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十、

克裏斯汀目不轉睛的盯着那臺老舊的錄音機。據說它在人間的保質期不過幾十年,這臺錄音機在露伊西的愛護下撐過了近百年,但也已經是陳舊不堪了。

他記得……

有一種傳訊的方式……

莫名的,克裏斯汀将包含着靈力的手緩緩覆上錄音機,就在接觸到錄音機的一瞬間,錄音機發出微弱的靈光幻化成一個衣服盒子!

克裏斯汀的手顫抖着,扣了兩下才把盒子打開。盒子裏放着一封信。信封上寫着一句他看不懂的文字:Give me liberty or give me death

“這是什麽……”是人類的文化。

克裏斯汀看不懂上面的字,先不管它,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将信打開。

——致我親愛的朋友,克裏斯汀:

不知道你會不會看到這封信,也許會,也許不會。這個問題在我消彌後變得毫無意義,但是,我還是想在這裏,就當是博人同情,讓我訴說我的疑惑和痛苦吧。

在人間,每一個人的誕生從一開始有兩個選擇被神剝奪了:一個是出身(或者是父母),一個是性別。到這裏,我很感謝神賜予我選擇性別的權力,從而讓我減少了很多煩惱,然而就算是我們,出身也無法改變。

小的時候,只是知道,父上母上生氣了就會吵架、打架,或者是吵架、打架了就會生氣,經過時間的推移,越來越了解這個世界的原貌,越不能理解他們這樣的原因。

難道相互理解,就這麽困難嗎?

我不明白,也許我應該試着轉換角度思考一下,當我站到父上母上的位置的時候,仿佛真的如此困難。

因為,他們有他們的考量。他們生活了太久,每個人的思想總是難以令他人理解的,但是這,并不應該成為互相傷害的理由。

從我們誕生起,我們的性格就注定了。我的母上,如此要強的女人。她和我說,她後悔了,我父上這種人,不值得嫁。我問,為什麽呢?她說,她沒想到他是這樣子,明明結婚之前,不是這樣的。我又問,那你當初在想什麽呢?她說,她以為……沒錯,什麽都是我們自以為。

那事到如今,又能怪誰呢?

你為什麽要怪別人呢?

難道不是你自己做錯了嗎?

然後,我又不明白了。既然在一起如此痛苦,為什麽不分離?母上做飯時,我想着;母上整理屋子時,我想着;母上對父上笑時,我想着。

可是,我卻想不通。

如果不愛,為什麽不分離?

如果真愛,為什麽還後悔、折磨自己?

維持這搖搖欲墜的世界。

為了我嗎?

為了誰呢?

父上又……做過什麽呢?他養一個家,這不是工作,這不是責任嗎?為什麽吵架,要把這種事情拿出來說?像是奉獻一樣的口氣,這樣就可以不在意母上嗎?這樣就可以奴役似的勒令母上嗎?結婚對于他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麽?

母上對于他來說,究竟是附屬品、保姆、還是與他同等地位相濡以沫的人呢?

我對于他來說,究竟是附屬品、個人生命的延續、還是一個需要他關懷并尊重的人呢?

我們到底把彼此,當成什麽?

我們真的是天使嗎?可是為什麽,我們如此自私?

我只是喜歡跳舞,難道身為低級天使,我連追求的權力都沒有嗎?難道我,就不能追求自由嗎?

我的夢,還沒開始,就碎了。我該怎麽辦?我該怪誰?有沒有人聽我說話!

聲音那麽脆弱無力,淹沒在流言之中。

我太過弱小,甚至不能夠為自己正名。我是一個天使,卻得不到自由,我自己毫無權力,神也未曾救贖過我,惡魔也不存在于這世界。

我現在……

我只是……

我只是累了。

不願再聽說,也不願再看了。這世界,本就是這個模樣,我能去改變什麽?蜉蝣撼樹,敝鼓喪豚。

克裏斯汀,請你允許我的自私,不能陪在你身邊。

克裏斯汀,我懇求你看見這封信後,不要告訴別人,是我對不起他們,因為我恨,恨這世界,恨我自己,不願原諒。

克裏斯汀,就讓這次變成一場長眠,等天堂迎來春天、路西法的神光重新照耀世間、世界樹的鐘聲再次敲響的時候,我們再相見。

——露伊西·納維亞

敬上。

我拿着信,淚流滿面,記憶回到那天從露伊西家出來的時候。

我呆呆的站着,說出的話好像問給我聽又好像問給別人聽。

“天堂為什麽不下雨?”

海格特愣住了,問“天堂為什麽要下雨?”

我的嘴角僵硬的扯了扯。

是啊,這裏是天堂,哪來的雨呢?

這世界,就容不下一個他嗎?

克裏斯汀捏着信,信的顏色慢慢變淡,變成碎片,變成藍色粉末,在空中消失殆盡。

這是露伊西最後的靈魂碎片。

克裏斯汀紅着眼,死死的抿着唇。

露伊西,一個溫柔的、寬容的、善解人意的天使,為什麽……變成這樣?為什麽……自己放棄自己?為什麽……這世界這樣對待他?!

克裏斯汀金色的眼眸搽上暗色。

他甚至……不能保護他,沒有了露伊西的世界,對于他來講,又有什麽意思?

為什麽不能……拉這世界為他陪葬?

這樣瘋狂的想法猶如洪水一般洶湧噴薄而出,霎那間彌漫在克裏斯汀腦海中。

不……

不……

不急。

克裏斯汀沉重的走出房門,面容平靜的懷着莊重的心情将門關好,眸光堅定。

他先要弄明白,露伊西究竟為何而死。這個問題最好的回答者,莫過于與露伊西最親密的梅裏·洛佩茲了。

&&&

克裏斯汀很久沒有來過梅裏的家了。一眼望去,唯有牆邊點綴着一抹紅色,整個花園的景色蕭瑟冷清,落葉遍地,一派凄涼。

克裏斯汀推開未鎖的門,屋內傳出幾聲破碎的音符。

梅裏坐在屋子裏的一字上,懷裏抱着六弦琴無意識的撥弄着。克裏斯汀走了進去。

“……你……你怎麽來了,克裏斯汀?”

桌子上的茶杯冒着熱氣,克裏斯汀輕輕晃了晃杯子。杯中的茶葉從水面慢悠悠轉到杯底。梅裏抱着琴,眼神飄忽。

克裏斯汀緩慢的拿起杯子,梅裏惴惴不安的開口。

“露伊西……他怎麽樣?”

克裏斯汀拿着茶杯的手一頓,将杯子放回桌子上“咯噔。”一聲,梅裏的心也跟着蹦了一下,驚得她一身冷汗。

克裏斯汀沉默,梅裏的手不自覺的纏進琴弦中,看着這樣的克裏斯汀苦笑了幾聲。

“……他果然……他果然沒有原諒我。”

克裏斯汀微微擡頭,奇怪的看了梅裏幾眼,忽然明白了什麽,一瞬間驚異的顏色劃過他的眼瞳,随後露出了草叢中蛇蠍般冰冷無情的眼神。梅裏痛苦的抱着琴,沒有看到。

“你對不起他。”

克裏斯汀開口,語氣像是肯定、像是疑問。

陷入折磨的梅裏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察覺克裏斯汀話中的意思,整個人頹廢的縮成一團,混亂的說着什麽。

“……是我對不起他……是我對不起他……我沒辦法……我……我們都沒辦法,她來要挾我,我怎麽辦呢?我不知道……我不想的,我知道那舞蹈對他很重要……可是、可是……為什麽偏偏是那一支?為什麽偏偏是那一支?!我……我是不能後悔的!我沒有退路了!”

梅裏瘋狂的吼着,克裏斯汀站在桌邊冷冷的望着她,梅裏一噎。

“無論是什麽理由,背叛就是背叛。”

克裏斯汀金色的眼瞳泛着毫無憐憫、機質的冷光,言語似一把利刃插在梅裏心口,讓她如墜深淵。

“他永遠不會原諒你的。”

“你再也得不到救贖了。”

“我恨你。”

門有節奏的關上,屋內傳出幾絲琴弦嘶啞的哀鳴。

一切沉寂。

卡羅爾拿走了屬于露伊西的東西。這是一個陳述句,含義讓人無能為力。

卡羅爾,那是誰?

那可是勝子階級的能天使。有着一次冠者兩次德者一次協者的頭銜,當今天堂舞蹈者的代表、被衆多天使長所垂涎、與教廷密切相關的人。

露伊西,那是誰?

一個默默無聞,權級靠買來、死去無名分的低級天使。

正名?

不僅可笑。

談何容易。

&&&

卡羅爾表演會。

席下坐着一個怪人。

他看着卡羅爾在舞臺上翩翩起舞,不歡呼、不驚嘆、不癡迷、不嚎叫。

他只是看着。

蘭斯洛特從二樓走上貴賓席的時候,在一樓看見這麽一個人。他感到奇怪,便凝神看去。

那個怪人,焦糖色的卷發、金色的眼睛、似曾相識的臉……他叫……克裏斯汀,是露伊西·納維亞的朋友。

想到這,蘭斯洛特微微變了臉色向樓下走去。

克裏斯汀起身在一片驚嘆聲中走向門口,快要出去的時候一個人從他側面匆匆走來。

“克裏斯汀!”

克裏斯汀轉身,認出來人。

“蘭斯洛特天使長。”

蘭斯洛特溫和的笑了笑“你還認得我啊。”

克裏斯汀沒出聲,只點點頭。

蘭斯洛特看了別處幾眼,對他道:“跟我來。”便向樓上走去,克裏斯汀看着蘭斯洛特的背影。蘭斯洛特走了幾步給他打了一個‘快’的手勢,克裏斯汀站了一會,還是跟了上去。

包間內,克裏斯汀和蘭斯洛特分別坐在對座沙發上,蘭斯洛特倒了兩杯提子汁。

紫色的液體浸潤在高腳杯裏,發出漂亮可人的光澤。

“您有事嗎,蘭斯洛特天使長。”

蘭斯洛特擡頭望了一眼端坐的克裏斯汀,放下杯子。

“……我聽教廷說……露伊西堕落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蘭斯洛特皺起平直清俊的眉。

克裏斯汀緘口未言。

“你放心,外面沒有人,我把整個空間隔離了。”

克裏斯汀的眼神淡淡的瞥了一下舞臺上的人,做了一個‘捏碎’的手勢,低聲道“他是自願的。”

蘭斯洛特看完克裏斯汀一系列的動作,悲哀的抱着胳膊抿住了唇。

“……他怎麽……他怎麽……能這樣傻……”

蘭斯洛特的手掌擋在唇前,碧色的眼眸波動流光。

克裏斯汀靜靜的看了他半響後,起身準備離開。蘭斯洛特才回神,忙站起剛要開口,克裏斯汀的聲音響起。

“你也幫不了他。”

克裏斯汀打開門,走了出去。

克裏斯汀沿着樓梯走下。

你太溫柔了。

克裏斯汀走到會場門口處,側過身看着舞臺上的人。

她不是天賦平平的舞者,她以後只會把這舞蹈跳得越來越成熟、越來越出色,出色到令所有人都會忘記……

忘記它原來的樣子。

而這宴會數不清,就像刻刀一樣一刀一刀割在他的心上。

克裏斯汀最後深深的望了一眼這光鮮亮麗、紙醉金迷的盛宴,反身而去。

誰都不能明白。

誰都不能懂得。

他的悲恸。

那麽,随心所欲便好了。

就讓這世界,為你陪葬吧。

“唐頓莊園。”

下部:喪鐘為誰而鳴

第 4 章 玩家的陷阱

第4章 玩家的陷阱

看着自己此刻的屬性面板,葉雲頓時會心一笑,烏鴉本體雖然強大但最好還是隐藏起來,用作于底牌。現在最主要的是升級僵屍形态,用于當做自己的主力。

【玩家葉雲僵屍形态升級,達到1階,獲得技能:屍氣沖擊Lv.1(0/10)。】

【玩家葉雲僵屍形态升級,達到2階,獲得技能:躍翔Lv.1(0/10)。】

【僵屍形态進化,獲得天賦:銅皮鐵骨Lv.1(0/100)。】

花費600生存點将僵屍形态升到二階,還無意間觸發了僵屍形态的進化,這樣葉雲歡喜不已。

要知道自己的烏鴉本體已經達到超凡五階了,可是一次進化都沒有觸發過,沒想到僵屍形态才升級兩次就觸發了。

看着使用剩下的生存點,連忙将天賦力大無窮點到了三級,随後又将銅皮鐵骨升到四級。躍翔作為逃命必備技能自然也在這一次考慮之中,也是一連升到四級。

至于剩下的生存點,葉雲将其保留下來,打算吞噬這三只食屍鬼,看看能不能觸發天賦掠奪一些比較好的技能。當然,作為唯一的攻擊技能屍氣沖擊,葉雲也是很保守的升了一級。

“形态轉換!”

說着,只見原本只是一只小烏鴉的葉雲瞬間變化了起來,化作一具魁梧的屍體面色蠟黃,身體一蹦一蹦的來到了食屍鬼屍體前,整個身體向下傾斜,抓起食屍鬼的身體,大口撕咬起來。

一片吞噬了兩具食屍鬼身體的葉雲,也是不由得懷疑起來,莫非僵屍形态進化使用完了運氣?不然怎麽會連續吞噬兩具食屍鬼,都沒有觸發。

也幸好吞噬進去的肉食會化作能量,否則這兩具食屍鬼的肉不得撐死葉雲。

一把抓起最後這一具的食屍鬼身體,雖然已經自己攔腰而斬沾染了許多泥土,但是葉雲絲毫不介意,畢竟連老鼠和蛇都吃了,還在乎這個。

【檢測到你存在唯一天賦吞噬掠奪,掠奪開始……掠奪結束,請選擇:

天賦:氣味感知Lv.1(0/10)

技能:利爪Lv.1(0/10)】

“終于出來了,不容易啊,不枉我吃了那麽多食屍鬼肉,選擇技能利爪。”

沒有任何猶豫,葉雲直接選擇利爪,畢竟天賦氣味感知對自己用處不大,自己僵屍形态本身就自帶氣味感知,對于活物都有很強烈的感知。

随着技能利爪選擇完畢,葉雲雙手的僵屍爪瞬間變化成鋒利無比的鬼爪,看似細長脆弱,卻堅固無比。

看着身體的變化,葉雲很是欣慰,畢竟自身變化越大,就表示自身越強。

【玩家葉雲,檢測到你已經五階是否退出生存游戲詭異初始場,回歸現實?

一旦拒絕,只能逗留四十八小時,超過四十八小時,按照每分鐘1000生存點計算。】

“不着急,先将僵屍形态刷上去先,四十八小時候回歸。”

葉雲選擇完畢之後,再度将目光看聊天頻道,此刻的聊天頻道正聊的熱火朝天。

【這才一天,就有大佬五階了?大佬,二階萌新求帶!】

【你都二階了,我還在棺材上釘着呢,到現在還是零階,放棄掙紮了。】

【哈哈哈,我成為電鋸殺人魔,已經四階了,很快就能達到五階,離開這裏了。】

【大佬,求帶!】

【發現一個三階食屍鬼群,急求一個三階玩家組隊。】

【我靠!大佬冒泡!】

【可惜我是二階,還差點才能三階。】

……

看着聊天頻道的記錄,葉雲私聊了那個發現三階食屍鬼群的玩家詭異。

【兄弟,還要人嗎?】

【要,你到第三階了?】

【嗯。】

【行,我發位置給你。】

不一會兒,一個位置發來,葉雲照着位置的一蹦一蹦的前進,同時還使用了躍翔技能。

許久,一個身影出現在半空之中,落在了一個樓頂之中,只見一個身穿西服的男人站在了那裏。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羅彬,詭異是吸血鬼。”

“葉雲,僵屍。”看着眼前的男人,葉雲也是一臉謹惕。

“兄弟,別那麽警惕,要知道我們現在是組隊。”羅彬卻是笑了起來看着眼前的葉雲。

“你确定?”

“當然,別擔心,食屍鬼群就在……”

然而羅彬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只見一團漆黑的氣體沖向羅彬,正是葉雲僵屍形态的技能屍氣沖擊。

羅彬身後宛如蝙蝠一般的翅膀展開,飛翔在了天空之中,看着眼前的葉雲不屑一顧:“你這是什麽意思。”

“還用我說嘛?你自己殺了多少玩家,你不知道嗎?這棟樓裏已經你彌漫着無盡的血氣與死氣。”

葉雲一副看白癡的模樣的看着羅彬,或許羅彬騙的了其它人,卻騙不了此刻化身為僵屍的葉雲,因為僵屍對這類氣息最為敏感。

“呀,果然還是不能小觑了所有人,還是有一兩個聰明人的。

可惜,你能看透又有什麽用,我可是四階詭異的存在!你一個只會蹦的三階僵屍,又能奈我何!”

說着,一股強橫的氣息彌漫而出将葉雲籠罩其中,羅彬肆意的揮舞翅膀停留在半空。

一道猩紅的斬擊從羅彬的手中揮舞而出,葉雲連忙控制着僵屍一蹦而起,手中利爪揮舞,任由猩紅的斬擊落在自身,卻并沒有什麽作用。

“怎麽可能?我的猩紅之刃居然傷不到你!”

羅彬望着毫發無傷的葉雲,不由得大驚起來。

然而此刻的葉雲也在計算着:“看來僵屍形态的防禦力很強大,四階的攻擊也能擋下了。

也好,僵屍形态對付會飛的詭異,卻是不占優勢,搞不好拖久了還會引來野生詭異。既然如此,老子不裝了!”

在羅彬震驚的目光之中,一道烏黑之氣将葉雲全部包裹,不清楚葉雲在搞什麽的羅彬選擇了先下手為強。

手中一顆顆的血色的魔法彈不斷的轟擊着下方的葉雲:“就算你能猜到又怎麽樣,你只是一頭僵屍,蹦的在高又有什麽用!”

煙塵滾滾無數碎石飛濺,然而在煙塵之中黑氣散去,一頭身形嬌小的烏鴉沖天而起,妖化技能發動,在不斷的變化着,最終化作一頭三米大小的烏鴉。

“什麽!”

羅彬看着突然從煙霧之中蹿出烏鴉瞬間大驚失色,好好的僵屍詭異,怎麽會變成烏鴉。

可葉雲不會給他反應時間,高達Lv.4的迷惑直接發動,将其拉入了幻象之中。

幻象之中的羅彬看着四周無數的被自己斬殺的玩家詭異,在瘋狂的沖向自己,手中無數的血氣在不斷彙聚成魔彈。

而幻象之外的葉雲,卻是直接一個巨大的利爪将羅彬按到在地,翅膀化作鋒利的利刃直接将其頭顱割下。

【獲得7385生存點。】

【該詭異屬于玩家,額外獲得5341生存點。】

明天開始兩更!加油(^ω^),感謝各位投票的帥哥美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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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哭泣小醜

蠟像館內空調溫度調得很低,也許是為了保存這些蠟像的緣故。

“這不是那個什麽明星嘛!真是做的栩栩如生啊!”

王陽來到一尊蠟像旁邊,拿起手機自顧自拍了起來。

外面的酷熱和這裏的冰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王陽甚至冷得打了個哆嗦,這裏空調開得真冷啊!而且也有點奇怪,按道理說這個時間這裏面應該有不少游客才對啊,可是他進來這麽久了都沒看到一個游客。

“咦?”

就在王陽冥思苦想的時候,他的右手邊出現了一尊小醜的蠟像,小醜一般都是畫着笑臉逗人開心,可這個小醜臉上竟是哭泣憎惡的表情,而且眼睛居然有微光閃過。

不對!王陽記得剛才這裏根本沒有這個蠟像,而且他感覺這座蠟像仿佛随時會動,還有點似曾相識。

後退了幾步,王陽保持警惕,幾次驚悚體驗使他很快進入了狀态,否則他早就死在了前幾次事件當中。

四處傳來了細細碎碎的聲音,仿佛像有無數蟲子在地上爬行,王陽慌忙的左顧右盼,蠟像館裏的所有蠟像隐隐的全部向他包圍過來,而且臉上都變成了哭泣的表情。

“卧槽!”

王陽暗道倒黴,這好不容易出來放松一下又碰到這種事情。

他并不打算坐以待斃,一把推開了還沒來得及圍攏的蠟像,沖出了人群,随着來時的記憶跑到了門口。

“該死!誰居然把門鎖住了!”

難怪蠟像館一個人都沒有,門都被鎖住了,難道在他剛進來的時候就有人把門鎖了?

王陽試圖撞碎玻璃門跑出去,可是即使他肩膀都撞痛了玻璃門還是紋絲不動,這玻璃的質量也太好了吧?!

此情此景又仿佛回到了精神病院走廊上的時候,王陽愣了一下,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什麽東西居然在全速奔跑,要知道這裏面可都是蠟像啊!

王陽瘋狂的撞着玻璃,回頭一撇,那個詭異的小醜居然邁着大步向他沖刺過來!眼瞅着就快到門口了!

情況萬分緊急,王陽一頓瘋狂撞擊後發現玻璃門竟然絲毫無損,只好改變策略,掉頭往另一條路極速逃竄。

可是無論王陽怎麽東躲西藏,小醜始終能發現他,怎麽都擺脫不掉,出口都鎖死了,王陽沒辦法只好往樓上跑去,後面小醜緊随其後,臉上的憎惡又多了幾分。

王陽隐隐覺得上樓會讓情況變得更加糟糕,但是此時容不得他多想,他可不想被小醜追上。

“嘭!”

重重的關門聲,王陽一口氣跑到了這棟樓的樓頂,還好樓頂的門是開的,他用力關上了門插上了鎖,氣喘籲籲的坐在離門幾米的地上。

一切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裏……我的夢!王陽猛然驚醒!這些天他一直重複着一個夢,夢裏他在一個樓頂被一個帶着小醜面具的人推了下去。

“難道我睡着了正在做夢?”

王陽用力的掐了下自己。

嘶——不是夢!刺痛感提醒着他噩夢正在發生。

“嘭!嘭!嘭!”

門口傳來了巨大的撞門聲,小醜追上來了!而且力氣仿佛出奇的大,把鐵門的插銷都撞得開始變形了。

“怎麽辦?怎麽辦!”

王陽心急如焚,這可是五樓樓頂,當小醜破門而入的時候豈不是死路一條!

“對了!”

王陽說着一股腦把他的背包打開全倒了出來,衣服符紙散落了一地,還有一頂破破爛爛的黃色兒童帽。

他撿起了符紙貼在了鐵門上,還有一些掉在了門口。

突然撞門聲戛然而止,現場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有用!?”

王陽驚疑不定。

但是安靜并沒有維持多久,一陣更猛烈的撞擊聲擊碎了他的幻想。

門外甚至出來了嗚嗚的哭聲!

王陽心如死灰,看來這次真的在劫難逃了,他想不出任何辦法自暴自棄的坐在樓頂邊緣。

鐵門的插鎖嚴重的變形彎曲,不遠處的黃色兒童帽開始不斷湧出鮮血緩緩流到了王陽的腳下。

“芽……芽?”

王陽低頭看下了腳邊的鮮血,對呀,還有這頂詭異的小黃帽!江陵車站如果不是這頂小黃帽他可能早就死了。

破破爛爛的小黃帽的帽檐被鮮血染紅了,地上的血跡沒一會便形成了兩個模糊的字跡: 面  具。

“面具?!”

王陽仔細端詳着地上的血字。

什麽面具?小醜面具?模糊的提示讓王陽陷入了苦想。

就在此時,嘭的一聲巨響鐵門被撞開了,門口站着一個血肉模糊的哭泣小醜,眼冒寒光憎惡的看着王陽。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王陽小心的站了起來面對着小醜,微微弓着腰,全身崩緊着。

“嗚嗚——”

突然小醜向着他沖了過來。

“啊啊啊!!!”

王陽一聲怒吼不顧一切地沖了過去,腰彎得非常低,躲過了小醜的飛撲并回頭一把撕下了小醜的臉皮。

之後小醜應聲倒地,再無動靜。王陽手拿着小醜的臉皮,驚疑不定的看着地上的屍體,就在剛才王陽臨時做了個決定,很明顯他賭對了。

王陽攤坐在地上,看着手中血肉模糊的臉皮,眼中的瘋狂逐漸冷卻。

只見那張臉皮在他手上慢慢的融化,最後變成了一個流淚的小醜面具。

“哈——,還好噩夢并沒有成真!活——下來了!”

把小醜面具收進了背包後,王陽開始收拾起地上散落的物品,對着小黃帽說到:“謝謝你!芽芽。”

一陣微風拂過,王陽看向了遠方。

很快王陽便回到了家中,他走得很匆忙并沒有和孟小偉說,也不想打擾他,明天就是下個任務的限定時間了,他必須提前回來做好準備,充足休息好才能有充沛的體力。

第二天一大早孟小偉便給王陽發來了信息:

陽哥!昨天的事很抱歉,你怎麽沒和我說一聲就走了啊!如果下次有機會過來我們一定要好好玩玩——陽哥小迷弟

好的,以後有的是機會!你怎麽還給我買單了我說了我來的,下次我請你吃頓好的!昨天本來想和你打招呼再走的,怕打擾到你,不知道家裏的急事處理好了沒有?有需要可以随時叫我。——李陽

王陽回得很快,小偉這個人很和他的胃口,為人熱情直率,又沒壞心思。

就在這時,無人機劇烈的晃動起來,吐出了一張卡片,上面寫着:

您好!請今晚7點前抵達地鐵站,給小蔓一個擁抱,限時一天。

提示:她很可憐也很可怕。

該來的還是來了,小蔓不會就是那個紅衣女鬼吧,讓我和她來個擁抱這不是找死嗎!王陽憤怒的把卡片摔在了地上。

發洩一番後王陽冷靜了下來,現在是早上九點,還有十個小時,他在直播間發布了最新的直播預告,搜索着前些天發生在地鐵站的新聞。

據報道當時死者正在打電話,然後突然頭就掉在了地上?難道說不能在地鐵上打電話?或者說是他打電話說了什麽話觸碰了禁忌?畢竟王陽上次雖然看到了紅衣女鬼,但是卻相安無事,說明對方并不會無緣無故殺人,否則地鐵站早就被封鎖起來了。

“如果能知道當時死者打電話時說了什麽就好了。”

就在王陽剛發出直播預告後不久,鯊魚TV就把他推送到了首頁,看來鯊魚TV是真的準備力捧他了。

第 11 章

世間有妖,亦應有仙。

但對于地上的人們來講,妖在凡世,仙在缥缈,見妖者多,成仙者少,世人皆拜仙,卻很少能說出仙界、仙人究竟是什麽樣,故而書上寫的仙界有千百種風貌,世人拜的神仙有上萬種名號。

既靈其實不大關心這些。

對于仙,她無所謂信與不信,也無所謂敬與不敬,因為實在離她太遠了。她既不向往長生不老,也不祈求神明保佑,只修她的行,捉她的妖,一日有三餐即可,天地皆太平最好。

然而這會兒從馮不羁口中得知原來真的有仙界,還和很多書裏說的一樣,有帝王,有天兵天将,這就勾起她的興趣了,就算不向往成仙,當秘聞聽也很有意思。

譚雲山顯然也是這般心思,因為在幫既靈喊出畢生追求之後,他望向馮不羁的那雙眼睛裏也滿是期待。

馮不羁沒成想自己放跑了妖,倒收來倆修行路上的“後生晚輩”,這還真是讓人……有點小興奮。

“咳咳,”使命感爆棚的馮不羁清清嗓子,才徐徐道來,“九天仙界,與既靈姑娘你想得一樣,就是神仙住的地方,天帝也确實就是仙界的皇帝,神仙的頭頭,掌管整個九天……”

“但這仙界呢,你說它在天上也行,說它在海上也對,因為九天仙界由岱輿、員峤、方壺、瀛洲、蓬萊五座仙山和被這五座仙山環繞其中的九天寶殿組成,仙山裏住神仙,九天寶殿裏自然就是天帝和帝後……”

“可這五座仙山雖成環繞,但距離九天寶殿的遠近各不相同,彼此間的高低位置也相異。據說……呃,後面可就是道聽途說了,畢竟我也沒有親見過,你們就随便聽聽吧……”

“據說岱輿和員峤距離九天寶殿最近,也是所有仙山裏漂浮得最高的,坐星辰之上,與九天寶殿并肩,住的呢也都是一些有官職的上仙……”

“剩下三座仙山就相對漂得低一點,距離九天寶殿也就遠了,住的都是小仙散仙,這其中最低最遠的是瀛洲,不在天上,而是漂浮在東海盡頭,所以很多求仙的人上不去天,便出海,傳說真有成的,當然是真是假就沒人知道了。”

一口氣說太多,馮不羁停下之後連喝三碗茶。

一口氣聽了太多,既靈和譚雲山沉默良久,慢慢消化。

最終,譚雲山率先打破安靜。

既靈不願意承認譚雲山比自己腦子快,但又的的确确是自己還在捋那幾座仙山的距離和關系呢,人家已經發現了重要訊息——

“馮兄,後面的都是道聽途說了,難道前面的五座仙山環繞九天寶殿之景,你就親見過?”

馮不羁剛喝上第四碗茶,一個沒喝好,嗆得咳嗽起來。

譚雲山連忙拍拍他後背,溫柔寬容:“沒事沒事,我不問了,你別緊張。”

既靈瞪大眼睛,她還在這裏想給譚雲山的敏銳叫好呢,結果這人真的就只是随便問問!

終于咳嗽完了的馮不羁也不給既靈說話時間,立刻借坡下驢:“說到應蛇為何身為上古五妖獸之一,卻輕而易舉被你打回原形,這就又得從那次圍剿說起了……”

既靈:“……”

還沒有人說到這裏好嗎!!!

“那次圍剿,五妖獸雖僥幸逃脫,實則已元氣大傷,再不可能恢複往日妖力,別說比不得上古時期,就是後世這些新的妖怪,但凡修煉到一定年頭,都可以和這五妖獸比畫比畫。它們也清楚自己不複往日威風,所以自逃脫後一直蟄伏,有像應蛇這種找了條不起眼的護城河的,也有躲深山老林的,總之散落各處,銷聲匿跡。”

“就讓它們這樣跑了?”新聽來的事情讓既靈忘了去揪先前的疑問,只剩下滿腹不甘心,“既然已經傾全力圍剿,為何不剿個徹底呢?”

馮不羁道:“雖說圍剿得勝,但如此大動幹戈,仙界亦死傷無數,急需修生養息,加上逃走的五妖獸再沒鬧出大動靜,久而久之,人世安穩,仙界自然也沒必要再費心費神去搜尋捉拿一個掀不起大浪的老妖怪了。”

既靈越聽越不平:“什麽叫現世安穩?什麽叫再沒鬧出大動靜?槐城現在叫安穩?那麽多人失蹤不算大動靜?你是沒看到陳府家丁死得有多慘!”

馮不羁沉吟片刻,問:“是不是內裏化成血水,只剩一副空皮囊?”

既靈訝異:“你也見到了?”

馮不羁道:“陳府的我沒見,但在護城河裏找應蛇的時候,倒撈上來十多具屍體,都是同樣的死狀,一碰就破裂,最終只剩一層皮。”

“那應該就是槐城失蹤的百姓了。”雖已料到,但真聽見,既靈還是覺着心裏堵得慌。

馮不羁嘆口氣,道:“我曾在一本書上讀到過,上古妖獸吸人精氣的方式同後世的妖完全不同,被他們吸過精氣的人,骨肉盡滅,現在看,它們的妖力雖然不如從前,但修煉方法完全沒變。”

既靈定定看他,又仿佛透過他,在看天上那些不作為的神仙:“放着這樣的妖怪不管,你還覺得他們做得對?”

馮不羁沒答話,好半天,才嘲弄地扯了下嘴角,帶着不屑,又帶點無奈:“這麽和你說吧,我們站在地上,看周圍發生的事情是大事,但人家在天上,看整個世間可能都只是一方棋盤。上古妖獸又如何,早就是鬧騰不起來的小妖……”他說着伸出手,拇指指甲壓到小指指肚上,作極微小狀,“連粒灰塵都算不上,管他作甚?”

既靈看着馮不羁比出的刺眼手勢,半晌,沉下聲音:“他們不管,我管。”

馮不羁有片刻的愣神,而後第一次,認真打量起既靈,再開口時,語氣裏已多了一分敬重:“姑娘師從何處,修的什麽法,捉的什麽妖?”

既靈擡手施禮,也難得正式回道:“既靈師從靈山青道子,修六塵真法,捉惡妖邪魔。”

馮不羁自認見多識廣,結果人家姑娘這段自報家門裏除了靈山他聽過,其餘皆是茫然,只好面上尬笑,以禮回應:“馮不羁,師從大蒼山雲松法師,修五蘊道,捉造孽妖。”

妖,亦有作惡與不作惡之分,有的修行者不管這些,見妖即斬,有的則會依據善惡再行動手,難得他倆都是後者。

問完既靈,馮不羁又轉向譚雲山,一臉好奇與期待。

譚雲山放下筷子,鄭重抱拳:“譚雲山,一介凡人,讀聖賢書,修禮儀道,不捉妖。”

馮不羁怔住,視線在譚雲山和既靈臉上轉了幾個來回,他出水就見到這二位一個當餌一個施法合力捉妖,想當然就認為譚雲山也是同行……

譚雲山知道馮不羁誤會了,立刻貼心解釋:“她是法師,我是這家二少爺。”

馮不羁撓撓頭:“那這家裏的其他人呢?”

譚雲山微笑:“跑了。”

幾碗稀粥下肚,譚雲山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而就在他吃飯的當口,那邊的兩位同行已經讨論出了一個不好不壞的結果——

馮不羁:“你确定把它打回原形了?”

既靈:“一條二尺來長的灰綠蛇,背部七寸處有雙翼。”

馮不羁:“那就沒錯了。話說你是用什麽法器打的,這麽厲害?”

既靈:“淨妖鈴。”

馮不羁:“就這個小東西?”

既靈:“我施法給你看看?”

馮不羁:“不用不用,世間之大自有高人妙器,我信你。”

既靈:“只可惜,它已經逃進水裏,再想抓就難了。”

馮不羁:“你可以換個角度想,它已重傷現形,除非吃仙丹,否則百年內再無可能作惡,抓不着就抓不着吧,槐城太平了就行。”

既靈:“槐城真的太平了嗎?”

馮不羁:“那得看明早水退不退。”

譚雲山不敢打擾這二位,到角落尋了把椅子,悄悄打起盹來。

迷迷糊糊不知過了多久,靠在椅子上半睡半醒的譚雲山總覺得哪裏不對,仿佛四面八方有怪異的風襲來,擾得他不安寧。終于,他百般不願地掙紮着張開眼皮,發現面前似有一團黑影。

等漸漸看清那是一張距離極近的大臉後,譚雲山一個激靈,徹底醒了。

“譚老弟,你還真別說自己是一介凡人,”馮不羁仔細打量譚雲山的臉,啧啧稱奇,“剛在園子裏差點被妖怪生吞活剝了,轉頭就能睡着,一介凡人可沒你這樣淡然從容的氣度。”

坐在另一邊圍觀了全程的既靈還以為馮不羁發現了什麽呢,聞言沒好氣地笑道:“他不是從容,是心大。”

雖只相處幾天,但既靈已經對譚雲山略知一二。這人害怕的時候是真怕,但怕完了也是忘得真快,就像聊到譚員外對他的态度,無奈難過肯定是有的,可轉瞬,就又自己把自己開解了,簡直比佛門中人還放得下。

譚雲山風雅一笑,坦然接受既靈的評價,且自有一番道理:“想開點沒什麽不好,世道已如此不易,何必再自己為難自己。”

“……”你一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到底哪裏不易了!

“沒見過娘,爹又不疼,大哥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裏,連家産都不擔心我争……”一樁樁,一件件,譚雲山竟煞有介事數起來。

既靈決定以後要喜怒不形于色,否則不等說話,光一個表情,就讓人把念頭猜着七八分,太吃虧了!

馮不羁對譚二少的印象還停留在“舍身做誘餌”和“可憐兮兮喝粥”上,心裏已對這個敢以血肉之軀面對妖怪的富家公子生出一絲欽佩,這會兒又見他這麽慘,簡直不忍心繼續聽了,索性搶白,換個話題:“譚老弟,你雖然不是修行中人,但能與應蛇周旋這一場,也算是命裏機緣了,保不齊以後就陸陸續續遇上各種妖,防範之法還是要懂一些的。你既然叫我一聲兄長,那為兄就不能白受,來,我具體給你講講……”

話沒說完,譚雲山已經被馮不羁一胳膊攬住肩膀。

這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了。

譚雲山心情複雜,其實他也知道馮不羁是好意,但那句“保不齊以後就陸陸續續遇上各種妖”,實在讓人高興不起來……

夜基本過去,再一會兒,天就亮了,但這一屋子三個人,除了譚雲山時不時打個哈欠外,其餘二者皆了無倦意。只不過馮不羁精神是因為終于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聽衆”,既靈精神是因為心裏惦記着逃走的應蛇。

然而對方已經逃走了,以那樣小的原形,随便想藏在哪處山野河澤都輕而易舉,她就是坐在這裏把頭發糾結白了,仍束手無策。

“真的啊,厲害。”耳邊傳來譚雲山的輕呼,聲音不高,但情真意切。

“過獎過獎,我畢竟修行有年頭了,這點雕蟲小技還是有的哈哈哈……”謙虛得毫不走心的是馮不羁,渾厚笑聲裏滿是得意與自豪,“我再和你說我前年遇上的那只妖怪,那可真是我遇見過的最狡猾的妖,能耐不大,但特別鬼!我不诳你,就算九天仙界派人下來,都容易着了它的道,但我是誰啊,我吃過的鹽比那妖怪喝過的露水都多……”

“傳授防範之法”怎麽就變成了“回顧光輝過往”,既靈不清楚,反正她注意到的時候,兩個人就已經相談甚歡了。馮不羁主要是講,譚雲山主要是捧,但講者興致高昂,捧者回應到位,于是一個越講越歡騰,一個越捧越娴熟。

這會兒,馮不羁正手舞足蹈地比畫那妖怪怎麽怎麽詭計多端,與剛從池塘裏冒出來的落魄樣截然不同,雖還是那一身衣服,但此刻的他滿面紅光,周身都是“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斬一雙”的如虹氣勢,就哪怕現在有妖在附近,也得躲着他走。

譚雲山則是截然不同的而另外一種風采。

若馮不羁是英雄如烈火,那譚雲山現在就是君子如靜水,甭管馮不羁怎麽滔滔不絕口若懸河,他就笑盈盈地聽着,間或看準時機送上一句“厲害”“佩服”“馮兄真乃高人也”,話不用多,幾個字,就讓馮不羁如沐春風。

“咱倆拜把子吧!”不知被譚雲山的哪句話觸動了心弦,馮不羁忽地來了這麽一句。

不僅既靈愣了,譚雲山也有點被驚着。

馮不羁看看他倆的表情,末了解釋似的一聲長嘆:“同道易得,知己難求啊!”

既靈扶額,怎麽就知己了?!

再忍不了,她先白一眼譚雲山,譴責他欺騙別人感情,再看向馮不羁,直接點破:“你別太當真了,他那是敷衍你呢,左耳朵聽右耳朵冒,根本沒往心裏去。”

本以為這話說完,馮不羁要麽和她分辯,要麽去找譚雲山求證,不料哪種情況都沒發生,人家馮大師直接點頭,認了:“我知道啊。”

既靈怔住,語塞。

馮不羁繼續道:“我已經很久沒和人這麽痛快說過話了。你說他敷衍,但有些人連敷衍都懶得敷衍呢,他坐在這裏聽我講了幾個時辰,一直笑模笑樣,再不走心,于我看來也是難得的真心了。”

譚雲山不語,只微笑輕擺手,那叫一個謙虛。

既靈讨了個沒趣,又見譚二少如此,簡直想一腳踹過去。

馮不羁将二人的“眉目傳情”盡收眼底,好笑之餘,又生出一絲感慨,便頗為語重心長地對既靈道:“你這個小姑娘啊,就是凡事太較真。”

既靈覺得這話好沒道理:“不較真,難道要糊塗過日子嗎?還有遇上厲害妖怪的時候,不較真,難道就打得過便打,打不過便跑嗎?”

馮不羁幾乎沒半點猶豫地點頭:“當然。人外有人,妖外有妖,我們不可能滅得掉每一只,留得性命在,方能多捉妖。”

譚雲山也湊過來:“人生在世,別為難自己……”

既靈牙根癢癢:“這話你已經說過了……”

譚雲山靜靜看了她片刻,補完後半句,“也別為難別人。”

屋裏安靜下來,沒人說話,只一盤不知何時被何人擺在屋角幾案上的果子,發出幾絲清新的香。

馮不羁有點受不了這樣的壓抑,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譚老弟。

譚雲山老神在在,給了馮兄一個“放心,她是一個非常文靜的好姑娘”的眼神。

馮不羁回憶起既靈站在池塘繩索上的淩厲身姿,總覺得譚老弟可能……過于自信了。

既靈垂着眼睛,思索着譚雲山那最後半句話,她想得很認真,以至于對屋內氣氛的驟然轉變毫無察覺。

雖然文靜與否有待商榷,但有一點譚雲山判斷得很準,那就是既靈沒生氣。

原本也沒生氣的理由。

甚至,既靈思索後覺得譚雲山說得不無道理。

一樣米養百樣人,有急性子,有慢性子,有勇敢的,有怯懦的,有迎難而上的,也有順其自然的,她不能拿自己的做法去要求別人,就像之前生生讓譚雲山餓了那麽久,現下想來,若不是為了守護譚家周全,他恐怕也不會答應自己。

想是想通了,但難免有失落。

猶豫再三,既靈還是直截了當問出了口:“如果應蛇不是出現在譚家,而是出現在別的地方,你還會幫忙捉嗎?”

譚雲山收斂起玩笑,緩緩搖頭:“不會。應蛇出現在譚家,形勢所迫,我只能以卵擊石,但若它出現在別的地方,壓根兒與我沒關系,難道我還要主動去找石頭撞嗎。”

既靈點點頭,踏實了。

自己想通和聽見對方直接說是兩種感覺,前者多少有些許憋悶,後者就比較讓人釋然了,雖道不同,但相識一場,彼此真誠,日後回憶起來這位有過一戰之緣的譚二少,也……

“既靈姑娘,我不會的!”馮不羁一拍桌案,打斷……不,生生攔路搶劫了既靈的思緒,“我會繼續尋找它,消滅它!一來,它是惡妖,為民除害是修行者的本職;二來,這是我第一次遇見真正的上古妖獸,更難得的是我竟然還可以同它搏上一搏,且勝算不低,那我怎麽可能放過它,光想想那面對面的場景都激動!!!”

既靈不自覺向後靠緊椅背,生怕被馮不羁的“火焰”給燎着。

譚雲山卻眉目舒展,拱手抱拳:“馮兄,我是真羨慕你這股子世間少有的熱烈豪情。”

馮不羁不好意思地抓抓頭:“言重了言重了,哪有你說得這麽……這麽……”

馮不羁一時找不到合适的詞,譚雲山貼心解圍:“不是客氣,是真心話。”

既靈看不下去了,伸手朝譚雲山揮一揮,調侃道:“你也誇誇我呗。”

譚雲山問:“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既靈看着他嘴角可疑的弧度,不自覺警惕起來:“先來段……假話?”

譚雲山莞爾,随即開口:“你很厲害,一個姑娘家習得一身本事已屬不易,你還能常懷一顆救人于危難的大善之心,更難得。”

既靈被誇得臉上一熱,旋即反應過來,假的,都是假的……這簡直是她遇見過的最讓人酸楚的誇贊。

“那真話呢?”已經被重傷了,就不差最後一下了,既靈覺得必須死個明白。

譚雲山顯然很滿足她的反應,連聲音裏都帶上笑意:“你真的很好看,粉雕玉琢,靈動秀麗,眉如青黛,目若星辰……”

“謝謝。”既靈無情打斷譚二少飛揚的文采,起身出屋,“我找點吃的去。”

離開房間很遠,既靈才用力揉臉,終于把那忍不住往上的嘴角給壓了下去。

幸虧跑得快,再聽下去,她容易走路都飄。

從古自今,人都是喜歡聽贊美的,既靈以為自己能免俗,遇見譚雲山,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譚二少不僅誇得真誠,還能一口氣不重樣地誇,辭藻花樣翻新層出不窮,真乃古今第一捧。

難怪馮不羁願意和他聊上幾個時辰,既靈想,若譚雲山早拿出這本事,她可能就腦袋一熱,放他一馬,自己下池塘去當誘餌了。

這廂既靈飄飄然,那廂譚雲山則意猶未盡。

實話實說,招架不住的既靈比運籌帷幄的既靈有意思多了,也更可愛。

馮不羁看看“戀戀不舍”的譚雲山,又看看因某位姑娘離去得匆忙而沒有完全帶上的門板,難得起了恻隐之心,遂拍拍譚雲山肩膀道:“老弟啊,差不多得了,萬一人家小姑娘當真了怎麽辦。再說你講的雖然都是好話,可畢竟也是撒謊,違心話說太多可是損德行的。”

譚雲山好笑解釋:“說她修得一身武藝不簡單是真話,只是想逗她,才說那是假話。”

馮不羁嘆口氣:“我說的是後面的,你誇她好看的那些,哪個姑娘會因為你誇她本領高強而羞澀啊!”

譚雲山一臉無辜:“後面的更是真話啊,我是真覺得她好看。”

馮不羁愣了,好半天,他才恍然大悟,繼而哈哈大笑:“行了行了,我懂了,雖然才幾天,但患難見真情,嗯,也是段佳話!”

這回輪到譚雲山蒙了:“馮兄,你這是何意?”

馮不羁笑容定在臉上,似乎在猶豫繼續展開還是戛然而止:“你不是相中她了嗎?”

譚雲山終于弄明白為什麽他和馮不羁一直講不到一處了:“馮兄修行之人,應是見過廣闊天地的,怎麽所思所想還總拘泥于兒女情愛呢。”

馮不羁這叫一個冤:“是你先把人家姑娘誇成了花,說你真覺得她好看的。”

譚雲山點頭,坦然承認,可又不盡認同:“我是真心覺得她好看。世間萬物皆有其美,一枝花,一朵雲,一片葉,一汪水,各有各的美。人亦如此,但無關風月。”

這話說得太文绉绉,又頗有深意,馮不羁覺得自己需要時間去領會……

“就像馮兄,也因這铮铮男兒氣而帶有一種雄壯之美……”

“多謝譚老弟我明白了!”

生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馮不羁,及時悟了。

譚雲山點點頭,拿過清茶淺喝兩口,還是那副老樣子,優哉游哉,怡然自得。

“也不知道該說你有心還是沒心。”馮不羁揶揄一句,起身活動筋骨,卻在走到窗前的時候,不動了。

這是一扇二層閣樓的窗,擡頭可望無盡天邊,低頭可賞中庭花園。

而現在,天邊初生的日頭在雲後露出了小半張臉,花園所有草木現出全貌,池塘邊沿也清晰可見。

——天晴,水退。

第 10 章 Hi,Joe ③

入夜,艾森靠在床頭就着不算明亮的燈光看着書,薄薄的被子蓋在他的腿上。

喬裸着身體鑽進了被窩,他趴在枕頭上看着艾森并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于是略微探頭去瞅瞅艾森究竟在看些什麽。

“泰戈爾。”喬如此篤定的說到,他将下巴磕在艾森的手臂上,只是輕輕的觸碰并沒有給艾森帶來多餘的負擔。

不等到艾森的詢問,喬就主動解釋到:“在我的程序裏可是裝了很多東西,設計者也考慮到了我服務對象的文化水平。我也曾經遇到了一個喜歡莎士比亞的女人,她很喜歡我。”

“是嗎?”艾森垂眼只看到了喬的頭頂和他較長的睫毛,然後他将視線轉回了自己的書頁上,幾乎是命令的口吻,如此說到:“讀出來。”

這是一本詩籍,艾森喜歡用它來打發時間,特別是在睡前,可以給自己一個好夢。

于是喬用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誦讀道:“創造的神秘,有如夜間的黑暗--是偉大的。而知識的幻影卻不過如晨間之霧。 不要因為峭壁是高的,便讓你的愛情坐在峭壁上。

我今晨坐在窗前,世界如一個路人似的,停留了一會,向我點點頭又走過去了。

這些微飔,是樹葉的簌簌之聲呀;它們在我的心裏歡悅地微語着。

你看不見你自己,你所看見的只是你的影子……”(摘自百度)

不等到喬讀完,艾森就問到:“你認為自己是偉大的嗎?”

喬不懂,于是他擡起頭看着艾森,他的眼尾上挑,有一種想讓人親吻的欲-望,而艾森也這樣做了。喬看似享受的閉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又将這個問題踢給了艾森:“那你呢?你如何看待我呢?”

他綠色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艾森,好像十分渴求這個答案。在這個世界上,他究竟是怎樣的呢?機器人真的是偉大的造物嗎?

艾森給了他回答:“你是偉大的。你是神秘的。你是讓人着迷的。”

喬露出了一個甜蜜的微笑,他大着膽子将艾森手中的書抽調,将它放到了床邊的櫃子上,然後雙手撐在艾森的兩側,用他動人的眸子神情的凝望着艾森,慢慢說到:“盡情享用我吧,艾森。”

于是艾森照做了,他慢慢的親吻喬,從他的嘴唇一直到脖子,手指也溫柔的在他光滑的身軀上游走。

他說:“我們的生命是天賦的,我們惟有獻出生命,才能得到生命(泰戈爾)。終有一天。”他說到,“你會得到真正的生命。”

【他們是被人類創造出來的,用冰冷的器械創造出來的。】系統卻冷冰冰的開口了,他似乎還沒有喬來的拟人化,【這樣的東西,怎麽可能會擁有生命?】

就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一樣,系統毫不客氣道。

【我曾經給你說過,當你長久的凝望一件事物的時候,事物本身就擁有了意義。】艾森将喬推到在了自己的身下,看着他微微泛紅的臉蛋和熱情的動作,忍不住笑了,【每個東西的存在都有他一定的意義,被創造的意義。】

他一邊親吻着喬,一邊用手掌揉捏着他的臀-部,【對于創造者來說,他一定賦予了同等深刻的感情,不能否認,就算是一顆機械心,總有一天也會滾燙而熾熱。】

【你最開始還在咒罵我為什麽會讓你來攻略一個機器人,一個沒有心的機器人,為什麽你現在的态度卻改變這麽大?】系統不解,他覺得人類實在是善變極了。

艾森看着喬因為自己的動作而絲毫不顧慮的訴說着自己的熱情,忍不住加快了速度,快-感和感情一起迸發出來。

【因為,他實在是很可愛啊,我忍不住去想如果當他真的懂得愛了之後,又會是怎樣美麗的景色。】

喬在艾森的身下喘着粗氣,但他卻還是不停的勾着艾森的脖子想要同他接吻,他覺得自己有些愛上這樣的行為,而這本是不應該的。

————————

一年一度的機器盛會就要展開了,但這與人們想象的不一樣,并非是展現高科技或者是最新機器人之類的,而是屠殺和殘害那些已經被淘汰但卻沒有被銷毀的機器人。

艾森拿到了兩張入場券,他帶着喬去了那裏。

随着科技的發展,在科學家們不斷追求機器化的完美同時,又有不少的人在感到擔憂,他們厭惡甚至恐懼機器人的存在。因為他們太真實也太理性了,人類不由自主的會去想未來,那個只有機器人存在的未來。

所以,在這份恐懼之下,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機器屠宰場的行列,他們砸入金錢,喧鬧着吼叫着咆哮着,想要以此來彰顯自己的權力,一種可以決定機器人生死的權力。

在五十多年前,科學家們就發明了一種方法,可以讓機器人有感覺,讓他們可以觸碰感知到外物,發出更加接近于人類的反應。

而這樣突破性的發明亦成為了人類淩-虐機器人的一個手段。

屠宰尚未開場,艾森坐在VIP席位上,那是一個遠離擁擠人群的包廂,可以以最好的視野觀察到舞臺上的一切,而這個包廂裏面只有兩個人,或者說其中一個還無法稱之為人。

艾森将手搭在欄杆上,居高臨下的看着舞臺上的主持人說着千篇一律的開場白。喬在好奇的觀察完這個包廂之後,默默的走到了艾森的身邊,也學着他的樣子将手搭在欄杆上。

如今的他穿着艾森派人為他量身定制的西裝,他的發色也變成了平常人類的顏色,他已經徹底和其他機器人區分開來,一個獨一無二的喬,一個更像人類的喬。

好戲開始了。

一個九十年代的機器人被綁在了火箭上,當然不是為了上他升空,而是為了讓他為屠宰的開始綻放慶祝的煙火。在煙火漫布黑夜的那一刻,真正的劇場就要來到了,喬依舊擡頭看着不斷綻放着煙花的天空,眼睛一眨也不眨。

狂歡開始了。

喬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同類被以各種粗魯的方式虐待,他的面色卻絲毫不顯恐懼,似乎沒有什麽可以讓他得到情感,即使恐懼也沒有。

而艾森卻看到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機器人,這是他在十年前做的那一代機器人中的一個,當初他才十四歲卻已經是一個機械天才,而父母卻因為工作繁忙不能陪在自己的身邊,于是自己就制作了一代保姆機器人,讓她們陪伴着自己,他原以為這些機器人應該都被停止使用并銷毀了,但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

“她是誰?”喬敏銳的注意到了艾森的不同,于是主動問到。那個保姆機器人被綁在柱子上,似乎是要被硫酸腐爛,而艾森知道,這個保姆機器人并沒有關閉自己的痛覺。

“她是我曾經制作出來的機器人。”艾森只是看着保姆機器人,這樣平淡的說到,第一次,這樣的艾森讓喬感受到了一種極大的不安全,有一種淡淡的恐懼在心中蔓延,于是他問到:“你舍棄了她。”幾乎是肯定。

“不。”艾森搖了搖頭,“是她自己被淘汰了。”

硫酸從機器人的頭頂倒下,仿人皮的容貌被灼燒殆盡,恍惚間喬似乎看到那個機器人盯在了這個看臺上,神色溫柔并且露出了一個微笑。

喬向後退了一步,他看着艾森,看着這個絕情的人類,伸出手輕輕的拉住了艾森的衣袖,如此說到:“請不要讓我被這樣對待。”

第一次,他想要存在……

【攻略目标好感度:1】

作者有話要說: 一邊做-愛,一邊談人生,感覺真好

第 9 章 藥

阮江打開門,看見方疏明局促地站在門外,招呼他進來,手上動作迅速,接過方疏明手中的袋子:“你說你,人來就行還帶什麽禮物。”

說完往裏面瞅了一眼,沒發現自己想要的東西,有點不滿地說:“哼,該帶的不帶。”

袋子裏是一些補品,是比較适合阮江和葉醉藍吃的。

“姓阮的你要是還惦記着抽煙小心我抽死你!”

葉醉藍極有中氣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阮江頓時不敢多言,生怕惹了老婆生氣。

方疏明見狀不禁覺得好笑,果然不管什麽身份,總有能治他的那個人。

大學教授也不例外。

阮江“切”了一聲,說:“進來吧。”

方疏明坐在飯桌邊,有點不知所措,他不清楚原主和老師夫婦的相處模式,不敢随便開口。

倒是葉醉藍不解地看着方疏明,說:“疏明怎麽幾天沒來還生疏了,是不喜歡來我這吃飯?”

“哪裏哪裏,喜歡喜歡,喜歡師母做的菜。”

葉醉藍擺好最後一盤菜,說:“你啊,不叫就不來,怎麽,畢業了也還忙學業什麽的嗎?”

她把筷子遞給方疏明,順便把阮江伸過來的手打開。

“以後常來,我跟你老師沒孩子,就盼着你來玩,偏偏你還老是沒空。”

方疏明有點愧疚的說:“是,以後有的是時間,到時候常來看您和老師。”

“這還差不多。”

阮江見他們聊得差不多,争存在感一般開了口:“你爸沒安排你進公司?”

他皺眉,夾起一塊排骨放進葉醉藍的碗中,說:“他是怎麽回事,外邊有兒子了?”

方疏明想起方苑博那副嘴臉,腹诽:誰知道呢,估計什麽時候就領了個男的回來說是我弟弟了。

心裏那樣想,但嘴上還是老老實實說:“哎,不是我爸的問題,也是上次我犯了錯,惹他生氣,等他氣消了就沒事了。”

老實說,方疏明叫這一聲“爸”,有種咽了別人喝過的水一樣的感覺。

非常不适。

“哪是你犯錯,不就是姓錢的那小子作怪嗎,我還能不知道你和他的為人。我就奇了怪了,你招他惹他了,閑得無聊陷害你?”

方疏明無奈搖頭:“我也不知道啊,聽說是因為李聽寒?誰能防得住別人非要陷害呢,左右沒造成什麽大影響,您先別氣,不值當。”

為了讓他轉移注意力,方疏明特意夾了塊魚肚子放進阮江碗裏,他這才勉強平順下來。

葉醉藍沒好氣的說:“你得了,被人害又不是疏明的錯,你在這瞎叫喚什麽勁。”

“我這不是為疏明抱不平嘛。”

葉醉藍沒理他,對方疏明說:“你也小心點,不要在意那些人,做好自己就得了。”

“嗯嗯。”

“快吃飯,特意做了你愛吃的。”

方疏明微笑着吃下,但心裏想的卻是:原主跟我的口味不說相差無幾,簡直一模兩樣。

沒辦法,只能咬牙吃下去了,不能辜負師母的好心。

“對了,疏明,你那個藥,還在吃嗎?”

席間,阮江狀似無意的問道。

藥?

方疏明想起來他醒來的時候,手邊灑落一地的藥片,當時随意塞進了抽屜裏,沒細看是什麽藥,但是還是說:“沒,我最近感覺挺好的,就沒吃了。”

阮江動作一頓,葉醉藍也有些異樣。

“那就好那就好,這種狀态一直保持下去你聽見沒?”

“知道了,我會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二人放心下來,繼續吃飯。

方疏明在腦中思襯,兩個人提到藥的态度好奇怪,莫非有什麽隐情?原主身上也沒什麽病啊。

不行,回去還得再确認一下。

——

周月尋自發言結束後就和方疏明分開了,身邊圍了幾個學生各種詢問,好不容易脫身,回頭看,方疏明已經離開。

“走得倒真快。”

他正欲離開,被一個人絆住了腳步。

“周先生,等等。”

周月尋回頭,是上次宴會上被方疏明氣跑的人。

江辰?

“有事嗎?”

江辰喘着氣,攔下周月尋道:“周先生,你還記得我嗎?”

周月尋訝異,不理解這人為什麽把自己攔下來就是為了問這種廢話。

見他好像沒什麽反應,江辰紅了臉,有點窘态:“上次是您借了我一把傘。”

傘?

周月尋忽然想起來,一開始回國的時候,來學校拜訪老師确實碰見一個人頂着大雨走來着,當時身邊有長輩看着,就順手遞了把傘,沒想到是他。

“是你啊,沒事,傘不用還了,你留着吧。”

江辰低着頭,小聲說:“……嗯,我其實……”

周月尋看了看手表,有點不耐煩,但還是保持風度說:“有事就說吧。”

“……我想請你吃頓飯,謝謝你那把傘。”

周月尋心中冷笑,幾乎不用猜都知道面前這人打的什麽算盤:“不用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江辰立馬慌了,口不擇言道:“周先生等等!”

說着還拉住周月尋的袖子,周月尋下一秒就甩開手,厭惡的看着江辰拉住他的手。

江辰的臉色白了下去,說:“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周月尋實在無法再給他好臉色看:“我很忙,你實在有事的話可以找我的助理。”

江辰見他要走,口不擇言:“周先生你知道方疏明的事情嗎?”

周月尋遲疑,停住了腳步,說:“你知道什麽?”

“他之前的名聲并不好。”

江辰臉上漸漸展露出一絲諷刺:“他是個惡心的同性戀啊,周先生,您還不知道吧,他有個前男友,在隔壁市混得風生水起,結果聽說他還是給人……”

“夠了。”周月尋打斷他,神色冰冷。

他個子比江辰高,走近後,江辰只能微微仰視他。周月尋神色莫名,眼神中仿佛淬了寒冰,江辰頓時覺得周身氣壓都低了下來。

只見周月尋緩緩開口,用極低的聲音說:“比起他,我覺得你更讓我惡心,只會背後嚼人舌根的廢物。”

江辰瞬間冒出一身冷汗,再不敢開口,被周月尋看着,仿佛被毒蛇給盯上一般,而周月尋的話更讓他感到無地自容。

“我看,是你嫉妒方疏明,想要毀人聲譽吧。”

藏在心底的小心思被人戳穿,江辰臉色難看至極,明顯慌亂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麽,甚至都不敢再看周月尋的眼睛,只能低着頭,恨不得從地底下鑽出去。

周月尋見狀嗤笑一聲,揚長而去。

江辰這才長呼出一口氣,小心瞥着周圍,害怕剛剛那一幕被人看去,随後便慌慌張張離開。

——

周月尋回到車上,心情肉眼可見地壓抑起來。

駕駛位上的助理看着他的表情,不敢開口,跟着這位爺幾年,光是聽周月尋的腳步聲就知道他肯定是生氣了,并且氣得不輕。

韓博文小心翼翼,擰鑰匙都不敢發出太大聲音。

“去查。”

周月尋冷不丁開口,差點把韓博文吓得一激靈。

“……是是是!老板……您查誰……啊?”

周月尋揉揉額頭:“方疏明,還有他那該死的前男友。”

“噢。”

韓博文內心:得嘞,您還搞得像霸總文裏的霸總一樣,是不是三天內我要給你全部資料啊?!!

“給你三天時間。”

韓博文:……

“韓博文?”沒得到他的回答,周月尋問道。

“是老板!”

老子就不該看那該死的霸總文。

周月尋無視他助理的異樣,只當他日常發神經。

*

自從上次宴會之後,李聽寒就忙了起來,他名下有一個規模比較大的公司上市,除了要應付工作之外,還有人給他找了不少麻煩。

偷拍方疏明的人被找了出來,周月尋非要他出手解決錢玉。

李聽寒:……瑪德究竟是你追還是我追?!!

周月尋當時語調輕浮,在電話裏表示:“難道不是因為你錢玉才幹出那些事嗎?”

“是我,但不是你讓我去跟方苑博打招呼的嗎,不然關我屁事啊。”

“哦,那不還是因為你嗎。行了,不說了,我還不至于因為他大動幹戈,你好好查查,錢玉家裏并不幹淨,你也沒虧。”

李聽寒沉默下來,他不知道周月尋話中的“他”指的是方疏明還是錢玉,但還是忍不住勸說道:“你還是小心點,方疏明他人看着還不錯,就別玩太大,小心翻船。”

對面傳來一聲哂笑:“怎麽,你和他很熟嗎?”

“沒有,但是……”

“我自有分寸,脫身很簡單的。”

“……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話。”

李聽寒郁悶地挂了電話,想不明白周月尋為什麽非要盯上方疏明,他下意識覺得方疏明這個人不該被這樣對待。

李聽寒身為過去的酷哥,腦子裏只有那些讓男人熱血偾張的玩意——比如賽車滑雪滑翔等一系列媽見打活動,對于這些兒女情長并不了解,甚至覺得周月尋純粹是遲來的發/情期,等冬天到了就好了。

所以把方疏明牽扯進來就非常不人性。

他鋒利有型的斷眉向下壓着,始終思考不出來周月尋究竟為什麽非得選擇方疏明,燈火樓臺不是沒準備少爺啊。

他在這幾天一直着手錢家的事,剛好發現了幾件有意思的事,錢家資金鏈虧空,錢玉是拿錢辦事,至于是誰拿的錢,還沒查到,不過看樣子是沖着方疏明來的。

他把消息發給了周月尋,等了半天等會了一個“嗯”。

李聽寒:……我TM。

方疏明回到家之後,立馬去翻了原主的抽屜,把那些吃完的沒吃完的藥瓶子全部一股腦翻出來,堆在了床上。

他拿起一瓶日期舊的,搖了搖,裏面已經空了,标簽被撕了,打開瓶蓋裏面也沒什麽能看出來的東西。

他又拿起一瓶新一點的,标簽沒撕,被撕标簽的只有幾瓶舊的空瓶。

瓶子上面寫着“鹽酸氟西汀分散片”,另外的瓶子上是“米氮平片”,一開始方疏明看見這些還以為是治療胃病的藥,知道查了資料才發現是治療抑郁症的藥物。

不只是這幾瓶,整整一個抽屜的藥瓶,全是這些,新的舊的全是原主過往痛苦的證明。

方疏明有些不忍,所以原主并不是自然死亡,他是意外死亡的,甚至可能是自殺,所以他才會來到這個世界。

第 11 章 小姑大雕

樓主氣的直哆嗦呀,我下半輩子的性福哪能被你這麽一錘子定音的。回身瞅着小姑,感覺好尴尬好尴尬好尴尬,內心世界無限循環好尴尬。

還萬受無疆?我活脫揍似一漸凍人!

往前蹭了兩步,“那個……王佳明,我們平常總開玩笑,你別介意。”

之夏和知性美沒說話,我們三人對瞅。樓主琢磨了下,算,還是把事情攤牌講清楚吧,免得不必要誤會。講完了就回家,進入下一輪的投職生涯中。不過最主要的是先揍王鈣一頓,連續揍一星期。

“我一開始也不知道是你公司,誤打誤撞吧。而且上次也不是有意要騙你們,我就是幫王佳明一忙。反正說這些就是——我沒別的意思,您別誤會。”

她還是沒講話,就那麽淡淡的觑着樓主。好吧,樓主自說自話的本領再強也接不下去了,打開了後車門拿了樓主那殺人越貨的大黑包出來,随手挎在了肩上。

想起了王之夏手寫的那兩頁紙,可惜了。權當留作個紀念好了,畢竟這麽個高貴冷豔的女上司也是職場一大福利,奈何緣分太淺。

做人要有始有終,結束語也是要講的。

“今天打擾你了。你要是不介意,哪天我叫上王佳明大家一起吃個飯。”标準的國人客套方式。

“那我呢?”樓主還差一句沒講話,被知性美接了去。

“……”姐姐您還真調皮。

“不帶我?”繼續調皮。

“……當然,一起一起。見面就是有緣,這是我榮幸。”在小姑繼續不為所動的時态下,撸主繼續,“那我就先回去了,不耽誤你們時間了。”

話畢,樓主轉身欲走。

“仙人掌。”

“嗯?”撸主回頭,在小姑的示意下低頭瞧,把這麽個玩意忘腦後了,罪過,彎腰撿起,感激一笑,“仙人球。謝謝。”

感謝完畢,樓主二次轉身欲走。

好個豔陽高照日落西山白雲一朵朵什麽藍汪汪的天,總之心情很好啊。

王八蓋子,我來啦!

探測到有不明生物襲擊,把樓主的肩頭嘩的一扭。

“哎喲,搞這麽生離死別做什麽!之夏也沒讓你走啊!”

“……”樓主很無辜的眨眨眼,可是我想走啊!!!而且哪裏生離死別了?

“你叫什麽名字?”

“楊啓。”

“小啓是吧,走,姐姐請你喝果汁去。大熱的天。”

“不是,那個……”撸主有點慌亂,摸不清頭緒,這女人不按套路出牌。

“之夏,你等下不是也沒事了麽?那邊不是改時間了嘛!快點,快點跟上!”

撸主一邊被拖着走,一邊回頭看之夏同學默默開車門,拔鑰匙,鎖車,尾随我們的步伐。

什麽意思?小冰花竟然同意了?說好的高貴冷豔呢?

咖啡廳坐下,撸主有點局促。因為完全不曉得樓主與這兩個人,或者這兩個女人與樓主之間有什麽共同話題可以愉快地探讨的。

“喝點什麽?”知性美把菜單推給樓主。

“先來杯水吧。”樓主抿了下嘴角,腦子都要曬成漿糊了。

女老板的點的咖啡,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喝果汁的,不然怎麽能體現高貴冷豔的逼格。知性美叫劉瑤,她推薦樓主這家的芒果沙冰,說是是特別好吃。

劉瑤把樓主這點可憐的身世又扒了個遍,多大了哪畢業有男朋友沒來王之夏公司多長時間了……樓主想着反正女老板也知道,所以也沒什麽好隐瞞的,就都如實講了。

她眼裏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讓樓主為之顫抖,就怕這女人下一句蹦出來,我家有個鄰居我家有個親戚我有個什麽等等。現在漫天的剩男剩女,男女比例失調,尤其以男青年的結婚率甚為堪憂。所以樓主不得不防着點。

“小啓?”

“嗯?”

“我看那邊有人好像一直在看你?”劉瑤眨眨眼。

“啊?哪邊?”樓主左找右找。

劉瑤示意給樓主方向,樓主一看,哎喲喂,王雨桐,不止認識,簡直熟的不能再熟了。

“是你認識的吧?”劉瑤笑眯眯的。

“嗯,以前一朋友,不大熟。”樓主也只能笑笑,無法多說什麽。

接下來劉瑤問一句樓主答一句,有點心不在焉。

“我嫂子想找你吃飯。”

“啊?”樓主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女老板竟然跟我講話了。

“我嫂子想找你吃飯。”

“你嫂子?”樓主瞪倆眼睛有點懵,你嫂子誰?

“佳明媽媽。”冷冰冰。

樓主大窘,結結巴巴道:“不,不用了吧……”

“我同意了。”

“……”你同意了有個毛用!

然後,她突然笑了。對,是笑了,淡淡的一抹亮色。樓主看得有些呆,愣了一下,雖然照片裏見過,可遠不及你親眼所見來得要真切。

真的,她應該多笑一笑的。冰山融化了原來是這麽好看。

“好看麽?”劉瑤冷不防往前湊了湊。

“啊?嗯,可以。那個……呃,阿姨,什麽時候有時間,我這邊都沒有問題。嗯,沒問題,可以。”撸主當時完全不知道撸主在亂講什麽。

“姐姐是問你之夏好看麽?”劉瑤促狹的調侃。

樓主看了看劉瑤,又看了看女老板,一時間不曉得要怎麽回答。說好看吧,輕佻;可說不好看吧……一邊玩去,能這麽說麽!也不怕被雷劈。

“按輩份,她叫我小姑。”女老板看着劉瑤,“你是不是也要改口?”

劉瑤果真一臉憤慨,正待要反駁,就見她突然又笑眯眯面向了樓主,“小啓,你的那個啓是哪個啓?”

樓主不知道她賣的什麽關子,“啓明星的啓。”

“嗯,我就猜嘛,應該是這個。不過我再送你一個外號。”

“什麽?”樓主邊吃沙冰,邊擡眼看她。

“叫小過。”

“小郭?”

“乖,是過兒。”

樓主嘴巴裏這口芒果沙冰不曉得是要咽下去還是不咽下去……

“你馱不動楊啓。”

“什麽?”

“作為一只大雕你不大及格,應該再吃胖點。”女老板慢條斯理抿了口咖啡。

第 11 章 :子爵聶風

張爺爺,給您添麻煩了!

你這孩子,到了這裏就跟到了家裏一樣,我剛回來還想着忘記給你一塊雅爵的腰牌,沒想到江濤大哥已經給你了,你是不知道啊小超,你種的那些貴族菜太好吃了,連帶着我這裏的生意都好了許多。

那真是太好了,對了張爺爺,不知您這裏一天需要多少菜啊?

多多益善、多多益善啊!你是不知道啊小超,早上在你那裏拉的三萬多斤菜,現在已經所剩不多了,我一看趕緊限量,要是不限量的話,早就沒了,小超啊,不知道你們村有沒有房子出售或者出租啊?

張爺爺您要買房?買房為什麽去我們那麽偏僻的地方買呢?

哈哈,小超啊,你可是抱着金山在要飯啊!以你種出來的貴族菜,相信要不了多久你那個地方就要出名了,到時候的房價肯定會飛漲?我是做生意的人,絕對錯不了,再說我也想給我的車隊買個落腳的地方,我決定派一個車隊進駐你們村,一旦有蔬菜成熟,立刻運過來。

那我回去的時候幫您問問江爺爺,他應該知道。

好,那就多謝了,說着張建軍帶着江超來到一個包廂,小超啊,我來給你介紹下,這位叫聶風,也是我一位老上級的孫子,是子爵爵位,風兒,這位是小超,我進的這些貴族菜就是他種出來的。

江超趕緊行禮:“子爵大人您好”!

聶風趕緊站了起來,小超老弟你好,快來坐,我們也是剛剛開始吃,你還沒吃午飯吧?一起吃點。

這、子爵大人,我只是一介平民,怎能跟大人一起同桌吃飯?您們先吃吧,我先出去等下就可以。

張建軍也拿捏不準,按說他是聶風的長輩,但是聶風的爵位是子爵,比他的爵位要高,所以他也不好做主。沒想到聶風連忙走了過來:“小超老弟,在我這裏沒有那麽多規矩,我願意跟誰一起吃飯就跟誰一起吃飯,別人管不着,快坐,不然我就不高興了”!

江超聽聶風這樣說,也沒有扭捏,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子爵大人,我借花獻佛敬您一杯!

別叫什麽大人,我比你虛長幾歲,你叫我聶大哥就可以,張爺爺是我們的長輩,這第一杯酒敬張爺爺。

好,幹杯!

小超,不知你這貴族菜的産品怎麽樣?還能再擴種嗎?

聶大哥,我就是為這事來的,擴種是沒問題,我就是怕到時候種出來銷不出去,那就麻煩了!

哈哈,小超啊,風兒家裏也是開酒店的,而且是連鎖酒店,你就是把你們村所有的土地都種上菜,也不夠他們的消耗,他們家裏的酒店可是國際連鎖,在四大帝國都有他們的酒店。

是啊小超,你的菜種的再多,我們也能吃得下,有什麽困難說吧,我幫你解決。

那好,今天張爺爺買了一百多萬的菜,我回去就擴種,相信要不了幾天就能建好,到時候産量肯定高。

小超,你跟我說,是不是啓動資金不夠啊?沒關系,照直說。

聶大哥,您也知道,我只是一個平民,這還是第一批菜賣了一百多萬,否則我還真沒有資金啓動,不過您放心,保證十天之後就可以給您們供菜了!

聶風趕緊從口袋掏出一張水晶卡,這卡跟地球上的銀行卡差不多,不過是水晶做的,上面清晰地顯示金額為一千萬,小超,這錢你先拿去用,到時候從菜款裏面扣就可以。

那我就不客氣了,先走了張爺爺,聶大哥,我回去就着手擴建的事。

小超,先把你村裏的坐标給我,到時候我直接派人去,這是我們酒店總部的坐标,有時間過去玩玩。

好的聶大哥,江超跟聶風交換了坐标就離開,用了一個多小時回到家,發現村長爺爺坐在村口張望,看見江超回來連忙站了起來:“怎麽樣小超,找到銷路了嗎”?

找到了村長爺爺,而且是大銷路,不管我們種多少對方都能消耗,還提前給了我一千萬的啓動資金,江超說完就把車鑰匙遞給村長。

我一個老頭子用不到車,你留着開吧,太好了,這樣小超,我晚上通知大家夥到你家去開會,看看這事怎麽弄。

第 13 章

我真的出息了,和柳清妍組CP想都沒想過的事情。

誰造的遙!溫婉想手刃了他。

拜托別亂給我加戲,我只想吃瓜看戲。

目前為止吃的最大瓜居然是她和柳清妍的。

這是什麽劇情走向

溫婉一拍桌子大聲反問“胡說的,誰招搖的。”

江楚燕雙手脫腮看熱鬧不嫌事大,環顧周圍一圈圍過來看熱鬧的同學,好笑道“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溫婉氣得兩頰通紅,雙眼都快燃氣火花。

江楚燕不再逗她,雙手在她臉上揉了兩把。溫婉後退避開。

“啧,是二班的男同學爆料,聽說那天他去上廁所,聽到外邊有女同學向你告白,然後被柳清妍抓個正着,柳清妍和那個女生大吵了一架。那個女生問她有什麽資格管你,柳清妍問你有資格嗎?,你回答有。”

“籲……”周圍看熱鬧的發出一陣唏噓聲,大清早吃這麽大的瓜挺撐。

啊,這……也行

“哈哈哈……哈哈哈嗝……”季詩瑤笑趴在桌子上。

溫婉從來沒想到那天的事在外人的角度看來居然是這樣的。

“你說你,啧啧啧……你們都說了虎狼之詞,能不讓人誤會嗎唉,你快跟大家解釋呀”江楚燕滔滔不絕。

溫婉犯難,怎麽解釋呀。難得跟同學說她是領養的,柳清妍才是親生的,她們兩個是姐妹。然後以大家的腦回路再腦補一個奪家産大戲,然後她再繼續跟大家解釋嗎

江楚燕見溫婉為難不再追問,眼睛盯着柳清妍觀察她的反應。“柳清妍你快和大家說說呀”

“沒什麽好解釋的,流言止于智者。”柳清妍平淡掃過溫婉的臉,微微皺眉,語氣清冷毫無波瀾。

既然柳清妍都這麽說了,溫婉也是問心無愧。解釋不了只能等流言自己消散,過幾天熱度下來就好了。

軍訓休息時間大家圍坐一起,教官給大家才藝表演時間。

有好幾個調皮的男生主動上前跳舞,就連性格內向的潘雅琴都被周圍的同學推搡得上前獻歌一曲。潘雅琴平時說話沒有特色,唱歌時聲音極有個性,清澈響亮,聲線平穩,如娟娟泉水玲珑宛轉,空谷幽蘭。迎來大家一片叫好。

“還有誰上來表演”教官詢問。

“教官,還有溫婉,溫婉會跳舞。”季詩瑤舉手推薦。她知道溫婉一直都有在練舞蹈。當然不放過這表現機會。

溫婉一把摟住季詩瑤的脖子,雙手捂住她的嘴不讓她說話。

“文彎揮調物……”季詩瑤掙紮,擡手指指身後的人兒。

教官微笑得招招手,示意溫婉出列。早上吃瓜的同學故意大聲起哄,坐在柳清妍旁邊的江楚燕甚至用肩膀撞她的肩膀。

溫婉還在猶豫,被旁邊的季詩瑤推到前面,不跳都收不了場。季詩瑤這坑爹貨。

溫婉站起來走上前,手指在季詩瑤傲嬌道“點歌,放音樂。”

“嗷嗚……溫婉!溫婉!溫婉!”全部不知道誰帶頭喊起來。

季詩瑤選了一首現在流行的韓國歌曲。

樂起,站在中間的女孩成了唯一的焦點。少女舞動雙手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幅度,動作幹淨利落,張弛有度。眼神堅定,面帶笑容,神态妩媚。雙腳随着音樂跳躍,歡暢淋漓舞姿,千般嬌柔,萬般優雅,宛若絕世舞姬。

音樂停止,溫婉喘氣跑回自己的位置坐下。一頭埋進季詩瑤的肩膀上。周圍的起哄身讓她臉不由自主地紅起來。

大家瘋狂鼓掌,暧昧的看向柳清妍,起哄得把帽子往上扔。

江楚燕邊鼓掌邊湊到柳清妍的耳邊,輕聲調笑,“你真不心動那我可就追嘞”

柳清妍望向她,眼睛微微上仰,氣場強大,給了江楚燕無形的壓力。

江楚燕被柳清妍的神态威懾到了,幹咳一聲,摸着鼻子道,“咳……我就開個玩笑,不行就不行嘛。你直說就是了用得着這麽看着我嘛。明明就喜歡還不承認。”她轉頭悄悄低估。聲音埋沒在吵雜的哄鬧聲中。

原以為過幾天流言就會銷聲匿跡,可惜溫婉低估了柳清妍大女主光環,凡事和她扯上關系,老天爺都會大張旗鼓的走劇情。

不知道是誰把消息傳到了學校論壇上。貼子一下子沖上了熱門榜首。

季詩瑤舉着手機,摸摸溫婉靠着裝睡的頭,驚奇道“快快快,上學校論壇,你和柳清妍上熱搜了。”

溫婉猛地擡頭磕上季詩瑤的下巴。溫婉痛得捂頭,顧不得揉搓。柳清妍自然順手幫溫婉揉磕痛的腦袋。溫婉登上一看,醒目的标題一目了然。

《震驚!新晉兩大校花柳清妍和溫婉是情侶!!!》

下面還有幾張醒目高清照片,兩個人在食堂裏吃飯,柳清妍坐在她對面給她夾菜。

這也太斷章取義了,旁邊的筱沫幾人都沒拍到,只截取了她們兩個個人。

還有幾張第一天軍訓她摔進柳清妍的懷裏,柳清妍伸手扶她。

下面附上幾張模糊的照片,是那天下雨天在校外柳清妍抱她的照片。天色雖黑,但兩人太具有特色幾乎一眼就能認出來。

幾張照片太具有争議性,地下一片嘩然。

“天吶,長的好看的都是內部消化了嗎,嗚嗚嗚,哭唧唧”帥殘了的男神留言。

“(羨慕、羨慕、羨慕表情包)好甜,我也想和姐姐來一場甜甜的戀愛,姐姐們可以加我一個嗎”可愛蘿莉桑椹回複。

“哼哼哼,吃了一天的狗糧了,還有完沒完,我都胖成GOU了。”尖叫公雞表示不想再硬吃糧。

也有幾個争辯的聲音“你們不要胡說,溫婉才不會跟柳清妍談”落款人叫筱筱。

這個人應該是筱沫。溫婉很感謝她會提自己聲明。

“樓上那位,你怎麽知道溫婉沒有談戀愛,難得她和你一對”有人反駁。

再下面是兩人你來我往的争辯聲,歪樓了。

有人有把話題引回來。

“啊啊啊……(表情包)我剛剛看見柳校花摸溫可愛的頭了,天哪,這摸頭殺我可以。有圖有真相!”潘多拉之心發了一條留言。

嗯摸頭殺這照片是剛剛門口拍得,照片上柳清妍擋了一部分,看上去柳清妍在摸溫婉的頭。

溫婉不知道是誰發的照片,自從無中生CP後她們教室門口就多了很多探頭探腦的人,被發現了,人就跑。溫婉也不認識,都是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這都是啥啥啥,果然作業還是布置的太少了。

溫婉一手扶額頭,一手無力的把手機扔到桌子上不再看貼子。

糟心,前前後後有300多條留言。季詩瑤見她煩躁關切地問道“你別多想了,過幾天流言就過去了。”

溫婉也希望事情能往好的方向發展,她托腮看下旁邊的季詩瑤。季詩瑤一臉平靜,好像身處流言中的人不是她,半眯着雙眼,烏黑的長發遮住了半張了,顯露出三分柔和氣分清冷。

溫婉氣惱靠在桌子上裝睡,柳清妍都不在意她也沒必要太費心思。別人覺得甜的事,在她眼裏都是刀片裏找糖。

當天晚上溫婉就抱住被子回自己床上睡了。還是離遠點比較好,免得誤傷。

事情越鬧越大,周末前一天下午班主任把她們一個個叫到辦公室調節。

柳清妍神态自若,完全不擔心老師找她有什麽事,大概十分鐘,柳清妍就從辦公室裏回來了,她用手叩叩溫婉的桌子,傳話道“班主任叫你去她辦公室。”

溫婉緊張的問“是什麽事”

柳清妍沒有太多解釋,“你去了就知道了。”

溫婉忐忑的跑去辦公室,站在門口沒有馬上進去。班主任倒是看到了探頭的溫婉和藹的招手示意她進去坐。

溫婉坐在班主任對面,李老師用自認為和藹的口氣與溫婉談心。

“最近是有喜歡的人了”班主任李老師旁敲側擊。

“沒有呀,我知道,我應該以學業為主。”溫婉一副好學生乖乖女的樣子。

“你能這麽想,老師很欣慰。你們這麽大還是讀書要緊。可是我聽說你和清妍同學在談戀愛。”李老師直接說出今天談話的重點。

“啊,老師你別聽她們起哄,我們沒有談戀愛,我們是……”溫婉試圖解釋。

“好啦,好啦”李老師打斷她的話“其實你也別太緊張。老師知道你們不會做出格的事。”

溫婉點點頭把心放回肚子裏。

李老師從旁邊書堆裏抽出一張空白紙遞到她面前,“叫你過來是想讓你寫一下家長的電話,家長資料不全,想讓你補全一下。”

溫婉将信将疑拿起筆想了片刻,留了溫母的聯系方式,溫父平時太忙了,學校裏也沒什麽大事,不用讓他費心。

李老師看她留下電話,結束了談話“沒什麽其他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溫婉轉身要走,突然想起什麽回頭問李老師“老師你從怎麽知道我和柳清妍談戀愛這件事”

“學校論壇上”李老師低頭收拾課件。

“老師也玩論壇”

李老師看出了溫婉的意圖,嘿嘿笑道“是呀”。李老師調皮的把手放在嘴巴做出禁言的手勢。

“學校論壇是我創立的,噓,幫我保密呀,不要告訴其他同學哦”

“……”以後不能再論壇上亂發消息了。

遲了遲了。

第 10 章 如果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

第10章 如果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

邬江的手僵在半空,不是說好做朋友的麽?

不過讓邬江唯一慶幸的就是,今日放假,教學樓裏沒人,不然被人誤會,可就麻煩了。

只可惜,偏偏今天有人在教學樓裏自習。

只可惜,偏偏有人聽見了呼救聲,并且趕到了門後。

只可惜,偏偏那人帶了手機,拍了照片。

“我已經拍照保存證據了,你最好放開他,不然我就發出去!”

來人也是個男生,看樣子白白淨淨,高高瘦瘦,正義感爆棚。

邬江皺眉,解釋:“我不是,我們只是在交朋友。”

“交朋友這樣交的?”

常理指着抱頭蹲下的隋緣,一點都不信。

邬江轉頭,“……”你什麽時候蹲下的?

“我們是在交朋友吧?”他拉起隋緣,詢問。

隋緣打着哆嗦,對男生點頭,一邊瘋狂眨眼。

(如果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

本來只是常理在網上刷到的視頻,沒想到今日竟然用到了。

可見,刷視頻,并非全無益處。

“朋友?該不會是脅迫吧?”常理一臉警惕,目光逡巡在兩人之間,露出一點猥瑣的神色。

等等,猥瑣?

隋緣眨着眼,背後隐隐發涼,還沒有等他想明白。男生就發話了。

“我不信,除非……你親他一下。”

!!!

什麽玩意?

隋緣一時間傻了。

邬江沒有比他好多少,臉上也閃過一瞬間的迷茫。

“我剛才好像幻聽了,竟然聽見有人要你親我,啊哈哈哈,一定是我幻聽了,是吧?”

隋緣搗了搗身旁的邬江,笑的癫狂。但笑着笑着,隋緣笑不出來了。捂着臉,欲哭無淚。

【早知道就不嚎這一嗓子了……】

“我們只是在交朋友,不是在談戀愛。”邬江沉聲。

常理頓了一下,審視兩人的表情,笑眯眯地搖着手裏的照片,威脅的同時退了一步,“那你抱一下他,我就相信你倆是朋友。”

抱一下,比親一下好多了。

隋緣立馬轉身,巴巴地看向邬江,完全忘記了最初的目的。他才不要搞基呢!

邬江仍是覺得有些奇怪,遲遲沒有動作。

“還不動的話,我就發了?”常理繼續威脅,作勢點開手機。

邬江斂目,嘴唇微張,還沒有說出什麽,就緊緊被人抱了一下。眸子一晃,有些不可思議,但還是緩緩伸出手,要回抱。

“咔嚓——”閃光燈亮了,常理又拍下一張照片。

隋緣立馬收回手,但擁抱邬江的動作還是被記錄下來。

他皺眉,“你要做什麽?”

“隋小少爺,這是為了避免後續,邬江欺負你。”

常理咳嗽幾聲,掩飾臉上隐隐的興奮,看着兩人的眼光更加炙熱。

隋緣半信半疑,邬江則若有所思地注視常理。

“你認識我們?”

“認識呀,校園牆上的……”常理下意識接話,忽然注意兩人猜疑的目光,将手機藏到背後,硬生生圓回來,“經常能刷到關于你們的帖子,畢竟你們都是本校優秀的學生呀。”

“這樣呀。”

隋緣沒怎麽思考,就信了,還有些得瑟。

“那為什麽還要提出那樣的要求,并且拍下照片?”邬江抓住漏洞。

常理神色不自然一秒鐘,然後打哈哈,“那是因為太興奮了,所以才想拍照收藏。”

懷疑的視線掃過,常理手心裏冒出細汗。

“将照片發我一份。”

“啊?”

邬江拿出手機,又重複一遍,“加個好友,将照片發我一份。”

常理回過神來,連忙點頭。

一番操作之後,常理和兩人說笑了幾句,然後匆匆離開了。

出門的那一瞬間,他興奮跳起來。

“哈哈哈哈,我磕的cp竟然是真的!”

之後打開手機上面的校園牆,編輯帖子,将照片發了出去,并配上文案:親自驗證,不是謠言,不是傳聞,我磕的cp是真的!少爺攻!!緣江黨,沖!!!

帖子發出去後,在十幾分鐘內,就穩坐校園牆上的熱搜第一寶座,掀起了滔天巨浪。

常理翻了一下下面的回複。

【老奴閃亮登場:今日八卦:冷傲學霸乖乖入懷,霸道隋少用命寵!】

【吃瓜群衆:我為緣江黨舉大旗,看誰敢與他們為敵,四面八方都是敵,我是他們的真愛粉,更是他們的一面旗!】

也有反對的。

【江江控:我不信!我們家江江怎麽可能是下面的那一個!一定搞錯了,冷傲學霸攻呀!】

【每日都要邬邬邬:緣江黨一邊去,江緣黨才是正途!江緣黨崛起!】

還有饞美色和身子的。

【二十四歲美豔少夫:你們在說什麽呢,學霸明明給我打電話呢,不說了,隋少在被窩裏等我呢。】

【小孩子才做選擇題:我覺得,我們三個人在一起把日子過好,比什麽都重要。(左手學霸,右手隋少)】

……

帖子熱度很高,回複很多。争論的內容也很多,大多圍繞誰是攻來展開。常理滑了半天,忍不住加入進去,為緣江黨舉大旗。

而這些,都是教室內的兩人所不知道的。

他們倆還在大眼瞪小眼。

“你為什麽一直看着我?”隋緣受不了了。

邬江收回目光,語氣小心,“我們算是朋友了麽?”

隋緣眼睛咕嚕轉了一圈,試探地問:“如果我說不是,你會放我離開麽?”

邬江看他一眼,動了動唇,有些失落。

“會。”

“那就不是!”隋緣興奮地拍大腿。

他開心離開,果然沒有被邬江攔下。邁出教室門的時候,他撓了撓頭,有些為難。

【剛才的那些話不會讓反派難受吧?】

門內的邬江眸子微動,燃起些許期待。

而門外,隋緣咬着唇,一會捂着胸口,一會捂着手機,相當糾結。

在他心裏,反派難受=他下場凄慘=財色兩空、

所以。

【那我是先護衣服呢,還是先護手機呢?】

不對不對!怎麽能自個詛咒自個呢?

隋緣搖了搖頭,小聲嘟囔:“呸呸呸,太晦氣了!”

然後有些別扭的轉身,清了清嗓子,“咳咳咳,我們不是朋友,但我們可以是其他的關系。”

“別多想!”走兩步,隋緣覺得不太對勁,又回頭補充。

隋緣走了,而邬江還在原地怔愣。

不是朋友,其他的關系?什麽關系?

如果隋緣知道他的疑問,肯定會說:那當然是室友的關系呀!

可惜隋緣不在,而邬江又恰好地想不通。

這個時候,一通電話打過來,男人懶洋洋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來。

“geigei~”

“滾。”邬江眉眼冷峻。

“人家還沒有說事情呢!”

“有事滾。”

“那沒事呢?”男人破天荒多嘴。

“……”

邬江沉默一會,“你沒事找我做什麽?挂了。”

他把手機拿下來,正要挂斷,男人急切的聲音響起,“诶诶诶,江哥江哥,別挂!你叔來了!”

邬江的動作停下,墨色眸子裏翻滾着些許不知名的情緒,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你攔下他。”

“诶,江哥,咱不動手麽?”

邬江眼神垂下,“證據還沒有收齊。”

那邊的男人也明白了,啧啧嘆息不再說話。又陸陸續續跟邬江說了些其他的事情,等談論到邬眠的時候,情緒忽然多了惆悵。

“江哥你說,眠姐啥時候能給我一個好臉色呀?”

“她也不給我好臉色。”

說到邬眠,邬江從口袋裏翻出一顆話梅糖。他素來都有帶糖果的習慣,日日都帶。

男人唏噓一聲。

這時候,邬江忽然想起來什麽。

“一個人說,他和你不是朋友,但可以有其他的關系,這是什麽意思?”

“啊?哈哈哈哈!江哥,人家這是對你有意思,想和你發生點朋友之外的關系呢?”男人哈哈大笑,為好友遇到桃花歡心,但一想到自己的事情,又忍不住酸澀。

邬江這個家夥都有人喜歡,為啥他就沒有!

邬江回想隋緣的表現,狐疑,“不太像。”

頓了頓,又補充道:“他在別人面前表現得很友好,在我面前很兇,還總是故意找事,他身邊的人之前還找過我麻煩。”

“那是在故意吸引你的注意呀!”男人樂滋滋,“她身邊的人找你麻煩,估計是嫉妒了。江哥豔福不淺呀!”

男人忍不住在心裏想象,啥時候邬眠也能對他這樣做。

邬江将信将疑。

男人聽手機半天沒聲音,猜測邬江不信,便問:“對方是不是只對你這樣?”

邬江想了想,“嗯。”

“這是特殊呀!”男人喜色爬上眉梢,繼續問,“那對方有沒有對你有親密性的動作?比如摟摟抱抱之類的。”

邬江下意識看了眼身旁,那是隋緣站過的地方。

“嗯,抱過我,不止一次。”

“我擦!江哥六六六,果然,江哥還是我江哥,竟然能讓對方主動投懷送抱,還倒追!”男人又驚又喜,直接從趴着變成站着,“所以呀,對方對你有意思。”

“可他說,他不喜歡男的。”邬江遲疑了。

“嘿嘿嘿,欲迎又拒。”男人笑得猥瑣,“對方确實不喜歡其他男的,因為對方已經喜歡你這樣的男的臉。”

邬江面色迷茫,繼而爆出一臉通紅,“不會吧?”

“就是呀!江哥,只要你上前一步,這事情就成了呀!”

“可我對他沒意思。”

男人嘆氣,“那就拒絕吧。可惜了。”

“嗯。”

邬江挂上電話,懷有心事地走出去。

*

宿舍,隋緣躺在床上打電話。

“生命在于運動,你不能總是躺在床上。”隋忻通過電話絮叨。

“我運動了。”

“躺在床上也算運動?”

躺着說話和坐着說話也是有區別的,隋忻工作多年,一秒就聽出來了。

“我躺着,但地球運動呀,日行八萬裏呢。”

“……牙尖嘴利!”

“好啃豬腳。”

“……也不知從哪裏學的壞習慣。”

“弟不教,兄之過,你要好好反思自己。”

“……”

隋忻氣得挂了電話。

隋緣無所謂,抱着被子睡大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