁整個人都懵了,這是什麽情況,這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了嗎?

南陽趕緊沖了過來,為啞蓁保駕護航。

話題又趕緊怼到了南陽面前。

“你是代表燎原會來保護夏默子的嗎?”

“異人犯罪,燎原會會對其偏袒嗎?”

“燎原會作為一個私人異人組織有什麽話要說。”

南陽一概保持沉默,沒有說話,他甚至讓啞蓁也別在這些媒體人面前說話,燎原會的專門的宣傳部門,會對這件事進行公關。

果然很快來了幾個代表燎原會的小姐姐在媒體面前笑臉盈盈的說:“我相信國安部的人會還大家一個公道的,在沒有證明夏默子就是墜崖案的兇手前,燎原會不會放棄每一個成員,如果夏默子真的做錯了事,我們也絕不姑息的。”

啞蓁聽了都想笑,燎原會還真是聰明啊,當了□□又想立牌坊,要不是她真的在手機上找到了監控定位,還真的被燎原會表現出來的光明正義的旗幟給騙了。

這是把她給賣了又說是為她好。

啞蓁上了車之後,直接問南陽:“我之前那車呢?”

南陽一聽啞蓁說話,流了會汗,有些詫異的說:“你怎麽一開口就問這個,我還以為你會直接質問我演講的事呢?”

啞蓁看南陽撓頭,嗤笑道:“原來這事你也知道,看來都是故意的。”

看來自己還真是個倒黴催,啞蓁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分析一下情況。

一開始,啞蓁以為是自己的秘密太多了,引起了萊茵博士的注意,所以萊茵博士覺得自己處理不了她,就找來了國安部。

現在看來是早有安排,萊茵博士就是故意讓她一個新人參加演講會,從而引起了國安部的注意,然後主動透露自己的行蹤給國安部,就為了讓國安部的人抓住她。

啞蓁拿出手機,連上網,網絡上巴車墜崖案的兇手是位異人的事情已經登上了頭版頭條,甚至蓋過了陳鎮的視頻,萊茵博士看來早就想到了國安部的麥娜正在調查這件事,甚至主動把自己推給了麥娜,讓自己登上了風口浪尖。

可是,為什麽呢,這對異人有什麽好處,博士作為異人組織的首領為什麽要有這樣的安排,他應該已經預料到了這場針對異人不友好的網絡風波,既然如此,為什麽他不阻止,反而順水推舟呢。

啞蓁難以理解的問道:“博士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把我的消息賣給國安部。”

“你別生氣,這都是博士的安排,他既然這麽做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你看出了這麽大的事,博士依舊沒有放棄你,這說明博士還是重視每一位異人的。”南陽生怕她想多了,連忙說博士的好話。

啞蓁搖搖頭,思索道:“不對,這不合邏輯,博士明知道異人跟墜崖案牽扯在一起,在這個敏感的時期,代表的絕不是個人,而是整個異人團體,可博士依舊做了這件事情,換了的結果,是網絡上對‘克萊因’普遍化的重新考慮,政府也會慎重考慮異人的事情,這不會是博士想要看到的。”

啞蓁喃喃自語,忽然想到了什麽,她眼睛一亮:“除非是為了掩蓋什麽更重要的消息。”

自己只是一枚棄子,食之無味,扔之可惜的一塊雞肋,但不管自己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兇手,麥娜的目的還是達到了一部分,在輿論的壓力下,國安部的人會對自己的能力身份進行重新審查,‘克萊因’普遍化的日程也會推遲。

這絕對是和萊茵博士成立燎原會的初衷相違背的,相信在燎原會內部也有人不能理解他的行為。

但這一結局萊茵博士一定考慮到了,是什麽讓萊茵博士在這樣一個大好的時間點內,安排這樣一出,事情鬧得這麽大,背後一定有好幾個推手,到底是為了什麽,放棄有力的局勢,安排這樣一出。

這一定是一件大事,一定是在近段時間內發生的,如果被大衆知曉一定會掀起軒然大波,所以才會掩人耳目,不惜與國安部的人合作。

啞蓁試探性的問了下南陽:“這最近都有什麽大事發生。”

南陽數了數:“你這件一定算,陳鎮那件也算,還有……還有簡易算嗎?”

啞蓁都想翻個白眼,簡易什麽情況你不知道啊。

是啊,最近也沒什麽需要用自己這件事來掩飾的大事啊。

啞蓁忽然醍醐灌頂,陳鎮?!

現在網絡上,大部分的言論都是在将墜崖事件和異人異能的,原本鬧得沸沸揚揚的陳鎮在一天之內已經很少有人提及了。

如果不是南陽說,自己都快忽視了。

網絡上一定有人在引導輿論方向,萊茵博士想要隐藏的東西會不會真的是陳鎮的消息吧。

第 10 章 又遇**

轉眼就到了流雲會,離雲派上下都忙着布置會場和提高實力,各個都是緊張萬分,唯獨有一個人終于等來了這撥開烏雲見月明的日子。未兮想着明天就是流雲會了就高興得睡不着覺,幹脆起來去負責采買的師兄那裏偷了壇酒來,未兮提着酒來到小樹林裏,抓了只野雞生了堆火來烤着。

正當未兮覺得這日子真是無比舒坦的時候,一條黑影從未兮眼前閃過,轉眼未兮手中的酒就不見了,未兮擡頭看見面前的樹上躺着一個人,正拿着她的酒喝得不亦樂乎。

“喂,你這人怎麽這麽沒道德啊,搶人家的東西。”未兮順手擲了根樹枝過去,那黑影接過樹枝“那偷酒就有道德了?”黑影轉過頭來,未兮突然感到頭皮發麻,這不是半年沒見的**花孔雀嗎。

“誰說我偷了?”未兮不依不饒,阜今從樹上躍下不緊不慢地向未兮走來,“沒有師門令,離雲派弟子是不能随意下山的,你這酒不是偷來的那是哪來的?”未兮見她向自己走來,連忙把野雞取下來護在懷裏,“那你想怎樣?”“見者有份。”“哈?”未兮突然想起這人本來就是一副不正經的樣子。

阜今看到未兮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頓時彎起那雙桃花眼笑了起來,這小弟子還是那麽好玩。“明天就是流雲會了,你不加緊練功還在這裏好酒好肉?”說着趁未兮不注意将她手裏的烤雞搶了過來,未兮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這人真是死性不改。

“我這資質修仙肯定沒戲唱了,只好趁着這大好年華好好逍遙一番了。”未兮攤開雙手,表示她根本不看重這內門弟子的位置,也根本不屑于能不能修仙。“你倒是灑脫,不過你怎麽不想想修仙了你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逍遙了,何必吝啬這短短幾十年呢?”阜今想起自己當年也是覺得活得潇灑才最重要,但是有人讓他明白了人生太短,唯有修成永恒生命才有漫長的時間拿來消耗。

未兮詫異的看着阜今,這樣的話可不該從他口裏說出來啊,不過自己本就有着漫長的生命,不像人類那麽短暫,所以修不修仙對她而言根本沒區別。“這話也對,不過那麽長的生命不是很寂寞嗎?”

阜今訝異地看了未兮一眼,這小子倒是比他看得透徹,這上百年的時光早把他磨成了一灘死水,沒想到現在居然讓他遇到這麽好玩的一個弟子,阜今本來是來看看這個弟子學得怎麽樣的,但現在他堅定了明天不管她表現得怎麽樣都要把她收到自己門下的想法。

“好,那你就來陪着我一起寂寞吧。”阜今站起來将酒壇和吃了大半的烤雞丢給未兮,就一個旋風飛走了。未兮接過酒肉,一時沒明白他說得什麽意思,嘿、管他呢,反正三天後流雲會結束她就走了。

吃飽喝足未兮拍拍屁股就打算離開了,走了兩步未兮突然發現樹林裏還有什麽人,未兮偷偷走過去,居然看見是劉荥和夜闌,劉荥為了參加流雲會幾天前就回到離雲派了,不過奇怪的是她居然沒有來找未兮的麻煩,不過這樣更好反正未兮也懶得管她。說不定是兩人正在約會呢,自己這樣不好吧,想着未兮就打算離開,畢竟她是不想成為偷窺別人約會的**的,正要轉身時未兮突然聽到了她的名字,劉荥好像正說什麽是關于她的,于是未兮轉回來偷偷地又靠近了一點。

“闌哥哥,你一定要答應我。”劉荥扯着夜闌的袖子巴巴地望着他。“你先回去,我自有打算。”夜闌不動聲色地将劉荥的手刨開。

聽到夜闌這麽說劉荥就意味夜闌是答應了“那我先走了,闌哥哥也要早點休息哦。”說完就無比**地扭着屁股走了。

什麽嘛?什麽都沒聽到,未兮癟癟嘴也打算離開突然聽到夜闌說“出來吧。”哈?原來被他發現了。未兮也不掩飾直接從樹後站了出來“你發現了。”

夜闌黑線,這人是傻的嗎?她身上那奇怪的氣息一點都不隐藏一下,他沒發現才怪呢。見夜闌不說話未兮也不跟他打哈哈直接問道“你們剛剛在說什麽啊?”“

這不關你的事。”“喂,什麽不關我的事我剛剛明明聽見她說我什麽什麽了。”未兮走到夜闌面前揮着手抗議,夜闌立刻抓住她的手腕厲聲問道“你都聽見什麽了?”未兮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當下也不好說她其實什麽都沒聽到故意說那些話詐他的,只好擡起頭直視着夜闌的眼睛“反正我都聽到了,她要你給她報仇是不是?”

聽她這麽說夜闌知道她根本什麽都沒聽到,而且她一來他就發現了,所以就放開了她的手“沒有”未兮不信,夜闌也懶得跟她解釋,轉身就回去了,等未兮追到房間時他居然已經睡下了,未兮只好也悻悻地上(和諧)床睡了。

翌日,流雲會便開始了,這前兩天主要是高階弟子的晉級賽,未兮根本沒興趣,正要往回走突然撞上了一年沒見的劉天極,這一年裏他個子倒是長高了不少,相比一年前也更加的英俊挺拔了,不知道功力有沒有進步。

“咦,是未兮。你怎麽往這邊走啊?擂臺在那邊呢。”見到是未兮劉天極就上前攀住未兮的肩膀把她往回帶,未兮想這離雲派也就劉天極一個人算是她朋友了,怎麽着也該去給他加加油吧。“哦,劉師兄要參加今年的晉級比試嗎?”劉天極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我們初級弟子明天才比試呢,今天是高級弟子的比試。”“這樣啊,那你加油啊。”未兮算是明白了,她們外門弟子大概要到最後一天才能參加呢。那得了,她還是回去補個覺吧,今天一大早就被劉寶兒給拽起來看什麽流雲會了,好不容易才甩脫她又遇上劉天極了。

感覺到未兮心不在焉地語氣劉天極以為她是因為擔心自己進不了內門而悶悶不樂呢,便擺起師兄的資格開導起未兮來了“未兮,放心吧,你是掌門師祖看重的人,不會有錯的,你一定能留在離雲派的。”聽到他這話未兮才開始擔心了,這個我寧願不放心,于是她更加心不在焉地随便找了個借口回外門了。

回到房間未兮一屁股坐到床上一個勁兒地唉聲嘆氣,“唉”當她不知道嘆了第幾個的時候門推開了,破天荒的,那個天天勤學苦練的夜闌師兄居然這麽早回到了房間,想到昨晚他和劉荥在樹林裏密談,後來又那麽神神秘秘的樣子,未兮覺得他一定有什麽秘密,就一直盯着他從他出現在門口一直到他走近她再走過她然後走到自己的床上翻東西。

“你在找什麽啊?”未兮好奇地走過去往他床上瞅,“不關你的事。”“昨晚劉荥到底跟你說什麽了?”“不關你的事。”“那什麽是關我的事?”“都不關你的事。”未兮癟癟嘴,又坐回床上養神去了,突然她像想起什麽似的突然跳起來指着夜闌說“我知道了,你在找那個。”

夜闌聽到她的話突然轉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你都知道什麽?”未兮使勁掙脫就是扭不過他的手勁,“不就是找那個嘛。”夜闌眯着眼睛危險地看着她“你知道什麽?”“什麽什麽啊?不就是一個破荷包嗎,我又沒要你的。”“荷包?”未兮從床上摸出一個荷包,這是昨天她回來時看見掉在夜闌床下的,她撿起來發現沒什麽特別就随便扔那裏了,不過裏面裝的香料挺好聞的。

夜闌看到未兮手裏的荷包愣了,然後放開未兮的手“這不是我的。”

“這明明是昨天在你床下撿的啊,我還以為你是在找它呢。”聽未兮這麽一說夜闌從她手裏拿過荷包,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眉頭就皺了起來,緊緊捏着荷包眼裏放出危險的光“居然這樣算計我,哼。”說完就大步走出了房間,留下一臉莫名的未兮,她算計他了嗎?

流雲會第二天,一大早劉寶兒依舊興致勃勃地拉着未兮來到演武場,只見演武場中間搭建了大大小小十幾個擂臺,周圍搭着圍欄供大家觀看,昨天是青紫衣的比賽所以比較熱鬧,而今天是灰藍衣弟子的比賽相對而言沒那麽精彩,也沒什麽看頭,那些青紫衣弟子都不屑觀看,因此臺下除了那些執事長老等就只有灰藍衣弟子和她們這些外門弟子在觀看。

“洛哥哥,你昨天怎麽突然就不見了?你猜我昨天看見誰了?”寶兒拉着未兮興奮地說道,“不猜。”未兮毫無興趣地說道,不過這一點兒也沒熄滅寶兒的激情“我昨天看見了阜仙師诶,真的很年輕長得也好好看哦。”看見寶兒那一臉的花癡像,未兮想這還是那個以前看見她總是會臉紅,說話也小心翼翼的寶兒嗎?看見未兮正看着她,寶兒連忙低下頭“但是在寶兒心裏還是覺得洛哥哥最好看了。”說完捂着臉向前跑走了,未兮得出了答案,是。

來到演武場,未兮就向劉天極所在的地方走去,劉天極遠遠地就已經看見了未兮“未兮,你來看我比賽嗎?”“劉師兄比賽我當然要來給你加油咯。”劉天極很開心的拍了派未兮的肩膀“好兄弟。”看那樣子是很有信心的。

“咦,這位師妹是?”未兮這才發現剛剛跑開的寶兒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跟到她身後來了,“哦,這是寶兒,她跟我一樣也是外門弟子。”“寶兒師妹,在下驚雷殿的劉天極。”看見劉天極給自己見禮,寶兒也連忙回了個禮“劉師兄好。”

劉天極很開心就拉着未兮坐到看臺上觀看場中的比賽,“劉師兄什麽時候上場呢?”“哦,我是四十九號,還早呢,大概中午才能輪到我上場吧。”未兮點點頭又繼續觀看場上的比賽了,每組人劉天極都一一給她介紹,用的什麽法術法寶,什麽殿的人,能力強弱輩分高低都一一講解給未兮聽,未兮都一一點頭,雖然她根本沒興趣知道。

終于捱到了劉天極上場了,對手是一個臉色蒼白看起來很瘦弱的人,未兮再看一眼精神飽滿神采奕奕的劉天極,覺得根本不需要比試一眼就知道誰強誰弱,不過事實證明她又膚淺了。因為那瘦子雖然看起來像個病秧子,但是手法陰狠至極,幸好劉天極勤于修煉又經常下山歷練,因此實戰經驗還是有的。所以很快就占了上風,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勝負将定的時候那瘦子不知道使了什麽東西,竟然将劉天極打得口吐鮮血倒地不起了。未兮不免驚訝了,看來她小瞧了這個病秧子。

正當未兮看着被擡下去的劉天極為他感嘆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句話“這小弟子真是交友不慎啊。”未兮轉過頭去居然是那**花孔雀,“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他說的是劉天極交友不慎?聽到未兮這麽問阜今就坐到了未兮旁邊捋了捋垂在胸前的頭發才故作驚訝地說“難道不是你把錐心釘交給我殿裏的什麽陳師兄的嗎?”

聽到這話未兮也突然想起半年前自己确實受托交給了逐電殿的陳師兄東西,也因此招攬上了這個**,不過、等等,難道這個瘦子就是那陳師兄,而自己當時給他的東西就是打傷劉天極的錐心釘?未兮驚訝地看着阜今,阜今也驚訝地看着她,不過這個驚訝是假裝的。等到兩人都看夠了,未兮才轉過頭來暗暗悔恨,難怪當時這個花孔雀看到盒子裏的東西會那麽不屑,原來是拿來害人的東西,而他早知道還不告訴自己,故意讓自己後悔。

這一切都是阜今的錯跟她沒關系。想通這些後未兮更加深了跟這個花孔雀勢不兩立的想法,這只賤鳥居心叵測啊,居然讓她間接地害了自己的兄弟。未兮拽緊拳頭猛地轉過頭盯着阜今的眼睛惡狠狠地咆哮“阜今,你這個小人。”吓得旁邊從阜今到來就一直處于呆滞狀态的寶兒連忙回神将她嘴捂上,然後左右看了看還好沒人注意,低聲對未兮說道“洛哥哥,你怎麽能這樣說仙師呢。”又小心翼翼地向阜今道歉“仙師你別生氣啊,洛哥哥他口無遮攔,您可千萬別生氣啊。”

阜今看着在寶兒手中不斷掙紮手舞足蹈的未兮,暗暗訝異這女子力氣好大啊,根本忽略了未兮剛剛罵他的話,不在意地揮揮手“本仙人像是那麽小氣的人嗎?”說罷站起來挑釁地看了一眼未兮就翩然而去,那眼神分明是說她小氣,氣得未兮對着面前的空氣手打腳踢的。看着阜今走遠寶兒才将未兮放開,可憐兮兮地看着她,表明我是為你好啊。未兮看到她那神情真是有氣沒地兒撒,只好憤憤然地去看受傷的劉天極了。

離雲拜師

第 14 章 ☆、十三、

克裏斯汀如此對楚爾斯說道。

他是他最好的朋友。那天他死去的樣子,他這輩子不會忘記。他當時那麽傻,不知道艾琳娜為什麽那麽瘋癫,不知道海格特為什麽變得那麽僵硬。一切如雲煙,但他想要清楚、想要明白、想要知道一個為什麽,為什麽他那麽輕易的死去。為什麽他那麽輕易的抛棄。

這世上,他又變成了一個人。

楚爾斯坐在克裏斯汀床邊,伸出手整理他睡亂的長發。克裏斯汀沉着眼。楚爾斯順着克裏斯汀的頭發,撫上了克裏斯汀的臉。

“……我在神聖階級存在了許多年了,你現在成為了第二個神聖階級的天使,我真的很開心。”

克裏斯汀低着眼睛,看着楚爾斯的手滑過他的面頰。

“我之前對你說過,等你到了神聖階級,你就會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楚爾斯的手離開克裏斯汀的臉,他起身走到門邊。

“心裏想着你想知道的事情,釋放出靈力就可以了。”

“你有足夠的力量,可以不用在乎于形式。”

“用你的眼睛去看這個世界吧,現在的世界在你眼中,已經不是原來的模樣了。”

楚爾斯的身影消失在克裏斯汀的視野裏,克裏斯汀對着空白的牆面,輕輕的呢喃。

“……Give me liberty or give me death……”

靈力凝結成金色的氣流旋轉在空中變成一塊屏幕,金色淡淡的暈開幻化出昔日過往。

‘你為什麽這麽做啊……!’

……

他的淚水肆意橫流。

‘聖修……?’

……

他僵直了身體,幻聽一般一臉不可置信。

‘若世上存在惡魔的話,請降臨在我面前吧。’

……

他的眼睛一片幽黑,身邊死寂般沉默。

這一路鏡花水月,影像停留在那天清晨。

“滴答!”

克莉絲汀的眼淚在這一刻真真切切的流了下來。

是無盡的懊悔、屈辱、絕望……露易西才走到了這一步。沒有什麽虐戀情深、沒有什麽衆叛親離,只不過是被這現實、被這世界——所抛棄了而已。

他是誰?

他從哪來?

他到哪去?

他是克莉絲汀。

他在天堂出生,如今為了毀滅天堂而活。

克莉絲汀揮手,一道強勁的風将屏幕破碎成流散的靈力消弭在空中,風痕吹動着克莉絲汀的長發,耳邊傳來“咻咻”的流竄的細流。仿佛哀鳴之聲。

他不會原諒你們的。

&&&

“哎呦,你聽說了嗎?那個嘉比裏拉教堂的聖修出事啦——”“聽你這口氣我就知道是誰了,就他那個水準真是……終于被報複啦?”“好慘呢,他本來就是半吊子水平,當年靠着他姑姑的關系進來的,這下惹上了大人物,直接被爆到教廷總部去啦!教廷特別嚴厲的直接把他聖修資格查處,說是以後再也不能進教堂了呢!”“這樣啊,那也太便宜他了!我當年被他冷嘲熱諷了那麽久!快恨死他了!現在只不過不當聖修,太便宜他了!”“……你別急呀,我還聽說不少像你這樣被他耽誤了的天使私底下上報了教廷,這事啊,沒完吶!”

你虛來的榮華、富貴、地位、名聲……一切的一切……

我都要它,破、碎、成、空。

莊園中冰冷寂靜,月色成華。

克莉絲汀一個人坐在亭子裏審核文件,忽然臉邊傳來柔軟的觸感,一件披肩搭在了克莉絲汀肩膀上。克莉絲汀微微回頭,楚爾斯靜靜站在一側。

“你累了嗎。”

克莉絲汀沒有理睬楚爾斯,繼續審批着文件。

“你不累嗎。”

“那個叫卡羅爾的,已經跌下神壇,淪為舞姬。那個黛兒被流放到‘失落之地’,變成奴隸娼妓,你現在還在對誰下手?”

楚爾斯涼涼的口吻響在清冷的夜裏,分外清晰。克莉絲汀随着楚爾斯的話落,視線移開了紙面。

克莉絲汀輕笑出聲“你這是在提醒我,手伸的太長了嗎”

楚爾斯坐到克莉絲汀一邊,靜靜的看了他一會“……那個叫梅裏的,死了。你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嗎。”

克莉絲汀無所謂的笑了笑。

他早就知道。

梅裏·洛佩茲,在得知露易西堕落消弭的第二天,死在了自己家的椅子上。

誰管他是怎麽死的?

死了最好。

“還是覺得……我根本不像一個天使?”

克莉絲汀盯着楚爾斯的臉,楚爾斯的臉在月色的照耀下棱角分明,俊美非常。

楚爾斯勾起唇角。

“我可沒有在怨你,他們與我何幹?”楚爾斯的笑容邪氣四溢。

克莉絲汀冷下臉色,漠然的看着他。

“惡魔又怎麽、天使又怎麽,披着天使外皮的魔鬼比比皆是。是爬上王座還是堕入地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楚爾斯笑着,克莉絲汀的身體卻蔓延不出一絲暖意。

克莉絲汀皺起眉頭,不解的看着楚爾斯。

“你到底是個什麽人……?”

楚爾斯微微歪頭,笑意盈盈的看着克裏斯汀。

“……你是不缺權利,不缺地位,不缺所有天使所擁有的一切,但是你怎麽……如此的,對其他的生命毫不在意、毫不關心?”

楚爾斯贊同的點點頭“……大概是……他們很無趣吧?”

“那你為什麽要我和你一起羽化?”克莉絲汀疑惑的問道。

楚爾斯聽到這個,淡淡地笑開。

“……哎呀……我終于能和你說一說這些問題了。”

楚爾斯拉起克莉絲汀,展開象征熾天使的六翼。

楚爾斯笑顏如花。

“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

靈之流的神力浩瀚廣闊,流光瀉下,一片澄清。四周寂靜無人,天壇的階梯泛着晶亮的月光。楚爾斯帶着克莉絲汀落在靈之流前。

克莉絲汀皺着眉“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楚爾斯把手放在嘴前“別出聲。”

克莉絲汀抿了抿唇,楚爾斯拉着克莉絲汀往上飛。

飛了許久,楚爾斯停在半空中,拉着克莉絲汀坐在了世界樹上。

楚爾斯坐在世界樹的枝葉上,克莉絲汀坐在他旁邊。楚爾斯望着天堂的三個世界階梯緩緩開口。

“……說實話,當我第一次睜開眼,就看見了靈之流。”

克莉絲汀望着楚爾斯的側臉,從他的臉上似乎看見了過去。

“我自己就躺在靈之流的邊上,就那麽醒了,但我不知道我是誰,不知道我在哪。後來,有人經過這裏,把我帶回了教廷,那些人很興奮,在我耳邊吵着‘天哪!他是一個熾天使!’‘他一定是米迦勒……’……諸如此類,後來,他們找聖修,給我講學……又過了很久。”

“他們告訴外界,讓我當上比教皇地位更高的人,‘拟神’一般的 ,但是他們不讓我按着自己的意思來……我厭倦了,那時候……才過了一百多年,而我不知道用我自己為教皇、主教……做了多少冠冕堂皇的‘好事’。那時候我就覺得,這世界,實在是太無趣了。”

楚爾斯嘲諷的笑了笑,微風吹動他的發絲,飄在空中。

“他們是傻子吧,他們一定是傻子。過了這麽多年,我不弄他們,只是因為我沒找到樂子,後來我把他們一個個弄沒了,我又失去了樂趣。後來我就很奇怪,為什麽這世界上找不到神了呢?為什麽沒有其他熾天使呢?為什麽沒有惡魔呢?這種尋找的無聊的日子又過了好久……直到我看見你。”

楚爾斯轉頭盯着克莉絲汀,克莉絲汀忽然緊張了起來。楚爾斯看着緊繃的克莉絲汀,唇角拉開一絲弧度。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這個世界的秘密。”

第 11 章 好心辦壞事

(滿200推薦票了,傍晚18:00加更,謝謝大家喲!)

蘇宓看着癱在地上的張大輝,又低頭着自己泛珍珠白光的上身和散着綠光的下身,懊惱地拍了自己的腦袋,滿臉無奈。

“喂,你千萬不要這樣就被吓死啊,我出來只是想找你幫忙,沒有惡意的……”她嘆一口氣,轉身看看四周沒有新的鬼魂出現,又仔細地盯着張大輝的胸口看了許久,确定他還有心跳,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蘇宓已經恢複了一身珍珠白光,斜着腦袋打量着張大輝,又攤開兩掌掂了掂,似乎在估算他的重量,但他厚實的肩膀和突起的大肚子讓蘇宓有點怯。

“算了,你就睡在這裏吧。”蘇宓臉上有愧色,但一想到新衣裳的問題還沒有解決,那一絲愧意立刻消失,占據她心頭的還是一套幹淨漂亮的新衣裳。就算是做一只鬼,也不能做邋遢鬼,想到這裏,蘇宓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猛一點頭,開始練習顯身法。

當初只看見阿茂示範過一次,在她開始練習的時候,阿茂還沒說完要點她就被驚倒,剛剛胡亂施展之後耗費了不少能量,無論蘇宓怎麽練習,始終不得要領。

每一次不是只顯出一個腦袋就是顯出一只手,反正她練習的時候出來的效果遠比之前的那兩條腿的差。但最後一次她将自己練出了一圈紫光,在紫光籠罩的一剎那她似乎看見她丈夫站在劉府不遠處的一口三角池旁邊的身影,但那光瞬間就消失。蘇宓失了神,呆了許久,最後精疲力竭躲進了布偶身上。

當蘇宓出來的時候,張大輝已經不見了人影。

“吓跑了嗎?我又不可怕……”蘇宓嘟起嘴,她沒有去想象一個沒有上身的綠幽幽的影子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是多可怕的景象,但作為一只不害人的鬼,蘇宓覺得自己應該給張大輝做點什麽作為補償。

看見滿屋子亂扔的髒衣服,蘇宓俏皮一笑,抖抖手臂将衣袖移到肘彎處,準備大幹一場。

在張大輝家的幾天,蘇宓已經知道現代人的生活非常依賴各種盒子。她雖然不知道洗衣服的叫洗衣機,熱飯菜的叫微波爐,保存食品的叫冰箱,但卻都已經了解它們各自的功能。

之前看過張大輝把髒衣服扔進洗衣機裏,沒多久衣服拿出來就變幹淨了,蘇宓學着他的樣子将所有衣服都扔進去,蓋好蓋子後又把按鍵胡亂按了一通。聽到大盒子發出轟隆隆的聲音,她高興地拍拍手。

對于生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蘇宓來說,這些大小盒子的存在就像一個個盡職的仆人一般,她感到很滿意。

對付完衣服,她又将目光放在張大輝的書桌上。

“看你也像個讀書人,怎麽書桌上就沒有文房四寶呢?這個是什麽東西呢?”蘇宓好奇地看着一個手掌大的上面整齊排列着十幾個凸出來的小格子的東西。她好奇的拍了一下,就看到最上方的一個長形的格子亮了,發着幽幽藍光,她再随意按了其中一個凸出來的格子,一個清脆的女人聲音突然響起,清晰地說了句“吾”。

蘇宓吓了一跳,連忙轉身卻發現身後沒有人。

“吾?”一臉納悶的她又轉身看眼前這個奇怪的東西,“難道是你在說話?你是妖怪嗎?”她又怯怯地伸手再按一次,這次按的是旁邊的另一格,結果不出意料的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這次說的是“四”。四周依舊沒有動靜,蘇宓确定這是一個無害的東西之後興致大起,她連按三格,這次出來的“七、八、九”。

蘇宓恍然大悟,“原來是在數數……好玩,嘻嘻。”起了玩心的她胡亂地按了幾下後女人的聲音就變成了“嘀嘀”聲。

“怎麽了?生氣了嗎?這麽容易就生氣,不跟你玩了,我幫大輝收拾房間。”蘇宓小嘴一撅,飄高幾寸,看着亂七八糟的書桌一臉無奈。

桌子上很多東西她都不認識,也不敢随便亂動,但見有很多畫得亂七八糟的紙随意散落,她笑道:“這些紙都畫滿東西了,應該可以扔了。”

十幾張紙被塞進紙簍之後,茶幾飯桌上的雜物也都被蘇宓清理幹淨。

忙完一輪之後。她又飄在洗衣機跟前,還聽得見有轟轟聲,她沒多想直接打開蓋子,“嘭”的一聲,水花四濺,幾件小件的衣服也随着被噴出來。

蘇宓慌張地飄在天花板的角落,等到平靜下來之後,整個房間已經一片狼藉。蘇宓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只怨這玩意不聽她的指揮。以往見張大輝放進去後再拿出來的衣服都是幹的,然後再将衣服晾在露臺曬曬陽光,此時太陽雖以落山,但她也不敢輕易出去,只能納悶地拿起滴水的衣服挂進衣櫃。

“大輝回來看到地上這麽多灘水跡一定會生氣的……在他生氣之前,如果我先給他做好飯的話,他應該就會消氣吧?”蘇宓沒有把握地想着補救的方法,生前她只需煮一碗面就能讓丈夫原諒自己惹出的各種小麻煩,想想張大輝憨憨的模樣不像是會跟女子動手的人,便覺得這是個不錯的辦法。

她一直沒搞懂張大輝是怎麽生火煮飯,但見過他将一碟菜放進飯桌上的一個盒子裏,不一會再拿出來菜就熟了。盡管她剛剛被洗衣機吓了一跳,但對六百年後人使用的各種東西還是感到十分好奇,躍躍欲試的心按捺不住。她将洗好的菜,切好的肉和面條放進碗中,加上水,直接就塞進了可以煮飯的盒子裏,照記憶中張大輝操作的方式操作。

蘇宓好奇地看着裏面的碗緩緩的轉動起來,與此同時,張大輝的房門被打開,他的聲音也緩緩飄了進來:“離少,小心點,不要傷到我老爸。”

蘇宓聽到聲音,轉身一看,就看到喬天離站在門口,張大輝躲在他身後探出半個腦袋。

“我的媽呀!老爸,你幹嘛把我房間搞成這樣子!”張大輝驚呼一聲,只見房間裏一灘一灘的水,所有杯子被詭異地整齊地擺在茶幾上,又看到飯桌上的微波爐啓動了,裏面放的居然是一個鋼碗而不是微波爐專用碗,更可氣的是衣櫃門敞開着,裏面挂的居然是滴水的濕衣服……

張大輝一臉死灰哀,他往前沖出兩步想過去關閉微波爐,結果衣領卻被離少拽住,他面無表情地盯着蘇宓,道:“你确定是你死去的老爸上來搗亂?”

喬天離的神情,說是面無表情也不妥當,他有點吃驚,但又似乎高興見到蘇宓,只是在控制自己的表情不想被人看穿而已。

“除了老爸我最近沒得罪過誰呀……”

蘇宓看見喬天離突然出現,不禁有些顫抖,想起臨走前他的警告,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機械般地掏出腰間的隐符,還來不及用上,就看見離少一劍刺了過來,她晃身一躲,劍刃劃過她的手臂。

不痛,是另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随着那道口子她的能量要傾瀉而出一般。

“離少,饒命!”蘇宓捂住手臂連忙求饒,但轟的一聲爆炸聲隐沒了她的聲音,她身後突然炸出一團火。

第 9 章 伽藍塔(2)

那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建築。

漆黑的鐵塔拔地而起,自下而上,分為多段塔身。塔的外形輪廓由下至上逐層收縮,形如錐體。每一層塔身上的圖案都由不同的陣法構成。

從下往上看,甚至看不到塔剎。

白芨注意到,在每層塔檐的角下,都懸挂了一枚銅鈴。

“這是辟心鈴。”喻永朝順着白芨的視線看去。“每當你闖過一層塔,屬于那層塔身的辟心鈴就會響。每層辟心鈴響的時間不同,塔的層數越高,成功闖塔後鈴铛響的就越久。”

夜裏是有風的。

伽藍塔的辟心鈴随着風吹左右晃動着,從遠處看去就像鐘擺的擺錘在左右搖晃,但是沉寂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看來這辟心鈴不會為外界所動,發出響聲的途徑只能通過闖塔。

“進去吧。”

白芨捏了捏手指,踏上了石階上的傳送陣。

呼吸間,白芨感受到周圍的場景急速地變換。再定睛看去,面前漆黑一片,大約一個練武場的面積,空空蕩蕩,什麽也沒有。

她已經來到了伽藍塔的內部。

白芨想問喻永朝接下來該怎麽做,卻發現一直在身邊的大師兄不見了。

是傳送陣把他們分開了嗎?

她的手微微握緊腰間的伏鷹鞭,神情不敢有絲毫的松懈。伽藍塔是鎮壓邪魔的地方,而她所在的一層空空蕩蕩。

這顯然有違常理。

越是平靜祥和,在這座塔內就越是詭異。白芨召出魔火,想借着光源仔細查探周圍的情況,忽然一個黑影擦着魔火閃過。

火滅了。

借着一閃而過的光源,白芨看清了伽藍塔內部的東西。

她所看到的塔內漆黑的牆,并不是塔的本身。

而是一層又一層的邪魔,緊緊地趴在牆壁上,幾乎沒留下一點空隙。一個擠着一個,密密麻麻,将四方牆上的空間全部占滿。

它們快速攀爬移動着,顯然是懼怕着什麽東西,不敢靠近。

四方的牆壁上都是爬滿的邪魔,令它們恐懼的東西到底在哪裏?

白芨屏住呼吸,魔氣已經附加在伏鷹鞭上,她試探着朝前走了一步。

黑暗之中,五感都在無限被放大。邪魔的竄爬聲、移動導致的空氣流速的變換、以及身後驟然散發出的冷意——

白芨沒有片刻猶豫,就地一滾,手裏的伏鷹鞭在頃刻間變長,擋在了她的身前。

事實證明白芨的反應很快,一股及其陰邪的力量與白芨手中的伏鷹鞭碰撞,若不是魔氣加持,伏鷹鞭恐怕早已四分五裂,更何況原先站在原處的她。

一聲輕笑在塔中響起。

白芨原先所站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個巨型的黑影。昏暗之中,那黑影的身軀異常龐大,它并非人形,卻又能口吐人言:“瞧瞧伽藍塔裏又來了個什麽人物?原來是個金丹期的小姑娘。”

那女聲有一種近乎妖冶的詭異。

她開口的時候,牆上爬動的邪魔一瞬間靜止下來,仿佛不存在一樣,一點聲音也沒有。

而後那黑影又變成了嘶啞的男聲:“金丹期也敢來伽藍塔擾我休息。莫非那群老東西太閑了,真把伽藍塔當做歷練的地方。”

有稚嫩的孩童聲音響起:“吃了她,吃了她。”

黑影搖晃起來,一步一步逼近白芨。

面前的黑影想要靠近攻擊她,但她的實力顯然不是黑影的對手。白芨一面退後,一面飛速地想着辦法應對。

魔火附加在伏鷹鞭上。這次火焰沒有熄滅,憑着火光,白芨終于看清了黑影的真面目。

那是無數個邪魔的身體拼湊成的巨大怪物。

那怪物之所以能發出不同的聲音,是因為它的身前有無數個邪魔的頭顱。它的整個身軀上,都有來自不同妖獸的殘肢。背後有幾只人類的手臂在緩慢蠕動,而下半身幾乎成了一灘爛泥,腐化的沒有形狀。

這到底是什麽怪物???

喻永朝此刻在伽藍塔的塔外。

他站在上空,觀察着白芨在塔內的情況。

第一層塔是穴居魔的地盤。穴居魔身形龐大,通過吸收不同生物的力量壯大自己,并且會融合它們的身體,變為自己的一部分。

擊敗穴居魔并不算難,因為體型原因,它的移動速度并不算快。小師妹若是不算笨,就一定能邊跑邊想辦法。

畢竟只是第一層的邪魔,若是連前幾層的邪魔都解決不了,那怎麽在秘境中活下來?

因此喻永朝選擇冷眼旁觀,不打算給白芨提供任何幫助。

而這邊,白芨在一次又一次地躲避着穴居魔的攻擊。

穴居魔鎖定了白芨的位置,陰恻恻笑了一聲。它的胸前蠕動着,竟從裏面伸出數個比手臂還長的舌頭。霎時,腐爛的氣味席卷而來,每一條舌頭都滴着粘液,此起彼伏地搖晃着,似乎想把白芨卷入其中。

白芨緊貼牆壁,伏鷹鞭出,打在對角處的邪魔身上。魔氣化作倒刺附于鞭身,白芨借着巧勁,竟将那邪魔勾過來的同時把自己抛了出去。

好一招移形換位。

喻永朝低頭看着下面的戰況,心裏訝然白芨的進步之大。那日初次相見時,她對魔氣的掌控還只限于團魔球,如今竟已變得如此熟練。

穴居魔沒撲到白芨,但是那只被白芨拉扯過來的邪魔卻被它卷入了巨大的舌頭中。

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不能一直被動防守了。白芨沉下心來,分析眼前的狀況。

穴居魔會吞噬所有生命體,而一層的塔牆之上又藏着無數的邪魔。修士們靈氣或者魔氣汲取過多不進行梳理、吸收會爆體而亡,倘若面前的穴居魔吸食過多的邪魔,會如何?

伏鷹鞭被注入魔氣,正在不斷伸長。鞭子上的倒刺密密麻麻,便是往牆上一甩,那鞭子就束縛住幾只邪魔。

每當那穴居魔向白芨移動,想吞噬她時,白芨把鞭子上的邪魔一抛。穴居魔舌頭一卷,又吞了幾個邪魔。

每吞噬一定數量的邪魔後,那具身體就會長出新的部位——有手,有腿,甚至多了一個腦袋,發出刺耳的尖叫。

“閉嘴!”

那個妖冶的女聲無法忍受新生頭顱的叫聲,伸長腦袋死死地盯着胸前的舌頭:“就知道吃,能不能先把人抓到。”

她張開嘴,露出了滿口的牙齒,惡狠狠地朝着最近的一條舌頭咬了下去。

舌頭斷在地上,噴湧出黑色的液體。剩下的舌頭一擁而上,瘋狂争搶着地上的斷舌,重新送入胸口的嘴中。

白芨見狀,加快了喂食穴居魔的速度。穴居魔天性暴食,無論那女魔怎麽呵斥,也無濟于事。

穴居魔近乎瘋狂地吞噬着白芨投喂過來的邪魔。肉眼可見,它的體積變得越來越大,更多的肢體碎片從它的身上長出,擠壓着本來就不多的空間。

“你們這群蠢貨,別再吃了。”

方才嘶啞的男聲見情況有些不對,與那女魔一同撕咬着舌頭。其餘有思考能力的頭顱也一起加入了拔舌頭的行列。

這場面實在有些滑稽。

白芨仍然沒停下投喂的動作,那穴居魔上半身的頭撕咬着身軀上的舌群,隐隐有啃穿的架勢——那怪物的上半身已經搖晃着,支撐不住自己了。

當最後一面牆的邪魔被啃噬完時,穴居魔的上半身徹底被自己啃噬掉,整個魔物被分成了兩截。

見離目的還差最後一把火,白芨決定幫幫它們。

“你想做什麽?”

穴居魔的上半身倒在地上,數十只頭顱一同朝着白芨的方向望去。那頭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聲音各異,卻帶着相同的表情。

伏鷹鞭重新覆上魔氣,不斷放大,像一根極粗的繩子,纏住了穴居魔的上半身。

白芨注入了身體內所有的魔氣。

那力量是金丹修士的全力一擊。

穴居魔的上半身朝着它的下半身飛去,準确無比地落在了那群不斷擺動的舌頭上。

“你這女修竟傷我至此。”頭顱瞬間發出高亢的尖叫聲,“他是不會放過你的,只要你還在塔內,一定會被他吞噬,神魂俱滅——”

頭顱的叫喊聲逐漸淹沒在舌頭窸窸窣窣的啃食中。

穴居魔的下半身并沒有思考能力。

它飛速地吞噬掉自己的上半身,然後生出更多的舌頭,體型遠遠比剛才大了一倍。

白芨在完成那一擊後就重新躲回角落裏回複體力。剛才她在伏鷹鞭的魔刺裏,包裹了一團靈氣。

現在要等的,是那團靈氣起作用。

喻永朝看到這裏,已然知曉了結局。

他踩着石階傳送進伽藍塔內,從儲物戒指裏拿出一張床來。

正在角落歇着的白芨被突然闖進來的陌生氣息下了一跳。

定睛一看才發現是消失許久的大師兄。

她心中明白大師兄不願插手她的歷練。只是看那向着喻永朝緩緩爬過來的穴居魔……

大師兄不緊不慢地掏出來一張床。

白芨:?

她悟了:大師兄臨危不亂,實乃魔中豪傑。

“三。”

喻永朝甚至從戒指中拽了個枕頭出來。

白芨:大師兄教導我們遇到事情不要慌,保持自身最佳的狀态,才是最好的應對辦法。

“二。”

白芨看着他躺在了床上。

白芨:騙不下去自己了……能不能也帶師妹一個?

“一。”

在喻永朝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正在緩步前行的穴居魔自內而外開始腐爛,一陣白光燃燒着它腐爛的軀體,連舌頭也化在白色的火焰之中。

“恭喜師妹戰勝穴居魔,闖過一層伽藍塔。”

塔外天光漸亮。

一層塔檐處的辟心鈴瘋狂地搖晃,聲音古樸沉悶。

有靠近伽藍塔的村落接收到了辟心鈴的鈴聲。聽到鈴聲的魔修們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紛紛擡起頭來:“有人闖塔了!”

上一次闖伽藍塔的是魔尊的兩位徒弟,這一次進入伽藍塔的會是誰?

就在此時,伽藍塔一層空蕩蕩的地面上,浮現出一段奇長無比的階梯,盤旋着通向深不可測的黑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