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兩節文化課過後,又到了體育課

了口氣,可是煩亂的心緒很快又像大石頭般覆上來,引得他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喬寒變得這樣強大了嗎……”想着,他的眉頭漸漸地鎖了起來,“既然這樣的話,在我們特訓的期間她也會不斷地提高自己的功力吧……如果真是這樣,我們還有勝算麽?”

但很快另一個念頭又猛地蹿上了他的腦海來:“對了,我在仙界呆了幾天了?……啊,這幾天可是有課的啊,老師該不會點名吧……”

一想到這個,他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喂!師父——您能讓時間停止麽?聽我說,我也想要安心在這兒訓練啊,可是如果人界那邊的同學和老師發現我幾天幾夜都不在的話,我回去可該怎麽跟他們解釋啊?搞不好學校會開除我的!喂,師父——”他着急地大喊着,擡起了腳步便向着老君的背影急匆匆地追趕過去了。

黑暗依舊包覆着冥界的上空,但碰巧的是,這會兒那位不知道姓名的帥哥帶金枝來到的這個地方,竟然飄蕩着星星點點的螢火之花,就像是浮在空氣之中的蒲公英一般,甚是美麗。

“這裏已經到了安全地帶,你從這裏出去,應該就能離開冥界了。”說着,他為金枝撥開了擋在眼前的樹叢。

金枝凝望着那枝桠間跳躍着的光明,卻是有幾分愣神了。

就算這裏真的可以出去,她又能去哪兒呢?

而今的人界,想來早已不是她曾經生活過的那個燈紅酒綠輕歌曼舞的時代了。

而在這個陌生的時代,她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更沒有可以依靠的愛人。

以前還在喬寒手下的時候倒是沒感覺,但自打離開以後,街上那些嘟嘟鳴叫的方盒子,那些刺眼炫目的光點,無一不讓她感到驚慌失措,無所适從。

那時候去找徐丹,本意是想跟她聯手擊敗喬寒的,可沒想到自己在現在的喬寒面前簡直脆弱得像只螞蟻,根本就沒有半點兒勝算。

也不知那時的自己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覺得拉來徐丹便足以和喬寒對抗了……

喬寒那樣的人,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就被打敗呢。

現在想想,當時真不該一時沖動就來到這裏,應當好好拟定一個計劃才是。

只不過現在看來,她和喬寒之間力量的對比簡直太懸殊了,不管再怎麽思考戰術,也不可能再有打贏的機會了。

“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金枝這才回過神來,卻見了那帥氣的男人正沖着她笑,身子向着她微微地俯了下來。

☆、第⑦⑤章

他的眼睛真是漂亮啊,幹淨澄澈得就像是蔚藍的大海一樣,單單只是被他凝視着便感覺心跳都要加速了。金枝簡直是不敢回視,只是垂着眼簾陰郁地說道:“沒,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

“這樣啊……”那男人撓了撓頭發,“你居然會落到那麽危險的機關洞裏,想來一定是得罪了什麽很了不得的人吧……”

聽到這句話金枝的眼裏不由得掠過了一絲恐懼——喬寒會這麽輕易地就放過她嗎?如果知道她還沒死,那麽她會不會立馬追殺過來,直到親手結果自己呢?

她不敢再想下去,于是一把握住了眼前這男人的手,道:“你會出現在那個地方,又能救我出來,所以你對冥界一定很熟對不對?求求你了,幫幫我,帶我走吧,如果讓那個人發現我沒死,她一定會追上來要了我的命的!如果你願意救我的話,我什麽事也願意為你做!”

“好吧,”他笑了一笑,“既然好不容易才把你給救出來,那麽我怎麽能放手不管呢。我知道冥界的某些安全地方,如果你到那裏的話,你的仇家應該就找不到你了。”

金枝的眼裏漫上了感激的淚水,雙頰也泛起了微微的紅暈來。

“怎麽哭了呢,”那男人溫柔地揩掉了她眼邊的淚水,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金枝……”她帶着些羞澀低下了頭去,卻是又忍不住緩緩地擡起了眼,“你呢?”

“呃,讓我想想……”

“哈!這還要想,難道你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麽?”

“嗯……是啊,因為一直以來也沒什麽朋友嘛,長久以來都是在冥界殘忍嗜血的妖怪的夾縫中求生存,久而久之也便忘記了自己叫什麽了……”

金枝回想起了那只在黑暗中盤旋着的嗜血蝙蝠,還有眼前的他那麽輕易就将它一擊斃命的場景,便覺得他這個解釋似是也挺合理的。

“但是呢,人還是該有個名字的。你不如叫我‘光’吧,我覺得自己喜歡光明和富有希望的東西。”

螢火之花在他金黃的發卷旁飄蕩着,襯得他清澈的藍眼睛愈發深邃起來。

“很高興認識你,光。”

“我也是。那麽,金枝小姐,請跟我來吧。”

“好的。”

他牽着她的小手,把他令人安心的體溫傳遞過來,細細的發卷在冥界稀薄的微風中飄蕩起來。

他的所有看起來都是這樣美好,讓金枝不由得感覺到有些迷醉和眩暈起來。

“說不定……他可以彌補我前世略感遺憾的愛情呢……”金枝暗暗在心裏想道,“畢竟他看起來那麽幹淨,簡直純得就像是一張白紙,而且正是我喜歡的類型呢……”

就這樣,兩人的身影在夜幕中漸漸變得渺遠,消隐在了冥界特有的灰色霧氣之中。

微風吹過,從樹叢裏現出了一個人影來——這個人似是從剛剛開始就在這裏了,不過等到他們走遠後才現身而已。

“主人,計劃很順利。”她掏出了一個形似聯絡儀的東西,對着話筒輕聲說。

“很好。繼續秘密監視他們的情況,時機成熟的時候就向我彙報。”

“是,主人。”

她合上了聯絡儀,擡頭望向了天空——這裏的天空總是那麽黑漆漆一片的,沒有星星更不會有月亮。

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便一直呆在冥界了,但假如可以的話……她真的很想回人界看一看。

畢竟在人界的某個島嶼上,還休養着她最重要的某個親人呢。

而現在她所做的這一切,難道不就是為了讓她能夠活得更加長久一些,以便贖清自己前世的罪孽,好回報那個人給自己的恩情麽?

她倚在了旁邊的一棵大樹上,開始望着眼前的螢火之花出起神來。

自由是什麽呢?每個人都這樣疲于奔命企圖得到屬于自己的那份自由,可又何曾考慮過,自己是不是實際上正身處在一個被設計好的牢籠之中,壓根就沒有逃出去的可能呢?

就像金枝那樣。

天灰蒙蒙的,像一床厚重的棉被,細細的雨絲順着傾斜的風飄散下來,好涼,像是冰涼的雙手,又像是浸了水的軟紗。

不覺間已是小半年過去了,而在這期間發生的種種,就像是一場夢一般,虛無缥缈,卻又透着淡淡的真實感覺。

在那個血腥世界的門口,雲棠用着一如既往的冰冷眼神對着她說道:“從這裏出去,你便可以回到人界了。算是為你自己好,忘記過你曾經來過這裏,忘記你曾經參與過這件事情吧。有時候能夠全身而退,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忘記了自己是怎麽找到回家的路的,可即使是回來了,似乎也并不能代表什麽。

過去小半年裏發生的那些離奇的事件,似是已經把她帶偏了現實生活,那個世界也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她生命裏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說,還成了她歸屬感的小小存放之處。

可是現在,她居然被那個世界抽離出來了,而原因竟然是——她沒有利用價值了。

“你沒有利用價值了”這句話,過去可常常是由她來說,說來羞辱她小團體中那些總是唯唯諾諾什麽事兒也辦不好的膽小鬼的話啊,現在反倒是被別人用在了自己身上了。

曾經,自己覺得能掌控別人就代表着一種榮耀,而價值什麽的,不就是看誰長得漂亮,家裏有錢,能坐擁多少跟班麽?

學校裏哪個人聽到她徐丹的名字不是聞風喪膽,而這樣的她,怎麽會……沒有利用價值呢?!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忽地反應過來,那是在學校的前提下,而喬寒那邊,早已是出了學校的範疇了。

“所有事情的發生,都必須有個大前提是麽……”她喃喃地把這句話放在嘴裏說着,卻又忽地冷笑了起來,“不!你們才沒有資格嘲笑我呢!呵,不就是你們不想要我了麽,那又怎樣,老娘特麽的不稀罕,不稀罕!你們知道我是誰麽,我是徐丹啊,是這所中學叱咤風雲的大姐大啊,你們這些垃圾又有什麽資格來定義我?說我沒有利用價值……呵呵,真是可笑!”

她憤憤地一甩袖子,便向着教室的方向風風火火地走過去了。

但如果細聽的話,你不難感覺出她先前腳步聲裏頭的那種篤定和自信已是削弱了不少,而那忽深忽淺的腳步聲透過走廊的地板傳來,似乎能讓人看見立在其上的那個脆弱靈魂,已經開始搖搖欲墜,四分五裂了。

黑暗無邊無際,摻雜着昏黑的冷風,穿過皮肉直透心底,讓人不由得打起一陣陣寒顫來。

羅弋看見自己在這片看不見邊際的黑暗中跌跌撞撞地行進着,就像是失了方向的小鳥,又像是迷了途的羊羔。

什麽也沒有了。

眼下,只剩下她自己了。

也不知被囚在這片黑暗中有多少時日了,這段時間她一直在這裏徘徊,卻是怎麽也走不出去,聽不見聲音,也看不到光明。

偶爾,她也會想起自己死時的場景。

想到那灰暗的牆壁,想到牆壁上用朱紅的顏色胡亂塗畫的詛咒,還有身下腐爛的稻草,以及她從腰間解下的白綢。

意料之中的窒息,接着恍惚中似是聽見了骨頭崩裂的聲音,有好多念想在腦海中回旋着,可也只是停留了那麽一瞬而已。

雖然生前的日子并沒有多少幸福感,但至少那個時候,自己還算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時常會思考自己生從何來,死往何處,這漫漫的一生,究竟是為誰而活,又能不能算得上是有意義……

可是現在呢,現在的自己,竟連思考這個問題的資格也沒有了。

既然這樣的話,自己又為什麽還流連于這個世間,為何就不能就此消失,成為“無”呢?

是因為不甘、怨恨,還是因為留戀、不舍?

等等,自己有留戀和不舍的東西麽?

就在這個時候她迷迷糊糊地聽見了有人在呼喚着她的名字,聲音那麽溫柔那麽熟悉,似乎還摻雜着些許焦灼的情緒。

“羅弋……睜睜眼睛啊……”

“羅弋,你不想再見到我了嗎?”

“羅弋,你忘記你曾經答應過我,會讓我陪你,會讓我和你一起面對前方那些未蔔的困難與風浪的嗎?你忘記了兩個人總強過一個人獨自撐着,你忘記我們曾經一起在明麗的清晨繞着河岸騎行了嗎?你說過希望當你在我身旁的時候我能夠快樂一些,可我想要告訴你的是,那早就不是希望了……每每有你作伴的時候,我便感覺很快樂。甚至看着你帶着笑意輕撫頭發的時候,我便能感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快樂的男人……可是現在呢,羅弋……你就要這麽丢下我不管了嗎,你難道不願意再留在這個世界上了嗎?難道你就要這麽把陽光和溫暖從我的生命裏帶走,留我一個人在黑夜裏獨自孤寂哀傷了嗎?……”

臉頰上好燙,可以感覺到他溫熱的皮膚在輕撫她的臉蛋,而突然,似是有什麽濕熱的東西撲落在面頰上了,一滴、兩滴、三滴……

許越……是許越對嗎?能說出這些只有他倆才能懂的情話的,除了許越還能有誰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啊最近課業負擔繁重,可能最近兩章質量會有所下降……對不住啊對不住……TAT

☆、第⑦⑥章

可是許越,你這是怎麽了,難道在哭嗎?

這怎麽可以呢,我最見不得你傷心了……

不行,我想要回去,我想要睜開眼睛,因為在那邊的世界上,還有一個屬于我的心愛的他在等待着啊!

我們約好了的,在這一年裏,至少……在這一年裏,我們要相互陪伴,相互支持着走下去的!

于是黑暗就像是一塊被丢棄的簾幔般被飛掀開來,而之前縛在身上的陰郁與消沉也猛然間都退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明亮的出口。

就這樣羅弋忽地就坐起了身子,驚呼一聲“許越!”,也就是在這時才發覺他正握着自己的手按在他的臉旁,而那英俊的面孔上還留有未幹的淚痕。

這是頭一次,她感覺到醒來是這麽幸福這麽美好的一件事兒。

這是頭一次,在她彷徨無助的時候,猛然發現盡頭居然有人在等待着。

許越向着羅弋緩緩地轉過眼睛來,裏面全是亮晶晶一片:“羅弋,你醒了……”

“嗯,”羅弋也變得有些害羞起來,“我回來了。”

一個熱烈的擁抱猛地覆了過來,湧來帶着溫暖的體溫,連帶着情人的思念與纏綿。

羅弋的嘴角緩緩向上牽起,慢慢地伸出了手臂來,輕柔地按在了他的背上。

“不準再逃跑了,不準再一個人去承擔所有的風險了……別忘記你還有我啊,不管發生什麽事兒,我都會在不遠的地方等着你,等着你回來,等着你找到我的……所以,答應我,不要放棄對這個世界的希望與憧憬,好嗎?”他的聲音從耳旁拂過,就像是清晨在枝葉間繞轉的微風,又帶着些叫人流連的溫存。

羅弋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地抱住了他,淚水不覺間已是打濕了衣襟。

這段日子過得稀松平常,先前盛行的謠言氣氛也是淡了許多。

任遠來過沈葉的班上好幾次,卻都沒有找到他要找的人,更別說替沈葉好好地問候她了。

“奇怪,她一直都沒有回來上課嗎?”任遠的語氣裏滿是蓋不住的煩躁。

“不知道……但自打那次晚自習過後,我就一直沒有見過徐丹了……”沈葉低着頭說道,心裏卻也是感到很蹊跷。

就這樣也不知過去了多少天,沈葉只覺得都快要把這事兒給忘了,而生活也漸漸地回到了平常的軌道上,就好像又回到了什麽也沒有發生過的時候那樣,每天都只是例行公事地吃飯、睡覺、上課……

就好像一個沒有自主意識的傀儡一樣。

不過這為時不久的平靜,很快便在一個飄着雨的傍晚被打碎了。

這天的沈葉和平時一樣,因為快要放學了便在座位上悶着頭寫作業,就在她正為一道數學題急得抓耳撓腮的時候,卻忽地聽見教室的後門處傳來一聲驚呼,便下意識地回頭去看,可這一看不要緊,她手裏握着的筆都因吃驚而差點兒摔在地上了。

只見徐丹正風塵仆仆地站在門口,而平日裏的幾個跟班正圍着她噓寒問暖,但見沈葉的目光過來了,徐丹便停止了和那些女生的寒暄,向着她送來一個挑釁的眼神。

那眼神,就仿佛在說:等着吧,你要完蛋了。

沈葉不甘示弱地瞪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可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已是不受控制地抖顫得厲害了。

但很快她便意識到,有一個人,要比她更加的惶恐和不安。

坐在旁邊的謝小菊深深地埋下了腦袋,用雙手費力地支撐着頭顱,整個嘴唇都在發白。

沈葉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流連了一兩秒,真是不知該不該同情她。

可她怎麽也不會想到,一個更可怕的噩夢,正在不遠處等待着她。

放學的鈴剛打過,教室裏的人便三五成群地奔向了食堂,留下零零散散還在題海中奮戰的學霸們。

沈葉照舊收拾好書包準備回家,卻覺得心上一片沉重。

徐丹回來了,那麽一定不會讓自己過安生日子的,但這些天,她究竟是去哪兒了呢?

滿腹的心事就這樣把她交纏,引得她在路上走的時候也是心不在焉的,不覺間就走到了校門口了。

天色已是有點兒晚了,校門口早已是沒幾個人了,連門衛大叔都帶着一副下了班似的懶洋洋的表情。

沈葉像往常一樣拐過一個彎,正準備沿着平時的路線回家,卻忽地被人從後面蒙住了眼睛蓋住了嘴,緊接着雙手便被狠狠地反剪在了身後。

“是她嗎?”

她聽見了一個男生喘着粗氣問道。

“嗯,就是這女的。”一個女聲随之回應道,“把她帶到後面那條小巷裏頭,老大就在那兒等着。”

這是……綁架?

沈葉只覺得渾身的血都要涼了,本能地就開始拼命掙紮起來,試圖把抓着她的那雙手給掙開,卻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老實點兒,否則我現在就扭斷你的脖子。”那男聲惡狠狠地說道。

沈葉只覺得整個身體都僵硬了,卻又好像虛脫了一樣,直直委屈得想哭。

于是,她就這麽被帶着拐了好幾個彎,又走過了好長的一段路,終于在一個地方停下了。

抓着她的那個人松了手,緊接着她便被狠狠地推了一把,瞬間跌倒在了地上,手掌都蹭破了一層皮。

有人解開了她眼睛和嘴上蒙着的布條。

于是她看清楚了,昏暗的燈光下,正站着三男五女,其中幾個染着花花綠綠的頭發穿着花裏胡哨的衣服,正将她團團圍在中間。

“喲,這小妞長得不錯啊。”這群流裏流氣的家夥裏走出了一個留着長發的男生,走到了沈葉跟前便蹲下了身來,一伸手便抵住了她的下巴颏兒,又嬉皮笑臉地順着她的臉頰緩緩地向上滑了上去。

“別碰我,流氓!”沈葉只覺一陣惡心直襲心頭,于是一把将他狠狠推開,站起身子便想從這缺口突圍出去,卻被站在身後的人一把拉回了。

“還想跑?這裏這麽多人,你能跑哪兒去啊?”那男生帶着些狠戾說道。

沈葉真是又屈辱又害怕,聲音都有些發起抖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你們幹嗎要把我弄到這兒來啊?你們要錢是嗎?我給,我給你們……求求你們,放我回家吧……”

“哈,我們的确是和你無冤無仇,可誰讓你得罪了我們的老大呢,可憐的小家夥。”站在她面前的那個女的把一根煙叼在嘴裏點上,把呼出的煙氣全部撲在了沈葉的臉上。

沈葉被嗆得連連咳嗽,正當她想要別開臉的時候,卻忽地見了徐丹從不遠處向着她這邊走過來了。

如果是平時在學校的話沈葉是定然不會怵她的,可是此時此地此情此景,是讓她連一點兒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了。

“好久不見呢。”徐丹向着她緩緩俯下身子來,嘴角淺淺地向上一牽。

沈葉別過臉去,不想接她的話。

此時的徐丹仍是沉浸在喬寒的那句“你沒有利用價值了”之中久久不能自拔,而眼下沈葉這樣的反應實在是讓她深感不悅——此時的她敏感得很,完全無法忍受人家表現出來的哪怕是一點點看不起的情緒。

于是她擡起了手,對準沈葉的臉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別的沈葉也許不明白,但有一件事她卻是非常清楚——身為女孩兒,任何時候,都不能允許別人打自己的臉。

剛剛她已經挨過一記了,而那時她根本沒有機會也沒有能力還手。

可現在又是一記,還是徐丹給的,這叫她怎麽能忍得下去?

于是她一發狠掙開了身後的人,像一只發狂的獵狗般撲向了徐丹,立時和她扭打着摔向了地面,兩人的衣服登時都蹭上了一堆塵土。

“徐丹,學校裏的那些謠言都是你造的對不對?我究竟怎麽你了,你為什麽要這樣天天找我麻煩,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放過我?”沈葉扯着徐丹的領子怒道,“你是覺得我跟謝小菊一樣會随便你欺負嗎,如果你是這麽想的話可就大錯特錯了!她是溫順得可以對任何事情逆來順受,而我卻不一樣!我要是被人給咬了,是一定會叫那個人十倍百倍奉還的!”

說罷,她高高地揚起了手,給了徐丹一記響亮的耳光,可響聲剛止,她就被那群已經反應過來的喽啰抓住了手腕,緊接着就被拽着離了徐丹的身,又被抓着扯着動彈不得。

“喲,小妹妹,你這樣暴躁的性格,可是很容易吃虧的哦。”那個叼着煙的女混混慢條斯理地說道,嘴邊的煙頭亮了一亮。

徐丹從地上慢慢地爬了起來,示意他們不用攙扶,待終于站直後卻忽然大聲冷笑起來,直笑到讓人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才肯停下。

“是,”她慘笑着說,“學校有人失蹤和你有關的說法,是我放出來的。你想知道我為什麽總是針對你是吧?好,我現在就告訴你。今天,我就讓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你究竟錯在了哪裏。”

☆、第⑦⑦章

說罷,她走到了沈葉跟前,眼睛深得就像是漆黑的夜:“本來我們是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可你卻沒事找事,裝什麽正義使者去幫班裏沒有人愛搭理的謝小菊,還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給我難堪……這些都算了,但更可惡的是,事後,你連一點悔過的意思都沒有。

“年級裏有不少人知道我喜歡任遠,可偏偏又是你,又是你犯賤去勾引他,還讓他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給你公開表白……我也不知道你給他吹了什麽枕邊風,反正現在他是徹徹底底地讨厭我了,微信上把我删了不說,我給他發短信他也再不回了……

“我不明白,我接受不了,為什麽這些好事都會發生在你這麽個一點兒利用價值都沒有的賤人身上,為什麽你要搶走本該屬于我的一切,為什麽你的日子,就能過得這樣的稱心如意!”

沈葉怔怔地看着徐丹臉上近乎扭曲的表情,只覺得她一定是瘋了。

徐丹繞着她轉了一圈,帶着些咬牙切齒說道:“你到底有什麽地方比我好?”

沈葉對她的眼神感到厭惡,于是只是那麽瞅着她,也不說話,但眼神裏的怨恨和不屑卻是十分清晰。

“呵,”徐丹冷冷笑道,“我果然就是讨厭你這種傲慢自大又看不起人的表情。可是我今天就要讓你知道,你根本就沒什麽了不起的——我有的是辦法,叫你再也露不出這種惹人厭的表情來!”

說罷,她往後退了一步,扭頭對着旁邊的兩個喽啰發話道:“你們兩個,去,把她的衣服給我扒了。”

“好嘞,老大。”

那兩個女生嘻嘻笑着,便向着沈葉緩緩地靠近去了。

在場的男生咳嗽了幾聲,臉上都現出了不懷好意的淫-笑。

“你們要幹嗎?住手……住手啊!”沈葉登時驚慌得大喊起來,但這并不能阻止她們繼續向她靠近過來,于是又将腦袋轉向了徐丹喊話道,“徐丹!你這是在犯罪知道嗎?你要再敢讓她們靠近一步,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哈哈哈……”可徐丹卻發狂似的大笑起來,“你絕對不會放過我?好啊,盡管放馬過來好了,我倒想看看你能怎麽不放過我。你沈葉不是清高嗎,不是高高在上冰清玉潔連看都不願看旁人一眼嗎,可今天我就要讓她們把你扒個幹淨,不僅如此,我還要讓這些你平時看也看不上眼的男生一個一個地玩了你,直玩到我看得滿意了為止。你如果想要讓全校的人都知道你已經是個被男人玩過的破鞋,還是當着我徐丹的面,那就盡管來報複我好了,我就在這兒等着呢。”

“你!”沈葉氣得說不出話來,臉也是羞得通紅了,而就在這時,她發覺那兩個女生已是到了她的跟前了。

“不要……不要……”

她啞着嗓子,視野裏充滿了她們的臉,恐懼的情緒順着喉嚨直直漫上舌尖。

在她們的嬉笑聲中,她的外套被扯開扔在地上,而穿在裏面的短袖也被她們撕扯着解開了衣領處的三顆扣子,使得她的內衣從缺口處隐隐現了出來,肩膀也早已是露出了大半邊。

此時自己臉上的表情一定很屈辱吧——這究竟是不是只是一個噩夢而已呢,如果真的是,那麽自己究竟幾時才能醒來?

“哈,反正傳聞你早就不是處了,又聽說你很愛勾引男人,那麽不如讓我們看看,你的身體是不是有哪兒和我們不一樣吧?”站在她右側的那個女生大笑着說完,便将手探向了她裸-露出來的肩帶。

在場的男生興奮地交頭接耳着,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

她只覺喉嚨發幹,連喊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喂,那邊的!操-你媽的,想對我女朋友幹什麽啊,不想活了啊!”

就在這個時候,遠遠地傳來了任遠的聲音,沈葉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但恍惚中她看見,他正帶着三五個人向着這邊急急地沖過來,一踢腿加一套組合拳就幹翻了幾個對他大打出手的男生,而剩下的人一看他似是不好惹,還帶着幾個幫手,便一合計登時如鳥獸散了。

于是沈葉身旁瞬間沒了支撐,眼見着便要跌倒了。

但一條堅實的胳臂很快便接住了她,接着她便感覺到一件帶着體溫的格子襯衫很快覆上來蓋住了衣衫不整的自己,于是這才隐隐地反應過來現在的自己正躺在任遠的懷裏,這突如其來的安心感覺混雜着先前強烈的屈辱,使得她再也支撐不住,一閉眼就昏厥了過去。

徐丹仍舊站在原地,看上去有些意外,但很快,她便發現自己已是被包圍了。

“別擔心。”可她臉上很快就現出了無所謂的表情來,“我哪兒也不會去的。”

昏暗的路燈打在暗綠的樹叢之上,像是為之覆上了一層薄薄的蠟,而謝小菊瘦小的身軀就在這樹叢後顫抖着,劇烈發抖的雙手正緊緊地捂着自己的嘴巴。

“對不起,沈葉,對不起……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點兒補償了……”她在心裏默默地念道,淚水便順着臉頰悄無聲息地滑落了下來。

得知自己昏迷的這些日子一直都是許越陪在身旁悉心照料,羅弋只覺自己的心已是被說不出的感動給填滿了,她只覺得,這輩子能遇到這樣的戀人,那麽前世的那些苦難和挫折真可以說是沒有白受。不過,一想到自返生之路出來已是有小半年過去了,她的心裏又不由得泛上了些淡淡的哀傷來。

“許越,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羅弋擡起眼睛來,美麗的瞳孔反射着柔和的光芒,像是一潭清水,又像是上好的寶石,“可你待我這樣好,我只覺得以後是怎麽也還不清了……”

“說什麽還……”許越笑了,“我這麽做都是自己樂意啊,從來也沒盤算着要你回報我什麽……說實話,只要看到你在,還這樣健康美麗,我就感覺很幸福了。”

羅弋也笑了,眼神漸漸變得迷離起來。許是因為感動許是因為迷戀,總之她情不自禁地向着許越靠近過去,而許越似是也感覺到了,于是淡淡的悸動就這麽悄無聲息地在他們之間彌漫了開來。

就在氣氛正好的時候,突兀地傳來了一陣珠簾作響,引得二人不約而同地別開了臉去,但殘存在臉頰上的紅暈卻仍舊清晰可見。

“啊羅弋,你已經醒了啊……”太上老君帶着些意外說道,把手裏端着的茶杯輕輕地放在了桌上。

“您是……”羅弋看上去有些迷茫。

“哦,我忘記和你說了,”許越猛地一拍腦袋,“就是這位……這位是……咳,我的師父太上老君。就是他把你從喬寒的手底下救出來的,還有把我帶到仙界來的也正是他。呃……別這麽看着我嘛,我也是剛剛才被他收作徒弟的……”

一聽到喬寒的名字羅弋不由自主地就打了個寒顫——上次的事兒仍舊叫她心有餘悸,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念頭猛地蹿進了她的腦海裏來。

“是您把我從喬寒手中救下的?”羅弋轉向了老君問道,“您能把我從她的手裏救出來,這也就是說……您的仙力足以與喬寒匹敵了?”

老君明白羅弋話裏的意思,因此回答得相當保守:“本來也許是可以,但現在喬寒的力量變得強大了,甚至冥界也被她控制——你也知道,冥界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所以喬寒掌握了冥界,也就掌握了可以不斷操練提升自己功力的機會。連狄陵都制不住她,我實在是難以估計出她現在的力量到底是有幾許了。”

羅弋沉默了片刻,複又發問道:“對于喬寒的事,您知道很多嗎?”

“了解一些,但并不詳盡。”

“喬寒曾對我說她已是功力盡失,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廢人——那時候她完全是盤算着我快要死了才對我說這些的,所以應該不是騙人的。但我實在是想不懂,如果她真的已經是功力盡失,那麽又因何讓我們感覺到她比起以前甚至更為強大了呢,這根本就不合邏輯啊……”

老君沉吟了一陣,捋了捋胡須道:“羅弋,你好好地想一想,是不是從某個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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