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黎行被吃了!

第24章 黎行被吃了!

“這是要麽不出,一出全出了啊。”面對如此多數量的僵屍,安懷哪怕掏空所有符紙也是杯水車薪。他苦笑一聲問季夏:“有什麽好辦法麽?”

“好辦法沒有,只有一個簡單法子。”

季夏扭頭和女僵屍對視一眼,下一秒,兩僵同時出拳揍向跳着朝他們撲上來的僵屍。

毫不誇張地說,僵屍飛出去那一瞬,安懷聽到“咔吧”一聲類似骨頭碎了的聲音。這力道……砸到人身上,估計當場就能投胎了。

不過也确實是目前最簡單粗暴且有效的法子,但不适用于他,他沒這麽大的力氣。

季夏有季夏的做法,他安懷也有自己的一套,取出伸縮版的雷擊木劍,固定住連接處,一劍便将兩具沖上來的僵屍捅個對穿。

一人兩僵分工明确,效率翻了數倍不止,短短十來分鐘就消滅了差不多五分之一的僵屍。

可還是太慢了。

照這樣下去,不等他們去救黎行,骨頭都要被嗦幹淨了。

一想到黎行被啃得只剩一副骨頭,季夏逮着一具僵屍哐哐往腦門兒上砸,直将對方腦袋砸出洞再也動彈不了。

女僵屍恍然大悟跟着他學,之後幾乎所有的僵屍,腦袋都被兩僵砸出拳頭大的洞。

目睹這一幕的安懷:“……”

有點慌。

*

而此時。

巫葉山上,占據整座山脈的地下石墓內。

主墓室燭火通亮,兩側站滿形形色色的“人”,數不清的眼睛、藤蔓在“人”群裏穿梭。

紅衣男人坐在楠木棺材上,托腮望向臺階下躺在另一副棺材裏的人,倍感疑惑,“我倒的是茶啊。”

“你加東西進去了?”他望向棺材左側。

長着四只眼睛兩張嘴的中年男人連連擺手,“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那綠茶都是我一葉葉到山上采的。”

中年男人轉頭去問旁邊圍着半身圍裙,胖的跟頭魚似的婦人,“是不是你煮的時候加什麽了?”

婦人:“就用了山泉水啊,難道他對山泉水過敏?”

“笨!”中年男人冷不丁往她後腦勺來一掌,險些将婦人懸在眶裏的魚眼珠子拍出來,“哪有人對水過敏。”

“你問我,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人。”胖頭魚婦人急忙托住眼睛下方,将眼球重新摁回去。再去看棺材裏雙手交疊覆在胸前,睡姿安詳的人類,用力吞咽口水,“有一說一,他真的好香。”

墓室內,類似的吞咽聲此起彼伏,直至紅衣男人放下托着腮頰的手走下來。

婦人見狀趕緊縮回頭當鹌鹑。

男人徑自越過她,一只腳踩在打開的棺材板兒上俯身往下看,從頭到腳打量個遍,啧了一聲:“命中帶煞香個屁!這種吃了絕對要拉肚子,絕對。”

說話間,棺材裏猛地伸出一只手掐住他脖子。

黎行借力坐起身,咬牙切齒:“你說吃了誰拉肚子?”

“喲呵。”男人毫不意外,“前男友哥醒了啊,還以為你要再裝一會兒呢。”

黎行眉心微擰,推開人跳出棺材,環視圍聚四周奇形怪狀的生物,“原來這裏才是你們的老巢。”

男人揉了揉脖子,笑着提醒他:“現在只有你一個人,我勸你還是不要惹怒他們為妙。”

墓室裏粗略估計也有上百只怪,一只咬他一口,也就差不多了。

好心提醒也是告誡,不料對方根本不當回事,安靜下來的墓室裏,響起一聲輕蔑的笑。

“是啊,現在只有我一個人。”黎行臉上笑容愈發燦爛,“真是太好了。”

紅衣男人:?

他退到中年男人身前不解:“我剛才說的不是人話?”

“是啊。”

“那他怎麽聽不懂我的話?”

“我想……他的意思應該是沒人打擾,能好好修理我們。”

紅衣男人錯愕回頭,“你瘋了?”

“不是我。”中年男人抿着兩張嘴,指向黎行,“是他。”

“是啊,他瘋了。”紅衣男人擡起手,四周“人”頭開始攢動,“來,咱們給他一個教訓讓他記住。”

距離黎行最近的老婦率先舉起菜刀沖過去,尖聲嬉笑:“先剁塊肉嘗嘗鮮!”

铮——

不到三秒,菜刀插進地上顫聲嗡鳴。

老婦咻地飛過衆“人”頭頂,撞到石柱眼冒金星倒下。緊接着,一個、兩個……地上很快躺了整整一圈。

紅衣男人也從起初的漫不經心到後來臉色凝重,這個人類不只是嘴上說說。

“夠了!”他猛地拍一掌棺材,及時叫停:“你是故意跟我們來的。”

黎行活動着手腕,斜睨過去,“是,也不完全是。”

暈是真暈了,只不過中途就被颠簸醒來。

方才聽他和那些“人”的對話,茶既然沒問題,那估計是——最近沒怎麽睡過整覺,又看到他調戲季夏,低血糖氣暈了。

幸虧他包裏随時備着奶糖。

“還打麽?”黎行拎起有着兩只腦袋的“人”甩到旁邊,“不打的話,就把被你藏起來的人給我交出來。”

林牧不在鎮子裏,唯一的可能就在這座山上。

紅衣男人愣怔片刻,臉上重新漾開笑:“一個兩個的都要,他又是你誰。”

黎行:“我大舅哥。”

紅衣男人再次怔住,扭頭問身後:“這個大舅哥,是他老婆哥哥的意思吧。”

中年男人想了一下點頭,“好像是。”

“他老婆……前男友……不對啊,怎麽會是他哥哥?”信息量太大,紅衣男人一時轉不過來。

那個人親口承認自己不是人,怎麽會有一個人類哥哥?

“嘀嘀咕咕什麽呢!”黎行抓起面前柔軟有彈性的大眼睛扔過去,“要麽你把人放了,要麽再打一場,我奉陪到底。”

紅衣男人接住大眼仔,弄不清這其中彎彎繞繞的關系也懶得去想,只一點,“人,我是不會交給你的。”

“那就動手吧。”

“我向來主張和平,能不動手就不動手。”

黎行:“你說什麽?”

他聽覺出問題了?

“和平。”紅衣男人重複一句。

黎行被他逗笑了,簡直可以列為年度最冷笑話,“你把鎮子弄成這樣,跟我談和平?是只有你們的和平麽。”

“鎮子不是我們毀的。”中年男人向前一步,兩張嘴先後開口:“是你們人類自己。”

“十年前突降天雷,我們才得以蘇醒。”胖頭魚婦人接過話。

年邁老婦跟着道:“即使蘇醒,我們也只生活在山裏。”

“我們确實向往人類的村莊,卻沒下過山。”兩只腦袋的“人”抱着其中一個頭咕哝。

……

紅衣男人轉過話,“直到有一天,村裏來了個人。他付了一大筆能讓那些人心甘情願搬離這裏的錢,源源不斷運送屍體進來,鎮子就從那時候開始一天天荒涼,到最後一個人也不剩。”

源源不斷運送屍體,天然養屍場,人為……要素集齊後,黎行臉色一瞬蒼白。

如果他們說的實話,真是人在培育僵屍!

“其實鎮子最後變成什麽樣,和我們沒有多大關系,頂多再也看不見熱鬧的集市,有點可惜。”紅衣男人話鋒緊跟着一轉,“但是啊,他們擁有了那麽漂亮的鎮子還不滿足,還想來掠奪我們的生存地!”

一聲重音飄至上空散開。

墓室裏的氣氛逐漸壓抑、沉重。同時,數道目光落在在場唯一的人類身上。

黎行陡生一陣無力感,聲音也不複之前沉穩,“你們想和僵屍抗衡?”

“我們只想保護自己的栖息地。”紅衣男人扯着嘴角輕嘲:“但僅憑我們根本無法面對洶湧的僵屍群,為此需要更為強大的力量。”

一條條線索串聯在一起,黎行終于理清了:“所以,從鎮口的出殡開始,你就一直各種試探我們,為了找能對付那些僵屍的人。”

“沒錯。”話既然已經說到這份上,紅衣男人也不怕他知道。

他從闖入鎮子的警察身上隐隐感知到一股強大的氣息,就想将對方引來,結果那個破電話打出去根本不通。

不過好在兜兜轉轉,對方還是來了。他想先試探一下對方實力是否真能對付僵屍,沒想到最後被這個人截胡。

真的,好氣!

計劃被打亂全都怪這個人類,沒事兒逞什麽能,雖然有點特別也挺能打的,可這點實力夠去對付幾只僵屍?

幹脆吃了算了。

“玉哥!”正這時,先前假扮僵屍的女人抱着小男孩跑進來,驚恐地指向外面,“那些東西上山了。”

“它們怎麽知道上山的路!”紅衣男人大駭,來不及多想這突生的變故,立即吩咐下去,“快!給我攔住它們!”

烏央烏央一群“人”跑出墓室,包括小男孩兒都被拉走。

“你們想保護這裏?”

“廢話!”這可是他們的家。

“恐怕只是你個人的想法吧。”

一句話截停準備離開的紅衣男人,他緊鎖眉頭轉身,“你什麽意思?”

黎行直言:“你那些同伴裏有投敵的。”

“不可能!”

“那它們是怎麽知道上山的路的?”黎行甩出證據,“昨晚,我們其中一個同伴喝了你們的飲料險些失控,這難道也是你試探的一種方式?”

黎行仔細回想昨晚那小攤老板的長相,“絡腮胡,魚眼似的男人。”

是大胡子。

紅衣男人記得所有怪的特征和綽號,說起來剛才好像确實沒看到大胡子,他真的……叛變了!?為什麽?

“內鬼的事還是等把僵屍滅了再說吧。”瞧他那副如遭雷擊的表情,黎行暫且信他一次,轉頭不忘初心:“現在可以告訴我被你藏起來的人在哪兒了麽。你交出來我幫你,你若不交,那些僵屍就你們自己想辦法解決。”

*

主墓相連的側室裏,堆放着整箱整箱古書籍以及放眼望去數不清的財寶。

林牧靠着其中一只木箱,右手铐在箱子金鎖上,白色襯衣領口附近血跡斑斑。

“大舅哥!”

腳步聲臨近,林牧費力掀開眼皮,模糊的視線聚焦到來人身上,漸漸清明:“黎,行?”

“是我。”黎行在他面前蹲下,拉開領口查看,鎖骨附近兩道鮮明的牙印,果然還是被咬了,且比另外兩名警員要嚴重得多。

傷口已經硬化,瞳仁也在加深,耽誤不得了。

不過按理說這種狀态下,作為人的理智也快喪失,林牧還能精準地認出他,真不愧是刑警隊隊長,意志都比其他人堅定。

思維愈發遲緩,林牧咬破嘴角,使自己時刻處于疼痛狀态,開口就問:“季夏呢。”

“他聯系不上你,跟着來了。”黎行拿出紅衣男人給的鑰匙打開手铐,“眼下正和我師兄在一起,很安全。還能堅持麽?我們先下山。”

林牧轉兩下手腕,扶着木箱踉跄起身。

……

走出石墓,山裏夜色濃郁得不見一絲亮光,唯見黑暗中各種發光的眼睛,和飄蕩空中揮之不散的血腥味。

成百只怪,有戰鬥力的只占一半。

緋色衣袍幽靈似的穿梭林間,紅衣男人想必已是這些怪中最強的一個,但還要分出心神保護弱小的怪,根本不敵。

“赤手空拳可以打過這些僵屍麽。”林牧掰動手指關節問。

一沓符紙和一柄迷你銅錢劍遞到眼前。

黎行指指胸前:“僵屍弱點在心髒。”

他一個人對付這麽多也挺吃力的,林牧能幫忙最好不過。

可眼下,林牧已經開始同化。

銅錢劍一出,手便在不停顫抖,費了極大的力氣壓制住,一鼓作氣握住那把劍,掌心頃刻傳來強烈灼燒。

“大舅哥,你要不還是……”

“我可是警察。”

林牧握着劍扭頭踏出去,劍尖抵着黃符刺向要抓大眼仔的僵屍,轉着劍柄用力捅進心髒。

滋滋電流湧入,僵屍抽搐着轟然倒下。

“哇哦~”大眼仔眼球睜地更大了。

林牧抽出銅錢劍,沖它笑了一下,不由分說奔向下一具僵屍。

“林隊長還真是厲害。”黎行感嘆一句,取出另一把正常尺寸的銅錢劍。

指腹抵着劍刃劃開一道口子,那令所有鬼怪心馳神往的鮮血抹向劍身,銅錢劍一瞬無比通紅,似剛從鐵水中撈出來。

他将劍貼到身側,雙膝微彎,助跑沖進僵屍群中。

*

血因子空中肆虐,零星一點順着山風飄至季夏鼻尖,瞳仁剎那血紅。

“啊!!!”距離他不足三十米的女僵屍突然抱頭蜷縮,“好,疼!”

不止是她,季夏附近的僵屍也無一例外。

全都抱着頭,吼出響徹天際的叫聲,離得近的根本無法承受籠罩在天靈蓋上的強壓,身體顫抖着,倒計時般嘭地一聲震成碎片。

原本毫無自主意識的僵屍,無端湧起害怕和驚懼,萌生撤退的想法。

“跑?”龐大的氣息還在源源不斷往外溢洩,季夏近乎失控,“吃了黎行,你們跑得掉麽!”

【作者有話說】

黎行:雖然但是,我很好,還活着。

季夏:只剩一根骨頭了!

黎行:誰?誰造的謠?

(季夏想象中——)

——

改了最後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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