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滅門之災

蒼穹之上,那輪清冷的圓月不知在何時已被滾滾翻騰的黑雲遮蔽。夜空下,一片漆黑,狂風呼嘯,隐隐似有驚天動地的咆哮聲、嗚咽聲傳來。

洛府內一片嘶喊聲、刀劍聲,屍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慘不忍不睹。空氣中充斥着濃濃的血腥味,染紅了夜空,染紅那輪明月。

洛府神候堂內,一位十二歲美麗的綠衣少女對眼前五歲的小女孩,說道:“妹妹,記住,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出來。”

“不,姐姐,我要跟着你,我不要留在這裏……我要和你一塊去找父親……”小女孩雙眼泛淚,害怕無助的扯着少女的衣襟。

“傾城聽話,我們洛家的希望全都在你的身上,你一定要記住姐姐的話,這些人都是壞人,他們害得我們家破人亡,你要一一記住他們的長相,将來以十倍的仇恨還給他們,以血洗血!以報我們洛府一千七百六十條性命!”

少女聽到外面傳來的陣陣腳步聲,嘶吼聲,心中一驚,連忙點住了小女孩的穴位,将她向上一抛,藏入了那塊寫着“神候堂”的門匾內。那大大的匾額正好将女孩的小身軀隐沒其中。

女孩子驚恐的想叫卻叫不出聲,她被點了啞穴。她只能透過匾額的細縫看着堂內的一切。

一群目露兇光,臉色陰狠的人沖進堂中,綠衣少女美目怒瞪着衆人罵道:“呸,真不要臉,堂堂南宮族和水族好歹也是蒼狼大陸三大家族之首,竟相互勾搭妄圖奪取我洛族的洛日神弓,殘害我洛族一千七百六十條性命,你們一定會遭報應的!”

蒼狼大陸是一個魔法玄幻縱橫的世界,在這大陸上以三大家族為首,分別是洛族、南宮族、水族。近千百年來,三大家族之間相安無事,從未發生過任何矛盾、戰争。如今南宮族竟和水族勾結在一塊滅了洛族一千七百多口人。只為了那柄洛日神弓。據說洛族的祖先曾用洛日神弓射下過天上的神仙。

洛日神弓具有殺神滅仙的力量,誰擁有它,誰就可以統一天下,成為主宰者!

其中一個為首的青衣少年轟然笑道:“少廢話,就憑你一小丫頭也敢說此大話?”

另一個白衣少年道:“聽聞洛府的大小姐洛傾雲是絕世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後面跟着一大群人都露出淫邪的笑容。

綠衣少女心中有些驚慌,更是憤怒,”今日我洛傾雲誓死為族人報仇。“說罷她揚起手中的一柄紫色弓箭,‘撲哧’連連射出幾箭,銳利兇猛的朝那幾人襲去。

青衣少年身形一閃,那銳利的羽箭從他耳邊呼嘯而過,他臉色鐵青,舞起手中的戰斧就朝洛傾雲砍去。另外幾人也似乎被激怒紛紛朝洛傾雲襲去。

饒是洛傾雲身形敏捷,也敵不過衆人的刀劍、巨斧,很快她便身受重傷,軟趴在地上。被藏在匾額後的洛傾城一臉驚慌的看着堂中的人,他們想幹嘛?他們竟在撕扯姐姐的衣服。

堂內傳來洛傾雲驚恐的驚叫,”啊!你們殺了我吧,不要啊……不要……“沒有人理會她絕望的嘶喊,那幾個少年看着洛傾雲不着寸縷的身體,如餓狼撲虎般一撲而上。

自始自終都有一個紅衣少年靜靜的冷眼旁觀,另幾個少年笑着叫他也上前嘗嘗滋味,他只是不屑的輕斥一聲,随即又冷冷的看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洛傾雲,眼中閃過一抹同情。

衆人戲笑,”原來水族的三公子水瑞寒不喜女色啊!“傾城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姐姐被下面的一群人污辱,為什麽她才五歲?為什麽她沒有毀天滅地的力量?為什麽她無法保護自己的親人?為什麽老天這麽殘忍?

眼角滑落出絕望、撕心裂肺的淚珠,她仍仍是死死的盯着堂內渾身是血、不着寸縷的姐姐,洛傾雲的眼眸回望着那匾額,她知道她的妹妹一定會堅強的活着,一定會為她、為整個洛族報仇!

傾城感覺到姐姐深深的仇恨和絕望的痛苦,那樣的眼眸是她永遠也不能忘記的,這一幕将會成為她一生中永遠揮之不去的惡夢!心中那湧起的仇恨,如地獄岩漿中的怒火一般滔滔不絕的焚燒灼燙着她的靈魂。

她死死的咬住下唇,臉色一片蒼白,那蒼白的唇已咬得破裂,滲出絲絲血跡,她要記住這裏每個人的面孔,是他們害得她家破人亡,只要她洛傾城活着一日,誓必血刃仇人,以血洗血!

南宮海、南宮傲雲、南宮傲天、水霸秦、水無痕、水無寒……在場的每一個,你們誰也逃不掉,我洛傾城定要你們以百倍的痛還之!”傾雲!“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喊聲。院中的一位中年男子見到此種場景,老淚縱橫,顫顫巍巍的沖上前,看着地上已經死去、赤Luo的女兒,心中疼痛不已,他脫下身上殘破不堪布滿血跡的衣服蓋住那飽經摧殘的身體,”是為父害了你啊,我可憐的女兒,老天,我洛風到底是做了什麽孽!你要這樣對待我洛族。“一聲粗暴的聲音響起,”洛風,如果你早點将洛日神弓交出來,你的女兒也不致落如此下場。“衆少年忙回身看向院內走來的衆人,有些尴尬的低着頭。來人正是他們的父親南宮海、水霸秦。

洛風憤怒的站起身,”你們這群畜生,豬狗不如!我要殺了你們。“還不待他發出掌力,胸前又被嘶的一劍刺穿,南宮海冷冷的說道洛日神弓在哪?“洛風悲慘凄涼大笑出聲,”休想!洛日神弓倘若落在爾等畜生手中,天下必定生靈塗炭,你們都做夢去吧。“當年洛家的祖先洛德宗便靠着這把神力通天的洛日神弓和一身超強的法力射下了天下的某個倒黴的神仙,從此洛族縱橫蒼狼大陸,聲名四起,從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家族成為蒼狼大陸的三大家族之一,人人羨慕嫉妒,卻沒人敢上門找事,因為他們都畏懼着洛日神弓的威力,那可是連神仙都能射下的神器啊,更何況他們只是一個血肉之軀的凡人。

若是被洛神之箭沾到,必定會落個魂飛魄散,灰飛煙滅的下場。即使他們的法力跟洛德宗不相上下,卻仍是無人敢對洛族動手。

然而在五百年前,洛日神弓不知因何緣故竟無法再拉動分毫,這讓洛家家主非常的詫異和震驚,無論尋了多少法子心思,終究是再也沒能拉洛日神弓。當時洛家家主內便立即封了口,禁止将此事傳出去。

若是一些野心大的人知道了必定會想趁此機會打擊、吞并洛族,甚至是滅掉洛族再搶奪洛日神弓。消息封鎖後,蒼狼大陸上的幾大家族也不知情,唯一知情的便是洛家的每一代家主和長老。

所以這百年來,洛族也一直相安無事,孰料今日卻遭滅族之災!

水霸秦冷笑道聽聞你那只有五歲的女兒洛傾城長得也算不錯,長大後必定是個絕色大美人,如果你不将洛日神弓交出來,我們就将她賣到窯子裏去,讓她做一輩子的低賤女奴!“洛風身軀猛的一怔,剛剛大戰中,他忘了他的小女兒,可是他至始至終沒有看洛傾城的身影。院中一人上前沖南宮海等人禀報道,”現已斬殺洛族人一千七百五十七個人。“南宮海和水霸秦身軀同時猛地一怔,洛族共有一千七百六十人,加上身前的洛風還差兩人!”速去找。任何人都不得放過!“

過了半晌,忽然那人影再度來到水霸秦等人面前,道禀告水城主,人數已點齊,小的在後苑中發現洛傾城的屍首,不過面具已全非!“洛風身體顫抖着,然後轟然一聲炸響,整個世界分崩離析!

他的小女兒,竟終是逃不出此劫!南宮海和水霸秦步步逼近,”洛風死到臨頭,你到底交不交出洛日神弓?“”交出也是死,不交也是死!我洛族族人已全死了,剩下我一人活着又有何意?哈哈……你們不是想要洛日神弓嗎?可惜,洛日神弓早已被封印起來,你們誰也別想得到!“南宮海怒道休得騙我們!“”倘若洛日神弓沒有被封印,我早就拿出來殺了你們這群畜生!“洛風目露兇光的說道,”就算今日沒有洛日神弓,我洛風也一定要殺了你們這群蓄生,替我洛族死去的亡靈報仇!“漆黑的眼仁中是刻骨的恨意,他們殺光他的族人,污辱了他的女兒。就算他們死一千一萬次都不足洗清這通天的冤魂,血海深仇!

靜谧的空氣中狂風驟響,白芒閃過,只見洛風手中驟然多了一柄銀亮的長劍,劍身長七尺,上面閃着金光耀眼的雷電,一道道雷電遍布其上,上下閃爍跳躍,似凝聚着無窮無盡的力量,連周圍的空間都變得有些虛幻起來。

洛風腳尖輕點地面,踏着虛空,手中的長劍急速舞動着,頓時只見無數道劍芒在空中窄現,刺眼的的光芒讓人睜不開眼睛。能量劍影劃破虛空,宛如撕破了空間一般,對着南宮海和水霸秦等人暴射而去。”九天幻影劍!“

漫天的光芒刀刃襲卷而來,帶着撕裂空氣的風勁聲響,那狠戾洶湧的刀芒,有如死神的催命符,眨眼即到!

南宮海和水霸秦心中一驚,剛才那場戰鬥中,雖然兩人同時圍攻洛風,并未殺死他,但至少也損耗了他大量的能量使其受了重傷,沒想到這時洛風居然還使出這麽強悍的一招攻擊!

第 1 章 ☆、001. 一個撿來的奇怪Ipad

? 八月的天氣,在這一天卻罕見地有些清涼。

早晨微微下了些綿綿細雨,從半開的窗口看去,天還是青灰色的。房子前面五層樓高的香樟樹長得挺拔結實,葉子也青綠綠的。

好不容易請來的假,寧因穿着休閑的短衣短褲坐在床上,手裏捧着金華寫的最新小說 《那片星空》,津津有味地看着。

忽然放在床頭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她只好放下書,接過手機一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為“Alice”。

Alice是公司公關部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姑娘。寧因幾乎沒怎麽跟她打過交道。心底裏疑惑着她怎麽會打來電話,寧因接通電話,柔聲問道:“Alice,你打電話過來有什麽事嗎?”

Alice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急,像撒豆子一樣噼裏啪啦地朝寧因砸過來,“寧姐,蘇靖康出事了,他昨天晚上被狗仔拍到在酒吧裏喝醉了鬧事打人,今天好多媒體都打電話過來問情況,我該怎麽說啊?”

小姑娘的聲音聽上去似乎都要急哭了。

寧因聽了心裏也有些急,但多年來的風風雨雨早讓她練就了一副面對狂風暴雨也不為所動的氣場,她說:“Alice,你別急,我馬上來公司,在我來之前任何媒體打電話過來,你只說稍會兒公司會對此事進行統一回複。”

“嗯,好。”似乎是聽到寧因這樣鎮定,Alice也沒有了之前那樣慌張,收了收聲,應道。

寧因放下手機,坐在床上發了兩秒呆,接着迅速起身,洗臉梳頭發換衣服,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蘇靖康是她負責簽下的新人,目前只拍過一部電視劇和一部電影,不算大火,但有些人氣,目前正處在上升勢頭,如今出現這樣的醜聞,不算大也不算小,但如果處理不當,也許會被對手公司抓住把柄,把蘇靖康黑到死。

下樓到停車場開車。

她發動車子,順手給蘇靖康打電話。

“喂?”

“寧姐……”蘇靖康也知道自己這次犯的事不算小,有些心虛地喊了聲她的名字。

現在不是教訓他的時候。

寧因快速在腦海中整理思緒,說:“你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一遍。”

蘇靖康說:“我昨天拍完《小魚兒》,收工後跟劇組的幾個朋友一起去酒吧喝酒,喝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有個人過來說,請我過去喝杯酒。我沒去。他走了沒多久又帶了幾個人回來,二話不說就把我們桌上的酒瓶什麽的都給砸到地上。我氣不過,罵了兩句,然後就跟他們打了起來。”

細究起來其實也不算是蘇靖康的錯。但娛樂圈的事本就複雜,一件明明白白的事都能被黑得體無完膚,何況是這種本來就有文章可做的打架之事。

“寧姐?”蘇靖康見寧因許久沒說話,以為她氣得話都說不出,趕緊道歉說:“寧姐,我知道這次是我莽撞了,您別生氣,我保證我下次再也不犯這種錯誤了!”

寧因聽到蘇靖康的道歉,心裏面一軟,說:“好了,沒事,這件事我會處理,現在無論誰給你打電話問你這件事你都不要回答,我處理好後給你打電話。”

“好。”蘇靖康說:“謝謝寧姐。”

“行了,不用這麽客氣,我是你的經紀人,處理這種事是我的分內之事。你好好拍戲,《小魚兒》這部戲是央視大戲,雖然你的戲份不多,但角色出彩,演好了一定能引起不少關注。”寧因挂掉電話,腦袋裏盤算着該怎樣解決這件事。

到達華影天下公司樓下,她停好車,迅速往公司內走去。

“寧姐!”

“寧姐!”

……

迎面碰到的人都恭敬地打招呼。

寧因微笑回應,搭上電梯。

往常人滿為患的電梯今天卻出奇地一個人也沒有。寧因沒有多想,按下“23”按鍵。電梯門慢慢合上,開始上升。

她低頭看了一眼,餘光卻瞟到鋪了紅地毯的地面上擺着一個Ipad,不知道是誰落下的。

她彎身撿起來,打開,裏面都是一些她不認識的軟件。

她随便點開一個叫“搜狐新聞”的APP,想,今天的頭條估計會是蘇靖康酒吧打人。但打開後,卻發現頭條上寫着“《戀愛中的城市》京滬聯動首映。白百何:票房就靠大幂幂了!”

《戀愛中的城市》?最近沒聽說哪部叫這個名字的電影上映啊,怎麽突然一下子就上了頭條?

白百何和大幂幂又是誰?哪家公司推出的新人嗎?

寧因往後面翻了翻,翻了兩頁,上面出現的什麽《新娘大作戰》、倪妮,什麽angelebaby,都是一些陌生的名詞。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這個時候,23樓到了。寧因只好先關掉手中撿到的Ipad,等會兒再去問問有誰丢了Ipad好了。

當務之急,是處理好蘇靖康的事。?

第 2 章

今天天氣确實不錯,沒什麽太陽,而且是周五,街上出來透氣的人很多。

但白唯夫不喜歡這種感覺,像裹驢打滾一樣,一路沾染無數人的氣味和不知名的細微東西。

他匆匆趕路,回到公寓前時,保衛室的門很罕見地敞開着,裏面的青年依然還是坐在桌前雙手捧着一份報紙,手邊一個脫漆的芙蓉搪瓷杯,他幾乎每次出入,這個青年都是維持着這個姿勢,變化的只有他手中的報紙。

他同往常一樣,只瞥了一眼,繼續加快腳步,他需要回家換衣服。

進去有一段距離時,他聽見一聲貓叫,白唯夫有些不愉快,公寓裏怎麽能養貓?他扭頭想找尋到底是誰家的,卻看見一只白貓喵喵地走進保安室,然後保衛室的門終于合上。

原來是給貓留的門。

白唯夫壓下心裏對貓的些許不耐,繼續往前走,但他只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扭頭走回去。

“篤篤——”

短暫的敲門聲過後,刷着綠漆的木門朝外開了一條縫,白唯夫往後退了一步,然而門只開了一半,裏面的青年探出頭來,漆亮的黑眼珠對上他,澄澈平靜的眼神瞬間有些慌亂,立馬把門又關了二分之一,白唯夫只能透過一指寬的門縫看着他。

“你好,我是這公寓其中的一位住戶。”白唯夫盡量放緩語氣,這位青年膽子這麽小,怎麽當上保安這職業的?

“哦……您好,請問您敲門有事麽?”青年稍微一低頭,額前那烏黑稀碎的頭發就遮了一半眼睛去,這樣看着顯出幾分畏縮,也顯出幾分可憐。

“你養了貓?”

“啊——是的先生。”

白唯夫不想再看這青年的可憐模樣,簡潔明了地說道,“公寓不能養貓。”

青年微微一愣,“我,我沒看到通知呀?”

“我現在通知你了。”

“哦……”

白唯夫腳尖一轉,人剛要走,忽然聽見青年叫住了他,他回過頭來。

“可是先生,我的貓平常不在這兒的,今天它想我,才來了,喏——先生你看,斜街那裏頭,我住那裏,它跟我住一起。”

青年為了指對地方,終于放松了點門禁,探出個腦袋,手扒在門邊,食指指着對面斜街。

白唯夫跟着往那邊看了一眼,然後回頭,青年已經再次縮了回去,一只眼睛透過門縫看着他。

白唯夫垂目看着那只眼,心中忽然冒出“目如點漆”這個詞來。

他思緒有一瞬間空白,等感官和思維再次同步時,他往後退了一步,沒再說什麽,轉身走了。

戴青有再跟他打電話,他還是堅持不改。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後,傳來幾個人争執的聲音,白唯夫好脾氣地坐在沙發裏舉着聽筒繼續等。

大概過了有十分鐘,白唯夫抽到第二根煙時,電話那頭才傳來戴青的聲音。

“你明天七點帶稿來我們社,我跟你說,一定得來啊。”

白唯夫輕輕吐出一口煙霧,嗯了一聲。

電話挂斷,他把聽筒放回去,保持原姿勢,慢條斯理地抽煙,把煙抽到底了,才扔進垃圾桶,起身去洗澡。

這間公寓還算大,但他一天除了洗澡睡覺,幾乎都只待在書房,至于一日三餐,都委托人送來,交到保衛室的青年手上,然後再由青年送到門口。

擦完頭發,他下意識走到落地窗前,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見樓下的保衛室,他寫小說思路有不順暢的時候,就站在這裏,看着樓下放空,比枯坐冥思好得多。

之前的那個守門大爺一般不出來活動,整天泡杯茶聽戲曲,但新來的這個青年不一樣,他雖然也差不多整天在裏面看書讀報,但每天會定點出來幾次,提着個鐵皮桶花灑,在樓下花壇澆來澆去,那幾個花壇從來只有草,也不知道他在澆什麽。

今天青年依然很準時。

澆水時,那只白貓跟在後面亦步亦趨,倒沒有他讨厭的那種野貓模樣。

看青年澆完水,白唯夫轉身回到書桌前,抽出一沓幹淨的稿紙,擰開墨水蓋,給鋼筆上墨。

第二天早上,白唯夫換上簡單的白襯衫和深灰馬甲,頭發直接全部往後梳,剛從沙發上撈起西裝外套,門被輕輕叩響。

熟悉的無節奏的三聲。

他打開門,發現青年站在門外,他心中有些詫異,往常他開門,只有一份飯食擺在外面,人跑得很快。

青年整個人看起來很緊張,手裏捧着飯盒,上面還擺了一盒沾着水珠的新鮮小櫻桃。

“那個,先生,您昨天心情似乎不太好,我……這是新鮮的山櫻桃,已經清洗幹淨了,希望您……希望您……”青年的瞳孔甚至在顫抖,一句話說到這裏,忽然卡殼了似的,憋半天沒憋出來下一句。

白唯夫接過他手中的東西,道了聲謝,轉身去從外套裏拿錢夾,可是等他回到門邊時,人又跑沒了。

或許他應聘保安時,主管就是看上了他跑路的速度。

白唯夫看了眼飯盒和櫻桃,把它們都放到了餐桌上。

沒時間吃了,他拿起外套,幾步出了門。

出大門的時候,青年正進行他每天早上的澆灌,看見他出來,下意識躲了一下,但又馬上挺直了腰,嘴唇蠕動似乎想跟他說什麽,不過白唯夫沒時間同他聊,瞥了他一眼後,走出鐵栅門,攔了輛車,彎腰坐進去。

汽車引擎聲音很大,後面噴出來的塵煙也很大。

青年靜靜看着汽車飛快地駛離公寓。

白唯夫走進戴青辦公室,發現裏面還坐着一個中年人,那人他熟得很。

“唯夫,你來了。”中年人從沙發上站起來。

白唯夫腳步微頓,還是走了過去,伸出手和他淺握了握,輕輕一笑,“劉叔。”

劉安國點了點頭,“坐。”

白唯夫坐到沙發上。

“唯夫,聽說最近報紙上寫你的文章不少啊。”劉安國吹開浮在水面的茶葉,一口一口嘬着茶。

“寫誰,寫什麽,都不稀奇,筆頭是自由的。”

劉安國笑了幾聲,“你還跟小時候一樣可愛,但是唯夫啊,你已經長大了,要知道有些東西,還就不是想怎麽寫就怎麽寫的。”

“您指性愛?還是同性?”

劉安國臉上一僵,眉頭要皺不皺的,戴青看了他一眼,白唯夫始終帶着些許笑意。

“你父親他,這兩天還跟我聊起你。”劉安國話題忽然一轉。

白唯夫點了點頭,“他是挺在意我又給他潑什麽髒水了。”

“诶!”劉安國表情忽的嚴肅起來,“孩子你不能這樣說話。”

白唯夫合上嘴,将坐在他對面的兩人都看了看,然後站起身,“與稿子無關的話,我先走了。”

戴青诶了一聲,跟着站起身。

劉安國擡起頭,“唯夫。”

白唯夫低頭看他。

“你要是想出版也可以,但你得按照我的意思做一點修改,你是有天賦的孩子,你的成就我和你父親都看得見……”

“不能改。”白唯夫平靜地看着他,“您要是看過我的小說,就一定能懂,在虛假世界裏迷失的兩個靈魂,他們的孤獨互補、焦慮安撫、絕望消減,在社會的懸崖邊自殘,那是鮮淋淋的血的交融,必須有一場又痛又激烈的性愛來拯救他們的空虛。”

“當人對自己和整個世界的存在都産生困惑和懷疑時,只有原始沖動和性本能才能讓他們感到自己原來還是活生生,只有用感官的痛與快才能抵消精神的虛無和迷幻,愈痛愈真,至死方休。”

他一字一句說完。

劉安國臉色變得很難看,腮幫子咬了又咬,“你父親将你送出國學習,就學的這些?!你有這才華,大可做些別的文章,你……”

白唯夫煙瘾上來了,他手指無意識相互摩擦着,嘴唇有些幹。

“父親沒時間來見我,您也大可不必抽時間了,我不怎麽喜歡出門。”白唯夫去摸口袋的煙,但沒摸到,熟悉的地方空蕩蕩,這讓他有些焦慮。

還不等劉安國開口,他已經推開門走了出去。

戴青當即按住劉安國好聲好氣說了一番話,過了有一會兒才追出來。

“你怎麽話說得那麽快?其實劉副部他要求改的已經很少了!”她穿着旗袍,不太好跑,白唯夫放慢腳步。

“我之所以選擇文藝,是因為在文藝裏不能說謊。”

戴青知道他是這樣的人,也正是因為他是這樣的人,她最初才決定過他的稿。

她細彎的眉毛微微扭曲,表情半分為難半分惋惜。

“好了,青姐,回去吧。”

戴青看向他處,“有其他文章都可以來找我。”

白唯夫笑了笑,“我沒有‘其他文章’。”

戴青點了點頭,氣笑了,“行,厲害還是你白唯夫厲害,我戴青又長見識了。”

白唯夫看她要往回走,叫住了她。

“怎麽,這麽快改心意了?”

“不是,我想抽根煙。”

戴青臉沉下去,但還是回去給他拿了支煙過來,是點着的。

白唯夫接過,叼在嘴裏深吸了一口,轉身前含糊道了聲謝。

第 1 章 作品相關

《仙門小師妹叛入魔宗後》作者:竭沢

【文案】

上輩子作惡多端,這輩子當魔女天天加班。

白芨被門中大師姐暗害,墜崖後修為倒退。等她費盡千辛萬苦回到門派辯解時,師父見她身上魔紋打算當場誅殺。

師兄目光冰冷,厭惡地別過頭去不再看她一眼。

昔日好友和她劃清界限,連平時最黏她的師弟也出聲指責。

所有同門都在聲讨她誅殺她——而那位大師姐,更是好心好意地祈求師父把她關在冰牢數百年。

百年後她魔紋盡數褪去,性情愈發溫順,修為也成了弟子中的佼佼者。

魔界打來那天,她把護山大陣開了。

在拖着大師姐自爆同歸于盡後,白芨發現命運又回到了原點。

裝正常人實在太累了。

白芨看着前後兩條路,腳步一轉就去了魔淵。

魔界的人實在有些奇怪。

魔祖老人家愛穿紅衣,平時最常幹的事是在化靈池釣食人魚;

魔尊倒是正常點,隔三差五抓個人回來又放了人走;

大師兄整日睡覺,修為倒是從未落下;

而魔界衆人除了修煉最愛幹的事竟然是種地??

白芨:你們可是魔界啊!為什麽一副歲月靜好熱愛和平的樣子?

當前師兄碰見了現師兄,白芨表示有點難辦。

“師妹,我知道你怨宗門,可你劍道天賦極高,為什麽要放棄練劍?”

現師兄攬過白芨,甩開扇子掩住上揚的唇角:“芨芨草,你知道村頭二狗是怎麽死的嗎”

白芨問:“怎麽死的?”

“他管的太多了。”

眼看着前師兄欲拔劍,現師兄幽幽落下一句。

“還對號入座。”

後來的某一天,喻永朝用折扇挑起白芨的下巴,眼裏是一片化不開的濃墨:“你同我學扇,同我修煉,什麽都是我教出來的,你卻喚他師兄,也喚我師兄。”

“芨芨草,你可知我們魔修,喜歡什麽都是要搶的。”

天道滅世之前,世界生靈塗炭。有人帶來災禍,亦有人帶來希望。

-你是生機,亦是我的世間。

【女主成長流,非大爽文】

☆1V1,HE

☆我流修真,私設如山

☆修真等級劃分:煉氣-築基-金丹-元嬰-出竅-分神-合體-大乘-渡劫

☆排雷:伏筆最後揭曉,刀子在男二番外

內容标簽: 仙俠修真 重生 甜文 東方玄幻

搜索關鍵字:主角:白芨 ┃ 配角:喻永朝,顧初衍 ┃ 其它:看看預收

一句話簡介:和黑切黑師兄he了

立意:大道三千,殊途同歸

第 1 章

煙圈從嘴裏緩緩吐出,乳白色團團上升,在墨綠燈罩下的昏黃裏彌漫開,然後一點點消散。

鋼筆卡了一下,還有點漏墨。

白唯夫皺着眉擡起筆頭湊到燈下檢查,一團濃煙從微張的嘴裏呼出,他擡起左手将卡在筆頭裏的一根細微纖維拔出來,沾着藍墨水的食拇指下意識往褲腿上搓了搓,把只剩個煙屁股的煙蒂丢到寫字臺的煙灰缸內,然後低頭繼續寫。

煙灰缸裏是個煙蒂堆,還沾着口水的煙蒂撞上去,又滾了下來,滾了小半圈,躺在漆着紅漆的桌面上。

外面下着暴雨,陽臺落地窗被豆大的雨點斜斜拍個不停,震門聲比外頭隐隐雷聲還要大。

今天是周天,已是晚上十點,外面街道上幾乎沒什麽人,他住在一所私立中學旁邊的公寓裏,除了白天有時很吵,其他時候還行,治安也還算好,公寓大門的鐵栅門此刻嚴嚴實實關着,一盞路燈将保衛室攏在昏黃的圈內。

保衛室內坐的是個年輕人,一周前剛來的,是個喜歡看書讀報的青年。

思緒有些亂了,白唯夫放下鋼筆,将滿了的煙灰缸往腳邊的垃圾桶裏倒了倒,然後起身去廚房倒咖啡。

咖啡杯放在自磨咖啡機旁邊,白瓷杯裏有着厚厚的咖啡漬,他不喜歡洗咖啡杯,而且他也用不着洗,每日好幾杯咖啡,洗了也是馬上又要倒的。

這個咖啡機還是國外認識的朋友專門送給他的,是個德國姑娘,作協國際會議認識的,他叫她洛薇,回國前,洛薇帶着咖啡機來送他。

咖啡這玩意,國內現在還不是“通行貨”,雖然洋裝洋貨多起來了,每家每戶都能數出幾件洋東西來,咖啡可能有一部分人喝過,但咖啡機一般家裏不會備。因為這機器,有幾位好友頗喜歡拿此同他開開他和洛薇的玩笑,他只笑笑。

滾燙的咖啡慢慢注入描着金邊的瓷杯中,白唯夫看着騰騰的熱氣和咖啡泡,心想要是這咖啡機還有自動清洗功能就更好了。

整個公寓只亮着書房裏的一盞臺燈,白唯夫端着咖啡摸着黑慢慢回到書房,他踱步到落地窗邊,看着外面密得看不清物件的雨幕,稀疏幾盞高高的木蘭花路燈亮着不怎麽明朗的黃光,雨絲在燈下發着細金光澤,路面只有朦胧光影,根本看不清路。

他輕輕嘬着濃黑的咖啡,眼神放空,思緒回到小說構思上,眉頭習慣性皺起來,慘白一張臉在昏暗中顯得非常肅穆。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手中咖啡早已見底,外面的雨還是很大,雜亂的思緒理清後,他準備回到桌邊繼續寫作。

在轉身前,他看見樓下的保衛室開了門,溫暖的光從門縫裏漏出一線,然後越開越大,最後一個穿着軍綠色膠皮雨衣的青年從裏面小跑出來,低着頭到鐵栅門前,他跟着青年的步伐看過去,發現鐵栅門的陰影下有團白白的東西,白唯夫微微眯起眼,他有輕微近視,平常不喜歡戴眼鏡,就會下意識眯起眼來看。

青年蹲下去,又站起來,懷裏一團白東西,他很迅速地奔回了保衛室,白唯夫沒看清他懷裏抱的到底是什麽,但看那大小,多半是貓或者狗什麽的。

看着從保衛室門口才洩露出來的光又被關進去,白唯夫微微搖了搖頭,他又在幹“閑事”了。

白唯夫是個靠寫作維生的普通作者,但也不很普通。因為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他是作協裏不多見的寫性愛小說的,專寫同性之愛的,更是只有他一個。

他心裏門清,要不是他頭上有個“老子”壓着場,他進不了作協。作協其他成員也沒幾個瞧得上他,大多是些還喜歡推敲的老先生,不說與他會晤,就是提他的名字,那些人都會苦起一張臉诶呀诶呀地躲開。

但還是有些“先進思想”的年青人喜歡同他交往,他們都說他“有迷惑人的氣息”,他大笑,問哪裏迷惑?怎麽迷惑?他們也都跟着笑,“就覺得你這同志思想同別人不一樣,同你交流起情愛來,不覺得壓抑拘束,反倒暢達得很”。

他的編輯也這麽跟他說過,所以很愉快地表示可以幫他出版。

不過今天似乎不是很愉快。

戴青将翻完的稿紙丢到桌幾上,細線眉挑起一邊,白蔥般的手指拿起放在茶杯沿上純白一條的女士煙,塞進鮮紅的兩瓣嘴唇間,微微一抿,絲絲縷縷的細煙從嘴角流出,她撩起薄薄的單眼皮看着他,“這一稿你得改。”

“改什麽?”

她深深吸一口,“最近文壇怎麽抨擊你的沒看報?你還堅持這麽赤裸裸,我怕我這期刊做不下去。”

“青姐的期刊,怎麽會做不下去。”

“這種話有用麽?我要是文英社頂頭人,還可以考慮一下,我只是個編輯,唯夫。”

“責任總編。”

“新上任的。”

“不改。”

戴青氣得沒有馬上回話,她支着二郎腿靜靜看着對面還帶着微笑、仿佛在聊電影女郎一樣的男人。

她細細的眉毛往中間一蹙,夾着煙的手指停在下巴旁邊,塗着紅色指甲油的手刮了刮臉,“你知道我們處于什麽情況,要是還想出版,就得改。”

白唯夫呷了口茶,探出上半身,把茶幾上的稿紙都摞起來,沓沓整理了一番,用夾子夾住了左上角,收進棕色皮包內,然後站起身。

戴青撩高眼皮看着他,抽了口煙,沒有動。

白唯夫抽出一張票子放在桌上,“今天天氣很好,你可以再坐一會兒。”

戴青彈了彈煙灰,神情仍是有些許煩躁,“唯夫,你聽青姐一句,有些時候太直不好。”

白唯夫戴上黑色圓禮帽,推了推金絲邊眼鏡,朝她笑了笑,“一條不斷前奔的河流,河床必有折草無數,祝您下午茶愉快。”

戴青上身微微擡起,有留的意思,但是白唯夫已經從樓梯拐角下去了,她站起身,走到窗邊,看着樓下,沒多久,白唯夫走出茶樓,手提皮包擠入了人流當中。

第 1 章 他怎麽還不來吻我

第1章 他怎麽還不來吻我。

男朋友最近不太對勁。

早上七點,季夏悄悄打開卧室門,偷瞄島臺旁準備早餐的男朋友,黎行。

黎行也剛從外面回來,襯衫都沒來得及換,只随意挽了幾道袖子,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手持鍋鏟煎着培根。

空氣中很快彌漫出一股微焦的肉味,接着是蘆筍清香。

培根、蘆筍還有煎蛋……今天吃三明治。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回來就開始做早飯。

平常不管是剛回來還是剛醒,都會先給他一個早安吻的。

季夏習慣了每天的早安吻,就像植入身體裏的指令必須要完成,不完成就會一直想,睡覺也睡不踏實。

他現在就處于這種狀态,滿腦子都是“他怎麽還不來吻我”。

難道已經進入傳說中的倦怠期了?正式交往至今也還不到三個月,是不是快了點。

季夏思維發散地很快,絲毫沒發現有道人影正朝這邊靠近。等他注意到,骨節分明淋着兩滴水珠的大手已經把住門框推開。

黎行比他高出大半頭,單手松開襯衫第一顆紐扣,輕聲問:“昨天不是值的夜班麽?不困?”

他說話腔調懶洋洋的,和他這個人一樣透着股散漫不羁,和一絲不被察覺的疲憊。

季夏非常認真地想了下,正常值夜班的人這個時間都會感覺到困意,那他也必須有困意。

他點頭:“有一點。”

“剛做了早餐,”黎行跟他商量,“吃完飯再去睡覺好不好。”

季夏有輕微的選擇困難症,要是問先吃飯還是先睡覺,他會一直糾結,這樣直接給他做出選擇反而更好。

季夏再次點頭,跟着人走出卧室。

黎行廚藝不錯,培根和蘆筍都煎地恰到好處,雞蛋也根據他的喜好全熟,聞着就很有食欲。

最重要的,三明治可以搭配着番茄醬吃。

番茄醬是季夏最愛的食物,但必須得是醬或是汁,番茄不行。

黎行知道他嗜好這個,有空也會嘗試自制。

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桌兩邊,有早間新聞作背景音倒也沒那麽無聊,黎行偶爾會上手控制他擠番茄醬的量。

每當這個時候,季夏就會反手指向他黃油刀上的果醬。和季夏相反,黎行嗜甜,總要在面包上塗滿厚厚一層甜醬。

兩人算是半斤對八兩,誰也別想多指責誰。最後的結果,往往以黎行松手結束。

考慮到待會都要睡覺,早餐做的并不多。

幾口吃完,黎行就去洗澡,季夏則在之後收了盤子放進洗碗機。

關掉背景音回卧室,刷完牙确保窗簾緊閉不透光,爬上床抱着被子又開始想“他什麽時候來親我”,“洗完澡應該就能親了吧。”

抱着這種想法,季夏打起精神開始等。

等待的時間總是格外漫長。随着太陽升起,季夏眼皮愈發沉重,腦袋一點一點的,慢慢滑進被子裏。

這時,浴室門咔噠響了一下被人拉開。

淡淡的栀子花香率先飄出,床榻驀地往下陷,身後随即貼上一股熱源,一條手臂極其自然地橫過來搭在他腰間。

輕淺呼吸噴灑後脖,帶着股清新的薄荷海鹽……刷過牙,可以親了。

季夏強撐困意開心轉過身,仰頭一看,人竟然就這麽睡着了!?

早安吻呢?

為什麽不來吻他?

真的進入倦怠期,膩了!

季夏越想越氣,紅棕色的瞳仁一瞬間深紅似血,他撐起上半身湊到黎行脖間,張嘴露出兩顆左右對稱的乳白尖牙。

“夏夏?”

正要一鼓作氣咬下去,聽到黎行叫他,季夏慌忙收起尖牙,褪去眼中血紅幽怨地看過去。

可惜黎行沒瞧見,困地閉着眼把人圈進懷裏,貼着臉蹭:“怎麽了?睡不着?”

“今天的早安吻。”

黎行微一愣怔,察覺到他語氣裏的不滿,睜眼笑了一聲,低頭吻住那張委屈到翹起的嘴唇。

每日任務完成!

季夏的心情一波三折,立馬好似風筝飛到了最高點,弧形優越的眼睛淺淺彎着,安心轉過身去睡覺。

黎行又把他抓回來結結實實吻了好幾下,險些擦槍走火,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

昨晚那一戰,中途莫名攪進一只僵屍,實在是太累了。

好在有香香軟軟的老婆可以抱。

*

兩人一覺睡到下午三點。

鬧鈴乍響,黎行立即睜眼關掉鬧鐘,季夏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吵醒,裹着被子蠕動兩下,毛茸茸的腦袋在他懷裏來回蹭。

“今天排班了麽?”黎行輕聲問。

等了會兒才聽到胸前傳出一聲極輕的“嗯”,季夏還是不太适應這麽短的睡眠,每次都要緩沖很久。

“又是夜班?”

季夏沒再說話,說明他猜得沒錯。

“天天夜班,身體怎麽吃得消。”黎行對這個排班表頗有微詞,“跟你們店長說說,我看他也不是不講情面的人。”

“沒關系,我能适應。”季夏已經緩沖好了,退出他的懷抱掙紮起身,“最近只有我和小雯兩個人,她一個女孩子不适合值夜班。”

“店長不打算再招點人?”

“……在招了。”季夏不擅長說謊,避開對視,溜去衛生間洗漱。

黎行就在他洗漱期間,簡單煮了點意面搭配番茄醬,額外再做了三菜一湯裝進保溫飯盒給他當夜宵。

季夏在一家24小時便利店裏工作,距離不算遠,開車僅需十分鐘。

吃完飯,黎行纏着人耳鬓厮磨一段時間,把人抱去衛生間擦幹淨手後,開車送人去便利店。

*

正值夏末秋初,過了六點,太陽逐漸沉下山谷,只留零星一點金粉餘晖灑在雲端。

蘇小雯打着哈欠走出便利店,收走店外圓桌上的垃圾,就看見季夏和他那位男朋友從馬路對面走來。

“呦呦呦,兩位還真是親熱啊。”蘇小雯擡擡渾圓的下巴,揶揄打趣。

季夏早習慣被她這麽調侃,孩子氣地吐了下舌,從黎行手裏接過飯盒包放去倉庫,蘇小雯跟個小尾巴湊過去,“季哥,今天有什麽好吃的呀。”

季夏每次帶吃的都會給她分點,毫不誇張地說,蘇小雯那張包子臉就是被這麽喂出來的。

“酸辣土豆絲、椒鹽雞丁、糖醋排骨,還有玉米骨頭湯。”

季夏跟報菜名似的,聽得蘇小雯眼前一亮,光是想象就已經開始流口水。

晚上有口福喽!

“跟着季哥就是好,每天都是大餐。”蘇小雯笑嘻嘻地誇兩句好話,季夏準備換衣服了出去。

黎行還沒有走,正倚在收銀臺邊,把玩着一支棒棒糖,見她出來招招手,蘇小雯大步上前喊了聲“黎哥。”

“你們店長呢?”

“剛出去見網戀對象,不過馬上就能回來。”

蘇小雯在這裏兼職有半年,隔三差五就看到店長開開心心出門約網戀對象,不到半小時蔫頭巴腦地回來。

不是被甩就是被放鴿子,都是常事了。

“黎哥找他有事?”蘇小雯還是頭回見他問起店長。

黎行拿出手機掃了那支棒棒糖,“你們店只有兩個人是不是冷清了點,你不是還要上學麽。”

蘇小雯今年大三,還有課,平常只幹幾個小時,其他時間都是店長自己上。

人确實是少了點,可他們也只是一家小便利店,多招人就要多付一個人工資,實在沒必要。

話又說回來,黎哥怎麽突然關心起店裏的事了?蘇小雯疑惑皺眉,直到季夏換好便利店制服出來,她就明白了。

肯定是季哥一直排夜班,心疼了。

“确實,兩個人太少了。”她清清嗓音:“要是不忙就等等吧,頂多二十分鐘他就回來。”

“你要等誰?”季夏走過來正好聽到這句,歪頭問黎行。

“店長。”蘇小雯沖他擠眉弄眼,“黎哥怕你辛苦,想跟店長商量多招個人。”

“我不辛苦。”季夏把人拉到旁邊,不滿地嘟哝:“你別做這種事。”

換到白天,才叫累呢。

黎行:“之前不是告訴我已經在招人了麽。”

季夏:“……”

“也就最近幾天。”季夏實在不善說謊,撓了撓臉頰避開他的視線,“過段時間就是白班。”

“過段時間是多長時間?我們好久……”手機不合時宜地進來一條特別提示的新消息,黎行快速看完,臉色微變。

季夏還在含含糊糊敷衍:“很快的。”

“好吧。”黎行忽然松口,“那就先這樣,我還有事先走了。”

季夏點頭應好,微微擡起下巴。

黎行每次走的時候也都會給他一個離別吻。

他滿懷期待地等,誰知人說完就急匆匆走了,等季夏追到門口,只看到一個大步離開,要趕去哪裏的背影。

“好啦季哥,再看就成望夫石了。”

季夏依舊站在門口,嘴巴蠕動兩下。

離得太遠聽不清,蘇小雯大聲問:“你說什麽?”

“他都沒有親我!”

第 1 章 穿書成了一個純純大智障

第1章 穿書成了一個純純大智障

【叮當——】

【檢測到有宿主吐槽小說,即刻進行綁定,3、2、1……綁定成功。你好宿主,這裏是系統54188,今後将持續為您服務。】

密閉空間內,一個小光球漂浮在半空,繞着身前的少年激動轉圈。

多少天了,終于抓到一個苦力了!差點以為KPI要完不成了呢,嘤嘤嘤。

少年面色迷茫,顯然還沒有從狀況中反應過來。他忽略眼前的光球,慢吞吞咬了一口豬腳。

食物入口,掉線的大腦重新開始連網運轉。

“我什麽時候吐槽小說了?”

【這主角挺爛的。】電子音瞬間變成少年的聲音,重現當時的場景。

“……我說的是豬腳,不是主角。是zhu jiao,不是zhu jue。”

【不好意思,聽不懂宿主的話。】

“雖然‘角’是多音字,但在‘主角’這個詞中,念jue。”

【不好意思,聽不懂宿主的話。】

“……你個人工智障。”

“嘭!”小光球直接跳起,在隋緣頭上砸了一下,當即惹出一聲痛呼。

【檢測到宿主有不文明行為,特意實施懲戒。】

“放我回去,我結課論文還沒寫呢。”

【只要宿主完成任務,就能回家哦。另外,經過檢測,系統發現只有宿主一人沒有完成結課論文,真是人類敗類呢。】

“……不文明行為的懲戒呢?”

【不好意思,沒有針對系統的懲戒哦。】

“雙标狗——”面對小圓球的跳起攻擊,隋緣靈活一閃,“糧。诶,我可沒有罵你。”

系統攻擊的動作被迫中斷,看見隋緣臉上“純良”的笑容,在小本本上默默記下一筆。

經過這一番,隋緣算是明白,想要回去補作業,除了完成任務,別無他法。

“任務是什麽?”

【任務就是刷滿反派的黑化值。接下來,宿主将會被投入一個由小說衍生成的世界,但由于該世界反派黑化值不達标,無法推進後續劇情,所以宿主需要刷滿反派的黑化值,以維持世界運行。宿主聽明白了麽?】

隋緣擡起頭,在系統的期待中,張口一句:“我覺得你們有病。”

“嘭彭嘭!”連續三連擊,将隋緣的腦袋砸起一個大包。

【請宿主注意自身言辭。】

隋緣撇嘴,他有自己的道理,“人家反派已經夠慘了,你不好好對人家,還要刷人家黑化值,這是正經人會做的事情麽?”

【當然不是。不過宿主,你馬上就要做這件事了。】系統面板上閃過一串亂碼,但很快恢複正常。

雖然它也覺得這事情不地道,但為了整個小世界的存亡,也為了它的KPI,就苦一苦反派吧。

隋緣眨眨眼,還沒反應過來,腳下突然出現一個黑洞,嗖的一下掉進去。在無盡的下墜中,資料的傳輸讓他頭暈腦脹,啃完最後一口豬腳後,隋緣終于忍不住,昏過去了。

再睜眼,身前乍然亮起的光線刺得他眯起眼,身後的吵鬧聲更是堵得他耳朵疼。強迫式的任務本就讓他心煩,被這環境一激化,心裏的煩躁全爆發出來。

“都給我閉嘴!吵什麽吵!”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隋緣滿意地轉身,等看清楚衆人的面貌後,臉上的不耐瞬間消失。

身後的七男子依照順序,分別頭頂赤橙黃綠青藍紫的炸毛,活脫脫一道彩虹。人人都是大花臂,身子精瘦健壯眼睛四處轉,一看就是混社會的。而且看狀況,似乎還是要圍攻他一個人。

雙拳難敵四手,對于他這種四體不勤的脆皮來說,還是保命為緊,跑為上策。

“諸位彩虹大哥好呀。”隋緣讪笑,慢慢後退。

那七個彩虹愣了,你看我,我看你,想不明白隋家的小少爺脾氣什麽時候變好了?以前找他們可從來都是兩眼向上,鼻孔朝天的,今天竟然喊他們大哥,還問好!

奇了怪了。

趁着彩虹們愣神,隋緣轉身就跑,比體測的時候還拼命。

“哐——”一不留神,撞上一個人。

隋緣馬上把人扶起來,拽着人一邊跑一邊道歉。

“同學,對不起哈,我剛才只顧着逃跑,沒看見你……”

“你又想做什麽?”邬江甩開隋緣的手,聲音泛冷。

少年西裝筆挺,胸前打着墨藍領結,服帖地壓在西裝裏面。清晨的光落下,經過枝葉篩選,零碎光斑灑在少年臉上,仿若栖息停留的金蝶,沖散少年身上的冷傲,鍍上幾分柔和。

隋緣轉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但看見身後的彩虹快要追上來,而眼前人神情厭惡,幹脆一咬牙,抱住邬江的大腿,往肩上一扛,然後撒丫子拼命跑。

跑的時候,還不忘解釋:“兄弟別誤會,哥們只想躲開後面那群社會人,對你絕對沒啥壞心思。”

隋緣本沒有惡意,但這話落在邬江的耳朵裏,就有了歧義。一個從前處處針對自己的人,現在反倒說對自己沒有壞心思,這話讓誰聽,誰都不信。

邬江臉頰立馬覆上恥辱的紅,“隋緣,你竟然對我有那種心思!”

“不是,兄弟,我對你能有什麽壞心思?難道還會把你賣到會所麽?”隋緣不解,這人腦回路挺奇葩。

“你竟然還要把我賣到會所!”邬江攥緊拳頭,對準隋緣的後腦勺就是一擊。

隋緣沒防備,加上跑步時重心向前,直接栽了下去。就這,倒下時隋緣還是伸手護住邬江後腦勺,免得對方摔成腦震蕩。兩人上下疊着,被濺起的灰塵嗆得咳嗽。

兩人外表上都沒有大礙,只是隋緣的右手疼得厲害。

他推開邬江,小心抽出右手,偏白的手背直接被撕下表皮,露出鮮紅血肉,密密麻麻冒着血點。

“兄弟你有病吧!我好心拉你跑,你還打我……”

隋緣心疼自己的手,暗暗發誓要吃幾個豬腳補回來。

邬江站起來,拍了拍西裝上的灰塵,看見衣袖上的褶皺,眼中閃過心疼。再去看隋緣,觸及到對方手上的傷口,神情複雜。

可等彩虹們趕過來的時候,又轉變為厭惡,勾起譏笑,“你跑什麽?他們要揍的又不是你。”

隋緣皺眉,不揍他揍誰呀?

這時,彩虹們突然鞠躬大喊,“隋小少爺好!”

隋緣一個踉跄,環顧四周,發現只有他和少年兩人。再結合少年說的,他應該就是彩虹們口中的隋小少爺了。

嘿,沒想到成了少爺!

【那可不,你對面的還是反派呢!】系統突然上線,把隋緣吓了一跳。

趕緊退後,遠離對面的少年。

【跑啥呀?反派現在認定你欺負他了。】

隋緣腦中一串問號,此時腦海中響起一道電子音:【叮!資料已全部傳輸完畢。】一陣天翻地轉後,隋緣成功接受了所有的資料,也成功流下兩行清淚。

他現在的身份是隋家的小少爺——隋緣,因為大學時糾結混混欺負反派邬江,加上搶了反派的心頭摯愛,以至于成了反派的心頭大恨。

在反派發達後的某日,一句天涼隋破,葬送了原身及隋家的命運。

但實際上,原主冤枉呀!

原主雖然因為家庭比較叛逆,和混混玩得近,但從來沒有讓混混揍人呀!還有橫刀奪愛,原主明明看上的是心頭摯愛的弟弟!

本來在原主名聲臭的時候,原主還可以解釋的,但誰讓原主是個心比眼高、命比天高的二百五,甭管是不是他做的,全都認了!

【原主就是一純純大智障!】隋緣氣得牙疼。

【宿主別抱怨,現在這個大智障變成你了,桀桀桀。】

系統笑聲詭異,隋緣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再一想到原主之後的遭遇,隋緣心生膽怯,直接就想撒丫子跑。

要是任務是改變原主命運,也就罷了。但這個任務是刷反派黑化值呀,意味着要遵循原主的人設,照這情況,他直接等着被弄死吧。

放棄關頭,隋緣抱着最後一絲希望詢問系統。

【系統,你能确保我的生命安全吧?】

【這個嘛,系統不能保證哦。】系統暗搓搓嘚瑟,讓宿主剛才罵它!

【那我選擇擺爛,你這個任務也別想完成了。】

隋緣開始激系統。

他不能死,那必須要系統提供保障。

而最初,系統綁定他是近乎無厘頭的,說明系統缺少合格的綁定對象,同時不能随意更換。而之前的試探,則說明系統懲罰必須依照規則,同時最少有一種形式。

綜合以上信息,作為宿主的他,并非全無主動權。

果然,系統磨牙的電子音傳來。

【只要宿主刷滿黑化值,系統立即送宿主返回原世界。】

聽到這,隋緣暫時放心,但還有疑惑。小說中其他宿主做任務都有外挂,怎麽到他就沒有了呢?

于是故意說:【那新手大禮包呢?】

系統咯噔一下,但怕隋緣擺爛,只能說出來:【系統54188號确實為宿主準備了新手大禮包——鎖定讀心丸。只要宿主将白色子丸吃下,将黑色母丸喂給反派,就能聽到反派心聲了。】

【我要是不威脅,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提呀?】隋緣咬牙。

【如果能一直不提,那當然是最好的了。】嘤嘤嘤,這屆宿主不好騙了呢。

【呵呵。】他就知道,系統藏了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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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不打不相識

那是一個陽光很暖的午後,為了慶祝新的一年開始,百姓紛紛上街置辦新年的東西。提着的菜籃子舉得老高可就是會碰到其他人的腦袋上,手中拽着的麻袋還裝着小米擠着擠着就拿不住了。還有抱着布匹的人,左橫右豎的,時不時要說句抱歉。

一位背着條狀包袱的玄衣男子就這樣被擠在人群中,不知道被推到什麽地方的他擡頭看了一眼頭上的木牌子。“柳齋坊。”

莫名而來的饑餓,那位男子思慮了一下走了進去。菜香味撲面而來,可能是裝飾得十分精致,菜價又不菲,所以這裏沒有那麽多人。

正合我意。

那位男子想着,上了二樓坐下等小二過來。随便點了三四個小菜,那位男子就支着手看窗外走來走去的人。目光盯着一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隔壁桌過來了幾個人在聚餐。“意之啊!你說說你多久沒出來了!”其中一個身着黃衣的男的高聲說道,那個被叫做意之的男子拱拱手道:“抱歉,恕我實在脫不開身,今天王某賠罪請客。”緊接着是周圍人爽朗的笑聲。

看來是好友聚在一起,那位男子收回目光,看着對面空蕩蕩的座位。

“公子,您的菜。”店小二端着菜上前說道。

“嗯。”

男子剛吃完就聽到了樓下的喧鬧聲。

“诶,我的這顆石頭可值錢了。”

那男子站起來走到了樓梯邊,向下看,一位女子正站在前堂和掌櫃争論着。

那位女子手上還拿着一顆雪珠,是少有的深海珠。不簡單。

掌櫃擺了擺手:“姑娘,我們這小店收不得也找不起啊。”

那女子甩手将珠子抛到店小二手裏,“什麽收不得找不起的。”語氣甚是不耐煩。

她轉身就要走卻被掌櫃拉住。

“真是煩死了。”

那女子一個轉身,手掌伸出,就要逼近掌櫃的臉。男子縱身跳下擋在掌櫃面前死死抓住了那只手。那是鋒利的尖爪,就在眼前,爪子的中間是一團紫色的霧氣。那女子眼中閃過幾分冷光,不耐煩的神情也變得幾分玩味。“你又是什麽人?過來亂管閑事。”

“除妖師。”那男子冷冷開口。果然是妖。

周圍圍着的人越來越多,十幾年前妖物縱橫百姓民不聊生。多虧了百年繼承的除妖師宋家出山解決了四處作惡的妖怪。從此南方宋家就成了神一樣的存在。這個男子自稱除妖師,看這一身玄衣倒像是宋家做派。百姓們一個個仰首等待,想親眼目睹怎麽除妖的。

只見那女子冷笑一聲,推開幾步,“除妖師?好,剛好,好極了。”她緊緊盯着他。

那男子被看的竟然心一虛。

女子擡起手就向男人攻去。那男子往左一閃,腰間劍尖出鞘,寒劍直逼女子胸前,那女子反身一躲,還是被削掉幾縷發絲。她呆住了。

怎麽回事?

看着愣住的女子,男子的心頭突然湧出一股從未有過的罪惡感。她好像很難過。

身後的尾巴和頭上剛剛冒出來的耳朵一樣耷拉在那裏。

“這妖怎麽不動了?”

男子回過神來,乘着女子無動于衷,他掏出密符,右手騰空寫着“萬物歸形”,然後嘴上不停地念叨着,飛速閃過,将符咒貼在了女子的身上。

那女子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身上一頓灼熱,催使內丹但就是感覺不到內丹的存在,視線越來越低,身子越來越輕。從開始能看到的人頭到只能看到人的腳。

男子看着面前打回原形的狐貍,是一只白色狐貍,尾巴根部還帶着些紫色,柔順的毛随着它的走動一擺一擺的。那只狐貍爬到了男子的腳上,拼命地抓着,好像在宣訴自己的不滿,男子低下頭,看着它的掙紮,有些好笑地将它提了起來。在周圍一片喝彩聲下走到掌櫃旁邊,拿出一包錢袋。“給,這是這只狐貍和我一起的飯錢,不用找了,還有小狐貍的珠子,實在不便收下,我來保管好了。”

掌櫃此刻也認識到了面前的人很可能就是南方宋家的人,他哈着腰拱着手說道:“我們怎麽好收公子的錢呢,至于這只妖的珠子,我們也是不好處理的。”

說罷,他給了店小二一個眼神,店小二趕忙從人群中扒拉出來同樣彎着腰小心翼翼地将珠子捧在手上。“爺您拿着就好。”

那男子也未多說什麽,這樣的情況太多了,他順手接過只應了聲就往外走去。

踏出門檻的那一刻,窸窣的人群中出了議論的聲音。“這是不是宋穆的兒子啊,長得有些相似呢。”,“對啊,有些像,宋穆可真是厲害,他們宋家出來都是實打實的除妖師。”

男子腳步一頓,眼中多了些情緒。接着大步邁出。

這種情況也很多,畢竟是宋穆的兒子,人們也只會說宋穆的兒子。

宋穆,可是一代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