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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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不知道他是怎麽抑制住的滿腦子問號,他只知道他猶豫了一下,在同位體檔案裏加上了五個字。

——“疑似有點傻。”

因為這一天信息量過大的緣故,布魯斯以為自己會失眠,結果一沾枕頭就一覺睡到了中午。

頂着一頭亂毛起來之後好半天,他才恢複了哥譚寶貝的模樣。

然後他就看見了自己的同位體一邊恰着小甜餅一邊和阿爾弗雷德聊天,而老管家臉上,是許久都沒有對他露出的純然笑意。

布魯斯:……

那份小甜餅甚至比他平時吃的量還要多上不少!

……他記得,他應該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啊?

僵在原地的布魯斯好半天才被老管家發現,然後就被殘忍的通知要在一個小時內把自己收拾好。

“希望您沒有忘記今天下午韋恩集團有個會議,老爺。”

感受到了大型區別對待現場的布魯斯在腦海裏回想了一邊今天的安排:“我記得我今晚還有個宴會。”

“是的,為了慶祝韋恩集團和萊克斯集團的合作。”

阿福很淡定的接口:“也許您可以試着在會議上睡一覺——介于您也不是第一次那麽做了,我想董事會也不會太在意。”

一旁的布魯西心虛的給自己又塞了一塊小甜餅。

他不僅不止一次睡過覺,還把韋恩集團給賣了。

——并且再一次的被自己的東西坑了一把。

雖然最後一切都回到了正軌上,但是心虛還是要心虛的。

于是他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努力讓自己顯得真誠一點:“其實我也可以替布魯斯參加的。”

……說起來自己叫自己名字卻不是在叫自己真的有些奇妙。

然後布魯斯就欣賞了一場絕佳的變臉。

原本周身透着一股強大氣勢的管家俠面色霎時間回暖——對着布魯西。

以“那是老爺自己的事”拒絕了布魯西的提議後,他又狀似不經意看了布魯斯一眼。

其中“看看人家”的意味幾乎都要實質化了。

與這個眼神一起過來的,是那個執着于在意一場捉迷藏的幼稚鬼的一個笑。

布魯斯家庭地位岌岌可危。

……

“氪星技術。”

睡了一個會議回來的布魯斯挑眉看着戴上了一副眼鏡的布魯西。

熟悉的面孔在戴上了那副眼鏡後變得模糊,只能在腦海中淺淡的留下一點印象。

看着他的樣子,布魯西也多看了幾眼鏡子。

鏡子裏的他在他自己看來與平時并沒有什麽區別,只是多出了一個有些老氣的眼鏡。

——看來這個技術對使用者不會生效。

閑來好奇問那個氪星人要的眼鏡,沒想到這時候用上了。

身上什麽東西都有的布魯西繼續翻了翻腰帶,找了一會兒後扔給了布魯斯一個盒子。

腰帶的神奇容量讓布魯斯多看了幾眼,他接過盒子打開,裏面是一塊綠色的石頭。

眼熟的很。

剛想還回去讓布魯西帶着以防萬一,布魯斯就看見了另外幾個一模一樣的盒子。

沉默片刻,他收下了盒子。

氪石這種東西,總是不嫌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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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大超:!你甚至剛用了我送你的東西

——感謝在2020-03-12 00:40:25~2020-03-14 03:23: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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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上部:Give me liberty or give me death

一、上部:Give me liberty or give

到今天為止,我從未認真的看過他的樣子。

我耳邊不時地能聽見許多關于關于他的傳聞,號稱格蘭仕教堂最不學無術的的天使。他從不把任何聖修的話當成戒律去用心對待,晚起早退。來教會時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一件名為睡覺的事情,但叫人沒法說的是,他的天賦始終是這屆天使中令人不容置疑的卓絕,然而他的秉性變幻莫測、反複無常,這是傳言所述。

再說今天,當他把那束玫瑰花甩到我的臉上,我從散飛的玫瑰花瓣中瞥見他微怒的金色眼眸、桃色臉頰、櫻色的唇時,我竟然對他——一見鐘情了。

我模模糊糊的聽見身邊好像有人叫我,于是很快清醒了過來。入眼的是一望無際的蒼雲和溫和的金光。

“克莉絲汀,你果然又在這裏睡覺了。”

叫醒我的人坐在我旁邊,看起來坐了很久的樣子。我揉了揉眼睛,伸了一個飽飽的懶腰,卻不小心扭到了腰,瞬間蔫到了地上,又喘了口氣才緩過來。

“哼哼哈哈哈——”

身邊的人看見我半死不活的樣子樂出了一口白牙,連淑女的形象都不顧了。我立馬爬來,‘裝腔作勢’道。

“親愛的露伊西,我們要知道溫婉、要懂得謙讓、要了解尊重,要明白在別人睡覺的時候傻樂出聲是很不文明的行為。”

“你少跟我扯皮!要不是有事情找你,我才懶得理你呢!”

露伊西打了我‘一巴掌’,歪過頭,低着眼,‘趾高氣揚’的說。

我在地上打了一個滾,臉都皺起來了。

“哎——呀——!好煩!讓我安安靜靜的死一會不好嗎。剛經歷完進階,我只想睡死啊!”

“還睡?你再睡和人界的豬有什麽區別?你整個一個大天使級都是睡過來的!也不像我們,累死累活的才搭上權級的邊……哎呀,別廢話了,布魯德聖修要求我們選擇‘德者’,你要選誰?”

德者?

這玩意不是《與約書》念的好,聖修欣賞的,被人追捧的天使上就行了嗎

“這都是聖修內部決定的,幹我們什麽事啊?”

我翻了幾個白眼“好端端的,學什麽人類搞‘民主,自由,尊重’啊?腦子抽了?”

露伊西慌忙捂住我的嘴,“你這張不嫌事大的大嘴快給我閉上!”

“別非議上級天使的決定,你不會想去‘第五天’吧。”

露伊西神色緊張的看了四周一圈,才放開手。

“我已經投了海格特一票,你是和我一樣吧?”

我撇撇嘴,“我還能選誰。”

‘德者’是一個度之中最好、最有天賦、最被人承認的優秀天使,一般由各級中的聖修選出推進給上級天使,上級天使最終層層選拔,将從上到下主、能、力、權、大天使中的各級‘德者’公布于衆,再從中選取最有能力的一個,這名天使将獲得教堂之中的最高榮譽——冠者名號,并接受各級聖修的洗禮加冠,教堂畢業後通常成為輔佐教廷的主教,統領數百天使。

反正就是無盡榮耀。

還沒等露伊西說話,樓下傳來一片哄哄嚷嚷的議論聲。我不用看都知道,天使們圍着幾個人,分幫結夥、高談闊論。

“看,海格特在那。”露伊西說。

“恩恩。”我敷衍的點點頭。

“塔西亞是海格特很有力的競争對手呢。”

我半搭着眼,想道:海格特除了我們這兩個普通天使的朋友,其他的朋友都是非富即貴的呢,那個塔西亞·阿納斯和海格特關系最不錯,他們之中的競争壓力也最大……

“……真好。”

露伊西喃喃道。

我看着露伊西的側臉,他的頭發柔軟的垂在臉頰的兩邊,藍色的眼睛靜靜的凝視。

那眼裏,欣喜的同時,彌漫出了滿滿的失落和別的什麽。

露伊西是教堂的規範者。按時的去教堂,聽教書,做教事,可很多事情總是不盡人意。就像這次大天使級晉升權級,也是勉勉強強。

我無法理解,但很是同情。

我拍了拍露伊西的肩膀,“別想太多了,露伊西,幾天後就是畢業舞會,你不是還有舞蹈要準備嗎?”

露伊西有些艱澀的搖搖頭。

“這一度的‘協者’有十人,比以往多六個呢。”

露伊西抿了抿嘴唇。

‘協者’是德者的次級,一般在教堂之中的天使都有資格入選,入選後協助德者工作。一度中一個堂推選四個人,今年……貌似改革了。

“恭喜你,克莉絲汀。”

我看着露伊西藍色的眼睛,那眼睛像是水流到了暗處那樣深沉,眉梢眼角卻沾滿了天上的雲光。

“你是協者之一。”

那深深的一眼,一瞬間我似乎感覺到他通過我在看着什麽東西,而一瞬以後又不知道是什了。

最後的德者名單會在畢業舞會那天公布。我和露伊西、海格特離開了格蘭仕教堂,走在回家的路上。

“畢業舞會那天會有許多上級天使要來。”

海格特理了理他微卷的發絲,對我們說道。

“是啊,我記得勝子階級和神聖階級的天使都會到場。”露伊西說。

“啊?別這樣吧,那我得在那裏呆上多久啊……”我哀嚎。

“先別提這個,舞步你學會了嗎?”

“嗯……”

海格特挑了挑眉。

“嗯?”

舞步是海格特教的,我要是說不會,不一定再怎麽折磨我呢!

“會了會了,我都記得。”

“這就好。”

“據說卡羅爾·素會來,為這次舞會獻上舞蹈。”露伊西插/進來,轉移了話題,回過頭沖我眨了眨眼睛。

我輕輕呼出一口氣。

卡羅爾·素是勝子階級能天使,代表美德。他是現今天堂舞蹈者的代表,天賦驚人,他出身權級,只用了三百年就晉升能級,正因為如此優秀的天賦,他當選一次冠者兩次德者一次協者,在天堂屈指可數的舞蹈者中,是最閃亮的明星。傳聞他的氣質如水中之月,樣貌中清純不失冷豔,堪稱絕色。

但其實沒有幾個天使長得醜,不過聽他人這樣描述,也可以知道他不是一般天使比得了的了。

“他是為了楚爾斯來的。”海格特篤定的說。

露伊西點頭,一臉贊同。

“至高無上的神級天使和水落冰清的藝術天使……好大一對啊……”

“楚爾斯?”我歪着頭想了想。

聽起來好熟啊……

海格特一臉無奈,“大小姐你的記性也太好了,還記得楚爾斯呢。”

露伊西笑了笑對我說道“他是天堂唯一的熾天使,全名楚爾斯·斯萊德。”

“啊——!我想起來了!那個一出生就是熾天使級別的幸運兒?!”我拍了拍腦袋。

“他可以說的上是一個完美天使,擁有他人無法比拟的出身、容貌、智慧、能力……他被為‘最接近真神的天使’。”

我看着滔滔不絕的海格特,心中泛起異樣的感覺。

“你怎麽這麽關注他?”

“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好嗎?”

“露伊西你也知道?”

“當然啦,這點事早被大家說爛了。”

我有點郁悶的抿了抿嘴。

原來是我知道的太少了……

“畢業舞會以後,很快就是羽化日了呢。”海格特拿出筆記本寫寫畫畫。

我皺起眉頭“你說起這個幹什麽?”

一旁的露伊西松了口氣。

海格特斜眼看我“這是很快就要到來的事情,大概一個度。”

“我已經在梅裏姑姑那裏定好了衣服,明天你去拿。”

“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我瞬間震驚。

“我和你說了,你當時在睡覺。”海格特收起他的本子。

“……”

“你怎麽能這樣?!”我抓狂,感覺全身都難受起來。

“對了,你不用帶露伊西的份,因為他的衣服比較特別。”

“……你”

“那個……”露伊西笑着擺了擺手。

露伊西的臉紅了紅,不好意思的說“我有些事情,得先走一步了。”

海格特點頭“你去吧,明天見。”

露伊西緩緩張開翅膀,歪了歪頭“明天見!”

“……明天見,露伊西。”

我的手不情願的擡起,沖露伊西揮了揮,直到露伊西的身影幾乎看不見,我才轉向海格特。

“你怎麽能這樣啊。”

“怎麽了?”

“訂衣服的事情也不告訴我”我不滿道。

海格特無奈的皺起眉頭“我的大小姐,你一天不來教堂,要不就是在教堂睡覺。你沒聽見,還怪我咯?”

我是有些心虛,但是莫名的怒氣緊緊揪着我的心。海格特突然停下腳步,我也随着他猛地停住。

身邊的浮雲靜靜的飄着,海格特褐色的瞳孔盯着我。無比寂靜的時候,他開口了。

“你把那件事放下吧。”

我聽着他憂心的聲音,仿佛被噎着似的,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你說些什麽呢。”我聽見我自己盡量穩定的聲音。

“像我們這種天使,不羽化是活不下去的,就連楚爾斯也一樣。你明白嗎,克莉絲汀。”

我沉默了一瞬,答道。

“我明白,但這不是理由。”

我看向遠方天穹的蒼雲,那層層金光之上的地方。

這絕不是理由。

我不願再停留下去,展開了雙翼飛向天空。耳邊傳來海格特的嘆息。

“原諒她,放了你自己。”

我離開海格特沒多久,心中想着事情。心不在焉的飛着時被一個匆忙的天使給撞了,堪堪落地,還沒看清是什麽人時,就聽見吱哇亂叫的哀嚎聲。

“嗯吭啊啊——,好痛啊——!”

我按住亂抖的神經,憋着氣擡眼瞥了一眼。看清他的面容的時候,冷哼一聲。

這不是‘臭名昭著’的花心大蘿蔔孔雀男薩夫諾麽?我還沒來得及諷刺他,他就慌忙起了身,起到一半時無意瞧見了我居高臨下的臉,驚懼地大叫一聲。

“啊——!!”

“……”

薩夫諾的身體像支柔弱的嬌花一樣開始瑟瑟發抖,他大叉着腿,擡起他的小胳膊,翹着蘭花指指着我。

“你、你、你、你、你——!!”

“把嘴合上!”我咆哮道。

“別、別打我嗚嗚嗚嗚嗚——!”

我的雙手快按不住我要發飙的臉了。

我反胃的扭過頭,一邊的地上倒着散落了幾瓣花瓣的玫瑰花束。

玫瑰花在天堂的售價是很貴的,大概30-50德珍幣,不是一般人家負擔得起的。薩夫諾出身不錯,又是花心大蘿蔔,玫瑰花傍身不足為奇,但是——那花上的卡片是什麽玩意兒?!

我親愛的、美麗的、優雅的、高貴的、不可一世的公主啊——海格特·佛雷裏卡!

你那眼睛

就像那波動的長河

柔美、又多情!

你彎彎的眉毛

就像那海燕

飛躍翺翔!

你那雙唇

……

親愛的上帝,請允許我弄(neng)死他好麽?我憋不住了!

我一把将地上抖成一灘的薩夫諾揪起來,扯着他的領子逼問道。

“你要追海格特?!”我咬牙切齒道。

“對、對呀嘤嘤嘤……你、你有事?”他淚眼婆娑。

我扯扯出一個邪笑,放開他領子的手,撿起地上的玫瑰花束狠狠摔在他油脂粉面的臉上。

“你、想、的、美!”

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回身飛走,沒有理會薩夫諾呆滞的神情。

只見薩夫諾朝着我飛走的方向默默捧起了臉,歪着頭,紅着臉,口中呢喃道。

“他生氣的樣子好美啊……”

我……要不要……去追他呀——?!

第 3 章 殘忍的選擇題

洛傾城孤單的身影趴在那黑黑的洞口上,朝着深洞大哭,絕望的淚珠滾而下,“父親,姐姐,你們在哪……姐姐,你不要丢下傾城啊……傾城保證以後一定會乖乖的……父親……父親……傾城以後一定會很聽話……你們和城兒說句話好不好?我求求們你了……傾城保證以後一定會好好修煉……姐姐……連你也不要傾城了嗎……你們不要丢下我啊……”

那悲恸的哭震天動地,悲徹人心!

狂風依舊,大雨依舊,可是沒有人回答她!

風聲、雨聲、雷聲、哭聲交織在一起,奏成一曲悲壯的挽歌,猶如在安慰那因不甘而死去的亡靈!

她知道這一切都變了!她從萬人寵愛的千金小姐變成了無家可歸的孤兒!

天地間風雨飄灑着,死去的亡靈在哭泣!

次日,人們醒來,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知道洛府在昨晚的滂沱大雨中竟然發生了火災,一夜之間所有的人都燒死了!剛開始人們都不信,滂沱大雨中還能發生火災嗎?更何況洛風一身本領傲視天地,怎麽可能會被燒死,一千七百六十人,無一人生還!

衆人心中各自猜測着,也許是被更強大的勢力滅門了,然後一把火燒了洛府!也許是天妒洛家,将洛家慘絕!

……

傾城不知道昨天晚上究竟是南宮家還是水家搶走了洛日神弓,不論是誰家,她洛傾城定會用洛日神弓親手将他們殺死,以血來祭奠洛家一千七百六十條生命!

圍觀的衆人如海浪般圍住了已成廢墟的洛府,空氣中還彌漫着血腥味和屍體的燒焦味,衆人只能是同情、悲憫、哀嘆着,卻無一人敢站出身來。連蒼狼大陸上威名遠震的洛族都會一夜滅亡,可想而知其對手的勢力是何等強大!誰願意将自己往刀口上送!

人潮中一個小小瘦弱的身影兩眼呆呆的望着一片虛無的洛府,心中是冰冷徹骨的疼痛!她不甘的望着老天,心中不斷的吶喊着,嘶吼着:“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老天爺,你為何如此殘忍!剝奪了我一世的幸福還不夠嗎?竟然在前世我已經死了,為何還要讓我來到這世上!”

“既然讓我來到這世上,為何又讓我洛家遭此劫難,無一人生還!老天爺,我恨你!我恨你!”

“我恨你!”

“恨你!”

“你!”

沒有人可以回答她!

蒼茫漆黑的雨夜中,只有她充滿仇恨的聲音回響在這片天地間……

傾城本是二十一世紀的一個孤兒,因為一場意外穿越到這個陌生的大陸上,讓她重生,享受到父母呵護,姐姐的疼愛,親情的溫暖,可是這一切卻被硬生生在剝奪了!

天空灰蒙蒙的,烏雲翻湧,似随時都會壓下來,沉悶的空氣讓人有一種無形的壓力,似有将人吸入地獄般的感覺,沉悶、壓抑……

“轟隆隆”

灰暗的天空中響起一聲驚雷,傾盆大雨再次沖刷着這片土地,似要洗淨那曾經血腥的殺戮。圍觀的衆人紛紛如閃電般跑了回家,原來人海如潮的洛府門前,只剩下一個瘦小孤單的身影,寂寞滄涼……

傾城此時早已分不清臉上的究竟是淚水還是雨水,從此仇恨是她唯一生活下去的動力,既然天意如此不公,那麽她要逆天而行!

雨水混合着淚水迷蒙了她的雙眼,大千世界,她該何去何從?

……

古老參天的樹木遮天蔽日,一座高大宏偉的殿堂在古老森林的最頂端,在雲氣缭繞飄蕩間若隐若現。那恢宏的氣勢,巍巍乾坤,集天地之靈氣,萬物之精髓!

黑而巨大的殿門是由全黑木制作而成,上面竟是雕刻着兩個巨大猙獰的骷髅頭,令人望之不由心生顫粟。骷嵝頭上兩個空洞的眼睛似無盡的黑邃,只要看一眼,便似人的靈魂随時都會被吸入那無盡恐怖的黑淵中。

憑空為這座巨大宏偉巍峨的宮殿增添了一層詭異的色彩!

在這座宮殿的後方小院內,有一個大的刑場,刑場中央站了一群小女孩子,最小的才五六歲,最大的也只有十歲,人數卻是足足有一百名!每個小女孩子的手中都有一條可愛的小狗,或抱或親,或逗或笑,場面不勝瑰麗。

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一臉冷漠淡然的來到刑場中,站在衆人對面,冷冷對身後的人說道:“發給她們每人一把刀!”他身後的同樣穿黑衣的中年男子聽聞發了場中每個小女孩一把尖銳的刀!

衆多可愛的小女孩子疑惑不解的拿着手中的刀,仔細端祥着,不知要做甚。衆多小女孩中有一位綠衣的女娃,一雙大而黑亮的眸子閃過一絲冷寒的光芒,看了手中的刀,又望了眼腳下趴在地上的小狗,雪白的皮毛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着澤澤的光彩。

遠處一個身穿紅衣的妖美男子注意到了那個綠衣女娃,嘴角噙着一抹戲虐的微笑!

一個五歲的女娃居然有這樣的寒芒,不錯,值得培養!

黑衣男子對眼前一百名小女孩說道:“把你們手中的小狗殺掉!”

此話一出,刑場是一片短暫的安靜後又爆發一陣陣不可思議的尖叫聲。

“為什麽要殺掉它?”

“對啊,我養了小花有半年了,我下不去手!”

“小雷是我的朋友,我不能殺它!”類似嬌小可愛的聲音此起彼伏,很快便占領了整個刑場!

她們手中的小狗都是黑衣男子在半年前教給她們訓養的,如今也有半年時間,早就把它們當成了自己的朋友,怎麽說都是有感情的,怎麽能夠輕易殺掉呢?更何況她們都是一群小女娃,平時連踩死一只螞蟻都不忍心,又怎麽忍心來殺死自己的同伴呢?

黑衣男子繼續說道,冷漠的聲音如同九幽惡魔:“你們都是老天的棄兒,要想不受欺負就只有變得強大起來!如今你們都面臨着一個殘忍的選擇題,要麽殺死你們手中的小狗,你們便可以繼續留下來,要麽留下你們手中的小狗,但是你們就會成為動物的口糧,被吞入腹中!我給你們三十聲的時間,當我數完第三十下時,便是決定你們的去與留!”

話聲一落,便開始數了起來,“一、二、三、四、五……”

衆多小娃被吓得臉色蒼白,有的哭泣不止,有的則是癱軟在地,有的顫巍巍舉起手中的刀,眼中閃爍着不忍的色澤……

一下子畫面和諧寧靜可愛的場景煞時成了人間地獄!

在衆多女娃中,那個綠衣小女娃猶是年紀最小,她黑亮的眸中毫無任何波瀾,深不見底,煞時寒芒一閃,手起刀落,血花四濺,她腳下的小狗連吭也沒吭一聲便倒在了地上……

遠外的紅衣妖美男子眸仁中閃過一絲贊許之色,動作幹淨利落,毫無拖泥帶水之勢,黑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如死水般沉寂,這女娃有意思!

在黑衣男子數完三十聲之後,他犀利的眸光冷冷的瞥過場中的每個女娃,臉龐上沒有任何的情緒,刑場中終是有大部份有女娃為了留下來殺死了自己養了半年的小狗,而也有小部分的下不手,抱着小狗哭泣不止。

“把她們都帶下去!”冷冷的聲音吩咐着,無情的指着那些沒有完成任務的女娃。煞時出現一隊人馬,一人手中揪起兩個便往後方山林走去。

這樣一鬧,刑場中本是一百女童現在只剩下了七十多名!

空中彌漫着一層濃濃的血腥味還混合一種恐懼、悲傷的感覺!

黑衣男子冰冷的臉龐似終年不化的冰雪,那聲音更冷如刀,沒有一絲的暖意和感情,“這個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你們要想繼續活下來,首先學會的必須是殘忍,對敵人的殘忍!當然,光有殘忍這是遠遠不夠的,你們必須還要擁有無上的實力!這是個強者為尊的大陸,你們沒有實力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從今天開始,我便會對你們進行訓練和培養!”

“你們都明白了嗎?”威嚴恐怖的喝聲!

“明白了!”衆女娃聚在一起,有些害怕的看着黑衣男子,低頭答道,聲音明顯不足,場中除去綠衣女童也有另幾個性情頗為冷淡!

場會散了,三三兩兩的小孩子抱着小狗的屍體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情緒委頓,有的眼中還忍不住藏有淚花,對小狗的死頗為同情自責,但是又一想到那些沒有殺掉小狗而被帶走的同伴會被他們帶到哪去呢?

她們的目光不禁紛紛望向了宮殿後的那片古老黑暗的森林,傳說那裏是一個地獄,去了那裏的人只有去無回!

“你叫什麽名字?”

一聲邪魅略帶戲虐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綠衣女童轉了頭,赫然發現自己面前出現一張俊美得飛天遁地的容顏,不禁暗暗猛吞了一口口水!

一張白皙的臉龐俊美得如精雕細刻的美玉,深邃的眸子含着邪魅的笑意,似會勾人魂魂般,望一眼便是要将人深深的吸了進去,薄而柔的雙唇緊抿着,如瀑的青絲散至腳踝。

火紅妖冶的長袍将他的身材勾勒得完美至極,肆意狂放,桀骜不馴!同時,一股上位者的無形氣壓釋放而出,睥睨天下!

美得如一尊雕塑!

哇,好美!饒是看慣了美男的她,一時間也不禁輕輕感嘆道!

第 8 章 其餘的師團長們

不同于梅魯艾姆帶領的螞蟻們在占領東果陀共和國後努力修煉。當時離開的五隊師團長,又分化為無數對的兵隊長小組,不停的由ngl自治區向外輻射掠食人類。螞蟻們本來就沒有什麽是非觀念,在他們看來所謂的人類們都是食物,再加上本就強于正常人類的**以及強大的念能力天賦讓離去的螞蟻們幾乎為所欲為。距離ngl自治區最近的洛卡力歐共和國就是被螞蟻們襲擊的最多的國家。或者說是蟻災的重災區。

不過遺憾的是,螞蟻們并非他們所想的那樣強大。誠然,兵隊長甚至是兵蟻級別的螞蟻們在一出生的時候就強于人類。但是人類在習得念能力以後憑借着衆多詭異的能力,幹掉螞蟻也是一件非常容易得是。

值得一提的就是兵蟻級別的螞蟻們在沒有習得念能力的時候即使是普通人類使用手槍等熱武器也可以輕易将其消滅。不過兵隊長級別就沒有這麽容易了,遠遠強于人類的生命力以及幾乎能瞬間領悟念的可怕天賦。對于一般人類造成的傷害是恐怖的。不過螞蟻們并非不可力敵,人類之中強大的念能力者就可以輕易滅殺這些剛出生不久的螞蟻們。如同螞蟻虐殺普通人那般的虐殺,其實想一想也很能理解。人類的人口基數是螞蟻們的幾百萬被甚至上千萬倍,其中只需要萬分之一的人擁有念能力十萬分之一的人的念能力天賦超過螞蟻就足夠收拾螞蟻們的了。

人口基數實在是相差太大了這是螞蟻們劣勢的第一點,那麽第二點就是螞蟻們雖然天生就能學會念能力但是對念的理解或者說是念的基礎實在是太差了,對上一般的念能力者可以憑借種族天賦取勝,但是一旦碰上了高手那簡直就是一場屠殺了,要知道每一個強大的念能力者們都有一手絕活的。

螞蟻們無所顧忌的行事作風也早已讓人類得到警示了。甚至人類的電視臺這件幾天幾乎紛紛報道奇異怪物襲擊人類的新聞,更有甚者就是那個獅子師團長哈加更是上了電視現身說法,在采訪完畢後把女記者吃了。

就差沒有向全球宣布:我們是怪物,我們要吃人,快點組織勇者來消滅我們吧。

面對異族如此公然的挑釁行為,很快由獵人公會首先發起各個地區的念能力者也自發組織起來消滅四處流竄的螞蟻們。面對如此豬隊友的行為,這讓恰巧看到這則新聞的梅魯艾姆實在是蛋疼的厲害。哈加的做法簡直就是在坑那些離去的螞蟻們,本來很多人類也對奇美拉蟻這種生物的存在與否持觀望态度。但是哈加這麽一整,就讓人類對奇美拉蟻一族的态度從觀望懷疑變成了同仇敵忾。之前梅魯艾姆的意思是讓這些螞蟻分散人類們的注意力,給他多拖延一些時間,現在好了,已經變成了集中注意力消滅你了。等那些在外的螞蟻們被,幹掉以後,那麽窩在東果陀共和國由梅魯艾姆帶領的螞蟻們估計要不了多久也就暴露了。原著的那些螞蟻們可是連一個月都沒有撐過去。

“這樣下去可不行,最起碼也要拖到三個月與尼特羅那個老頭的決戰以後。”站在王宮最高點位置的梅魯艾姆望着遠方喃喃道。“我可愛的部下們都還在慢慢的變強,現在還不是開戰的時候。唔,看來要便宜那些離開的家夥了。”

說完向前直徑踏了一步,随後由于重力的緣故梅魯艾姆垂直落下。但是整個過程梅魯艾姆依舊保持着之前那副漫不經心的表情。對此,我只能說:這個逼我給十分。

“哦~~~~~~很久沒回來了,完全沒變哩。”站在如同一座小山一般的垃圾堆上一個穿着馬甲的長着一副一看就是好欺負的娃娃臉的金發少年,右手一邊做遠望動作嘴裏感嘆的道。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個全身綁着繃帶雙手戴着拳擊手套的奇怪男子,以及一個戴着眼鏡的萌妹子、黑色和服裝的小蘿莉、身披黑色披風整個人幾乎都藏在披風下的矮個子少年最後還有一位穿着法老王一樣奇怪服飾的高大男子。一行奇怪裝扮的六人就是傳說中大名鼎鼎的a級通緝盜竊團夥——幻影旅團

在他們的周圍同樣則是有垃圾構成的一座座垃圾堆,在垃圾堆的下面有非常多的卡車,卡車的四周則有一群穿着白色防護服一樣東西的人在找尋着這些垃圾中有用的東西。

在穿越過彌漫着腐臭味的奇怪霧氣之後,有三個戴着防毒面具穿着穿着生化服的家夥出現。

“情況呢?”金發娃娃臉,也就是旅團之中的俠客說道。看情形,旅團的六人和這三個出現的家夥是認識的。

“受害者和殉法者一共超過了300名。就連炸彈也沒有用,我們正在苦思對策。”防毒面具男的語氣帶着無奈與苦澀。“而且就連死者的定義,在會議也産生了分歧。”

“什麽意思?”旅團的六人不明所以的問道。

“請随我來。”防毒面具男不緊不慢的将六人帶到了一個白色被單蓋着的屍體前。“諸位請看。”用力一拉,露出了被單下的屍體。那究竟是怎樣一具醜陋的屍體啊,與其說是屍體倒不如說是怪物的好。豬頭、龅牙、長着怪異的尖角、一只是人類的手臂一只是豬蹄再加上滿身奇怪的脂肪組織就像是一堆奇怪的組織器官東拼西湊組成的屍體。

“幾天之前他還是人類。”防毒面具男的語氣聽不出是恐懼還是憤怒。

“這已經和死者沒有什麽分別了吧。”芬克斯道。

“但是有人支持這些已經變成怪物的家夥生存,不過會議的大多數人還是認為不論是否能夠恢複正常,但是已經變成了怪物就應該歸納入死亡。”防毒面具男解釋道。

“真的是一點沒變啊,即使是要複仇也要争執是同伴被殺死還是被改造麽?真是搞不懂你們的思維啊。”芬克斯的語氣雖然平靜的說着,但是細心一點的人可以看出來芬克斯身上的念逐漸的散發了出來,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就交給我們吧,今天之內就會消滅那頭自封為女王的蟲子。”這是對以前同伴被殺的憤怒呢?還是對自己曾經的家園被破壞的憤怒?也許都不是。

“噢噢~芬克斯燃起來了!”金發娃娃臉俠客一邊拍手一邊沒心沒肺的吐槽道。

“感覺就像熱血笨蛋一樣!”小滴也在一旁吐槽道。

“閉嘴”

流星街理事會大樓

“我是女王!!重複一次,快投降吧。逆我者将處以極刑,順我者便将定居于安樂園。”一個嚣張的聲音在理事會大樓內傳出,此刻的大樓已經被一堆奇怪類似于蜘蛛網一樣粘液籠罩,樣子看起來極其的惡心。

“母親最失敗的地方,就是不得不使用産卵這種古老并且極其沒有效率的方法來增加兵力。”大樓內部坐在王座上的蠍子女殺殘如是說道。在她的周圍有着許多長相極其漂亮但是身體一看就不屬于人類的女性。這些是兵蟻,不過又不同于女王産下的兵蟻。

“而她唯一的成功之處就是産下了我。”就在這時門外兩只兵蟻押解進來一位人類青年。

“殺了我,來啊,殺了我啊!你這混蛋。”青年雖然口中不停的叫嚣着,但是語氣之中确是隐藏着恐懼,對殺殘的恐懼。

“呵呵呵,有前途,你可以活下去。”殺殘輕笑着站了起來,身後的蠍尾針在瞬間刺入了青年的體內。

“啊啊啊啊啊。”青年的身體瞬間就膨脹了起來,并且臉部開始拉長,尖銳的牙齒也從嘴裏長了出來。短短的一刻鐘時間一個人類青年就變成了和螞蟻一樣的怪物。

“歡迎獲選者來到安樂園,發誓效忠女王吧。”站在殺殘身邊的女性螞蟻開口道。變成怪物的青年似乎連思維也被一道改造了,只見他彎下了腰輕吻殺殘腳下的地面。完全不如之前那副生死大敵的模樣。

“我就是新的女王!這就是我的能力——審美轉身注射。”

而就在這時,幻影旅團的六人也來到了理事會大樓前。

“正面突破吧。”芬克斯道。

大戰一觸即發,幻影旅團vs奇美拉蟻師團長殺殘

“啊啊w(?Д?)w,看來我來早了啊。**oss一般都要最後登場的,我是不是要到其他地方去玩玩?”一道如同閃電一樣的黃色身影也在同時達到了理事會大樓的另一側。“還是算了,要是被王知道我沒有好好幹活,大概會被/幹/掉的吧。”黃色的身影似乎想起了什麽打了個冷顫瞬間就否定了之前的決定。

“喲西,那麽我就在旁邊看看這場好戲吧。”黃色的身影雙手一合又做出了某個決定。“就讓我看看你進步了多少吧,我曾經的同伴喲。(? ̄△ ̄)?啊哈,反正王說過只要沒死帶回去就行。”後半句話的逗比風格嚴重破壞之前裝逼如風的氣氛。

第 6 章

蘭城的天氣,晴了沒幾天,又開始下雨,傾盆大雨,還是半路上。

白唯夫面對突然而來的大雨,一身濕透地走回家。

還沒到鐵栅門,白唯夫腦海已經下意識浮現那個總是坐在小房子裏面看書的青年。

走近了,果然,時安坐在書桌邊低頭看着書,小白貓窩在他手邊打盹。

他猶豫了一下,沒有叫他。

但是時安還是發現了他。

“天哪,你淋雨了……”他幾乎一瞬間站起身打開保衛室的門,有些擔心又很局促地看着白唯夫。

“你先進來,我正好泡了姜茶。”

白唯夫不知道自己出于什麽理由,明明家就差幾步的距離能到,但他還是走進了這間逼仄的保衛室,坐在時安常坐的位置上,用剛洗過的淺茶碗喝着姜茶。

時安有些興奮地去取挂在牆上的毛巾,剛取下,又立馬挂了上去,轉身蹲下去從靠牆的1.1米寬的彈簧床底下拖出一個沒上漆的光禿禿鐵箱子。

裏面塞着許多個花布包,都緊緊紮了起來,他捏了捏其中幾個,然後解開一個布包,從中挑出一塊繡着蓮花和鴛鴦的淺黃色毛巾,展開,抖了抖,遞到白唯夫面前。

“先擦擦吧。”青年握着毛巾的手關節緊到泛着青白色。

白唯夫道聲謝,接過毛巾,随意擦了擦頭發。

他目光放到書桌青年剛剛看的那張報上,那是上周的新民報,朝上的那面正是一篇對自己極盡口舌批評的長篇大作。

時安将一本書蓋上去,“他們說得都太偏激了,你很優秀。”

白唯夫笑了笑,沒在意,慢慢喝着姜茶。

時安怕他心裏有疙瘩,又說,“我說的是真的,你寫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在心裏。”

白唯夫擡起頭,這句話,倒讓他心裏有些奇怪的感覺。

時安和他對視,也彎着眼笑了笑,“我喜歡……喜歡你的文字。”

白唯夫微微一愣,哦了一聲,手指無意識地撫摸着杯沿。

時安似乎還想說什麽,但又怕自己說得太多,他低頭整理着自己面前的一方書桌,默不作聲。

白唯夫感到一種微妙的沉默,清了清嗓子,放下杯子去翻了翻桌上厚厚的一疊報。

時安動作一滞,看着他。

白唯夫掃了掃那些報紙,回頭看着他。

手中的那些報,都是精心裁下來的殘報,上面紅筆勾勾畫畫的,都是關于自己的文章,旁邊還有時安在空白處寫的現代詩。

詩的內容,白唯夫一眼就能看出來。

本來就局促不安的時安此刻站在旁邊更加緊張和焦慮。這種焦慮的氣氛甚至感染到了白唯夫。

他擡起頭看着青年,眼睛微微眯起,他今天沒戴眼鏡,眼前的青年稍微有一些模糊。

青年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紅了的,還有眼眶。

白唯夫忽然明白了什麽,下意識移開了眼睛。

時安原本興奮開心的情緒驟降,就在白唯夫扭頭前看他的那一眼。

白唯夫坐了一會兒,氣氛詭異的死寂。

他直覺他得說些什麽,但他又窒于這過分詭異的氣氛,咽喉如被死死扼住,除了絲絲抽氣,發不出半個音節。

不知過了多久,他又道了聲謝,然後站起身。

在他跨出保衛室的第一步時,傾盆的大雨卻沒有落在他頭上,身後是青年低落的聲音,“撐把傘再走吧。”

“……謝謝。”

白唯夫接了傘,走進雨幕中,時安看着他走遠,默默退回小房子,輕輕關上了門。

從那天起,白唯夫再也沒見過時安,倒是那只白貓還會在保衛室外面徘徊。

而白唯夫跟那只貓一樣,時不時也在保衛室徘徊。

白唯夫問過公寓其他人,沒人知道時安去了哪,保衛室裏有關時安的任何東西,全都沒了痕跡。

他忘了,時安別的不行,跑路的速度是真的快。

看着跟在他腳邊的小白貓,白唯夫心情有些微妙,但還是沒生出将它帶回家的心思。

他想起之前時安跟他指過他的家,白唯夫循着記憶,到對面斜街去問了問,卻驚訝地發現,這邊根本沒有一個叫時安的青年入住。

房東一邊搓着麻将,一邊把頭搖作撥浪鼓,白唯夫只好離開。

如果不是白貓還在眼前,白唯夫都要開始懷疑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從來沒有時安這個人,白貓其實是自己抱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夢幻。

——但不可能。

音甀今天早晨離開時,還同自己提起過時安。

然而時安到底去哪了呢?

他的突然離開,和自己有關麽?……一定是有關的了,那天,那天自己該說些什麽的……但要他說些什麽呢?……時安收集着自己的資料,寫了一沓又一沓的詩集,然而這又能說明什麽呢?說明什麽呢?

白唯夫坐在花壇邊,腳邊放着鐵皮桶花灑,白貓蜷在他腳邊,路過的人偶爾看他一眼,保衛室裏的人也會看他,不過白唯夫絲毫不在意那位新來的大爺的目光。

不知不覺間,日子過得很快,澆了一年水的白唯夫在一天清晨,終于知道了時安以前為什麽要每天給那些長草的花壇澆水。

那些花壇裏,一夜之間,開滿了粉杜鵑。

那灼人眼球的粉,像帶着報複心理的海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他站在落地窗前,還未蘇醒的身體忽然感受到了某種強大而未名的力量,這力量讓他頭皮發麻,心髒觸電般收縮,電流刺激着四肢百骸,死掉的軀殼因為這股力量重新有了知覺,還油然而生出一種失重感。

白唯夫狂奔下樓,穿着拖鞋站在花壇中央,在那天清晨的鳥叫聲裏,他溺亡于杜鵑海。

杜鵑的花語是節制的愛。

在白唯夫寫過的一部同性小說中,就用杜鵑比喻過那對特殊的愛人,越愛,越節制。

時安如何不懂節制?他太懂了,才會抽着自己的筋肉作縛。白唯夫在時安那裏,就是絕情谷的絕情花。

即便被刺得體無完膚,卻還是想要抱住。

1965年,《文英社》改頭換面,改名為《新視報》,湧入了一大波新鮮血液,原本的人事資源差不多走完了,只有戴青還在,并且擁有股份。

接到戴青打來的電話,白唯夫不覺得驚訝,戴青邀請他為《新視報》的同性文學版塊寫一篇文章,他也不怎麽驚訝。但他回絕了。

“白唯夫,你還記當年的仇呢?”戴青開着玩笑。

白唯夫一手拿着聽筒,一手夾着煙,嗓子有些嘶啞,清了清喉嚨後,才道:“青姐,我說過了,我不會再寫小說了。”

戴青帶着些笑意的聲音慢慢變弱,“你是認真的?”

“認真的。”

“你告訴我,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青姐現在真的能幫一定幫。”

白唯夫啞聲笑了笑,“我根本不會寫小說。”

“你喝酒了?”

“沒有,我困得很,下回見面聊。”

白唯夫挂了電話,機械地擡起右手深吸一口煙,腦袋慢慢往後仰,後頸枕在沙發背上,眼睛盯着天花板。

濃白的煙從微張的嘴裏徐徐上升,已經發福的白貓打着呼嚕睡在他膝上。

外面下着暴雨,門窗震得比雷聲還響。

街上零散幾個撐傘的行人,每個人走得都格外匆匆。

連自己都剖析不了,怎麽能以筆為刀,去自以為是地剖析他人呢?

那樣不過自掘墳墓罷了。

白唯夫掐滅煙頭。

1968年,白唯夫任父職,作為全國文藝部部長和幾位好友到德國參加文藝交流和學習兩天,洛薇得知消息,特地趕過來。

再見時,洛薇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面容沒怎麽變,氣質更好了。大家幾年不見,熱情難減,一直聊到晚上航班出發前一個半小時才停止。

洛薇送他們的時候,還是會有人聊起當年那臺咖啡機,白唯夫無奈。

洛薇笑了,“其實我只想讓白找到一個幫他洗咖啡杯的人。”這話說完,大家又是一陣哄笑聲。

白唯夫跟着笑了笑。

洛薇看着他,眼角溫柔,聲音也放得輕輕的,“白,你找到了麽?”

“沒有,咖啡機壞了很久了。”

“哦,這确實令人難過,但是壞了的咖啡機可以拿去修,你不修怎麽能知道它還會不會好?難道就一直擺在那裏嗎?”

“可是我不知道去哪修。”

“多問問,多走走,總會找到的。”

白唯夫笑了,“謝謝你,洛薇。”

“不客氣,白,願你一切都好。”

回國的這天晚上,剛下飛機,絲絲冷雨又開始斜飛。

跟其他人告別後,白唯夫看着這冷雨,提着皮革箱找到一家咖啡店,雖然他帶着一把桐木柄黑傘,但沒有撐開,他現在只需要熱飲溫暖一下身體。

咖啡店很小,這個點了,人也很少,畢竟淩晨喝咖啡的人并不常見,除非跟他一樣作息不穩定。

這裏的咖啡沒有那麽苦,他忘記叫服務生女士不要加糖,但至少溫度足夠溫暖。在他等咖啡的過程中,雨越下越大,轉眼外面就像是在砸豆子一般。

很多游客紛紛往這些店裏擠,白唯夫坐在窗邊,将箱子放到桌上,以免被擠到。

正出神想着雨什麽時候停,一雙眼睛忽然出現在他的視線內。

——目如點漆。

第 4 章 賣身契約

時過兩天,周一一早樓主接到面試通知,下午兩點路創公司,經理助理職位。

樓主大學畢業做了三年的法律軟件銷售,由于公司內部管理問題和老的一批技術人員大批量走掉的尴尬,樓主不幸經歷了最後的鼎盛到坎坷的下滑時期,最終總公司撤退到了北京分公司。在山雨欲來風滿樓謠言滿天飛的時候,樓主果斷遞交了辭職申請。在家中修養了兩個月有餘,也開始了新一輪的投職規劃。

一上午翻箱倒櫃的也算扒拉出一身算是正裝的正裝。皮鞋,黑色小腳褲,短袖襯衫。照了照鏡子覺得勉強說得過去。只是祈禱這家公司不要要求穿裙裝之類的。

其實挺喜歡以前公司的氛圍,這方面從來不要求過多。唯一的穿着要求就是不能丢了公司的門面,不是精英你也要在客戶面前擺出時尚精明潮流有品味的典範。反倒有點廣告公司的意思了。

律師都龜毛挑剔的很,眼睛勢力嘴巴毒辣。在他們面前話是萬萬不能講錯了的,更甭提落在郵件裏的字裏行間了,标點符號亂點和模棱兩可的句子都能成為他們以後翻小腸的證據。

損人不帶髒字,半夜十二點還在摳着字眼碼郵件,做方案的體會是一種很痛的領悟。

閑話少說,下午一點五十分整,樓主帶齊了簡歷證書等來到路創。由人事領到位子坐了一會兒,她拿着樓主的簡歷去複印了。

期間樓主打量了下公司規模環境,還算不錯。

外貿公司,應聘規則大體是英語口語流利,小語種最好會一門,懂得各種辦公軟件,有三年助理或者有豐富銷售經驗的會開車的優先等等。當時看了這應聘就想這不就是給樓主準備的麽?想當年姐和律師抗衡的時候什麽各類表格ppt,網站代碼小case。再遙想當年全國律師執政系統的生殺大權都有姐的參與。

嗯,不該說的還是不能大嘴巴講太多。

到了兩點整,有個溫柔的姐姐給我領到了經理公辦室門前。

“楊小姐,進去吧。總經理在等你了。”

“好的,謝謝你。”樓主笑得迷死你不償命。

穩了穩,禮貌敲了兩下門。裏面傳來——請進。

人生中最黑暗悲慘的一天藉此開始了。

怎麽會是小姑!我勒個擦的小姑!!!天旋地轉了,誰能告訴我——為,什,麽,是,她?!

“坐,楊小姐。”

沒關系沒關系,肯定認不出來。“您好,王經理。”樓主強自淡定坐下。

高冷手裏一邊拿着本樓主複印過的簡歷一邊定定對我打量着,半晌後她開了口,“楊小姐知道我姓王?”

“我拜讀過貴公司的簡介。”冷汗。

“嗯。”小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還是冷冰冰的,“我看了你的簡歷,倒是很符合我公司的要求,不如你先做個自我介紹吧。”

符合個p,樓主現在只想掉頭就跑,看這個高冷就渾身不自在,“我叫揚啓,今年——”

“英語。簡歷上說你日語也過了二級。”小姑瞟了樓主一眼,手中的簽字筆還配合地點了兩下。

看那情形頗有懷疑樓主專業水平的意味。靠,以為你是高冷我就怕了你啊。樓主有點小憤怒,噼裏啪啦一頓英語然後日語介紹就來了。練習過無數遍,妥妥的。

“很好。”高冷只回了兩個字,有點似笑非笑了。

麻痹你倒是說話,你看着我幾個意思。樓主想到兩天前扮演的長發妹子,可恥的又心虛了。

“你以前是做銷售的,怎麽會想到應聘助理這個職位?”她慢悠悠的,“行業跨度還是蠻大的。”

樓主微微一笑,“銷售後勤不分家。”鬼才跟你扯,銷售狗當累了,爺我換個輕松的行不行。

“開車熟練麽?”

“駕照五年,車齡四年。”小瞧我。

“好。我這邊試用期三個月,初步底薪四千,試用期過後看情況。至于福利待遇人事部會和你詳談。”

哈?這就錄取了?樓主滿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女老板,這和一開始想好的似乎跑偏了。

“怎麽?不是很滿意?”高冷一點也不高冷的甚至帶了那麽點興趣,“我知道楊小姐你是銷售出身,薪資方面對于你可能是低了些。當然,過了試用期考核我們可以再談。”

哈?樓主有點傻不愣的,倒不是薪水的問題,這确實跟做銷售比不了,預想中的助理薪資大概也就差不多這樣了。主要是高冷的态度問題,總覺得突兀了吧。

“還不滿意?”女老板貌似不悅了。

“沒。”樓主感到寒氣森森的。

“那你明天來報到。”女老板的逼格又上升了。

樓主蹭地就起身了,“那王經理,我先走了。”明天再說吧。出了這地盤,你還管得着我。

“等等。”女老板皺了下好看的眉頭。

怎麽不高興也這麽好看?啊呸!在想什麽!

接下來高冷拿起座機叫了人事部的上來,樓主雲裏霧裏的就被帶去簽了合同,至于流程講解福利待遇什麽的全都在樓主腦海裏鑿成了漿糊。等到再有意識的時候,是人事部的同事最後一句歡迎詞。

“楊小姐,我們現在已經是同事了。歡迎你加入。”

第 2 章 :九獸鼎

可能是剛剛穿越過來的原因,江超還有點不太适應天使大陸,自己做了點天使大陸的米飯吃,剛吃二口江超就吃不下去,這是什麽鬼大米,怎麽比地球上的糙米還難吃?天使大陸的大米米粒很小,就像是地球上的小米一樣,而且有一股怪味,這種味道江超實在是難以下咽,草草吃了二口,碗都沒收就躺在床上休息。

江超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來到了一個空間,空間大概有二畝大小,在邊緣地帶還有一口泉水,泉眼雖然不大,但是也一直在流動着,泉水流到遠處形成了一條小溪,小溪大概有一丈多長,但是邊緣地帶是一層霧狀包裹着,看不到盡頭,江超來到小溪邊想喝點水,沒想到溪邊比較滑,讓江超不小心摔了一跤,感覺屁股有點疼,咦,怎麽夢裏會感覺到疼呢?不對,這不是夢,是真實存在的,這是那裏啊?我怎麽在這裏?我剛剛穿越到天使大陸不會又進了這個莫名其妙的空間裏出不去吧?我要出去啊!

江超喊了聲要出去,沒想到自己突然就回到了床上,把江超吓了一跳,這是什麽鬼?突然江超發現自己一直随身攜帶的小鼎掉在床上,發出強烈的黃光,黃光越來越盛,最後小鼎竟然自己飛了起來,直接鑽進江超右手手臂消失不見。

江超吓了一跳,趕緊在小鼎消失的地方又抓又撓,右手手臂都撓出了血,但是小鼎仍然無影無蹤,突然江超的腦海中多出了一些東西:“九獸鼎認主成功,九獸鼎—曾經醫聖華佗用過的寶物,九獸鼎內部聖泉可以醫治百病,而且對所有的動物和植物都有促進生長的功效,內部空間與外界的時間比例為十比一,成長型空間”。腦海裏除了這麽多東西之外就沒有別的。

九獸鼎?聖泉可以治百病?空間?促進動物與植物的生長?那我怎麽進去呢?

江超剛剛想着怎麽進去,自己就突然來到空間。江超站在空間的土地上有點茫然,原來進出空間是靠意念控制的,自己想着出去就立刻出去;自己想着進來就立刻來到空間,江超發出一聲長嘯:“哈哈,寶物啊!真是寶物啊!我擁有如此逆天的寶物,這一輩子注定不會平凡,那就讓我在這天使大陸好好幹上一番轟轟烈烈的事吧”!

江超在空間的土地上走來走去,空間裏的空氣非常的清新,深吸一口氣,仿佛毛孔都要張開一樣,雖然空間裏沒有太陽,但是也非常的明亮,而且沒有白天和黑夜之分,走過去喝了一口聖泉,入口有點微甜,非常好喝,咕咚咕咚喝了個飽,站起來,突然江超發現了一個袋子,袋子裏面還是他在地球上買的各種種子,本來是準備回村搞實驗的,沒想到也被帶着一起穿越過來,江超趕緊走出空間,拿上工具回到空間,把那些種子分類各種上一點,種完還澆了一些聖泉水。

這些種子有一百多種,連地球上的人參種子都有,江超把人參種子種在角落,弄完這些他走出空間,在村子裏逛了起來,這個村莊的地理位置非常的好,出門就是海,海上還有許多的大船;後面是一個平原,平原上都被種上了莊家。

吆,小超你起床了?病好些了嗎?

好多了江嬸,我生病的這些天多謝您的照顧,這個江嬸是江超的鄰居,江超生病期間下不了床基本上都是這個江嬸在照顧他。

這有什麽好謝的,鄉裏鄉親的,你又是一個人,照顧一下也是應該的,想當年我跟你母親那可是無話不說的好姐妹,哎!留下你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可憐啊!小超,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年應該是十八歲了吧?別嫌棄你江嬸多嘴,改天我去給你說門親事,你也到了成家的年紀了!

謝謝江嬸,我出去轉轉,在床上躺久了,渾身不自在。

好,晚上來家裏吃飯。

第 7 章 東果陀共和國

在梅魯艾姆的帶領下奇美拉一行來到了原着蟻王的根據地——東果陀共和國。說實話其實梅魯艾姆可以選擇其他國家,甚至可以繼續留在ngl。不過問題是ngl的人類十不存一,如果奇美拉蟻需要擴張的話,ngl明顯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雖說梅魯艾姆之前對尼特羅說過他對人類沒有惡意,但是對于當時的情形那完全是扯犢子的。而且就算梅魯艾姆對人類沒有惡意,那麽人類真的會放過他?答案是:呵呵。

相對于其他的小國家來說東果陀共和國要更好占領的多,首先東果陀共和國的軍事戰鬥力頗差,其次沒有什麽看得上眼或者說有點實力的念能力者。對于現在梅魯艾姆統領的螞蟻軍隊來說簡直就和虐菜一樣,甚至誇張一點的說一只兵隊長也有能力攻占東果陀共和國的皇宮,其次東果陀共和國現在的首領只不過是個傀儡替代品而已。真正的領導者早就歸隐了,手下也僅是一些逗比,也就能欺負欺負普通人,對上念能力者沒有什麽卵用的。當然皇宮修得不錯,看上去住起來也挺舒服的。最重要的就是,這個國家沒有玫瑰核彈的存在。其他那些國家都有可能擁有這種能對螞蟻造成毀滅打擊的武器,梅魯艾姆不想去冒這個險。所以東果陀共和國就成為一個不錯的選擇了。

“武天,朕封你為總理大臣,以後你就負責管理平時的日常項目。以後我們蟻族的管理就交給你了。”在輕松搞定東果陀共和國的王宮守衛,輕松占領了王宮後。坐在總統王座位置上的梅魯艾姆開始給師團長們授受官職,這裏的武天就是當初那只管家形象的老龜了。

“多謝陛下的信任。老臣一定會盡心竭力做好。”老烏龜兩只眼睛都笑成一條縫了,看起來對自己的這個職位非常的滿意。好吧,其實他不笑眼睛也差不多是一條縫。

“布萊爾,朕封你為禦用醫師負責治療我奇美拉一族所有受傷的勇士們。”接着受封的就是原着那只有些醫療能力的章魚了。

“謝陛下。”相比起老烏龜的态度,章魚的态度明顯冷淡的多。像這種忠于女王的螞蟻,對于女王的死,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介懷的。但是迫于女王的命令,而且梅魯艾姆确實有能力帶領奇美拉蟻一族走向輝煌,所以這些女王派們依舊跟随着梅魯艾姆,不過随着時間的推移這些螞蟻們最後都會忠心于梅魯艾姆。要知道在原着,如果蟻王不嗜殺,不亂殺,又不是直接造成蟻後死亡的元兇。那麽基本所有的螞蟻都會聽命于他,至少表明是這樣的。

“比霍恩,朕封你為禦林軍總大将,負責我們整個蟻族的警戒與保衛。我們奇美拉一族的安全可要全靠你了。”雖然禦林軍和總大将沒什麽關系,其次大将軍也與治安官的職責沒什麽聯系。但是奇美拉蟻又不懂這個,現在不都流行混搭麽。

“謝陛下恩賜。”在奇美拉師三近衛以下之中蠻力號稱天下第一的老牛比霍恩,現在對這個雖然不太明白但是聽上去好厲害的職位非常的欣喜。你們看你們看,前面兩個都是四個字的,我有六個字唉。比霍恩還順道秀了秀肌肉,只是在看到站在王身邊的兔萌萌尤匹後又萎了,顯然這個蠻力天下第一的老牛和尤匹比過力氣。當然結果是被虐成狗了。

“佩基,朕封你為內閣大學士,負責傳授我們整個蟻族知識。不要讓我失望啊。”貓頭鷹佩基也就是變色龍前世的養父,原着登場就是一副學者形象。念能力未知,可惜被王一出場就秒了。所以封他為大學士也算是物盡其用。

“謝陛下,臣一定會将整個人類社會的知識全部接納,并且都傳授給我們蟻族。”佩基一副老學究一臉嚴肅的道,佩基也算是整個奇美拉蟻一族最先想到給蟻族每個人起名字的師團長。

“基度,寇魯多,梅雷翁,艾斯,布羅普塔…….”剩下的五個師團長都封了不同的職位,逗比豹子基度為偵查兵團總長,畢竟他跑得快,說白了這個職位就是斥候部隊。變色龍梅雷翁、螳螂艾斯被納入暗部,暗部部長是艾斯畢竟他的戰鬥力很高。龍蝦布羅普塔封為炮兵部長,負責戰鬥的遠程打擊。寇魯多則被封為天将軍,負責空中單位對抗。至于蟻王三近衛軍,則對職位方面沒有需求。所以算是梅魯艾姆的親兵。

“寇魯多留下來,其餘諸位可以散了。記得明日的念能力培訓。”梅魯艾姆将之前就心不在焉的寇魯多留下,便讓其他師團長下去休息了。所謂的念能力培訓就是教授這些個師團長念能力的正确用法。避免讓某些師團長走歪路,就像原着的豹子那樣,放棄自身的速度優勢去弄一個可笑的結界式的游戲。

“我知道你妹妹的下落。”當時在蟻穴之時,寇魯多雖然沒有像其他師團長一樣離開。但是也沒打算跟随梅魯艾姆離開,因為他最重視的女王死了。前世的他為了守護妹妹而死,守護是他這一世的執念。然而可笑的是,重生後的他竟然是将自己與自己守護的妹妹吃掉的女王作為自己即使犧牲生命也要守護的存在。女王死了,他也失去了守護的對象,失去了生存的動力。和原着不同小凱特沒有出現,寇魯多不知道何去何從。或許自暴自棄最後默默的死去,是寇魯多的歸宿。但是梅魯艾姆是穿越者,他當然知道寇魯多的妹妹也轉身成為了螞蟻,而且他更是知道寇魯多的妹妹轉生成了誰。

一句我知道你妹妹的下落就讓寇魯多前世的記憶恢複了大半,最終寇魯多燃起了希望選擇跟随梅魯艾姆的腳步。是的,寇魯多終于想起自己要守護的對象。他年幼的妹妹。

“王。”最先開口的果然還是寇魯多,沒想到一向以嚴肅死板着稱的寇魯多在聽到自己妹妹消息的時候,也會有亟不可待不淡定的時候。果然其實螞蟻和人類一樣都有着各自的感情。

“兵蟻蕾娜。”梅魯艾姆緩緩的吐出四個字。

看到寇魯多抱着蕾娜大聲哭泣的樣子,梅魯艾姆感慨萬千。螞蟻和人類其實都是一樣的,他們會哭會笑會生氣會悲傷,傷心時也會哭泣,開心時也會大笑。曾幾何時又或者說前生的他們也是人類。既然今生變成了螞蟻那麽就讓自己活得更加精彩吧。或者帶領着奇美拉蟻一族稱霸世界也不失為一個好想法。

“阿諾,師團長大人。請您別這樣好麽?”不同于寇魯多完全釋放的感情,蕾娜表示完全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麽,一位高高在上的師團長大人突然莫名其妙的沖到了自己的面前又莫名其妙的抱着自己大哭,這讓她很是慌張。沒錯原着中跟随哈加小隊走掉的蕾娜這次可沒有離開。畢竟相對于師團長那邊當然還是跟随着王這邊安全的多。況且梅魯艾姆一直有關注着這只小兵蟻,就算蕾娜真的要跟随哈加小隊離開,梅魯艾姆也會将她帶回來。這可是收買人心好的方法啊,一只兵蟻就可以得到一個師團長完全的效忠怎麽算都不虧嘛。

不過兄妹畢竟是兄妹,就算前世的記憶已經幾乎消失殆盡,但是他們身體裏畢竟留着同樣的血液。殘存的記憶讓他們再一次回想起彼此,雖然原着的他們都還算幸福。蕾娜回到了自己的故鄉,而寇魯多找到了自己新的守護目标——轉世的凱特。但是妹妹與哥哥卻或許再也無法相見。但這一世,由于梅魯艾姆的緣故使他們能再一次相遇,也許兩人的結局不會如同原着那般得到善終。這究竟是好還是壞呢?也許只有天知道。

“那麽,就讓我變得更加強大吧。帶領着這一群可愛的手下們稱霸世界吧,看這一次我能走多遠。”獨自一人待在宮殿的梅魯艾姆拿出了一截斷臂,那是屬于獵人公會會長尼特羅的手臂。梅魯艾姆緩緩的舉起了那只斷臂,在梅魯艾姆的背後出現了一個頭頂長角巨大散發着不祥氣息的紅色身影長大着嘴巴。梅魯艾姆緩緩的将那一截斷臂放入了那怪物的口中。這是屬于梅魯艾姆獨有的念能力梅魯艾姆給他取名為——饕餮。

從那以後每一只螞蟻都進入了高強度的特訓之中,生下來就擁有比人類更強的身體更強的天賦的螞蟻們。只要稍加訓練就能變成強者,就算是兵蟻也不例外。或許兵蟻的智力不如正常人類,但是兵蟻們勝在思想更加單純。開發出的念能力除了極個別的兵蟻外幾乎清一色都是強化系的。而恰恰相反的是,兵團長與師團長之中沒有一個人屬于強化系的念能力者。除了兵蟻以外奇美拉蟻一族剩下的強化系念能力者就是普夫了。同樣的,不僅僅是螞蟻們不停的提升着自己的念能力,同時梅魯艾姆也吩咐彼多、普夫與布萊爾三人進行着另一項讓蟻族争強實力的實驗——螞蟻改造計劃又名人造螞蟻。就是将人類改造成人工螞蟻如同原着的龐姆一樣。同時梅魯艾姆下達了另一個讓部分螞蟻們不解的命令,不準在吃人。找回前世記憶的螞蟻們倒是對這條命令非常贊同。其實梅魯艾姆下達這條命令的最初目的就是——他不吃人。要知道身為穿越者除了少數重口味者,沒有哪個前輩吃的下人肉人腦的。光是想想就讓人反胃。相比起血腥臭的人肉來說,梅魯艾姆更喜歡美食——比如太祖最喜歡的紅燒肉什麽的。

第 4 章 兩節文化課過後,又到了體育課

以前到了這個時候,總會有人過來邀她一起走的,可是現在,她們都像躲避瘟疫一樣避着她,沈葉的心裏,不能說一點兒難過都沒有。

“随便吧,我一個人又不是不行。”她在心裏暗暗想道。

她感覺到了有人目光的注視,一回頭,發覺正是徐丹,一臉的竊笑。

她別過腦袋,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管怎樣,絕不能在敵人面前露怯!

操場上很熱鬧,吵吵嚷嚷的,笑聲與吵鬧聲不絕于耳,可是對于此時的沈葉來說,都成了分外刺耳的噪音。

她一個人站在空空的乒乓球桌旁邊,擡頭去看天上的雲朵——它們看起來輕飄飄的、軟綿綿的,就好像在做夢的小綿羊一樣。

沈葉呆呆地瞅着那些雲朵,在心裏安慰自己,這樣也不錯,樂得清靜。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她的耳旁響起,打斷了她的出神:“沈……葉……”

她慢慢地轉過頭去,發現是謝小菊,正一臉不安地瞅着她,手局促地搓着衣服的邊角。

☆、第⑦章

“啊,是小菊啊。”沈葉友好地沖她笑了笑,“一個人?”

“嗯……”謝小菊應道,卻似乎想起了什麽似的,趕忙擠出了一個微笑來,“你……你也……一個人啊?”

沈葉在心裏暗笑,只覺這小丫頭實在是太不會說話了,可是再轉念一想,眼下所有人都躲着自己,她卻有勇氣來找自己,甚至不懼徐丹,心裏不由得又有些感動起來。

可是謝小菊呢,見沈葉突然不說話了,就有些緊張起來,再回頭一看,只見那徐丹正在一群喽啰的簇擁下一臉冷笑地瞅着自己呢,便趕忙找話和沈葉說:“那個,沈……沈葉,你晚上都回家的哦?”

“嗯,是啊,不想住校。”

“這……這樣啊……為什麽呢?”

哪兒有那麽多為什麽,沈葉又好氣又好笑地擡起頭來,決定把話題引到謝小菊的身上,這樣拿到對話的主動權,她就不會再纏着自己問東問西了:“哎喲,這個有什麽打緊,倒是你呢,小菊,住校麽?”

“嗯,住的……”

她果然是有問就答。

“住的呀,那麽和誰一個寝室呢?”沈葉繼續問道。

“徐、徐丹……”

怪不得。

沈葉在心裏長出了一口氣。

是嘛,說起來,現在很多室友,不都和仇人似的麽。或者說,很多仇人,都是從室友轉變而來的。

“你想家嗎?”沈葉擡頭看向天空,似是漫不經心地問道。

謝小菊的臉色似是變了一變,但還是點了點頭。

“你在學校這麽被欺負,你媽媽一定很擔心你吧。”

“沒、沒被欺負……”謝小菊慌張地看向身後,又回過了頭來,“徐、徐丹她們,對我很好的,沒、沒欺負我……”

說到這兒,她低下了頭去,淚水便從眼眶中溢出來了:“是我做得不好,老惹她們生氣……”

聽了這話,沈葉疑惑地皺眉:“那她之前誣陷你欠錢不還,你自己也說根本沒問她借過錢,這也算對你好麽?”

“啊?我說過嗎……不,不,不是這樣的……是我欠錢不還,都是我不好……都……都是我的錯……”謝小菊支支吾吾的,看起來快要哭出來了。

看着她這副模樣,沈葉有些心疼了,不由得按住謝小菊的肩膀問道:“怎麽了,小菊?你和我說,沒關系的。是不是她們威脅你了?”

“沒、沒有……真的沒有……”

謝小菊只覺心都快從嗓子眼兒裏跳出來了,忽然瞥到不遠處躺着一個排球,簡直是像看見救星一樣,趕緊撿起來擦擦抱在懷裏,轉過身來對着沈葉喊道:“沈……沈葉,來打排球吧!我打得不太好,可、可是……一起玩吧?”

見她那一臉小心翼翼的,沈葉無奈地擺好姿勢,笑着應道:“好的,來吧。”

排球越過網,開始有韻律地跳動起來。

徐丹放松身子靠在背後的樹幹上,看着天說道:“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還操心別人的事兒呢。”

“就是就是,自不量力!”

圍聚在徐丹身旁的三五女生開始咯咯笑起來,竊竊私語着。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黑色的小圓球在不遠處的草叢中上下游移着。

小球的旁邊,站着一個身着黑衣的性感女人,目光在徐丹身上來回打量,露出了中意的微笑來:“嗯,的确會是個不錯的工具呢。”

說完,她的身體開始漸漸隐去了。

暗夜探子快速地扇動着翅膀,像是撤離般飛向了遠處的藍天。

日子一天天過去,沈葉和謝小菊的關系也一天天親密起來。

從一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漸漸進展到了吃飯一起、放學一起,幾乎除了傍晚在校門口告別分離外,就一直形影不離的朋友了。

偶爾,沈葉也會奇怪怎麽有一陣子沒看見羅弋了,最近她好像總是早出晚歸的,睡夢中才能依稀感覺到她的身影斜靠在衣櫃旁邊,可是謝小菊的存在将沈葉的孤獨感驅散了不少,所以她便也沒把這件事再繼續深入地想下去了。

春天的氣溫捉摸不定的,因着連日的暴曬而變得有幾分燥熱,依稀中似有盛夏的感覺,汗水像蟲子一樣在身上蜿蜒着。

今天是雙周一次的回家日,沈葉難得和謝小菊順路,決定結伴回家。這一路上有說有笑的,相談甚歡。沈葉想着,兩人認識似是也有些時日了,便邀請謝小菊來家裏玩,謝小菊欣然答應。

走了一會兒,正好經過謝小菊家,她停住了腳步,像是想起什麽一般:“沈葉,你在這兒等我下,我上去放下包,這樣等會兒也好幫你拿東西。”

“好啊,那我在這裏等你。”本來沈葉想說不用麻煩的,反正自己手上也沒多少東西,但後來想想人家都這麽說了,也沒必要攔着,便只好點點頭應允了。

于是,她就那麽目送着謝小菊上了樓,自己便尋了個椅子坐下,開始垂着眼看面前的花花草草,發起了呆來。

謝小菊蹭蹭上了樓,把門旋開,一股嗆人的油煙登時撲面而來。

“咳,媽,我回來了。”她輕輕把包放下,咳嗽着說道。

想來是媽媽正在做菜,這屋子這樣小,一做菜就跟火災現場似的,她是什麽也看不清。

“今天回來得這麽早啊。”吳桂芳邊切菜邊說。

“嗯……那個,媽媽……我一會兒要去同學家玩……”

聽到這句話,吳桂芳登時停下了手裏的活,眼裏似是有亮光在閃:“有……有同學找你一起玩兒了?……”

“嗯……是……”

謝小菊怎麽可能不明白徐丹并不會真拿她當朋友,可媽媽一直擔心因為家裏經濟狀況不好會使謝小菊交不到朋友,所以時不時會問問她在學校的情況,無奈謝小菊實在不會撒謊,隐瞞徐丹對她的欺淩都很難了,所以,對于沒有朋友這回事,一直都是實話實說。

大概就像這樣:“挺好的,都挺好的。嗯,學習很忙,沒時間交朋友嘛……”

但她大可以這樣去安慰媽媽,老師可不會。

老師不止一次打電話給吳桂芳:“您這孩子,有點兒內向,不合群。在學校好像也沒什麽朋友,我很擔心長期下去,會影響她的學業。”

吳桂芳只能一口一個“是”,但她深知小菊這樣,和自己沒能給她一個富有的家庭有很大的關系,又怎麽忍心再責怪她呢。

小菊是真的很懂事,每次帶她上街,她看見同齡小女孩兒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樣子,眼裏也會有羨慕,卻從來沒問她要過什麽,只是偶爾會情不自禁地輕聲說句:“她們穿着小裙子真漂亮,好像小仙女一樣。”

想着想着,吳桂芳的眼眶又紅了。

“媽,您怎麽了?”

吳桂芳這才回過神來,趕忙側過身去,在廚房裏找了又找,尋出幾個又圓又大的蘋果來,小心地在圍裙上擦擦,又拿塊毛巾仔細地包起來,塞到了謝小菊的懷裏:“閨女,來,把這給你同學,記得跟叔叔阿姨問好,要有禮貌。”

“嗯……”可謝小菊面有難色,“媽,這個人家不會要的。”

“不管要不要,你都拿給她,一點兒心意。”

謝小菊只得應承下來,順手拿了個塑料袋把毛巾套了進去。

“那……晚上還回來吃飯嗎?”吳桂芳問道,在圍裙上擦了擦手。

“應該……不回來了吧。”

“身邊錢還夠麽?要不要……”

說着,吳桂芳轉過了身去,就想要進屋找錢。

女兒好不容易交上個朋友,怎麽着也不能讓她在外人前面因為錢的事兒丢醜啊。

她還記着呢,女兒在上學幾個月某次通電話的時候,曾經無意中說起,城裏同學的消費水平實在是太高了,自己都有些跟不上。跟她們一起玩兒的時候,總覺得低人一等。

雖然女兒只是無心一說,可她這個做媽媽的,還是聽到心裏去了。

“不、不用了媽媽。”但就在這時,女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了,“我還有呢,你上次給我的我都還沒用完呢,不用再給啦……我……我先走了啊。”

門“砰”地一聲就關上了。

再回頭看時,屋裏只剩她一個人了。

她走到廚房,關上了煤氣,自言自語道:“小菊和同學出去玩了,我一個人,也吃不了這麽多……算了,蓋起來,等明天小菊回家再一起吃吧。”

她從碗櫃裏倒騰出些碗碟來,将剛做好的飯菜都小心翼翼地蓋上了。

下了樓,謝小菊手裏拎着那袋蘋果,卻覺得心裏沉沉的。

像沈葉那種有錢人家的小孩,能看得上自己這種窮酸的禮物麽?

可正想着,不覺間已是到了沈葉的跟前了。

見她來了,沈葉趕忙站起,擦了擦腦門上的汗道:“來了,咱們去買點兒喝的吧,渴死我了。”

“好……”

可沒等謝小菊應承,沈葉便拉着她跑了起來,左瞧右看的,嘴裏還喃喃念叨着:“果汁店……果汁店……”

謝小菊家這片兒,沈葉沒怎麽來過,跑了一小段才發覺比自己想象中還要荒涼,基本上都是幾家破敗的小店集聚,像那種鮮榨果汁店,看起來不太可能紮根在這種地方。

沈葉的步子開始慢下來,神情變得有些沮喪:“小菊,我有點兒累了,直接打車去我家吧。”

“啊?走路就……”說到這兒,謝小菊突然咬住了嘴唇,便調轉了話鋒,“你很累嗎?那……那坐公交好了?”

“直接打的吧,我跑得腳都疼了。”說完,沈葉便伸出手去攔出租車了。

☆、第⑧章

坐上出租車後,謝小菊的心裏一直很忐忑,因為她幾乎從來就沒有坐過出租車,也從來不知道這車裏的風吹着能有這麽舒服,而那窗外的風景,變換起來,也能這樣的好看。

而沈葉似乎沒注意到謝小菊這些細細小小的心思,仍舊拉着她聊天扯淡,全然沒注意到她的心思早就不在談話上面了。

因為打了的,這距離轉瞬就變得很近,到了要下車的時候,謝小菊佯作要分攤賬單的樣子,卻被沈葉一下駁回了,這正合她的意,所以她自然不再堅持。

沈葉住的地方果然要繁華上許多,果汁店、書店、健身房、舞廳還有衣服店都是應有盡有,那商鋪中傳出的富有節奏感的音樂,直引得人情不自禁地跟着旋律就晃動起身體來。

沈葉拉着謝小菊到了她最熟悉的那家果汁店的門口,掃了一眼菜單便定了主意:“給我來杯大杯的西瓜汁,不要放冰。”

“好嘞。”

榨汁機開始嗡嗡地運作起來。

“小菊,你要來點兒什麽?”

謝小菊本是在掃着菜單上的價碼,頗有點兒目瞪口呆,這一杯果汁就要十六七八,都趕得上她兩頓飯錢了。

于是,她連連擺手道:“不、不用了沈葉……我不渴……”

可是沈葉好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似的,便對着店員笑道:“再加一杯。”

“好的。”

也許沈葉本是好心,但她卻忘記照顧謝小菊的自尊了,如果謝小菊偶爾也有自尊的話。

當西瓜汁遞到謝小菊手上的時候,她有好一陣兒都舍不得喝。

可是沈葉一直問她為什麽不喝呢,她便也只好抿了一小口。

啧,這不就是西瓜兌了點兒水麽,怎麽就要這麽貴?

謝小菊只覺心裏有點兒堵,将那袋蘋果藏在了身後。

連着守在沈葉身旁呆了幾周,卻始終不見暗夜探子再來,羅弋決定先發制人,尋找喬寒的下落。

說起喬寒,她可是在鬼界頗為出名的人物,一向是呼風喚雨,憑借暗夜探子了解着所有鬼魂的信息和動向,只要是她看中的目标,沒有一個能逃出她的手心的。不過她有名歸有名,卻是神秘得很,一直也沒聽說她有什麽太大的野心,這最近為什麽會通過返生之路來到人類的世界呢?要知道,一旦踏上這條路,便沒有辦法再回頭了。奪取了目标的心,便得生;不得,便赴死。可若是沒有選擇這條路,那麽至少還能夠憑借鬼魂的狀态繼續存在。想來喬寒在鬼界混得那樣風生水起的,按說實在沒必要冒這個險啊。

說起羅弋和喬寒的交集,這羅弋因為生前受的冤屈實在太重,所以死後變得愈發狠戾,因為這個在鬼界也算是闖出了點兒名氣來,某回和喬寒交手,就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因為那一次交手,羅弋也記住了喬寒的味道。

眼下,她就循着這味道,不知不覺中找到了喬寒所在的地方。

她還是和那時一樣,一襲黑衣、別有韻味,嘴裏銜着一朵嬌豔的玫瑰。

“好久不見啊,小弋子。我就猜你會找來的。”看樣子喬寒也記住了羅弋的氣息,雖是沒轉過身來,卻叫得精準。

“鬼界的風流人物,繼續呆在鬼界叱咤風雲不好麽,何苦來這寒酸的人界呢?莫非……是因飄渺得久了,也想尋具實在的形體玩玩兒,哪怕期限只有一年?”羅弋說着,抱起了胳膊,話音裏帶着些許嘲諷。

喬寒大笑,終于轉過了身來,似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收住臉上的笑容:“我可沒你那麽看得開,小弋子。你灑脫果敢,是打頭陣最合适的人選。可是我呢,卻貪生怕死,若是沒有十成的把握和豐厚的回報,我可斷斷不會參與這個賭局呢。”

羅弋不解其意,只能帶着疑惑瞅她。

喬寒取下了嘴上銜着的玫瑰,輕輕地撫摸着其上柔軟的花瓣,笑容裏一如既往地帶着些風情:“要怨,也只能怨小弋子你的眼光還是和從前一樣好,即便是随便選的目标,也是那樣優質,甚至暗藏玄機呢。”

“你這是什麽意思?”羅弋有些沉不住氣了。

“以後你會明白的。”喬寒笑道,“但你該慶幸的是,盯上她的是我,否則,換了那些蝦兵蟹将前去打擾,更會讓你不勝其煩不是?我最讨厭的,便是不夠資格的家夥觸碰我的獵物,不過,卻也幫了你一把收拾雜碎的忙,你是不是……該好好謝謝我才是呢,哈哈哈……”

話音剛落,一陣旋風便包裹住了喬寒,待風陣過後,她便也消逝無蹤了。

“可惡,最恨的就是她的隐身術,在這上面不止栽過一次了……”羅弋咬牙道,細思一陣,從袖中取出了一枚靈符來,“管若、陳梅梅、範喬,如果聽見我的呼喚就速來相見,有要事相商。”

火苗向上一蹿,靈符便燃燒了起來。

這些天沈葉和謝小菊關系的進展,徐丹都一一看在了眼裏。

對她來說,沈葉和謝小菊就像是白色幕布上的兩個玩偶,一舉一動在她看來都是清清楚楚,而她,自然就是簾幕後的那個黑衣人,永遠不動聲色,永遠不能被人洞察心思,更沒有人能夠打亂她的計劃。

而現在,她清楚,這棋局到了該下一着的地步了。

這天早上,似乎和往常一樣的風平浪靜,沈葉和謝小菊有說有笑,看起來已然很親密了。

“哎呀,別擔心,那個公園不遠的,我們可以挑個周末去玩兒。”

“好啊,那就……”

謝小菊本是笑着應答着沈葉的話,卻忽然間臉色一變,輕輕推開了椅子。

見沈葉一臉疑惑地瞅着她,她趕忙強行擠出一縷微笑來,卻蓋不住聲音裏的沉悶:“不好意思沈葉,我出去一下,肚子……有點兒不舒服……”

“哦,好……”

沈葉目送她出了教室,心裏卻有點兒莫名的不安。

她漫不經心地敲打着桌面,轉頭望向窗戶外面,忽然間想到,羅弋已經好幾天沒着家了呢。

感覺她的面目,都有些漸漸地模糊了。

謝小菊心情忐忑地走着——她明白剛剛在窗外,徐丹那個微笑的含義:她和沈葉的友情不過全部是逢場作戲而已,只要她徐丹認為時機成熟了,那麽自己就得狠狠地給上沈葉一刀。

沒有為什麽,只要是冒犯了徐丹的人,都必須給點兒顏色看看。

可是沈葉那麽單純善良,要傷害她,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不得不說,這些天相處下來,謝小菊是有被沈葉打動的。

再說謝小菊她自己,也并不是什麽很有城府的人,只不過是懦弱、膽小、缺愛,又沒有辦法掌控自己的命運而已。

而徐丹,對人心的體察卻很敏銳,她一早就看穿了謝小菊這種易于被人利用的性格,因而對她說,只要她乖乖聽話,那麽便能不再受人欺負,朋友什麽的,也都一并會有。

這對謝小菊來說自然是不可抗拒的誘惑,但她沒有料到的是,徐丹的心胸,并不像看上去的那麽開闊。

某一次,因為她一句無心的話語,就把徐丹給惹惱了。

于是,孤立、打擊、勒索接踵而來,徐丹說,這是對她的懲罰。

那一刻,徐丹對她說,謝小菊,你不再是我的朋友了,我也不會再護着你了,你滾吧。

她登時慌了,抱着徐丹的腿,幾乎是跪着哀求,懇求徐丹不要驅逐她。

因為,被班裏最有勢力的人驅逐,再加上她這樣軟弱無能的性格,在那麽多虎視眈眈的目光面前,根本與找死無異。

見她這樣,徐丹嘴角挂一抹冷冷的笑,微微地俯下了身子:“不想被驅逐麽?可以啊。只要你發誓,從今往後都聽我徐丹的,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不許頂撞我,不許和別人說我對你不好,要說這一切都是你自願的,就成。”

謝小菊咬了咬嘴唇。

再怎麽樣,只被徐丹一個人欺負,總比被一群人找麻煩要強得多。

“我發誓……”她含着眼淚,一個字一個字地講完了她的誓言。

這條走廊,從來沒感覺像今天這麽漫長過。

沈葉和徐丹真的不同。

她的心靈,是真的有溫度的。

對于謝小菊來說,她是至今她所見的,最接近于“朋友”的人……

“謝小菊,還記得你怎麽答應我的吧?”

徐丹背對着她,背影那般黑暗陰冷,三五個喽啰在她的身邊竊笑,和她一樣全都覆在走廊昏暗的光線裏。

“記……記得……”她低聲回應,眼裏開始有了淚水。

“很好。那麽,知道呆會兒該怎麽做吧?”

“嗯……知道。”她回,已是有些哽咽了。

這一天,怎麽這麽快就到了呢。

沈葉的笑臉再度浮現在了她的眼前。

“喲,謝小菊,你怎麽還哭上了,不會是狠不下心吧?”

“沒……沒有……”

“謝小菊,”徐丹擋開那些喽啰,走到了她的跟前,“你還真以為人家會把你當朋友呢?沈葉家裏有錢,班裏哪個人不知道?你以為,她真會願意跟你這種窮酸鬼做朋友啊?”

那杯西瓜汁再度浮現在了謝小菊的腦海之中。

是啊,不就是西瓜兌點兒水麽,至于賣十八塊那麽貴?

她想起了那袋提在手中,卻不敢送出去的蘋果。

接着,她的腦袋便緩緩地低下了。

“走。”

徐丹昂首闊步地朝着教室邁開了步子,某個小喽啰順勢搡了謝小菊一把,她便跟個服刑的犯人似的跟在了徐丹的身後。

眼邊的淚苦澀、凝重,連着心裏的痛苦與歉疚,順着臉頰滑落,狠狠地碎裂在了地面。

☆、第⑨章

課間大休着實是長,長得沈葉都有些犯起困來,于是,她趴在了桌面,打算稍稍休息一下。

“奇怪,小菊怎麽去了那麽久……”

正開始犯迷糊時,她忽地感覺到面前有一重陰影覆來,便猛地擡起腦袋,卻瞧見了徐丹,一臉的不懷好意。

臉上的肌肉本能地緊繃起來。

“沈葉,我叔叔送我的鋼筆找不見了,你介意我翻下你的書包麽?”

這話讓沈葉登時紅了臉:“你什麽意思啊徐丹,你的鋼筆不見了為啥要在我包裏找,難道我沈葉還會稀罕你的破鋼筆不成?”

“稀罕不稀罕的,搜一下不就知道了麽?”

說罷,徐丹朝着那些喽啰使了個眼色,其中一個便上前要拿沈葉的書包。

“走開!”沈葉一把拍掉她的手,向着徐丹怒目而視,“徐丹,你別欺人太甚了,懂不懂尊重人的隐私啊你?”

可徐丹只是冷笑了一聲,并沒有去接沈葉的話:“按住她,給我搜。”

話音剛落,沈葉便被她們按住了胳膊和肩膀,一時動彈不得。

而徐丹呢,則舒舒服服地将身子斜倚在背後的課桌上,一臉得意地看着手下将沈葉的書包翻轉過來,嘩啦啦一陣傾倒,便在那些散亂的書本和文具之間,看見了意料之中的那支金色鋼筆。

“怎麽樣,沈葉?”徐丹彎腰撿起了那支鋼筆來,“這下你沒話說了吧?”

“你們……居然……”沈葉恨得直咬牙,真想不通她們是什麽時候把筆偷偷藏到她的書包裏的。

“如果你還要嘴硬,那麽我們還有人證呢。”說完,徐丹一把将謝小菊推到了沈葉的面前。

沈葉錯愕地望着站在她面前的謝小菊,眼裏有些晶亮。

只見謝小菊低着頭,目光躲閃,雙手都快要把衣服的邊角給搓破了。

“說,謝小菊,你是不是看見這鋼筆是誰拿的了?”

“是……”

“很好,告訴我她的名字吧。”

“沈……沈葉……”

“小菊,你!”

沈葉一陣蠻力上沖,卻被那三個女生狠命按了回去,只能幹喘着氣,一雙眼睛死死地盯住謝小菊,眼裏滿是兇光。

就好像是為了炫耀似的,徐丹将身子靠近了謝小菊,聲音卻沒有放輕,就似是要把每一個字都讓沈葉聽得分明一般:“你看見是她拿的了?确定沒有看錯?”

“嗯……我确定,沒有看錯……就在昨天下午……”

昨天下午……

一提這個時間,沈葉倒是想起來了,昨天下午放學的時候,謝小菊和往常一樣送自己去校門口,卻特地幫着拎了一路的書包,整得沈葉都有些不好意思,好幾次都說自己拿就成,但謝小菊卻很堅決,臨了還将書包親自背上沈葉的肩,說是看沈葉最近瘦了不少,怕她太辛苦什麽的……

現在再想……

沈葉只覺自己的身子都要氣得發起抖來了。

“是在昨天下午,我親眼看見她把鋼筆放進書包裏去的,我……我檢查過她的書包,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謝小菊的聲音很低,卻帶着奇怪的哭音。

“謝小菊,我真是看錯你了!”沈葉幾乎是大吼着說道,感覺到有不少人在朝這邊瞅着,登時紅了眼眶。

“我還把你當好朋友,當成是我重要的人,我以為……我以為你是那麽的單純善良,就是因為太單純善良了才被人欺負得那麽慘,我還想着要幫你,要陪着你,好讓你不那麽孤單難過,甚至不會再因為形單形只而被人欺負,可原來你……原來你……”

說着,沈葉的聲音開始哽咽了,一發狠便掙開了那些女生的鉗制,一個頓步來到謝小菊跟前,一下高高地揚起了巴掌,卻忽地停在了半空。

謝小菊護着腦袋,不敢擡眼,只能偷偷地用餘光去瞄,卻見了沈葉的眼裏,正盈躍着淚光,手臂高高舉着,渾身都在顫抖,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傷心。

她就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沒動,眼裏的淚水卻越來越滿,可終究還是沒有動手,只一捂嘴便哭着跑出了教室。

“真是可惜啊。”徐丹望着沈葉遠去的背影說道,言下之意似是她竟沒有給謝小菊一巴掌,複又轉向了謝小菊問道,“怎麽樣,還敢背叛我嗎?”

“背叛?我沒有……沒有背叛過你啊……”

“向別人賣可憐,找別人為你撐腰,這還不算背叛?”

謝小菊沉默了。

“下次還敢麽?”

“不敢……了……”

“知道就好。”

徐丹将手放在謝小菊的肩膀上使勁一按,她便癱軟在了椅子上,一副魂兒被抽走了的模樣。

這時,徐丹才發覺還有不少人在盯着這邊看,便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那些人的目光便似蝸牛的觸角一般縮了回去。

謝小菊緩緩地偏過腦袋,看着沈葉散落一地的書和文具,心裏的确也不是滋味兒。

“等會兒趁徐丹不注意的時候,幫她理一理吧。”她在心裏默默地想道。

再說羅弋那邊。

靈符燃盡,管若、陳梅梅和範喬便一道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這麽晚了,找我們有什麽事啊……”範喬揉着惺忪的睡眼,含糊不清地說道。

羅弋将目光投向了管若,開口說道:“剛剛,我見到喬寒了。”

這下,沒人再打哈欠了,範喬和陳梅梅似是被吓醒了似的,目光齊刷刷地朝着羅弋投來。

“她在鬼界混得那麽好,幹嗎要來人界啊?難道……也和我們一樣?”範喬攥着手絹,嘴巴張得老大。

“怪不得前些日子看見那麽多暗夜探子。”管若用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

“按她的說法,是因為看上了我的目标。但這話鬼才信呢,事情絕沒有那麽簡單。”羅弋把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掃了一遍,“所以,你們也要小心着些,在弄清楚她想幹嗎之前。”

“很有可能。像喬寒那樣變态的家夥,沒事兒拿你們練個手開個葷,都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呢。”管若說着,看向了範喬和陳梅梅。

“是……我們,會小心的……”陳梅梅應道,便緊緊地抓住了範喬的手,引得她忍不住向着她皺眉——瞧陳梅梅這抖動的幅度,簡直快把自己的五髒六腑都給甩出來了。

“總之,小心些就是了。”羅弋說,看起來很認真的樣子。

“我們有分寸的。倒是你,羅弋,你才是最該小心的那個人呢。畢竟,你和喬寒結下了那麽大的梁子。”管若說着,将手搭上了羅弋的肩膀。

“放心,我有數着呢。反正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如果有什麽新的消息,随時保持聯絡。”羅弋說。

管若點點頭,向着範喬和陳梅梅一招呼,三人便化作了一團旋風消失在了這茫茫的夜幕之中。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羅弋才忽地想起,自己還真是有些時候沒見着沈葉了。

“她不會溜掉吧?”她在心裏暗自笑道,便沿着牆根一陣飄移,朝着沈葉的家進發去了。

似是跑了很久,沈葉也不知自己來到了哪裏,方才教室裏的那一幕幕仍舊在她的腦海回旋,引得她心頭一陣作嘔,渾身都開始戰栗起來。

朋友是什麽,沈葉一直都不是很清楚。現在想來,從小到大,她似乎一直就沒有朋友——或是說,那種能真正讓她感到溫暖的陪伴,她一直就沒有得到過。

如果說朋友只是上學放學一起走,順帶吃個飯旅個游什麽的,那這種朋友,她是有,而且不少。

可是,這能叫作朋友嗎?

那些“朋友”,平時看着倒是和她挺親近,但是像徐丹這樣造謠中傷她的時候,不也是都躲得遠遠的了?

越想,沈葉的心便越開始泛涼,不由得伸手去扶牆面,才能勉強支撐住身子不摔倒。

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聽得一聲呼哨從背後傳來,而且似乎就在不遠處,便條件反射地回過了腦袋去。

這一看不打緊,她的目光登時便黏在了那人的臉上——好熟悉的面孔啊,她一定是在哪兒見過他,雖然印象并不算特別分明,但還是有的。

面前的這個人穿着一件格子襯衫,頭發梳得精神,但眉眼間的那股叛逆和放蕩不羁的神氣,卻仍舊沒有絲毫改變。

眼下,他正微微偏着腦袋,對着沈葉一臉賊笑:“嘿小妞,咱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沈葉擡眼瞅了瞅他身後那幾個沒正形的弟兄,一臉不屑地回道:“想多了吧,誰會跟你這種小混混有交集啊。”

“喲,話別說得太死。”那人說着,便将臉湊近了沈葉的胸口,“高二十七班沈葉……”

“你幹嗎?”沈葉下意識地把校牌一遮,卻忽地被一個念頭擊中了腦袋,“啊,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天在走廊的……好像叫……叫……任遠!對吧?”

“喲,”任遠挑了挑眉毛,“想不到爺的名氣

第 5 章

軍訓休息時間,大家成群結隊地去小賣部買水,要麽就是躲在操場陰涼的地方休息。

季詩瑤性格跳脫,與誰都談得來,她擠進圍成一圈的女同學堆裏,回頭還不忘拉着溫婉往地上坐。

溫婉繞了半圈找個偏裏面還有半個人位置的後面雙腿交叉盤坐下來。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到半個操場。也正好可以看見側邊半靠在旁邊梧桐樹邊往這裏看的柳清妍。

開學最熱門的八卦就是打聽別的班的帥哥美女了。女生圍在一起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你們看見昨天論壇上更新的消息了嗎?王宇川穩居第一,好帥呀。”王欣然抓着旁邊潘雅琴的手臂一陣狂搖。

“看見了,看見了,哇啊,真的是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呀。”潘雅琴抓住王欣然雙手奮力點頭。找到共同語言的兩人高興地抱在一起。

“排行第二的是陳航也很帥呀,完全是不一樣的類型,痞帥,一看就是我喜歡的。”江楚燕雙手捧臉犯花癡。

“陳航一看就是校霸類型,妥妥校園文男主。”

耳朵聽着大家的讨論,溫婉擡手理理帽子,假裝不經意地偷看柳清妍,不料剛巧與看過來的柳清妍對上視線。溫婉沖她微微微一笑,柳清妍才不着痕跡的移開目光。

不愧是女主,随便聊天都能扯到男一男二,妥妥地走劇情。

原書上寫溫婉暗戀的是王宇川,但是王宇川拒絕了溫婉的告白,并告訴溫婉自己喜歡的是柳清妍。溫婉感情受挫黑化,一次次設計陷害女主,男主陳航多次解圍。最後女主跟男主在一起。多麽狗血爛大街的劇情呀。

四周突然尖叫歡呼,溫婉回神,就見潘雅琴指向操場上經過的男孩小聲議論,“快看,那是陳航,過去了,過去了。”

少年拿下軍帽,單手撥開淩亂的頭發,身長玉立,脊背挺直,身着迷彩服,敞開兩顆扣子露出鎖骨和若隐若現的肌膚。五官棱角分明,唇角上揚,透露着自信與張揚。所過之處引起議論紛紛。

少年透過人群看見樹下的柳清妍,并向她揮揮手上的帽子。柳清妍挑眉一笑示意回應。

他們認識什麽時候的事溫婉感覺自己漏看了好幾集電視劇。

與溫婉一樣,大家都很好奇。各個都圍向柳清妍。

溫婉也站起來,不緊不慢的拍拍屁股上的灰塵站着人群外圍,聽着大家的對話。

離柳清妍最近的季詩瑤手肘捅了捅她的腰窩,一臉八卦樣賊兮兮地問“怎麽回事,認識呀”

柳清妍對這個前世好友很縱容,知道她的性子,肯定想刨根問底,她輕輕點頭,言簡意赅,“初中隔壁班的,認識,不熟。”

言下之意就是其他事情她也不知道。

“好吧。”問不出其他八卦,季詩瑤悻悻而歸。

溫婉摘下帽子,理順頭發,重新紮好。原來是不熟呀,我還以為我漏看精彩劇集了呢。

哨聲起,休息時間結束。大家争先恐後地跑回隊伍。

訓練時溫婉經常斜眼目測自己與柳清妍的距離不要太近,隔兩個拳頭大小的空隙。

站在隊伍最旁邊的柳清妍注意不到溫婉這個小動作。前面的教官看的是一清二楚,所有人都是一個拳頭的距離,就這裏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空隙太大不整齊。

他走過去将溫婉拉近柳清妍,左右看看兩人之間的距離才滿意拍拍溫婉的背示意她站直。

“就這麽近,離這麽遠幹什麽,小姑娘家家又不會吃了你。”

其他同學低聲嘻笑,微微前傾往溫婉方向看。

溫婉臉紅的像天上的晚霞,珠光玉潤的耳垂上都染上淡定的粉色。整天在作死的邊緣徘徊這樣好嗎,再這樣下去,正戲還沒開始上演她不會先被女主嘎了吧。

“都站好了。”教官發令。

大家趕緊腰背挺直,沒有人再注意溫婉。只有一拳之隔的柳清妍發現溫婉的窘迫,她不再側目,眼神堅硬直視前方。

軍訓非常累,早上軍訓結束,大家四肢酸痛,叫苦連天。俗話說得好,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大家不顧身上酸痛拔腿就往食堂跑去。

一時間食堂裏人聲鼎沸,接踵摩肩,溫婉手錘着酸痛的胳膊跟在季詩瑤和柳清妍身後。人流慢慢往前走,溫婉被擠到後面去,前面的季詩瑤轉身擡手将她提到自己和柳清妍中間。

“快過來排隊,別走散了。”季詩瑤惦腳使勁往前看今天有什麽菜。

後面又一波人趕來吃飯,推搡着往前走,帶動人流往前擠。季詩瑤被這力道推得站不住腳,踉跄地往前壓去。

“哎呀,別擠。”季詩瑤大叫一聲。

溫婉被季詩瑤壓得往前撲去,她雙手胡亂抓住了前面人的手臂,情急之下她腳往前邁了一大步才穩住神行。

柳清妍聽到季詩瑤的叫聲也轉身回望,虛扶了一把撲過來的人兒。

待看清是溫婉以後她就收回手,繞過溫婉将季詩瑤拉到自己前面站好。“小心點,後面人多。”

前面的人打好飯輪到季詩瑤。季詩瑤也不再嬌氣,點了幾樣自己喜歡的飯菜去占位置。

“炒青菜…番茄炒蛋…糖醋排骨”

食堂阿姨不廢話,大手一揮勺了一大勺排骨,輕抖手腕,排骨掉了半勺…

原來不管在哪裏抖勺是每個食堂阿姨的通病。

溫婉端正着飯,季詩瑤和柳清妍面對面坐着,兩人旁邊都有空位,溫婉想也沒想坐到季詩瑤身邊。

溫婉和柳清妍之間有股無形的隔閡,誰都不接對方的話茬,只有季詩瑤邊吃邊說。

季詩瑤提議“吃完飯去哪裏玩,離下午軍訓還有很長時間呢。”

溫婉扒拉了一口飯細嚼慢咽,“太陽這麽大,你想去哪兒呀,下午不夠你折騰你呀,還是吃了飯去睡個午覺,下午才有好精神。”

季詩瑤掃興,“好吧,好吧,一點都不好玩。”

柳清妍沒有說話,自顧自吃着飯。

季詩瑤還想說話,眼睛撇到溫婉右邊的桌子旁邊吃飯的清秀男孩,季詩瑤湊近溫婉耳朵,用不算輕的聲音說,“快看你右邊,那不是王宇川嗎?是你喜歡的類型。”

溫婉鄙夷不贊同的聳肩推季詩瑤,我都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類型,你怎麽就知道了,NPC不要妄自下任務好嘛。

“胡說,你又不知道我喜歡什麽類型。”

“哎呀,你快看嘛,快看。”說着季詩瑤捧着溫婉的頭往右轉。

柳清妍也聽到她們倆的對話,輕擡眼眸,眼神銳利,觀察溫婉的神情。溫婉喜歡誰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溫婉被迫扭頭,眼裏閃過驚豔。難怪原主喜歡他。

王宇川肌膚白皙,手指修長,耳朵上帶着耳機,隔離了食堂的喧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享受着美食。

季詩瑤見溫婉看呆了,一臉得意摟住溫婉的肩膀問“怎麽樣”

溫婉收回目光,“還行吧,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噠咩,我才不上你的道,男一男二都是女主的人。

季詩瑤一臉玩味得探究。

柳清妍冷笑得看着溫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透露出淡淡的不屑,就像看一個跳梁小醜一樣看着溫婉,呵,口是心非。

溫婉對季詩瑤三連否定“我不是,我沒有,沒愛過。”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狡辯。”

吃了午飯一回到教室,溫婉就找了個靠窗的空位置。現在位置還沒分,大家都是亂坐的,大家幾個一小群聚在一起有說有笑,溫婉實在沒精神,頭埋進手臂靠着休息了。

柳清妍坐在溫婉後排也是閉目養神。

微風吹拂掀起窗簾,帶走中午的炎熱。也許是昨晚沒睡好,也許是太放松,柳清妍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直到她被季詩瑤叫醒,柳清妍才恍惚醒來。

下午放學溫母早早地乘着私家車等在學校門口。

溫婉幾步上前住溫母的手臂乖巧的問“媽媽,你怎麽過來”

溫母慈祥地沖跟在溫婉身後的柳清妍招招手,“過來接你們去逛街,給你姐姐買床單被套。你也一起去看看有什麽想要的。”

姐姐呀,溫婉想起早上兩人的對話心裏發虛,低眉順眼,盡量不讓自己去看柳清妍,免得尴尬。

溫母沒察覺溫婉的小心思,她現在一門心思都在柳清妍身上,深怕柳清妍不高興,拉着溫婉作陪,兩個同齡人有話題。

上車還貼心的讓兩個女孩一起坐在後面,自己坐在副駕駛。

溫婉在柳清妍身邊如坐針氈,一會兒扭一下屁股,一會兒撓一下脖子,怎麽怎麽都不舒服。

柳清妍姿态慵懶,薄唇輕抿,“屁股上有針”

溫婉眼睛明亮,嘴角微抽“沒…沒有。”

溫母看着後視鏡的兩人的互動,扭頭幫溫婉解圍“溫婉就這性子,在家裏被慣壞了,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柳清妍點頭答應。

溫婉把頭靠在車窗上看着這外面的風景。

不行,太不自在了,她一定要離柳清妍遠點。想到這裏溫婉突然眼神一亮,有了,她想到一個妙計。

柳清妍黑眸幽暗,眼神探究的掃過溫婉明亮的面容。又在想什麽詭計…

溫婉為自己想到一個好點子心裏美滋滋的。這樣就可以不用天天低頭不見了,我真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