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前世積德行善,今生有幸撿漏

第25章 前世積德行善,今生有幸撿漏。

小鎮空氣因這鋪天蓋地的威壓格外稀薄,叫人氣都快喘不上來。

而這只是安懷身為人的感受,對僵屍來說更是毀滅性打擊。退也退不了,只能眼看着身體承受不住高壓強原地爆開。

女僵屍同樣如此,哪怕可以動彈,滾遠了也還是疼,鑽心刺骨以頭砸地,磕地滿額頭血依舊緩解不了,好似有只手壓在她天靈蓋兒上,腦袋随時都有被捏碎的可能。

安懷急急喘兩下,不等緩過來,收起雷擊木劍将她抱走,一連退離季夏近千米,繞過兩條巷子,女僵屍的症狀才得以減輕。

“你暫時待着這裏不要動,事情結束我來接你。”安懷将她靠在荒屋門前,叮囑一聲跑回去。

靠近季夏,那股窒息無力的感覺再度襲來,雙手不自覺顫抖,渾身細胞都在叫嚣着趕快離遠點兒。

季夏的眼睛紅得明顯不正常,甚至映射着淡淡金光,眼角部分如燒毀的陶瓷寸寸開裂,整張臉已白的毫無血色。

但他不能退,還得趕緊讓季夏停下,否則一定會出事。

“季夏!”安懷克服靠近他帶來的強烈不适,用盡全身力氣高喊:“已經夠了!再繼續下去會被黎行發現的!”

黎行……失控的大腦裏強行插入這兩個字,季夏短暫恢複神智,氣息稍微斂下去點,一雙安懷根本不敢直視的眼睛浸着潤意,“黎行,被吃了。”

安懷:“怎麽可能?”

那可是黎行,全天師協會最能打的天師,怎會被區區小怪吃了?

季夏:“我聞到了他的血。”

聞到血,以為黎行被吃,失控了。

得知是這個理由造成他失控,安懷反而松了口長氣,總歸不是突然失控無法挽回就好。

他一字一字慢慢說:“只是聞到血并不代表什麽,他也許只是受傷了,總之絕不會被吃掉,你要相信他。他很厲害的,是我們這些天師裏最厲害的。”

“最厲害……”季夏呢喃一聲。

空氣中的窒悶感漸漸消散,威壓似潮水般退回去,安懷先前瞟見的那抹金光消失,眼角和臉色逐步恢複正常。

周圍也沒幾個僵屍站着了。

*

與此同時,巫葉山上。

抱頭倒地的僵屍再次伸直手臂站起。

剛得到機會喘口氣的黎行:“怎麽回事?随随便便倒下又随随便便起來,逗我玩兒呢。”

“剛才有東西在壓制他們。”紅衣男人負手站在一旁的樹梢上,餘光望向山腳。

強大到足以制住僵屍的氣息,那個男人他果然沒看錯。

“廢話。我不知道有東西在壓他們麽?問題是現在這些,又開始動了。”黎行以劍抵住進攻的僵屍,退到樹前兩步蹬上樹幹,後翻繞到身後,一劍捅穿它們甩到旁邊,舉着劍往上指,“你擱上面裝什麽高人,全指着我給你幹活兒是吧。”

紅衣男人收回視線,忽地跳下樹朝他出拳,拳頭裹着厲風擦過耳側擊穿黎行身後的僵屍,同一時刻,黎行一劍刺向他後面。

兩人大跨一步,越過對方背靠背。

“真是沒完沒了。”黎行本就沒怎麽好好休息,撐到現在已經算是越過極限。他問紅衣男:“僵屍到底為什麽要攻擊你們?”

紅衣男眉心微動:“之前的話沒聽懂是吧。”

“我要聽真話。”黎行信他和僵屍不是一夥兒的,但不全信他所說的。

已經掠奪了整座鎮子,何必再執着于一座山?除非這山上有什麽值得這麽做……側室裏金光閃閃的財寶一閃而過。

雖然很離譜,除此之外,黎行想不出其他理由,“因為那些寶物?”

紅衣男沒回答,一腳踢飛撲過來的僵屍,抓過另一具插進斷裂的樹枝上挂着。

黎行:“……”還真被他猜對了。

難道僵屍也愛財?又或是培育它們的人。如果是人的話,一切就都合理許多。

只有人,欲.望纏身、貪得無厭。

話又說回來。他邊打僵屍邊問紅衣男:“你又是什麽怪?公雞?”

“你才公雞!”三番五次聽到這個稱呼,男人氣得轉手将僵屍甩過去,“我是玉,沒聽說過一句話叫‘書中自有顏如玉’麽!”

“哦——所以你叫書自有。”

“顏玉!巫顏玉!”巫顏玉簡直要被對方氣死,禮尚往來,不屑嗤道:“怪不得是前男友,分手了活該……”

話音未落,一具僵屍迎面砸過來。

“媽的!老子都打算把這事翻片兒了,你還敢提!”又一具僵屍砸向巫顏玉,黎行想起暈過去前看到的一幕,跟他算賬,“那是我男朋友,我男朋友!無論過去現在還是将來,都是我的!你以後要再敢動手動腳試試!老子一塊兒收了你。”

“我什麽時候動手動腳了?”巫顏玉覺得他比書上的窦娥還冤,他連那人一根汗毛都沒碰到好麽。

“還說沒有。”黎行一具僵屍接一具砸,“晚上拉、我老婆手,以為我、忘了,是、吧。”

巫顏玉不甘示弱反擊,“都分、手了,叫什麽老婆,前男友就該埋、土裏,這是規矩,懂、不懂。”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拿僵屍互不客氣對打,身後很快堆積成山,最後在黎行一句“我老婆就是個普通人”中結束。

巫顏玉高舉僵屍險些閃着腰,不可置信:“你說什麽?普通人?”

人類語言是不是具有多樣性,他怎麽聽不懂了。

“也不能這麽說。”黎行一劍捅穿三具僵屍串成串,雄赳赳昂着頭:“夏夏要比普通人漂亮,溫柔,善解人意,細心體貼,雖然偶爾有點脫線,也很可愛。”

便利店初見,他還以為是哪家金尊玉貴的小少爺出來體驗人間疾苦。不過也沒差,聽說季夏家承包了一座山頭,也稱得上是小少爺了,卻沒一點少爺脾氣和架子。

一想到這是他的。黎行無限感慨:他一定是前世積德行善,今生有幸撿漏。

“你……”巫顏玉将他上上下下打量許久,最終得出結論,這人不僅眼瞎,腦子還有病。

要不是對方真能打,他都懷疑這個天師是不是摻了水分,居然沒看出那人真實身份?兩人還交往過?

外面世界都這麽奇怪了?天敵都能湊一對。

改明兒真該出趟遠門見識見識。

……

解決完石墓外大部分僵屍,兩人默契地背道而馳,各走一個方向,繼續圍剿殘餘屍群。

林牧和一些“老弱病殘”守着石墓以北。

從這裏上來的僵屍最少,粗略不過幾十具,比起東、南兩個方向成百上千不過一個零頭,但他們的戰力也非常弱,基本僅靠拼着意識和一口氣的林牧。

林牧為保持清醒,嘴都咬爛了,又受到剛剛那一陣強壓攻擊,根本無法再去握銅錢劍,只能将那些“老弱病殘”往山洞裏趕,以身擋住洞口。

“呵!沒想到我林牧也有這一天。”他自嘲一聲,顫着手拔出腰間配槍瞄準又開始行動的僵屍,嘴唇再被咬出深紅,“我跟你們可不一樣,我是……人!”

砰!

林間乍然響起槍聲。

黎行腳步一停,随即加快步伐往聲音傳來的方向。

子彈嵌進樹幹冒出縷縷白煙,警校畢業的神.槍手打空了。

林牧甚至握不住那把槍。

面目醜陋猙獰的僵屍蜂擁而上,伸出尖利的爪子和獠牙,繼而停在他身前。

一把通體赤紅的劍刺穿僵屍。

黎行拔劍踹開反手刺向另一具,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抽空看一眼就快堅持不住的人,先去将剩餘十幾具滅了。

“林隊長,還能動麽。”

“這會兒不叫大舅哥了?”林牧握住手腕用力扯着,這種時候了,反倒有心情跟他開起玩笑。

“大舅哥以後也能叫。”黎行收了劍将他扶起,“現在就叫林隊長吧。僵屍都解決幹淨了,再堅持堅持,我們馬上下山。”

“好。”林牧踉跄起身,無意間瞥向眼前亂晃的脖頸,喉嚨忽然渴得厲害。他逼迫自己移走視線,不到一秒又看過去,“黎行……你好香啊。”

黎行頓時警鈴大作,拉動衣服往頸上貼,故作輕松:“謝謝你誇我,兩天沒洗澡了。喏!剛剛殺了不知道幾百具,血都濺身上了,臭得嘞。”

林牧哼笑一聲,用力晃了下腦袋,“如果我同化了,就殺了我吧。”

“說什麽傻話!”黎行高聲喝斥:“徹底不想我跟夏夏好是吧。”

“嗯,不想。”

“你!”黎行有被噎到,氣着連說:“好好好,你有種。這麽不想我和夏夏在一起,我偏要!我不但救你,我還要去夏夏面前邀功,把他重新追回來,看我氣不死你。”

“哈哈……”林牧不禁被他說笑了。

“笑什麽笑,留着以後我跟夏夏結婚的時候笑。”

林牧笑不出來了。過了會兒,為了不讓意識淪陷,開口又問:“這麽喜歡他?”

“是啊,喜歡的不得了。”

“哪怕他不是你想象中那樣的,也喜歡?”

終有一日他會發現真相,不可能瞞一輩子。到那時,兩個人都受傷。

“不是我想象中就不是呗。”黎行對此看得非常開,“想象說到底就是加了層濾鏡。我跟他可是真真實實生活了三個月,見過季夏賴床磨牙,衣服經常洗完忘洗衣機一整天腌入味,好幾次掰壞水龍頭淹的家裏鬧水災,還不是照樣喜歡他。不過正常人都有的一些小毛病而已。”

他們都有缺點,能互相包容不就行了。

林牧想說的不是這些,不過這麽看來,季夏的毛病似乎到哪兒都改不了。

“阿嚏——”

匆忙趕上山的季夏莫名打了個噴嚏。

“這到底在哪兒?”他和安懷,女僵屍在山裏繞了大半圈,依舊沒到達山頂。

“別着急。這裏應該是被設了障眼法。”安懷緩聲安撫,拿出羅盤,根據指引持劍走在最前面,自東向南行,劍尖突然傳來一股看不見的阻力。

“就是這裏了!”安懷道。

季夏随即上前,一拳砸碎看不見的屏障,腐爛腥臭的氣息撲面而來。

一人兩僵立即捏住鼻子。

“嚯!這味道,比山下重多了。”安懷揮了揮面前的空氣繼續往前走。

沒走一會兒,季夏就停住了。

順着他的方向,遠處染血草堆裏露出一截白色肋骨。

“黎行!”季夏雙膝酸軟險些倒下,只看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安懷越過他快步過去,肋骨旁還有半拉獸型腦袋,分明是只野獸。他回頭道:“放心,不是黎行。”

“呀~幾位上來了啊。”

正解釋着,巫顏玉擊殺僵屍追來,一手穿破胸膛将屍體扔旁邊,擦去臉上的血舉起那只手向季夏打招呼。

不過眨眼功夫,巫顏玉都還沒來得及看清就被一拳撂倒,季夏摁他身上,情緒反反複複,“你敢吃他!”

巫顏玉都被砸懵了,“誰?”

他吃誰了?

“你把黎行吃了還敢裝傻!”

“夏夏?”

黎行扛着差點咬上自己,最後被他打昏過去的林牧,正跟着指路的大眼仔下山,就看見他那膽子素來很小的“前男友”摁着巫顏玉左右開弓,揍地對方毫無還手之力。

“季夏,冷靜,冷靜。”安懷上前阻攔,指向不遠處滿臉血污的人,“黎行沒被吃,你看,在那兒呢。”

季夏打到一半停手,扭頭看過去。

四目相對,吹來一股熱辣的風。

他忙從巫顏玉身上下去,心虛地摳着手指頭,聲音愈發低矮,“我……我練過拳擊,你信麽。”

交往三個月,黎行忽然發現一件不得了的事——夏夏膽子一點都不小,都敢騎着妖怪頭上揍。

還有……

【作者有話說】

捉了下蟲~

第 46 章

梳妝臺前擺放着各種瓶瓶罐罐,面前還開着小臺燈,臺燈下還靠着手機播放某博主的教學視頻。

溫婉手裏握着鏡子,湊在燈下不熟練地給自己描眉。右側一筆勾勒,完美,溫婉得意地對着鏡子欣賞。

看來化妝也沒這麽難嘛。

溫婉小心翼翼地為自己畫左邊的眉毛,手抖歪了,擦了重新畫;太矮了,再重新畫;不對稱,還是重新畫。太難了,化妝果然要技巧。

柳清妍拿着筆記本從溫父書房裏回來,看見溫婉正對着鏡子和自己較勁,她把本子扔到書桌上,坐到溫婉身邊。

“這麽快?”溫婉投了柳清妍一言,又把注意力放回鏡子裏。她微擡下巴,對着自己的眉毛折騰。

“嗯,爸爸等會兒有點事,今天早點結束了。”柳清妍點頭,她從暑假開始就跟在溫父身邊學習了,每天抽空去學一兩個小時。

柳清妍繞有興趣地坐在溫婉身邊看她化妝。看着溫婉重複多次都不滿意,她伸手接過溫婉手裏的眉筆,“我來幫你畫。”

她還是第一次看溫婉化妝呢,單看溫婉畫好的右臉巧奪天工,柳清妍心癢難耐,好想快點看看溫婉畫完妝的樣子。

“好,你可要幫我畫對稱哦”溫婉擡頭靠近柳清妍。

柳清妍扶住溫婉下巴,湊近可以細看她臉上的絨毛,溫婉吹彈可破的小臉毫無瑕疵。看到自己的女朋友睜着眼睛無辜地看着自己,柳清妍妍心裏癢癢的,她加快速度幫溫婉補上眉毛。

柳清妍濕潤的呼吸噴灑在溫婉臉上,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她能聞到柳清妍身上的花果酒香。溫婉與她對上視線,臉上又微紅。她故作淡定擡手想撓癢,被柳清妍抓住了手 。

“別動,妝都給你撓花了。”柳清妍阻止溫婉亂動,自己翹起小拇指在溫婉臉上輕點給她止癢。

“好了,還有口紅嗎?”柳清妍蓋上眉筆,從梳妝擡手選了一只橘紅色口紅,“這個顏色很稱你膚色,我幫你塗上。”

如此暧昧的互動方式,柳清妍有點上瘾,名正言順地吃豆腐,溫婉就這麽安安靜靜地坐着讓她為所欲為。

柳清妍又湊近一分,細心地幫她塗滿紅唇。

她看着溫婉畫完妝後絕豔的小臉,突然她眼角瞟見一個人影經過,柳清妍靈感一閃,伸手撫摸溫婉的下巴,沿着溫婉修長的脖頸,她輕輕在溫婉的脖子上烙下一吻。

溫婉紅着臉扭捏。

“別動,眼線還沒好”柳清妍小聲的說着拿起眼線筆幫她畫眉。

溫婉覺得這次柳清妍靠地比之前都近。

“咣當”門口傳來巨響,玻璃果盤掉落在地,玻璃支離破碎的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暧昧。

溫婉扭頭往門口看去,溫母臉色蒼白,看着親生女兒在親吻養女內心如遭雷劈,驚的手裏的果盤摔落一地。支離破碎的盤子倒影出溫母驚恐的臉。

“你……你們……在幹什麽?”溫母一臉不可置信,兩個女兒平日裏的相處細節不斷在她腦海裏放大。平日裏清妍沒事就往溫婉房間湊,幫溫婉夾菜,給溫婉紮頭發。她甚至還看到溫婉和清妍在一起手拉手……她都以為是姐妹情。

所有的一切再尋常不過,一旦換個思維細細想來,所有的事都經不起推敲。

溫婉也是吓的小臉沒了血色,畫好妝本該豔

麗的的臉上少了幾分明媚多了一絲不知所措。

“在……在化妝。”以溫婉的角度看不見溫母。她不知道溫母會過來,吓的拉住柳清妍的衣角。

第一次偷偷化妝就被抓個正着,溫婉如同犯錯的孩子,緊緊依偎在柳清妍的懷裏,委屈着小臉。

不就是化妝嗎?媽媽的反應也太過強烈了。

柳清妍皺眉将溫婉按住自己懷裏,母雞護崽一般看着溫母。

樓上的動靜太大,樓下幹活的傭人紛紛跑的樓上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樓梯口的人越聚越多,就連溫父都聽到聲音走出房間,他擠過傭人,摟住溫母的肩膀小聲地問:“怎麽這麽不小心,盤子都端不穩。”

“啧,地上都是玻璃渣子。米樂,你安排人把這裏打掃一下。小心別傷到小姐。”溫父作為多年的老總,自然也察覺到溫母不對勁了。

“清妍,婉婉,你們兩個也別在房間裏呆着了,先去書房米樂把這裏打算一下。其他人都散了去幹活。”

溫父有條不紊的安排人清理現場,然後環住手腳虛浮的妻子往書房走去。

溫婉暗暗拍胸脯,吓死寶寶了,她一聲不吭,任由溫婉推她往書房走去。

柳清妍輕柔溫婉毛絨絨的腦袋,輕聲安撫她“別怕,有我呢。”

溫父關上房門,将門外的竊竊私語都關在門外。他端了一杯熱水放在茶幾上,擡手搭住自家老婆的肩膀。

“來,喝點水吧,有話好好說。別吓着孩子沒”溫父從中調節,遞給溫婉一個一切有我的眼神。

溫母喝了一口水,良久才發出聲音發問:“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了?”

她的第六感告訴她,兩個女兒之間一定不是姐妹情。

溫父聽到溫母如此說,臉色凝重,坐在沙發沉默不語,銳利的眼睛在兩個女兒之間來回掃視。

“……媽媽怎麽知道這事的”溫婉臉色蒼白,沒想到媽媽說的是這件事。

溫婉曾做過很多預想,也盤算了好多種可能。她默默在心裏打算該如何跟家長說這事最好。

可沒想到有一天這事被溫母先挑破了。所有的計劃被打破,溫婉做錯事一樣低頭不知該如何接話。

“哼,這還用看嗎?看看你們平時膩歪的樣子,如果不是今天我親眼看見你……你……清妍吻你!你們打算要滿我到什麽時候。”

溫母在兩個女兒面前難以啓齒關于愛情的事。如果清妍吻婉婉的額頭 ,她還姑且相信兩人是姐妹情,可……可清妍在親婉婉的脖子啊!!哪有姐妹是親吻脖子的!

再看看溫婉無知的少女模樣,一定是清妍在哪裏學來的話哄騙了婉婉。都怪她把婉婉養地太單純,也怪她們沒教好清妍,居然不知不覺讓兩人走在一起。溫母心裏嘔心。

溫婉:“……”

“車禍回來後不久就在一起了。”柳清妍淡淡地回道。

“你還有臉說,你們倆個都在一起一個多月了。”溫母驚地站起身了溫父一把拉住溫母,将她扯回沙發坐下,

“婉婉,你跟媽媽說,是不是姐姐哄騙了你。看我不揍她。”

溫母激動地看着溫婉求證,祈禱溫婉能點頭承認。

“不是的,我考慮了很久才決定和姐姐在一起的。”溫婉心裏害怕,還是承認這是她自己是深思熟路的結果。

“媽,我們成年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柳清妍擋在溫婉前面,看着溫母坦蕩的回答。

“我暗戀婉婉三年,從來不敢向她明說。經過上次車禍,我才認清婉婉是我心裏最重要的人,我不能失去她。”柳清妍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淡然,語氣堅定不似在敷衍溫母。

溫婉坐在柳清妍身後臉上紅了白,白了紅,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從來沒想有一天柳清妍會在爸爸媽媽面前深情款款的告白。

天哪,羞死個人了,誰來告訴她該如何是好 。

“孩子她爸,你倒是吱一聲呀,現在該如何是好。”溫母也沒想到柳清妍會這麽說。啞口無言的她決定把裝死的溫父拉出來鞭屍。她把問題抛給溫父企圖讓他和自己統一戰線。

“吱”溫父回應。

溫母:“……”

溫母回頭怒目而視,天殺的,關鍵時刻躺屍。

“孩子她媽,你先別激動。我看兩個孩子也是好好想過了,你越是這樣強烈阻止,她們越叛逆非要在一起。”溫父理輕頭緒安慰溫母給坐思想活動。

“說實話,我不反對她們在一起,但是清妍,婉婉啊,你們知道自己選的是一條什麽路嗎?”溫父語重心長。

溫婉和柳清妍同時點頭。

看着兩個女兒如此堅定溫父繼續說道:“這條路很辛苦,路途中會有有無數人投來異樣的眼光,背後有人指指點點。你們真的能承受住嗎?你們就确定你們倆個能走到最後嗎?”

溫父抿了一口茶“如果你們能走到終點,那爸爸也沒什麽好說的。”

柳清張口欲說,溫父擡手阻止了她的承諾。“你不用跟我們說,能不能走到最後看你們,好了回去吧。”

柳清妍點頭,推着溫婉出門。溫母見兩個女兒出去,她撲到溫父捶打他“我讓你幫我勸導,你就這麽答應了你這是不負責任”溫母去擰溫父的耳朵。

“哎呀,痛。你聽我說。”溫父求饒。

溫母放開他的耳朵,看着自家老公看他如何解釋。

“現在社會這麽開放,兩個女生在一起也能接受。我倒是希望她們能在一起呀,她們相互扶持我也安心點。”溫父看見溫母給他白眼,話鋒一轉。

“再說了,這不是很好嗎?兩人知根知底,門當戶對,你最愛的兩個孩子在一起了,你應該高興才對。能不能走到最後得靠時間來見證,你這麽急做什麽。”

溫母見丈夫如此開明貧嘴,只能自己內心消化。她默不作聲站起聲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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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公孫寒

吃完面後,王陽開着紅旗SH7,帶白夢來到一家服裝店,張無忌識趣的沒有跟去,看到外面琳琅滿目的東西,白夢一雙大眼睛滿是好奇。

“去試試這件!”王陽拿着一件白色雪紡連衣裙遞到白夢手上,把她推進了試衣間。

大概幾分鐘後,白夢開門走了出來,仿佛墜入人間的天使,微笑着看着王陽,王陽滿意的豎起了大手指。

“就穿着吧,再多挑幾件!”自從白夢換了衣服後,王陽眼睛就沒離開過她。

白夢快速跑進試衣間,把那塊白色裹屍布拿了出來,攥在手上,王陽看着她皺眉道:“你還拿着這東西幹嘛?”

“它保護了我那麽久,我不能丢掉它。”白夢可憐兮兮的看着王陽,雙手把裹屍布抓得很緊。

“行吧行吧!來我們再去選幾件漂亮的。”王陽無計可施,帶着白夢又多選了幾件漂亮的裙子,有粉色的,黑色的,什麽樣的款式都有,他好像對裙子情有獨鐘。

之後又去隔壁鞋店仔細挑選了幾雙鞋子,一開始白夢很不習慣穿高跟鞋,連站都站不穩,但是沒一會她就走得很自如了,可怕的‘野人’适應力。

不一會兩人提着大包小包走了出來,把東西放在了車上,王陽又帶白夢來到一家發廊,白夢的頭發太長了太多了,王陽吩咐理發師給她剪了個比較清爽的發型。

完成之後白夢整個人煥然一新,像一個可愛的鄰家女孩,引起了不少男士回頭,王陽滿意的把她摟在懷裏,白夢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看,多漂亮啊!”王陽帶着白夢來到鏡子前,看着鏡中的美麗佳人。

“……”白夢感覺臉上有點發燙,奇怪的感覺。

兩人路過一家冰淇淋店,看着幾個小孩圍着渴望的眼神,白夢也多看了幾眼,王陽看着她笑了笑,買了一個超大的冰淇淋,送到了她的手中,白夢抱着比她兩個手掌還大的冰淇淋,開心的舔着,王陽在一旁寵溺的笑着。

“怎麽樣!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吧?”

“嗯嗯……好吃!甜。”

“好吧,走,我帶你去吃牛排!”

“牛排?牛的屍體嗎?”

“呃……不是!屍體是不能吃的,太多有害物質,我帶你去吃最新鮮的牛排!”

王陽帶着白夢來到一家西餐廳,服務員很禮貌,微笑的站在一旁,耐心等着他們點餐。

“就來兩份你們這的招牌,頂級雪花牛扒,八分熟。”

“好的!”服務員禮貌的鞠了個躬,往屋裏走去。

“會比面包好吃嗎?或者比這個好吃?”白夢兩眼水汪汪的看着王陽,嘴巴不停的舔着手中的超大冰淇淋。

“等等你嘗一下,由你自己來評價吧。”看着白夢可愛的模樣,今天是王陽笑的最多的一天。

“噢……”白夢專心的舔着冰淇淋,太好吃了,真甜啊。

這家店的上菜速度很快,大概十多分鐘,兩份還冒着熱氣的頂級雪花牛扒已經擺上了桌子,服務員放下後鞠躬:“請慢用!”

“等等!再給我來瓶你這裏最好的紅酒。”在服務員準備離開的時候,王陽叫住了他。

“好的,馬上給您拿來!”

幾分鐘後,服務員拿着一瓶精致的紅酒走過來,打開了瓶蓋,倒在兩個高腳杯裏,剛好到三分之一的位置就停手,優雅的點了點頭:“兩位請慢用!”

待他走後,白夢奇怪的說道:“剛才這個人怎麽老是鞠躬?”

“哈哈哈,別管這些,來,嘗嘗!”王陽指着桌子上還冒着熱氣的牛扒,希冀地看着白夢。

白夢立馬準備上手,王陽連忙擋住她,用刀切了一小塊,插在叉子上遞到她的嘴裏:“是這樣吃的,吃東西要用餐具,用手不衛生的。”

“噢……好吃耶!好嫩滑哦,比屍體好吃多了!”白夢兩眼發光地盯着桌上的牛扒,她還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肉。

“噓……小聲點。”白夢說完之後,四周的客人投來了奇怪的目光,王陽流着汗說道。

“嗯……”白夢雖然沒有再說話,但是嘴巴卻沒閑着,完全不顧形象的啃着桌上的牛扒,幾分鐘就吃完了,恐怖啊,之後又兩眼冒光的看着王陽的牛扒。

“呃……我的你也拿去吃吧。”王陽看着她冷汗流了下來,不愧是能在鬼村活下來的猛人啊……

幾分鐘後兩個碗裏幹幹淨淨,連青菜都吃得一點不剩,白夢好奇的拿起桌上的高腳杯,出神的看着裏面的紅色液體,對着王陽問道:“這些難道是血液嗎?我不喜歡血。”

“不是不是!想哪去了,這裏是外面世界,這是葡萄酒,是用水果釀制而成的,很好喝的試試!”王陽慌忙解釋道。

“哦……”白夢伸出舌頭舔了舔,然後一飲而盡,喝完之後立馬整個臉蛋好像火燒一樣,紅彤彤的煞是可愛。

“感覺有點熱……暈乎乎的感覺。”白夢說話都有點結巴,看來她的酒量不大好,又或者從沒喝過酒。

看着她迷糊可愛的模樣,王陽輕聲地去買了單,回來把她背了起來,放到了後車座位上,白夢發出幾聲迷糊的夢呓。

“這丫頭……”王陽無奈的笑了笑,坐到了駕駛座,驅車回家,他開得很平穩,生怕白夢會不舒服。

沒多久便來到了自家樓下,停好車後,王陽小心的把熟睡的白夢背在背上,鎖上車後提着大包小包上樓了,來到家門口的時候他已經氣喘籲籲了,把東西放在了地上,打開了門,空氣中飄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錯覺嗎?王陽小心翼翼地關上門,把白夢輕輕放到了床上,準備去廁所洗一下臉,推開門,一個血淋淋的人正躺在廁所角落,驚恐地看着他。

“公孫寒!?”

王陽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地上的血人是那三號病人公孫寒。

“王……陽……”公孫寒虛弱的叫着他的名字。

“你怎麽會這樣?怎麽回事?”王陽驚訝的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渾身可怕的傷口,鮮血不停冒出來。

“那個組織……我找到他們的位置了。”

公孫寒看着王陽,血從眼眶流了出來,無數個日夜,自己終于找到了幕後真兇的位置,可是自己卻無力報仇,被那些人連日追殺,幾次差點被抓住,最後走投無路想到了王陽,從孟小偉那打聽到了這裏。

“你先別說話,我去拿藥。”

王陽看着他的慘狀,于心不忍,他還是很欣賞公孫寒這個人的,能屈能伸,而且非常聰明,為了目的可以蟄伏數年。

“嘶——”公孫寒疼得呲牙咧嘴,王陽正給他全身傷口上藥,上完的地方便用繃帶綁緊,避免藥物掉落也能有效止血。

折騰了很久,廁所裏的慘叫聲把白夢驚醒,她小心翼翼地來到廁所門口,看着王陽正在給一個全身綁着繃帶的人上藥,好奇地問道:“陽,他是誰啊?你是打算殺了他吃嗎?”

森然的目光把公孫寒吓了一個冷顫,王陽連忙拍了拍他道:“沒事別緊張,她是我從鬼村帶回來的,正常人!”

公孫寒一副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他,正常人?正常人會想吃他?從來只有他吃別人,現在居然有人想吃他。

“夢,酒醒了?你先去外面休息會,這是我一個朋友,處理好我們就出來。”王陽對着白夢溫暖的笑道。

“噢……我還以又有新鮮的肉吃了呢。”白夢嘀咕着走到外面。

“這女孩,不簡單。”公孫寒認真的看着王陽道。

“嗯……整個鬼村只剩下她一個活人,至于她怎麽活下來的連我也不清楚……”王陽看着門口,想起她身上那塊詭異的裹屍布,還有拖着奇怪屍體,要來和他一同進食的畫面。

“王陽……我這輩子從來沒有求過人!我求你,幫幫我吧,一起鏟除那個該死的邪惡組織!”公孫寒對着王陽跪了下來,頭重重磕在地上,鮮血直流。

“你這是幹嘛!你先起來,慢慢說,這事總要有個計劃吧?”王陽連忙扶起他。

“那……你這是答應了嗎?”公孫寒擡起頭滿臉鮮血的看着他。

“我也早想鏟除掉那個邪惡組織了,簡直草菅人命,我們要從長計議,既然你都知道他們的位置了,那就好辦很多了。”

王陽微眯着眼睛,腦海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第 25 章 七年(3)

當陳梓豐從床上清醒過來之後,他聞到了讓人難以忍受的氣味,男性的氣味。淩亂的大床上只有他一個人。

忍着渾身的酸痛,他從床上坐了起來,身後的痛楚無法忽視,但他還是自虐一樣的看着床頭櫃上放置的東西。他的手機,和壓在下面的一張紙條「今晚很愉快,我的男孩,下次再見。」

這幾句話幾乎要把陳梓豐弄瘋,但是他不能去報警,或者說他的自尊心不可以讓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他無法想象,如果全班都知道他被一個男人給強-奸了,那麽他怎麽待下去!

幾乎是顫抖着,他下了床。夜晚男人留在裏面的東西尚未清潔,對,這就是艾森想讓他在清醒時候感受到的,他已經完完全全從裏到外被一個男人給占有了。

陳梓豐打開了手機,裏面有将近二十通電話,有他父母的,也有方筱筱的。他突然之間有點沒有顏面去見方筱筱,或者說,他不知道該擺出怎樣的姿态來。

現在的他沉浸在戀愛的氛圍當中,早已經忘記了給了他第一次的祁墨。

看着那張紙條,陳梓豐的眼神猛的變得十分兇狠,就好像是最後的抉擇一樣。只要這個男人敢來找他,那麽他就一定會給他一個慘痛的教訓。

————————

到開學的時候,陳梓豐還是來了。

艾森隐晦的看了一眼陳梓豐,他行動有些遲緩,但全被腳崴了給糊弄過去。只有艾森知道現在陳梓豐的後頭恐怕還疼着。

下課後,他正在跟方筱筱坐在一起親親我我,方筱筱似乎有些不高興,陳梓豐正在哄着她不過艾森想,現在陳梓豐一定也很不耐煩,畢竟他還有另外煩心的事情。

方筱筱注意到了艾森正在看他們兩個,其實最開始艾森來的時候她就感受到了一種巨大的威脅感,換句話說就是女人的直覺。就像是挑釁一樣,她勾着陳梓豐的脖子,在他的臉上親了親。

艾森好笑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他終于明白祁墨為什麽不願意在這裏呆了,太惡心。

看來,方筱筱是以為自己喜歡陳梓豐,也對,陳梓豐稱得上是這個班上條件最好的人,如果要談戀愛的話肯定得找他。但是,搶別人的就不對了啊。

方筱筱這樣幼稚的舉動讓艾森決定,既然她以為自己喜歡陳梓豐,那麽就這麽讓她以為吧。

在大課間,趁着方筱筱上廁所的空擋,艾森經過陳梓豐的身邊,給他扔了一個小紙條。陳梓豐看都不看就想很無理的扔掉,但是他的動作卻被艾森制止了。他原以為是個什麽告白的情書,但是看艾森鎮靜還帶着一絲調侃的笑意,他清除了這個想法。

在艾森離開教室了之後,陳梓豐打開了紙條「來天臺,有個東西你需要看看。」

陳梓豐忍不住睜大了眼睛,他直戳戳的看着那個字體,然後憤恨的将紙條揉爛,握緊了拳頭出了教室。

到了天臺,陳梓豐發現艾森正靠在欄杆上擺弄着手機。

“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說話?”艾森笑了笑,他的手機握在手裏,“其實之前我就想找你說話,但一直沒有機會,畢竟方筱筱時刻在你的身邊看着你。看來她對你很不放心。”

“你想要說什麽。”陳梓豐的聲音幹巴巴的,他看着艾森美麗的臉,只覺得像個惡魔。

“給你看個東西。”就像是惡作劇得逞了一樣,艾森在手機屏幕上戳了一下,開始放出聲音。手機的聲音開到了最大,但是在天臺這樣空曠的環境裏卻仍舊聽不清。在艾森戲谑的視線下,陳梓豐一步一步朝他走來,越走進他的心就越來越慌張。

他一直看着艾森的眼睛,耳朵聽着手機裏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讓他絕望。

叫-床的聲音,不,或者說是受害者的呻-吟。陳梓豐的臉色慘白,他看到了屏幕上的景象,忍不住朝後面退了一步。

“你到底是誰!”那天晚上男人的臉跟艾森重合在了一起,他忍不住戰栗,卻又不得不相信這個現實,“那個男人,是誰?”

艾森笑着關了視頻,他将手機放回了口袋,也知道陳梓豐一直在盯着他的動作。慢慢的開口說到:“我的哥哥很喜歡你這種類型的男生,陽光帥氣,他喜歡看着這樣的人一步一步被占有。嗯…或許你可以叫它征服欲?”

陳梓豐張了張嘴,到最後什麽都說不出來,他明白,自已可能真的要完了。

“那天晚上我是看着哥哥把你抗進酒店的。”艾森笑了笑,似乎有些害羞,“是我幫你們開的房。”

“你在威脅我嗎?”陳梓豐似乎鎮靜了下來,他握緊了拳頭看着艾森靠在欄杆上的危險動作,忍不住眯了眯眼。

“噓——”艾森将食指放在唇前,他當然知道陳梓豐在想些什麽,“如果我出現了什麽意外,哥哥是不會放過你的。當然,并不是說讓你也死去,而是讓你消失。要知道,我們有個地下室。”

艾森向前邁了一步,他觀察着陳梓豐緊繃着的身體,狀似溫柔的說到:“我很期待你能夠成為我的嫂子,哥哥的性格很霸道。只要他認定了一個人,不管過程怎樣,到最後他都會完完全全的占有那個人。”

陳梓豐的臉色愈發不好,他向後退了幾步,跑出了天臺,在出門的時候,他聽到艾森的聲音:“過不了多久,他就會來找你的。”

就像是惡魔的聲音一樣,到了教室陳梓豐依舊有些恍惚。方筱筱有些不高興陳梓豐的走神,她挽着陳梓豐的手臂,像撒嬌一樣的質問到:“你剛才幹什麽去了啊,都不跟我說。”

“沒什麽。”陳梓豐有些慌張,他掙脫了方筱筱,有些不敢看她,“跟你沒有關系。”

方筱筱氣悶,然後她注意到了從門口進來的艾森。這一次艾森沒有選擇忽視她,而是沖着她露出了一個微笑,在她大量的視線下走到了陳梓豐的身邊,對他輕聲說到:“今天下午要一起吃飯嗎?”

方筱筱氣急了,她覺得艾森沒有把她放在眼裏,當着別人的面和別人的男朋友聊-騷,正當她要開口諷刺的時候,陳梓豐微微擡起了頭看着艾森,有些費力的扯了扯嘴角,說:“好的。”

不出所料的,在下午艾森正準備去吃飯的時候,被一群女生給圍了。

要知道每天晚上還要上晚自習,吃下午飯的時間總得只有一個小時,是很寶貴的。艾森擡起手看了看手表,有些不耐煩的看着矮了他不止一個頭的方筱筱正挺着胸脯,一副社會姐的模樣。

“你說你是不是個婊-子?當着我的面跟陳梓豐聊騷,你惡不惡心。”方筱筱惡狠狠的說到,一副仗勢欺人的樣子,不過說實在的,她身後的那幾個小姑娘他是真的沒放在眼裏。

“你不累嗎?”艾森有些無奈,雖然他知道這個女生很讨人厭,但是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在陳梓豐身上,他可不希望出什麽岔子,“仰着腦袋看人當心脊椎出問題。”

身高一直是方筱筱的禁忌,這一下艾森就把她惹火了,她揚起手想要去打艾森的臉,但卻被制止了。艾森有些無奈的看着這一出可笑的校園欺淩,一只手禁锢住方筱筱,另一只揚起手就給了方筱筱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替祁墨打的。”

方筱筱氣的要瘋了,但是現在她動彈不了,不知道為什麽艾森的手勁特別大,明明是一個女孩子卻跟個男人差不多,而且她的小姐妹現在也不幫她,方筱筱轉頭看向她的小姐妹,大聲的問到:“你們愣着幹什麽,打她啊!”

好在方筱筱地方找的好,這裏沒有什麽人經過,不然艾森也沒有辦法在這裏進行單方面的教育。

小姐妹還是不做聲。當然,這多虧了系統的幫忙,那群小姐妹已經被催眠了。

艾森又給了她一巴掌,“這一巴掌是替你父母給的,生了這麽一個爬男人床的女兒。”

又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是替你的同學給的,明明在這裏是在學習,卻非得被你給卷進了勾心鬥角。”

“我錯了,你不要打了,求你了,陳梓豐我給你,對不起。”方筱筱哭的臉上妝都花了,她的臉現在火辣辣的疼,看起來十分的可連,但是艾森并不準備停手。

“這一巴掌是替你自己打的,不自愛,小小年紀不知道跟多少男人有過關系。”是的,方筱筱很早就接觸到了性,她總是以征服一個男人為樂趣,為此她可以放棄自己的身體。

“最後這一巴掌,就是我打的。為你把我牽扯到這種惡心事當中,而且我現在餓了。”

艾森送開了方筱筱,看着她哭的凄慘無比。然後捏着她的下巴,讓她看向自己,威脅道:“不要再給我惹事了,否則後果不是你可以承擔。”

【攻略目标好感度:-60】

作者有話要說: 啊。。。

第 37 章 天下誰人不識君(一)

天下誰人不識君(一)

金藺城的春天, 柳枝才剛剛抽出綠芽,春雨就迫不及待地莅臨。

庭內的小水缸泛開一陣陣漣漪,十歲的少女蹑手蹑腳推開了阿爹的房門, “阿爹,你忙了那麽多天了, 休息一會兒吧。”

男子從繁多的賬本裏擡起腦袋,那雙極為相似的丹鳳眼彎起,毛筆擡起時滴落的墨在紙上染了一個黑點, 男子倒也毫不在意, 端起陳英送來的茶,笑眯眯地問道,

“英英十歲生辰快要到了,想要什麽生辰禮物呀?”

女孩紮着兩個小麻花辮, 用手托着下巴想了會兒, 眼睛不知想到了什麽亮晶晶的, “我想學父親的看家本領。”

“我也想學符咒。”

女孩清脆的應答讓陳仲笙頗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耐心問道, “為什麽英英想學這個啊?”

孩子心裏沒有所謂的世俗目光, 非黑即白, 不會像世人那般看着自己師弟以及師父,在陳英的眼裏, 父親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

“因為我也想讓父親一樣用符咒幫助他人。”

“我也想像父親這般厲害。”

陳仲笙被女兒天真無邪的話給逗笑了,摸着陳英的頭, 想到了未來, “等英英長大後, 會遇到更多的人,會遇上比父親更厲害的人。”

女孩擡起頭, 天真爛漫道,“那父親就先排第二好了,等英英長大後,所有比父親強的人都是第一,那第二就只會是父親了。”

梨花飄落,楓紅秋季,一眨眼就過去了五年。

陳仲笙一點點将陳家的産業在金藺做大,在北方開了三家分鋪,賬本越累越多,父親能夠陪自己的時間越來越少。

但是春日宴那天,一家人一定會聚在一起。

母親做的桃花酥很好吃,陳英誇過一次後,母親就常常要做給陳英吃。

父親教的符咒真的很難,陳英學了五年也不過學了點皮毛,但是父親從來不會像別的父親那般恨鐵不成鋼的責罵。

他總會不勝其煩的,極具耐心的教陳英,就像是兒時教女兒牙牙學語那般,父親對陳英說的最多的話就是,英英很棒,我家英英那麽優秀啊。

陳英或許不是世上最優秀的孩子,但是在父親母親那裏,她從來都有底氣。

後來的一天,父親告訴陳英,她要做姐姐了,陳英推開門,暖爐夜夢,她枕在母親雙膝,笑着道,以後無論是個弟弟妹妹,她都會疼愛。

那年春節,父親寫着對聯,母親一針一針繡着小衣服,陳英不會女紅,只好看着母親繡,随口問了句,“阿娘,你t覺得肚子裏的會是弟弟還是妹妹。”

母親笑了,溫柔的替陳英拂去鬓邊碎發,“那英英希望是弟弟還是妹妹呀?”

陳英沉吟片刻,方才認真回答道,“是妹妹,我就會将她寵成金藺最幸福的女孩,做我的妹妹不必太過努力,我願意寵着她。

“是弟弟,我就可以跟他一起向父親學習,将我們家的鋪子做大做強。”

那日誓言立下,她從未想過不過幾月後家中大變,陳英一轉身,身後的父親和母親就不見了。

“英英,七月歸。”

“英英——快跑!”

千百幅畫面閃過,最後停留在洶洶大火前。

懷胎九月的女子引燈自焚,大火将她的身影吞噬。

“英英,母親其實沒讀過多少書。母親此生也只有一個願望,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英英,跑快些,再跑快些……”

八月金藺城突變,陳英沒等來父親,卻等來了一封戰書。

金藺将寡兵微,此戰必敗。

可父親不在身邊,陳英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城主封鎖城池,命令全城百姓共同迎戰。

可陳英知道就算如此,金藺也是兇多吉少。

她沒有大義,在戰争面前她寧願選擇安逸。

她想起了父親有一個箱子,她想也許裏面或許有破局之法。

陳英偷偷溜進了父親的書房,那個在角落裏上鎖的小箱子,她撬了開來。

看到裏面留下的東西,陳英愣住了。

“陳元笙,你知道那箱子裏裝了什麽嗎?”

陳英終于忍不住淚水絕提,道,“家書!裏面放滿這五年裏他寄出卻從未有回信的家書!”

“陳元笙,你親手殺死了愛你的哥哥。”說到最後幾個字,陳英的話語已經哽咽。

“什麽!絕對不可能,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呢。”陳元笙眼裏第一次出現類似于迷惘的情緒,嘴裏喃喃出聲。

陳英說出這話時沒有覺得壓在自己心口的負擔減輕,每一次呼吸都帶着沉重的抹不去的悲傷,“整整六十七封。”

“陳元笙,他從未想過害你。”字字泣血,不過如此。

“哈哈哈哈,你在騙我對不對。”

陳英閉上雙眸,淚水順着臉頰留下,“他從未想過害你,陳元笙,父親從沒在我面前說過你一句不好,你一封來信,他便馬不停蹄的過來。”

“七月歸,好一個七月歸,哈哈哈哈哈。”

陳元笙笑着笑着,一口血就那麽吐了出來。

“我将他親手推下了懸崖。”

陳元笙嘴角還帶着沒有抹去的血跡,看着不遠處的黑暗,就像是那日的懸崖底部,他将陳仲笙一手推下,向下望時怎麽都看不到頭。

“不會的,不會的。”

石眉依不敢置信的看向眼前人,始終無法相信,這會是記憶裏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仲笙不該是這樣子。”石眉依蹙起了眉,在她有限的記憶裏,他是可以受人簇擁的,他是可以受人誇贊敬仰的,卻唯獨不該是眼前這樣落魄的。

“陳仲笙,他是陳英的父親。”相榆這句話落下,宛若烏雲散去,将衆人心頭的迷霧撥開。

她來到城中後向很多人打聽過這個名字。

能知道的都是些年歲高的人了,在他人口中。

陳家生有兩兒,大兒稱為仲笙。小兒在衆人矚目中出生,取名為元笙。

二人差了八歲,仲笙從來溺愛自己這個弟弟。

“仲笙啊,都多少年沒聽過這個名字了。”

“他應該回家了吧。”相榆還記得那時老人慈愛的目光。

回家了嗎,仲笙。

“他身上的死氣開始聚集,若此刻不殺了他,到時候就棘手了。”商竹藥知道這個結局對于相榆來說或許會難以接受,可是,她終究需要去面對。

就像那日她選擇隐瞞陳英答案一樣,商竹藥選擇的也是隐瞞。

他并沒有告訴相榆他早已知道,而是一步步誘導她去尋到答案。

“如何?”

相榆回頭看向商堯,“如何殺他?”

宋溫在一旁出聲,“書上說,屍傀以心為活,心口處是他的命脈。”

相榆早已從一旁抽回自己的佩劍。

男子的攻勢愈發猛烈,宋溫的手上已經滿是抓痕,可宋溫只是笑着看向對面,“你很急。”

“為什麽,屍傀早就死去,你想要他的軀體做什麽?”

男子眼神有些閃避,直到對面說了句,“你們妄圖複活他,對不對?”

少年分明眼眸含笑,可是他笑卻半分不達眼底。

失去了靈力後,幾人的身法除了商堯都可見的差了不少。

“苗淼後退。”

苗淼本來拿了傘就想往上打,被相榆那麽一招呼後退了幾步。

練了上百遍的劍招已經刻入相榆腦中,在商堯的輔助下,“春風化雨——”

一劍穿透了陳仲笙的胸口,一箭穿心,二劍穿膛,他終于體力不支地跌倒在地上,失去了力氣,跪在地上。

石眉依不知怎麽的突然想起了陳元笙在睡夢中塞給自己的哨子。

猶豫了幾秒,她将哨子放在唇邊,清晰的哨聲傳遍了宅院的角落,像是在招失落的游魂找到歸處。

陳英立刻扔下腳底的陳元笙往哨子響起的地方奔去,這一次,她不要再逃跑了。

哨子聲?

相榆看向石眉依,那段遺失的回憶終于被她記起。

這是全書的第一個副本,在這個副本裏男女主雙雙失去了靈力後,被屍傀和陳英逼到絕路,在生死攸關之際,女主憑借三寸不爛之舌,讓陳英放棄了複活父親。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相榆可能沒法讓陳英放棄,倒是很有可能把陳英氣得一個暴起,把自己給捅個對穿。

等下,相榆想到陳英控制屍傀的不就是石眉依手上那個哨子嗎?

作為正道的男女主肯定不會做出這等當面偷搶行為,可是相榆做的出。

她一個箭步上前,在石眉依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将哨子搶了過來。

而陳英趕到現場看到的就是眼前一幕。

“孫屏!快把那個哨子搶過來!”

陳英朝着那文弱的男子喊道,自己也是嘴裏念詞準備給手無寸鐵之力的相榆下咒。

誰料,說時遲那時快。

相榆直接把哨子給吞了。

吞了?陳英傻眼了。

苗淼一個上前,拽着相榆的領口,“你怎麽什麽都吃,快吐出來!快點吐出來!”

說着痛心疾首地叉腰道,“看來你真的是餓了,可是餓了也不能吃這種東西啊!”

随即在相榆的暗示下,苗淼看着陳英攤平雙手,很無奈道,“沒辦法,她吞下去了。你要不再弄一個?”

陳英:……

陳英指着相榆的手都氣得有些顫抖,“讓她……吐出來!”

吞了哨子的少女一臉淡定地看着陳英,真誠道,“你确定?”

說完,還真頗有一副準備催吐的打算,不放心的看向陳英,囑托道,“那我吐出來你記得用啊。”

陳英昨天,不對,大前天的飯都要被惡心出來了。

怎麽會有這樣的正道人士!?

堂堂劍宗掌門的弟子竟然那麽沒有下限!

這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

現在欲哭無淚的人成了陳英。

第 45 章

“所以……婉婉為什麽會覺得我會喜歡陳航呢?”柳清妍再次逼近溫婉,壓迫她主動承認。

“那個,我感覺他人長的帥,讀書又好,人緣也好,而且他和你都同一類型的人,你們之前有很多吸引對方的優點……”

哎呀,實在編不下去了。看着柳清妍越來越暗沉的臉色,溫婉覺得自己越解釋越糟糕,她後知後覺的閉上嘴。

“繼續說呀,怎麽不說了?”柳清妍黑着臉語氣漫不經心,她端起碗用勺子在裏面慢慢攪拌。

溫婉哪裏還敢繼續說,她閉緊嘴巴拼命搖頭。她錯了,雖然不知道具體哪裏錯。

“呵,原來他在你眼裏這麽優秀。”柳清妍語速緩慢,勺起一勺桃氣銀耳羹滴落碗裏,她再次勺一一勺。

溫婉拼命搖頭,不說了,傻子都看的出柳清妍現在很生氣。

“讓你時刻注意到他。”柳清妍繼續說着。沒記錯的話她從來沒有在溫婉面前和他同框過。所以,溫婉如此覺得陳航是喜歡他嗎?柳清妍內心如同狂風暴雨,煩躁不安。

她勺了一勺湯在自己嘴裏。甜膩絲滑的口感在嘴裏融化。

“诶,那個我吃過的。”溫婉抗議,輕輕拉住柳清妍的衣角。柳清妍的臉越來越近,溫婉一時忘記了閃躲。四目相對,溫婉再次被柳清妍吻住了。

口腔裏有香甜的湯汁流入,溫婉下意識的吞咽。

“唔嗯……”滿腔蜜桃甜香,柳清妍滿意地放開溫婉,看着她紅的滴水的面容,低聲說道“不要再說別的男生優秀了,我會吃醋的。”

“嗯……”溫婉愣愣點頭,小模樣別提有多乖巧。

有個愛吃醋的女朋友怎麽辦,在線等,急!!!

溫婉見柳清妍再次拿勺子,急忙接過她手裏的碗。“已經不燙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她再也無法直視桃氣銀耳羹了。柳清妍的視線還在溫婉臉上掃視,溫婉的臉愈發燙了,她恨不得把自己的頭埋進碗裏。

人活兩世,談戀愛溫婉還是頭一次,零經驗的她完全不知道怎麽跟自己的新女朋友相處。

之前和柳清妍朝夕相處,兩人相處地和諧自然。如今捅破了窗戶紙,溫婉卻變得束手束腳。

只要她和柳清妍有點肢體接觸,溫婉都會臉紅。不敢看柳清妍的臉,一旦與柳清妍對視,她就心跳加快。

夕陽西下,天邊的雲朵被落日染上了色彩。溫婉坐在輪椅上看着院子的柳清妍正在給小狗來福洗澡。

來福很乖很聰明,現在已經有溫婉的小腿高了,褪去了幼兒時期的肥胖長得挺拔又帥氣。

柳清妍穿着一襲紅色吊帶長裙,高差口的裙擺半露出白皙修長的大腿。披散着微卷的長發遮住她半張臉。鼻梁上帶着金邊眼睛,給本來就美的柳清妍增添了幾分飒爽。

溫婉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機上網搜索“情侶之間一起做的事。”

下面彈出很多答案。

爬山?溫婉看看自己的瘸腿,還是算了,別到時候兩人滾下來再斷一條腿。

去游樂園?很多項目玩不了。

好像她這樣子真的很不方便。溫婉關上手機放棄,她就是個沒組織能力,沒想法的躺平少女。

柳清妍按住來福給它吹毛發,來福假裝咬了她一口,柳清妍擡手給它來了一個大B鬥。來福又躺回去裝死。

柳清妍扔下來福,跑過來從後面環住溫婉的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在溫婉臉頰上親了一口。

溫婉不知所措,紅着臉小聲譴責她,“會被人看到的。”家裏傭人來來去去,被人看到多不好呀。

“哼,看到了就看到了呗,我親我的女朋友幹她們什麽事。”柳清妍在她耳邊嘟囔。

“被爸爸媽媽看到了怎麽辦”溫婉不在乎傭人如何看待她們,但她在乎爸爸媽媽會怎麽想她們。

“那我就跟他們說是我逼迫你的。”柳清妍臉貼上溫婉的臉頰輕輕蹭着。

婉婉的臉真滑,摸上去真舒服。

“然後爸爸媽媽一氣之下把我趕出家門。”溫婉思索可能落下的結局,自嘲地說出最壞的結果。

柳清妍編着溫婉的長發,手停頓下來。“他們不要你,我要你!”

溫婉偏頭對視柳清妍的眼睛。柳清妍眼底清明,報以微笑。

“走吧,我們出去公園裏散步。”柳清妍放下手剎推着溫婉往外走。

來福知道小主人們要出門散步,機靈地叼着繩子往溫婉手裏拱。

夏天白天炎熱,連空氣都被燒的糊了,晚上沒了太陽的直射,風吹過來涼爽很多。

馬路上人搖扇的搖扇,運動的運動,大多都是往公園方向集結。

溫婉牽着狗被柳清妍推着走,兩人惬意地踱步。一路上她們被許人包抄,衆人路過時會投來無數目光,探究的,好奇的,驚豔的,都是過客,她們也就看一樣便不再關注。

路邊有各種小吃攤位。還有人在橋上賣小動物,擠在一起睡覺小兔子,在籠子裏啄飼料的蘆丁雞。小孩子們擠在前面看得入迷。

溫婉也喜歡這種小動物,她排在孩子堆後面探頭探腦。

“喜歡就買吧。”柳清妍很闊綽,拿起手機就要付款。

溫婉抱住柳清妍的腰阻止她,“別吧,這麽小我養不好。”

前世她養的魚死了一批又一批,從來沒養活過。

“還是買吃的吧,剛剛那個糖葫蘆好像挺好吃,還有那個燒烤串,冷飲。我們都買點吧。”溫婉抓住柳清妍的裙擺,可憐兮兮地擡頭懇求柳清妍。

高中時期柳清妍就開始管着她不讓她吃,現在聞到鋪面而來的香味溫婉的饞蟲終于按耐不住了。

“買吧,買吧,清妍姐姐……我就吃這一次。”溫婉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也不顧別人的眼光,站在小攤前拉着柳清妍撒嬌。

柳清妍眼底流光微動,臉上慢慢泛起笑容。

自從上次說開了以後,婉婉越來越近愛對她撒嬌。就像揭開了面紗,婉婉越來越肆意灑脫,不像以前總有一無形的隔閡,壓抑着她。

“好”,柳清妍給溫婉買了三四種。溫婉心滿意足的提着零食肚子樂呵絲毫沒有注意到柳清妍越來越将她往無人的路上走去。

“怎麽到這裏了?”溫婉後知後覺地看四周無人的亭子出聲問柳清妍。

“當然是為了不被人打擾呀”柳清妍語氣緩慢,她自己坐在長椅上。将溫婉的輪椅轉過來面向自己。

柳清妍這是要幹嘛?想在這裏将她就地正法?溫婉扭捏,拿着手裏的奶茶小口地撮了一口。好害羞,萬一被人看到了怎麽辦。

“你報考了哪所大學?”

“嘎”溫婉以為自己聽錯了。原來不是她想的那樣。心裏有點小失落,溫婉幽怨的憋了柳清妍一眼。

不就是問志願嗎?至于這麽神秘将她拉倒這裏來。

“E市的醫科大學。”溫婉不再隐瞞,志願報名已經結束了,結果也已經公布了,溫婉沒必要再瞞着大家 。

“我可警告你哦,不許跟別人勾肩搭背,否則我立刻過來找你。”柳清妍将溫婉到自己的身邊。警告自己的女朋友不許見異思遷。

“我不會的,你別亂說。”溫婉臉紅,“你在首都,我在E市。我們隔這麽遠,你怎麽來找我。”

到時候天高皇帝遠,誰知道她在哪裏浪。

柳清妍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我在E市。”

“什麽你不是想考金融大學嗎?怎麽跑E市了?”溫婉震驚,柳清妍被她拐跑了嗎?那劇情怎麽演呀!

“首都的金融大學在E市有分院。正好在你們大學對面。你不知道也正常,是今年三月份剛開院。沒有對外招生,老師和學生是從本院專業裏調劑過來的。”柳清妍耐心的對溫婉解釋。

啊這……都可以!這小說的世界也太TM小了,如何現在有人跳出來跟她說地是方的,她都相信。

溫婉哭笑不得,所以她這個配角作天作地,結果還是栓在柳清妍腰上了嗎。跑這麽遠還是沒跑出柳清妍的手掌心。

“我不會出軌的。”溫婉有點憋屈,還是撅着嘴對柳清妍表忠心。

“那我可記下你今天說的話咯。”柳清妍嘴角含笑如沐春風。下一秒溫婉被柳清妍抱到自己腿上。

“你……你幹嘛……”溫婉見狀輕垂她的肩膀。

此時的柳清妍沒了正經,她輕咬住溫婉的耳垂摩挲,熱氣噴灑臉上。

“還能幹嘛,當然是幹該幹的是咯。”她的婉婉心裏想什麽,她能不知道。

“等等,這裏會有人過來。”溫婉小聲的阻止柳清妍。萬一被人看到,她的臉往哪裏擱呀。

“這裏不會有人的。”說完,柳清妍吻住溫婉的唇,細細品嘗,懷裏的人兒怕聲音引來其他人不敢說話,依偎在她懷裏不敢動彈,格外乖巧。

遠處隐隐約約傳來窸窣腳步聲,還伴随着兩人的說話聲。溫婉急忙推開柳清妍等待別人走遠。

“哎呀,媽呀,這裏有只狗,吓死我了。”不遠處傳來大媽的尖叫聲和狗叫聲。

“汪汪汪……”來福沖着來人叫喚。阻止兩人再靠近。

“我們走另外的路過”另一個大媽将人拉走了。聽到兩人漸行漸遠的聲音,溫婉才送一口氣。

“你什麽時候讓來福去看着了?”害得她如此擔心。讨厭,柳清妍真的是越來越壞了。

看着懷裏去的人如此安靜,柳清妍得意地笑出聲,看來以後要多帶她出來走走。

“你還笑,不許笑!”

“好,我不笑”

溫婉和柳清妍隐在暗處,如果不是有人走近,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她們。

直到人走遠溫婉才敢說話。

第 16 章 :暗夜孤燈

警惕的盯着四周圍,半響之後,收回了自己的思緒。

“謝謝。”

扭頭,想要對白啓說聲謝謝,卻是發現,周圍只是剩下了我一個人,在這個黑夜裏顯得格外孤寂。

胸口金色棺材的位置,忽然開始發熱,我的嘴角也開始帶上了一絲絲笑容。

爸爸,媽媽,還有我所有的親人們,我一定要給你們報仇。

下定決心,我再次朝着外婆家裏走了過去,這件事情,外婆也是當事人,而我,也必須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不能總是敵人在暗我們在明,而我,也不想被自己的親人用性命保護起來。

“這件事情只要你不出現,是可以保全自己的,你又何必……”

或許是感覺到了我的堅定,心底傳來白啓的聲音,我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我知道,那個女人不知道我的存在,倘若我不出現,就可以安然無恙,可是,我的家人又應該怎麽辦?當我看着他們一個一個死在我的面前,還是用着那一種殘忍的方式,我做不到心平氣和。”

腳步的停頓也只是在一瞬間,一邊走,我一邊對着白啓說了句。

午夜夢回,我忘不掉我爸爸媽媽還有所有親人躺在血泊之中的場面,那讓我感覺到心碎,痛到了無法呼吸。

我的決定,或許是太過于執着,白啓一句話也都不說了,當我走到了外婆家的時候,發現,外婆家的燈竟然還亮着,心裏不禁一喜,就想要上去,卻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動不了了。

“躲起來,快。”

腦海裏面傳出來白啓焦急的聲音,而我的身體也不受自己控制的躲到了一塊大石頭後面。

“到底怎麽了?”

忍不住小聲問了白啓一句,剛才應該是白啓控制着我的身體,不過這樣太迅速了,将我的胳膊都撞到了石頭上面,痛死我了,忍不住甩了甩自己的胳膊,卻驚訝的發現,我竟然可以動了。

“這裏面不對勁。”

心裏傳來白啓的聲音,第一次,我聽出來白啓聲音裏面的慌張。

雖然我沒有看到什麽危險,不過,既然白啓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可能大大咧咧的跑出去,就待在石頭後面掏出來了手機,打算給我外婆打個電話,讓她下來接我,畢竟外婆的本事,我也是知道的。

“出來吧。”

門,咯吱一聲被推開,我的手還保持着拿手機的姿态,就聽到外婆說了這句話,剛打算站起來,卻是發現不對勁。

外婆怎麽知道我過來了?而且,外婆的眼神,分明看的就是自己左邊的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自從外婆說了這句話之後,這裏的空氣都變得特別的壓抑。

“呵呵呵呵……沒想到,十幾年沒見,你的功力大增啊。”

黑暗之中,緩緩出現了一個身穿黑紗的女子,聽聲音還應該是一個美人,我想要看清楚她的樣子,卻是發現,無論我怎麽努力,她的容貌,我始終都看不到,就好像被一層淡淡的黑煙給籠罩,看不真切。

“你不也是一樣,當年的事情,早就已經過去了,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外婆看着那個女子,說了句,聲音;裏面滿是嘆息。

“當年的事情,你們過去了,我過不去,所以,我要讓你們所有人為了我的不甘心去陪葬,既然你多管閑事,那麽,就一起下地獄吧。”

女子溫婉的聲音,忽然變的尖銳,就好像是深夜裏夜鴉所發出刺耳的嚎叫,雙手成爪,朝着外婆撲了過去。

外婆猛地從口袋掏出來一張符紙,嘴巴念念有詞。

“沒想到,你竟然用自己精血做了符紙,不過,誰勝誰負,猶未可知。”

女子看到自己竟然不能接近外婆,便咬破自己中指,淩空畫了一道我所看不清楚的符咒,對着外婆打了過去。

地面,滴落了幾滴鮮血,我知道,那個女子也受了傷,而外婆,甚至于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算你厲害,不過,我不會放棄的,你們,必須死,我要你們,絕後。”

女子的身影漸漸消失,空氣裏面,傳來一陣陣尖銳的笑聲。

噗……

一口鮮血,從外婆的嘴巴裏面吐了出來,我想要出去,卻是被白啓給制止住了。

“現在你不應該出去,剛才那個女人還在暗處觀察,根本就沒有離開,你現在出去,豈不是自投羅網,辜負了你們一家人的死亡。”

當我的腦海傳出來白啓的這番話之後,我的身子都僵硬住了,心裏迫切的想要出去,卻是知道,根本就不可能。

眼淚湧了出來,看着外婆捂着自己的胸口,進去關上了門。

那個女人究竟是因為什麽事情才想要害了我們一家,當年的事情,當年的什麽事情呢?

不知道為什麽那個女人既然在暗處看着,看到了外婆受傷了卻不出手,或許,是因為自己也受了重傷吧。

緩緩站了起來,我朝着來時的路走了過去,現在,我也只能先回學校,不能打草驚蛇,畢竟現在那個女人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

“人性本就是自私,為什麽你不明哲保身。”

白啓的聲音在我的心底響起,依舊是那麽的冷漠。

“人性本就是自私?呵呵,人之初,性本善,也只不過是被浸染了而已,對別人可以做到明哲保身,可是,對于自己的家人,卻是不行。”

喃喃自語,我對着白啓回答,卻是半響都沒有聽到白啓說話,估計,又是回到金棺裏面修養了。

咕咕……咕咕……咕咕……

黑夜裏面,忽然傳來一陣壓抑至極的聲音,就好像,有誰硬是壓着自己的喉嚨,從嗓子所擠出來的聲音一樣。

皺着眉頭,我上前走了幾步,想要看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卻是發現,黑暗之中,猛然有一雙泛着綠光的眼睛朝着我看了過來,伴随着的,還有着一種血腥的氣息。

“不……不要過來……”

我的腳步,開始踉跄着往後退,甚至于聲音都開始打着寒顫,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了起來。

第 15 章 :怪物

沒有察覺,猛的被扯了一下,我整個人都是一個踉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怪物都已經到了跟前。

“還不跑,你是打算留下來給他當晚餐麽?”

那人跑了幾步,估計是看我沒有跟上來,便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了現在的情況,又跑了回來,對我喊了句,還不忘記拉了我一把。

撒腿就跑,身後空曠的黑暗裏面傳來怪物從喉嚨所發出來咯咯的聲音,在黑夜之中顯得更加的陰森恐怖。

“怎麽辦,我們根本就跑不掉。”

跑了好久,卻發現,自己依舊是在這個死胡同裏面,我便焦急的對着那人說了句。

經歷了那麽多事情,我也明白,以我現在的能力,根本就不是怪物的對手,而忽然出現的這個男子,我也不了解他的底細,是敵是友,分不清。

“咯咯……想跑?跑的掉麽?千年不遇的身體,吃了,可會功力大增。”

看到我們兩個停了下來,怪物站在距離我們身後的位置,咯咯的笑着,聲音很是沙啞。

“你到底想幹什麽。”

停了下來,我眼神憤恨的看着怪物,看着它,我想到了我那些被害死的家人,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好恨自己無能為力,不能保護他們,這樣想着,我在不知不覺中就将滿身怨恨轉移到了這個怪物身上。

“當然是吃了你。”

尖銳的聲音,在無際的黑夜徹響,伴随着陣陣凄厲的哀笑。

“小心。”

男子猛的推開了我,扭頭我才發現,怪物不知道什麽時候朝着我這裏沖了過來。

“黃泉為引,萬物相歸。”

推開我之後,男子嘴巴不停的念叨着什麽,讓怪物有了一點忌憚。

“哈哈哈,想收了我,癡心妄想,啊……”

看到那人的舉動,怪物笑了,然後仰天大喊了一聲,整個樣子都變了。

身體在劇烈的膨脹,周身就好像是破碎的雞蛋殼,開始出現裂縫,透過裂縫,似乎還可以看到裏面的心髒,甚至于血管都清晰可見。

眼珠開始慢慢變得通紅,鮮血充斥着整個眼眶,空氣中,漸漸彌漫着一種鐵鏽的味道。

“我本無心吃你,既然你不識好歹,那麽,就一起當我的晚餐吧。”

怪物手指伸出,指着我還有那個男子,說了一句。

我這才發現,怪物的指甲變得很長,估計也有十公分了,指甲泛着一種漆黑的光芒,就好像是用劇毒所浸染過的一樣。

“你要吃掉的是我,放了他。”

向前走了幾步,我對着那怪物喊了一句。

萍水相逢,能幫助我就已經很感激了,沒必要再搭上自己的性命,而我在經歷了家人接二連三的死亡之後,心裏再也承受不了其他人為我而死的感覺了。

現在想想,我甚至于連那個男人究竟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未免也有了一點諷刺。

“咯咯……你們,一個也別想跑。”

怪物在聽到了我的話之後,喉嚨裏面發出咯咯的聲音,笑着對我們兩個說了句。

我看着這個怪物,渾身是血,面目猙獰,就好像是從地獄所跑出來的惡鬼一樣。

迫切的想要吸食新鮮的血液,去補充自己的能量,而我就是她所鎖定的食物。

感覺到周身的氣息在猛的一瞬間就變得刺骨,心咯噔了一下,擡頭就看到怪物伸長自己的指甲朝着我沖了過來。

轉身,驚險的躲避了怪物的襲擊,不過,我的胳膊也被劃破了一道口子。

“唔……鮮血的氣息,還真是美妙,而你的鮮血,更是其中極品,怎麽辦,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嘗了。”

将指甲湊近了自己的嘴巴,伸出來舌頭,貪婪的舔舐,怪物一邊眼睛冒光着看着我,一邊對着我說了句。

嘴巴周圍沾染上了點點猩紅,伸出舌頭吞噬幹淨,就好像,我的鮮血,是這個世界上難得一見的美味。

将自己的指甲放在嘴巴裏面,不時發出一種讓我惡心的聲響。

我扶住旁邊的牆,忍不住幹嘔了起來。

“該死,你又讓自己受傷了。”

耳邊,忽然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擡頭,就看到白啓站在我的旁邊。

“我……”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卻是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了,畢竟我也不知道,打個出租車也會遇到這種事情。

“你,傷害了我的人,是自己了斷,還是我送你一程。”

沒有理會我的話,白啓眼神冰冷的看着那個怪物,說了句,甚至于語氣都沒有任何的起伏,就好像再說一句平常的話,但是。卻也決定了那個怪物的生死。

我這個時候才發現,那個救我的男子,竟然不見了蹤跡,皺了皺眉頭,算了,有緣下次在感謝也行。

在看到白啓出現的一瞬間,怪物的臉色都變了,現在,聽到白啓的話,直接就打算開溜。

“呵,傷害了吾的人,還想跑?”

一個揮手,怪物就趴在了地上,一雙血紅的妖精不甘的看着白啓。

看着怪物現在的樣子,我腦海裏面浮現出來了堂姐當時血肉模糊的身影,心,開始劇烈疼痛。

那個幕後黑手究竟是誰,為什麽這麽狠心,非要搞得我的家支離破碎。

“我不知道她是您的人,你放了我吧,我……啊……”

怪物趴在地上還想要求饒,不過,伴随着白啓的一個眼神,從怪物周圍邊湧出來一股火焰,瞬間就包裹住了它。

想要逃跑,卻就好像是被鎖定了一般,無能為力。

怪物在烈火中無助的哀嚎,聲音凄厲的就好像是受了無盡的痛處,卻又無法解脫。

身形伴随着烈火的炙熱慢慢縮小,聲音也在漸漸變得虛弱,終于,消失不見。

伴随着怪物的毀滅,烈火也和來時一樣悄然消失。

當烈火消失殆盡之後,我才發現,地上有兩顆血紅的珠子,仔細看去,竟然就是那個怪物的眼睛,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注視,怪物的眼睛在地面上跳動了幾下,然後消失不見。

事情,或許已經結束了吧,我在心裏面想着,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卻也總有一種特別不安的感覺。

黑暗之中,忽然傳來嬰兒啼哭的聲音。

第 33 章 像是過渡吧

像是過渡吧

方疏明回頭時,周月尋微笑着站在他身後,只是臉色比平常略白一些,方疏明猜他是熬多了夜。

周月尋稍微有些疲憊:“準備去哪?”

方疏明從他手中接過箱子:“随便走走,訂酒店了嗎?”

“沒有。”

“算了,走吧。”

周月尋乖巧地跟在他身後。

方疏明不知道周月尋為什麽一下子就找到了他,有時候某些東西不去細究會少很多麻煩。

“你需要休息,待會好好睡一覺。”

周月尋在他身後點頭,意識到方疏明看不見,他才出聲:“嗯,好。”

說完便沉默下來,半點隔着手機的活潑都沒有了,那一點跳脫仿佛是過眼雲煙,全靠着即将見面時忽然強烈起來的思念撐着,等人真正到了眼前,他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半個月發生了太多事,縱使是他周月尋,也有難對付的事情,無關利益,最讓人頭疼的無外乎那幾種情況。

當周廷遠冷着臉把那一沓資料扔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才是真正的麻煩。

“你應該明白,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周月尋沒有反駁,一旦他做了什麽不該有的反應,那方疏明就很有可能不能安逸做自己的事情了。

周廷遠道:“方家的小子确實不錯,但是如果連一點小麻煩都需要你幫忙解決,你要考慮自己是不是選錯了人。”

“我明白了。”

周廷遠眉頭緊皺,示意他出去:“規矩不能廢,你自己看着辦吧。”

周月尋冷着臉出門,從書房出來後,低氣壓讓周圍的人都不敢說話。

周月尋徑直走到地下室,關好電,進去。

裏面黑黢黢一片,關上門後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他随意坐在地上,接下來,他要在這裏待三天,沒有食水。這就是他從小到大的懲罰,每次犯錯,等着他的永遠是這個。

所以他緊趕慢趕,馬不停蹄,也只能在最後兩天的時候去找方疏明。

方疏明看到他後,就把他帶到酒店,按在床上。

“快睡,醒了再出去玩。”

周月尋點頭,身上蓋着被子,臉露在外面,目不轉睛地看着方疏明:“你不陪我嗎?”

“陪,我就在這裏。”

周月尋看着不遠處的沙發,知道方疏明應該是打算在那裏坐了。

看着他睡着,方疏明動作輕緩,沒過多久,一通電話卻差點把周月尋給吵醒。

聲音一響,方疏明就立馬接通,看到周月尋只是微微皺眉,松了口氣。

他走出去,低聲道:“喂?”

“方疏明,你好能耐。”方苑博道。

方疏明滿頭霧水:“什麽?”

“你教唆周月尋跟我作對是吧?”

聽到這個消息,方疏明還以為方苑博沒睡醒,被連日的打擊到四處冤枉人了。

“什麽教唆,你在說什麽?”

“裝傻?你以為沒了方家,你算個什麽東西?想攀上周月尋,也要看你有沒有足夠的能耐。”

“我勸你最好勸他收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方苑博就挂了電話,這通電話實在沒頭沒腦,但大體意思應該是方苑博被周月尋針對,反過頭來覺得是方疏明從中挑撥。

方疏明看着挂斷的電話,面露不屑。

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你以為你臉多大,輪得到我教唆別人?

等周月尋睜開眼時,房間裏的裝束沒有任何變化,唯一變的是光線,睡前是太陽光,醒來時是昏黃的臺燈光。

方疏明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眼睛沒有焦距的盯着某一處,不知道在想什麽。

“疏明?”

周月尋好好睡了一覺,渾身舒暢,甚至都有點手腳發軟。

方疏明回神:“餓了嗎,要吃點什麽?”

周月尋搖頭,掀開被子起來:“剛剛在想什麽?”

“你是不是在整方苑博?”方疏明試探性問道。

周月尋停頓了一下,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啊,沒有。”

方疏明遲疑地看着他。

“生意人的事,哪裏叫整呢。”周月尋改口道,“他自己多行不義,現在正是占道的好機會,正常操作罷了。”

周月尋靠近方疏明,不放過他的一絲神情,問道:“你介意嗎?還是他跟你說了什麽?”

方疏明搖頭:“不介意,我還以為你幹了什麽不該幹的。”

周月尋讪笑:“哪裏會,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的。方家是你抛棄了的,我動他你不會難過。”

他用一種陳述的語氣,很顯然他知道方疏明的意思。

方疏明把他生理學老子抛之腦後,重新挂起笑容:“你真的不餓嗎?”

周月尋摸摸肚子,說:“好像有點,有什麽吃的?”

“我買了蛋糕,在冰箱。”

*

吃飽之後,周月尋就被方疏明拉到外面陪他逛街了。

“我們回去也能一起出去玩嗎?”

天空飄着小雨,霧蒙蒙的雨絲落在臉上涼絲絲的,不至于把衣服打濕,但是很反感,像是什麽黏稠濕冷的東西包裹在身上一樣,怎麽都掙脫不掉。

“當然啊。”這樣的天氣很顯然沒有澆滅方疏明的熱情,他不太會被這些天氣因素影響到。

但是周大公子顯得要更多愁善感一點,黑沉的天色讓他有種莫名的悲觀。

雖然最初他并不是因為喜歡而接近方疏明,但不可否認,方疏明在他心中已經不一樣了。

可是方疏明又是那麽普通,跟他從先幻想過的完美伴侶很不一樣。

周月尋現在甚至不敢想,方疏明知道他最初的目的會是什麽反應,就連初見那天他在手機上留下的幾張照片,掩耳盜鈴一般不敢再看。

周月尋看着方疏明興致盎然的側臉,依舊興趣缺缺,他現在陷入了傷春悲秋的漩渦。

就像他的母親年輕時一樣,被一些情愛裹挾着,幾乎感到窒息。

方疏明很久才注意到身邊人沮喪的情緒。

“怎麽了?怎麽忽然愁眉苦臉的。”

方疏明新奇地看着他,自從認識周月尋以來,他就沒見過周月尋露出這種表情。

“沒什麽。”周月尋可能也是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過脆弱,擰過臉去不看他。

“好吧,你不告訴我沒關系,那我就只能亂猜了。我猜,你肯定是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男朋友不夠好,所以今晚打算洗幹淨獻身……唔!”

周月尋兇狠地捂住方疏明的嘴:“才沒有!”

方疏明眼睛笑得眯起來,輕拍周月尋的手,示意自己不說了。

周月尋這才松開,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好了,那你能說說怎麽回事嗎?幾天不見把自己搞得又瘦又累,還不肯跟我說。”

“真的沒什麽,應該是壓力太大了。”

“真的?”方疏明懷疑。

“我一個兄弟要回來了,一個很招人讨厭的貨色,還難對付。”周月尋說了一句就停了下來,提到這個兄弟,他的表情就有了一點熟悉的陰狠。

“沒聽說你有兄弟啊。”

“我姑姑的孩子,之前一直在國外,最近周廷遠讓他回來了。”

方疏明沒問了,像周家這種世家,外面光鮮亮麗,裏面其實複雜難測,想必是個不好對付的,不然周月尋也不會對他這種反應。

“沒事,我相信你,不過,首要任務是休息好,看你眼睛下面黑的,比你眼睛都黑了。”

“可我眼睛不是黑的。”

“是是是,少貧嘴。”

周月尋還想說些什麽,餘光卻瞥見一個行跡詭異的人。

他一把将方疏明攔在身後,大步跨去,把那人打倒在地。

“啊!”那人捂住了臉,尖叫一聲躺在地上。

周月尋撿起地上的相機,熟練地打開,檢查之後,把一些東西進行銷毀。

方疏明也迅速反應過來,抓住地上的人問道:“你在拍什麽?”

“沒,沒有!我拍風景!”那人嘴硬。

“風景?我們什麽時候成了你的風景了?”

周月尋冷着臉,周身氣息瞬間變得恐怖起來,那人在周月尋的眼神下,連狡辯都沒有勇氣:“是有人雇我,雇我偷拍他!”

他指了指方疏明。

方疏明難以相信:“我?”

“對。”那人忙不疊點頭,“她給我錢,我只要負責派你的日常行蹤……”

他的聲音在周月尋的眼神下逐漸變得微弱,最後連頭都不敢擡。

臉上的痛早就過去了,現在是更加難以抵抗的心理恐懼。

周月尋手眼通天,手腕強硬,今天被他逮到,不知道有什麽後果迎接自己。

周月尋還想再動手,被方疏明攔下:“算了,送他去警察局吧。”

兩個人的逛街活動只能臨時暫停。

最後回到酒店的時候,不但沒有收獲開心,還弄得兩個人心情極度不愉快。

“警察說了,會好好查的。”方疏明安慰着周月尋,按下他打電話的手。

“別為難韓助理了,他只是個助理,卻硬是被你用成偵探。”

周月尋放下手機:“我只是不放心。”

“他的目标是我,那就不太可能有那麽多陰謀詭計,想做的無非就那麽點無關緊要的事情。”

周月尋道:“可是我覺得要緊。”

“好吧,那你記得給韓助理加薪。”

周月尋眯着眼,盯着他看了幾秒鐘,裝作不在意地開口:“你為什麽老關心韓助理的工資,你已經強調很多遍了。”

“是嗎?”方疏明沒注意。

他思考片刻,一拍掌心:“可能是同為打工人的同病相憐吧。”

周月尋沉默地看着他,方疏明解釋:“如果你給別人打過工就會知道,老板主動加薪是件多麽幸福的事,他一定會很樂意加班的。”

“最好是這樣。”周月尋勉強接受這個理由。

“不然呢,還能怎樣,難不成還能合起夥來騙你的工資?”

周月尋沒說話,拉着方疏明的手,掌心溫熱,甚至還有點汗。

“回去吧,明天再來。”

“好。”

周月尋躺在酒店的床上,看着方疏明四處轉悠,看着忙忙碌碌,但是實際并沒有幹什麽。

“不洗澡嗎?我已經洗好很久了。”

周月尋手肘撐着床,臉搭在手掌上,滿是單純的看着方疏明。

他只穿着一件浴袍,領口随着他的動作被打得很開,露出一大片胸口的皮膚。

那一片顏色仿佛刺激到了方疏明的眼球,他內心一緊,覺得周月尋有時候真的挺魅惑的,明明這個詞用在男人身上并不合适,但是方疏明看着他的時候,腦子裏只剩下這個詞語了。

“我現在去。”

“快點噢,我想抱着你睡。”

浴室的門“砰”的一聲——被用力關上了。

第 24 章 黎行被吃了!

第24章 黎行被吃了!

“這是要麽不出,一出全出了啊。”面對如此多數量的僵屍,安懷哪怕掏空所有符紙也是杯水車薪。他苦笑一聲問季夏:“有什麽好辦法麽?”

“好辦法沒有,只有一個簡單法子。”

季夏扭頭和女僵屍對視一眼,下一秒,兩僵同時出拳揍向跳着朝他們撲上來的僵屍。

毫不誇張地說,僵屍飛出去那一瞬,安懷聽到“咔吧”一聲類似骨頭碎了的聲音。這力道……砸到人身上,估計當場就能投胎了。

不過也确實是目前最簡單粗暴且有效的法子,但不适用于他,他沒這麽大的力氣。

季夏有季夏的做法,他安懷也有自己的一套,取出伸縮版的雷擊木劍,固定住連接處,一劍便将兩具沖上來的僵屍捅個對穿。

一人兩僵分工明确,效率翻了數倍不止,短短十來分鐘就消滅了差不多五分之一的僵屍。

可還是太慢了。

照這樣下去,不等他們去救黎行,骨頭都要被嗦幹淨了。

一想到黎行被啃得只剩一副骨頭,季夏逮着一具僵屍哐哐往腦門兒上砸,直将對方腦袋砸出洞再也動彈不了。

女僵屍恍然大悟跟着他學,之後幾乎所有的僵屍,腦袋都被兩僵砸出拳頭大的洞。

目睹這一幕的安懷:“……”

有點慌。

*

而此時。

巫葉山上,占據整座山脈的地下石墓內。

主墓室燭火通亮,兩側站滿形形色色的“人”,數不清的眼睛、藤蔓在“人”群裏穿梭。

紅衣男人坐在楠木棺材上,托腮望向臺階下躺在另一副棺材裏的人,倍感疑惑,“我倒的是茶啊。”

“你加東西進去了?”他望向棺材左側。

長着四只眼睛兩張嘴的中年男人連連擺手,“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那綠茶都是我一葉葉到山上采的。”

中年男人轉頭去問旁邊圍着半身圍裙,胖的跟頭魚似的婦人,“是不是你煮的時候加什麽了?”

婦人:“就用了山泉水啊,難道他對山泉水過敏?”

“笨!”中年男人冷不丁往她後腦勺來一掌,險些将婦人懸在眶裏的魚眼珠子拍出來,“哪有人對水過敏。”

“你問我,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人。”胖頭魚婦人急忙托住眼睛下方,将眼球重新摁回去。再去看棺材裏雙手交疊覆在胸前,睡姿安詳的人類,用力吞咽口水,“有一說一,他真的好香。”

墓室內,類似的吞咽聲此起彼伏,直至紅衣男人放下托着腮頰的手走下來。

婦人見狀趕緊縮回頭當鹌鹑。

男人徑自越過她,一只腳踩在打開的棺材板兒上俯身往下看,從頭到腳打量個遍,啧了一聲:“命中帶煞香個屁!這種吃了絕對要拉肚子,絕對。”

說話間,棺材裏猛地伸出一只手掐住他脖子。

黎行借力坐起身,咬牙切齒:“你說吃了誰拉肚子?”

“喲呵。”男人毫不意外,“前男友哥醒了啊,還以為你要再裝一會兒呢。”

黎行眉心微擰,推開人跳出棺材,環視圍聚四周奇形怪狀的生物,“原來這裏才是你們的老巢。”

男人揉了揉脖子,笑着提醒他:“現在只有你一個人,我勸你還是不要惹怒他們為妙。”

墓室裏粗略估計也有上百只怪,一只咬他一口,也就差不多了。

好心提醒也是告誡,不料對方根本不當回事,安靜下來的墓室裏,響起一聲輕蔑的笑。

“是啊,現在只有我一個人。”黎行臉上笑容愈發燦爛,“真是太好了。”

紅衣男人:?

他退到中年男人身前不解:“我剛才說的不是人話?”

“是啊。”

“那他怎麽聽不懂我的話?”

“我想……他的意思應該是沒人打擾,能好好修理我們。”

紅衣男人錯愕回頭,“你瘋了?”

“不是我。”中年男人抿着兩張嘴,指向黎行,“是他。”

“是啊,他瘋了。”紅衣男人擡起手,四周“人”頭開始攢動,“來,咱們給他一個教訓讓他記住。”

距離黎行最近的老婦率先舉起菜刀沖過去,尖聲嬉笑:“先剁塊肉嘗嘗鮮!”

铮——

不到三秒,菜刀插進地上顫聲嗡鳴。

老婦咻地飛過衆“人”頭頂,撞到石柱眼冒金星倒下。緊接着,一個、兩個……地上很快躺了整整一圈。

紅衣男人也從起初的漫不經心到後來臉色凝重,這個人類不只是嘴上說說。

“夠了!”他猛地拍一掌棺材,及時叫停:“你是故意跟我們來的。”

黎行活動着手腕,斜睨過去,“是,也不完全是。”

暈是真暈了,只不過中途就被颠簸醒來。

方才聽他和那些“人”的對話,茶既然沒問題,那估計是——最近沒怎麽睡過整覺,又看到他調戲季夏,低血糖氣暈了。

幸虧他包裏随時備着奶糖。

“還打麽?”黎行拎起有着兩只腦袋的“人”甩到旁邊,“不打的話,就把被你藏起來的人給我交出來。”

林牧不在鎮子裏,唯一的可能就在這座山上。

紅衣男人愣怔片刻,臉上重新漾開笑:“一個兩個的都要,他又是你誰。”

黎行:“我大舅哥。”

紅衣男人再次怔住,扭頭問身後:“這個大舅哥,是他老婆哥哥的意思吧。”

中年男人想了一下點頭,“好像是。”

“他老婆……前男友……不對啊,怎麽會是他哥哥?”信息量太大,紅衣男人一時轉不過來。

那個人親口承認自己不是人,怎麽會有一個人類哥哥?

“嘀嘀咕咕什麽呢!”黎行抓起面前柔軟有彈性的大眼睛扔過去,“要麽你把人放了,要麽再打一場,我奉陪到底。”

紅衣男人接住大眼仔,弄不清這其中彎彎繞繞的關系也懶得去想,只一點,“人,我是不會交給你的。”

“那就動手吧。”

“我向來主張和平,能不動手就不動手。”

黎行:“你說什麽?”

他聽覺出問題了?

“和平。”紅衣男人重複一句。

黎行被他逗笑了,簡直可以列為年度最冷笑話,“你把鎮子弄成這樣,跟我談和平?是只有你們的和平麽。”

“鎮子不是我們毀的。”中年男人向前一步,兩張嘴先後開口:“是你們人類自己。”

“十年前突降天雷,我們才得以蘇醒。”胖頭魚婦人接過話。

年邁老婦跟着道:“即使蘇醒,我們也只生活在山裏。”

“我們确實向往人類的村莊,卻沒下過山。”兩只腦袋的“人”抱着其中一個頭咕哝。

……

紅衣男人轉過話,“直到有一天,村裏來了個人。他付了一大筆能讓那些人心甘情願搬離這裏的錢,源源不斷運送屍體進來,鎮子就從那時候開始一天天荒涼,到最後一個人也不剩。”

源源不斷運送屍體,天然養屍場,人為……要素集齊後,黎行臉色一瞬蒼白。

如果他們說的實話,真是人在培育僵屍!

“其實鎮子最後變成什麽樣,和我們沒有多大關系,頂多再也看不見熱鬧的集市,有點可惜。”紅衣男人話鋒緊跟着一轉,“但是啊,他們擁有了那麽漂亮的鎮子還不滿足,還想來掠奪我們的生存地!”

一聲重音飄至上空散開。

墓室裏的氣氛逐漸壓抑、沉重。同時,數道目光落在在場唯一的人類身上。

黎行陡生一陣無力感,聲音也不複之前沉穩,“你們想和僵屍抗衡?”

“我們只想保護自己的栖息地。”紅衣男人扯着嘴角輕嘲:“但僅憑我們根本無法面對洶湧的僵屍群,為此需要更為強大的力量。”

一條條線索串聯在一起,黎行終于理清了:“所以,從鎮口的出殡開始,你就一直各種試探我們,為了找能對付那些僵屍的人。”

“沒錯。”話既然已經說到這份上,紅衣男人也不怕他知道。

他從闖入鎮子的警察身上隐隐感知到一股強大的氣息,就想将對方引來,結果那個破電話打出去根本不通。

不過好在兜兜轉轉,對方還是來了。他想先試探一下對方實力是否真能對付僵屍,沒想到最後被這個人截胡。

真的,好氣!

計劃被打亂全都怪這個人類,沒事兒逞什麽能,雖然有點特別也挺能打的,可這點實力夠去對付幾只僵屍?

幹脆吃了算了。

“玉哥!”正這時,先前假扮僵屍的女人抱着小男孩跑進來,驚恐地指向外面,“那些東西上山了。”

“它們怎麽知道上山的路!”紅衣男人大駭,來不及多想這突生的變故,立即吩咐下去,“快!給我攔住它們!”

烏央烏央一群“人”跑出墓室,包括小男孩兒都被拉走。

“你們想保護這裏?”

“廢話!”這可是他們的家。

“恐怕只是你個人的想法吧。”

一句話截停準備離開的紅衣男人,他緊鎖眉頭轉身,“你什麽意思?”

黎行直言:“你那些同伴裏有投敵的。”

“不可能!”

“那它們是怎麽知道上山的路的?”黎行甩出證據,“昨晚,我們其中一個同伴喝了你們的飲料險些失控,這難道也是你試探的一種方式?”

黎行仔細回想昨晚那小攤老板的長相,“絡腮胡,魚眼似的男人。”

是大胡子。

紅衣男人記得所有怪的特征和綽號,說起來剛才好像确實沒看到大胡子,他真的……叛變了!?為什麽?

“內鬼的事還是等把僵屍滅了再說吧。”瞧他那副如遭雷擊的表情,黎行暫且信他一次,轉頭不忘初心:“現在可以告訴我被你藏起來的人在哪兒了麽。你交出來我幫你,你若不交,那些僵屍就你們自己想辦法解決。”

*

主墓相連的側室裏,堆放着整箱整箱古書籍以及放眼望去數不清的財寶。

林牧靠着其中一只木箱,右手铐在箱子金鎖上,白色襯衣領口附近血跡斑斑。

“大舅哥!”

腳步聲臨近,林牧費力掀開眼皮,模糊的視線聚焦到來人身上,漸漸清明:“黎,行?”

“是我。”黎行在他面前蹲下,拉開領口查看,鎖骨附近兩道鮮明的牙印,果然還是被咬了,且比另外兩名警員要嚴重得多。

傷口已經硬化,瞳仁也在加深,耽誤不得了。

不過按理說這種狀态下,作為人的理智也快喪失,林牧還能精準地認出他,真不愧是刑警隊隊長,意志都比其他人堅定。

思維愈發遲緩,林牧咬破嘴角,使自己時刻處于疼痛狀态,開口就問:“季夏呢。”

“他聯系不上你,跟着來了。”黎行拿出紅衣男人給的鑰匙打開手铐,“眼下正和我師兄在一起,很安全。還能堅持麽?我們先下山。”

林牧轉兩下手腕,扶着木箱踉跄起身。

……

走出石墓,山裏夜色濃郁得不見一絲亮光,唯見黑暗中各種發光的眼睛,和飄蕩空中揮之不散的血腥味。

成百只怪,有戰鬥力的只占一半。

緋色衣袍幽靈似的穿梭林間,紅衣男人想必已是這些怪中最強的一個,但還要分出心神保護弱小的怪,根本不敵。

“赤手空拳可以打過這些僵屍麽。”林牧掰動手指關節問。

一沓符紙和一柄迷你銅錢劍遞到眼前。

黎行指指胸前:“僵屍弱點在心髒。”

他一個人對付這麽多也挺吃力的,林牧能幫忙最好不過。

可眼下,林牧已經開始同化。

銅錢劍一出,手便在不停顫抖,費了極大的力氣壓制住,一鼓作氣握住那把劍,掌心頃刻傳來強烈灼燒。

“大舅哥,你要不還是……”

“我可是警察。”

林牧握着劍扭頭踏出去,劍尖抵着黃符刺向要抓大眼仔的僵屍,轉着劍柄用力捅進心髒。

滋滋電流湧入,僵屍抽搐着轟然倒下。

“哇哦~”大眼仔眼球睜地更大了。

林牧抽出銅錢劍,沖它笑了一下,不由分說奔向下一具僵屍。

“林隊長還真是厲害。”黎行感嘆一句,取出另一把正常尺寸的銅錢劍。

指腹抵着劍刃劃開一道口子,那令所有鬼怪心馳神往的鮮血抹向劍身,銅錢劍一瞬無比通紅,似剛從鐵水中撈出來。

他将劍貼到身側,雙膝微彎,助跑沖進僵屍群中。

*

血因子空中肆虐,零星一點順着山風飄至季夏鼻尖,瞳仁剎那血紅。

“啊!!!”距離他不足三十米的女僵屍突然抱頭蜷縮,“好,疼!”

不止是她,季夏附近的僵屍也無一例外。

全都抱着頭,吼出響徹天際的叫聲,離得近的根本無法承受籠罩在天靈蓋上的強壓,身體顫抖着,倒計時般嘭地一聲震成碎片。

原本毫無自主意識的僵屍,無端湧起害怕和驚懼,萌生撤退的想法。

“跑?”龐大的氣息還在源源不斷往外溢洩,季夏近乎失控,“吃了黎行,你們跑得掉麽!”

【作者有話說】

黎行:雖然但是,我很好,還活着。

季夏:只剩一根骨頭了!

黎行:誰?誰造的謠?

(季夏想象中——)

——

改了最後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