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不請自來

想到這裏,蘇美景連忙将放下手中的碎片,準備去給馮三打電話,告訴他這一發現。

可誰知,就在這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一個極其輕微的聲音。

蘇美景轉頭看了看窗外,外面天已經漸漸的黑了,漆黑的夜色印在窗戶上,顯得整個實驗室更加詭異了起來。

加上剛才那個奇怪的聲音,蘇美景身上的毫毛瞬間都豎了起來。

卧槽,不會她今天第一天驗屍,就出現什麽靈異事件吧?

想到這裏,蘇美景連忙貓着腰,溜到解剖臺旁邊,将解剖刀握在手中,躲在角落裏,準備趁着那東西出來的時候,一刀狠狠的紮下去。

實驗室裏越來越靜,靜得蘇美景幾乎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吱呀”一聲,門開了。

蘇美景貓在解剖臺下面,眼睜睜的看着一個人在實驗室裏轉了一圈,似在尋找着什麽。

那雙腳,站在她面前,擺弄着她頭頂臺上上放着的屍體。

蘇美景心下頓時一涼,便知不好,難道這個人是來偷屍體的?

在穿越之前,蘇美景曾經在民國的電視劇上看過,這個年代,有很多猖狂的盜賊,專偷屍體。

雖然她已經知道了死者的死亡原因是什麽,但若是屍體就這樣被偷走了,要是遺漏了什麽重要線索,到時候案子破不了,那她豈不是要被抹殺?

所以,她絕對不能讓這個突然闖入的家夥把屍體偷走。

想到這裏,蘇美景一點一點的往外挪,差不多挪到解剖臺的邊上,趁着那個家夥不注意,直接竄了出來,拿着解剖刀就往那家夥身上紮去。

可那家夥反應也很快,見她刺過來,連忙往旁邊一閃,成功避過。

蘇美景有些惱火,不服氣的再次刺了過去。

結果這一次,那家夥不僅沒躲,居然還一把捏住了蘇美景的手腕,緊緊的鉗制着,讓她動彈不得。

“蘇教授,你就算再讨厭我,也不能置我于死地啊!”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傳了過來。

蘇美景猛的擡頭,這才發現突然闖入她實驗室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那個穿着白襯衣黑馬甲的葉涼辰!

“你……你怎麽會突然跑到這裏來?誰允許你進來了?”蘇美景惱羞成怒的喝道。

葉涼辰眉眼帶笑,玩世不恭的說道:“周雅的案子現在是我在負責,我想了解一下屍體的解剖進度,應該不算過分吧?”

“那你也該先敲門啊!你這麽偷偷摸摸的進來,會吓死人的好麽?“蘇美景憤憤的說道。

葉涼辰無奈的聳聳肩,淡淡說道:“我敲過,但你似乎沉迷于解剖屍體,根本就沒聽到,所以我只好自己進來了!”

被他這麽一說,蘇美景想起來,剛剛自己正在用顯微鏡看肝細胞和碎片,幾乎是全心全意的投入,聽不到敲門聲也算正常。

得,她被吓了個半死,結果卻是一場烏龍。

幸好葉涼辰身手還算矯健,輕輕松松就攔住了她紮下去的解剖刀,不然那一刀下去,鬧出人命,她可就做不了法醫,而是直接被關進大牢了。

想到這裏,蘇美景沒好氣的看了葉涼辰一眼,冷冷說道:”下次,沒有我的邀請,請不要随便進我的實驗室!”

這拒絕,真的是不能再直接了!

若是心理素質稍微差點,估計都能被蘇美景給氣得吐血吧!

不過,誰讓她現在面對的,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而是素來不按常理出牌的葉涼辰呢!

葉涼辰聽到她的話,只是淡淡笑了笑,便開口說道:“看來今天我惹蘇教授生氣了,不如一會兒我做東,請蘇教授去東條吃西餐,如何?”

“不去!我還有工作要做,我不餓。”蘇美景冷冷的說道。

可誰知,話音剛落,她的肚子就骨碌碌不争氣的響了起來。

靠,早不響,晚不響,偏偏在這個時響,要不要這麽打臉?

蘇美景此時此刻,真的覺得自己的肚子是個十足的大叛徒!

這麽安靜的實驗室,任何一點聲音,都會被無限的放大。

所以,蘇美景肚子叫的聲音,葉涼辰自然也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不過,他倒沒有想取笑蘇美景的意思,而是直接将蘇美景手中的解剖刀拿過來,放在解剖臺上,然後推着蘇美景去洗手間洗手。

“當了這麽多年巡捕,我的經驗就是: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只有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作為周雅這個案子的負責人,現在我鄭重其事的告訴你,今天這頓西餐,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葉涼宸軟硬兼施。

雖然蘇美景很讨厭葉涼辰,但他說的也沒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她穿越到這裏,差不多半天時間了,她幾乎是滴水未進,再不吃東西,估計得虛脫了吧?

到時候,別說查案完成任務了,能不能保住小命都難說。

想到這裏,蘇美景點了點頭,答應了葉涼辰的邀約。

葉涼辰有些意外,顯然沒想到蘇美景會向他妥協。

不過,這對于他來說,倒真是一個好消息。

追女孩子,得先和女孩子一起吃頓飯。

因為對方答不答應和你一起吃飯,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對方對你的喜惡程度。

而另一方面,要了解一個不熟的女孩,一起吃飯是最好的途徑。

往往,一頓飯下來,對方和自己的生活是不是在一個頻道上,生活習慣能否融合,基本都能看個七七八八。

所以,蘇美景今天相當于是給了葉涼辰一個讓他了解她的機會,葉涼辰能不高興麽?

蘇美景将脫下白大褂,換上一條黑色的連衣裙,配上一個白色的坎肩,便坐上了葉涼辰的老爺車,一起前往西餐廳。

一路上,葉涼辰找了各種話題,試圖和蘇美景拉進距離。

可無奈,蘇美景現在的心思基本全都在案情上,根本懶得搭理他。

甚至,蘇美景覺得,這都出了命案了,葉涼辰不把心思都花在破案上,真的是一點責任心都沒有。

她真不知道這個吊兒郎當的家夥到底是怎麽當上巡捕房的探長的!

在這個年代,巡捕房的探長,基本就相當于二十一世紀的刑警隊隊長,雖然官不算很大,但在重大案件上,實權還是很大的。

而這麽一個重要的崗位,居然交到這種人的手裏,真是浪費了!

第 27 章 兩節文化課過後,又到了體育課

開始,喬寒就再也不曾和你親自交手了?”

羅弋瞬間明白過來:“人偶!”

“是的,我想應該不會有錯,就是那些人偶。”

“那這樣說的話,喬寒自身已是脆弱得不堪一擊了嗎?”

“你能想到這一點,我想喬寒自然也不會想不到。所以,她一定不會讓任何人有接近她的可能。”

不知怎地,羅弋忽地就想起了那個飄在喬寒身旁的小女孩兒來。

但她沒來得及細想下去,便聽到老君發話了:“總之這件事兒變得棘手了。現在你也醒了,那麽你們倆便是時候操練起來了。許越交給我便好,至于你,羅弋,何仙姑看上去很有要好好訓練你的意願,而她的身手也是相當不錯,倘若你跟着她,那麽假以時日,你的功夫一定會得到很大的提升。

“不管喬寒現在的功力如何,那都不是我們能控制的。而我們能做的,便是将永生陣的力量發揮到最大——不要忘了,永生陣在力量足夠的時候可是能成為暗夜陣的封印之陣呢。對,就是喬寒力量來源的那個陣。而待封印完成之時,人世,不,應當說是三界的安寧之日才能再度到來。

“看現在的情況,三界已是被完全卷入了,倘若再這樣任其發展下去,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聽老君說到這裏,羅弋和許越交換了眼色。

☆、第⑦⑧章

于是,在許越的攙扶下,羅弋來到了老君跟前,眼裏躍動着的光芒是那樣懇切:“我明白了。那麽,煩請您現在就帶我去見何仙姑吧。既然已經無法躲避,那麽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解決掉這個問題的。”

老君頗為贊許地點了點頭,轉身喚道:“明月。”

“在,師父。”

“帶羅姑娘去找何仙姑。”

“是,師父。”

明月走到羅弋跟前略略一欠身,道:“請跟我來吧。”

于是她倆的身影就這麽漸漸地在缭繞的雲霧之中淡去了。

“接下來嘛……”見她倆走遠了,老君的眼神便向着許越銳利地傾斜過來,“也該換你活動活動筋骨了。”

“知道,知道……”許越有些尴尬地笑道,“只是師父,我在人界那邊可還有課要上呢,這您得替我想想辦法不是?”

“放心吧,”太上老君往後退了幾步,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拂塵,“我已經吩咐明月為你在人界安排好了替身,那替身的原形是生長在仙界的一棵小樹苗,所以完全不會有自主的意識,雖然它的性格和記憶都是完全複制你的。而你在仙界訓練的這段時間,它會代你處理人界的一切,而且不會讓旁人發現任何異常。等你訓練結束了,我便會把它收回來,再将它接收到的記憶返還給你,這樣子就不會有任何脫節的情況産生了。”

聽老君這麽說,許越立時感到心裏一陣寬慰,暗想神仙不愧是神仙,安排竟是如此的周全,那麽自己還真是可以安心在這兒訓練了。

“多謝師父。”他帶着些歡喜說道。

“客套話就免了。”說罷,老君坐到了旁邊的藤椅上,慢悠悠地将一口茶送進口中,道,“先倒立三個小時吧。”

許越驚得渾身一陣涼——看來這接下來的特訓,怕是會相當的艱苦卓絕呢。

任遠吩咐金毛和豎發男先把沈葉帶回去休息,卻見二人面露難色,便帶着些不悅問道:“怎麽了,有問題?”

“帶走是可以啦,但已經這麽晚了,帶到學校也不方便呀……”金毛吞吞吐吐地說道,眉間的結依舊沒有松開。

“蠢貨,沒地方去的話不會先帶到我家嗎?我現在有事要跟眼前這個女人談,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去的,剩下的事情給我處理就好,這樣說能明白不?”任遠已是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是是,明白,明白……老大,您別生氣,別生氣嘛……”豎發男趕緊滿臉賠笑地擋開了金毛,末了沖他一瞪眼,“你腦子怎麽越來越不好使了,沒見老大正在氣頭上呢嗎,有情況不會随機應變啊,非得在這兒問東問西的浪費老大寶貴的時間啊!”

金毛被訓得一臉委屈:“我……”

可豎發男已經沒興趣再聽他辯白了,伸手推着他便往前走,邊推邊說:“快小心扶着嫂子,別磕着了……喂!你在碰哪裏啊,小心老大削你啊!”

任遠舒了一口氣,一臉“終于打發走了”的神情,待确認兩人已是帶着沈葉安全撤離了之後,才轉向徐丹一臉嚴肅地說道:“好了,現在……讓我們來好好地談上一談吧。”

徐丹擡眼瞅了瞅任遠,一臉的陰陽怪氣:“都讓女朋友在家候着了,居然還能在這兒和我好好地談上一談,你可還真沉得住氣啊。”

“她在我家總比在你這兒安全。”任遠毫不客氣地回敬道,“直到現在,我連她的手指都還舍不得碰過一下呢。”

徐丹的臉上現出了極端嫉妒的表情。

“今天的事兒,我絕對不允許有下一次。”說罷,任遠迫近了徐丹猛地就一把抓過了她的手腕,語氣惡狠狠的,“你是覺得自己在學校裏有幾個跟班就了不起了是嗎,那我可得提醒你一下,我在學校也有不小的勢力呢。你若是跟沈葉過不去,那就等于是跟我過不去。我這麽說,你能聽明白不?”

“知道了,哎呀我知道了!”徐丹奮力扭動着手腕,卻不敢直視任遠的眼睛,“松開,你弄疼我了!”

“如果下次你再敢找沈葉的麻煩,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明白說好了,你對她做了什麽,我便會叫人來對你做相同的事情。你也別打什麽找人替你謀害沈葉的小算盤,沈葉這家夥天真得很,在學校除了你,沒有人會再跟她過不去。所以要是她再出事情,我第一個找的,就一定是你!”說完,任遠狠狠地捏緊了徐丹的手腕,直到她疼得忍不住尖叫起來,才一把松開。

徐丹的面色已是變得很糟,嘴唇也是有些發白了:“你說完了嗎,我可以走了嗎?”

“最後一件事,”任遠站直了身子,目光像箭矢一樣向着她銳利地射過來,“那學校裏有人失蹤的事情和沈葉有關的謠,是你造的吧?”

徐丹沒有回答,只是自鼻子裏哼了一聲,便別開了臉去。

但這樣子在任遠眼裏已經等同于默認了。

“其實這件事根本就是你自己做的對不對?”任遠的眼裏開始燃起了憤怒的光,“你最好自己找到老師把事情說個清楚,別再存栽贓給沈葉的打算,否則——我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捅給老師。到那個時候,事情會怎麽發展,我也不能保證了。”

可聽任遠這麽說,徐丹卻忽地哈哈大笑起來,直到笑完了才繼續說道:“可你又沒有人證。”

她眼裏的得意之色讓任遠感到很惱火,使得他也存心要激她一下,于是面帶微笑不緊不慢地回道:“怎麽沒有,謝小菊啊。”

徐丹一時僵住了,整張臉都變得陰郁了起來。

這是任遠很樂意看到的結果。

待明月把羅弋帶到何仙姑的住處之時,何仙姑正把雙腳吊在綢帶織成的環上倒立着看書,聽到有人進來便把腳勾起換了個方向,再輕輕一蹬,便像只飛燕一般輕盈地從綢環上落下來了。

“仙姑,我把人給您帶來啦!”明月笑得眉眼彎彎的,把羅弋向前輕輕地推了一推。

何仙姑掃了羅弋一眼,臉上的表情很是微妙:“傷還沒好?”

“這點小傷不礙事,”羅弋下意識地遮了一遮,又趕忙回道,“我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了,實在不能再拖延下去……麻煩仙姑現在就為我指點訓練吧,我一想到喬寒還在不斷地增加着自身的功力,就沒法感到心安……”

“你既然想要接受我的指點,那麽就該叫我師父才是呀。”何仙姑說完,伸出手來搭在了羅弋的雙肩之上,使勁地往下摁了一摁。

這感覺就像是清風拂過,又像是山間的清泉沁入,先前的疼痛和疲憊竟随着何仙姑的這一按煙消雲散了,羅弋難以置信般地按摩着自己的胳膊,甚至都覺得有些不習慣了。

“治病救人什麽的,是我最擅長的秘術。”何仙姑說,“晚些時候我會将它一并傳授給你,畢竟要想在險惡的冥界戰鬥,第一件該學會的事兒便是為自己療傷。”

羅弋的臉上現出了佩服的神情,略一抱拳道:“一切都聽師父的安排。”

何仙姑看起來很是滿意的模樣:“真會說話,我聽得很高興呢。好,那麽我們就直接切入主題吧。徒兒,我且問你,女子和男子相比,優勢在于何處?”

“細心和耐心?”

“不不,我指的是身體方面。”

“敏捷度更高一些?”

“很接近。男女之間的力量對比懸殊,但有優勢便會有劣勢,有不足也就會有長處。女兒雖然力弱瘦小,可卻也因此有了超出男兒幾倍的躲閃能力和靈巧程度。若是能将此好好加以利用,便也不一定就會比男子遜色。徒兒你持有的,該是永生陣密卷的匕首部分對吧?其實永生陣本就是仙界的幾路神仙研究出來的法術記錄,而我擅長的正是這匕首的部分。要知道匕首小巧靈活,是最最适合女子的武器了。”

說到這兒,何仙姑擡起了手來,一道銀光便随着她這一擡手迅速地閃了出去,速度之快使得羅弋根本沒法看清發生了什麽,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不遠處立着的一塊岩石忽然之間就四分五裂了,而後就像是被炮彈擊中了一樣炸得粉碎。

待羅弋帶着十二分的驚訝望向何仙姑的時候,卻發覺她手裏正握着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上面還沾有零星的岩石粉末。

“這招叫作‘銀光閃’。”何仙姑輕輕地把刀面上殘留的粉末吹走,“這招練成之後是可以回旋的,那樣就不必再費事地滿地找刀了。”

羅弋仍舊有些沒緩過神來:“師父您……用這區區一把匕首就劈碎了那麽大的一塊岩石嗎?”

“說‘劈’可不準确呢。”何仙姑慢悠悠地說道,“這看上去是一刀,但是在這回旋的過程之中一共劈斬了三百六十九次,次次命中岩石的脆弱之處,只是因這速度極快,你沒來得及看清罷了。”

羅弋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已是因激動而顫抖了。

“能打贏!”她在心裏暗暗想道,“如果能跟着仙姑參透密卷上的所有招式,打贏喬寒就一定不在話下了!”

☆、第⑦⑨章

想到這裏,她忙向着何仙姑恭敬地一拜,道:“師父在上……”

“免了,”可還沒等她說完,何仙姑便攔住了她笑道,“你的銀光閃練到了一半對吧?既然這樣,我們就先開始練習回旋吧。在我的後花園裏,有九百九十九塊堅硬的岩石,你現在就到那裏操練起來吧。記住我的要求:第一塊岩石一刀留縫,第二塊二刀深入,以此類推,待到第九百九十九塊的時候,那是院裏最大最堅硬的岩石,你必須劈斬九百九十九刀使它粉碎,而且是在片刻之間。自古以來真知從來都是從實踐中出的,所以好好練習吧。三天之後,我來驗收。”

“是……”

羅弋目送着何仙姑走遠,心裏卻是愈發忐忑起來。

真沒想到仙姑居然直接便叫自己去悟了,連一點兒指導也不給,就這樣單單憑借自己去摸索,果真能學會嗎?

但事到如今她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羅弋從袖中取出了那把她心愛的匕首來,在明月的帶領下向着仙姑的後花園走去了。

自打那天找了任遠前去幫助沈葉之後,謝小菊的心裏便一直很不安,她雖然相信任遠應該不會和徐丹說是自己透露的風聲,但是就徐丹那麽疑神疑鬼一個人,總會有懷疑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天的。

這天她仍舊因為這件事情心情沉重,整理書架的時候也是心不在焉,在她正準備把英文課本從書架上取下來的時候,卻忽然聽得寝室門“砰”的一聲響,便下意識地朝着發出響聲的地方轉過頭去,可這一看不要緊,吓得她差點兒連手上的書也要掉在地上。

只見徐丹正一臉陰沉地站在門口,說話的語氣冷得像是南極吹過的風:“出來一下吧謝小菊,我有事情要和你談。”

“有……有什麽事兒在寝室說不就好了嗎……”謝小菊哆哆嗦嗦地說,“反正這會兒寝室裏也沒人……”

但徐丹臉上的陰影看起來卻是更重了:“你是要自己出來還是我幫你出來?”

這話說得真是一點兒商量的餘地也沒有,于是謝小菊只得低下了腦袋挪步出來,但走得就像是被鐵鏈套上了一般沉重。

寝室門被狠狠地關上了。

空無一人的寝室裏,謝小菊的英文課本正大開着,窗外有冷冷的風灌進,像是抽搐的手般将書一頁一頁翻過,嘩啦啦的響聲在這死寂的空間裏聽起來分外刺耳。

和徐丹交涉完到回家的路上,任遠的心情一直很沉重。沈葉在他的記憶裏是明朗的,活潑的,單純得像是一張白紙一般的,甚至有時候他覺得她就像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一樣,總是讓人情不自禁地就想要小心呵護,可是這次居然經受了這樣的事情,他真的很擔心她是不是能承受得了。

剛剛在路上碰到了金毛——他是特地來把鑰匙送還的,任遠也問了他沈葉的狀況怎麽樣,他卻避而不談,只說一直昏迷不醒,待任遠取了鑰匙之後他便撒腿就跑了,這倒是讓任遠愈加不安起來。

現在他拿出鑰匙開了門,發現爸媽都還沒回來,但有一個房間的門卻是緊緊地閉着。

那兒該就是安放沈葉的房間了吧——任遠走到門口,輕輕地按下了門把手。

沈葉已經醒了,只是如一只受驚的小兔般把自己用被子裹得緊緊的,還不住地瑟瑟發抖着。

這突然看見有人進來,她吓得立時尖叫起來,整個人不斷地往牆角縮,并不時大喊:“別過來!別過來!不要碰我!走開,你們都給我走開!……”

她用手抱住了頭,抖得像是一片從樹上飄零的小樹葉。

可憐的沈葉,一定是還沒從剛才那場驚吓中緩過來,以為進來的是徐丹派來侵犯她的那些男生吧。

見任遠繼續靠近過來,沈葉一邊尖叫一邊抓起手邊能拿到的一切對準他就扔,使得任遠只得一邊躲閃一邊加快腳步沖過來,不顧沈葉激烈的掙紮一把抱住了她,并用着哄小孩兒一般的語調希望能讓她安定下來:“沈葉,沒事了,沒事了……別怕,別怕,他們走了,已經全部被我們趕走了,你好好看看,是我,我啊,任遠……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再沒有人能欺負你了……擡頭看看我,好不好?”

随着任遠的這一陣安撫沈葉的情緒才漸漸地平複下來,她小心翼翼地擡起頭來凝視着任遠的眼睛,不時伸出手去摸他的臉,像是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任遠,真的是你嗎?我……我這是在做夢嗎?”

“嗯,是我,我在呢。不是做夢,是真的。”

“結束了?……他們……他們走了?……”

“嗯,走了。全部都已經被趕跑了。”

壓抑多時的委屈終于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出來,沈葉一下撲到了任遠身上将他緊緊摟住,開始失聲痛哭起來:“任遠……我好怕……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忘不掉那些男生的眼神和笑聲,忘不掉那些女生說的侮辱人的話……那天……那天她們撕扯着我的衣服的時候,我真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們都看到了……以後……以後我可該怎麽辦啊……我好害怕任遠……我真的好害怕……”

她哭得整個身子都在劇烈地發着抖,任遠真是心疼極了——對于女孩子來說,發生這樣的事傷害一定不小。可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才好,于是只能默默地幫她把眼邊的淚揩掉,又把她摟得緊了些,企圖給她一點兒安心的感覺。

“沒關系,”他伸出手,把她淩亂的頭發順到耳後,“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是我最最心愛的沈葉。我會在,我會一直陪着你,只要你不介意的話,我永遠都會留下來陪你的。”

沈葉試圖把眼淚擦掉,但這注定是徒勞了,最後她幾乎把整個兒腦袋都埋在了任遠的胸口——現在她什麽也不願意去想了,只要知道任遠還在,還留在自己的身邊,就已經足夠了。

雲棠推開石門,只覺得宛若進入了黑洞一般——房間裏伸手不見五指,雜亂的公文飄得到處都是,只是借着窗縫裏漏進來的一點兒稀薄的光,她才勉強能看清喬寒正背對着門坐在那把寬闊的木椅上。

“雲棠嗎?”她開口說道,卻并沒有轉過身來。

“是的,主人。”雲棠回答。

“聽你叫我主人可真是特別舒服。”借着微弱的光線,可以看到喬寒端起茶杯,将一口茶慢悠悠地送進了嘴裏。

自打失去羅弋的音訊後——确切地說,是确認羅弋的确不在人界和冥界的範圍之內以後,喬寒是變得愈發沉默寡言起來。

非但如此,她還變得愈發自閉了,而且越來越喜歡和沉溺于黑暗,最後甚至發展到用布簾隔絕一切光明的地步,在那張木椅上一坐就可以是一整天。

而這種壓抑的氣氛對于活潑好動的敗北來說無疑是致命的,而且她又不能離開喬寒,于是變得愈發郁郁寡歡起來,最後像是生了病似的,成天把自己裹在被子裏悶頭大睡。

但看起來,喬寒并不想管她。

這也很符合喬寒的性格。

“雲棠,你猜我下一步會怎麽做?”許久的沉默後,喬寒忽然開口了。

“我猜不到。”

“別那麽謙虛嘛,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

“主人不打算去仙界抓捕羅弋,省得夜長夢多麽?”

“啊,不急。”喬寒慢悠悠地說道,“踩死一只螞蟻沒多大意思。這只螞蟻若是在冥界或是人界不停地晃蕩,那麽我自然是要把它盡早幹掉,省得挂在心頭煩惱,但若是單單為了這麽一只螞蟻而要叫我興師動衆闖到仙界,那可就有點兒小題大做了。”

“所以主人是打算在冥界坐等她找上門來嗎?”

“不知道呢……說起來,我還從來沒有去過仙界呢,有時候也挺想上去開開眼的。聽說那是個純淨得一塵不染,就像是白雪一樣可以治愈心靈的地方呢。”

雲棠沒再說話——她已經摸不清喬寒的想法了。

“帶我去看看金枝吧。”但喬寒似是也沒期待她會回答一樣,只是顧自起身說道,“敗北,你也過來。”

看來終于是有了能去外邊活動筋骨的機會了,敗北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抱起了她那只巨大的兔子玩偶,屁颠屁颠地跟在了喬寒的身後。

“你疑惑了嗎?”見雲棠仍舊呆在原地不動,喬寒便瞥了她一眼,“實話說,我不單單是為了讓計劃能夠順利進行,也是為了印證一下自己的想法。

“我始終認為,愛情,是對女人來說最有效的毒-藥。它就像是毒品一樣,能夠削弱女人的鬥志,使得她們心甘情願地淪為男人的附庸,卻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個人。你看看小弋子便能體會到了。可嘆啊,世間千般紅顏,萬種風情,或是妩媚嬌豔,或是英姿飒爽,嫁作他人婦後便都成了腥臭的魚眼珠子,這是多麽諷刺啊。如果說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壞給人看,那麽女人可真是悲劇的最佳诠釋啊——尤其是那些美麗又富有個性的女孩子。”

☆、第⑧?章

聽喬寒這麽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通,雲棠着實是感到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裏,喬寒一向是冷血無情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半點情調的,但眼下居然說出了這麽多泛着濃濃書卷氣息的話來,的确是讓她感到相當吃驚。

“所以,”但未等她反應過來,喬寒已經繼續起自己未說完的話了,“雖然金枝實在算不上是個會叫人感到惋惜的女子,我卻能夠肯定,我一定會在她身上看見我想要的結果的。”

雲棠愣了一愣,直見着喬寒和敗北的身影越來越遠了,才猛地反應過來,慌忙擡腳去追。

不知怎地,這會兒的她,忽然有些同情起金枝來了。

天色已是暗了,冷冷的晚風撲在臉上凍得人直發顫,謝小菊只覺得今天的徐丹看起來是特別可怕,引得她不由自主地就向後一步步退着,卻忽然小滑了一下,這才發覺橫在自己身後的是一條泛着冷波的河。

雖然這片廢地就在學校附近,謝小菊卻從沒有來過。以前她曾聽說這條河便是通過學校的那一條,因此在校內也常常可以看見有船在河面上劃過,可在校外看到它,卻又是另一番感覺了。

見她不時去瞄身後的那條河流,徐丹不由得冷笑了一下,道:“那天是你叫的任遠吧?”

謝小菊的身子顫了一下,支吾着說:“哪天?我沒有……”

“別裝蒜了!”徐丹把眉毛一擰,聲音登時提高了八度,“這種通風報信的事兒,除了你謝小菊特麽的還有誰做得出來?”

謝小菊咬住下嘴唇,手把袖邊攥得緊緊的。

“是……是任遠這麽說的嗎?”她低下腦袋,聲音輕得都快聽不見了。

“這犯得着他和我說?”徐丹是一臉的輕蔑,“随便猜猜都能知道是你!”

謝小菊只覺得自己的心亂得像是一鍋粥在炖,這些年經歷的一幕幕宛若電影一般掠過心頭——任遠說得沒錯,自己該是時候反抗徐丹了,不然只怕是一輩子都要生活在她的陰影之下任由她擺布了。徐丹實在是太了解自己了,知道掐哪一塊自己會疼得尖叫,甚至連自己要做什麽,會往哪兒去,不用別人說,她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所以,如果再放任她這樣欺壓自己,只怕是永遠都迎接不來那閃爍着陽光的日子了。

而她,已經受夠了。

“徐丹,”她的聲音帶着些抖顫,可眼神卻閃着難得的堅定光芒,“我不幹了。我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我要找到老師說明一切,我……我再也不想過這種擔驚受怕感覺随時都會東窗事發被警察給帶走的日子了。徐丹你知道嗎,我忘不掉……我忘不掉你催眠那些同學把他們帶到那個可怕的城堡裏的場景,我忘不掉那些活生生的面孔只是那麽一下子就變得如死人般面無表情,更加忘不掉萦繞在那個城堡內部的像是死人哀嚎鬼魂幽泣的聲音……這些影像,這些聲音,每日每夜無時無刻不在折磨着我,我甚至一閉眼就能看見他們圓睜着雙目的臉……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我……”

“你敢!”但還沒等她說完,徐丹便一下伸出手去紅着眼掐住了她的脖子,“你要敢對老師說一個字,我絕對不會讓你在學校好過的!”

“不,不……”謝小菊拼命地搖着頭,哭得已是啞了聲音,“我受不了了徐丹,我受不了了……咳……咳……”

徐丹就這麽掐着她,眼見着她的目光漸漸開始渙散,突然猛地一下松開了手,開始放聲冷笑起來,直笑得緩過來的謝小菊僵在原地,連落下的眼淚也忘記了去擦。

“好。很好!”徐丹說,臉上似笑非笑的,“既然這樣,你就不要怪我無情了。已經死了那麽多人,不怕再加上你一個。”

謝小菊一驚,挪換着方向朝旁退開,卻不敢把目光從徐丹的眼睛上移開:“徐丹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你想幹嗎……別過來,你別過來……不……不要……不要啊……”

但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徐丹已是把她逼到了死角,而她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那條泛着清冷波浪的河流了。

“你覺得害怕是嗎?”徐丹向着她伸出手來,一下便搭住了她的雙肩,臉上的笑容已經變得有些猙獰,“沒有必要的,小菊。因為,我很快便要叫你解脫了。”

“別,別……松手,徐丹你松手啊……啊!!——”

水花随着晚風斜卷上來,打濕了徐丹的臉頰,她木然地站在原地,嘴角不自然地牽動了一下。

開始的時候是困難的,匕首插入岩石就好像是被河蚌咬住了似的,岩石未碎不說,連匕首也陷在裏面險些就拔不出來了,但是随着練習的深入,到了差不多第五十塊的時候,羅弋慢慢地就摸着了門道,待到劈斬到第九百九十九塊的時候她已是變得輕車熟路,很是漂亮地在一瞬便讓那塊巨大的岩石碎成了滿地的粉末。

來驗收的時候,何仙姑看起來很是滿意,甚至感嘆着羅弋果然是資質超群,正是她苦苦尋覓多年的理想徒弟,說得羅弋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接着她的話鋒一轉,說這是最基礎的入門技法,真正的苦練從現在才要真正開始。

于是接下來的一個月,羅弋真心覺得自己簡直是置身地獄一樣——仙姑設置的項目簡直就是五花八門,可樣樣都能嗆得人吐血。比如,倒吊在樹枝上躲避迎面而來的飛刃;又比如,把匕首向着瀑布擲去使得它能沖破水簾并在随後精準無誤地回到自己的手心,刀柄着掌;甚至還有,在布滿吸血蝙蝠的山洞裏蒙住雙眼,單憑感覺判斷出它們的位置,邊躲避它們的齧咬邊揮舞匕首一一予以斬殺……

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就這樣,為期一個月的苦訓總算接近尾聲,這時的羅弋早已是渾身挂彩,癱軟在地面動彈不得,可眼神看起來卻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亮和堅定。

“師父,現在的我,能打贏喬寒了嗎?”

在何仙姑為她療傷的時候,躺在地上的羅弋睜着那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直視着何仙姑的雙眼問道。

何仙姑沒有立即回答,只是将手輕輕地拂過羅弋的雙肩,見上面的傷痕愈合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你要明白一個道理,那便是,就算你已經擁有了足夠的實力,能否取勝,卻還要看你的經驗是否充足。沒有實戰,這所有的訓練都只不過是紙上談兵。如果把我教給你的這一切比作養料,那麽剩下的事情便要靠你自己消化,直到融會貫通,才能成為你自己的東西。到那個時候,這些本領才能起到真正的幫助。”

羅弋一臉的似懂非懂,但看起來是在很認真地思考着何仙姑說的這些話。

“本來應該多留你一陣子讓你好好地消化消化密卷上的招式和使用的方法的,可眼下時間已是緊迫,怕是只能靠你自己在實戰中去領悟了。許越在太上老君手下受訓也是有好一陣子了,想來功力也該是大有長進,你不如去會會他,順便和他切磋切磋吧。”說罷,何仙姑收了仙力站起身子來,走到了玉砌的欄杆旁,開始望着遠處的雲霧發起呆來。

這麽快就到了離開仙界的時候了嗎,羅弋只覺有些不舍,心緒也變得煩亂起來,甚至感到有些迷茫。

何仙姑向她瞥了一眼,便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般,慢悠悠地開口說道:“羅弋,你可還記得我曾問過你,女子和男子相比,優勢在于何處麽?”

“嗯,記得。”

“有優勢,自然也就會有劣勢。也許是因為在體力上存在先天性的不足,使得女孩子總是習慣性地去尋求他人的幫助,甚至依附于他人也并未感覺到有任何不妥。可你要知道,一個人若是放棄了憑借自己的力量去立足于這個世間,那麽久而久之便會忘記如何為人,從而被人欺騙、利用、聽憑擺布,直至失去尊嚴。羅弋,你是女孩兒之中少有的有骨氣的人,千萬不要忘記真實的自己是什麽樣的,千萬不要在感情中迷失了自己。愛情和承諾,不過都是過眼雲煙,沒了那時的條件就再也不能成立。當你忘記了自己是作為一個人而存在于這個世間的時候,它們便會毫不留情地離你遠去。我希望,你務必要記住這一點。”

“是,師父……”羅弋應道,卻覺得心情莫名地沉重了起來。

“好了,去找許越吧。”何仙姑沖着羅弋一笑,長長的黑發飄揚在缭繞着的霧氣和雲朵之中,使得她整個兒人看起來像極了一朵綻放着的嬌豔鮮花。

羅弋和她道了別,便轉身離開了,可心緒卻是久久不能平靜。

這麽美的仙姑,這麽溫柔的仙姑,會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因為也曾擁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卻因某種原因只能将它靜收心底,不再提起?

她不清楚,也沒有勇氣再想下去。

畢竟此刻的自己,也還有一大堆事等着處理,甚至……那個抉擇的瞬間,也已是接近了。

仙姑說得沒錯,雖然她是一個女孩兒,卻也是該要學會如何憑借自己的力量,一個人在這個世間生存下去。

也許,這也是避免重蹈前世的覆轍的最佳方法了。

☆、第⑧①章

溫柔的撫摸,斷續的呻-吟,意亂情迷的喘息。

镂空的窗戶外邊,

第 30 章 :引出鬼魅

“更何況,我本來就差兩個人就可以恢複人形,現在遇到了你,只要吃了你一個人的魂魄,我不僅可以功力大增,還能立馬恢複人形,何樂而不為?能被我吃,那你是你的榮幸。”

女鬼緩慢着說着自己的話,并一步朝着我慢慢走了過來,倘若被吃都是一種榮幸,那麽我不要好不好。

“吾的人也敢動,當真是找死。”

我心裏面雖然為現在這個女鬼的離去,感覺到非常悲憤,不過卻也沒有任何辦法,畢竟白啓現在的存在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王寺尊小跑着過來,看了看我,說了句。

“你都給校長指名點姓要我了,我能不過來麽?”

微微一笑,我沒好氣地對着王寺尊說了句。

要不是他的出現,這個女鬼恐怕已經被制服了,再也不會害人了。現在好了,女鬼跑了,還受了傷,肯定會害很多人去補充自己的元氣。

“哈哈哈……”

忽然,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女生尖銳的笑聲,在這個寂靜的黑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快,快點去看看那個女人。”

心裏面,忽然傳來白啓特別焦急的聲音,聽着白啓的話,我也好像是想到了一些什麽東西。

倘若我沒有記錯的話,白啓說老板娘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特別要注意,要不然容易屍變。

那麽,現在所出現的笑聲,會不會就是老板娘已經屍變了?

或許是和我想到了一塊,之間王寺尊一陣風似的朝着老板娘聲音的發源地跑了過去,我在後面張了張自己的嘴巴,想要喊下王寺尊,不過後來想了下,也跟着跑了過去。

倘若沒有屍變那還好說,要是萬一屍變,一定不能讓她出去害人,白啓也都說了,對于孩子的執念,會讓她變得特別嗜血,要是跑掉,一定會害更多的人。

“血,我要鮮血。”

當我跑了過去之後,就看到老板娘站了起來,一邊撫摸着自己的肚子,一邊喃喃自語。

“完了完了,這下完了,竟然真的屍變了。”

我忍不住喃喃自語,這下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

“哈哈哈哈,當真是沒有辜負我的心血。”

忽然,身邊再次出現了一陣笑聲,卻發現,剛才逃跑的紅衣女鬼魅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也出現了。

“就是你殺了我。”

冷不丁的,老板娘竟然對着紅衣女鬼魅說了這句話,将我吓了一大跳,不是說屍變的人沒有記憶,那老板娘又是怎麽回事?

扭頭就看到王寺尊也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看着老板娘,估計也是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

“既然,你知道是我殺了你,那麽也就應該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這個女人,我看上了。”

也不知道紅衣女鬼魅究竟用了什麽辦法,讓自己的傷勢好的這麽快,不過這句話說得倒挺是霸氣。

自己的獵物,沒有了,老板娘真的是不甘心的,可是,自己的能力是不錯,可是,卻也不是這一個紅衣女鬼魅的對手的。

就這麽走了的話,老板娘不甘心,可是,去争奪的話,自己恐怕也是死路一條,一時之間,便也站在原地開始糾結。

“算了,看在是你先發現這人的份子上,我們就一人一半。”

看着老板娘的樣子,紅衣女鬼魅就好像是大發慈悲了一樣,對着老板娘說了句。

我在旁邊聽的都快要給無語死了,這鬼魅,什麽時候竟然變得這麽的團結友愛了,這個情況下都可以一人一半。

不過,他們是達成了一致了,悲劇的可是我。

一想到我竟然要被他們一人一半的給分開,我就是一臉的黑線了,命運,也不帶這麽造化弄人。

腳,終于是落到了地面上來了,可是,我卻也是看到了那兩個鬼魅一步一步的朝着我慢慢的走來了的場景了。

抱着一種能跑就跑的态度,我 就打算逃跑,不過,我剛剛跑了幾步,卻是直接的就給撞到了一個什麽東西了,撞得我直接的就給坐在了地上了。

伸出來了自己的手,我揉着自己的額頭,看了看自己的前面,卻是什麽也都沒有的,那我撞得到底是什麽的。

扭頭,就看到了老板娘還有紅衣女鬼魅正站在原地,沒有在繼續的朝着我給追過來,只不過,卻是一臉戲虐的看着我。

站了起來,我不信邪的再一次朝着前面跑了過去,可是,毫無疑問的,這次,我又狠狠地撞在了一個我什麽也都看不到的東西上面了。

伸出來了自己的手,我試探性的朝着前面的位置給摸了摸,就感覺到摸到了一個看不見的圍牆一樣,将我的去路給堵在了那裏。

怪不得對于我剛才逃跑的動做,老板娘還有紅衣女鬼魅都是不理會。

對了,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很是嚴肅的問題,王寺尊不是和我一起來的,人呢,好歹也是個道士,怎麽現在一點動靜也都沒有,就算打不過,也不至于沒有反抗的能力。

可是,當我環顧四周圍,看到王寺尊的樣子之後,我就忍不住笑噴了,這也……太逗了吧。

只見王寺尊全身上下都貼滿了符紙,而且,還在繼續給自己身上貼。

“白啓,要不,還是你救下我好了,我感覺這個人不太靠譜。”

吞咽了下口水,我糾結着在心裏對白啓說了句,這個王寺尊看起來,就好像是個混混騙子,指望他救我,我感覺小命都會保不住。

“不一定,這人竟然懂得血契,看來,是我低估他了。”

相比較于我的慌亂,白啓反倒是一副淡然的樣子,不過,再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裏面明顯就是震驚。

什麽血契不血契我不知道,我只感覺,在不救我,我就要被兩個鬼魅給吃了。

“黃泉為引,地獄為媒介,封印顯現。”

就當我悲劇的時候,卻是聽到了王寺尊在念叨着什麽,扭頭看了一眼,就發現他用刀子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你瘋了?”

我忍不住尖叫了起來。

第 39 章 :冰山美人

如果把這幾樣東西全都結合起來看,幾乎就可以串起一整條線:兇手從洗手間爬到了死者家裏,然後躲在死者家中,并在酒中下了毒,趁機毒死了死者。做完這一切之後,兇手害怕從正門走,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于是就依舊從進來的窗戶跳下來逃走,所以不小心遺漏了衣服上的紐扣。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枚玻璃碎片又如何解釋?

除非……除非這玻璃碎片,根本就不是來源于死者喝酒的那只酒杯,而是兇手在潛入死者房中之後,在下毒之前,自己曾經親自品嘗過死者家的紅酒。

後來死者回家之後,喝了有毒的紅酒,中毒身亡。

兇手見得逞,但又怕被人發現對自己不利的證據,就拿走了自己之前喝過的那一只紅酒杯。

可人算不如天算,在從樓上跳到草坪上的時候,兇手還是不小心磕破了酒杯的一腳,從而遺漏了這塊小小的碎片。

正當葉涼辰如此想着的時候,樓上馮三突然喊了一句:“葉探長,發現新線索了!”

聞聲,葉涼辰和蘇美景連忙快步走上來,來到馮三所說的新線索面前。

“喏,剛才我就覺得哪裏有點不太對勁,我觀察了半天,才發現是這些紅酒杯不對勁!”馮三指着死者酒櫃中的一排杯子說道、

蘇美景看過去,只見酒櫃之中擺着8只一模一樣的紅酒杯,如果算上被死者摔碎的那一只的話,就是9只。

數量并沒有什麽不對,真正讓蘇美景感覺不對的,是那些紅酒杯擺放的距離。

這排紅酒杯左邊的距離距離酒櫃邊緣很是接近,但右邊卻距離酒櫃另一側的邊緣有些遠。

也就是說,這一排酒杯并沒有将酒櫃填滿,就算是加上摔碎的那一只,也填不滿。

但若假設總共是10只紅酒杯,那就不偏不倚正好了!

換句話來說,就是他們之前猜測的兇手曾在死者回家之前潛入房間喝過紅酒,并且在殺死死者之後,又帶走了那只殘留他唾液的紅酒杯!

想通了這點,随後蘇美景和葉涼辰以及馮三互相交換了線索。

“葉探長,你說如果以你們撿到的這枚紐扣和酒杯上的絨線為線索追查下去,會不會很快就能把兇手逮住了?”馮三有些得意的問道。

“未必!”

“未必!”

我了個去,兩個人居然再次異口同聲,這是不是有點邪門了?

蘇美景一臉懵逼的看着葉涼辰,甚至有點懷疑葉涼辰是不是故意的。

但葉涼辰顯然也沒有想到蘇美景會突然開口,也有點發愣。

“蘇教授,看來我們很有緣。”葉涼辰愣了一會兒,似笑非笑的看着蘇美景說道。

蘇美景狠狠瞪了他一眼,便轉過頭對馮三說道:”無論是這枚紐扣,還是這藍色的絨線,都是很常見的。在全上海,就算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從這些人裏面排查出真兇,工作量大不說,最後說不定還會白忙一場。因為只要兇手不穿這件掉了紐扣的衣服,我們就無從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有這件衣服。甚至,他可以在殺了人之後,找個沒人的地方,把衣服燒了,那樣,我們根本就無從查起!”

聽了蘇美景的話,葉涼辰點點頭,表示贊同。

蘇美景顯然沒有興趣搭理葉涼辰,将屍體再次檢查了一遍,然後就對馮三說道:“麻煩你們幫我把死者的屍體送到我的實驗室裏,我會對它進行全面的解剖。另外,剛才那個茶壺碎片,請幫我一并送過去,檢查有結果了我會通知你。”

馮三連連點頭,然後找了幾個人,将死者的屍體從浴缸之中撈出來,蓋上白步,擡了出去。

蘇美景将驗屍的工具全都收到小箱子裏,轉身準備離開,卻不了被葉涼辰給叫住了。

“蘇教授是要回實驗室麽?我正好路過,可以帶你一程!”

蘇美景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便提着箱子走出死者的公寓,在路邊攔了輛黃包車,朝着實驗室的方向去了。

葉涼辰靠在路邊,點了根煙,看着蘇美景乘坐的黃包車離開,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這個蘇美景,還真是個冰山美人!

在調過來之前,他就聽說過蘇美景,傳聞是大上海幾大巡捕房中的一朵花。

其美豔程度,和大歌星的舞女不相上下,而且性子随和,在這個圈子朋友很多。

抱着好奇的态度,他主動申請從公共租界的巡捕房調到了法租界的巡捕房,想借着工作的名義,看能不能拿下她。

結果顯然,這女人根本沒有外人說的那麽随和,反而還帶着刺。

不過,越是這樣的,他越是感興趣!

而另一邊,蘇美景坐在黃包車上,心裏還在膈應葉涼辰。

這個男人,自恃長的不錯,卻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真是一點內涵都沒有!

不過,話說回來,這次穿越之後,系統君居然沒有給她下達任務指令,難道是系統君忙着談戀愛去了,根本沒顧得上她?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這次的任務,是不是可以提前結束啊?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 系統提示:本次快穿任務已經開始,此次任務中,請宿主協助搭檔葉涼辰破獲此案,并在破案中贏得搭檔百分之百的愛慕,否則,宿主将被抹殺。】

聽到這話,蘇美景心中真的是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

為什麽系統君偏偏讓她去贏得葉涼辰的愛慕?

那個吊兒郎當的混蛋,有什麽好值得她去贏得愛慕的?

還張口閉口就是“蘇小姐,看來我跟你很有緣的!”

靠,有緣他大爺!

他這種人,誰跟他有緣誰倒黴!她才不想跟他有緣呢!

但系統君現在都發話了,就算她有天大的意見,也得憋着啊!

唉,一切為了生存啊,誰讓她現在寄人籬下呢!

如此想着想着,黃包車便載着蘇美景回到了她的實驗室。

此時,馮三他們已經用巡捕房的車把周雅的屍體運過來了,只等着她開膛破屍。

因為驗屍可能需要的時間很久,蘇美景便打發馮三他們回去了。

蘇美景深吸了一口氣,洗了手,換上白大褂,戴上口罩,拿起解剖刀,開始解剖屍體。

雖然蘇美景心裏有點發杵,但這一解剖刀下去,反倒不怕了。

再怎麽說,這也只是個死人而已,能翻出多大的浪?

于是,蘇美景手起刀落,速度很快就将死者的胸腔打開,掏出裏面的內髒。

蘇美景一點一點仔細的觀察着死者的內髒,想要看看有沒有什麽問題。

畢竟,如果死者是中毒身亡的話,內髒上多少會有一些反應的。

只是,有些反應,不是很明顯,可能會漏掉。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幾分鐘之後,蘇美景就在死者的肝髒上發現了異常。

正常情況下,人的肝髒是比較均勻的紅色,但死者的肝髒是紅着透着一些黑,整體偏暗,很明顯是中毒的症狀。

蘇美景用刀割下一小塊肝髒的薄片,放到顯微鏡底下觀察,發現死者的肝細胞已經全部被殺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顆粒狀的病毒。

蘇美景想了一下,然後又将之前那個酒杯的碎片拿過來同樣用顯微鏡看了一下,果然發現碎片上也有很多相同的顆粒狀病毒。

如此看來,導致死者中毒身亡的原因,就是死者之前喝的那杯紅酒。

第 26 章 兩節文化課過後,又到了體育課

了口氣,可是煩亂的心緒很快又像大石頭般覆上來,引得他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喬寒變得這樣強大了嗎……”想着,他的眉頭漸漸地鎖了起來,“既然這樣的話,在我們特訓的期間她也會不斷地提高自己的功力吧……如果真是這樣,我們還有勝算麽?”

但很快另一個念頭又猛地蹿上了他的腦海來:“對了,我在仙界呆了幾天了?……啊,這幾天可是有課的啊,老師該不會點名吧……”

一想到這個,他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喂!師父——您能讓時間停止麽?聽我說,我也想要安心在這兒訓練啊,可是如果人界那邊的同學和老師發現我幾天幾夜都不在的話,我回去可該怎麽跟他們解釋啊?搞不好學校會開除我的!喂,師父——”他着急地大喊着,擡起了腳步便向着老君的背影急匆匆地追趕過去了。

黑暗依舊包覆着冥界的上空,但碰巧的是,這會兒那位不知道姓名的帥哥帶金枝來到的這個地方,竟然飄蕩着星星點點的螢火之花,就像是浮在空氣之中的蒲公英一般,甚是美麗。

“這裏已經到了安全地帶,你從這裏出去,應該就能離開冥界了。”說着,他為金枝撥開了擋在眼前的樹叢。

金枝凝望着那枝桠間跳躍着的光明,卻是有幾分愣神了。

就算這裏真的可以出去,她又能去哪兒呢?

而今的人界,想來早已不是她曾經生活過的那個燈紅酒綠輕歌曼舞的時代了。

而在這個陌生的時代,她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更沒有可以依靠的愛人。

以前還在喬寒手下的時候倒是沒感覺,但自打離開以後,街上那些嘟嘟鳴叫的方盒子,那些刺眼炫目的光點,無一不讓她感到驚慌失措,無所适從。

那時候去找徐丹,本意是想跟她聯手擊敗喬寒的,可沒想到自己在現在的喬寒面前簡直脆弱得像只螞蟻,根本就沒有半點兒勝算。

也不知那時的自己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覺得拉來徐丹便足以和喬寒對抗了……

喬寒那樣的人,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就被打敗呢。

現在想想,當時真不該一時沖動就來到這裏,應當好好拟定一個計劃才是。

只不過現在看來,她和喬寒之間力量的對比簡直太懸殊了,不管再怎麽思考戰術,也不可能再有打贏的機會了。

“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金枝這才回過神來,卻見了那帥氣的男人正沖着她笑,身子向着她微微地俯了下來。

☆、第⑦⑤章

他的眼睛真是漂亮啊,幹淨澄澈得就像是蔚藍的大海一樣,單單只是被他凝視着便感覺心跳都要加速了。金枝簡直是不敢回視,只是垂着眼簾陰郁地說道:“沒,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

“這樣啊……”那男人撓了撓頭發,“你居然會落到那麽危險的機關洞裏,想來一定是得罪了什麽很了不得的人吧……”

聽到這句話金枝的眼裏不由得掠過了一絲恐懼——喬寒會這麽輕易地就放過她嗎?如果知道她還沒死,那麽她會不會立馬追殺過來,直到親手結果自己呢?

她不敢再想下去,于是一把握住了眼前這男人的手,道:“你會出現在那個地方,又能救我出來,所以你對冥界一定很熟對不對?求求你了,幫幫我,帶我走吧,如果讓那個人發現我沒死,她一定會追上來要了我的命的!如果你願意救我的話,我什麽事也願意為你做!”

“好吧,”他笑了一笑,“既然好不容易才把你給救出來,那麽我怎麽能放手不管呢。我知道冥界的某些安全地方,如果你到那裏的話,你的仇家應該就找不到你了。”

金枝的眼裏漫上了感激的淚水,雙頰也泛起了微微的紅暈來。

“怎麽哭了呢,”那男人溫柔地揩掉了她眼邊的淚水,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金枝……”她帶着些羞澀低下了頭去,卻是又忍不住緩緩地擡起了眼,“你呢?”

“呃,讓我想想……”

“哈!這還要想,難道你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麽?”

“嗯……是啊,因為一直以來也沒什麽朋友嘛,長久以來都是在冥界殘忍嗜血的妖怪的夾縫中求生存,久而久之也便忘記了自己叫什麽了……”

金枝回想起了那只在黑暗中盤旋着的嗜血蝙蝠,還有眼前的他那麽輕易就将它一擊斃命的場景,便覺得他這個解釋似是也挺合理的。

“但是呢,人還是該有個名字的。你不如叫我‘光’吧,我覺得自己喜歡光明和富有希望的東西。”

螢火之花在他金黃的發卷旁飄蕩着,襯得他清澈的藍眼睛愈發深邃起來。

“很高興認識你,光。”

“我也是。那麽,金枝小姐,請跟我來吧。”

“好的。”

他牽着她的小手,把他令人安心的體溫傳遞過來,細細的發卷在冥界稀薄的微風中飄蕩起來。

他的所有看起來都是這樣美好,讓金枝不由得感覺到有些迷醉和眩暈起來。

“說不定……他可以彌補我前世略感遺憾的愛情呢……”金枝暗暗在心裏想道,“畢竟他看起來那麽幹淨,簡直純得就像是一張白紙,而且正是我喜歡的類型呢……”

就這樣,兩人的身影在夜幕中漸漸變得渺遠,消隐在了冥界特有的灰色霧氣之中。

微風吹過,從樹叢裏現出了一個人影來——這個人似是從剛剛開始就在這裏了,不過等到他們走遠後才現身而已。

“主人,計劃很順利。”她掏出了一個形似聯絡儀的東西,對着話筒輕聲說。

“很好。繼續秘密監視他們的情況,時機成熟的時候就向我彙報。”

“是,主人。”

她合上了聯絡儀,擡頭望向了天空——這裏的天空總是那麽黑漆漆一片的,沒有星星更不會有月亮。

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便一直呆在冥界了,但假如可以的話……她真的很想回人界看一看。

畢竟在人界的某個島嶼上,還休養着她最重要的某個親人呢。

而現在她所做的這一切,難道不就是為了讓她能夠活得更加長久一些,以便贖清自己前世的罪孽,好回報那個人給自己的恩情麽?

她倚在了旁邊的一棵大樹上,開始望着眼前的螢火之花出起神來。

自由是什麽呢?每個人都這樣疲于奔命企圖得到屬于自己的那份自由,可又何曾考慮過,自己是不是實際上正身處在一個被設計好的牢籠之中,壓根就沒有逃出去的可能呢?

就像金枝那樣。

天灰蒙蒙的,像一床厚重的棉被,細細的雨絲順着傾斜的風飄散下來,好涼,像是冰涼的雙手,又像是浸了水的軟紗。

不覺間已是小半年過去了,而在這期間發生的種種,就像是一場夢一般,虛無缥缈,卻又透着淡淡的真實感覺。

在那個血腥世界的門口,雲棠用着一如既往的冰冷眼神對着她說道:“從這裏出去,你便可以回到人界了。算是為你自己好,忘記過你曾經來過這裏,忘記你曾經參與過這件事情吧。有時候能夠全身而退,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忘記了自己是怎麽找到回家的路的,可即使是回來了,似乎也并不能代表什麽。

過去小半年裏發生的那些離奇的事件,似是已經把她帶偏了現實生活,那個世界也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她生命裏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說,還成了她歸屬感的小小存放之處。

可是現在,她居然被那個世界抽離出來了,而原因竟然是——她沒有利用價值了。

“你沒有利用價值了”這句話,過去可常常是由她來說,說來羞辱她小團體中那些總是唯唯諾諾什麽事兒也辦不好的膽小鬼的話啊,現在反倒是被別人用在了自己身上了。

曾經,自己覺得能掌控別人就代表着一種榮耀,而價值什麽的,不就是看誰長得漂亮,家裏有錢,能坐擁多少跟班麽?

學校裏哪個人聽到她徐丹的名字不是聞風喪膽,而這樣的她,怎麽會……沒有利用價值呢?!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忽地反應過來,那是在學校的前提下,而喬寒那邊,早已是出了學校的範疇了。

“所有事情的發生,都必須有個大前提是麽……”她喃喃地把這句話放在嘴裏說着,卻又忽地冷笑了起來,“不!你們才沒有資格嘲笑我呢!呵,不就是你們不想要我了麽,那又怎樣,老娘特麽的不稀罕,不稀罕!你們知道我是誰麽,我是徐丹啊,是這所中學叱咤風雲的大姐大啊,你們這些垃圾又有什麽資格來定義我?說我沒有利用價值……呵呵,真是可笑!”

她憤憤地一甩袖子,便向着教室的方向風風火火地走過去了。

但如果細聽的話,你不難感覺出她先前腳步聲裏頭的那種篤定和自信已是削弱了不少,而那忽深忽淺的腳步聲透過走廊的地板傳來,似乎能讓人看見立在其上的那個脆弱靈魂,已經開始搖搖欲墜,四分五裂了。

黑暗無邊無際,摻雜着昏黑的冷風,穿過皮肉直透心底,讓人不由得打起一陣陣寒顫來。

羅弋看見自己在這片看不見邊際的黑暗中跌跌撞撞地行進着,就像是失了方向的小鳥,又像是迷了途的羊羔。

什麽也沒有了。

眼下,只剩下她自己了。

也不知被囚在這片黑暗中有多少時日了,這段時間她一直在這裏徘徊,卻是怎麽也走不出去,聽不見聲音,也看不到光明。

偶爾,她也會想起自己死時的場景。

想到那灰暗的牆壁,想到牆壁上用朱紅的顏色胡亂塗畫的詛咒,還有身下腐爛的稻草,以及她從腰間解下的白綢。

意料之中的窒息,接着恍惚中似是聽見了骨頭崩裂的聲音,有好多念想在腦海中回旋着,可也只是停留了那麽一瞬而已。

雖然生前的日子并沒有多少幸福感,但至少那個時候,自己還算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時常會思考自己生從何來,死往何處,這漫漫的一生,究竟是為誰而活,又能不能算得上是有意義……

可是現在呢,現在的自己,竟連思考這個問題的資格也沒有了。

既然這樣的話,自己又為什麽還流連于這個世間,為何就不能就此消失,成為“無”呢?

是因為不甘、怨恨,還是因為留戀、不舍?

等等,自己有留戀和不舍的東西麽?

就在這個時候她迷迷糊糊地聽見了有人在呼喚着她的名字,聲音那麽溫柔那麽熟悉,似乎還摻雜着些許焦灼的情緒。

“羅弋……睜睜眼睛啊……”

“羅弋,你不想再見到我了嗎?”

“羅弋,你忘記你曾經答應過我,會讓我陪你,會讓我和你一起面對前方那些未蔔的困難與風浪的嗎?你忘記了兩個人總強過一個人獨自撐着,你忘記我們曾經一起在明麗的清晨繞着河岸騎行了嗎?你說過希望當你在我身旁的時候我能夠快樂一些,可我想要告訴你的是,那早就不是希望了……每每有你作伴的時候,我便感覺很快樂。甚至看着你帶着笑意輕撫頭發的時候,我便能感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快樂的男人……可是現在呢,羅弋……你就要這麽丢下我不管了嗎,你難道不願意再留在這個世界上了嗎?難道你就要這麽把陽光和溫暖從我的生命裏帶走,留我一個人在黑夜裏獨自孤寂哀傷了嗎?……”

臉頰上好燙,可以感覺到他溫熱的皮膚在輕撫她的臉蛋,而突然,似是有什麽濕熱的東西撲落在面頰上了,一滴、兩滴、三滴……

許越……是許越對嗎?能說出這些只有他倆才能懂的情話的,除了許越還能有誰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啊最近課業負擔繁重,可能最近兩章質量會有所下降……對不住啊對不住……TAT

☆、第⑦⑥章

可是許越,你這是怎麽了,難道在哭嗎?

這怎麽可以呢,我最見不得你傷心了……

不行,我想要回去,我想要睜開眼睛,因為在那邊的世界上,還有一個屬于我的心愛的他在等待着啊!

我們約好了的,在這一年裏,至少……在這一年裏,我們要相互陪伴,相互支持着走下去的!

于是黑暗就像是一塊被丢棄的簾幔般被飛掀開來,而之前縛在身上的陰郁與消沉也猛然間都退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明亮的出口。

就這樣羅弋忽地就坐起了身子,驚呼一聲“許越!”,也就是在這時才發覺他正握着自己的手按在他的臉旁,而那英俊的面孔上還留有未幹的淚痕。

這是頭一次,她感覺到醒來是這麽幸福這麽美好的一件事兒。

這是頭一次,在她彷徨無助的時候,猛然發現盡頭居然有人在等待着。

許越向着羅弋緩緩地轉過眼睛來,裏面全是亮晶晶一片:“羅弋,你醒了……”

“嗯,”羅弋也變得有些害羞起來,“我回來了。”

一個熱烈的擁抱猛地覆了過來,湧來帶着溫暖的體溫,連帶着情人的思念與纏綿。

羅弋的嘴角緩緩向上牽起,慢慢地伸出了手臂來,輕柔地按在了他的背上。

“不準再逃跑了,不準再一個人去承擔所有的風險了……別忘記你還有我啊,不管發生什麽事兒,我都會在不遠的地方等着你,等着你回來,等着你找到我的……所以,答應我,不要放棄對這個世界的希望與憧憬,好嗎?”他的聲音從耳旁拂過,就像是清晨在枝葉間繞轉的微風,又帶着些叫人流連的溫存。

羅弋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地抱住了他,淚水不覺間已是打濕了衣襟。

這段日子過得稀松平常,先前盛行的謠言氣氛也是淡了許多。

任遠來過沈葉的班上好幾次,卻都沒有找到他要找的人,更別說替沈葉好好地問候她了。

“奇怪,她一直都沒有回來上課嗎?”任遠的語氣裏滿是蓋不住的煩躁。

“不知道……但自打那次晚自習過後,我就一直沒有見過徐丹了……”沈葉低着頭說道,心裏卻也是感到很蹊跷。

就這樣也不知過去了多少天,沈葉只覺得都快要把這事兒給忘了,而生活也漸漸地回到了平常的軌道上,就好像又回到了什麽也沒有發生過的時候那樣,每天都只是例行公事地吃飯、睡覺、上課……

就好像一個沒有自主意識的傀儡一樣。

不過這為時不久的平靜,很快便在一個飄着雨的傍晚被打碎了。

這天的沈葉和平時一樣,因為快要放學了便在座位上悶着頭寫作業,就在她正為一道數學題急得抓耳撓腮的時候,卻忽地聽見教室的後門處傳來一聲驚呼,便下意識地回頭去看,可這一看不要緊,她手裏握着的筆都因吃驚而差點兒摔在地上了。

只見徐丹正風塵仆仆地站在門口,而平日裏的幾個跟班正圍着她噓寒問暖,但見沈葉的目光過來了,徐丹便停止了和那些女生的寒暄,向着她送來一個挑釁的眼神。

那眼神,就仿佛在說:等着吧,你要完蛋了。

沈葉不甘示弱地瞪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可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已是不受控制地抖顫得厲害了。

但很快她便意識到,有一個人,要比她更加的惶恐和不安。

坐在旁邊的謝小菊深深地埋下了腦袋,用雙手費力地支撐着頭顱,整個嘴唇都在發白。

沈葉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流連了一兩秒,真是不知該不該同情她。

可她怎麽也不會想到,一個更可怕的噩夢,正在不遠處等待着她。

放學的鈴剛打過,教室裏的人便三五成群地奔向了食堂,留下零零散散還在題海中奮戰的學霸們。

沈葉照舊收拾好書包準備回家,卻覺得心上一片沉重。

徐丹回來了,那麽一定不會讓自己過安生日子的,但這些天,她究竟是去哪兒了呢?

滿腹的心事就這樣把她交纏,引得她在路上走的時候也是心不在焉的,不覺間就走到了校門口了。

天色已是有點兒晚了,校門口早已是沒幾個人了,連門衛大叔都帶着一副下了班似的懶洋洋的表情。

沈葉像往常一樣拐過一個彎,正準備沿着平時的路線回家,卻忽地被人從後面蒙住了眼睛蓋住了嘴,緊接着雙手便被狠狠地反剪在了身後。

“是她嗎?”

她聽見了一個男生喘着粗氣問道。

“嗯,就是這女的。”一個女聲随之回應道,“把她帶到後面那條小巷裏頭,老大就在那兒等着。”

這是……綁架?

沈葉只覺得渾身的血都要涼了,本能地就開始拼命掙紮起來,試圖把抓着她的那雙手給掙開,卻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老實點兒,否則我現在就扭斷你的脖子。”那男聲惡狠狠地說道。

沈葉只覺得整個身體都僵硬了,卻又好像虛脫了一樣,直直委屈得想哭。

于是,她就這麽被帶着拐了好幾個彎,又走過了好長的一段路,終于在一個地方停下了。

抓着她的那個人松了手,緊接着她便被狠狠地推了一把,瞬間跌倒在了地上,手掌都蹭破了一層皮。

有人解開了她眼睛和嘴上蒙着的布條。

于是她看清楚了,昏暗的燈光下,正站着三男五女,其中幾個染着花花綠綠的頭發穿着花裏胡哨的衣服,正将她團團圍在中間。

“喲,這小妞長得不錯啊。”這群流裏流氣的家夥裏走出了一個留着長發的男生,走到了沈葉跟前便蹲下了身來,一伸手便抵住了她的下巴颏兒,又嬉皮笑臉地順着她的臉頰緩緩地向上滑了上去。

“別碰我,流氓!”沈葉只覺一陣惡心直襲心頭,于是一把将他狠狠推開,站起身子便想從這缺口突圍出去,卻被站在身後的人一把拉回了。

“還想跑?這裏這麽多人,你能跑哪兒去啊?”那男生帶着些狠戾說道。

沈葉真是又屈辱又害怕,聲音都有些發起抖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你們幹嗎要把我弄到這兒來啊?你們要錢是嗎?我給,我給你們……求求你們,放我回家吧……”

“哈,我們的确是和你無冤無仇,可誰讓你得罪了我們的老大呢,可憐的小家夥。”站在她面前的那個女的把一根煙叼在嘴裏點上,把呼出的煙氣全部撲在了沈葉的臉上。

沈葉被嗆得連連咳嗽,正當她想要別開臉的時候,卻忽地見了徐丹從不遠處向着她這邊走過來了。

如果是平時在學校的話沈葉是定然不會怵她的,可是此時此地此情此景,是讓她連一點兒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了。

“好久不見呢。”徐丹向着她緩緩俯下身子來,嘴角淺淺地向上一牽。

沈葉別過臉去,不想接她的話。

此時的徐丹仍是沉浸在喬寒的那句“你沒有利用價值了”之中久久不能自拔,而眼下沈葉這樣的反應實在是讓她深感不悅——此時的她敏感得很,完全無法忍受人家表現出來的哪怕是一點點看不起的情緒。

于是她擡起了手,對準沈葉的臉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別的沈葉也許不明白,但有一件事她卻是非常清楚——身為女孩兒,任何時候,都不能允許別人打自己的臉。

剛剛她已經挨過一記了,而那時她根本沒有機會也沒有能力還手。

可現在又是一記,還是徐丹給的,這叫她怎麽能忍得下去?

于是她一發狠掙開了身後的人,像一只發狂的獵狗般撲向了徐丹,立時和她扭打着摔向了地面,兩人的衣服登時都蹭上了一堆塵土。

“徐丹,學校裏的那些謠言都是你造的對不對?我究竟怎麽你了,你為什麽要這樣天天找我麻煩,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放過我?”沈葉扯着徐丹的領子怒道,“你是覺得我跟謝小菊一樣會随便你欺負嗎,如果你是這麽想的話可就大錯特錯了!她是溫順得可以對任何事情逆來順受,而我卻不一樣!我要是被人給咬了,是一定會叫那個人十倍百倍奉還的!”

說罷,她高高地揚起了手,給了徐丹一記響亮的耳光,可響聲剛止,她就被那群已經反應過來的喽啰抓住了手腕,緊接着就被拽着離了徐丹的身,又被抓着扯着動彈不得。

“喲,小妹妹,你這樣暴躁的性格,可是很容易吃虧的哦。”那個叼着煙的女混混慢條斯理地說道,嘴邊的煙頭亮了一亮。

徐丹從地上慢慢地爬了起來,示意他們不用攙扶,待終于站直後卻忽然大聲冷笑起來,直笑到讓人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才肯停下。

“是,”她慘笑着說,“學校有人失蹤和你有關的說法,是我放出來的。你想知道我為什麽總是針對你是吧?好,我現在就告訴你。今天,我就讓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你究竟錯在了哪裏。”

☆、第⑦⑦章

說罷,她走到了沈葉跟前,眼睛深得就像是漆黑的夜:“本來我們是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可你卻沒事找事,裝什麽正義使者去幫班裏沒有人愛搭理的謝小菊,還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給我難堪……這些都算了,但更可惡的是,事後,你連一點悔過的意思都沒有。

“年級裏有不少人知道我喜歡任遠,可偏偏又是你,又是你犯賤去勾引他,還讓他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給你公開表白……我也不知道你給他吹了什麽枕邊風,反正現在他是徹徹底底地讨厭我了,微信上把我删了不說,我給他發短信他也再不回了……

“我不明白,我接受不了,為什麽這些好事都會發生在你這麽個一點兒利用價值都沒有的賤人身上,為什麽你要搶走本該屬于我的一切,為什麽你的日子,就能過得這樣的稱心如意!”

沈葉怔怔地看着徐丹臉上近乎扭曲的表情,只覺得她一定是瘋了。

徐丹繞着她轉了一圈,帶着些咬牙切齒說道:“你到底有什麽地方比我好?”

沈葉對她的眼神感到厭惡,于是只是那麽瞅着她,也不說話,但眼神裏的怨恨和不屑卻是十分清晰。

“呵,”徐丹冷冷笑道,“我果然就是讨厭你這種傲慢自大又看不起人的表情。可是我今天就要讓你知道,你根本就沒什麽了不起的——我有的是辦法,叫你再也露不出這種惹人厭的表情來!”

說罷,她往後退了一步,扭頭對着旁邊的兩個喽啰發話道:“你們兩個,去,把她的衣服給我扒了。”

“好嘞,老大。”

那兩個女生嘻嘻笑着,便向着沈葉緩緩地靠近去了。

在場的男生咳嗽了幾聲,臉上都現出了不懷好意的淫-笑。

“你們要幹嗎?住手……住手啊!”沈葉登時驚慌得大喊起來,但這并不能阻止她們繼續向她靠近過來,于是又将腦袋轉向了徐丹喊話道,“徐丹!你這是在犯罪知道嗎?你要再敢讓她們靠近一步,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哈哈哈……”可徐丹卻發狂似的大笑起來,“你絕對不會放過我?好啊,盡管放馬過來好了,我倒想看看你能怎麽不放過我。你沈葉不是清高嗎,不是高高在上冰清玉潔連看都不願看旁人一眼嗎,可今天我就要讓她們把你扒個幹淨,不僅如此,我還要讓這些你平時看也看不上眼的男生一個一個地玩了你,直玩到我看得滿意了為止。你如果想要讓全校的人都知道你已經是個被男人玩過的破鞋,還是當着我徐丹的面,那就盡管來報複我好了,我就在這兒等着呢。”

“你!”沈葉氣得說不出話來,臉也是羞得通紅了,而就在這時,她發覺那兩個女生已是到了她的跟前了。

“不要……不要……”

她啞着嗓子,視野裏充滿了她們的臉,恐懼的情緒順着喉嚨直直漫上舌尖。

在她們的嬉笑聲中,她的外套被扯開扔在地上,而穿在裏面的短袖也被她們撕扯着解開了衣領處的三顆扣子,使得她的內衣從缺口處隐隐現了出來,肩膀也早已是露出了大半邊。

此時自己臉上的表情一定很屈辱吧——這究竟是不是只是一個噩夢而已呢,如果真的是,那麽自己究竟幾時才能醒來?

“哈,反正傳聞你早就不是處了,又聽說你很愛勾引男人,那麽不如讓我們看看,你的身體是不是有哪兒和我們不一樣吧?”站在她右側的那個女生大笑着說完,便将手探向了她裸-露出來的肩帶。

在場的男生興奮地交頭接耳着,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

她只覺喉嚨發幹,連喊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喂,那邊的!操-你媽的,想對我女朋友幹什麽啊,不想活了啊!”

就在這個時候,遠遠地傳來了任遠的聲音,沈葉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但恍惚中她看見,他正帶着三五個人向着這邊急急地沖過來,一踢腿加一套組合拳就幹翻了幾個對他大打出手的男生,而剩下的人一看他似是不好惹,還帶着幾個幫手,便一合計登時如鳥獸散了。

于是沈葉身旁瞬間沒了支撐,眼見着便要跌倒了。

但一條堅實的胳臂很快便接住了她,接着她便感覺到一件帶着體溫的格子襯衫很快覆上來蓋住了衣衫不整的自己,于是這才隐隐地反應過來現在的自己正躺在任遠的懷裏,這突如其來的安心感覺混雜着先前強烈的屈辱,使得她再也支撐不住,一閉眼就昏厥了過去。

徐丹仍舊站在原地,看上去有些意外,但很快,她便發現自己已是被包圍了。

“別擔心。”可她臉上很快就現出了無所謂的表情來,“我哪兒也不會去的。”

昏暗的路燈打在暗綠的樹叢之上,像是為之覆上了一層薄薄的蠟,而謝小菊瘦小的身軀就在這樹叢後顫抖着,劇烈發抖的雙手正緊緊地捂着自己的嘴巴。

“對不起,沈葉,對不起……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點兒補償了……”她在心裏默默地念道,淚水便順着臉頰悄無聲息地滑落了下來。

得知自己昏迷的這些日子一直都是許越陪在身旁悉心照料,羅弋只覺自己的心已是被說不出的感動給填滿了,她只覺得,這輩子能遇到這樣的戀人,那麽前世的那些苦難和挫折真可以說是沒有白受。不過,一想到自返生之路出來已是有小半年過去了,她的心裏又不由得泛上了些淡淡的哀傷來。

“許越,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羅弋擡起眼睛來,美麗的瞳孔反射着柔和的光芒,像是一潭清水,又像是上好的寶石,“可你待我這樣好,我只覺得以後是怎麽也還不清了……”

“說什麽還……”許越笑了,“我這麽做都是自己樂意啊,從來也沒盤算着要你回報我什麽……說實話,只要看到你在,還這樣健康美麗,我就感覺很幸福了。”

羅弋也笑了,眼神漸漸變得迷離起來。許是因為感動許是因為迷戀,總之她情不自禁地向着許越靠近過去,而許越似是也感覺到了,于是淡淡的悸動就這麽悄無聲息地在他們之間彌漫了開來。

就在氣氛正好的時候,突兀地傳來了一陣珠簾作響,引得二人不約而同地別開了臉去,但殘存在臉頰上的紅暈卻仍舊清晰可見。

“啊羅弋,你已經醒了啊……”太上老君帶着些意外說道,把手裏端着的茶杯輕輕地放在了桌上。

“您是……”羅弋看上去有些迷茫。

“哦,我忘記和你說了,”許越猛地一拍腦袋,“就是這位……這位是……咳,我的師父太上老君。就是他把你從喬寒的手底下救出來的,還有把我帶到仙界來的也正是他。呃……別這麽看着我嘛,我也是剛剛才被他收作徒弟的……”

一聽到喬寒的名字羅弋不由自主地就打了個寒顫——上次的事兒仍舊叫她心有餘悸,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念頭猛地蹿進了她的腦海裏來。

“是您把我從喬寒手中救下的?”羅弋轉向了老君問道,“您能把我從她的手裏救出來,這也就是說……您的仙力足以與喬寒匹敵了?”

老君明白羅弋話裏的意思,因此回答得相當保守:“本來也許是可以,但現在喬寒的力量變得強大了,甚至冥界也被她控制——你也知道,冥界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所以喬寒掌握了冥界,也就掌握了可以不斷操練提升自己功力的機會。連狄陵都制不住她,我實在是難以估計出她現在的力量到底是有幾許了。”

羅弋沉默了片刻,複又發問道:“對于喬寒的事,您知道很多嗎?”

“了解一些,但并不詳盡。”

“喬寒曾對我說她已是功力盡失,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廢人——那時候她完全是盤算着我快要死了才對我說這些的,所以應該不是騙人的。但我實在是想不懂,如果她真的已經是功力盡失,那麽又因何讓我們感覺到她比起以前甚至更為強大了呢,這根本就不合邏輯啊……”

老君沉吟了一陣,捋了捋胡須道:“羅弋,你好好地想一想,是不是從某個節點

第 28 章 ☆、028. 萬事大吉

? 錄音棚。

等蘇靖康從錄音棚裏出來,已經是晚上了。一首歌,錄了整整一天。寧因忙完手上的事,趕到這裏,正好碰上他錄完。

“怎麽樣?”寧因問。

蘇靖康苦憋着一張臉,說:“真的好累,我不想說話了。”

寧因拍拍蘇靖康的胳膊,走進錄音棚,向正在裏面調試設備的京橋喊道:“京老師,辛苦了!”

京橋是國內著名的錄音師,本身也是著名的作曲家。寧因和他認識三年,一直保持着聯系。這一次蘇靖康的單曲也是京橋操刀編曲。

京橋留着一頭長發,在後面綁成一個馬尾,上了年紀的臉依然看得出曾經英俊過的痕跡。他戴一雙金絲眼鏡,說:“你來啦!”

“怎麽樣?”寧因沒有多寒暄,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京橋知道寧因問的是蘇靖康,他站起來,随寧因一起往錄音棚門外走,“先天條件還是挺不錯,不過以前沒有學過音樂吧,連五線譜都不認識。”

“哈?”這還是寧因沒有想到的。她從前只是聽過蘇靖康唱歌,覺得唱得挺不錯的。

“不過這首歌真的是你寫的嗎?”京橋盯着寧因的眼睛問。

寧因笑了笑,“怎麽了?”

“這首歌很棒啊!”京橋說:“我覺得,它一定會成為經典的。”

“是嗎?那承你吉言啦!”寧因說。

“一起吃個晚飯吧。”京橋問:“晚上沒有別的安排了吧?”

蘇靖康站在門外面等他們。看見他們出來,臉上露出笑容。

寧因說:“走吧,一起去,大家辛苦一天,我請客好了。”

三個人來到附近一家日本料理店。寧因說:“不過,你們真的随便嗎?我身邊好像沒有幾個喜歡吃日本料理的男性啊。”

蘇靖康聳聳肩膀,說:“我是少數派。”

京橋嘴角揚起來,眼角也蕩出微微細紋,說:“我也是少數派。”

寧因在夜空下低頭莞爾一笑,說:“那我們進去吧。”

衆人一起吃了回轉壽司。京橋問起寧因的近況,當寧因說出她現在已經到程遠之後,京橋有些驚訝地說:“你什麽時候去的?”

寧因說:“就在上個月。”

京橋同樣不知道蘇靖康最近幾個月來發生的事。

“我的天哪,你平時不看新聞的嗎?”寧因吐槽道。

京橋淡淡地笑道:“我剛從國外回來。”

“國外?”寧因問,“旅游去了嗎?”

“不是,工作。”京橋說。

大家在路口分手。寧因擡頭看見滿夜星空,繁星閃爍,好似一顆顆鑲在天鵝絨上的水鑽。蘇靖康擺手說:“那我先回去了,拜拜!”

“拜拜!”

蘇靖康戴上墨鏡,轉身離開。

“他一個人沒關系嗎?”京橋看着蘇靖康的背影問道。

寧因說:“還好,他現在還可以享受一段自由的時光,等以後真正紅了,就難再有這麽休閑的日子了。”

“聽起來,你很有信心把他培養成大明星啊。”京橋說。

“我看中的人,從來沒有失敗過的。”寧因自信地說。

“你倒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信。”京橋說。

“我不自信的話,他也不會有信心啊。”寧因滿足地嘆了一口氣,說:“做經紀人,可不是把本職工作做好了就萬事大吉了。”?

第 35 章 狐臉面具男是季夏?

第35章 狐臉面具男是季夏?

時至半夜,吊唁的賓客陸續離場,幾只擺動翅膀的紙鶴悄然飛掠梁家上空。

“道家追蹤術。”巫顏玉将游戲打到一半的手機往懷裏一揣,扭頭問:“都把情況告訴他們了,還要跟着麽?”

季夏手捧銅爐蹲在樹根旁,垂着腦袋自言自語咕哝:“那個叫梁于修的要複活他。”

“這我知道,不用再重複。”巫顏玉擡手打斷他的話,“複活他,需要僵屍血,所以凝霜現在很危險,你也是。”

他不等季夏開口,緊接着又道:“即便如此,凝霜還是要去找那個叫安懷的,你呢?你要是去了,萬一被黎行認出來怎麽辦。”

季夏很糾結:“他會将劍對向我麽?”

“很難說。”巫顏玉覺得不大可能,但不妨礙他将情況往壞了說,要知道除了黎行,還有其他天師。他再問:“還要去麽?”

這個問題,季夏從天黑就一直在想,現在依舊拿不定主意,目光再次落到手中的銅爐上。

“哪怕魂飛魄散,他也要将梁于修拉回正軌,凝霜明知有危險也沒猶豫過,那我是不是也能勇敢一次。”

“懂了,走吧。”巫顏玉明白他的意思,說來說去還是打算去。

就要起身,季夏抓着他手,塞進一張狐貍臉面具。

“這是什麽?”巫顏玉好奇地拿起來兩邊看看。

季夏又從包裏掏出一張一模一樣的,“我在外一般戴上這個,戴上應該就不會被發現了。”

“真的假的?”巫顏玉半信半疑,再去看手裏的面具,心裏稍微有些不爽,“怎麽是狐貍?狐貍在人間很吃香?”

“應該是吧,集市小攤上賣的都是這種。”季夏戴上面具催促,“別磨磨蹭蹭了,快戴上。”

巫顏玉叨咕一句“好醜”,不情不願遮住臉,将幾根細帶繞到腦後系上。

露出的一截手腕,玉色珠子若隐若現。

“師兄,梁于修不在靈堂。”鐘時琴打探完一處地方回來彙報,“你在看什麽?”

手機裏亮起小小的紅點,黎行盡量繃住上揚的嘴角關掉手機,“沒什麽?看看紙鶴都飛哪兒去了吧。”

人多果然好辦事,不到半小時,就有了下落。

有幾只停在人工建造的湖泊上,另有幾只飛到靈堂院子的玫瑰花叢中,還有一些圍着院角打轉。

“湖裏我能理解,玫瑰花叢和院子裏又是怎麽回事?”鐘時琴無法理解,乃至想到最糟糕的畫面,“難道已經分……分屍!”

“想什麽呢!安師兄命牌還在。”黎行低聲呵止他這種消極的想法,“估計是這些地方留下了安師兄的随身物品,紙鶴尋的是氣息!入門沒好好學啊你。”

結果不出黎行所料,湖裏撈出安懷随身攜帶的布包,玫瑰花叢中挖出手機。

“接下來就剩院角了,角落裏會有什麽?”鐘時琴望着那些低懸的紙鶴,異常不解。

既不落下也不停下,就對着角落。

角落——

幾人貓着腰來到院角一棟倉庫門前。門上橫着把大鎖還落了灰,顯然很久沒有打開過。

“能打開麽?”黎行試了一下打不開,果斷問凝霜。

現在沒時間在這些事上耗着,白天已經打草驚蛇,必須得盡快找到安師兄。

夜晚是僵屍主場,凝霜用力捏了兩下手,确認已經恢複,上前握住鎖身和鎖頭。

“幾位在這裏做什麽?”正要收力往下掰,身後冷不丁乍起一道淡淡的沒有絲毫情緒起伏的聲音。

是白天戴黑框眼鏡,給他們引路的男秘書。

面對他們,臉上依舊淡淡笑着,像是除此之外做不出其他表情,那雙躲藏在鏡片後的眼睛亦是眨也不眨,聲音照舊:“擅闖私宅,各位也想和那位徐天師一起被關進去麽。”

他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他們即将打開這扇倉庫時幽靈般現身,不正代表這座倉庫裏真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東西。

黎行當機立斷:“凝霜,打開!”

雙手下壓,咔吧一聲,鐵鎖應聲斷成兩截,扔到地上能聽到沉悶的一聲“咚”。

正好砸男秘書腳邊。

凝霜推開大門沿臺階率先沖下去,昏暗無光的環境并沒有造成多大阻礙,反而讓她跑得更快了。

她感覺到了,安懷的氣息。

安懷在這裏!

沖到臺階下還有一扇帶密碼鎖的鐵門,凝霜想也沒想用腳踹開,鐵門轟隆一聲倒塌,濺起滿地灰塵。

凝霜揮了揮,散開的灰塵裏沖過來一道人影。

“安懷——”

話音随着噗嗤一聲戛然而止。

凝霜愣怔低頭看向捅入腹部的刀,身後猛地刮來一陣風,面前的人影被一腳踹飛。

哪怕視線受阻,黎行也能聞到一股厚重的血腥味,轉手将凝霜交給鐘時琴,“趕緊給她包紮。”

鐘時琴額外帶的背包此時派上大用場,裏頭除了番茄醬,還有一些簡單的急救用藥和紗布。

屋裏的燈被随後趕來的天師打開,雖然還是暗,好歹能看清周圍環境和被捅傷的凝霜。

鐘時琴趕緊放下背包,給她止血包紮。

“哈哈哈……”被踹飛的人扶着凳子起身,聞到味道,笑聲止不住從喉嚨裏溢出,“成功了,我成功了!”

黎行和其他天師四周找了一圈,沒發現安懷身影,兩步過去抓起梁于修衣領,“你成功了什麽?以為捅傷她,蘇佑寧就能複活?別做夢了!”

比起葬禮上冷靜持重,頗有大局風範的梁家主,眼前這個雙目猩紅,為愛人瘋癫至極的或許才是梁于修本來面目,染紅的手握住他揪着衣領的手,癫狂大笑:“你真是什麽都不知道。她受傷了,另一個才會出現啊,只有他來了,寧寧才有救。”

“另一個?”聽他這番描述,黎行首先想到最近都沒怎麽露過面的狐貍面具男。

确實只要凝霜有事,他就會出現。

所以,梁于修真正要釣的是他!

那麽當初下弦鎮裏的大家夥,也是他?

這其實就說得通了。為什麽安懷後來拼命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攬,原來是認識的。

他那次果然也去了巫州。

想清楚後,黎行很快收回發散的思緒,現在不管梁于修釣的究竟是誰,都不能成為他複活愛人的借口,“蘇佑寧已經死了。”

“不!他沒有,他沒有!!!”梁于修固執地認為,“寧寧只是睡着了,他很快就能醒過來,再次醒過來。”

“就算醒過來,看到你做的這一切,蘇佑寧又會怎麽想?”和瘋子對着幹,只會讓他們更瘋,黎行幹脆換條路,“要他背負你所做的這些罪孽,生不如死地活着麽?”

“生不如死。”蘇佑寧就是梁于修的軟肋,能讓他一秒發瘋,也能讓他恢複正常,“不會的,怎麽會生不如死呢?我都是,都是為了……”

“別說什麽為他好!”黎行突然将他甩開,發現床榻角落似乎還有一道暗門,既然這裏到處都找遍了,安師兄估計是被藏在裏邊。他開始拿話激梁于修,“你不過是為了滿足你自己,還想操這個癡情人設多久?”

梁于修:“你說什麽!”

“我說錯了麽?整整十年,你都沒讓他入土為安。”黎行表情要多誇張多有誇張,“這些年為了保持他肉.身不腐,做了不少防腐處理吧,你說如果蘇佑寧的靈魂看到自己身體被這樣對待,會怎麽想?”

“靈魂……”

“是啊,靈魂。你說你愛他,不惜花大價錢,不顧他人性命也要複活他,可為什麽他的靈魂從來不在你面前出現?”黎行繼續攻心,“他在恨你,恨你将他囚在這永無天日的地方,恨不得啖你的肉喝你的血,怎麽還會想見你?”

“不可能!”這些話足夠梁于修破防,嘶吼一聲,掏出兜裏的鑰匙打開小門,跌跌撞撞沖到棺材前。

黎行帶人緊随其後,“安師兄肯定就在這裏,給我搜!”

裏間相比外面要小許多,設了靈堂牌位,兩側就只有成堆成堆的花,光亮滲透進來,隐隐能看出是紅色的。

紅色玫瑰花。

是蘇佑寧喜歡的。

天師們撲到這些花堆裏尋找,難免弄亂,靈堂裏花瓣亂飛,梁于修卻是不管了,對着屍體颠三倒四解釋,他不是有意将身體放在這裏,只是想他再睜開眼好好看自己。

“黎師兄,到處都找遍了,還是沒找到安師兄。”

靈堂似被洗劫一空,依舊無果,唯一沒被搜的就只剩下面前的棺材。

黎行轉身走過去,看清棺中人的臉,一切就都明白了,那只鬼想告訴他們的,就是指梁于修做的這些。

他大概,是想趕在一切還來得及前,阻止梁于修,救他。

明白那只鬼的意圖後,黎行提出條件:“将安懷交出來,我讓你和蘇佑寧的靈魂見一面。”

“靈魂。”梁于修逐漸冷靜下來,認真思考這個條件,卻在看到站在門口的秘書後又開始發瘋,打開棺材下層拖出昏迷不醒的安懷,将刀橫在他脖間,沖四處叫喚,“還不出來麽?再不出現,我就殺了他!”

梁于修手中發力,當真在安懷脖間劃出一道血痕。

黎行就要拔出別在後腰的短劍,天花板頂忽然傳來巨大的轟鳴聲,中間破開了一個大洞,兩道影子先後落下。一個徒手去抓梁于修的匕首,另一個以誰都沒來得及反應的速度,踹向門口悄然出現的男秘書。

梁于修想要釣的狐貍面具男終于還是出現了,且有兩個。

黎行瞥眼後方,将男秘書當球踢的面具男手上,赫然戴着一串玉珠,是巫顏玉,手機裏出現了玉珠的定位消息,那麽另一個……

“阿行說得對,你不會見死不救。”梁于修爽快松開安懷,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壓到棺材上,用力抽出被他握住的刀。

白皙的掌心很快洇出一條血痕,蜿蜒滴答進棺材中,淌進屍體唇間,極其絲滑地吸了進去。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麽?千萬別後悔。”離得近,季夏透過面具低聲開口。

話落不久,棺材內躺了十年的男人瞬間睜眼坐起了身。

“寧寧!”

不管過程如何,蘇佑寧還是複活了,只要他活着,梁于修就覺得做的這一切都值得,“寧寧,十年了,我好想你,好想……”

幻想了千萬次的畫面終于成真,梁于修簡直跟做夢一樣,不可置信地伸出手。

下一秒,蘇佑寧轉頭向他撲過去,露出兩顆尖牙對準他的脖子。

利用僵屍血複活的,最終只會變成僵屍。

季夏趁機砸落銅爐,放出蘇佑寧的魂魄,抱住還在不斷滲血的掌心。

一只手落入眼中,拉扯住他的手腕。

只關注蘇佑寧那邊的情況,都不知道黎行什麽時候過來的。

他這是發現了!

“你的手受傷了,我給你包紮一下。”黎行拿來紗布和止血藥,一言不發給他上藥。

“黎……”

“蘇佑寧變成僵屍以後,真的會去咬他?”

雪白的不染纖塵的尖牙停在梁于修脖間,未進一寸。

但到底還是高估了他對本能的沖動,蘇佑寧根本克制不住,沒辦法只好忍痛掰下尖牙。

頓時血流如注。

“寧寧!”複活的喜悅還沒退散,看到他這麽痛苦,梁于修瞬間白了臉,手忙腳亂給他止血,“沒關系的,你咬我,咬我。”

“梁于修,我已經死了。”蘇佑寧忍着疼咳出一灘血,“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

蘇佑寧幾乎是每說一句咳一口血,身體和靈魂都在遭受折磨。

“他的靈魂為什麽會在這裏?”黎行給面具男包紮完傷口,就看到蘇佑寧的靈魂再強行進入自己的身體,不動聲色瞥向身邊戴着狐臉面具的人。

這個身高,身上淡淡的薄荷柑橘味……

夏夏?

第 29 章 :紅衣女鬼魅

“校長,我需要一個幫忙的,不知道,能不能選擇一個。”

當大家都因為王寺尊的話而停了下來,納悶看着他的時候,卻是聽到了王寺尊對校長所說的話。

“這個……他們都是學生,要不……”

校長看了看自己的學生,又看了看王寺尊,很是糾結的開了口,都是自己學校的人,當真是不能出一點問題了,要不然,自己這個校長都沒有辦法繼續當下去了。

兩天之內發生了這麽多命案,死了這麽多人,真是不能出現一點意外了,一點都不可以。

“校長,放心吧, 我也只是讓幫我打下下手,不會有什麽危險。”

似乎是看出來校長的猶豫,王寺尊便解釋的說了句。

“這樣啊,那我等會就給你找兩個學生。”

在聽到王寺尊的解釋之後,校長猶豫了下,終究還是點了點自己的頭,說了句。

“不用了校長,我随便找個人就可以了,她就行。”

王寺尊一邊對着校長笑嘻嘻的說話,一邊随手一指,卻是指向了我。

“豔福不淺啊,這好歹也是一個大帥哥。”

身邊劉純兒看到了王寺尊的舉動,輕輕用胳膊推了推我,說了句,但是我心裏面就開始悲哀。

“要不你去,反正我們站在一起,別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指的是誰。”

苦笑着看着劉純兒,我說了句,這也算是豔福麽,倘若可以,我不要好不好,福氣沒有感覺到,只感覺到了一陣陣的倒黴。

“她是女孩,要不,還是找個男孩吧。”

看了看王寺尊手指的放向,直接看到了我,校長就有點尴尬了。

“既然如此,我也愛莫能助,校長還是重新找人吧,我就先走了。”

王寺尊對于校長的反應沒有說開心也沒有說不開心,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就轉身打算離開,至于校長,別人不知道的事情,他還能不知道麽?王寺尊的出現究竟是為了什麽,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所以,當然是不可能讓王寺尊離開。

“好。”

伴随着校長的一個好字,我就莫名其妙成了王寺尊的助手,也是夠莫名其妙的。

“晚上記得早點來啊。”

當我被氣的扭頭就走的時候,王寺尊還在後面朝我大喊,當真是不想理會。

不過,我雖說是不願意去,但是,校長都已經發話了,我又能怎麽辦,再說了,也是為了大家好,我不去也不行,再說了,心裏也是會過意不去。

這樣想着,我便晚上還是決定去看看,但是,我去的路上,卻是不太平靜,我竟然遇到了個紅衣女鬼,看到紅衣女鬼注意到我了,便趕緊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小心翼翼的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可是,人類就是靠着呼吸生存的,時間長了,那可就是不行了的。

“哼……你以為,你這樣就會逃走了嗎?我就不信,你能忍到什麽時候。”

那個女鬼魅在四下打量都看不到我之後,便身體漸漸地升空,對着空曠的地方說了一句。

心情,一瞬間就不知道應該怎麽說了,有沒有必要這樣,我現在,氣息都快要給憋不住了。

完了完了完了,這一下子,看來我是真的完了。

或許是由于自己的心裏面都已經沒有了堅持了,我一個氣息沒有憋住,就這麽大口的喘息起來了,心裏面也是非常的後悔的,不過,那又能怎麽樣的,憋不住了就是憋不住了,我也沒有辦法。

不,不行,感覺到了自己好像是要被帶入到了一個黑暗的世界之中去了,我趕緊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不過,卻是沒有咬破,只是讓自己保持了清醒罷了。

開玩笑的,鬼魅們對于鮮血這一類的東西,可是最為敏感的了,我要是在這個時候讓紅衣女鬼聞到了鮮血的氣息,我這真的就是不想活了。

猛的拍開了紅衣女鬼還放在了我肩膀上面的手,就撒腿給跑了起來。

我知道的,我的速度不比紅衣女鬼的快,可是,我也不想要就這麽的成為鬼魅嘴巴裏面的食物的,到底能不能順利的逃脫,試一下不就知道了,反正不跑的話肯定是會死翹翹了,跑了的話,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傻子都知道應該怎麽選擇的。

“你,該死。”

看到了我竟然拍開了自己的手,紅衣女鬼直接就發火了,自己好歹也在鬼魅裏面算是容貌上等的了,而且,實力也是不錯的,從來都是別人順着自己,現在,一個區區的人類,也敢拍自己了,雖然對于自己來說,一點都不痛,可是,這也是自己的面子的問題,不能忍,絕對的不能忍。

看着我逃跑的身影,那一個紅衣女鬼惡狠狠地對着我給說了一句。

身子,猛的變得輕盈了起來,跑了半天,卻是感覺到我怎麽還在原地的,低頭看了一眼,就看到我的腳在距離地面還有一點的距離,這樣跑我當然是跑不出去。

不對,我猛的給反應了過來了。

我的身體,怎麽可能會騰空的,這不對勁。

我不是傻子,我也知道正常情況下,因為地球的引力人是無法漂浮在空中的,除非鬼魅,因為他們的身體已經死了,說白了也只不過是一種物質,但我現在明明就是個大活人吶。

回頭就看!紅衣女鬼正盯着我笑,才發現,原來都是她搞的鬼。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忍不住出聲詢問句,我的運氣也太不好了,出個門都能遇到這檔子事,說不定去買彩票還能中個幾百萬。

“原來你的命格很不一般,吃了你,功力大增。”

嘴角微微勾起,看着我說了句。

女鬼本來一個瞬移到了我身邊,手指成爪朝着我脖子抓了過來,我胸口卻猛的發出一陣耀眼的金色光芒,将女鬼籠罩在了裏面。

“是不是你來了?”

就當我以為白啓終于将這一個女鬼制服的時候,不遠處卻是想起來王寺尊的聲音。

籠罩着女鬼的金色光芒在一瞬間就消失殆盡。女鬼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便轉身隐去了自己的身形。

第 27 章 ☆、027. 和記者的對話

? 當初沒有成功幫助到蘇靖康與華影解約,這已經是袁晶晶的一塊心病,尤其是在之前她還那麽信誓旦旦地跟寧因說沒問題。

而後來寧因依然把《步步驚心》的電視版權送給她,這更讓她覺得內疚。

寧因有多好,她這個曾跟寧因一起闖娛樂圈的最懂。可以說,如果當初沒有寧因,她袁晶晶是否有今天還不一定。

這一次,雖然說是寧因來請袁晶晶幫忙,實際上,對于她而言,能夠參加這麽一部大制作,是得大于虧的。也是,寧因是從來不會虧待他們的。

在來之前,她還跟張楚說:“你們看着吧,沒有把寧因簽下來絕對是你們的損失,我不知道你們和華影究竟達成了什麽協議,但說句不好聽的,你們兩家公司的門面都是寧因一個人培養出來的,我不知道有什麽協議比她更值得。”

寧因舉杯對張庭說道:“導演,接下來五個月還要請您多多關照了。”

張庭笑呵呵地說:“好說好說。”

因為是一個玄幻劇,裏面有很多武打動作,因此,蘇靖康在十月底就進組跟着武術指導學習,而孫曼也提前一個月進組,開始各項訓練。看到眼裏,寧因才知道,一個真正的演員是什麽樣的。她足夠大牌,但在作品面前,她就是一個演員。

娛樂圈裏依然每天都有各種八卦緋聞在光速傳播,今天這個,明天那個,永遠新鮮,永遠沸騰。而大家都驚訝地發現,曾經那些霸占新聞版面的一線們,竟然一下子就消失了好一半。這讓人不由想到前不久才曝光的《上天紀》項目。難道,《上天紀》要集聚八大一線明星陣容這個消息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程遠也太財大氣粗了。即使是大制作的商業電影也不敢這麽玩的。

十一月一日。

《上天紀》召開新聞發布會,給各大媒體都送去了邀請函。各大媒體記者聞風而動,早早地守在酒店門口,看看是否能夠捕捉到什麽新料。

不得不說,最近一批一線的銷聲匿跡讓他們的新聞量都少了許多。

然而,當寧因和張庭、袁剛出場,所有人都失望了。只有這三個人,後面沒有人再走出來。

“怎麽會這樣?”

“孫曼呢?不是說孫曼參演嗎?”

……

“非常感謝各位從百忙之中參加我們《上天紀》的發布會。”寧因微笑說道:“誠如大家所見,今天沒有明星,只有我們。”

“這位大家肯定都認識,大名鼎鼎的張庭大導演,也是我們《上天紀》的導演。”

“這位大家也肯定都認識,為我們大家帶來了很多好作品的袁剛先生,也是我們《上天紀》的監制。”

“至于我。”寧因自嘲地笑了笑,“我有倒是有點名氣,就不是什麽好名。前些日子,那個網絡上盛傳的蘇靖康糟糕的經紀人,就是我,寧因。”

大家都忍不住笑起來。在袁晶晶站出來澄清之後,寧因早已經成為大家都知道的金牌經紀人。

“這一次請大家過來,是想告訴大家,我們《上天紀》的籌備已經進入尾聲了,馬上就要開機了,不過這可不是開機發布會。”寧因頓了頓,“到時候我們的開機發布會大家可一定要來!”

“有明星嗎?”下面有記者問道。

寧因笑着說:“看來大家今天對我們的怨念很深咯。”

臺下記者又笑。

“到時候的開機發布會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的。”寧因說道,“那今天呢,就是想跟大家介紹介紹《上天紀》的情況,也希望大家幫忙多做做前期的宣傳。”

接下來就由張庭和袁剛說了說這個項目的一些基本情況,但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到底是哪些明星參演他們只字不提。

終于,有記者忍不住了,“到底有哪些明星參演呢?之前盛傳的孫曼真的參演了嗎?”

寧因早有防備般,說:“這個,就要等大家到我們的開機發布會那天才能知道咯!”?

第 22 章 陸離覆滅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的時候,道已真人又帶着人來了,不過這次他帶的是陸離島上各位長老和島主碧月仙子。

衆人不解,阜今一副笑臉地迎了出來“不知各位來此有何貴幹?”大概是仗着人多道已此時腰板挺得筆直看着阜今說道“有人看見了上仙的弟子去了魂仙湖,所以想請你們将她交出來。”

煜黎看着未兮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未兮趕忙縮回被子裏裝烏龜。阜今依舊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看着碧月說道“莫離相信仙子不會只憑片面之詞就毀了我們兩派的交情,只怕是有小人從中作祟,所以莫離想讓仙子請那人出來當面指認。”

碧月看着道已,道已連忙說道“那報信之人說她怕得罪上仙,所以只是送了一封匿名信來,信就在這裏。”說完他從袖中拿出一封信來,阜今卻沒有接只是笑着說道“只憑一封不知道是誰寫的信就來這裏要人,而且要的還是東華上仙唯一的弟子,恐怕難以服衆吧,還請仙子拿出有說服力的證據來才好,不然別人還以為離雲派的弟子是讓人随意欺負拿捏的。”

周圍除了離雲派和陸離島上的人以外,還來了許多其他門派的人,都在小聲議論着,碧月此時也是不悅。這個道已一點兒腦子也沒有,說是找到了偷東西的人,還讓她把所有長老都叫過來,沒想到竟然是東華上仙的弟子,而且還沒有任何證據,這個笨蛋,現在不是讓人說陸離島不分是非嗎,而且、她偷偷看了一眼煜黎,只見他只是坐在床邊好像外面發生的一切他都不知道似的,看來這個弟子很受寵啊,想了想碧月就拿定了主意。

她笑着對阜今說道“仙師說笑了,我們只是聽說貴派的弟子去過魂仙湖,所以想請她提供一些線索罷了,既然是誤會那就是碧月得罪了,晚上碧月會準備酒宴向貴派致歉請務必賞臉,碧月就先不打擾了。”說完就轉身離去,各位長老也跟着走了,只剩下道已一臉憤憤不平,冷哼一聲也甩着手走了。阜今搖了搖頭走進了房間,其他人見沒什麽熱鬧可看也就都散了。

“哼,沒想到連莫離仙師也護着她,真是走了狗屎運了。”劉荥氣憤地一甩手坐到椅子上,旁邊一個穿着穹蒼派衣服的男子也慢慢坐下來說道“劉師姐不用生氣,不過是一個小弟子而已,不值得師姐為她氣壞了身子。”劉荥甩給他一個白眼“要不是你不敢出來指證她,能讓她這麽容易就逃脫了嗎?”曾稼軒一臉委屈“我要是出來指證她,現在恐怕就沒人來安慰你了。”劉荥不屑地罵道“膽小鬼。”曾稼軒笑着沒有說話,心裏想道“要不是看你還有利用價值早就送你見閻王了,不過留着也許還有點利用價值。”

未兮沒想到阜今口才這麽好,三兩句就把危機解決了,當下對阜今又改觀了許多,不過當她看到被夜闌追得到處跑的阜今時還是難以讓她心生敬意。“師尊。”看見煜黎出來未兮連忙跑了過去,一臉地讨好,這時阜今也偷襲成功将夜闌定在了一處,跑過來笑嘻嘻地圍着未兮看了一圈說道“小未兮已經好了啊,你體內那個禁制真是奇怪,你怎麽弄上去的?”禁制?未兮此時也顧不得面前的兩個人,趕忙用神識将全身查看了一番,奇怪、她怎麽不知道她體內還有個禁制,不過只要不是背上那個緋靥姑姑封印她妖力的禁制就好,未兮舒了一口氣才故作驚訝地問道“什麽禁制啊?”阜今看她居然不知道,就給她講起來那禁制的奇怪之處,聽完未兮也覺得奇怪,怎麽自己身上這麽多禁制,難道都是緋靥姑姑弄的?煜黎見他們讨論完了就開口說道“我們明天就回離雲派。”“嗯?”未兮和阜今都一臉疑惑地看着煜黎,煜黎只說了一句“陸離島上要亂了。”就轉身離開了,留下兩個人在那裏慢慢琢磨。

第二天他們就向碧月仙子辭行離開了陸離島,不出仙人所料,他們回到離雲派的第三天陸離島就大亂了。據說那魔人要破壞的玄天鏡其實就是魂仙湖,而魂仙湖在四周都是海水的島上能夠蓄成一個淡水湖并且不受氣候影響一年四季都不幹涸,主要原因是因為湖底有一件珍寶名曰離淚珠,但是就在不久前離淚珠被盜魂仙湖也已經幹涸了,衆仙派紛紛指責陸離閣不将事情說明讓魔人有機可趁,而且島上淡水資源已經沒有了,陸離島的人都恐慌了很多弟子收拾東西就投奔其他門派去了,而陸離島則被穹蒼派接手了,聽說為了瓜分陸離島上的資源各仙派差點大打出手,簡直是亂得可以。

情窦初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