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2)

國頗有名氣的刊物上發表了,他不覺就有點看不起一帆辦的刊物,寫了小說都是遭大刊退稿後才給一帆的刊物。

易菲上班去了,左安在書房寫東西,總覺心猿意馬的寫不下去。胡蝶在打掃衛生,弄得客廳裏一片聲響。左安奇怪易菲怎麽放心他和胡蝶孤男寡女呆在家裏,若換了自己是易菲決不請像胡蝶這樣年青又有姿色的保姆。胡蝶那雙眼還是那麽迷人,不知道肌膚還像不像從前那樣滑膩富有彈性。。。。。。

書房的門開了,不知為什麽胡蝶站在那兒看着左安,眼神如怨如慕的,看得左安怦然心跳,覺得胡蝶的眼神在鼓勵着他去做什麽。左安毫不猶豫地走過去将胡蝶拉抱在懷裏,胡蝶竟然一聲不響也不反抗。左安在心裏想像了多少遍的今天這一舉動,果然如願以償了。左安激動得聲音都有點變了:“我終于等到這一天了。”胡蝶仍然一聲不響。任左安撫摸親吻和剝脫她的衣服。。。。。。胡蝶終于激動起來,她氣喘籲籲滿眼含淚:“我在這個城市找了你十年,為了找到你,我一直在這個不容易存身的城市裏堅持着,堅持了十年。說實話,我恨你,可我更愛你。不是冤家不聚頭,想不到我會把自己送到你家裏。“左安給她的癡情感動了,更緊地抱住她,喃喃地說:“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胡蝶凄然笑笑:“我并沒有覺得你對不起我,環境不同了,人是會變的。”左安又愧又愛地看着胡蝶:“今後我會加倍補還你的。”胡蝶唇上不經意地又浮上一絲譏笑:“補還我什麽?”左安發誓說:“我要永遠跟你好下去。”胡蝶冷笑:“你想長期包二奶?”左安恬着臉說:“包二奶又怎麽了,二奶才是真愛。我們單位的書法家大風置別墅金屋藏嬌,和一個小他二十歲的大酒店小姐姘居,家裏家外地兩頭跑還挺忙乎;還有我們的一把手,眼看六十歲的人了,把一美女作家憐惜得不得了。況且你是我的初戀情人,有首歌不是公開唱說情人是老的好嗎。”胡蝶鄙夷地說:“文人無行。”左安看看座鐘,放開胡蝶,意猶未盡地表示遺憾:“易菲要下班了,還是打掃戰場吧,免得她回來起疑心壞了我們的長久大計。”胡蝶苦笑:“你還真想長久包二奶啊。”左安依然恬着臉:“到嘴的鴨子我可舍不得讓它飛了。”胡蝶不由嘆口氣:“命,都是命啊。”

左安再想不到易菲會給他買回一盒偉哥。易菲說:“給你的,我盼着久旱逢甘霖。”左安心頭漾上一層愧疚:“這東西喝了會傷身子,其實,我行的。”易菲懷疑地盯着他:“你說你行,可次次都不行。”左安無話回答,接了偉哥,不由心想:“女人就是女人。”随手将偉哥丢進抽屜裏。易菲看他漫不經心的樣子,覺得受了羞辱,覺得自己犯賤,心裏有氣又無端由發作,一連幾天不理左安。左安也不刻意講和,怕胡蝶說他懼內因而看不起他。

左安乘着頭兒不在單位紀律渙散的機會,能不去單位就不去,躲在家裏和胡蝶偷情。有次左安和胡蝶完事後,滿足地嘆口氣:“難怪有人說偷來的才是最好的,說這話的人若不是親身體驗怎麽知道其中的美妙。”胡蝶則憂郁地說:“這樣欺騙易菲,我心裏不安。”“心裏不安的該是她,是她先搶了你的情哥哥。”左安覺得自己這話是在不懷好意地慫恿胡蝶繼續和他好下去。胡蝶越覺不開心:“這樣下去,恐怕總有被發覺的一天,那時怎麽收局?”左安想想說:“我們節制中加上小心,她是個馬大哈,不會看出問題。”胡蝶搖搖頭:“就算她不能發覺,我也不能一輩子在你家當保姆。”停停,看着左安故意說,“長久的辦法倒有一個,你和她離婚娶我。”左安一怔,脫口說:“這不行。”胡蝶當下冷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對我好,只是玩玩。“左安連忙抱住她表白:“我是說離婚了小鬥怎麽辦,孩子小,心靈會受創傷的。我對你是真心的,要不我跪下發個誓。”胡蝶厭煩地推開他:“哪個真的要你離婚,我是不敢有這奢望的。”胡蝶只覺心裏一片冰涼,茫然盯着她心愛的人,仿佛遭了海難,好不容易掙紮着爬上一個孤島,可這孤島也淪陷了,她無路可逃,只能眼睜睜地葬身大海,她不想掙紮,掙紮也沒用。此前,她一直覺得自己真要他離婚他也會答應的。

左安又有一篇小說在大刊物上發表了,他心裏禁不住地得意。那天下午三四點鐘,左安一邊想着已發表的那篇小說會給他帶來什麽影響,一邊爬在書房的窗臺上下望熙熙攘攘的街道,胡蝶出去買菜這時該回來了吧。左安自從和胡蝶好後,不僅文思泉湧,而且連連在有影響的大刊上發作品,他覺得全身充滿了創作的活力,這一切是胡蝶給他的。左安因為心情不錯,就盼着胡蝶快點回來。他爬在窗臺上用一種怡然自得又有所企盼的心情俯視着街道。很快,盡管行人如織,他還是一眼認出了拎着食品袋的胡蝶。胡蝶的身材很高挑,細腰娉婷的,走起來很有女人味。左安用欣賞的眼光看着胡蝶,忽然生出想在胡蝶身上試試偉哥的念頭,遂轉身去卧室的抽屜內拿出原封沒動的偉哥。。。。。。

胡蝶輕聲哼着歌兒從樓下上來。左安看看表才三點半。易菲五點下班,常常五點半甚至更晚才到家。左安在卧室內靜候着藥效發作,故意不理胡蝶。胡蝶一點也不知道左安的這些鬼心思,嘴裏哼着歌兒自顧忙着家務。左安還沒見過這麽快樂着的胡蝶,她多像一個勤快而又知足的家庭主婦,可惜這個家不是她的,癡癡尋了十年才尋着的情人也不是她的。左安油然生出一腔憐惜,覺得只能用肉體來補償她的這份癡情了。

偉哥很快起了作用。左安開了卧室門,悄悄走近正在廚房背對着他削土豆的胡蝶,從後面猛地攬腰抱住她。胡蝶吓了一跳,笑罵:“冤家,吓死我了。”左安嘻皮笑臉地說:“這會兒我特別想要。”胡蝶想掙脫,無奈他抱得太緊,嘆了口氣,頗有自責的意思:“早知道你這般難纏,真後悔當初。你這樣不節制,出了亂子可別怪我,反正我是有心理準備的。”左安□□焚身,更不搭話,抱起胡蝶進了卧室。不知為什麽,胡蝶又重複了一遍那句不吉祥的話:“出了亂子可別怪我,反正我是有心理準備的。”

左安很快進入颠狂狀态,等聽到門響時什麽都晚了。那時胡蝶面向着卧室的門,她比左安更早地聽到了卧室外的動靜,也知道是誰進了來,但她一動不動地躺着,嘴角浮上慣有的譏笑。

左安聽到背後有人驚叫了一聲,他一下子像從雲端摔到了堅硬的地面上。易菲站在卧室門口,神情極怪異可怖。左安面如土色,倉皇中竟滾落到床下。胡蝶坐起整着衣服,看看左安的狼狽樣,唇上的譏笑更明顯了。胡蝶沒有看易菲。易菲從極度的羞辱中回過神,并沒有像胡蝶想像中的那樣大哭大鬧,她堵着門口,神情嫌惡而又絕望地問左安:“說,誰勾引了誰?!”左安提着褲子,不禁瑟瑟發抖,冷似的,看看胡蝶又看看易菲,然後低下了頭。易菲凄厲地大叫一聲:“說,誰勾引了誰?!”尖銳的聲音像把刀子刺進左安的心窩,他偷眼看看胡蝶,小聲說:“她勾引了我。”左安的聲音雖小,卻像炸雷響在胡蝶心裏,有什麽一直溫存在心的東西應聲裂成碎片,孤島淪陷海中的絕望再次抓住了她。她陌生地看着左安,嘴角的譏笑比任何時候都明顯,全然無視易菲的存在:“我一直準備着這一天的到來,我要看看你到底會怎麽做,果然如我所料,一到關鍵時刻,一到有礙你的前途和名聲時,你就會毫不猶豫地犧牲我。”

胡蝶的東西給易菲統統扔了出來:“滾,滾得遠遠的,永遠不要讓我看見你。”胡蝶面無表情地撿着自己為數不多的幾樣東西。裏面易菲開始哭了,一遍又一遍地說:“左安,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我要跟你離婚。”胡蝶知道他們是離不了婚的。胡蝶甚至有點同情易菲。

胡蝶決意離開這個耗了她十年青春的城市,這個城市沒有她的愛情,就算有也是虛假的□□的。

第 8 章 星城

傾城快速來到荊蕀山坡上詫異的發現竟是一場人魔獸大戰。只見一群綠色的山地大蜘蛛正在圍攻着一群武士。那從綠色山地大蜘蛛口中吐出來的毒絲劇毒無比,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幾具武士的屍體。雖然綠色山地蜘蛛也死了幾只,顯然卻是沒有那群武士傷亡的嚴重。那些正在拼命博鬥的武士,看着自己的隊友戰死了大半,而山地蜘蛛越來越多,個個已是精神委頓,失去了大半的作戰信心。

傾城抽出腰間的短刀,薄如蟬翼的鋒芒淩空一閃,她便已是加入了到了厮殺魔獸的戰隊中。北澤容辰和守衛隊也加入了戰鬥中,原本臨近死亡邊緣的武士們,見一下子多了一群幫手,不由紛紛瞪了眼,一時信心高漲,更加奮力的厮殺起來。

高亢的嘶喊聲響徹整個森林上空!

空氣中彌漫着更為濃烈的血腥味,更多的綠色山地蜘蛛逐漸的倒下!忽然正在厮殺的衆人不禁驚訝的瞪着眼,瞧着不遠處的那個方向!

只見一大群足有二三十只的山地蜘蛛中間,一個黑色的身影手握短刀,動作幹淨利落,身形矯健靈敏,詭異如電的在蜘蛛群中穿梭,手起刀落間,便有蜘蛛倒下,血花四濺,卻是沒有一絲血跡沾染在身!煞時間她周圍的山地蜘蛛便倒了一大片!

好奇怪的身手!

傾城運轉着體內的真氣,同時用飄渺乾坤步,詭異靈敏可如風般來去自如!速度更快時可若閃電,令人眼花缭亂!而傾城所學的是這個大陸上已經絕跡的仙家法術。

蒼狼大陸上只有洛族一脈是修仙的,洛族滅亡後,自然修仙一脈也就絕跡了!再加之衆人對傾城使的身法根本就不了解,更是聞所未聞,所以這才驚奇不已!

待得衆人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時,才訝然的發現那些山地蜘蛛竟是幾乎全部被抹殺幹淨,只留下少數的幾只!衆人幹掉那幾只山地蜘蛛後,傾城已是在快速的收割着魔獸晶核,挖開蜘蛛的腦門,一顆綠色瑩亮的晶核如綠寶石般,閃着淡綠的光芒。

傾城淡笑着收入百納海戒中,再收割下一頭魔獸晶核,動作同樣是快速無比,這下可以小小的發筆橫財了!北澤容辰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看着那個黑色的身影,嘴角噙着若有若無的笑意。衆人醒悟過來,也忙紛紛去搶收魔獸的晶核,不一會兒衆人就已全部收割完畢。

一個穿着武士服的中年男人來到傾城的面前,恭敬的獻了一禮,說道:“我尊敬的大武師閣下,多謝您的解救,才使得我們免于其難,在這裏我林裘代表所有的武士向您敬禮。”

傾城瞅着眼前的中年男人,相貌頗為英俊,粗犷的劍眉透着一股豪爽的氣勢,武士服胸前別着一枚傭兵團的标志,她淡淡說道:“舉手之勞,不必多謝,更何況幫你們的又不止我一個!”說罷她看了眼旁邊的北澤容辰。

林裘頗為贊賞的再次看了眼傾城,又向北澤容辰敬了一禮。北澤容辰皺了皺眉,問道:“你們怎麽會惹上這大群的綠色山地蜘蛛?”

林裘臉色一黯,粗犷的劍眉聳動着,顯得是非常的憤怒,“我們在這裏做任務,結果卻遇到了南宮族的人,他們引來了這大批的山地蜘蛛後,就跑了,害得我們死了不少弟兄!”說到後面幾乎是咬牙切齒了。

傾城聽到南宮二字,原本冷漠的臉龐立刻變得凝重起來,一股淩厲的殺氣噴發而出,袖下手拳緊握,衣袍無風自動,發絲輕舞。衆人皆是一陣輕輕的顫抖,擡眸望了過來,心中驚詫,好淩厲的氣勢!

北澤容辰望着她,“血泣,你怎麽了?”說罷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眼中閃過一抹擔憂的神色。

傾城回過神來,急忙斂了殺氣,一切又恢複如初,她輕輕聳動眉毛,一臉冷漠的說道:“那邊似乎有殺氣傳來!”說罷眼眸看向遠處的森林,衆人也随着她的方向望去,林裘說道:“我們就是從那邊過來的,估計那裏應該是南宮族的人。”

傾城暗自舒口氣,還好沒有讓人懷疑她,心中懊惱不已,自己怎麽可以這麽沉不住氣!十年都熬了過來,還怕以後沒有機會報仇嗎?魔君說得對,現在自己的實力太弱,根本不能報仇,現今之計唯有快速提高自己的實力才行。

傾城擡眸望向眼前那個俊美斯文,溫潤如玉的男子,眼中閃過一抹感動的神色,他定是看出了自己剛才那一刻的殺機,所以才将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拉回她的思緒。北澤容辰仍是淡笑着回望着她,那般風輕雲淡。

“南宮族的人太過份了,依仗着自己是南宮帝國的人,就了不起啊!”

“是啊,是啊。他們将大批的山地蜘蛛引出來,不就是為了那個神秘的寶物!居然這麽自私,害怕我們搶了寶物,就害死我們的弟兄!”

“真他媽的,就憑他們也想得到那神寶,我看他們是在做夢!等我們少主來了,一定會打得他們落花流水,南宮帝國又怎麽了,我們紫淩傭兵團也不是吃素的!”剩下的那幾個傭兵皆是一臉憤恨之色,不停的咒罵着,顯是對南宮族的人恨之入骨。剛剛就是他們才害得他們損失了不少的弟兄,這叫他們怎麽不氣憤?

原來他們是蒼狼大陸最有名氣的三大傭兵團之一,紫淩傭兵團。

傾城聽着卻是神情一滞,問道:“什麽神秘寶物?”

林裘驚訝的看着傾城:“這位小兄弟,你還不知道嗎?”剛開始看見傾城還以為她是某個權貴世家的少爺,出來歷練尋寶的,然而傾城這麽一問,這怎能不讓人驚訝,這于這個神秘寶物可是衆所周知的!

北澤容辰同樣有些驚訝的看着傾城,說道:“幾個月前,這古落森林的內部忽然降下一道強烈的天光!這天光極具古仙靈氣,在森林上空足足持續了一月有餘。衆人斷定一定是有上古瑰寶降落蒼狼大陸,所以有好多人此前來搶奪寶物。”

傾城訝然道:“你們也是去奪寶的嗎?”

北澤容辰道:“算是吧!天光剛降落時,籠罩了整片古落森林的上空,形成一道無堅不摧的屏障,任何人都無法進入。待得天光消失時,那無堅不摧的屏障雖然沒有了,但是衆人卻失去了寶物了下落。古落森林這麽大,裏面魔獸衆多,兇險無比,誰也不知道神秘瑰寶落在了哪裏。”

林裘說道:“是啊,大夥都猜測那天光是從神秘寶物身上發出來的!我們在古落森林裏尋找了将近半個月,一點線索也沒有。”

傾城驚詫不已,一道天光就能形成無堅不摧的屏障,若是那神秘寶物,又是何等的強大?

北澤容辰望着她白皙臉頰上一閃而過的光芒色彩,說道:“我正好也要去尋寶,血泣,如果你不介意,就和我一起吧,不過現在我們得先回城裏。”

傾城望着眼前仍是笑得溫柔的男子,他總是這麽細心,她的一舉一動,每個神情似乎都不能逃脫他的眼睛。只是她不明白,他們才相遇沒多久,他為什麽要對自己這麽好?

但是她還是下意識的點頭,“好啊!”

林裘看着北澤容辰和傾城說道:“閣下現在不進去尋寶嗎?裏面尋寶的人可多了!”

北澤容辰道:“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無論你用何手段都得不到!”

傾城詫異的瞪着眸子看着他,咋覺這句話怎麽那麽像二十一世紀的用語!林裘卻是朗朗一笑,“說得不錯!既是上古神秘瑰寶必定是有靈性的,有緣人得之!既然這樣那林裘就與二位別過了!他日若是能再相遇,我林裘定會報答二位的救命之恩,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北澤容辰微微點頭,林裘帶着一隊傭兵離開往森林裏面走去。北澤容辰收回視線落在眼前一襲黑袍的少年身上,輕拍了她的肩膀,“我們先回城準備準備。”

傾城明白,這麽強大的神秘寶物他怎麽可能會不動心,只是他想得比較周到而已。既然裏面魔獸衆多,尋寶的人又特別的多,其中肯定不乏高階強者,就算發現了神物,也必會成為衆矢之地。何不以被動潛伏,來個意外突襲?

現今的情況暗的總比明的強!

出了古落森林,就是星城。

高聳的城牆是用堅硬無比的大理岩石堆砌而成,城牆上方寫着兩個大字‘星城’!城門口有兩個護衛把守着,人流來往川流不息。傾城随着北澤容辰來到星城內,道路是用幹淨的白色大理石鋪就,如白玉般透明,整潔寬闊,兩邊的商販絡繹不絕,吆喝聲此起彼伏,小攤前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物品,有魔獸晶核,也有一些魔法武器。

“這裏很繁華!”傾城不禁感嘆出聲,這十年來她一直深居暗夜邪殿中,所有的吃穿住行都有人提供,她根本從未踏足過外界,所以當她這十年來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才不免感嘆出聲。

北澤容辰笑道:“血泣,你以前是不是很少出來逛過啊?其實這星城只能算是一般而已!”兩人說着不知不覺來到一家名為四海客棧樓下,北澤容辰從戒指中取出銀色晶卡,開了兩間最豪華的住房,再另外幾間上等住房給他随行的手下。

“血泣,現在你先休息一會,明天我們再出發。”北澤容辰說着将房間的鑰匙遞到她的手中,傾城看着他的眼睛,問道:“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第 8 章 “你嫂子膽子小……”

第8章 “你嫂子膽子小……”

自西向南吹來一股甜腥味。

季夏加快腳步回去,蹲在茂密的樹枝上往下看,醜僵屍正趴在名叫方心怡的女孩身上,貪婪地吸着她的血。

血因子肆虐,順風飄進鼻間,季夏險些把持不住從樹上栽下去,兩顆乳白尖牙不受控地伸出來——喉間突然好渴。

季夏忍楓不住撓兩下,新長出的指甲發了狠,脖頸上赫然幾道鮮紅的爪痕,越撓越深。

好在這時,地面響起一聲微弱呻.吟,及時喚回他差點失去的理智。

季夏跳下樹蹲到趴地上的蘇小雯身邊,用指頭戳她臉,蘇小雯很快被戳醒,睜眼看到眯眯笑的狐貍面具,拽住他衣服晃,“季哥,心怡又被僵屍咬了,你快去救她。”

“不去。”

“謝謝季哥,季哥真是大好……诶?”蘇小雯愣愣眨兩眼,指向都快被吸幹的舍友,“她被僵屍咬了。”

“牧哥說了,讓她長記性。”

除了老道士,季夏最聽監護人林牧的話。

蘇小雯挖空腦袋,林隊長在來之前好像确實說過類似的話,她以為只是吓唬吓唬,誰想到真不管啊。

“好季哥。”她舔着臉求,“你就幫幫她吧,真被咬死,哪邊都不好交代。”

季夏依舊沒有動作,支着腦袋問:“怕麽?那些僵屍。”

蘇小雯忙不疊點頭,倉庫裏被兩具僵屍追,怕地她魂兒快都飛了,“這不是有季哥你在嘛。”

“如果今天晚上沒有我呢?”

沒有他……

蘇小雯垂下頭不說話了,季夏替她說,“沒有我,今晚你就死了,不止你,那些天師也得跟着遭殃,這些都是因為你這個朋友。”

蘇小雯的頭又往下埋了埋,對他說的這些不置可否。

事實上她也怨方心怡,要不是她,根本沒有今天這出,但現在的問題是,“她被吸暈過去了,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她死啊,而且林隊長說的是咬重點,讓她長教訓。”

蘇小雯解釋着,從包裏掏出一只紅番茄讨好地遞過去。

季夏盯住那只番茄幾秒,起身過去揪住正在進食的僵屍。

許是吃飽了有力氣了,竟想對他發起反抗。

烏漆嘛黑的爪子戳到眼前,季夏握住輕輕一掰,枯瘦幹癟的手腕就跟斷了似的無力垂下。

聽到遠處雜亂的腳步聲,季夏再次将僵屍舉過頭頂往剛才的方向抛過去,林間傳來好一陣枝葉斷裂的聲音,如果仔細聽還有一聲極輕的悶哼。

季夏拍兩下手,解決完僵屍舉起方心怡,“我們走。”

“哥,您能把她從頭頂放下來麽。”

僵屍,蘇小雯可以理解,太醜太臭,抱着膈應,拖着會有痕跡,可方心怡是人啊。

“她身上有血。”

蘇小雯又不說話了,默默揣好紅番茄,跟着他繞一大圈,避開聞聲趕來的天師成功回到車上。

一上車,季夏就将生死不明的人扔後座,摘下面具抱着兩只番茄有滋有味地吸起來。

*

同一時間,實驗樓外。

收到黎行緊急求援,呂方足足帶夠了八名天師趕來,抵達現場後,狀況簡直可以用觸目驚心來形容。

實驗室大門攔腰斷成兩截,四周玻璃悉數震碎,室內滿地狼藉,遍布破碎的燈盞瓷器,無一處能下腳,門外也到處都是香樟樹的殘枝。

院子裏,黎行身負重傷,被一具僵屍橫壓在下面。

呂方大駭,立即夥同其他天師對僵屍展開圍剿,鐘時琴趁機扶起黎行暫退一旁,看清他身上的傷,驚呆了,“僵屍這麽厲害?”

“屁!”黎行抓下面具,臉色煞白還在陣陣冒冷汗,“出現了一個比僵屍還要厲害十倍的家夥,不,是百倍、千倍!差距太大了。”

鐘時琴看出來了,呂師兄輕輕松松就擒住了那僵屍,沒道理黎師兄會傷成這樣。

他很疑惑,“什麽樣的家夥?”

“戴着面具看不見臉,力氣非常大。”興奮感下去後,黎行才發覺肋骨斷了兩根,“說不上來是不是人,身上有溫度……腳踝特別細。”

鐘時琴:“什麽?”

“我抓住過他的腳。”黎行回想當時的場景,抓住腳踝之後,對方非常反抗,“那應該就是他的弱點,等下次見面——”

“別下次見面了。”鐘時琴提醒他,“你這傷回去怎麽跟男朋友說?”

黎行啪地回神,捂着肋骨扭頭:“……有複原丹麽。”

“師兄,咱不修仙。”鐘時琴嘴角狠狠抽了兩下,扯過他一條手臂搭在後頸,“趕緊去醫院吧。”

“可是夏夏那邊要怎麽解釋?”

“實在不行直說好了。”

“然後每次出任務都讓他跟着擔驚受怕?”黎行捂着肋骨無奈嘆氣,“你嫂子膽子小,被他看見我這樣,指不定要哭鼻子呢。”

……

鐘時琴嚴重懷疑師兄在跟他秀,而且有證據,“那你自個兒想辦法吧,反正我是想不出來。”

扶着他上車後,暢通無阻地開往醫院。

“頭兒,那些天師将兩具僵屍都抓到了!”

東門入口附近,林牧瞥眼開走的商務車收回目光,“記得叫他們留一具抽血清,醫院裏還有個等着用。”

“是!”

林牧碾熄手中煙蒂,随口問:“剛剛開走的是天師的車,有人受傷了?”

“好像是,南門那邊聽說蠻嚴重的,實驗室一樓全部報廢。”頂着鍋蓋頭的小警察滿臉擔憂,“頭兒,園區明天不會要向咱們賠錢吧。”

“賠個屁。”斜長的眼尾微往上挑,林牧眉間藏不住地桀骜,“有本事叫他找那些天師賠。得了,事情估計都差不多了,剩下的你們去跟那些天師對接,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林牧将收尾的工作安排下去,繞大半圈回到車上,拉開車門正對上抱着番茄啾啾吸的季夏。

季夏眨巴兩眼,迅速把番茄藏到身後。

“我都看見了。”林牧坐上車,瞧見他的舉動有些好笑,“哪兒來的。”

季夏連連搖頭辯解:“不是偷的。”

“是我。”氣虛的聲音從後方傳來,蘇小雯弱弱舉起手,“我偷,也不叫偷吧,就……拿了幾個。”

“下不為例。”林牧還不至于為了兩只番茄定他們的罪,只是,“別老是吃番茄,偶爾也吃點其他好的。”

季夏安下心,把番茄從背後拿出來,邊吸邊說“好”。

林牧搖頭嘆口氣,啓動車輛先将方心怡送回醫院。再出來都快一點了,問蘇小雯:“宿舍現在是進不去了,你打算怎麽辦。”

蘇小雯看看他再看季夏,“我去便利店湊合一宿吧。”

“好。”

林牧直接一趟車将他們送到便利店門口。

下車後,季夏仰頭輕嗅兩下,眉頭猝然皺起。

“季哥怎麽不走了?”蘇小雯跳下車,目送林隊長開車離開後,兩步到他身邊。

季夏:“有臭味。”

“臭味?”蘇小雯跟着到處嗅,只聞到附近路邊的桂花香,“沒有臭味啊。”

等等,這段對話是不是有點似曾相識。

蘇小雯立馬抓着他,上下嘴皮子開始嘚啵打架,“這裏不會也有僵屍吧。”

也不對啊,便利店裏亮着燈,餘頌今還坐在休息區抱着臉沖他們笑,怎麽看都不像有僵屍的樣子。

“和僵屍的味道不一樣,像是汽油。”

季夏跨步進店,臭味撲面而來。他循着味道走到休息區,在餘頌今面前晃兩下,“店長。”

餘頌今放下托腮的兩只手,嘴角仍呈45度地笑,“你們回來啦。”

“事情完美解決。”蘇小雯從季夏身後探出腦袋,瞧他眼下熬出了好大的黑眼圈,“店長,你要不回去休息吧,都成熊貓眼了。”

“沒事,我還可以繼續。”餘頌今又抱住腮幫,沖着窗外揚起愉悅滿足的笑容。

“這麽開心?”蘇小雯在他身邊來回轉,“中彩票了?”

“是被鬼迷了。”

季夏靠近人再嗅,确認臭味是從餘頌今身上傳來的,但他身上沒有任何汽油的痕跡。

“鬼!”蘇小雯幾個大步跑回季夏身後,“那店長怎麽辦?”

季夏環顧一圈,走到供奉財神爺的神龛前,端起紫檀香爐拜三拜,“小雯,找個幹淨杯子,再倒上半碗純淨水。”

蘇小雯動作很快,端着水過去,季夏撮一把爐內的灰灑進水裏,用竹筷快速攪拌。

“……這不會要喂店長喝吧。”

“嗯。”

攪拌均勻後,季夏一手捏住餘頌今鼻子往上擡,迫使他張開嘴,另只手将調和的水給他全部灌進去。

“找個盆來,他要吐了。”

蘇小雯跑前跑後,從倉庫尋到一只塑料小盆,剛放下,餘頌今扭頭嘔出一灘黑油。

味道臭得,蘇小雯捏着鼻子立刻躲出去三丈遠。

吐了足足五分鐘,膽汁都快吐出來了,餘頌今終于緩過神認清人,“季夏,你回來啦。蘇小雯?你捏着鼻子離那麽遠幹嘛?我艹!好臭!”

季夏指向他面前的一灘嘔吐物,“你晚上碰見誰了。”

“晚上?”餘頌今往盆裏瞟,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可惜已經沒東西吐了,“晚上遇到的人多了。”

季夏:“我們走後呢。”

“走後……”餘頌今捏着鼻子,恍然想起,“你們走後來了個OL,問我要水喝。”

季夏:“只是這樣?”

餘頌今遲疑兩秒點頭。

“那你還記得她長什麽樣子麽?”蘇小雯隔着兩排貨架,大聲問。

餘頌今原本還記得,再想就想不起來了。

“應該沒錯。”

“什麽沒錯?”

餘頌今被他們給說糊塗了。

蘇小雯雙手做成喇叭狀,吼着道:“你遇見了鬼。”

“不可能!”餘頌今張嘴就是反駁,“那麽漂亮的小姐姐怎麽可能是鬼?”

“你不是想不起來她的樣子麽。”蘇小雯指着他面前的塑料盆提醒:“剛才可是季哥救的你,季哥能說假話嗎?趕緊把你這東西處理了。”

再看面前黑乎乎油膩膩的一灘,餘頌今手腳冰涼,又向季夏确認,“真是鬼?”

“不出意外,是的。”季夏以前偶爾陰天跟着老道士出門,見過山腳下的村民被鬼迷,跟他不相上下,“真是鬼,她還會來找你。”

餘頌今頓時寒毛直豎,抱住他,“季夏,我的好季夏,你有辦法救我的對不對?”

“我沒有。”

“那我不是完了!”餘頌今嗷嗷地哭,“怎麽這樣,我的命也太慘了吧!季夏,季哥,季老爺,季神,你可不能眼睜睜看着我死啊。我死了誰給你們發工資啊。”

“對哦,工資。”蘇小雯觸發開關,加入陣列,“季哥,你給他支個招呗,這個月工資還沒發呢。”

噪音磨地耳朵生疼,季夏摁了摁,道:“我沒有辦法天師有,你去找,他們就會來。”

哭聲暫停,餘頌今吸着鼻子抽噎,“真的?”

“不騙你,不過現在不行,他們正忙着別的事,女鬼今天估計也不會再來了,等天亮吧。”

已經連着好幾天夜班,男朋友都有怨言了,季夏幹脆趁這個機會請個假。

待到清早,趁太陽出來前,收拾東西回家。

到家剛打開門,手機上進來一條新消息。

【黎行:臨時接到通知要出差幾天,冰箱裏準備了飯菜,記得熱一下再吃~mua】

【作者有話說】

季夏:(▼ヘ▼#)

第 7 章 ☆、 之萬古流芳(七)

殘夢魂之萬古流芳(七)

白天,風和日麗,

夜晚,月朗星稀。

“人生最苦的不是中藥,而是堪比男主苦難人生的道路……”

黑夜中,萬物流轉,唯有點點繁星閃爍不止。少年立于山巅,遙望遠方,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迷茫。

他輕聲呢喃:“我的人生,真就如此苦澀嗎?”微風拂過,帶來絲絲涼意,卻無法撫平他心中的溝壑。

占據他的身軀,來到了景陽都城內,

宋雪瑤因為被同齡人欺負,追趕過程中摔倒了,腳部擦破了點皮,

一束黑色的影子蓋住了宋雪瑤那弱小的軀體,瑤瑤擡頭一看,原來是她夢中的那位大哥哥。

“怎麽樣,沒事兒吧!”心魔墨恒輕身蹲下,輕輕的揭開瑤瑤那膝蓋處點遮擋物,輕輕的吹了一下傷口。

“我沒事兒,大哥哥不用擔心!”瑤瑤微笑着朝向他。

“原來,這就是他所飼養的小蓮花呀!如此單純善良,不被欺負才怪呢?”心魔內心吐槽不已。

“大哥哥,你為何這般喜歡黑色呢?”心魔抱住不能走路的宋雪瑤,小丫頭很是好奇的追問。

“小丫頭,這已經是你第二次詢問了。”心魔雖然很不耐煩,但還是靜靜的回答了她的問題。

墨恒的心魔則會與當年墨恒的心智一樣,受個人的影響,他同樣也深深的愛着宋雪瑤(趙雪瑩)這個人,

“那,為何如此執着黑色?”

“那是因為,大哥哥是壞人……”墨言開玩笑的逗留瑤瑤。

“哪有?大哥哥明明是好人。”

此刻,宋雪瑤的肚子在咕咕的叫喚着,

“想吃什麽?”墨恒詢問。

“大哥哥,咱們似乎好像在哪裏見過?”

“有嗎?”

宋雪瑤只是隐隐約約的覺得此場景似曾相識,似乎感覺發生過。

“老板,來兩碗馄饨……”

“好嘞!客官!”

“客官來的真及時,不然小店馬上就打烊了。”

過來不一會兒,

新鮮的馄饨端了出來,

“馄饨來咯!”

“客官小心,有點燙!”

墨恒将宋雪瑤的那碗拿到了自己面前,之後輕輕的用嘴吹了許久,

“好了,不燙了!”

便将那碗吹好的遞給了她,

“謝謝大哥哥!大哥哥你人真好……”

餓極了的宋雪瑤拿起勺子就是一頓吃貨,

溫柔的墨恒将自己碗中的那兩顆馄饨塞到了宋雪瑤的碗裏,“大哥哥吃不完這麽多。”

“那好吧!”

這兩棵剛好将宋雪瑤的肚子填的飽飽的,“大哥哥,以後等我長大了,一定要嫁給你。”

“為什麽呢?”墨恒撐住桌面,嘴角上揚道。

“因為大哥哥對瑤瑤很好呀!”宋雪瑤雙手撐着椅子,小腳丫蕩呀蕩,開心的說道。

“小家夥可真夠滿足的。”墨恒此刻憋不住笑了一下,釋放出了久違的笑容。

回到家門口時,大哥哥便悄悄的離開了,我靜靜的看着他的身影,大喊了一聲,“謝謝大哥哥!”

陽光下的身影,是那麽的溫柔,微風吹拂着他的衣袖,纖細的身材,是那般的好看迷人。

宋雪瑤聽聞自己的母親要将她許配給隔壁的沈家的長子,心情不好的宋雪瑤便在第二天偷偷摸摸的跑了出去,

墨恒的私宅當中,

兩人即刻大婚,這也還是死去的墨恒一直想要的結果,今天,這個願望被那個占據他□□的心魔給實現了。

“婚儀既成,禮樂諧鳴,兩姓聯姻,共慶良緣。喜堂之內,高朋滿座,歡聲笑語,融洽無間。新人敬茶,長輩祝福,家族和睦,福壽安康。共筵盛宴,佳肴紛呈,共享天倫,歡樂無邊。”

雖然沒有長輩的祝福,但此刻的宋雪瑤似乎是心甘情願的想要嫁給他,兩人在墨恒的私宅之中辦起了婚約。

此刻,烏雲壓城,密布滿城的災禍,所有的道士靠着金龍風水探測儀,趕往了墨恒的私宅之中,

“大膽妖孽,沒想到隐藏的如此深呀!”

“妖孽,還不速速放開該女子……”

道士本想使用道法來壓制于我,道法對凡人沒用,但還是不願讓宋雪瑤受傷。

“你們聽我說,他不是壞人,真的,我不騙大家。”宋雪瑤站出來替墨恒說話,并将墨恒死死的護在身後。

四五個道士分開行動,依次疊加攻擊對付墨恒,在周旋過程中,我将宋雪瑤推往了出去,

此刻,她的父母立即從人群中跑了出來,死死的将自己的女兒護在懷裏,“傻女兒?你怎麽可以和妖怪結婚呢?”

“此女子估計是被惡龍蠱惑了心智,才會做傻事的。”一旁的捉妖師,解釋道。

“傻孩子,你可別吓我娘呀!”養母捧着身着喜服的宋雪瑤,很是擔心。

墨恒眼看抵不過衆人,于是借着吐口河水的機機離開了此地。

很小的水浪噴灑在衆人身上,就如同中等的大雨一般,洗了個澡。

墨恒化作黑龍飛翔于空中,消失不見了。

“此妖不除,必将危害世間。”

此話一出,衆人都在衆人都心驚膽戰的,畢竟最近天災人禍的,哪一件都是駭人聽聞的事。

“那,還請道士速速捉拿此妖怪。”

全部人都在因為眼前的事情所懵逼的思考的範圍,任由宋雪瑤如何解釋,都無動于衷。

“此女心智被迷,趕緊喝下符水,保其性命。”

大師見我不喝,于是我的養父母便将我的嘴巴掰開,死死的灌入我的嘴裏,那難受刺鼻的藥水,令我窒息。

而也感受到什麽叫做傷害,我的心也不由自主的疼痛起來。

此刻,墨恒也感知到了宋雪瑤的疼痛,變幻成人形來到複雜的人群中,由于自己是心魔,無法壓制住自己體內魔力,

最終還是被狡猾的道士給發現,東西南北都各自安插着道士,來一個甕中捉鼈的計謀,

墨恒因為愛,而中了地方的圈套,道士為了将宋雪瑤體內的蠱蟲給取出來,特意将其綁在柱子上,

昏迷之中的宋雪瑤還不知道自己處于什麽狀況下,兩人相隔百米,而此刻被困的墨恒因為恨而掙脫了束縛,兩眼發紅,

看着道士利用宋雪瑤來引誘自己出來,墨恒化作黑龍,準備朝宋雪瑤方向飛去,奈何對面道士做法,他無法救出她,

墨恒便盤旋在空中,幾人僵持許久,

一場為了愛而奮鬥的蛟龍,

一場為了世間利益的較真,

似乎雙方都沒有,但雙方都在錯的方向逼近,

在這場激戰中,黑蛟龍展現出了驚人的力量,五位道士則憑借着深厚的道行與黑龍勢力展開了生死搏鬥。

雙方交手之際,天地變色,風雲湧動,四周空氣仿佛凝固,緊張的氛圍令人窒息。黑蛟龍揮舞着巨大的龍爪,試圖擊敗五位道士,而道士們則聯手施展出道法,力求擊敗這股勢力。

随着戰鬥的深入,黑蛟龍愈發兇猛,道士們也逐漸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宋雪瑤不想成為他的累贅,不停的喊墨恒離開,可倔強的墨恒就是想保護她,

随後,宋雪瑤選擇了自殺,墨恒哭喊着“不要!”

然而,在關鍵時刻,道士們憑借着堅定的信念和彼此的默契,終于找到了黑蛟龍的弱點,并成功将其制服。

在經過一番激戰之後,五位道士将黑蛟龍封印于深井之中,鎖上鐵鏈,自此,恢複了江湖的平靜。

白夜黑愁,眸首結局一場空,

即使失憶,但我的內心告訴我,你就是我所愛的那個人。

〖大結局〗

“娘親,為什麽大黑龍要去擋雷呢?”

“因為,那是她的天劫。”

對呀!由于他改變了她的生死,因而導致了天庭的不滿,人終有一死,只是時間問題。

十多年過去了,

人們過着安詳的日子,

這天,

風和日麗,

微風輕拂着發絲,

烏黑的發絲随意飄蕩,

素衣着裝,簡易發飾,

我直直的處在〖鎖龍井〗旁,

不知何處來的桃花花瓣,飄落其周身,望着眼前的枯井,四條鐵鏈,靜靜的聽微風講述着他的故事……

望了許久,可不知不覺,眼睛冒出如蒸汽般的淚水,緩緩墜落,打濕了我的素衣。

我撫摸着那顆震動的心髒(心痛),似乎告訴自己,有一位對自己很重要的人,在等着自己。

“那個人,究竟是誰呢?”

“明明素不相識,可為何會感到心痛呢?”

哽咽的說不話來。

看着手中的“叮鈴花”銀手镯,

微風輕輕劃過,

叮~~

〖本章完結〗

第 5 章 東華上仙

不出半天劉天極就帶着未兮到了落霞山,落霞山便是離雲派的所在,落霞山有四座山峰,分別坐落着離雲派的四個大殿,驚雷,逐電,臨風和逸雨,驚雷殿掌管的是刑法,逐電殿掌管的是外援,而臨風殿掌管的則是內務,臨風殿執事歐陽遲也是離雲派的掌門人。

只有逸雨殿沒有特別規定掌管什麽事物,因為那殿中住的是東華上仙煜黎,而他又一直沒有收弟子,所以殿中至今只有他一人。

仙派一般都有禁制,在這裏是不能禦劍的,所以劉天極下了飛劍看未兮還未醒來,便背着她往山上走。離雲派的大門就在山腳下不遠的地方,登上三千石階便是大門了,玉石砌成的大門不染塵埃,就那樣屹立在山上。

有幾名和劉天極一樣的灰衣弟子站在門下,看到劉天極背着未兮走來一名灰衣弟子遠遠地就向下走來。“這不是驚雷殿的劉師兄嗎,怎麽弄成了這樣?這位是?離雲派可是規定外人不得随意出入的。”灰衣弟子看着一身狼狽的劉天極和昏迷不醒的未兮問道。

劉天極對着那灰衣弟子笑了笑“我和師弟下山歷練時碰到了妖物差點丢了性命,幸虧東華仙尊出手相救,這位是和我們一起去捉妖的道友,也在捉妖時受了傷,是東華仙尊讓我帶他來療傷的。”聽到劉天極的回答灰衣弟子便沒再說什麽,回去跟其他幾個弟子說了幾句什麽就放未兮他們進去了。

進了大門劉天極呼了一口氣,看來還是東華仙尊給力啊。進了大門便可以随意禦劍了,劉天極就禦劍向驚雷殿趕去,想看看師弟回來沒,又為什麽這麽久都沒有派人去百裏山救他。

剛落到驚雷殿大門口就又被幾個灰衣弟子給攔下了,“劉師叔,你怎麽一個人回來了還受了傷,齊師叔呢?”聽到他的話劉天極愣了“怎麽師弟還沒有回來嗎?”聽到劉天極這麽說那灰衣弟子顯然也是愣了,“沒有啊,你們不是一起的嗎?”又看到劉天極背上背着一個不認識的少年,便指着未兮問道“這又是誰啊?”

劉天極聽到師弟居然沒有回離雲派心裏就有點着急了,怕是在百裏山迷了路,想進去求師尊派人去找找,便沒有理會那灰衣弟子直接往裏面走去,卻被他攔了下來。

“劉師叔,驚雷殿不許外人進ru的。”劉天極這才想起還要先安排未兮“這是東華仙尊讓帶來離雲給她療傷的。”

聽到是東華上仙讓帶來的人那灰衣弟子依然很是為難“這個,師叔你知道師祖的脾氣,既然是東華仙尊讓帶來的人那就把他送到逸雨殿去吧,放心我會找人去給他療傷的。”

聽灰衣弟子這麽說劉天極想了想師尊的脾氣,便覺得确實把未兮安排到逸雨殿比較好,畢竟逸雨殿遠在頂峰,平時也只有東華仙尊一個人住在那兒而他現在又不在,大不了等未兮醒來就把他送出落霞山,這樣誰也不會知道,這樣想着劉天極就打定主意把未兮送上去。

“這樣也好,那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師尊,你記得等會兒找個人去給他療傷。”說完劉天極就背着未兮往逸雨殿飛去,到了山頂只有一個類似普通人家院子的建築,上面卻是寫着逸雨殿。不像其他三殿那麽宏偉華麗,逸雨殿更加小巧清雅,因為處于山頂的原因,這裏的溫度很低,四周布滿白霧。

圍着小院種着數棵終年盛開的寒梅形成了一片梅林,飄飄灑灑地飄着白色的花瓣像是一場永不落幕的花雨,想必這逸雨殿便是這樣得來的吧。

知道這裏沒有人劉天極就背着未兮進了殿中,随意找了一間空房就把未兮放在床上,因為擔心師弟劉天極出來就往驚雷殿飛去。

到了驚雷殿,劉天極都來不及換衣服就去找他師尊,也就是驚雷殿的執事郝天長老。離雲派弟子的服飾是按照弟子的等級穿戴的,從低到高依次是灰衣,藍衣,青衣,紫衣,每五年舉行一次晉級大會。

因為劉天極是執事長老的四年前才收的弟子,還未參加晉級大會,所以雖然輩分很高但現在還是最低的灰衣弟子。到了大殿上,劉天極将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又懇請師尊讓他去百裏山尋找齊師弟,郝天看劉天極身上并沒有什麽嚴重的傷,只是體內還有些瘴毒沒清便沒有阻攔,只給了他些清毒丸讓他先去換身衣服再帶幾個弟子一起去百裏山尋找。

得了師令劉天極便急匆匆地離開落霞山了,早把逸雨殿上昏迷的未兮忘到九霄雲外去了,而那個說要找人給未兮療傷的小弟子也根本沒記得這件事。于是未兮就在逸雨殿內一直那麽昏睡着,到了第三天她終于被餓醒了,未兮睜開眼看到自己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但這不是問題,問題是肚子好餓。

于是未兮便自己起來在逸雨殿內找起吃的來,這裏看着像是一個普通的小院,可是為什麽沒有廚房呢?難道住在這裏的人都不吃飯的麽,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廚房在哪兒,未兮很是郁悶,“喂,有沒有人啊?”明明剛剛自己走了一遍沒有看見什麽人,但未兮還是不死心地扯着嗓子大喊,結果當然是沒有,失望的未兮只好往殿外走去。

一出門未兮就被眼前的景色給震撼了,雖然以前也是住在山上,可是不果山只是一座景色尚可的凡間小山,哪有這麽仙氣側漏的啊。未兮回頭看了看牌匾上蒼勁有力的逸雨殿三個大字,又看着眼前這落花輕舞白霧缭繞,讓人有種花非花霧非霧的夢境般的感覺,不知為何未兮腦海一下子就閃出了那個白衣仙人的背影來,總覺得這景色和那個背影很是相配,但馬上她就搖頭甩走了這個可怕的想法。

那個人,哦,不是,那個仙人,可是個殺妖不眨眼的啊,被他抓住了小命就玩完了。于是感慨歸感慨,未兮還是決定先找吃的填飽肚子才是大事,畢竟她只是個小蛇妖又不是神仙,吃飯是必須的。

走到邊緣未兮才發現這逸雨殿分明是建在峭壁之上的嘛,下面都是白霧根本看不清有多高,未兮又轉頭發現逸雨殿後面好像還有一座小山,于是她決定上去抓幾只野兔來吃。繞過逸雨殿,後面有一條小小的溪流下面是一個溫泉,不過未兮根本沒注意這些,因為溫泉裏沒有魚。

她直接往後面山上走去,不一會兒她就抓了只野兔回來了,就坐在殿門前的梅花樹下烤起來,看着肥丢丢的兔子在火上烤得茲茲作響,未兮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終于兔子烤好了未兮趕忙抓了一只腿來咬了一口,雖說沒有調味,但對于此時的未兮來說這簡直是人間美味啊。

正當未兮感慨如此美味應該再來一壺美酒的時候,一道白光向未兮襲來,未兮趕忙往旁邊一躍,然後看到她的美味啊居然變成了一堆灰,哪個殺千刀的居然敢蛇口奪食,簡直是不可饒恕啊。未兮拔出紅蓮正打算讓那個倒黴鬼碎屍萬段的時候,面前突然多了一個白衣男子,煜黎眉頭緊皺地看了看地上那堆黑呼呼的灰又看了看愣在那裏的未兮,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你是哪殿的弟子?誰允許你上逸雨殿的?”

未兮這才回過神,這裏是仙境吧,一定是的,不然怎麽會有這麽美好的景色還有這麽美麗的仙人啊,那男子雖然皺着眉頭但是依然破壞不了他絕色的容顏,青絲及地被他随意地攏到耳後,單薄的唇緊緊抿着,一雙漆黑如墨的眼淡淡地望着眼前的小人兒,那淡然的神情仿佛天地萬物在那雙眼裏都留不下任何影子驚不起半點漣漪。

未兮本以為她是最好看的男子,沒想到這男子比她更好看,雖說好看但又不是那種女子的美麗,是一種很溫柔很淡雅很舒服的感覺,就像這個院子一樣,有一種夢幻的美。所以剛才未兮情不自禁=看癡了,但現在她突然反應過來了,這是他的院子,那她是怎麽來到這兒的?

十字星劍

第 6 章 章

第 6 章

府衙內部極為安靜,穿過一條長長的走道,大門的正前方,就是青州知府平日裏上堂的地方,眼下除了知府,堂上不過一個文書和幾個捕快。

沈書作為青州首富的兒子,自然有的是人願意為他打點,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青州的知府老爺已經坐在了堂上,瞥了一眼堂下的沈書,沖着蘇藺如問道。

“蘇少爺說有所舉告,不知有何舉告啊?”

一個頗為沉穩的男聲從堂上傳來。

“自然是……”蘇藺如目光一轉,落到了低着頭試圖不引人注目的楊沫身上,“大人,我同沈少在朱雀街抓了個小賊,已經着人去通知苦主了。”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堂上的男聲嚴肅了許多,楊沫聽着這聲音打了個激靈,就連背都挺直了許多,只是視線還一直盯着堂內的青石地板。

“我……我叫楊沫,大人……我不是賊,我是幫人抓賊的!”

“你們二人說說,到底發生了何事?”

上頭的知府頭疼的揉了揉腦袋,沈書和蘇藺如這二人他雖不曾打過交道,但這二人的名聲,知府作為青州的父母官,自然也是聽說過的。

“這小賊突然從朱雀街旁的一條小巷子裏沖了出來,撞了我們沈少爺不說,還踩了他一腳,大人你看看,我們沈少爺腳上這腳印可還在吶……”

“說正經的。”沈書毫不猶豫地打斷了蘇藺如。

“行行行。”蘇藺如把剛剛打開的扇子阖了起來,“這小賊仗着身形從那巷子裏跑了出來,他身後那些追賊的可追不出來,只好由我二人代勞了。”

上頭的知府同一旁的文書交換了一下視線,那文書也不知同身邊的一個捕快說了些什麽,其中一個捕快就從府衙內跑了出去。

而楊沫聽到那個堂上那道嚴肅的聲音說,“既然苦主還沒有到場,就先着人搜一搜身,看那贓物還在不在身上。”

随後楊沫就聽到有腳步聲往她這處走來,一雙官靴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裏,盡管她努力讓自己不要緊張,她又不是真的小偷,身上也沒什麽賊贓,但這會兒卻依舊心如擂鼓。

随着那雙官靴越迫越近,楊沫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這時,身旁那個先前抓她衣領的沈書突然開口,讓那個壓在她心口的腳步聲停了下來。

“大人,還是換個女子來吧。”

楊沫驟然擡頭看向沈書,她還以為這個有錢人只會冤枉人呢。

堂內一時陷入了寂靜,就連蘇藺如都有些吃驚,別看他這個好兄弟成日裏跟他一起,什麽花樓酒館都去過,但他确确實實還是個雛兒呢,居然連他蘇藺如都沒發現的那小賊的女子身份,倒叫沈書先發現了,他現在覺得屬實有點挫敗。

楊沫很快被一個嬸子帶進了府衙的內堂,出來的速度同樣很快,只是出來的時候,楊沫的臉色難看了很多,她苦着一張臉看着那個嬸子手上拿的東西。

那個嬸子手上拿着一個銀镯,那是楊沫的母親悄悄留給她的,她也悄悄地藏了很久,一直都不舍得拿出來,那是她身上唯一還值點錢的物件,如今反倒叫人在這種狀況下被人當成了贓物……

銀镯被一旁的文書呈給了知府,這會兒楊沫也不低頭在青石地板上找縫兒了,盯着知府案臺上的那個銀镯子,心裏憋着一股氣。

“這東西可是你的?”

“大人,是我的!是我母親給我的!”

知府摩挲着那個銀镯,上頭沒有任何的字眼,但從光澤度就能看出來,這個镯子确實是叫人戴了很久的。

“你可知道,在公堂上妄言,按照我朝律法,是要被打板子的。”

實在不是知府想以貌取人,而是楊沫的穿着和樣子,都不像是能擁有這樣的銀镯子的。

“镯子就是我的!”

楊沫咬着唇,她自己也知道這樣的辯駁很蒼白。

“既然她不願承認,那便等着苦主上門認一認吧。”

說完這句,上頭的知府就踱着步子離開了公堂,留堂下一幫子人等在公堂之上。

楊沫狠狠瞪了沈書一眼,要不是這個有錢的公子哥,那個镯子又怎麽會在那個案臺上呢。

被瞪了一眼的沈書摸了摸鼻子,他也沒想到這個偷兒有可能不是真的偷兒,畢竟這世上哪有小偷會去費勁偷一個戴在手上的镯子。

*

“來了,來了。”

門外看熱鬧的幾個百姓讓出一條道,出現在府衙門外的,正是先前在西街被賊偷了銀錢,腿還受了傷的葛大嬸。

葛嬸一進府門就瞧見了站在公堂正中心的楊沫,以及她身邊兩個看上去頗富貴的公子哥。

“哎呀,不是,不是說抓到那個賊了嗎?怎麽……”

“這不是小沫嗎?她怎麽會是賊呢?”

“……”

葛嬸此話一出,在堂上的,在府衙外的都沉默了,畢竟先前他們都以為這個看上去髒兮兮的小孩兒是賊了。

堂上的文書也很是頭疼,他家大人就這麽把爛攤子丢給了他,沈家和蘇家的公子今日丢了這麽大的一個面子,還不知道要怎麽鬧呢。

……

“抱歉。”

寂靜的公堂之中,沈書的聲音突然的響了起來,變聲期的少年嗓音低啞而沉穩,但足以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楚。

“先前我說過,如果我冤枉了你,我既同你道歉。”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想到,那個被整個青州的官員富戶傳為纨绔的沈家公子,竟然有先開口道歉的一天。

楊沫悶悶地看了他一眼,就将視線移開了,“算了。”

“要不是長得好看,早挨揍了。”楊沫小聲嘟囔。

“咳咳。”堂上的文書輕咳一聲,打斷底下幾個人奇怪的氛圍,“既然你不是本案的案犯,沈少爺也同你道了歉了,那麽你們這些無關的人員就退下去吧,葛家嬸子記得留一下,咱們得記錄一下案件。”

楊沫躊躇了片刻,才往堂上踏了半步,就遭到那個文書的一記瞪眼,他們這種平頭百姓在這種官衙裏向來沒什麽話語權。

即便堂上的銀镯真的是她的東西,這會兒放在公堂上,大概也就不是她的了。

楊沫退了一小步,又看了一眼堂上的銀镯,這才轉身離開了府衙。

這會兒的楊沫已經沒有方才抓賊的精氣神了,整個人看上去恹恹兒的,滿腦子想着她那個被扣下來的銀镯,沿着院牆往西街的方向走去。

那個銀镯子是她從七歲時便戴到現在的,那個時候父親剛去世,大哥二哥就忍不住帶着各自的新婚妻子分了家産,留下家中一個身子不好的母親,一個十一歲的少年和一個年方六歲的幼妹。

那會兒母親擔憂大哥二哥真的什麽都不給弟妹留,偷偷把她手上那個銀镯子褪了下來,用一根紅繩子串了起來戴到了她脖子上,母親悄悄同她說,那是她和父親留給他們小沫的嫁妝。

直到大哥二哥見家裏似乎真的什麽都沒有了,也就不再來這個破敗的家了,直到那時楊沫才敢偷偷把繩子解下來,将那個被磨得光亮的銀镯子戴到了手腕上。

可惜她的手腕實在是太細了,一戴上去镯子就哐啷一聲落到了地上,那會兒她還心疼了好久……

“這個……?”

正在替自己的銀镯哀悼中的楊沫突然一下子被人抓住了手腕,楊沫下意識的轉身舉起拳頭就往那人臉上揍,在看清那人的瞬間,楊沫的拳頭停了下來,離沈書的臉也就一寸的距離。

“我說,我可是好心給你送出來的,方才在公堂之上,你可是親口原諒我了的。”

沈書揮了揮他手上的物件,正是方才楊沫哀悼了好久的,那個她以為回不來了的銀镯。

“算你有眼色!”

楊沫将銀镯從他手裏拿了過來,小心地摩挲了好一會兒,将上頭的木屑仔細地抹幹淨,看了片刻之後又将銀镯塞到了沈書手裏,“不然……你替我保管一日,明日,明日我去你家裏拿。”

“不對,我不知道你住哪裏,要不然,還是明日你送過來吧,送到西街就成。”

楊沫看着沈書的眸子清透幹淨,眼底還藏着方才來不及收起的一點點淚珠,臉上止不住地揚起笑意。

“我也算是替你把镯子拿回來的恩人吧?怎麽有使喚恩人跑腿的道理?”

沈書眉尾輕挑,好笑的看着這個才還回去的銀镯又重新回到了他手裏,随後彎身看向身前這個得寸進尺的小姑娘,說出了那番話。

而楊沫則瞪着一雙小鹿一般的大眼睛,緊緊盯着他:“明明就是你害得我差點失去镯子,要不是你,哪有今日的事情,你算我哪門子的恩人?”

雖然這麽說,但是楊沫心裏很是高興,如今她的镯子既沒有被當成賊贓,也還沒有被旁人拿去。

“你要這麽說的話,也行。”沈少爺把那個塞他手裏的銀镯子塞進了自個兒懷裏,“不過我明日可沒有時間,等哪日少爺有時間了給你送過去。”

“不行,那你還是還我!”

楊沫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在朱雀街上把她當賊送進官府,還在公堂之上公開同她道歉的人,轉眼就換了副面孔,變成這麽副無賴的樣子。

“沈兄,你還人家東西,怎麽還同人當街打鬧起來了。”

蘇藺如晚了一步從府衙裏面走了出來,一出來就見到府衙外頭,兩個人毫無形象的拉拉扯扯,蘇藺如當即一句調笑的話,未經思考就說了出來。

“誰同他打鬧了!”

“誰同她打鬧了!”

第 3 章 ☆、醫仙玉佩

天色并沒有全暗下來,卓然估計了一下時間決定要出去轉轉,黑犬興奮的扒拉着他的褲腳,又咬住往一個方向拖,卓然心中一動,順着黑犬拉扯的力道往前走過去。

七拐八繞了幾個彎兒,黑犬抛棄了卓然撒着歡兒朝着一個人跑了過去,卓然只覺得眼角被那個人身上的一身玄衣刺了一下,勉強整了整心情:“見過谷主,還未謝過谷主當日維護之恩。”

男人轉過身,冷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必。”

只這一句話,卓然仿佛被他眸中深不可見底的冷意與狠戾凍傷,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來,嘴唇顫抖了兩下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只能徒勞的閉上嘴,尴尬的站在原地,垂着眼睛沉默着。

男人瞥見了他的這幅表情,心下莫名其妙的煩躁起來,內心焦躁得想發火,卻又硬生生的忍住,最後只是硬邦邦的憋出來一句話:“天氣涼了,穿這麽少出來是想凍死?身體這麽差,我藥人谷不養你這種……”

卓然笑意淡淡打斷了他的話:“謝谷主關心。”

男人一噎,憤憤然轉身就走。

卓然在他身後蹲下身拍拍黑犬的頭,低着眼,微長的睫毛溫順的垂下,男人遠遠的看了他一眼,覺得自己內心的煩躁不減反增,疑惑的摸摸心口,男人索性遠遠離開。卓然看一眼男人快要消失的背影,輕輕喃喃:“傅知秋。”

他的語調很輕很慢,每一個字都仿佛在舌尖上纏綿了許久才慢慢吐出來,黑犬卻在他手下打了個冷顫,畏懼的擡頭看了他一眼,想要躲開他的手,最終還是沒能抵擋得住面前這個人表面上溫柔的吸引力,乖乖的躺下攤平自己。

卓然輕笑一聲,拍拍黑犬的頭,輕柔地在它脖子下面勾着手指撓了撓,然後起身,拍了拍身上被黑犬蹭上的泥土,轉身循着來時的路走回去。

快要走到木屋門前的時候,靜憐匆忙的跑了出來,見到卓然松了口氣:“奴剛剛才發現公子離開了,真是的,走的時候也不告訴奴一聲,吓奴一跳!”

卓然只是好脾氣的笑着不說話,看着靜憐連轟帶趕的把黑犬趕出門外,乖乖的和衣上床睡覺。門外靜憐的動靜慢慢的小了起來直至悄無聲息,卓然翻了個身,慢慢閉上眼睛,剛剛發現他離開了嗎?他的這個小侍女,看起來也有着自己的一些小秘密啊。

不過誰沒有秘密呢?

卓然睡過去,夜半時分,一個人突然從窗戶翻進來,悄悄地在他枕頭下面塞了些什麽,而後轉身離開。

第二日,卓然睜開眼睛,習慣性的在枕頭下面摸了一把,本以為又是一無所獲,卻突然碰到一個有些冰涼的東西。飛快的把它收進自己衣袖中,卓然自若的和靜憐打招呼:“憐兒早啊。”

靜憐拿着外衣給他披上,卓然婉言拒絕了她要幫自己整裝的念頭,自己把外套穿好,靜憐在他身後忙忙碌碌的收拾床鋪,卓然不經意似得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收拾的動作并沒有什麽偏重的地方,才若有所思的擡眼看了看窗外。

靜憐離開之後,卓然招手把一直縮在門外的黑犬召進來,垂着眼看手中的東西,不由得挑了挑眉——是塊兒女子的玉佩,這沒什麽稀奇,稀奇的是,好巧不巧的他昨日就在毒醫仙的腰上看見過一模一樣的玉佩。

卓然噙着笑摸摸黑犬的頭,把玉佩遞到它嘴邊兒,黑犬以為他和自己鬧着玩兒,高高興興的咬住玉佩跑出去撒歡兒,很快門外就傳來了靜憐的驚叫聲。

卓然站在門口看着靜憐費勁的把玉佩給搶了回來,看了幾眼臉色一變匆匆忙忙跑去了毒醫仙的地方,迎着清晨有些刺眼的陽光輕笑起來。這樣一來也算是幫那個人圓過去了這個事情,不過經了這件事,他倒是對于九天之後和毒醫仙見面的場景有些期待起來了。

卓然在剩下的幾天裏也曾經被黑犬拖着去過各種地方,從懸崖上的思過臺到幽谷中的小溪,從最東面的藥人院到最西邊的劍坊,他都一一涉足過。不過轉悠了這麽多天,竟然沒有人上前阻攔他或是怎樣,興許是看在自己身邊那只黑犬的面子上。

卓然站起身,白色的衣角輕輕拂過青蔥的防風草,幾日來靜憐費盡心思的給他補這個補那個還是有用的,他的氣色明顯好了很多。他擡起頭,眼前飄過一片玄色。

卓然怔了怔微笑:“谷主。”

傅知秋看着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走上前擡手把他頭發上不小心沾上的一片草葉摘下來,卓然靜靜地看着他的眼睛,眸中平靜的不起任何波瀾。

“谷主,你們在幹什麽呢?”鈴岚的聲音突然響起來,卓然往後退了一步,轉過頭看着緊抿着唇明顯有些不開心的鈴岚,目光落在鈴岚身邊跟着的一個高大男人的身上,慢慢笑起來:“醫仙,好巧。”

“傅知秋!我跟你說話呢!”鈴岚氣急,憤怒的跺了跺腳,一轉眼目光淩厲的往卓然身上剜過去,恨恨的再次瞪了一眼不說話的傅知秋,抓住卓然的胳膊:“你跟我來!”

卓然被她抓得輕輕皺眉,傅知秋匆忙往前踏了一步,突然又停了下來眉頭緊縮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恍惚之間鈴岚幾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鈴岚把卓然拉到一個木屋中,上下打量着他,冷冰冰的神色才算緩和了些:“看你的模樣我給你送過去的藥應該都好好的吃了,嗯?你伸手給我瞧瞧。”

卓然伸出手,鈴岚把手指搭在他的脈上,有些驚訝:“沒想到你的身體這麽能吸收藥性,看你恢複的這個模樣,藥效最起碼也用出了九成!”

卓然看向她身後恭恭敬敬站着的男人,眯起眼睛笑:“不過是自小沒怎麽用過藥,故而效果比較明顯罷了。”

男人現在鈴岚身後,仗着鈴岚看不見實打實的翻了個白眼。

鈴岚似乎對他的情況很滿意,收回手拿帕子擦了擦:“你明日就來試藥吧,我到時候會讓人去通知你,記得動作要快一點。還有一點你必須清楚,本醫仙之所以被人稱為毒醫仙,就是因我善使毒,試藥的過程自然而然也就比那些循規蹈矩的醫者下手要重,你若扛不住,那就咬着牙給我往死裏去扛,不能中途放棄,聽見了麽?”

卓然點頭,鈴岚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坐在屋內托着腮看他的背影,突然開口問身邊的男人:“你說,我會成功嗎?”

男人站在她身後,聲音冷淡:“會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攻終于出現了淚流滿面……窩差點以為我寫的已經是BG了,淚奔

第 4 章 白衣男子

第二天一大早未兮起床就沒看見幻連,桌上只有紅蓮和一封留書,幻連說他要去酆都辦點事情,讓未兮不必擔心,辦完事情之後就會到不果山來看她。未兮将信賽進衣袖裏,又将紅蓮挂在腰間,看來幻連一定是有什麽急事,不然不會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不過酆都可不是什麽好地方,他一個凡人去那裏幹什麽呢。未兮也懶得想這麽多,随意吃了點東西就出了客棧往百裏山行去。

到了百裏山下已經過了午後,未兮皺了皺眉,這百裏山被人施了瘴毒,白天陽氣過重,瘴氣無法蔓延,所以一到晚上陰氣過盛的時候這瘴氣就借着陰氣蔓延開來。是誰在這裏施瘴毒呢,難道這裏面有什麽東西。而且看樣子這裏已經有些道士什麽的來過了,可能是怕凡人誤進,這山的外圍被施了結界,不過這普通的結界可難不倒修行五百年的蛇妖,懷着無限好奇心,未兮就那樣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剛踏進結界,未兮就感到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身為妖精中長得最漂亮的蛟蛇(當然這個是未兮自己認為的)未兮最讨厭那些臭烘烘的妖怪了,簡直辱沒了妖的氣質,于是未兮決定就算是一族的她也要收了這只敗壞妖名的妖怪。

再往前走,路上間或能看到些白骨,大概都是誤入山裏被瘴氣毒死的凡人的屍骨。走到三分之二時,山外大概已接近黃昏了,而山中密林卻是仿佛到了晚上,瘴氣開始從山的深處蔓延出來漸漸地鋪滿整個山頭,未兮一個人走在這黑漆漆的密林中,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裏面窺視着她。她凝神将周圍探了一遍,并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或者妖,想必是她太過多疑了吧。于是未兮繼續向裏面走去,以防萬一她還是将紅蓮握在了手中。

越往前走瘴氣越重,但是未兮本是小蛇妖,這瘴毒傷害不了她,只是越發地看不清周圍的東西了,繼續往前走了幾步,突然被什麽絆了一下,未兮抽出紅蓮蹲下去,看到一個男子倒在地上,未兮探了探他的氣息,發現他還沒死但是氣息已經微弱的幾乎沒有了,再看看他身上只有些小傷口,本來都是些皮外傷并不致命,但是因為瘴毒的侵蝕,這男子又是凡體,所以才會這麽嚴重,想來也撐不了多久了。未兮給男子輸了點靈氣過去将那些瘴氣逼了出來,又給他吃了粒解毒的藥丸。慢慢地他就醒過來了,一看見未兮他顯然很驚訝不過馬上那驚訝就變成了焦急,他推着未兮說“小兄弟,此處危險,你快離開。”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爛好人吧,看他一身灰袍頭上绾着一個道髻,十七八歲的樣子,看打扮就知道是某個仙派的弟子,一個個都被洗過腦的。

“你不用怕,我是來捉妖的,告訴我那妖怪在哪裏,我去降了它給你報仇。”未兮一臉正氣地說道。男子聽到未兮這樣說,再看她的樣子分明不是任何一個仙派的弟子,也看不出到底有沒有法力,所以只當她是年少氣盛并不相信她。

“小兄弟,那妖怪至少也有幾百年的道行了,恐怕就将化形了,你是打不過它的,還是快走吧。”未兮見男子并不相信她就更是郁悶,心想一定要把那妖怪收服了給他看看。“區區一個未化形的妖怪有什麽好怕的,我這就去降了它來。”說着就要站起來,衣角卻被男子拽在手裏“那妖怪不到晚上是不會出來的,現在不如等我師弟他們回落霞山找了人來再一起進去吧。”男子看未兮執意要去,只好先拖着她等他師弟他們回門派找人來支援了。未兮轉頭看着周圍,在這麽濃的瘴氣中還能看到方圓五米左右的地方,看來外面應該還沒有黑,既然他說那妖怪晚上才出來,那就再等等吧。于是未兮又蹲到男子身旁“那好吧,見你一個人在這裏我也不放心,就等你師兄弟來了把你交給他們我再去捉妖吧。”男子見未兮答應了便松了一口氣,這才想起是未兮搭救了自己“在下劉天極,多謝小兄弟救命之恩,敢問恩人怎麽稱呼呢?”“我叫洛未兮,你叫我未兮就行了,你剛剛說落霞山,你是離雲派的弟子?”離雲派是各大仙派中數一數二的大派,居然也會派弟子來除妖?聽到未兮提到自己的門派,劉天極有點不好意思,覺得自己被個沒化形的小妖打敗辱沒了離雲派的名聲。“是的,我是離雲派驚雷殿的弟子,這次是和師弟下山歷練的。聽到這裏有妖魔作祟就過來看看,沒想到那妖怪如此厲害,我和師弟都敵不過它,我便讓師弟先回去找人來。”原來是下山歷練的弟子,難怪修為不怎麽樣,連一個沒化形的小妖都打不過。看劉天極那麽沮喪未兮又安慰了他幾句,便坐下來陪他等離雲派的人。

過了兩個時辰離雲派的人還沒有來,劉天極躺在地上正閉目養神。未兮有點不耐煩了,看着四周的瘴氣更濃,只能勉強看見兩米多的地方,“天極兄,這妖怪到底長什麽樣?”

劉天極慢慢睜開眼“我也不知道,它非常狡猾,都是到了晚上瘴氣最重的時候才出來的,我們根本沒看清它長什麽樣。”對于這個回答未兮相當無語,但是轉眼一想也覺得怪不了別人,畢竟這妖怪就是仗着這瘴氣才能逍遙這麽久的。

又過了大概兩個時辰,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這密林因為瘴氣的原因不能打火,根本就是伸手不見五指,這時未兮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不遠處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向這邊靠近,未兮頓時提高警惕,血液也跟着沸騰着。她抽出紅蓮慢慢站起身來,劉天極也聽到了聲音小聲對未兮說“它來了,我們還是躲躲吧。”未兮白了他一眼,但是在黑暗中劉天極根本看不見。“你到那邊去躲着吧,別妨礙我捉妖。”“……”劉天極頓時不知該作何感想了,難道她是以為他怕那妖怪才這麽說的嗎,他只是擔心未兮,既然這樣,那拼死也要拖到師弟他們來為止。于是劉天極強忍着瘴毒的侵襲背對未兮站了起來,未兮看到他這樣知道他肯定是不肯自己躲起來的,又怕等會一不小心用了什麽妖法把他給吓到,于是給他施了個定身術,順手把他丢進了那邊的樹叢裏,劉天極沒料到未兮居然會這樣做,又不能動又不能發出聲音,他只能躺在樹叢裏祈禱師弟快點找人來救他們了。

果然是那妖怪來了,在這濃密的瘴氣中未兮只模模糊糊地看到兩點紅光,想必是那妖怪的眼睛,看起來有只半人高,未兮提起劍向那紅光處刺去,那紅光陡然從半人高一下子變成了兩人高,近了未兮才發現這妖怪居然是一條大蛇,靠、居然是同類。

未兮的劍還沒刺中那蛇就被那蛇用尾巴掃了過來,未兮往後一跳,就打算再次砍過去,這次那蛇并沒有用尾巴掃而是直接用舌頭将未兮的手纏住了就這樣将拖到它身前,未兮一掌打到蛇頭上,它吃痛将舌頭收了回去,未兮趁勢用天蠶絲束住它再跳到它身上将紅蓮刺下,但是它體堅硬無比,紅蓮又沒有開封,根本刺不進去,這時蛇尾又卷了過來将未兮甩到了地上,未兮手裏還是緊握着天蠶絲暗暗使力,但那蛇身太堅硬了根本無法傷到它。

可能是未兮激怒了它,它的尾巴快速的掃了過來,瘴氣中未兮根本看不見,只能憑聲音和風勢來躲避,有好幾次都被它給打中,痛得未兮吐出了一口鮮血,許是聞見了血的味道讓它更興奮了,尾巴掃過來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了,未兮有些招架不住,心裏忿忿然,這低等的妖怪,要不是下山時姑姑怕她惹事把她的力量封印了一大半她早就将它剝皮抽筋了。

正當未兮憤然的時候,面上突然襲來一股冷風,那蛇尾又掃了過來将她拍到了地上,未兮吃痛,正想要劃出真身跟它纏鬥時,突然感覺上方有劍氣落了下來,頓時将這瘴氣被這劍氣給斬開了,未兮還沒反應過來面前就出現了一個身材修長的白衣男子,那男子只背對着她,一劍就将面前的瘴氣斬開,借着月光未兮這才看見那條大蛇,居然是條大岩蛇,難怪身體那麽堅硬。大岩蛇看見瘴氣被斬斷有些慌亂,忙轉身想逃走,那白衣男子只是手那麽一揮,那條大岩蛇就變成一條小蟲子似的小蛇被他收入了一個小瓶子中。

未兮當下駭然,這也太厲害了吧,好歹那也是有幾百年道行的岩蛇妖,居然被他手那麽一揮就收了,那要是他發現自己也是蛇妖,會不會也那麽一揮給收進去啊。想到自己還是被封印了力量,未兮吞了吞口水,忙站起來打算開溜,可是剛站起來就發現頭異常昏沉,原來剛剛那陣冷風是那蛇妖吐出的毒霧,被她不小心吸了進去。本來只需要調理一下就能清除了,可是未兮太心急,就那麽突然一運功,使毒氣一下子沖進了大腦,未兮便感覺身子一輕就倒入了一個懷抱,沒錯、是一個懷抱。

因為此時那白衣男子正将未兮托在懷裏,将昏迷的未兮靠在旁邊的樹上,白衣男子這才走過去将樹叢中的劉天極解救出來,劉天極一看到白衣男子就馬上跪了下去“驚雷殿弟子劉天極拜見東華仙尊。”

“你是離雲派的人?”看來這東華上仙并不是劉天極的師弟找來的援手,只不過是順道救了他們而已。“是,弟子是和師弟一起下山來歷練的,卻被這妖怪給打傷了,幸虧得仙尊出手相救。”劉天極恭恭敬敬地回答着,這東華上仙可是離雲派唯一一位上仙,別說離雲派就是天界的那些神仙都對他是畢恭畢敬的。

東華上仙撇了一眼樹旁昏迷的未兮對劉天極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就先帶着她去落霞山療傷吧,我還有事要辦。”說完人就不見了,看來上仙果然法力高深神龍見首不見尾啊。劉天極看了一眼昏迷的未兮,想說,“她真心不是我說的那位師弟啊。”可是奈何東華上仙已經走遠,根本不能聽到了,劉天極想離雲派雖說不能帶外人進去,但也不能就把他丢在這裏不管吧,而且還是東華上仙親口說的,應該沒問題吧,這麽想着他就将昏迷的未兮背在背上禦劍向落霞山飛去。

東華上仙

第 9 章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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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出我的哥譚!”

布魯斯:……?

啥玩意哦。

他看着那只別人家的周可兒氣沖沖的對着突然出現的超人怒吼,喊的那叫個铿锵有力。

鑒于小記者克拉克還在一旁思考人生,所以這個超大概率也是布魯西家的。

當然也有小概率是他旁邊這個萊克斯搞的事,不過看着他一副驚訝中帶着些看好戲的樣子,這個小概率也确實小。

穿着蝙蝠俠衣服的布魯西也忍不住打出了個問號。

在?這不應該是我的臺詞嗎?

喊完這句話的周可兒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悄悄地看了一眼布魯西,再次理直氣壯的開口:“滾出我們的哥譚!”

并不是很想和周可兒出現在一個們裏的布魯西:……

他覺得他的頭有點疼,不過想到布魯斯可能更疼後突然之間就變得安逸了起來。

不就是周可兒說了一句滾出我們的哥譚嗎,又不是說了一句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至少他不用交版權費。

而剛穿越到這個世界就搜索了全世界的心跳鎖定了布魯西和布魯斯的大超心裏多了些委屈。

他難道不是布魯西的好夥伴嗎,為什麽連周可兒都可以這麽理直氣壯的吼他了?

大超:委屈,但不說。

作為一個成熟的超人,他收拾了情緒露出一個笑,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又被周可兒打斷了。

“這是明明我和小蝙蝠兩個人的游戲!”

“……抱歉?”大超下意識回他。

布魯西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看着大超,然後就聽見周可兒低聲念叨着什麽。

“好吧,我承認我從一開始就沒想讓你們拆掉我的小煙花。”

“現在——”周可兒張開雙臂,“三、二……”

……一。

在周圍一圈人慌亂而害怕的目光與布魯西一言難盡的目光中,透過半透明的玻璃窗與大超砸出來的那個缺口,數朵絢爛的煙花綻放在了天際。

其中“小蝙蝠我恨你”幾個大字顯眼的很,後面還标注了一個大大的愛心。

沉默,是今晚的哥譚。

……

蝙蝠俠不贊同的目光在幾個乖乖坐着的人身上一一掃過。

兩只超人僵了僵,坐的更直了,布魯西則有些發呆的想着原來自己平時看別人的目光是這樣的。

又一說一,确實挺奇妙的。

完全沒有被影響到的周可兒扯了扯布魯西的衣袖,神色中帶上了幾份後悔,低聲嘟囔着:“還是準備的太少了……”

聽見了的布魯斯:……

在?你還想整上多少?

一旁憋了一肚子疑問的克拉克在這詭異的氣氛下還是沒忍住舉了手:“B,他們是誰?”

“平行宇宙的你……還有我。”

他解釋過一句後就讓克拉克獨自在一旁消化着這個事實,轉而看向布魯西。

“還有多少人?”

他還不想在某一天發現阿卡姆全員給蝙蝠俠輪流炸煙花,傳出些什麽不得不說的小道消息。

布魯西回想了一下:“還有傑森?我記得他也被周可兒打中了。”

——幸好大米上着學沒跟着他一起去,不然情況還會再複雜一些。

說起來這個世界的布魯斯好像還沒有大米,他應不應該提醒他一下?

“……傑森?”

布魯斯沉默了半晌張了張口,聲音帶上了幾分幹澀。

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以什麽樣的感情念出那個名字的,只覺得每個字都重若千金。

這個平行世界的自己還沒有失去他,還有機會……

“小蝙蝠,你有沒有覺得他那身新的衣服比原來那身好看多了,”一旁的周可兒不甘心被無視,在一旁試圖努力的添油加醋,“紅頭罩聽起來也比羅賓好聽多了。”

——當然,要是羅賓不待在蝙蝠俠的身邊分散小蝙蝠的注意力,羅賓也是很好聽的嘛。

布魯西:……?

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審美咯?

——————–

作者有話要說:

猝不及防知道紅頭罩就是自己兒子的布魯斯:?(思維混亂.jpg

我記得樂高的羅賓制服是迪克從老爺的一堆花裏胡哨的制服裏挑的,也有可能是我記錯了2333

——

第 7 章 兩節文化課過後,又到了體育課

好。

羅弋說,她必須學會不依靠任何人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所以她得暫時離開她一會兒,不過她給了沈葉一個鈴铛,讓她有需要的時候随時呼喚自己便是。

沈葉瞅着那個小小的鈴铛,只覺它的做工真是精致小巧,還真是符合羅弋的作風呢。

眼下,她只身一人在這大街小巷穿梭起來——這是第一次,她單獨一個人在街上晃悠,沒有跟着媽媽,也沒有和同學結伴。

她繞過街上喧嚷的人潮,在河岸邊尋了個椅子坐下,眺望着河面上粼粼的波紋,開始感受到那滲入骨髓的孤獨。

自己……是不是就真的那麽需要別人的陪伴呢?

如果單單憑借自己的力量,真的就能夠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嗎?

剛剛和羅弋分別後出來之時,她只覺街上每一個人都在盯着她看,甚至出現有壞人尾随的幻覺,使得她一直快步走着,連頭也不敢擡——然而這麽溜達了半天,她似乎有些明白過來:大家都忙得很,哪兒會有那麽多人在意自己呢。

這下,感覺膽子微微壯了些。

她站起身來,決定去學校轉轉——要療傷,就必須單刀直入,從那個給你傷害的地方開始。

也許門口的保安會覺得她這身裝束奇怪——那麽就把墨鏡摘掉,說自己是來找人的,登記個身份信息就得了。

沈葉微微地笑起來,有些想不通先前的自己,為什麽總是有那麽多顧慮,其實事情真的開做的時候,并沒有想象中那麽困難。

也許是因為在上課的緣故,整個校園都靜悄悄的,沒幾個人影。

繞着繞着,沈葉便來到了食堂附近。看着自己倒映在窗玻璃上的影子,她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端詳起來,只覺得都有些陌生了。

她撤掉傘,摘下墨鏡,看着玻璃門上倒映出來的那個細瘦憂郁的女孩兒,正睜着一雙深沉的眼睛瞅她,引得她不由得湊近了些,将手掌貼在了玻璃上,和她的緊緊并在了一起。

沈葉沖着她眨了眨眼:“嘿,你還認識我嗎?”

可是片刻過後,她便看見那女孩兒只是對着她皺了皺眉,眼裏全無感情。

“你……還是沈葉嗎?”她的眼神黯淡下來,“沈葉那個家夥,不是總一臉沒心沒肺的笑容,傻到不管是誰沖她笑一笑,她就恨不能立刻把對方當成朋友的麽?可是你呢……你看起來,為什麽這樣的冷酷?”

她感到身子一陣抖顫,便撤回了貼在玻璃上的手,戴上墨鏡就想要轉身離開。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猛地一下被人撞到,墨鏡被碰落在地,幾乎是在同時,一串長長的鈴聲從遠處飄來。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

撞到她的是個男孩兒,帽檐壓得低低,眼下正一臉慌張地把墨鏡撿起來還給沈葉,可待他擡頭去瞅時,卻發覺面前的這個女孩兒也戴着口罩,臉上不由得現出些疑惑來:“你……莫非,也是我們學校的某個名人?”

沈葉一臉懵然地瞅着他,卻忽地聽到了女生的尖叫從正前方不遠處飄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馮江啊!!!快看,他在那兒,快看呀!!!”

“糟糕……”男孩兒将帽檐一壓,環顧四周一圈,臉上頗顯無奈,最後目光還是定格在了沈葉的身上,“啊,同學,幫幫忙吧!”

可沈葉只是看着他,眼神似是在問:“怎麽幫?”

可他卻是會了意:“掩護下我就成!”

說罷,他一下繞進了旁邊的小樹林裏,轉瞬就沒了蹤影。

而這個時候,追蹤的女生們也到了,可這忽然就不見了馮江的影子,又見這四下只有沈葉一個人,只好氣喘籲籲地問她:“同……同學,你剛剛看沒看見一個戴着帽子的男生從這兒經過?他……他長得超帥的!剛剛……剛剛就從這兒跑過去!”

沈葉打量了那女生一會兒,便将目光投向了左側,淡定道:“沒看見。”

那女生身後的某個紮着馬尾的女孩兒見沈葉往左邊瞅,便也朝左邊看去,招呼後邊的女生道:“他一定是往這邊走了,都跟我來!”

“馮江!!!等等我們呀~”

待這隊人馬消失後,沈葉才不慌不忙地踱到小樹林裏,一腳踢中長得最高的那棵樹,道:“你可以出來了。”

樹後現出了馮江的臉,他東張西望了好一陣子,才長舒一口氣:“可算擺脫她們了。”

但這時,他忽地似是想起了什麽來,忙對沈葉笑說:“今天可太感謝你啦,我請你吃個飯吧。”

沈葉本想說“不用”,可現在她想做些和自己的本性截然相反的事兒,便将眼珠轉了一轉,道:“好啊。”

馮江找的位置近乎死角,如果不是特意來找,旁人根本不會注意到。

看來這躲避追擊練就的功夫,已是爐火純青了呢。

可是見他這樣,沈葉卻不覺有些好笑:“你累不累啊。”

馮江卻也只能苦笑:“累啊,可也沒辦法。啊,對了,我叫馮江,你呢?”

沈葉猶豫了會兒,但還是決定說實話:“沈葉。”

“沈……葉?”可馮江似是很驚異這個名字,“我好像……有聽說過這名兒呢。”

“是嗎?”沈葉扯了扯嘴角,漫不經心地回了句,便開始埋頭夾菜。

“啊,不管了……總算是甩掉她們了……”馮江摘下帽子,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老天,我都不知道她們是怎麽認識我的,真是煩死了,每天在學校都會碰到她們,我都懷疑自己身上是不是被她們裝了GPS定位器了。”

“一開始也就是搭個讪聊聊天什麽的,可後來再遇見就開始磨叽個沒完,還問我周末有沒有空和她們一起出去……”

說到這兒,馮江複又把帽子覆在了眼睛上:“長得帥有時候也真是麻煩啊……”

沈葉不由得“撲哧”一下笑出聲兒來:“沒你這麽自戀的啊。”

“這不是自戀,是事實。”馮江卻很認真地回道,忽地把目光落在了沈葉放在一旁的墨鏡口罩之上,“對了,你呢?剛見你的時候,你就戴着口罩,好像還想把墨鏡蓋上,難道你也……”

“沒,”沈葉嗆得忙扯紙巾來擦嘴,“我可沒你那麽出名。我……只是心情不好,不想見人罷了。”

“哦……”馮江托着腮應道,“可是我總覺得你的名字好耳熟啊,就好像在哪兒聽過一樣……”

“怎麽可能……”真讓他想起來還了得,沈葉開始慌慌張張收拾東西,“我吃飽了,謝謝你。”

“不用謝……咳!瞧瞧,我才是該謝謝你呢!”

可沈葉已經行至遠處,只背對着他擺了擺手。

這會兒只剩馮江一個人了,他卻開始更努力地在腦海裏尋找着關于“沈葉”這個名字的信息,忽地就靈光一閃,一拍大腿,險些喊出聲來:“沈……葉?!這不就是高二十七班那個跳樓的女生麽,我說怎麽聽着那麽耳熟!等會兒……聽說那天以後她就一直下落不明,那我剛剛見到的……”

他心裏不由得一陣發毛,可再回頭去瞅時,哪兒還有沈葉的影子。

☆、第①⑦章

這會兒,沈葉早已是急火火地往校門口跑了——馮江說她的名字聽着耳熟,一定不是因為她和徐丹鬧矛盾什麽的,而一定是……

她咬住了嘴唇。

“诶你聽說了嗎?那個高二十七班有個叫沈葉的,在家的時候突然就跳樓了的事情?”

“怎麽會沒聽說啊,這些日子大家可都在議論這個事兒呢。不過這事兒的确蹊跷,聽說現場一點兒血跡都沒有,而且也完全找不到她人在哪裏……”

“就是啊就是啊,我聽得心裏都毛毛的呢!不過說起來,聽說她平時就怪怪的呢……”

見那倆女生朝着自己所站的地方走來了,沈葉趕忙讓到一邊,将傘傾低了些。

果然,自己的逃避,還是留下了不少爛攤子呢。

可是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她帶着些茫然出了學校,放逐般地任自己在街上亂晃,就像是一只失掉了方向的小船。

鄰近的大樹頂端,羅弋正坐在一根粗壯的枝桠上,居高臨下地看着發生的一切。

“怎麽樣,到解開封印的時機了嗎?”管若發問道。

羅弋沉思了片刻,搖了搖頭:“不,這種狀态,還遠沒有到穩定的時候。”

“還沒有嗎……對了,羅弋,我剛剛打探到,目标是可以随時更換的,不如你……”

“別開玩笑了。”可羅弋很幹脆地打斷了她,“管若,你是知道的,現在……可不止我一個人看中她。”

“如果只是為了對抗喬寒的話,你大可以直接對着喬寒出手啊,何必在這麽個小姑娘身上耗費心力,羅弋,我看你根本就是……”

但羅弋只是笑了笑:“歸根結底,她還活着,可我已經死了。”

“如果能返生固然是很不錯,可是假如我活轉來,那麽在這個人世間,能在乎的,又有誰呢?而在乎我的,又會有誰呢?

“我并沒有忘記,是我最在乎的那個人,親手将我推進了深淵——雖說他自己也陰差陽錯地丢掉了性命。

“可是眼下,假如我返生了,那麽……我要報複嗎?可我想要報複的那個人,還活沒活在這個世上,也好難說呢。

“可是這個小姑娘,她有着屬于她的世界,還有人在意她關心她,只是她暫時被仇恨蒙蔽了眼睛,還沒有察覺到而已。

“我若是将這樣一條鮮活的性命給剝奪了,再換上我那早已腐朽黴爛的生命,又有什麽意義呢?”

“可是當初……你可不是這麽說的。”管若咬了咬牙,“那時候,你說假如你可以返生的話,你就要窮盡一生去找到那個女人——不管使用什麽手段,哪怕是挖出她的屍骨,也要讓她朝你跪拜,向你磕頭認罪,為你遭受的所有冤屈狠狠道歉……”

羅弋的臉色有些變了:“別說了,管若。”

“不,我要說!”管若變得有些激動起來,“羅弋,如果你的怨氣不深,就不會成為鬼,還在這人世間逗留了這樣久。你的魂魄經歷了這近百年卻依舊沒有消散,不就是因為當年的那口怨氣麽?現在說放棄就放棄,以後鬼界知道你羅弋的那些家夥,會怎麽想?如果喬寒也知道了這件事,她恐怕也會和它們一起恥笑你的吧!”

羅弋沒有反駁,可臉色明顯變得不好看了,站起身踩住樹枝便往高處一躍,轉瞬就沒了蹤影。

管若又是焦急又是生氣,可是說實話,她在內心深處對于羅弋也是有忌憚的,因此不敢追,更不敢對沈葉下手,只好掏出一張靈符将它點燃:“陳梅梅、範喬,聽到我的呼喚就速速出來相見!”

再說沈葉,此時的她已然行至街角,可一擡頭便瞅見了任遠那日約見她的咖啡屋來,心頭登時溢上了些許苦澀。

她喜歡任遠嗎?

任遠,又喜歡她嗎?

她并不知道。

那時的她,因着爸媽的不信任和在學校被排擠,心裏的凄涼孤獨是自不必言的,所以那種狀态下的自己,找上了任遠,究竟是貪戀這種有人關心有人喜歡的感覺,急着尋找一個依靠,甚至是為了證明自己并不是那個有問題的人,還是真心喜歡着任遠,她并不清楚。

“羅弋說得對呢……”她在心裏默默想道,“我真的是個沒有靈魂的人。”

悶頭走着,她在一家果汁店前停住了腳步,不由得走進了店裏,擡頭朝價目表掃了一眼,便開口道:“老板,來一杯西瓜汁——”

奇怪!

為什麽會有重音?

她猛地轉過頭去,卻驚得兩顆眼珠差點兒沒掉下來。

為什麽任遠會在這裏?!

這還沒完,他懷裏摟着的那個濃妝豔抹的小女孩兒又是誰?——雖然濃妝豔抹,年紀卻是和她相仿呢!

見她盯着他看,任遠也轉過了腦袋,目光便不由自主地黏在了她的臉上。

“美女,大杯還是中杯?”

老板不明所以地看着久久對視着卻不發一言的二人,決定還是先從沈葉入手。

“啊?我……”可見任遠并沒有把目光移開的意思,而且也并沒有把手從那個女孩兒肩上挪開的意思,沈葉突然就有些惱火起來,“不要了。”

說罷,她貼着任遠身旁走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奇怪!我為什麽要生氣啊……”出了店門口的時候,她的臉忽然就紅了起來,“他本來就是個小混混不是麽?那摟着個……不對不對,他怎麽樣,關我什麽事啊!”

想到這裏,沈葉一氣悶,飛起一腳就把眼前的那顆小石子踢遠,加快了腳步就離開了這裏。

“任任、任任!~”

女孩兒伸手在任遠眼前使勁晃着,才引得任遠回過了神,朝着她回過眼睛來:“啊?”

“怎麽回事啊你?那女的,你認識?”女孩兒将吸管含在嘴裏,塗得漆黑的睫毛眨了兩眨。

“沒事兒……”任遠揉了揉頭發,沖遠處一招手,一輛出租車便在他們跟前停下了。

任遠打開了車門,幾乎是把女孩兒給塞了進去,随手甩給她幾張票子:“寶貝兒,我今天累了,你先自己回去吧,乖。”

說罷,他将車門關上,對着出租車司機報出女孩兒家所在的地點,便看着那輛車在他面前疾馳而去,轉瞬沒了蹤影。

當然,也看見了女孩兒臨走時那哀怨的眼神。

晚上,在微信上被小罵一頓是少不了的。

可是現在……

他朝四周掃視了一圈,便循着印象中沈葉離開的方向跟去了。

沈葉帶着氣走了好長一段,步子才漸漸放緩下來。

可是接下來該去哪兒呢……

回家?學校?還是……去找羅弋?

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唉!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啊!”

就在這個時候,她隐隐感覺到有一個人影,正從對面朝着她走來。

那人漸漸地走近了,沈葉認出來了,可卻有些吃驚——是任遠,他的兩只手正插在褲兜裏,偏着腦袋,仍舊一臉玩味地打量着她。

“他怎麽找來了……”沈葉心上一陣忐忑,将口罩向上提了提,想要避開他直接走掉。

“等等。”可是任遠叫住了她,幾步就湊近了她的身邊,不顧她目光躲閃,從頭到腳把她掃了一圈,“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沈葉不敢開口——這一開口任遠勢必就能認出她來,所以她只能用愠怒的目光瞅着他,不時伸出手去推他,希望能快點從他身邊溜掉。

可是任遠很敏捷地就避開了,同樣敏捷地一伸手,便揭掉了沈葉的口罩,順帶連着她的墨鏡一起。

“啊,你不是……”這會兒,沈葉的面目在他面前暴露無遺了,任遠沉思着将食指豎上了唇間,“這麽說,傳聞是假的咯?”

“什麽傳聞,我不知道。”沈葉一臉的沒好氣——這一下被揭掉了墨鏡和口罩,感覺就像是一下從隐蔽的地底被突然暴露在了地面的陽光之中,心情登時就煩躁不安起來。

“不知道也沒關系。”可任遠卻笑了,“不過你這消失一趟,變化挺大的嘛。”

沈葉瞪他一眼:“那又關你什麽事?”

“我說,你怎麽一開口就總這麽滿是火藥味啊,我招你惹你了?”任遠把口罩和墨鏡還給了沈葉,抱起了胳膊,目光卻依舊流連在她的面孔之上。

怎麽總是一股火藥味……

沈葉心裏恨恨思量,這平生最讨厭的就是別人玩欲擒故縱了,可偏偏就是這個任遠,約她出來玩,還陪她聊天,可就是絕口不提交往的事兒……

甚至,身邊還摟着……

沈葉咬緊了嘴唇——如果她真的是對他一點兒意思也沒有倒還好了,可偏偏!……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又氣急起來:“反正——不關你的事!走開,別擋我路!”

眼見她直直向他沖來,任遠趕忙避讓到了一邊。

她經過的時候,沖撞起一陣風來,但步速一如既往的快,轉瞬背影便成了遠方的一個小黑點。

“她這是和我有仇麽?”任遠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可是……我也沒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吧?難道……她是生氣我說她的頭像是牡丹?”

他用手支起下巴,仔細地思索了一會兒,卻還是不得其解:“可是……用牡丹做頭像,是真的很土啊……所以,這年頭,是連真心話也不能說了嗎?”

☆、第①⑧章

“是嗎……還是,沒有沈葉的消息啊……”張曼文偷偷地拭去眼角的淚,清了清嗓子,卻依舊掩飾不住聲音裏的消沉,“謝謝您,嗯……我再打電話去別處問問,嗯……麻煩您了……”

放下電話,她用手捂住嘴,眼前漸漸地就變得模糊起來。

那孩子,在臨跳下去的那一刻,竟然回頭沖她笑了……

笑得那樣的無畏,卻是那種因為絕望,而産生的什麽也不在乎的漠然——這種狀态下,才能擁有的無畏。

那天,張曼文像瘋了一般沖下了樓去,卻遍尋不見女兒,甚至……地上,連一灘血跡都沒有。

她只記得那天,自己癱軟在草叢裏,腦海裏一片空白。

現在,也過去了好些日子了,可依舊沒有一點兒女兒的音信。

這真的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啊,而且就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發生的。

如果女兒真的還活着的話……那麽,她為什麽不回來呢?

細想一下,那天,正是因為自己為學校的事和女兒起的争執,才……

這樣一想,才忽然發現,從前段時間開始,女兒似乎就一直沒怎麽開心過……

可平時這個丫頭,有了什麽心事,也是不願意和自己說的呀……

她用衣袖去擦已然哭得紅腫的眼睛,走到女兒的窗前,明知不會再見女兒,可這感受一下女兒的氣息也是好的,就好像——

等會兒!那個影子,怎麽這麽熟悉……

她使勁揉揉眼,再去瞅底下晃蕩着的那個人影,只覺自己的心髒幾乎都要停止跳動了,生怕錯過,趕緊胡亂披上件衣服,抄起鑰匙把門一推,便朝着樓下沖去了。

就和那天一樣——那天,她也是這樣掠過了一排排階梯,去樓下找尋自己輕生的女兒……

現在,她就站在那裏,身上的衣服蒙上了些污漬,頭發因有些日子沒洗而交纏在了一起,臉上蒙着一個大大的口罩,眼神不再明亮活潑,卻摻雜上了些屬于大人的憂郁深邃。

“葉……葉葉……你……是葉葉嗎?”張曼文小心翼翼地接近了眼前的這個女孩兒——她的确是很像自己的女兒,可是……總覺得哪裏,似乎是有點兒不一樣。

“我沒錢了。”女孩兒摘下了口罩,腦袋漸漸地低下來,“而且,我好餓。”

不會錯,這正是沈葉的模樣!

看着女兒這樣憔悴,想也能想象得出這些天她經歷的苦難,張曼文只覺一陣心疼,趕忙拉過女兒的胳膊,嗔怪道:“沒錢問家裏要就是了呀!傻孩子,為啥寧願餓着肚子在樓下晃悠也不回家呢?你知不知道,媽媽找你找得快擔心死了呀!”

“對不起。”沈葉簡略地回答道。

為什麽呢,媽媽臉上的擔心與蒼老是那樣的真實,明明真實得該讓她看了會感到歉疚與自責的,可是此時她的心裏,卻是一點兒波瀾也沒有——難道是因為縱身跳下去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是徹底變得冰冷,所以對于親人和朋友的感情,都已是自動被屏蔽了嗎?

她只覺很煩亂,腦子在嗡嗡地響着。

晚餐很豐盛,好幾天沒好好吃過東西的她一粒不剩地吃完了,又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了睡衣躺在床上,凝視着反鎖的房門,她拿過桌上的手機刷了起來——但是,并沒有新消息進來。

于是,她将手機放到了一邊。

好奇怪,這種什麽也不在乎的感覺。

她好像,丢失了情感,突然就忘記了淚水與歡笑的味道是怎麽樣的。

似乎突然間沒有了想要得到的東西,也似乎不再害怕失去什麽東西了。

就好像是一具,沒有人會在乎的、也不會去在乎別人的,獨自游離于這世間的軀殼。

她……是誰呢?

有人會在乎她嗎?

可是這些人,又為什麽會在乎她呢?

就在這時,忽地一陣狂風大作,她不由得伸手去擋眼睛,卻感覺到有人順着窗戶就爬了進來,緊接着便趴伏在她的身上,手裏似是舉起了什麽東西。

她下意識地推開來人,一個側翻避開,抄過床頭的小鬧鐘便阻住了那一擊,這才驚訝地發現那是一把匕首,再擡頭看時,卻更覺驚詫了——來人竟是徐丹,只是,此時的她,瞳孔變成了紅色,眼神空洞而又迷離,與平日判若兩人。

“徐……丹?”可沈葉仍舊試探性地去呼喚她的名字,她仍舊沒有反應。

好奇怪,就好像……是被絲線操縱的傀儡娃娃,動作機械而又僵硬。

沈葉都不禁要開始懷疑,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徐丹本人了。

“殺了她……殺了她……剜出她的心,把它帶回來交給我……”

這些話語,不住地在徐丹的心頭萦轉,使得她舉起匕首,就像是個執行命令的機器一般。

剛才的鬧鐘已然被她劈成了兩半,沒有辦法再替沈葉承受攻擊了,她只得向後退着,卻發覺已是到了盡頭,不由得将嘴唇抿緊,心上一陣陰冷——難道,真的就到此為止了?

正當她幾近無路可退的時候,一枚匕首忽地破窗而入,徑直擋掉了徐丹手裏的那把。

沈葉回過腦袋去瞧,卻見羅弋正一手扶窗,一手撐住牆面便落在了房間的地板上,沖着徐丹微微一笑道:“喬寒,如果你不想這個被你相中的家夥過早殒命的話,就識相點兒讓她滾吧。”

徐丹的臉上現出了不甘願的表情。

“撤。”

她聽得腦袋裏傳來簡單明了的一個命令,便按住窗沿翻了出去,一踩腳底的樹枝,便消失在了城市的暗夜裏。

“這……這是怎麽回事啊?”看着散落在地面的兩把匕首,沈葉只覺驚魂未定,心兒還在咚咚地快速跳動着。

“這說明……時機已經成熟了。既然喬寒已經對你發動了攻擊,看來時候是真的已經到了。”羅弋笑說,“沈葉,把衣服換好,我帶你去個好玩兒的地方。”

“這半夜三更的,要去哪兒啊?我明天還上課呢,不去。”剛才的事兒還是讓沈葉有些氣悶,這不用想也知道是羅弋招來的,她可真不想再和這些莫名其妙的事兒有所牽扯了。

“如果你不去的話,下次這種情況再發生,保不準就……”

“哎呀!”沈葉忿忿地一摔枕頭,“最近煩人的事兒怎麽這麽多啊!”

羅弋湊近了沈葉,扳過她的腦袋來,讓她的眼睛對準了自己的:“剛剛那……好像是你同學吧?你不樂意在晚上出去我可以理解,可你同學變成了那副模樣,你心裏,就沒有一點兒好奇麽?”

聽羅弋這麽一說,沈葉的眼神有些黯淡下來——是呢,自打這一趟回來,自己還真是變冷漠了不少。

但這樣說起來,這事情……好像還真是有些蹊跷。

雖然說徐丹變成什麽樣該是和她一點兒關系也沒有的,不過以這種狀态出現,還真是有些吓人。

羅弋似乎還提到了“喬寒”,這又是誰?

沈葉帶着些疲倦把衣服從挂鈎上取下換了上,輕推羅弋一把道:“要走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從今天開始按時回家,把我當成重點保護對象,不許再無緣無故消失了。”

羅弋不由得在心裏暗笑,哈,依賴上我了吧。

可是忽地,她似是想起了什麽一般,輕輕地摸起了自己的下巴颏兒,道:“可以倒是可以啦……只是,你和你那小男朋友約會的時候呢,我也得跟着嗎?”

“小男朋友?”沈葉的臉猛地一紅,“我哪兒有什麽小男朋友?”

“就是那個看起來和小混混一樣的家夥呀……怎麽,不是你男朋友嗎?”

“別瞎說了,我跟他……哪兒會有什麽關系啊。”沈葉說着便轉過了身去,“走吧走吧,早點兒辦完早點回來睡覺……我有點兒困了。”

羅弋玩味地瞅了她一眼,便把腿跨上了窗沿,朝着沈葉伸出手來:“過來吧。”

沈葉搭住了羅弋的手,便覺身子忽地一輕,再看時,就和那天一樣,已然是翺翔在城市的夜幕之中了。

河岸邊,月明星稀,微風習習,三個人影靜立,似乎在商議着什麽事兒。

“總之,大概就是這麽個情況。”管若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略地說上了一遍,便開始眺望起遠處的燈火來。

一旁的範喬聽完,驚訝得捂住了嘴:“不會吧,羅弋要放棄複仇?”

陳梅梅也是一臉驚訝:“就是啊,這……不可能吧!羅弋可是我的精神偶像啊,想當初,我之所以會對這條返生之路充滿信心,就是因為有羅弋在打頭陣啊,可……這……假如她真放棄了,那……那我可該怎麽辦才好?”

說罷,她有些緊張起來,伸手去扯範喬的衣袖,卻被範喬一臉嫌棄地甩開了。

管若瞥了她倆一眼,臉上的表情卻并沒有絲毫放松:“所以才把你們倆叫來商議啊。”

“嗯……這件事,的确是該好好商議一下……”

範喬和陳梅梅幾乎是同時說道,卻因為發覺了重音而互相對視了一眼,這才發現對方臉上的神情,和自己一樣的憂心忡忡。

☆、第①⑨章

夜晚的風很涼,羅弋的手也是。但說也奇妙,被她這樣牽着,莫名就有種安心的感覺,就算是翺翔在城市上空這樣高的地方,也絲毫不會感覺到害怕。

畢竟那個晚上,如果沒有羅弋的話,自己現在怕是早已成了一堆白骨了吧。

“羅弋,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呢?”沈葉開口問道。

羅弋的眼珠轉了一轉:“解釋起來麻煩,呆會兒到了那裏你就會明白了。”

“哦……”

不知怎地,兩人開始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好奇怪,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竟也會有心事了。

見沈葉一直沒有說話,羅弋便率先開了口打破了這略顯尴尬的沉默:“沈葉,和我說說你那小男朋友的事兒呗。”

一提到這茬,沈葉的臉登時就紅了:“都說了那不是我男朋友了。”

羅弋狡黠地眨了眨眼:“害羞什麽,喜歡為什麽不敢承認呢,又不丢人。”

不得不說,羅弋在引導人的情緒方面很有一手,只寥寥幾句,便打破了沈葉這種嘴硬的狀态,使得她開始傾訴起自己的顧慮來:“我又沒談過戀愛,可他卻是情場高手呢,鬼知道,他到底是真的喜歡我還是和我玩玩呢,像他段位這樣高的男生,我可玩不過……”

羅弋抿嘴一笑:“就算他不是情場高手,我覺得他的做法也沒有錯啊。男女朋友什麽的,不就是要慢慢了解,最後再水到渠成麽?這一上來就非你不可的,才該是要小心呢。”

沈葉轉過臉來,盯着羅弋的眼睛說:“可是我聽人家說過,一個男生要是真喜歡你,會跟餓虎撲食似的,起碼上來就會和你表白啊,這樣不明不白的,還天天約你出去玩兒,算怎麽回事兒呢……再說了,這個家夥,前段時間至少還熱情着,可這會兒呢,連個影子都沒了,你說他不是撩着我玩兒?”

羅弋一臉憋不住笑的神情,深深地順了一口氣,道:“要不怎麽說你是小妹妹呢。像任遠這樣的家夥,能做到這個份兒上,可真已經算是很主動的了。你看他,長得夠帥吧?身邊一定好多小女生喜歡,是不是?那麽,他為什麽一上來就要對你死纏爛打呢?要我說,你倆這狀态剛好,勢均力敵,所以誰也不急。”

這話倒是激得沈葉有些窘迫了:“什麽‘你倆你倆’的啊,我什麽時候說要和他發展成男女朋友了?你看看他那小混混的樣子,誰瞧得上他呀,他倒敢對我挑挑揀揀了!”

羅弋臉上的笑意依舊沒淡:“你盡可以嘴硬,但是話我還是要和你說的。愛情呢,是雙方的事兒,如果他在考察你的話,你也可以反過來考察他呀,而且,最重要的,還是……”

說到這兒,羅弋将沈葉的手放在了她的心口:“還是你自己的心意。”

“伎倆什麽的,都可以學,甚至可以用來僞裝,可是心意卻不可以。一個人喜不喜歡你,而你又喜不喜歡那個人,心,都是會有感覺的。”說罷,羅弋松開了手,開始望着遠處的夜空出起神來。

沈葉本想說些什麽,卻沒再開口。

md,為什麽誰都懂得比我多啊。

她在心裏恨恨想道。

跟那些從書店買來的戀愛秘籍相比,羅弋簡直就一戀愛活字典啊,這說起來頭頭是道的。

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到飛行的速度減緩下來,接着便見羅弋扶着她緩緩地降落在了地面。

擡眼去看,這四周都是黑黢黢的土壤,看起來似乎并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說好的“好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