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人與狐的和諧畫面

“意之,我想要考取功名證明自己後,迎娶公主。”寒林生解釋道。意之是自己從小到大的朋友,他想要的是什麽意之明明白白。

“聽我的,先去看看公主的病,控制一下,再準備考試。”

意之拍拍寒林生的肩膀。

說來也奇怪。寒林生小的時候經常被自己帶着逃課。關系混的熟了。有次逃到了宴會上。皇上的身邊坐着一個小丫頭,穿的是金絲玉帛,長得是清純可愛。

寒林生一直低着的頭在看到那個丫頭時便挪不開眼睛了。意之使勁地搖了搖他,寒林生才緩過神來。

意之幾番打聽才知道,那就是傳聞中的三公主,明婉公主。

後來,寒林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一定要求娶那位公主。說什麽都不肯變。

明明才遠遠地看了一眼,那公主就算是個少見的美人胚子,按照林生的性格也不會那麽反常。

“算了,我姑且一試。”

說完他站起身,走向門口,看到低着頭的小狐貍,他彎起嘴角。就知道它跑不遠。

寒林生帶着小狐貍進了皇宮。去給那位公主治病。白巧兒一個人待在房間等着寒林生回來。寒林生從那天開始就叫“巧兒。”

總是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巧兒,公主的病暫時控制了,我們再待一日便回去考試,如何?”

寒林生抱着小狐貍坐在桌子前正準備吃飯。

他治公主,去考試,去娶公主跟自己有什麽關系。

心下泛酸。

白巧兒不語,它扒拉了一下桌上的菜。它想吃肉。好餓。

寒林生看着小狐貍的小爪子一抓一刨的,他夾起一塊肉,喂它。

看小狐貍吃的正開心,寒林生笑了笑,一邊喂它,一邊吃着剩下來的菜。

正走進來打算找寒林生的意之停在門口。他驚訝地看着寒林生吃着碗裏的香菜。

林生可是最讨厭香菜了啊。

意之安靜地看着面前的一幕,寒林生含笑的嘴角,柔和的眼神。

林生這段時間都很開心啊。意之以為是寒林生這幾日見到公主的緣故,可這麽看好像是因為這只小狐貍……

寒家百年的世家,大公子寒林生更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子。

白巧兒一點都不擔心寒林生會通不過這點考試。一旦他做出了什麽決定,沒有任何事可以阻擋他。以前的宋遇是這樣,現在的寒林生也如此。

果不其然,白巧兒看到了皇家的人來到寒家宣告聖旨。寒林生居榜首。

這樣之後,他就要娶公主了吧。

第 11 章

中原中也的怒火讓太宰治措手不及,被打了幾拳,心底泛起一絲糾結。

長大後的中也明明是一臉嫌棄他啊!

那個黑漆漆的小矮子見面就嘲諷他,說他體術廢,白長那麽高,等他叛逃組織後,這家夥還在黑市挂他的懸賞!懸賞也就罷了,居然只懸賞了一萬美金!他太宰治有這麽不值錢嗎?根本就是在惡心他吧!

一肚子抱怨沒能說出口,太宰治看清楚了這個小少年眼中的憤怒。

他明白自己終究抛棄了中原中也。

這個孩子在為這個未來而難過,為未來的中原中也打他。

不論事情重來多少次,只要織田作死在森鷗外的算計下,他就不想再留下去了。不是港口黑手黨對他失去吸引力,而是有些事情不能發生,一旦發生了,信任破裂,牽絆斷開,什麽都無法挽回。

“中也,停手吧。”

太宰治沒有再嬉皮笑臉,語氣冷淡下來。

中原中也冷哼一聲,收回手,“你這個膽小鬼,怎麽沒看見你殺了森鷗外報仇。”

太宰治無言以對。

中也說的話句句發自真心,相對而言,也句句直戳心窩子。

“我确實沒想過殺了他。”太宰治揉着自己紅腫的臉,意外的坦誠了一次,“殺了他太麻煩了,不殺他又讓我不高興,除了離開港口黑手黨之外,我找不到其他和平共處的方法。”

中原中也挖苦道:“你就直說你對他有感情好了。”

太宰治挑起唇角,笑得年幼的中原中也毛骨悚然,“我喜歡的是漂亮的小姐,對男人沒什麽興趣啊。”

中原中也語塞。

自己問的又不是這方面的感情!

“你砸的東西——你賠償。”太宰治把卡遞給他,讓他去給服務員小姐道歉,“這裏可不是黑手黨的地盤,沒有森鷗外保護你,你信不信再砸下去,我就把你拎出去換懸賞。”

中原中也黑着臉去刷卡賠償,順帶鞠躬道歉,“讓你受驚了,抱歉。”

服務員小姐一臉淡定,“不怪你。”

然後她狠狠地宰了這個小少年一頓,刷了一個高額的消費數字。

從始至終中原中也對錢的态度很随意,瞥了一眼價格就拿走了卡,簽上自己龍飛鳳舞的大名。即使還沒長大,他身上也有着對女性較為尊重的紳士風度,不僅從不打女人,他在女人面前都很在意面子。

當然,被太宰治氣炸了的情況下什麽都顧不上了。

太宰治又回了一趟武裝偵探社,社員們表情各異地圍觀他臉上的傷痕,卻沒說什麽。

國木田更幹脆,把抽屜裏的繃帶丢給他。

太宰治捧着繃帶,苦惱地說道:“這種傷沒必要綁繃帶啦。”

收下他的好意,太宰治就雙手空空的提前下班,去把在武裝偵探社稱得上“定時炸彈”的未來港口黑手黨幹部中原中也帶走。在回去的路上,他明顯感覺到了一些監視性的視線,發自內心地嘆了一口氣。

“中也,你實在太不小心了。”

或者說——太小心眼了,竟然把他的地址暴露給了港口黑手黨。

被他指責的對象無所謂道:“反正森鷗外不想抓你,他說了歡迎你随時回去當幹部。”

太宰治無視這句話,目光灼灼地看着賣蟹肉的超市,“家裏的蟹肉沒了,得再買一點罐頭回去儲備。”中原中也不想去,結果被他硬生生拖了進去,“喂喂!我不吃蟹肉,你拉我做什麽!”

轉角處,幾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探出頭,在對講機裏說道,“已看見目标人物。”

說好了要買東西的青年,轉身就把中也留在了零食區,消失得不見蹤影。中原中也站在購物車旁邊,當作沒發現的繼續挑要吃的東西,說起來十年後的東西非常豐富,他鐘愛的紅酒價格低廉,不再像當年那麽貴了。

中原中也拿起一瓶新鮮牛奶,查看瓶底的保質期。

“啧,每天一瓶不知道夠不夠。”

為了長高,他也是拼了,甭管牛奶的口感喜不喜歡,每天必須保持一瓶下肚。

超市外陸續有黑西裝的人走入,他們一進來就正面撞上了太宰治,頓時面色一變。太宰治往前走一步,他們就下意識往後退一步,在超市門口上演了一副滑稽的畫面,附近的營業員面面相觑,“這位先生——”

太宰治背對着營業員揮了揮手,“沒什麽,都是一群社會敗類啦。”

西裝男:“……”

反手關上超市的大門,隔絕聲音,太宰治用疑惑的神色說道:“是誰給了你們跟蹤我的信心?”

下一刻,他展開大大的笑容,恐怖而溫柔,每一絲弧度都透着詭谲的黑暗。

“告訴森鷗外,讓他的人滾遠一點。”

沒過幾分鐘,角落裏多出一堆人型“垃圾”,太宰治低頭看了看手掌,鼻子湊近,嗅了嗅。

“果然——還是對我用了這種無色的東西嗎?”味道很輕微,不仔細分辨絕對聞不出來,這是港口黑手黨內部的一種特殊染料,能夠定位追蹤敵人,一般塗在皮膚外,和目标一接觸就會沾到身上。

他回到超市詢問道:“這位小姐,請問哪裏有洗手的地方?我的手上好像沾到了一點髒東西。”

目睹太宰治是怎麽PK掉那些黑衣人的營業員,戰戰兢兢地指了一個方向。

太宰治去沖了個手,用洗潔精洗幹淨才回去找中原中也。

“哇,你買這麽多。”太宰治驚嘆地看着堆成小山的購物車,購物欲還真是不分男女,然後他問出一個欠揍的問題,“你這麽矮小,提這麽多東西還看得到你的人嗎?”

中原中也用腳踢向他的膝蓋,太宰治躲開。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幼稚!”中原中也的青筋突突,到底是誰才十二歲啊!

太宰治從旁邊又拿出一大瓶牛奶,轉移視線,“中也,一瓶牛奶是不夠的。”

中原中也愣住:“啊……”

太宰治嚴肅臉,“按照你的發育程度來看,你每天最少需要兩瓶以上,吸收更多的鈣。”

中原中也猶豫起來,“真的嗎?”他接過牛奶,準備往購物車裏塞進去。

太宰治在他上當後大笑,“騙你的!”

中原中也如他所料地捏碎了手中的牛奶瓶,炸了滿手白色牛奶。

噗噗噗噗,小時候的中也完全經不起逗啊!太宰治快速推着購物車,逃避後面追殺而來的中原中也,兩人穿梭在超市的貨架旁,超市內的監控攝像頭都只能捕捉到兩道殘影。

到了營業員面前,太宰治大聲道:“結賬!”

後面的中原中也剎住腳,把準備往太宰治後腦勺砸去的東西放下。

帶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兩人平安走出了超市。

夜晚的風格外的涼爽舒适,吹走了中原中也內心的煩躁,他跟在太宰治身後,雙手提着十多斤的東西也毫不吃力。與之相反,太宰治在不停喊累,“中也,你來提吧,這裏面大部分都是你的東西,好累啊!”

中原中也盯着他高挑的背影,“都一大把年紀了,能不能不要撒嬌。”

太宰治哽住,“誰撒嬌了。”

只是在中原中也面前,他習慣性用這種推脫偷懶的語調。

“我今年才二十一歲,在中也看來已經老了嗎?”太宰治怨念,放慢腳步,和中原中也走在同一個水平線上。兩人一起漫步在河岸之上,水波粼粼,宛若很多年前,他們也是如此并肩而行。

中原中也側頭看他,這個男人,一雙鳶色的雙眸在夜晚的燈光下稍暗,藏着化不開的黑暗。

“太宰,這些年過得開心嗎?”

他問他,叛逃之後的這些年是否如願以償。

“還不錯。”

太宰治挺享受散步的氣氛,腦海中也想起了國木田獨步、織田作之助他們的身影。

他在當一個好人喲。

一個走入陽光下,不再殺人,幫助他人解決問題的好人。

中原中也低聲說道:“笑得惡心死了。”

那樣的眸子裏竟然多出了一絲微弱的光,這樣的太宰治已經不再是純粹黑暗的人,在十年後這個未來裏,總是熱愛自殺的太宰治明白了“感情”。

想到褲子口袋裏的手機,中原中也垂下眼睛,記起在超市裏收到的短信。

【中也君,玩夠了可以回來,這裏有一顆粉色炮彈。】

如此語焉不詳的話,卻為他指明了一條能夠回家的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找到了送他走的方法。

十多天後,六月十九日。

在中原中也離開這個年代之前,港口黑手黨內部在争取用最短的時間內,研究十年後火箭炮的炮彈。森鷗外自從知道這玩意真的有用後,不再把它當做一個收藏品來對待,而是正視起它“穿越時間”的能力。

為此,他對外宣稱幹部中原中也去國外做一個秘密任務,暫時不回來,任務交給尾崎紅葉。

尾崎紅葉與他一起聯手隐瞞中原中也的事情。

這顆炮彈的事情不宜被彭格列知道,天曉得彭格列為了奪回炮彈會做怎樣的事情,港口黑手黨沒有想過與遠在意大利西西裏島的黑手黨第一家族起矛盾。

這一天,太宰治難得有了一個兩個人共聚的生日,過了今天他就二十二歲了。

太宰治吹滅蠟燭,動手切蛋糕。

這個蛋糕還是武裝偵探社的人送給他的。

中原中也給他一個“惡毒”的祝福,“恭喜你,又老了一歲。”

太宰治一時沒忍住,把要遞出去的這盤蛋糕扣在了中也的臉上,中原中也呆住,白色的奶油蛋糕慢慢從他的臉上滑落,耳邊橘紅色的發絲也沾染上粘稠的奶油,好不狼狽。

太宰治人畜無害地說道:“希望你在這個年齡能不再是小不點,中也。”

中原中也抓起其他切好的蛋糕,憤怒地砸了過去。

“混蛋!”

吃進肚子裏的蛋糕沒幾塊,大部分都被他們用來當作武器消耗掉了,整個房間充斥着奶油的甜香。

打鬧過後,年紀尚小的中原中也精疲力盡,無法理解那個家夥怎麽如此有精神。太宰治還在品嘗剩下來的一點點蛋糕,手指戳着奶油往嘴裏送去,身上沙色的風衣到處都是斑駁的痕跡。

“中也,還有最後一顆櫻桃哦,吃不吃?”

“不吃!”

“那我吃了,嗷嗚,好甜!”

太宰治星星眼,對小小的櫻桃格外喜愛,可惜蛋糕上已經沒有了。

中原中也從榻榻米上起來,撿起換洗的內衣走入浴室,“我去洗澡,別指望我會給你收拾房間。”

太宰治若無其事地吃蛋糕,等中也不見了,他飛快地拿出中也的手機,這支手機的原主人估計被港口黑手黨的人監控住了,所以令這支手機在失竊後還能正常使用。

他删除手機上的通話記錄,然後看了一眼最新的短信內容,“嘁。”

森鷗外的短信在他的預料之中。

中也要走了……

太宰治把手機放回原來的地方,嘴裏的蛋糕忽然沒剛才那麽甜,但還能咽下去。

“我可不會把你送回去,要走你自己走。”

他把髒了的外套脫下,雙手枕在脖頸處,倒在自己的榻榻米上睡覺。

待中原中也出來,見到的就是睡得好像沒有任何防備的太宰治,踩在拖鞋上的腳放輕,他去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身上的浴袍也換成了太宰治給他買的一套衣服,這套衣服和他來之前穿的款式是同個牌子。

在鏡子前,他戴着禮帽,外披大衣,裏面的西裝整齊而貼身。

中原中也看着自己這一身熟悉的打扮,明白太宰治對他的了解比想象中還要深很多。把這個意外的感慨放下,他去把太宰治睡着後無人收拾的房間收拾一遍,權當作支付這段時間借住的代價。

當中原中也推開門要走時,他拉低帽檐,神色無奈的對裝睡的太宰治說道:“再見了。”

見對方沒有反應,中原中也不再留戀,關上門,走下樓梯。

既然注定背道而馳——

那麽,一些事情,一些感情就斷得清清楚楚比較好。

彼時年幼的中原中也這麽想着,卻不知道經過時間的沉澱,感情不一定會淡薄,還有可能加深。這個時代的中原中也不是他,是一個有着與太宰治共同過去的港口黑手黨幹部。

沿着道路走到市中心,中原中也抵達短信上約定的地方,敲開一輛黑色轎車的門。

“中也先生。”

芥川龍之介坐在駕駛室裏,望見他後稱呼道。

能讓“黑蜥蜴”的隊長來充當司機,迎接十二歲的中原中也,這樣的面子不是誰都能有。準确來說芥川龍之介尊敬中原中也,因為那個男人是太宰先生的搭檔,也是指導過他體術的人之一。

中原中也坐上去,看向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這一趟路的目的地是港口黑手黨本部。

“終于,要回去了啊。”

短短的十多天經歷,讓他感覺成長了很多,也疲倦了很多。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太宰治!

作者有話要說:

#818辣個身心疲憊的中也小天使#

中原中也:終于可以回去找小時候的太宰算賬了。

第 13 章 曾許人間第一流(一)

曾許人間第一流(一)

說時遲那時快,相榆眼疾手快地扔下一張符紙,帶着瑛娘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老人高聲呵斥,朝商竹藥吩咐,“這種瞬移符的範圍一定不超過一百米,快,去把她們給抓回來!”

少年茶色的瞳孔黯然,唇角随意勾起。

清朗的聲音多了平日裏少有的無情和冷漠,扔下一句懶洋洋的,

“知道了。”

天上,月亮終于撥開烏雲,迷霧散去。

她牽着瑛娘的手剛跑出來的時候,還有點害怕,城內一片漆黑讓相榆腦海中不斷回憶起過往看過的恐怖片。

好在一路上瑛娘的唠叨,就像是看恐怖電影裏的彈幕讓相榆多了幾分安全保障。t

不過,論她們兩條腿的确實跑不過禦劍的商竹藥。

“蘇小姐,我跑不動了!”瑛娘提前落下陣來,沒辦法,相榆只能紳士地背着人女孩子一起跑,所幸瑛娘也很清瘦。

跑到了岔路口,“往哪裏跑?”相榆氣喘籲籲的問道。

背上的瑛娘不知為何沒有了聲響,然而相榆也顧不上其他,她往右邊跑。

到頭是一個死胡同。

她回頭,來人的面容在月光下逐漸清晰,他暗綠色的眸無情地睨了眼滿頭大汗的少女,少年身形挺拔,白玉的劍穗随着漫不經心的步伐搖曳。

他腰間的清心鈴在月光下閃爍着暗淡的熒光。

“跑,怎麽不跑了?”

相榆尋思着,要是她能推翻一座牆的話也不必跑了。

赤手空拳也要和商竹藥比劃上幾招。

只是線下,她背後還有瑛娘,若是被帶回去,恐怕兇多吉少。

“……不跑了,因為比起跑,我倒覺得死在小師叔劍下也不至于太虧。”

相榆說着抹了一把因為劇烈運動後的汗,她放下身上不知為何昏睡過去的瑛娘,直起身來,嫣然一笑,“再說,能和天下第一劍較量一番,這可是人求了半輩子都不一定有的機會。”

“想死?”

“行,滿足你。”

長劍如虹,少年的劍法很漂亮。

滄溟劍出鞘,直指相榆的喉嚨而來,寒光劍背照亮少女的眸,她唇邊綻開一抹笑容。

少年身姿颀長,一手提着一個人,走了回來,見此的老人藏不住臉上得意的笑容,“再強又有何用,還不是我手下的一條狗。”

被攝取走了最重要的主魂,失去自主的意識,如今的商竹藥只會聽他的話。

他招呼着商竹藥上前,少年聽令往前走,老人一把掐着昏睡過去了瑛娘的頭發強迫對方擡起頭,冷笑道。

“乖女兒,爹也不想殺你,可你太不乖了。”

他将手放在瑛娘的脖頸上,女子脖子格外纖細,一個用力就可以……

“你!怎麽會……”老人看向恢複神智的商竹藥,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想要反抗已經來不及了。

“攝魂,很稀奇嗎?”少年翠綠的靈力凝聚在手心相同的手法,打在了老人的頭上。

“賤人……”話音未完,老人的身體松軟的倒在地上,如一堆爛泥倒地,他花白的頭發四散。

商竹藥看着手心代表靈魂的光團将其放入鎖魂皿中。

“小師叔扮豬吃老虎可真是娴熟。”

看來商竹藥的攝魂術比老人還要強些,竟然能把人的魂魄直接給抽出來。

只是吓死相榆了,她還真以為商竹藥被奪舍了。

她從地上起身,湊到商竹藥身邊指着他手心的四四方方容器問道,“這是什麽?”

“鎖魂皿,可以暫時存放人的靈魂。”

相榆問,“可是他罪大惡極,小師叔就算殺了他也無人知曉,為何不?”

少年擡起清亮的眸,毫不留情道。

“我們沒有代替任何人去審判別人的權力,他下場如何自會有審判。

你與其有這個時間去關心這個倒不如認真練劍。提劍擋不過我三招,拿劍手發抖,怎麽,和我對陣就那麽吓人?”

這張臉是如何都說不出吓人二字。

但是技藝上,商竹藥劍法幾乎招招帶坑,不拿出點心思還真擋不下幾招。

怪不得是後來能成為天下第一的人,相榆也只能感嘆一句男主生來就是世界的寵兒。

相榆臉不紅心不跳的驕傲回答。

“尊老愛幼,我自然得讓着點小師叔。”

“說得好像不讓就打不過你似的。”商竹藥無情的揭穿相榆,相榆倒是沒有半分尴尬,反倒笑靥如花的應上對方的眸,“誰叫您是小師叔呢,我這個師侄要是哪天打過了你,那師叔豈不是太過于丢臉。”

相榆和商竹藥待久了,插科打诨倒是會了。

不像一開始見面那般畏畏縮縮,開朗了許多。

“小師叔,問個別的事,你為什麽會攝魂?”

為什麽會攝魂?

說自己當年被攝魂流落的分子抓去當試驗品?

還是說,自己被攝了千百次魂就會了?

“随便學學就會了。”他一筆帶過,相榆聽得出人家不想多說,也沒有多追問。

想來人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事情。

只是,她側頭看向身旁的人,只覺得好像比小說裏的要鮮活的多。

小說裏的他,無所不能,最後和女主闖蕩天下。

“小師叔要是以後有機會你會去幹嗎?”相榆不禁脫口問道。

“游山玩水,看遍天下。”

少年負着劍,目光正視遠方。

相榆笑了,“不想做天下第一嗎?”

商竹藥垂眸,有種塵埃落定的宿命感,“不想,只希望天下太平就是最好的了。”

瑛娘醒了,這件二十年前的滅城案終于有了結果。

可這三十萬人卻再也沒了以後。

“瑛娘,你到底是誰?”

在城主府書房裏,相榆找到了瑛娘的日記,裏面記錄了兩人的點點滴滴。

日記中的瑛娘是個溫婉的大家小姐。

而非可以逃生99次的女中豪傑。

太陽從東邊緩緩升起一角,瑛娘釋然一笑,“所行非常路,這軀體早已不屬于我,也許是我運氣好,我也不知道對方的名字,榆姑娘你若是好奇可以問問她。”

“真相水落石出,我已經沒有遺憾了。謝謝你,阿榆。”

太陽爬上山,溫煦的陽光灑進蓬萊的角角落落。

天空萬裏無雲,幹幹淨淨的一片藍卻勾勒了故事最簡單的結局。

蓬萊城,海棠花一如既往的盛開枝頭。

故事被藏在樹下,也許,千百年後,會有人傳述,曾經有一個貧苦的書生,當了半輩子的清官,他身邊的美嬌娘,執起他的手走過了人海茫茫。

金藺城中的故事,從初見開始,以欺騙結尾。

三十萬人的慘案終于有了一個答案。

關于金藺城城主的下場,商竹藥沒讓相榆知道。

當初的金藺城那戰,金藺城小姐知曉了父親的詭計後想要告訴各位百姓真相之時,卻不知,父親早早聯絡了林浔,說金藺城怕是熬不下去了,令不知情的林浔将其帶走。

一覺醒來,城破,屍僵病天下無人不知。

她掙紮于是否告訴天下真相,卻又在心裏告訴自己父親早已死去不如讓往事随風而去。直到她發現父親和林浔來往的書信,才知道原來當年父親茍且偷生逃了出來。

那麽多年是林浔一直在接濟,父親回來了的第一件事就是攝走她的魂,她苦笑,也是那麽多年,如果不是自己還活着,是不是父親就不會回來看自己一眼。

她沒法子說話,只能看着林浔因為自己的病一點點消沉,看着父親勾起的笑容,她生不如死。

回到房間後,相榆躺在床上腦袋裏突然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按理說走到一定劇情,系統會開通自己的技能,可眼下,她趕忙呼喚腦中的系統。

系統卻不緊不慢的讓相榆明日找到女主再說。

相榆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隔日後一切如常,她一詢問才知道,果然女主跑路了。

女主跑路了……

女主沈栀雪作為冰清門中的弟子,被門主當做已逝的初戀的替身,不料有朝一日初戀回來,沈栀雪被初戀針對,包括這次的仙門大比,沈栀雪被初戀設計上臺比賽。

可按理來說,女主贏得第一輪比賽後和男主認識,由于朋友被不公正評判,她會和前往尋找男主的王廉在城主府門口遇上。

但是,女主卻在城主府的副本中連個面都沒露過。

現在副本都快走完了,也不見人影。

相榆她努力遏制住自己的情緒,最終得出一個決定。

不就是女主跑了,她再找一個不就是了。

于是,相榆邁着步伐走回了客棧。

可是,關于女主的人選,相榆覺得自己有必要深思熟慮一下。

第一個跳入相榆腦海的,是冷面清心的北冥韻,北冥四公主,機關術高明,人好!

相榆想着要不再多添幾個備選項上去,畢竟這種文的男主好像一般都不止會有一個愛人。

于是她大筆一揮,把自己認識的女子全部寫了上去。

然而實踐下來的結果是傷人的——

“……你說讓我去演戲?假裝喜歡一個人?”

北冥韻尋思了一下,問道,“可以拯救世界嗎?”

相榆當然篤定的點點頭,忽悠啊呸,展開解釋道。

“不僅可以拯救世界還可以名揚千古。”

北冥韻被說得有些心動,“所以那人是誰?”

相榆悄悄地朝商竹藥一指,再回頭哪裏還有北冥韻的影子,“不好意思啊,我突然記起來我衣服好像還沒收,我先走啦!”

北冥韻的背影逐漸遠去,相榆把目光移向一旁看戲的苗淼,“我,肚子疼,啊呀,我要去找溫溫看病去了,告辭。”

可是,一個肚子疼的人為什麽跑起步來健步如飛,好像背後是什麽洪水猛獸似的……

相榆嘆了口氣,把自己寫的單子上的最後一個名字劃掉。

堂堂仙俠文裏的角色真是半點志氣t都沒有,征服男主那麽有高科技水平的活兒,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上任女主的位置。

相榆嘆了口氣,看向水鏡中的自己,緩緩的翹起唇角,露出兩個酒窩。

瞧我這個腦子,女主不幹了,我這個炮灰頂上不就好了。

而且……反正蘇榆這個身份也是假的,到時候假死脫個生,我回我的魔界,他當他的掌門。

于是乎,在這樣平靜的一天裏,炮灰拿起了白月光救贖劇本,開始了研讀。

第 13 章 :成立公司

各位,對于剛剛村長爺爺說的分成不知道大家有沒有什麽意見?

沒意見、沒意見,大家都說道,我們占四成已經很多了。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我就說說我的想法,我想成立一個公司,我們以公司的形式來把我們村的貴族菜當成一個特色來經營,以後大家種出來的菜由公司統一收購,統一銷售,統一管理,我們要形成自己的品牌,等将來我們富裕了,再把我們村統一規劃,把我們的村子建成全國,乃至全世界聞名的風景區,你們說好不好?

好,好,那我們就等着占光了!在江超的煽動下,大家都很激動,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好,那今天的會議就開到這裏,等下我聯系搭建大棚的人,讓他們明天一早就派人來,大家回去都把自家的地松松土,曬一曬,這樣有利于貴族菜的生長。

大家幹勁十足,甚至有的人說晚上就去連夜松土,但是也有十幾家人仍然坐在那裏沒動。

你們怎麽還沒有走啊?村長江濤說道。

那個,那個。

什麽這個那個的?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老子這一輩子最讨厭吞吞吐吐的人,你們看看小超多幹脆啊?

村長老哥,一個年紀比較大的人說道,我們家裏實在是太窮了,這搭建大棚的錢我們實在是拿不出來啊!

大爺,您們要是沒錢的話,我就給您們先墊上,到時候從菜款裏扣出來就行。

那就好,那就好,多謝小超了,好人吶!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搭建大棚的人就趕了過來,由于這次需要搭建的大棚比較多,所以他們派來了好幾百人,江家村的水田有一千一百多畝;旱地也有将近八百畝,對于他們來說也算是一個很大的單子。

江超給村長江濤留下二百萬作為支付大棚的搭建費用,自己則開着車往鎮上跑,準備去注冊公司的事項,這次來到張建軍的聚仙樓沒有人再敢阻攔江超,開玩笑,昨天的那個什麽李公子阻攔,最後連自己的雅爵也被取消了,何況別人?

小超,你怎麽這麽早啊?我還正準備去你那裏拉菜呢!今天的菜多不多啊?

張爺爺,今天的菜比昨天只多不少,我今天來是想自己注冊一個公司,我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需要什麽材料,所以來問問您。

這個好說,那個小鮑啊,你跟小姐去昨天拉菜的地方,就是小超那裏,去把菜拉回來,我今天有事就不去了,小心點啊,快去快回,酒店還等着菜下鍋呢!

好的大人。

走,小超,我帶你去注冊公司。

謝謝張爺爺,麻煩你了!

這有什麽麻煩的。

江超跟随張建軍來到一座二百多層的大廈門口,見上面寫着張鎮辦證大樓的字樣。

小超啊,這就是辦證大廳,是一個綜合大廳,所有的證件都在這裏辦理,說着就帶領江超來到一間辦公室,只見裏面坐着一位二米多高的大胖子,地中海的發型梳得油光發亮。

哎呀!是什麽風把張爵爺吹來了?快請坐,自己則連忙端了二杯水了過來。

不用客氣,劉局長,我這個後輩想注冊一個公司,這不,我就把他帶過來了!

真是年輕有為啊,這麽點年紀就要注冊公司,不知您的公司主要是經營那個方面的?

劉局長是吧?我是個種菜的,因為規模比較大,所以就想注冊一家公司來統一管理。

年輕人,這種菜不需要注冊公司啊,整個帝國還從來沒有那個種菜的來注冊公司的,種菜國家又不需要繳稅,你只管種就好了!

劉局長,你可不要小瞧我這個後輩,他種的可不是一般的菜,是貴族菜,而且比一般的貴族菜味道要好得多,而且他們現在正在擴大種植面積,這價格可是不低啊!

是嗎?那真是失敬,不知你的身份證明帶來了沒有?

帶來了,江超趕緊把自己的證明拿出來,這些東西存在江濤老早就準備好了。

那你的公司準備叫什麽名字啊?

就叫“龍族綠色食品發展有限公司”,公司的名字江超也早就想好了,地球華夏人都将自己稱之為龍的傳人,雖然現在江超穿越了,但是他仍然把自己當成是一個地球人。

好,您們稍等。

劉局長走出辦公室,大概十幾分鐘就走了回來,江超是吧?您的公司已經注冊好了,但是我還是要說一句,千萬不要偷稅漏稅,帝國對偷稅漏稅的處罰是非常重的。

好的,謝謝劉局長的提醒,不知道我這個稅是怎麽繳的?

你的稅我已經調到最低的千分之一,每月都有稅務部門的人上門收稅的。

好的,那就謝謝了!

第 12 章 古落森林

礙于對方的實力,曾波只好領着其餘三位長老将已昏死過去的南宮傲青擡走。

瞧得他們走後,北澤容辰才恢複那原本溫潤的淺笑,“這些人就愛欺軟怕硬。血泣不用怕,只要有我在,以後沒人敢欺負你。”

傾城恍然一笑,清冷的臉龐上煞時舒展開來,眉目如畫,眸若秋水,膚如凝脂,襯着一身黑色長袍,猶如一朵高貴美麗的黑蓮花。

“像你這般蠻橫,以後誰會敢欺負我啊,那不是自找死路嗎?”

北澤容辰一時竟然有些看呆了,“血泣你笑起來很好看呢,以後要多笑笑。”

傾城一愣,臉上的笑容緩緩收起,一股悲傷不禁悄悄漫延而出。

她已不記得,多久未曾笑過了……

北澤容辰感受到這股悲傷的氣息,濃濃的布滿了這落日的街頭,也浸入了他的心,他不禁望向傾城的眼中慢慢變得深邃起來,她為何有着如此悲傷的情緒?

她明明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啊!

這時,一道甜美的聲音響起,“尊敬的武士閣下,這是您的金卡。剛才您所有魔核所兌換的金幣都存在裏面了,總共五萬金幣。”

随着聲音落下,一只粉嫩的手臂遞上前來,手中恭敬的端着一個盤子,盤子中放着一張金卡。

傾城回過神來,望着少女淡淡一笑,“謝謝。”伸手便從盤子中拿過金卡,放入海納百戒中。

少女臉色羞紅,望向傾城的眼中充滿了愛慕和尊敬,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她可是有全部看到哦,這個十五歲的少年不僅是個七星大武師,居然還連将實力整整高出自己兩星的九星大武師打得滿地找牙,小小年紀便有着如此天賦和實力這可是讓得所有修煉者都羨豔的。最重要的是她還是北耀帝國的貴賓呢,以後前途必定無可估量。

呃……傾城望着少女臉上的表情不禁一愣,北澤容辰卻是開心的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随後傾城和北澤容辰在星城內逛了一圈,決定到藥坊買些療傷藥。

療傷藥是幾乎是每個人出來歷練的必需品,它可以幫助在與魔獸戰鬥的人迅速恢複傷勢。療傷藥分低級,中級和高級。品級越高的療傷藥藥效自然最好。

品級越高的藥物越難煉制,價格也越高,即使在星城這種比較繁華的城鎮上卻只有中級的療傷藥。

一輛豪華氣派的馬車緩緩駛出星城寬闊的街道,向城門之外的大路在駛去,馬車後面跟着一隊一隊魔法精湛的魔法師和一大批穿着精致軍士戰铠的禦林軍。道路之上的過往行人,看到這一幕都不禁紛紛讓路,向馬車內的人投去羨豔的目光,雖不知馬車內坐的是何人,但看這陣仗便可猜測到其主人身份必定尊貴非凡。

馬車內不僅空間寬廣,可容納十數人,而且上面鋪就了一層厚厚的戎毯,柔滑細膩。裏面只坐了八人,除了北耀帝國的尊貴皇子北澤容辰和那六個魔法長老,剩下的一人便是傾城了。

傾城坐在豪華舒适的馬車內,雙手環胸,輕靠倚木,閉目沉思,現在所有強者,傭兵團,各個帝國勢力的人都趕往古落森林中,那裏究竟出了什麽寶物,竟引來了這麽多人。

“血泣兄弟,敢問你師承何派?”出口問話的是那個名為陸魔長老的陸赫,他是六名長老之首,實力毋庸至疑,一個四階六星的魔導士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個強者的存在。

說陸赫是在客氣的問傾城,還不如說他是質問,他的話語中充滿了高傲和不屑。傾城微微睜開眼眸,眉頭輕挑,直接不客氣的回望陸赫說道,“小門小派,說了你也未必知道。”

傾城是屬于那種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的人!

“哼,如此不入流的小門小派也敢如此嚣張,簡直不知死活。”

傾城微眯的眼眸中噴射出一絲冰冷的殺意,看來這個陸赫是對北澤容辰當衆說她是北耀帝國貴賓的事耿耿于懷了,想來也是,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七星大武師而已,一個任人随手便可掐死的角色,實在是沒有任何可能成為北耀帝國的貴賓。

“我就算是再怎麽不入流的小門小派,但好歹也是北耀帝國的貴賓,難道陸長老就是這麽招待貴賓的?”傾城似是疑問出聲,實則是趁機打擊一下這個自高自大的陸赫。

北耀帝國的貴賓之位可是比一個長老不知要高貴了多少倍!

北澤容辰望着少年恬靜冷酷的臉龐,嘴角輕揚,這小家夥總是一副冰冷高傲的樣子,無論對誰都是不理不睬的樣子,即使對方的身份再高貴,她也從來不買賬。

陸赫身邊其餘的五位魔法長老同樣皆是一臉怒容的看着傾城,同時也在為她哀悼,他們幾個平時都不敢得罪陸赫,而眼前這個小小少年卻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般敢如此嘲諷他,日後肯定少不了好果子吃。

只見瞬間陸赫的臉色便是黑了下來,想他努力了幾十年才當上了北耀帝國的長老,而眼前這個只有十五歲的少年,除了長得俊美一些外,其他一無事處,他憑什麽成為北耀的貴賓?

而傾城這近似是嘲諷的疑問讓得陸赫在衆人面前拉不下臉來,當即怒道:“你以為憑你一個小小的七星大武師就真的能成北耀帝國的貴賓嗎?五殿下向來仁厚明義,他是為了救你才會如此說的,你別不知好歹!”

其實傾城又怎會不明白北澤容辰的意思,他是為了保護她才會當衆如此說的,一個強大帝國的貴賓豈是一個常人就可任之?

不想讓他為難,傾城索性又閉上了眼睛,畢竟是他一路上在幫自己,那她又怎能再給他添麻煩。而傾城的這一行為可算是直接無視了陸赫,只見陸赫的臉色越來越黑,就在他還想說話時,北澤容辰厲聲喝道:“陸魔法長老,你太過份了!你到底有沒有将本殿下放在眼裏?”

“五殿下,老夫實在是不能理解,為何殿下要帶着一個不相幹的人同往?他是敵是友,殿下可知?她只是一個七星大武師,若是帶着她必定會拖累我們整個團隊,更何況她還如此嚣張不知天高地厚的得罪了南宮帝國,雖說南宮帝國不如咱們北耀帝國,但也不是什麽人随便就能得罪的起。”

傾城張開眼睛,從位置上彎腰起身,便要下車,卻被一只溫暖的大手捉住了手腕,擡頭便看見了北澤容辰關心真切的瞳仁。

“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你哪也不要去,只管跟着我便好。”北澤容辰說道,便是轉首沖着陸赫怒道:“本殿下再說一次,誰要是敢不聽本殿下的話就立刻走人,北耀不需要不服從規矩命令的人。”

陸赫立刻噤聲,雖是心中憤怒卻不敢再多說話,這五殿下平時看起來溫潤儒雅,但發起火來也是一個不好惹的主。一氣之下,陸赫鑽出馬車。

傾城只好依言坐回位置上,心中不禁生出絲許感動,即使陸赫是他的長老,他也這樣毫不猶豫的維護自己。

“謝謝。”這是傾城十幾年來第一次開口說道謝。

北澤容辰聞言卻是道:“如果當我是兄弟的話就不要這般生疏客氣。”

傾城含笑點頭。而坐于一旁的五位長老卻是臉色忽變,堂堂的北耀帝國尊貴的皇子居然和一個陌生的無名小輩稱兄道弟,真不知他腦袋被驢踢過還是被門夾過。可是以前五殿下再怎麽溫和也從不會和陌生人如此親近,這個血泣到底有何本事?

随着衆人幾個小時的趕路,隊伍離星城越來越遠,突現眼前的是一片茫茫的山麓,青翠蔥郁。這裏便是古落森林的入口處,此時的道路上随處可見一些背着大刀,長劍或手拿魔法杖的行人,有三三兩兩,還有一些自組的小團隊,各個勢力,家族宗派。

傾城不禁撇撇嘴,沒想到才到入口處就有這麽多的人趕來奪寶,想必森林深處聚集的人比這裏更是多上百倍,也許還有一些實力隐秘的強者。放下車簾,傾城端坐在位置上,不禁好奇的問道:“古落森林中到底是何寶物?怎會引來這麽多的人?”

北澤容辰無奈的搖頭,“我也不清楚,據說那裏有一層無堅不摧的屏障籠罩着方圓數十裏地,估計那寶物便在其中。但是外面的人無法看清屏障裏的任何事物,所以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人可以沖破那層屏障,自然引來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傾城了然的點頭,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種興奮刺激的神情,那層無堅不摧的屏障應該是那神秘寶物所發,寶物所發出的光芒越強,屏障則越強,那就證明森林中的神秘寶物更強!

第 12 章 Hi,Joe ⑤

【我一直在思考,沒有了人類的世界究竟會變成什麽樣子。】艾森看着窗外的陽光如此說到,他的睫毛微微顫動着,初陽打在他的臉上,【那一定很美好。】

【你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系統說,他的聲音已經有了改變,不再那麽的冷冰冰,也許是因為他同是受到了喬的轉變吧。

艾森在等待些什麽,他繼續說到:【我想要創造一個偉大的造物,就像是造物主一樣被後人敬仰,這也算是我的一個野心吧,因為這個世界太發達,太擁有不可能的事情了。】

“艾森。”喬端了一杯咖啡來,他走到艾森的身後,看着艾森喝了一口,然後喬将咖啡杯捧在手裏,看着裏面熱騰騰的棕色液體,他不明白為什麽艾森如此享受,所以他也想嘗試一下,當他的嘴唇靠近杯口時卻一下子被艾森攔了下來。

“不要幹蠢事。”艾森的手按在喬拿杯子的手上,順着力道将杯子拿了回來,“你會壞掉的。”

“我在學習。”而喬的眼睛卻始終看着那杯咖啡,“我想要去成為一個人類。”

艾森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将咖啡放到了桌子上,然後轉過身凝望喬的眼睛,說到:“你可以學習人類的感情,但不要學習人類的行為。這樣對你是一個永久性的傷害。”

喬微微皺眉,但他還是順從的點點頭。

現在的喬就好像人類的幼崽,對周圍的一切充滿好奇,他在尋找一個适合自己的辦法去融入這個世界,但他始終又是不一樣的,在人類當中,即使再怎樣的拟真,也終究是異類,是會被防備的存在。

數百年來人類的發展史就說明了這件事情,就連人類都在無限的傷害人類,更何況是機器呢?

喬的情感還是太過單純,讓艾森不知如何是好。不過他成熟的行為和單純的內心,倒是又多了一層趣味。

天氣轉涼了,轉眼間喬已經在這個家裏生活了三個月,在這期間他無數次的學習着,從舉止開始,慢慢的效仿情感,艾森可以明顯的感受到他的依賴和保護,确實,對于機器人來講,人類還是太過脆弱了。

艾森感冒了,他在院子裏坐在椅子上看着遠處茫茫,他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呆的有些久了,顯得無聊了許多,現在對于喬,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樣依賴,艾森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跟喬上過床了。而喬也在踐行着成為他自己的準則,不再糾結于安德森,反倒是将他的電影都看了一遍。

當喬看到安德森在海邊的那個鏡頭的時候,他不知為何有些難過,明明只是一顆機械心,卻糾在一起,仿佛他已經成為了一顆火熱而跳動的心。

那是一種對未來的未知的茫然和恐懼,就好像一個人剛剛開始學會思考,他思考自己的死亡,是否會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是否會有一種戰栗。

“咳咳。”艾森最近咳嗽的厲害,當喬聽到艾森的咳嗽聲後立即拿着毛毯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走到艾森的身後将毛毯搭在了他的身上。

“你要好好修養啊,你可答應過我,會再活八十年的。”艾森垂着眼看着艾森,然後蹲了下去,雙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眼巴巴的看着艾森,他現在越來越害怕艾森會死掉了。

艾森只是拍拍喬的手,不在意道:“人總是會死的,只不過早晚而已。與其戰戰兢兢不願死去,還不如快快活活等待着它的來臨。”

“但我就是不願意。”喬親了一下艾森的手背,低垂着眼眸,睫毛在眼下灑下一片陰影,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突然之間他的手背上感受到一股涼意,他擡起眼就看到一粒白色的東西慢悠悠的飄落到了自己的手背上,涼意過後,轉眼間又消失不見。喬欣喜的擡頭看向天空,天空裏滿布這樣的小白粒。

艾森也很驚奇,盡管現在已經轉涼但卻遠遠達不到下雪的地步,而這可愛的小精靈卻看錯了時間提前到來了。艾森伸出了手去接這一片雪花,對喬說到:“自然真是神奇,這個世界上從未有過兩片相同的雪。”

“好漂亮。”雪下的大起來了,雪花飄落到了艾森的臉上,他忍着咳嗽繼續呆在這裏,欣賞難得的雪景。

而喬卻發現艾森的鼻頭通紅,他也感受到了冰涼,于是勸告道:“也許你應該到房間裏去,屋內有暖氣,或許可以緩解你的冰涼。”

“不,我想要呆在這裏。”艾森咳了兩聲,卻如此固執的說到。

看着這雪,就連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在原來的世界裏,自己處在祖國的南方,那裏可難道降一場雪,就算是下了,也只不過是飄飄灑灑,零星而已,根本不能必得北方的厚。

在艾森記憶中故鄉下過最大的一場雪是在高中時,那天早上他摸着黑爬了起來,走到了樓下卻發現院子裏第一次積滿了雪,而他是第一個踏上這雪地的人。前十七年從未見此場景,如今必定要好好珍惜。

艾森從不放棄任何一個跟雪親密接觸的機會,即使身體寒冷也要冒着冰涼呆在茫茫大雪之中。

當喬聽到艾森固執的話語之後,他有些糾結,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如果只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他會聽從艾森的選擇,但是他現在已經逐步擁有了感情,他會自己判斷究竟是對是錯,他知道唯有進屋才是對艾森最好的選擇,可以他又實在沒有辦法去忤逆艾森。

因為他在乎艾森。

機械之驅即使套上了仿真的人皮也始終是機械之驅,他永遠沒有人類來的暖和,沒有辦法用身體給予艾森溫暖。

就在此時,喬的救星來了。

安妮板着臉走到了艾森的身後,喬看到了安妮立刻站了起來,艾森嘆了口氣,知道今天自己的這位青梅是不會放過自己了。

“身體這麽差還在外面浪,你就知道喬好欺負是不是?”安妮現在對喬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她已經沒有辦法把喬當做一個機器,而是逐漸把他看成了一個人,“你這樣讓喬很為難。”

艾森眼睜睜的看着安妮的胳膊肘往外拐卻無能為力,只能在喬的攙扶下慢慢站了起來,任由喬将毯子披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在他經過安妮的時候,艾森給了她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然後說出了一句話:“你在犯同樣的錯誤。”

聽到這句話,安妮的身體僵硬了,她直直的立在雪地裏,任由艾森和喬慢慢遠去。

“安妮怎麽了?”喬就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他想要明白一切他不明白的東西,一種求知欲。

“這是她的私事。”艾森似有似無的笑了笑,“當她告訴你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的。”

而喬只是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第二天,艾森發燒了。

他躺在床上可以感受到自己臉蛋的滾燙,或者說是他的整個身體都是滾燙的。

而這個時候喬的用途就來了,他脫光了衣服在被窩裏緊緊擁抱着艾森,試圖讓他好受一些,他有些後悔為什麽昨天沒有強硬的制止艾森的行為。

但是艾森卻不安分了,他渾身燥熱,而體溫偏低的機器人正是他渴求的對象。

“安妮說了,生病的時候你不能做-愛。”喬感受到自己的臀部放上了一雙溫暖的手,而手指卻不斷的想要探求更深、更深的地方。喬沒有阻止艾森的動作,他只是将自己整個人窩進了艾森的懷抱裏,默默等待着艾森的動作。

“我很累。”而艾森只是戲谑的看着喬,這時喬才将自己的頭從艾森的胸口釋放出來,他緩緩撐起了自己的身子,露出了一個極具誘-惑的笑容,他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說到:“我知道了艾森,我會幫助你一步一步的吃掉我。”

艾森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看那,他就是喜歡喬這樣擁有單純的內心而行為卻十分放-蕩的人。

喬撅起了屁股在艾森的眼前擴張着自己的私密地帶,他眼角含羞,但是上挑的眼尾分明就在訴說着“上我吧”這樣的含義。

當兩人融為一體的時候,喬叉開腿慢慢的起落,上身繃得極緊到動-情處竟忍不住揚起了自己頭顱将脖子暴露了出來。而這樣卻給了艾森可趁之機,他看着喬白皙的脖子,眼神暗了暗,然後慢慢的靠近伸出舌頭去舔-舐喬的喉結。

“啊……”喬睜大了眼睛,大口的喘着粗氣。艾森再也無法忍受,将喬壓在身下。

開飯了。

【攻略目标好感度:40】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喜歡看那種輕松的快穿文,當初想些的也是這種類型,但是莫名其妙的就嚴肅了,就想要思考人生了(em……果然是因為我的中二期還沒有過吧。)

然後我就想知道開這種兒童車不會被鎖吧……

第 8 章 伽藍塔(1)

古秘境十分危險。原始森林中,有無數上古時期大能們留下的秘境。經過時間的流逝和空間的碰撞後,多數秘境已經破碎,不斷飄蕩在森林中。

秘境碎片固然危險,但是其中的機緣也十分寶貴。碎片之中有各個大能的傳承,倘若自己符合禁制觸發的條件,那麽秘境中的天材地寶,秘籍功法,乃至修為,都會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返魂草便是天材地寶中榜上有名的一位,相傳返魂草入藥,可以醫死人,肉白骨,甚至連神魂的傷都能治。

因此在黑市中,返魂草的價格居于榜首,只可惜有價無市——整個修真界也找不到一顆返魂草。據可靠記載,返魂草只存在于古秘境裏。

“白芨,這幾天你去伽藍塔修煉。等你結了魔嬰,和師兄們一起去秘境。”

喻永朝和傅正卿俱是臉色一變。

伽藍塔原本不屬于魔界。

它是佛修建造度化邪魔的地方。塔身一共九十九層,每一層都關押着不同的邪魔,邪魔的危險程度自下而上逐漸提升。

大約在道清老祖飛升後,伽藍塔內的邪魔暴動,竟沖出了佛修在塔身布下的重重陣法,為禍民間。

當時的佛子善清為了彌補伽藍塔釀下的災禍,率領一衆佛修耗盡心血布下鎮魔罩,将逃出的妖魔捉回伽藍塔。而後佛子只身走入伽藍塔,在九十九層圓寂坐化,鎮守一衆邪魔。

而就在四百年前,善清的舍利子失竊。伽藍塔沒有善清坐鎮,根本鎮不住上層的邪魔。這一時期的佛子善空将伽藍塔遷移,交給魔界看守。

佛修看守伽藍塔已經許久,在這其中折損了很多有能力的弟子。邪魔為禍衆生,仙、魔、妖界自然不可袖手旁觀,于是定下一條規矩:每五百年輪流看守伽藍塔。

四百年前,輪到魔界看守伽藍塔。

而為了提升實戰能力,魔祖幹脆将伽藍塔的前三十層作為弟子們鍛煉的場所。

稱之為“爬塔。”

伽藍塔一般只進不出,因此邪魔很難從塔中逃脫。魔修們進入伽藍塔後,只有成功挑戰三十層,才會被魔祖設下的法陣傳出。

仙門向來與魔界不對付,進入古秘境,危險除卻來自于遠古的陣法和妖獸,還有與其他修士的鬥争。畢竟在秘境中,殺人奪寶是很常見的事情。

以白芨現在金丹中期的修為,進入古秘境是沒有問題的。築基以上的修為,在古秘境開啓時,都會被傳送進去。

但是秘境之中的妖物,危險程度是遠高于金丹期修士所能抵抗的水平。

傅正卿欲言又止:“師尊,我們可以保護小師妹,何必讓她去伽藍塔一遭。”

喻陵很嚴肅地搖了搖頭。

“你們能護得住她一時,可是你們覺得她會願意躲在羽翼之下嗎?秘境不是演武場,不是想認輸就可以脫離戰鬥退出的。進秘境是為了機緣傳承,你們護着她,怎麽尋找自己需要的東西?”

魔尊話糙理不糙,古秘境開啓本來就需要天時地利,下次開啓又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可能是幾百年,也可能是幾千年。

若是為了保護同門畏手畏腳不去探索機緣,那何必浪費進入秘境的名額。

“我願意去伽藍塔。”對座的白芨神色堅定。

魔修在修真界風評本就不好,進了秘境要與妖鬥,與陣法鬥,還要與人鬥。倘若僥幸戰勝了上古妖獸,背後的人也未必不會捅你一刀。

只有實力是絕對的,白芨深知這個道理。

傅正卿并沒有再阻止。

喻陵揉了揉眉心:“正卿,你去準備這次進入秘境的東西。永朝的話,随着小師妹一起去伽藍塔吧,她第一次去,看着點她。”

“古秘境不是練習場。很多時候都在面臨着生與死的抉擇,唯有提升自己的戰鬥經驗,才能減少這些抉擇。”

喻永朝輕點折扇。

聽喻陵說,小師妹入魔前是玉昆宗的人修。這次古秘境開啓,玉昆宗作為仙門大宗,進入秘境的人只多不少。

只怕這位小師妹,要遇到前師門的那群人了。一個自诩正道,斬妖除魔的門派,與入了魔叛了宗的弟子相遇,小師妹活下來的幾率會是幾成呢?

魔修的武器五花八門。

玉昆宗基本上練的都是劍法,因此趕路用禦劍飛行。而魔修禦的是自己趁手的武器。

但是當白芨看見喻永朝踏上他的扇子時,表情還是有些微妙。

也不知大師兄這扇子每次飛行過後有沒有清潔,上次他還割了果子直接吃了……

“想學?”喻永朝早就把扇子變換成足夠兩人落腳地方,見白芨遲遲沒有動,有些困惑。

他也不急,打了個哈欠,随口指點道,“就和你平時禦劍飛行一樣。只不過用的不是靈氣,你換成魔氣就好了。”

道理簡單易懂。

白芨召出扇子,使了個法術放大扇面,再踏上去注入魔氣。

玉扇驟然得了魔氣,發瘋一樣亂竄,白芨一個趔趄,差點被甩飛出去。

她趕緊蹲下來,扶住玉扇的扇骨。

這是她以前學禦劍的經驗。

之前看新入玉昆的師弟師妹們禦劍,愣愣地站在上面飛,結果靈氣沒控制好,繞着弟子居飛了三圈被甩出去。第二天身上跟進了染缸一樣,青一塊紫一塊的。

白芨回過神,改變着魔氣的大小和方向。

只不過這次看見師弟師妹飛出去三圈的人變成了喻永朝。

熟悉的睡意籠罩着他。喻永朝站在扇子上阖上眼,卻聽見一陣破碎的尖叫。

喻永朝:?

好像是自家師妹的聲音,不确定,再聽聽。

白芨握緊扇骨,玉扇已經完全處于失控狀态了。它的飛行的速度很快,白芨覺得呼吸都逐漸困難了起來。

“師兄——這扇子——怎麽停下來啊!!”

喻永朝睜開眼,看見白芨驚恐地趴在扇子上,吓得臉都白了。

他難得地多看了會。

還以為小師妹不會有什麽情緒波動呢,居然會害怕這個。

“停住。”

他淡淡地看向玉扇內作亂的魔氣,微微張口。

話音剛落,只見玉扇緩緩平穩了下來。白芨松開已經捏扇骨捏的有些發白的手,跳下了玉扇。

她不該之前抱着看戲的心态看別人練劍的,只是她一個金丹期的修士,禦器飛行還能失控,多少有些羞赧。

“先走吧,明日再練。”

白芨沒有動。

喻永朝耐心地解釋道:“今日我們必須要到達伽藍塔。伽藍塔離中心城很遠,在魔界的邊境,快上來吧。”

“大師兄……”

他聽見白芨喊住他,聲音越來越小。

白芨沒敢擡頭:“那個就是,我腿軟了。”

……

喻永朝驅使扇子靠到她面前,又扶着她上了折扇。

禦扇飛行的速度很快,但是喻永朝控制的又很平穩,一路上并沒有多少颠簸。甚至在轉彎的時候,還貼心地放慢了速度。

而鎮壓着諸多邪魔的伽藍塔,也逐漸浮現在他們眼前。

第 12 章 找人(上)

找人(上)

馬太福音:惡魔又帶耶稣上了一座最高的山,将世上的萬國與萬國的榮華都指給他看,對他說:你若俯拜我,我就把這一切都賜給你。

秦望舒走在泥濘的小路上,她今日又罩了一件風衣,依舊是蕾絲領的襯衫,下身換成了緊窄的西裝褲,褲腳被規矩的塞在了靴子裏,時髦又幹練,正是時下西式女性流行的模樣。

她昨日從張雪口裏得知了不少消息,零零碎碎的倒也讓她琢磨出了一條線索。依舊是那山神和銅牛,與秦老爺子和秦奶奶口中相同卻又有所不同。但與這相比,讓她更在意的是張雪的态度。

人與人之間的親疏就像是上了發條的鐘表,一切有章可循,但女人的關系卻很難定位。她與張雪打過不少交道,在她眼裏張雪是一個十分好懂的人。

天下大部分女人會有的虛榮,張雪有,但極少部分女性的優秀潛質,她也有,甚至她還格外識相。所以秦望舒與張雪共事的日子,幾乎沒有一天是不舒心的,合該她們關系親密。

至少,秦望舒在昨天以前都是這麽認為的。

她見識過不少富家小姐或是身居高位的太太,翻臉比翻書還快,但幾乎同樣沒見過張雪這樣能伸能屈的。她回想昨天的一切,扪心自問,她做不到。

可張雪做到了,不僅冰釋前嫌,甚至還主動分享消息,乃至于今天一大早便以還風衣之名主動示好,以她對張雪的了解,那必定有鬼!

她嗤笑了一聲,敲了敲門,無人應答便一把推開。

秦家村鮮少與外界溝通,村中多少都沾親帶故,白日裏大門家家敞開。她踩在門框上,掃過兩人正拉着的手和錯愕的表情,突然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包裝精美的鐵盒子。

她個子高挑,站在張雪面前擋了大半的光線,笑意盈盈道:“最新口味,嘗嘗?”

秦望舒見張雪沒敢動,又把面前的鐵盒子往裏推了推,解釋道:“你不是喜歡吃巧克力嗎?昨天出發前路過店裏,聽夥計說有新鮮貨,我一瞧竟是沒見過的品種,便帶了一份。”

張雪聽了轉了轉眼珠,依舊不為所動,但拉着秦蘇的手不自覺間緊了幾分。

秦望舒裝作沒看見,一把握住張雪與秦蘇相交的手,姿态強硬地把鐵盒子塞進對方手裏,親昵道:“還生氣呢?昨日是我不對,可你也別拿自己身體開玩笑。”

張雪微微睜大了眼,不明所以。可還沒等她開口,便被強硬塞進嘴裏的巧克力堵了個嚴實。下一秒,熟悉的大力又按住了她腦袋,撲鼻而來的香味恍惚了她大腦一瞬,巧克力就這麽順着喉嚨咽了下去。

“金伊瑾掉下山坡是意外,你不必自責。”秦望舒憐愛地摸了摸她,語氣柔軟道:“燒才剛好,怎麽就飯都不吃就去找人呢?”

張雪窒了窒,就聽見秦蘇問道:“姐,你不是和我一直在一起,什麽時候去找了人?”

少女的聲音介于孩童與成人之間,帶着特有的輕靈,又因為秦家村的封閉不知世事,格外天真爛漫,所以當傷疤被揭下那一刻,也異常尴尬。

“啊——”秦望舒故作詫異,随即又十分體貼的打圓場道:“昨日沒睡好,是我記糊塗了。”

她放開了張雪,順勢坐在了秦蘇身旁,就着剩下的巧克力又掰了一塊遞到秦蘇面前。

少女的眼裏是分明的黑白,流露出的渴望幾乎凝成實質。就在秦望舒以為她會接下時,她搖了搖頭道:“謝謝姐姐,這是你給姐的,我不能吃。”

秦望舒一愣,這才注意到面前少女雖然衣着簡陋,卻十分幹淨整潔。不輸張雪的白淨臉蛋,配上了一個尖尖翹翹地下巴,厚厚的簾蓋擋住了大半眉眼,身前是兩條油亮的麻花辮。

她看着少女異常纖細的身姿,和并不合身的碎花衣裳,放緩了聲音道:“那你想吃嗎?”

秦蘇又看了眼秦望舒手中的巧克力,老老實實點頭道:“想,但我不能吃。”

秦家村偏僻,凡是貴重些的東西秦蘇都沒見過,更別說巧克力這樣西洋貨。她擡起眼,看着面色溫柔的秦望舒,湊過去聞了聞,驚訝道:“苦的!”

“對,苦的。”秦望舒笑了笑,突然塞進了自己嘴裏,又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塊包好的蜜餞,放進秦蘇手裏。“小孩子應該是吃甜的。”

成人的世界鮮少會有甜,回憶起來大多都是苦澀。如非特殊,她希望像神父一樣,盡力給每個孩子一塊糖。

命苦的孩子早當家,秦蘇坐了一會兒便要去幹活。幹淨到簡陋的屋子又只剩下秦望舒和張雪,兩人平和的氣氛維持在秦蘇踏出家門的第一步,便滿是硝煙。

“你什麽意思?”張雪不悅地皺起了眉,許是擔心秦蘇會回來,她壓低了聲音道:“金伊瑾的失蹤和我沒有一點關系,你應該清楚。”

“如果我有罪,那你是什麽?”張雪冷笑一聲,她瞧見鐵盒裏放着的巧克力,又突然笑道:“我們都一樣,這叫共犯。”

她掰下一小塊巧克力,放入嘴中。醇香伴随着苦澀的味道順着蓓蕾立馬散開,巧克力是不好吃的,尤其是黑巧克力,可卻因為是西洋緊俏貨,賣得格外貴也格外火熱。

她喜歡吃巧克力不為別的,就是那背後的金錢。

秦望舒瞧着她得意的模樣,翹了翹嘴角道:“我們都知道金伊瑾其實死了,所以你沒去,我也沒去,但他們不知道。”

“夏波知道。”張雪突然插話道。

有些人會盡力掩蓋自己所做的閹髒之事,而有些人卻大大方方地露給人看,那些肮髒的無處遁形的被太陽一曬,反倒幹淨的讓人無話可說。

“他不知道。”秦望舒看了幾眼張雪,突然轉向門外道:“還疼不疼?”

屋外的天氣不甚明朗,密布的烏雲沉得仿佛随時會砸向秦家村。

“貓哭耗子假慈悲。”張雪腦子轉了一會兒才明白秦望舒說的話。

她昨夜洗漱時特意看了,膝蓋磕掉了一層皮,手掌也磨破了,腿上那些淤青更是不用說。你要說她不怨,那是假的,可若要較真起來,她也只能說願賭服輸。

但現在作勢慫恿者突然親切慰問,她只覺得鱷魚的眼淚。

秦望舒笑了笑,沒做解釋。可能沒人會信,但她自己明白,她是喜歡張雪的。喜歡張雪的識趣,喜歡她姣好的皮囊,喜歡她風華正茂的銳氣,更喜歡她弱者生存的自知。

“我昨晚看見山神了。”她想了一會兒,決定如實相告。“我不知道那只手和它有沒有關系,但秦家村确實有問題。”

她的視線落在張雪脖間的十字架上,那是她的。神父把十字架授予了她,以此希望她能獲得神的庇佑,她又如此給了張雪。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嗎?或是鬼?”秦望舒看着張雪陷入沉思的臉,微微一笑道:“我不信。”

“秦家村就和那腐朽的清王朝一樣,愚昧,不可理喻,但我們不是。我們受到了華國最好的教育,我們崇尚科學,而科學也告訴我們神鬼都是迷信。我一直都堅信,如果世界上有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那一定不是鬼神,只是科學還不夠發達,或許十年二十年後,這一切又會有了科學的解釋。”

“但我見到了山神,我動搖了。”

信仰于信徒而言是一件似喜似悲之事,信仰的破滅無異于謀殺了他們的靈魂。秦望舒不是信徒,但她有着自己二十多年的認知。

“聖經中有講述,神庇佑世人,魔鬼引誘世人,不管哪種他們都與世人共存。山神的存在于秦家村心照不宣,金伊瑾的出事不是意外,只是開始。”

“你這算是什麽?”張雪嘭地站起身,她雙手抵在桌面,與秦望舒挨得極近,就連彼此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看得一清二楚。“一個棒子一個甜棗,我是狗嗎?”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張雪。”秦望舒推開她的臉,拉着她走到門邊。“你覺得普通的樹能長到這麽大嗎?”

白日裏的槐樹遠比夜晚看見的還要大,郁郁蔥蔥的,幾乎籠罩住了整個秦家村,地上的人只能從樹冠間隙中依稀窺得幾分天色。

秦望舒眯了起眼,過遠的距離讓她看不清樹下的銅牛,但樹下聚集起的人卻讓她輕易猜到銅牛的位置。

“你看他們,”秦望舒沒伸手,只是盯着人煙雲集處道:“槐樹吃香火,成了山神,銅牛吃香火,成了山神的傳聲筒,上香供奉就像是教堂裏每日必備的早課,深入了秦家村的骨血裏。”

“他們靠樹駐村,這種自然原始崇拜,不稀奇,但山神吃人。”秦望舒閃了閃眼,目光轉到了張雪白膩的臉上,一字一句道:“人吃飯而活,山神吃人而活,什麽東西才會吃人?”

第 11 章 山神(下)

山神(下)

秦望舒垂下眼,随即又擡起,面上已是無懈可擊的笑容道:“老爺子,麻煩您離開房間,我得換身衣裳起來了。”

白天的秦家村和夜晚是兩個模樣,腳下是黃泥巴地,住的是泥糊的房子,空氣中是若有若無的黴味,條件簡陋的比秦望舒想象還要糟糕。

木桌上盛了一碗濃稠的白粥,應是放了有一會兒,碗壁摸不到溫度。她拿着洗漱用具才出來,沒瞧見秦老爺子便去竈臺裝水。

昨晚太黑沒注意,竈臺後有一扇開着的門,門外接了一條小土溝,大約是排水道。她順着外走,見到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在擇菜。

秦望舒走近了才發現老太太很瘦,與秦老爺子的精瘦不同,她呈現出的是一種風燭殘年的枯瘦。松垮的衣服罩不住她,露在外面的皮膚是布滿了斑點的黑褐色,紋路縱橫,像是老樹皮,裏面的血管凸起。

老太太絲毫沒有被秦望舒的到來所影響,她依舊是木讷且遲緩的重複手上的動作。

出現在秦老爺子家裏的女人,身份不言而喻。秦望舒看了眼手上的傷口,主動搭話道:“秦奶奶,你知道哪有藥酒嗎?”

她伸出自己的手,她沒帶藥,行李箱只有一瓶消毒用的酒精。她起床後擦了擦,透明無色的酒精根本看不出分毫,只有湊近才能聞到那絲很淡的酒味。

秦奶奶掀起眼皮子,她扯着破風刮着老樹皮的嗓音道:“你被魇着了。”

她的話與秦老爺子一模一樣,還沒等秦望舒細問又肯定道:“你撞見山神了。”

又是一樣的話。

秦望舒沉默了幾秒,突然笑道:“您從哪裏知道的。”

“味道。”秦奶奶指了指鼻子,她的手掌瘦得驚人,就像是骨頭上貼了層皮,狀如雞爪。“被山神盯上的人都會有種味道。”

“你身上有,他們身上也有。”她直勾勾盯着秦望舒,渾濁的眼睛裏有大片白,眼珠子都被入侵了一半,讓秦望舒想起兒時街巷中算命的瞎子。

秦望舒的笑容淡了下去,道:“他們是誰?”

“和你一起的人。”她斜着眼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秦望舒,渾濁的眼球中只有一片白,像是荔枝肉,說不出的滲人。“你不聽話,他們也不聽話,山神不喜歡不聽話的人。”

那一眼,無端地讓秦望舒感受一絲幸災樂禍。她忍着心理上的那股不适,又問道:“被山神盯上的人,會怎麽樣?”

“嗬嗬——”秦奶奶想笑,卻像是被什麽堵在喉嚨中,像是某種腐爛卻被扭曲了的東西,只能發出粗粗的氣流聲。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整個人像是被一層暮氣所籠罩,秦望舒想到日薄西山這個詞。“你以為山神是什麽?”

秦望舒一愣,她在心裏想過很多次這個問題,山神是什麽?如果她對神定義為進化得更高級的人類,那山神是什麽?

她腦海中閃過那張沒有五官的臉,不是什麽妖魔鬼怪,更像是醫學上的某種畸形,但——她低下頭聞了聞自己。神父習慣焚香,以至于他在世時信徒紛紛效仿,她也不能避免。時間一久,便成了他們教堂的一大特色。

她身上是很淡的百合混合着檀香和琥珀,百合的甜膩融入了沉穩的檀香,多了一絲人性化的溫柔,琥珀綜合了檀香的沉穩描繪出教堂的莊重,這是神的味道,至少神父是這麽認為的。

“藥酒不賣。”秦奶奶突然出聲,打斷了秦望舒的思緒。

“你要買藥酒?”秦老爺子的聲音緊跟其後,他手上正拿着一瓶瓷罐,上面堵着一個紅布頭,還未湊近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

他看着秦望舒手上的牙印,砸吧了幾下嘴,心疼道:“你這是小傷口,上個幾次藥就好了。”

秦老爺子來的悄無聲息,讓她莫名的有些心驚膽跳。她低下頭,笑了笑,識趣地打住了嘴。借着眼角的餘光瞟了眼秦奶奶,她安靜地在擇菜,對此一言不發,就像是他們根本不存在。

她跟在秦老爺子身後,突然湊近聞了聞。泥腥子混合着汗臭味,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她擰起眉,鬼使神差地回了頭,恰好撞上了秦奶奶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心神一震,可秦奶奶又馬上低下頭,整個動作迅速的就好像是她錯覺。

桌上的粥放了又放,碗壁邊結了一層米糊。她拿起筷子,秦老爺子就端了一碟子腌好的菜梗子放在她面前,她挑了根鹹鹹辣辣的,口味很像是兒時母親做的,但她在教堂這些年已經吃不慣了。

濃白粥很香,裏面加了幾根青菜,又撒了點鹽,吃到嘴裏很是開胃。

秦老爺子靠在桌上,旱煙不離手。“早上有個女娃過來找你還衣服,我敲了門,你還睡着沒聽見,我就先收下了。衣服有點髒,老婆子替你洗了,正晾在外面。雨季天氣不好,要過幾天才能幹透。”

外面是藍天白雲,除了陰陰的天看上去沒什麽太陽外,溫度剛剛好。秦望舒埋頭吃粥,她教養好,整個過程安靜無聲,只有秦老爺子的煙霧在飄。

“我聽那女娃說,你們丢了人?”

秦望舒的筷子一頓,面不改色道:“昨晚天黑雨大,沒注意從山坡上摔了下去。”

“你倒是心狠,睡得香。”秦老爺子視線一凝,袅袅婷婷的煙霧都停了停。

秦望舒攏了攏筷子,往碗上一擺,露出客氣式假笑。“山路都是人走出來的,不高,吸飽了雨水後松松軟軟的,活人掉下去還能摔死不成?”

秦老爺子聽了嘿嘿一笑,憨厚的面孔呈現出不符的狡猾。他道:“摔是摔不死,但被山神帶走了可就不一定。”

“銅牛大仙昨日奏樂,我只當你們是貴客,哪知道你們是丢了人。”他狠狠吸了一口煙,在肺腔裏醞釀了一會兒,才頗為享受地吐了出來。“知道的話,我昨日就不會留你們。這不是害人嘛?”

煙最早在華國西域有見,長在沙漠裏,味道辛辣很是嗆人,但對提神有奇效。之後用于看病,麻醉傷口,再到現在——

她看見秦老爺子眼旁的褶子都眯了出來,吞雲吐霧的模樣不是神仙卻快活賽神仙。她忍不住出聲打斷道:“那現在呢?”

“現在?”秦老爺子還沉浸在巨大的快樂中,他思維遲緩地重複了一遍,像是想起什麽,突然哼上了。左右就是幾個音調,不成曲,卻分外快活。“現在自然是留下來了。”

“你們可是山神要的人,怎麽能不留?”

又是這句話。

秦望舒放在腿上的手突然抓緊,秦老爺子的态度越是不在乎,她內心就越是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慌。她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也并非沒有懷疑過秦老爺子和秦奶奶,但最終都敗在了沒必要上。

沒必要。對的,沒必要。

他們不過是外來人,秦家村沒人知道他們的打算,又怎麽會如此興師動衆,除非他們之間有內鬼。這個念頭剛冒出,又被立馬被否認。

他們目的一致,無論是金家還是教堂,乃至報社都與葉大帥的利益綁在一起。葉大帥在位,巴蜀安然無恙,葉大帥有事,風雨飄搖。

不否認想要渾水摸魚的存在,但絕不是他們。

“留下了會怎麽樣呢?”

袅袅的煙霧,再次籠罩住他們,秦老爺子的面容又開始模糊失真,“你以為山神是什麽?”

“人要活,得吃飯。山神要活,得吃人!”

彼得前書:務要謹守、警醒,因為你們的仇敵魔鬼、如同吼叫的獅子、遍地游行、尋找可吞吃的人。

第 12 章 ☆、他這世竟如此深情

白巧兒猛地擡頭,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看着寒林生,想從他的眼睛中再讀出久別重逢的感情。

可是……

什麽都沒有,再怎麽看,那含笑的眼神還是帶着陌生,陌生到冰冷得像劍刺穿白巧兒。

怎麽會?為什麽?

白巧兒從桌上跳下來,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位置上的兩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沒想到小狐貍的反應如此大。寒林生剛剛像撫上去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意之也說不出什麽來。尴尬地氣氛萦繞着。

許久,意之尴尬地咳了幾聲:“咳,林生啊,你怎麽會讓一只小狐貍和公主同名呢。”

衆所周知,三公主又名明婉公主。小名巧兒。

寒林生收回手,他搖了搖頭。“和公主無關。”

不知為何,從見到那只狐貍的第一刻起就有什麽東西從腦海裏呼之欲出。

這個名字幾乎是下意識中就叫出來的。

意之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我這次找你是有要事。”

三公主重病了。

舉國上下都在找能治好公主的人。這三公主是皇上最寵愛的女兒,他許諾,只要有人能治好公主的病,就答應對方一個要求。

三公主的美貌那是百姓都羨慕不及的。好多世家公子為了娶到這位公主可是掙破了頭皮。

意之不懷好意地笑着看着寒林生,這可是林生的大好機會。

他原以為寒林生會很擔憂地失控跑出去,但沒想到他還徐徐地喝了杯茶。“寒某醫術不佳。”

意之噌地站起來:“什麽叫你醫術不佳?誰不知道你的醫術是跟着神藥谷谷主學的,什麽妙手回春不是信手拈來嗎?”

寒林說不上來什麽感覺,現在的他好像更擔心跑出去的小狐貍。它的傷還沒好……

而折返回來的白巧兒,聽到了他們所有的對話。

原來,那公主也叫巧兒……

那宋遇轉世後的寒林生竟如此深情。

白巧兒躲在門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