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 之萬古流芳(一)

殘夢魂之萬古流芳(一)

一場殘魂夢……

天地浩劫,一條黑龍橫空出世……

萬人拿我最愛的女子來威脅于本座,

“為何?只有出身極為金色,白色之龍才能被你們所信仰……而身為黑色之軀的本座,你們這些凡人卻一一嫌棄,厭恨至極……”

我因一位名叫趙雪瑩的女子,而舍棄尊貴的身軀,救助天下人……

我成為了她心中唯一的英雄,

而蒼天卻給本座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三位道士前來捉拿于我,

說本座乃萬年紫薇煞星,不出數日,必将禍及百姓,萬物皆災禍一片,

趙雪瑩成為了被威脅的對象,而本座乃千年之軀,雖不能神魂俱滅,但還是會受傷,

大法師的法陣死死的将我困住,趙雪瑩只因自己覺得是本座的絆腳石,因而選擇了自殺,臨死前的一句話,

“他是我心中的英雄,希望,咱們下輩子再相遇于安寧盛世之中,等你來娶我!”

那一刻兒,我的心,如飛流的瀑布,狠狠的擊落于心髒,本座狂躁不安,黑雲壓城,萬物損壞,

地崩山搖,天地毀于這一瞬間,趙雪瑩的屍骸還冰冷冷的躺在血泊之中,那是被雨水所濺落的鮮血融合的血泊…………

回望過去,我們的秦皇不也是喜歡黑色皇袍,不是嗎?

可也不是因為動了別人的利益,而被後人所厭惡,咒罵千年之久……

萬事都有利弊關系,因而,本座墨恒不能讓所有人所滿意,而遭到了萬人的唾罵,以至于害的心上之人因我而死,

這也是我此生最為後悔的事情,本座從未後悔此生遇見你,只是後悔你因我而死的事實,

一滴血色眼淚,

滴入白色牡丹花中,

瞬間變化為紅色牡丹花,

如流星般劃過天空,

殘夢憂憐于終身,那天,我被噩夢給驚醒了,滿臉汗珠,顯得我從驚恐萬分的地獄裏趴出來一樣,

宋雪瑩,一位21世紀的小姑娘,我的出生很是平凡,但每次做夢,都能預支未來所發生的一切,

這突如其來的噩夢雖然知道夢為夢,預知是預知,但,如此恐怖如斯的噩夢是我這二十幾年來,第一次做的最畏懼的夢……

微風帶有桂花的花香,它猶如仙子舞動的絲帶,将噩夢的毒藥輕輕拂去,喚醒了沉睡的夢境。

陽光攜手繁花,踏過夜色的殘影,溫柔地灑滿大地,為心靈注入一股清泉。

鳥兒啁啾着歌唱,譜出一曲曲美好旋律,訴說着希望的篇章。

在這寧靜的清晨,我擁抱着溫暖陽光,讓心靈沐浴在和煦的風中,感受生活的美好,似乎這樣才能治愈內心的憂郁……

〖衆人知道,有種憂郁症叫做“陽光抑郁症”……〗

關于自己早已過了,和忘記被霸淩的時光中,我還是猶猶豫豫的存活在黑暗的最深處,

似乎,這種無人承壓的感覺,似乎令我無法喘息,惡魔在人間,而一個少女最美的翅膀則是被惡魔硬生生的給折斷了半截,

再加上鎮府沒有大力度的管轄,那半截最有力的翅膀也被硬生生的折斷,就這樣,在本就該散發魅力,自由,天真,可愛的天使就這麽隕落于世間,

雖然茍延殘喘的活了下來,但內心最深處的暗淡似乎早已沉澱許久,

“我累了!生活磨滅了我所有的菱角……”

我站在三十層樓的天臺上,緩緩的往下墜落,

而我,也徹底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世間的夜空一黑,萬家燈火,無一人為我照亮,而我到底選擇保護的意義在于哪裏?”來自枯井中的申冤。

墨恒在又深且黢黑的井中,困鎖他的永遠是沉重的枷鎖。

斷魂鎖,與斷魂,千裏迢迢,尋常仇……

鎖龍井斷開,浩劫再次響起……

第 1 章 王的誕生

“這裏是哪裏?”李陽感覺自己身處于一個奇異的地方,四周都是水,但是自己确能自由的呼吸,就是窄小了些手腳都不能自由的活動。沒過多久一陣虛弱和疲憊感襲來李陽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還要更多更多的營養。”一個巨型螞蟻樣子的生物一口吞下手中的肉球道。那個肉球上沾滿了一些奇怪的東西看上去異常的惡心。“噢,我感覺到他在動了,我的王,快去給我準備更多那種營養的東西。”

“是的,我的女王。”回答她的是一群同樣奇怪的怪物。

“力量,我感覺到自己充滿了力量。”當李陽再次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的狀态好極了。和上一次不同,這一次他覺得他可以輕易掙脫這個地方的拘束。

“不,我的王,還不可以,現在還不是時候。”李陽感到一個溫柔的聲音這麽對他說道。不知道為何聽到這個聲音時李陽有種莫名的躁動。但是他感覺到出來,這個聲音是為了他好,所以他按捺住自己內心的躁動,繼續沉睡起來。不知名的液體順着連接着李陽的一根管狀物體流入了李陽的體內。李陽的身體開始再一次發生着改變。

“這個氣勢是……?怎麽還在變強?”遠在幾座大山之外的一位長須白發老者瞪大了自己的雙眼死死的盯着那一堆像白蟻築巢般的奇特建築。準确的說是死死的盯着李陽的那個方向。“越來越強烈了。”

“不行了,不能再這麽下去了。”長須白發似乎下定了決心。“莫老五,諾布你們留在這裏,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尼特羅會長……”“會長……”

“不用多說了,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這是命令。”被稱作尼特羅的老者正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組織,獵人工會的會長。年輕時號稱最強念能力者的男人。雖然現在老了,只有50%的實力,但是在世界念能力者裏也是排的上號的。不過即使是這麽強大的人物對于這一次的任務也不看好。這一次估計兇多吉少了,想到這裏尼特羅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一旦自己失敗,那麽這個是最後的機會了。

“是。”兩人見會長都這麽說了,也就沒有再多說了,雖然不知道那些螞蟻最強的有多強,就目前他們收拾的那些雖然有點實力不過都不足為題。況且他們更相信自己會長的實力,絕對是頂尖的強者。

只見尼特羅全身的肌肉鼓起,下肢彎曲向着蟻穴的方向一蹬,猶如一直利箭一般的急速飛了過去。

“嗯?”就在同一時刻,站在蟻後附近的三人察覺到了什麽,齊刷刷的轉向尼特羅會長飛來的方向。

“剛才就察覺到了這個家夥,只不過因為王的誕生迫在眉睫,不想多生事端才沒有搭理他,沒想到他自己送上門找死。”說話的是一個俊美的男子,只不過皮膚有些發紫,而且身後還長着一對大大的蝴蝶翅膀。

“普夫,我們的責任是守護王,剩下的事情就交給那些師團長吧。”一個深紅色皮膚的壯漢道。“彼多,你怎麽看?”

“喵,不知道這次的這個玩具可以玩多久。”說話的是一個白發貓耳少女,當然還有她那長長的貓尾巴。

這三人是奇美拉蟻王護衛隊的三人衆,只忠心于螞蟻王的三人,也是除了蟻王外最強的奇美拉蟻。至于蟻後,在他們看來生下蟻王後便沒有任何用處了。

“敵襲,敵襲。”當尼特羅會長到達蟻穴時,其他的螞蟻才發現他的存在,只不過已經略晚了,一時間手忙腳亂。普通的兵蟻和兵隊長完全不能對會長造成任何傷害,可能連點麻煩也不能造成,就是拖延一下尼特羅前進的時間也做不到。換句話說連當炮灰都沒資格。

比兵隊長高一級的是師團長,師團長級別的螞蟻比兵隊長高了不止

一個檔次,即使是在人類念能力者裏面也是能排的上號的強者,但是還是無法阻止尼特羅前進的步伐。因為尼特羅實在是太強大了,這就是頂級高手和一般高手的區別。

“可惡,再這樣下去這個該死的人類會接近女王大人的。不能讓他繼續下去。”一個長得很像雷震子一樣的螞蟻憤恨的道。這一次他感到深深的無力,為什麽之前和食物一樣的家夥中會有這麽強大的存在?“看來只有請那幾位出手才行了。”雷震子知道自己的實力,他和之前那些師團長的實力差不多,去了也是送死。他口中的那幾位其實就是之前有過對話的蟻王親衛隊的三人。那三人的實力超強,說不定能擋住這個襲擊的人。

“你的名字是叫寇魯多吧?來這裏有什麽事情?”相對于其他兩位,彼多雖然有些喜怒無常而且玩心極重,但是卻要好說話得多。

“噢,知道了,沒想到那些個師團長居然這麽沒用,敵人只有一個竟然擋不住。”尤匹是三人中**最為強大的,但是因為身體全部都是由魔獸組成所以智商上有些不高。但是實力上來說可是頂尖級別的。

“不要大意啊,尤匹,對方的實力非常強大。之前消失的那些隊師團長,兵隊長估計都是被這家夥給幹掉的。”蝴蝶男普夫提醒道,雖然這麽說,但是他對于尤匹的實力還是非常放心的。他不認為之前被他們稱作食物的人類中會有比他們還有強大的能力。

“放心吧,普夫,看我去收拾這家夥。”兔萌萌尤匹捏了捏手腕站了起來,強大的肌肉顯示着那強大的爆發力。

“喔嚯嚯嚯~看來這些差不多該到女王哪裏了。”尼特羅會長輕松的捏死了一只在他手中掙紮的師團長以後。繼續向前邁進“看來來了一個比較辣手的家夥啊。”

“啊,人類,之前就是你在搗亂?看起來只是一個老頭子嘛。”尤匹從洞穴的另一側走了出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尼特羅道。

“喔嚯嚯嚯,來吧。”面對的是親衛軍那麽尼特羅會長還是認真起來了。雖然他不知道尤匹的身份,但是他感覺到尤匹身上巨大的能量。雖然比起他有些差距,但是還是強的驚人啊。

“喔~嘿嘿~”尼特羅會長整個人的氣勢一變,巨大的念從那老朽的身軀中爆發了出來。

“那是什麽?”只見尼特羅會長的身後竟然出現了一尊既像觀音又像大佛的雕像。這是強化系念能力運用到極限而具現化的表現。面前的這個老頭還真是一個可怕的家夥呢。

“碰”還沒反應過來的尤匹就被一巴掌按進了地面。緊接着是無數道掌印襲來,不停的蹂躏着深陷地面的尤匹,那樣強大的親衛軍之一的尤匹竟然在尼特羅的手上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啊啊啊,該死,你因為你是誰啊,我可是王的親衛軍啊!!!!”尤匹的身上爆發出了更加強大的念,從而産生了巨大的爆炸。硬生生的彈開了尼特羅的百式觀音。

“真是個怪物。”躲開了爆炸中心的尼特羅道。

兩人激烈的戰鬥使整個蟻穴都在顫動。剩餘的師團長這才感受到親衛軍的強大,這是一種讓人絕望的強大啊,等級差太遠了。

“該死的,尤匹這個家夥在幹什麽啊,不知道這樣會打擾到王的誕生麽?”蝴蝶男普夫不爽的看着遠處道。

“和他交戰的那個人類不簡單啊,很強。人類之中竟然有這種等級的高手啊。”貓女彼多評價道。

“噢~我的王,不可以,還不可以,還差一點點,請忍耐,請忍耐啊~”一只漲着巨大腹部的巨型螞蟻說道,它溫柔的撫摸着自己腹部的那一顆蛋。異常溫柔的說道,是的,那是一顆蛋,它在用它的生命來孵化這一枚蛋。即使這枚蛋的原主任,出生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離開,即使蛋的原主人一點也不在意它的死活。但是它依然愛着他….這或許就是母愛。無關乎種族。

“忍耐麽?你是誰?真的好溫柔…好溫暖…我是誰?哦,我是李陽…但我也是王!”巨蛋中的生物似乎再思索着争辯着什麽….“王?是的,我即是李陽又是王。”随着時間的推移,原本屬于李陽的靈魂漸漸被灌輸了種族的意識所融合,沒有吞噬與滅亡。只有新生,這是新的希望。是屬于奇美拉蟻的新的未來…

第 1 章 :怪夢

我叫司涅盤,是一名大一的學生。

不知道是不是學校風水不好,自從來了這個學校,我每晚都會夢到一口金色的棺材。

更詭異的是,我的外婆竟要我跟那口金棺成親。

今晚,我又做了這個夢,只是夢裏的內容變了。

所謂的拜堂成親,變成了入洞房。

剛入夢,我就被一個渾身裹攜着強大氣場的男人帶進金棺。黑暗、壓迫以及恐懼感就像浪潮一樣鋪天蓋地而來。

我剛要尖叫,那個男人就壓在了我身上。我看不見他的樣子,但我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像冰窖的冰一樣涼。

“喂……”

我才發出一點聲音,唇便被兩片僵硬的唇給封住,我心裏一慌,保存了十九年的初吻就這麽沒了。

擡起手就準備給黑暗中那個男人一巴掌,卻發現自己的手根本就使不上力。

動了動身子,身體就像鬼壓床一般無法動彈。

我就僵着身子被他親,從他撬開我的嘴,再到他舌霸道的探入,沒過一分鐘,我的大腦就開始急速缺氧。

一吻結束,我嬌喘連連,而他,卻又把唇停在了我的脖頸上。下一刻,我只感覺得到細細密密的吻,從脖子一路向下。

黑暗中,我的身子就那麽不受控制的跟着他濕軟的舌,一點點瘋狂了起來。

伴随着細細的喘息,我身上的衣物也被剝了個一幹二淨。

而那一雙肆意的手,卻毫無阻礙的從胸前一直摸索到了大腿內側。當他的手掌覆蓋在那片無法言說的區域時,我的身子都跟着抖了起來。

這一刻,我似乎忘記了害怕,只是用盡力氣挺起自己身子,與他拉近距離。

“該死!”

低沉好聽的男中音突然在耳畔響起,我被拉回了些神智,低下眉卻發現男人腰間有一塊玉牌在閃着綠光。

“盤兒,我急事必須要離開。你等我,我會回來找你的。”

語畢,他便在我的唇上吻了吻。我看不到他的臉,卻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我有些不耐的抓起電話,是老媽打過來的。

“涅盤,你快跟學校請個假,你奶奶快不行了。”

“我……”

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陣喧鬧聲。我媽簡單的交代了一句,就啪的一聲挂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我的腦子裏還在回放着剛才的夢。夢裏發生的太真實了,乃至于我的身子都産生了反應。

猛地搖了搖腦袋,我一個勁兒的呼嚎道,“司涅盤,別亂想了。那只是個夢,只是個夢啊!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收拾行李回家!”

說到家,我心裏又是一陣惆悵。

我家的情況有點特殊,就我那個奶奶特別的重男輕女。可能是她重男輕女思想太嚴重了,天意弄人,自己的三個兒子,愣是沒生出一個帶把的小子來。

幾個叔伯生了一大堆女兒,我那個重男輕女的奶奶倒是忍了。本以後,總會有機會抱孫子,誰想到,最後一個出來的我,竟然也是個女娃!

這一下,我的出生在我奶奶那兒就成了引火索,成了個錯誤,顯得特別的不可原諒。

聽我媽說,當年要不是外婆在,剛出生的我恐怕就要被送給別人家了。

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又被我外婆抱回家養着了。

正因為這個事兒,我這19年間,就只回過兩次老家。這一次又因為那事情回去,我心裏自然是有些不願意。

但她終歸是我奶奶,于情于理,我還是要回去一趟。

到輔導員那兒打了個假條,我就坐上了回鄉的車。

轉了兩次車,我才到鎮子。等我從鎮子坐三輪到村口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村口到我家并不遠,不過去我家的那條路,會路過一片墳林。

墳林我倒不怕,反正天都黑了,就當是弓起來的土包。

可今天有些不同,當我走到墳林的時候,我總感覺背後有雙眼睛在盯着我看,這讓我十分不舒服。

我停下腳步,往後看了一眼。背後除了黑黢黢的一片,什麽都沒有。

笑了一聲,果然是自己吓自己。

果斷從衣兜裏面掏出手機,打開音樂,放起了當下最流行的“X蘋果”。

本想用這個緩解我緊張的情緒,誰知道越聽心越慌,聽到高潮部分,歌聲突然就變得凄涼了。

我心一緊,趕忙關掉音樂。等我加快腳步往家走的時候,卻發現我只是在原地轉圈。

“這是怎麽回事?我明明記得是這條路……”

距離我不遠處的一個墳包上突然飄起了幽綠色的火焰,看到這玩意兒,我聲音立馬就弱了。

天啊,不會這麽巧,鬼火和鬼打牆同時被我給碰上了?

我抽着嘴角,考慮着該往那邊跑。就在這時,我的肩膀被輕輕的拍了拍。

一股涼氣從我尾脊骨直蹿而上,我“啊”的一聲,下意識的轉過頭。這一看,差點沒被吓暈過去。

距離我三步不到的地方站着一個女人,她長發淩亂,臉色慘白,在鬼火的映照下,就像是地獄冒出來的女鬼。

而此時,她正聳着肩膀,以一種從下往上的視線看我。

我被她盯得心驚膽戰,雙腿打閃,最終還是磕磕碰碰的問了一句,“你、你是誰?”

誰知她根本就不回我,而是繼續用眼白盯我,盯得我開始發怵的時候,她緩慢的将一個用黑布裹着的東西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快被她那種眼神弄瘋了,但她還不死心的将包裹往我面前推了推,無奈之下,我只好問了一句,“這、不會是給我的吧?”

剛問完,周圍突然就吹起了冷風。我的衣服被吹得獵獵作響,頭發也被吹得散亂起來。

等我把頭發整理好,發現那黑色的包裹已經被放在了我的手上。

“啊——”

痛苦的慘叫聲突然響起,我面前的女人被一道白光生生的劈成了兩半,然後化成一股煙,消失不見了。

這是怎麽回事?

我愣在原地,完全忘了該怎麽反應。可就在這個時候,我手上的重量突然就沒了。

低頭一看,捧在手上的包裹憑空消失了?

陰冷的風再一次乍起,漂浮在墳包上的鬼火,齊齊朝着我飄了過來……

第 2 章 威風凜凜

一顆紅心,兩手準備。

就聽着腳步聲,一落一落的,朝着門口走來。

三,二,一!

就在轉動門把手的那一剎……

電梯也叮的一聲開了,“你們——”

管不得那麽多了!樓主英明神武當機立斷,轟地就撞開已經露了條縫縫的房門,舉着早就預備姿勢的噴霧朝着那張慌亂不解的臉上就死命噴了去。心裏咚咚咚跟打鼓似的口裏還喊着。

“快!”

說時遲那時快,王鈣鈣噌地一個閃身就蹿了進去,直奔主題大床。樓主顧不上閨蜜的戰場,一邊噴着已然中招坐地的胡四海一邊還得躲避他的無影腳亂踢神功,同時兩個保安也沖到了門口,眼看着就要對我實行暴力抓捕手段,樓主特麽氣勢山河地一嗓子怒吼。

“捉奸沒看到啊!閃一邊去!”

保安也都愣住了,想下手又不敢下手,四目相對。反應快的那個拿起了對講機開始彙報情況。

樓主又堪堪閃過胡四海的一個無影腳,扭頭一看屋內——我了個擦的,王鈣鈣已經和人撓起來了,剛才原配和小三嗚嗷嗚嗷扯大戲一樣,樓主也沒注意聽,現在才發現小三特麽竟然是個女的!真個不折不扣的狐貍精!

“看着他!”樓主柳眉一瞪甩下一句就朝激烈掐架的兩人奔了去。

只見兩人都在激動的又叫又抓又撓神功無所不用其極,但似乎王鈣鈣占了上風,因為他沒長頭發和奶可以抓……

慘目忍睹啊,樓主真心不忍再看了。

說說後來吧,那奸夫胡四海拽着保安報了110,随後酒店經理也上來了又帶着服務員保安什麽的,這樣也好,把圍觀群衆都驅散開了,省得有手欠的照相。

保安領着胡四海去洗手間洗眼睛,女經理帶着幾個女的把王鈣鈣和小三拉開了,因為狐貍精就穿了條小內褲風騷着,所以男同志都站門口和洗手間左右,面朝外,同時也防着胡四海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沖過來報複我們。

對于目前這個安排,樓主很是滿意。反正在警察叔叔來之前,誰也不能走。索性拉着王鈣鈣兩張椅子坐下來,擺好煙灰缸,邊抽邊喝着房間裏的各種飲料,啪啪啪能開的都開了,什麽榨菜方便面火腿腸連一次性馬桶圈也不放過,全部撕開,撕開!

酒店賓館住過的也算不少,但還沒像今天這麽痛快過!看着衆人直抽嘴巴倒吸冷氣。

反正消費算在房間裏,他們不可能阻止就是了。

警察叔叔來,做了筆錄,把我們幾個人帶回了局子。樓主頭一次坐威風凜凜的警車,嗚嗷嗚嗷的紅藍大彩燈,有些哆嗦也有些亢奮。

到地兒,下車。分組被請進兩個屋子。

不會用刑吧……

呸!瞎扯淡,我們是守法的好公民。

“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在警察姐姐犀利的眼神中,樓主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寒風料峭瑟瑟發抖。

“反正我們沒錯。”樓主認為氣勢不能輸。

“态度端正點!你看你們把人撓成那樣,還沒錯?一直吵着驗傷呢沒聽到啊,說不說你們自己看着辦。”

此時王鈣鈣已經完全慫了,屁都不放,可架子上還不要臉地端着傲嬌。

不行呀,畢竟過錯這方在于我們,這樣下去肯定沒好果子吃。我們這小老百姓可不能硬碰硬!

樓主決定豁出去了拼着這張臉皮子不要了又能怎樣?

林黛玉怎麽哭來着?嬌弱。孟姜女呢?豪放。

楊小啓,打今兒起你的人生境界又邁上了另一個高峰。醞吧…釀吧…

還缺少真實的淚點,尼瑪狠狠地旋着嫩嫩的大腿裏子……

樓主的眼眶霎時就特麽紅了,真給力真帶勁兒!

噼裏啪啦的越想越委屈,流年不利還得自導自演。眼淚不要錢似的往外甩,一直到稀裏嘩啦的放聲痛哭。

抱着王鈣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哥……你說你連個媳婦你也看不住,讓人偷漢子帶了綠帽子……你還跟嫂子鬧起來,你說你要是被關起來我怎麽跟你爸媽交代啊……哥…….”

演技分分鐘秒殺全場。

話說那女的大家也一起吃過飯,姓誰名啥的也清楚。一對鈣捉奸鬧出去也不好聽,所以在酒店的時候,樓主就鋪好了後路,在王鈣鈣那裏翻出了胡四海的號碼,短信跟他挑明了這事,孰輕孰重的讓他自己掂量着辦,同意的話就搞定那小三。

胡四海臉色一直陰沉沉的,他是個要面子的人,最讨厭別人拿他是鈣說事,所以也算是一拍即合。

“行行行,有事說事,別哭哭啼啼的要哭回去哭。”警察姐姐在敲桌子,不耐煩。

樓主掐着王鈣鈣的腰讓他先別吭聲,雖然在酒店的時候對過口供了,但是怕出岔子。當然信息什麽的都删了。

轉頭對着警察姐姐邊抹眼淚邊陳述歪曲扭八的事實。

說是王鈣鈣無意間聽到了他女朋友和奸夫的通話,就一路跟随到了地方,再然後開門,樓主看見一個氣勢洶洶,來者不善,五大三粗,膀大腰圓的男人,所以坐地就慌了,于是才拿着救命武器噴了一小下。

再後來,王鈣鈣因為氣不過和他女朋友争執起來,奸夫抱了警。

能說樓主當時完全入戲了好麽。

警察姐姐接着問王鈣鈣,他也照着我的口供說了遍。胡四海和小三那邊也錄完了,主線情景大致相同。至于期間的一些小漏洞,警察也懶得追究,畢竟這種雞毛蒜皮的事人家也懶得管。只是告訴我們,那邊男的同意和解,女的不同意要告故意傷害罪。樓主想了想,提出要和那邊溝通一下談談。

拉着胡四海嘀咕了一通,分析事實擺明道理,連威逼帶利誘的,我們不可能給小三賠償也不想被告,畢竟他有錯在先,所以讓他自己去搞定。

胡四海本就不想鬧扯大了,也是對王鈣鈣還殘留着點那麽舊情,鐵青着一張臉回去了。唧唧歪歪哄了快半個小時才作罷。

這出鬧劇也算是不完美的和解了。為什麽說不完美呢,因為我們有傷風化妨礙社會治安了,要親友前來繳納罰金再領人。

王鈣鈣無奈,只能找了他小姑。因為他小姑知道他的破事兒。

聽王鈣鈣說過他小姑,是他爺爺奶奶中年得子,沒比他大幾歲,離異,有個剛上幼兒園的奶娃。

打完電話沒等多久,就見他小姑踩着一雙高跟鞋登登登來了。聽着噠噠噠的鞋跟聲,立時就感覺一陣高大上,高貴冷豔的各種調調有沒有。

風一樣的高冷,風一樣的小姑。

當時樓主在審問室裏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掏心挖肺,爛心爛肺……現在臉上各種糟蹋完全無美感,拽着王鈣鈣衣角默默羞恥地躲在他身側企圖抹殺掉那弱小的存在感。

悄悄用餘光去一掃一掃的打量着。

只瞧那邊挂着官方完美式微笑在前後左右打理着一切後續爛尾。

王鈣鈣和樓主這期間一直處于畏畏縮縮的狀态,畢竟年紀一大把了還打架鬥毆惹得家長前來局子領人,超丢人超沒尊嚴沒面子的好不好。

手續辦妥,警察姐姐終于放行了,機油二人組亦步亦趨地跟在高冷小姑身後灰頭土臉地去迎接久違的陽光空氣。

“我公司還有事,你們自己回去吧。”不知是喜是怒。反正樓主一直浸着腦袋就是了,王鈣鈣也沒好哪去,恨不得就插腳面上了。

兩人齊刷刷點頭。

好了,本以為此事終了樓主也能回家養老了,哪知這僅僅是悲慘人生的一個零頭。

第 2 章 ☆、002. 與神秘男子的緋聞

? “Alice,怎麽樣了?”寧因走出電梯的第一眼就看見忙得團團轉的Alice。

Alice說:“寧姐你總算來了,這一次好像有人專門在後面做手腳一樣,關于蘇靖康酒後打人的消息已經在網絡上吵翻天了。”

寧因皺了皺眉,從包裏面拿出手機,給自己熟悉的一個記者打去電話:“喂,阿江,我是寧因啊,最近怎麽樣?……是,是是,還是你厲害,一聽就知道我想要幹什麽……對,蘇靖康是我帶的人啊,當初出道的時候我還請你給他做了一篇專訪不記得了嗎?……這個消息是誰爆料的啊?一個匿名者把照片發給你們雜志社是吧?行了,我知道了,謝謝啊,下次有機會請你吃飯……一定一定!“

挂掉電話,寧因轉了轉眼睛。

Alice着急地問:“寧姐,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寧因說:“照片什麽的都是有人匿名給雜志社發過去的,意味着這不是路人拍攝,如果是路人拍攝應該會直接上傳到網上。匿名,是擔心別人知道他的身份;專門給雜志社發,是想借助雜志的力量一次性把蘇靖康酒後打人的事蓋棺定論。這一次應該是有人在背後專門想要黑蘇靖康,是誰呢?”

蘇靖康還是個新人,雖然說有點人氣,但對其他人根本構不成威脅,對手公司絕不會花這麽大手筆去黑一個毫無威脅的新人。

酒吧……喝酒……有人找麻煩……打架……拍照……

寧因想通其中關節,迅速給蘇靖康打過去,“喂?昨天晚上和你一起去喝酒的有哪些人?”

蘇靖康說:“有攝影的曹晗大哥,有吳斯。”

“吳斯?”寧因記得,吳斯也是華影天下的簽約藝人,不過不是她帶,而是王素坤在帶。

她想起來,吳斯也在《小魚兒》這部戲裏有演出,只是戲份沒有蘇靖康那麽多。

為了确認心中的想法,寧因問道:“靖康,昨天晚上是誰說要去喝酒的?我不是跟你說過拍戲期間不準喝酒嗎?”

蘇靖康說:“我本來也沒有想去的,是吳斯一直說要去,說戲馬上就要拍完了,好好放松一下無傷大雅。”

無傷大雅?

寧因氣憤地勾起嘴角。她挂掉電話,直奔王素坤的辦公室。

但準備進門的時候忽然冷靜下來。第一,她現在手中并沒有證據證明這是吳斯做的;第二,王素坤是華影天下老板的侄女,直接杠上吃虧的肯定是她。

猶豫一下,寧因決定先忍下這口氣,等找到證據再直接去找老板。

那麽,當下要做的就是怎樣轉移媒體的注意力了。

寧因考慮了一下,決定請姜琦幫忙。

姜琦是她在華影天下帶的第一個藝人。現在五年過去,姜琦赫然已經成為娛樂圈內的一線小花,不僅在前年獲得了一個金馬獎最佳女配角,而且今年還拍出了一部演技衆人稱贊的電影,都說有望憑借這部電影在年底的頒獎季摘奪影後桂冠。

雖然現在姜琦已經換了經紀人,但是她們之間的關系一向保持得不錯。

“姜琦?”寧因電話打過去,“我是寧因啊。”

她們兩個人年齡相仿,一直姐妹相稱。

姜琦的聲音聽上去很暢快,寧因這才想起來姜琦正在度假,“我當然知道你是寧因,否則我才不會接這個電話呢,好不容易跟公司請了假出來休息。”

“打擾你休息了。”寧因笑着說:“要不是有事找你幫忙,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打擾你啦。”

“什麽事,說吧。”姜琦爽快地說。

寧因在兩秒內整理了一下措辭,說:“我這邊手下一個藝人出了點狀況,需要你拿新聞幫我壓一壓,可以嗎?”

這種事寧因還是第一次找姜琦做,寧因自己心裏也沒底,不知道姜琦是否會答應。

姜琦猶豫了一會兒,說:“好吧,不過,寧因,這種事我只幫你這一次哦。”

“嗯嗯。”寧因如釋重負,“你能幫我這一次已經很感謝了,如果不是這次我手下這個藝人出的狀況實在有點冤,我也不願意這樣。”

“知道你對你的藝人好。”姜琦懶洋洋地笑道。

挂掉電話,寧因如釋重負地回到自己辦公室。

Alice看見她,緊張地問:“寧姐,事情解決得怎麽樣了?”

寧因說:“沒事了,你回去工作吧,下次遇到這種事不要總是咋咋呼呼的,要學會自己處理。”

Alice紅着臉點頭,說:“對不起,我下次會改正的。”

寧因看着Alice離開的背影,忽然間有點想起了自己剛進這家公司時的情景。當時自己剛剛大學畢業,什麽背景也沒有,通過筆試和面試加入這家同樣是新成立的公司,直接當經紀人,帶藝人。最開始公司就只有王素坤跟她兩個經紀人,那時資源本就不多,都需要她們兩個到外面去争去求,才能給自己的藝人争來幾個角色。後來相繼捧紅了幾個明星,華影天下也漸漸擴大,才慢慢有了今天這番局面。也正是因為有着這份背景,公司裏的人才會對她寧因這般尊敬。

很快,當紅花旦姜琦在杭州度假期間與神秘男子約會的新聞搶占各大頭條。蘇靖康酒後打人的消息被迅速掩蓋。這就是當紅花旦與新人影響力的差別。

寧因給蘇靖康打電話,說:“事情已經解決了,你來公司吧。”

蘇靖康說:“好,謝謝寧姐。”?

第 1 章 作品相關

滅世錄:天梯

作者:波希米亞

【文案】

若一人如飛灰湮滅,他擁有什麽?他留下什麽?誰在乎他?

“…克莉絲汀,請別再思念我了。就讓這次變成一場長眠,等天堂迎來春天、路西法的神光重新照耀世間、世界樹的鐘聲再次敲響的時候,我們再相見。”

我拿着信,淚流滿面,記憶回到那天從露伊西家出來的時候。

我呆呆的站着,說出的話好像問給我聽又好像問給別人聽。

“天堂為什麽不下雨?”

海格特愣住了,問“天堂為什麽要下雨?”

我的嘴角僵硬的扯了扯。

是啊,這裏是天堂,哪來的雨呢?

楚爾斯在花園裏深深地凝望着我。

你想知道?

我想知道。

“他是春與光的女神——奧斯塔拉,”

象征希望。

本文ps1 論中二風小說如何走向現實主義文學。

ps2 論學渣逆襲走上複仇之路的外界因素。

ps3 論偏執型主人公如何毀滅世界。

本文以《聖經》、《失樂園》為故事背景,發展部分杜撰。(因為羅馬神話、北歐神話、希臘神話衆神交叉,就不一一解釋‘為什麽這個神出現在這’‘這個神不是叫叉叉叉嗎’一類的事了。)

教廷不是普通意義的教廷,本文為天使的管理機構。教堂也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教堂,是天使進修的地方。在諸神之黃昏後,天堂形成了新的秩序,熾天使級別的天使全部消失,一切向着人間的生活方式發展,但是天使拒絕承認。過多的學習人類的文化被冠上‘另類’‘奇葩’的标簽,而教廷卻可以用任何可以使用的方式來管理衆天使。

禁止抄襲侵權必究。

內容标簽:

搜索關鍵字:主角:克莉絲汀 ┃ 配角:露伊西楚爾斯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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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引子

引子

鹹豐十一年,歲辛酉。

太平天國部署二次西征,皇城張燈結彩,歌舞平生,恍然如同盛世。城外卻不見多少喜慶,清王朝腐朽苛重,如同垂死的僵木,暮氣沉沉。

長達十年的戰争給天下苦主畫了個餅,自欺欺人的念頭終還未随着戰争結束便被現實戳破,日子依舊是望不盡的災苦連天,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可秦家村不同,巴蜀多雨多山,七折八繞的群山像是一道屏障,隔開了紛飛的戰火和餓死骨後,寧靜祥和的猶如世外桃源。

秦老爺子這輩子順風順水,唯一不得勁的便是才幹平平。眼瞅着日子一天一天過了,自己準備的棺材都刷上了紅漆,而村子依舊毫無變化,他愁得整天抽旱煙,土坯房過不一會兒便煙霧缭繞。

“秦老爺子,外面又有一夥人來求糧。”他今日吃過午飯後,靠在床上望着外面連綿的細雨,又抽起了旱煙,正是享受之際,便被敲響了門。“已經是這個月第六個了。”

“村裏存糧還有多少?”秦老爺子起身批了件外衣。他們村子隐蔽,與鄰村隔了七八十裏路,若非必要,兩村實在不願來往。第一個敲響秦家村大門的人,帶來了山外的消息,秦老爺子可憐,送了鬥米。

那人見了深吸一口,滿鼻大米的清香,頓時喜得直上眉梢,好話一筐接着一筐,把沒什麽文化的秦老爺子逗得很是笑眯了眼。留宿了幾天,又給了鬥米,便趕出村子。

“趕出去吧。”秦老爺子吧嗒吧嗒抽了幾口旱煙,白色的煙霧後是他精瘦黝黑的面孔。“他們要活,村子也要吃飯,左右都是外人,良心上過一陣也就散了。”

接二連三的求助打破了秦家村的寧靜,繞是他們再吹得天花亂墜,秦老爺子也麻木了,亂世人命不過點頭落地,他要為村子考慮。

“秦老爺子——”他話才落音,便見一人沖來狠狠跪在地上,土坑中積聚的漿水被濺了一身,那人眼都不眨。“秦老爺子,求求您換點糧吧,我們這一大口子都要餓死了。”

“換?”秦老爺子出了屋,泥地裏被雨水浸透,十分濕滑。“亂世黃金不過幾石米,你拿什麽換?”

“我祖傳的寶貝,銅牛。”那人眼見有希望,趕忙磕了幾個頭,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勾畫出鼓脹的肌肉。“我幾口子都在外邊看着銅牛,秦老爺子可願去瞧瞧?”

他瞟了一眼身邊低頭不語的鐵柱,又看着陰密暗沉的天空,一時靜落無聲,只有抽抽搭搭的旱煙聲。“帶路吧。”

村口站着一夥人,婦孺皆是面黃肌瘦,而成年男子都頗為健壯,他們身邊有一座兩人大的銅牛。那光亮的色澤就像是陰沉金絲木,水過不留痕。秦老爺子見了愛不釋手,敲了敲,只覺得指節骨生疼。“就這個?”

“是,祖傳的銅牛。”那人見秦老爺子的舉動又是殷勤了幾分,忙拍着銅牛的嘴道:“老爺子您瞧這兒,我這牛嘴深處有孔,會奏樂。”秦老爺子聽了也摸了摸,牛嘴裏面呈波浪形,喉嚨深處有幾個孔,小指母就能塞住。

他們村也有活兒厲害的,沒事也會做上幾個短笛給娃子們放牛時吹,那短笛也是這樣排好的幾個孔。他收了手,不舍地摸了幾下,旱煙抽得更響了。“一石米。”

“等雨停了,再走吧。”

銅牛就這樣在秦家村落了戶,被安置在百年槐樹下,村中迷信,槐樹吃香火,連帶着銅牛也沾了光。而之前那夥人也因為秦老爺子的一時心軟,被這連綿的山雨拖住了腳步。兩人探究銅牛奏樂的方法,一來二去也話也漸漸多了些話。

半月後,天終于放晴。秦老爺子又挽留了一日,那夥人盛情難卻。但第二天一早,便沒了蹤影,衆人噓唏人情淡薄,但随後就被銅牛奏樂的事抛在腦後跟。

那是個晚上,村裏很久沒這麽熱鬧,老槐樹下又燃起了篝火,家家戶戶搬了個小板凳坐底下。銅牛不過幾個孔,但樂聲異常美妙,把之前碎嘴秦老爺子用一石米換個破東西的風聲徹底壓了下去。

那時沒什麽娛樂,銅牛響了多久,大家便聽了多久。結束後還有些意猶未盡。所幸的是,銅牛一連響了好幾天,期間也有其他求助者上門,一來二去的這名聲就傳了出去。

說起這秦家村,外人可能還要摸上腦袋想上好一會兒,但只要提起銅牛,便都恍然大悟。于是,秦家村也叫做銅牛村,秦老爺子碌碌一生,唯一貢獻便是這銅牛,可惜這秘密埋進了他棺材板。

可這銅牛的名聲到底傳了出去,聽過的人無一不誇贊好,老槐樹的香火又旺了旺,秦家村的叫法漸漸消失在口中,只留下銅牛村。

您說那秦家村吶?噓,小點聲,銅牛大仙聽到了可要發怒了。

第 1 章 國民閨蜜

這點破事要從樓主那國民好閨蜜說起。

小受,王佳明,樓主喜歡叫他王鈣鈣。但是他不喜歡,說聽着像是王八蓋子!

于是我安慰到,小王吧——

滾!你叫小楊八!

別看我是一只羊,綠草也為我變得更香……樓主順嘴就吧腦海中深深的旋律哼出來了……

那天,王鈣鈣打電話給樓主。

“楊小啓,你現在就給老娘死過來!”聲音聽着異常憤怒。

樓主一哆嗦,這是咋麽地了?難不成我偷人偷到他那一畝三分地兒上了?

不可能呀,像樓主這麽人品絕佳的好騷年怎會做出此等之事。

胡鬧。純屬無稽之談。

“啥事?”樓主認為得問清楚,萬一不清不楚的去了,很有可能就是躺着回來了。

只聽那邊好像是嬸嬸地吸了口氣醞釀,再接着暴怒一聲。

“捉——奸——!”再再接下來就芭拉芭拉走珠一般的一連串,“娘比的這個胡四海背着老娘搞外遇,這對狗男女看老娘今天不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那個*狐貍精馬勒戈壁的老娘非抓花他的臉,寸寸撓成土豆絲!讓他們倆永世不得超生做一對亡命鴛鴦,男的為奴女的為娼!不對!是狗男男!我咒他們生兒子沒p眼!!”

啥?

樓主有點風中淩亂了。信息量一下子爆出來,這芭拉芭拉一堆的有點大,得消化消化。

“喂!你說話呀。”

“喂!你啞巴了?你到底去不去啊我說!我最信得過的就是你了楊小啓……”王鈣鈣突然有點抽抽噎噎的,“你,你要是真不想去……我也不強求,我,我找找別人好了……”

納尼??!!找,別,人!

樓主當時就憤怒了,腦海裏在電光火石般地飛速轉動起來。

尼瑪你找別人我怎麽辦?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麽?這可是捉奸,捉奸啊!小說電視劇裏才能碰到的好事你竟然要去找別人!你不帶我,我情何以堪!!

于是樓主立馬拖長音興奮地嗷唠一嗓子,“去!!!!!!”

當時樓主覺得好像興奮過頭了,人家還在痛苦悲傷中,我這樣歡脫不好,十分的不好。咳嗽了兩聲,無比義正嚴辭道:“去,怎麽能不去呢!你王佳明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那個胡四海拉屎都拉到你頭上了,我非幫你鏟了這泡屎不可!你放心,這事交給我妥妥的。”

“行,那我等你,你快點。等下我把地址發給你。”還是抽抽嗒嗒的。

話說樓主挂了電話興沖沖地就奔向了衣櫃,開始翻箱倒櫃。

到底穿什麽比較好,得打扮的帥帥的,漂漂的,絕對一路斬殺過去。哇哈哈哈哈!!

格子短褲,白底浮世繪的刺繡t恤,一頭微燙的卷發不厭其煩的抓了又抓。對着鏡子一照,雞凍啊,我擦,無比的滿意啊。

美着美着,忽然覺得不妥。你說萬一打起來,給我這衣服撓壞了怎麽辦?嗯,确實不妥。又繼續翻箱倒櫃撈出件黑色t換上。

于是樓主蹬着一雙無比堅實的運動鞋粗發了。

到了酒店下車,王鈣鈣一早就在門口等着了。眼睛跟小兔子似的。樓主看了這個心疼喲,這如花的“大姑娘”咋就糟蹋成這樣呢,忙上前摟住他安慰。

“好了好了,咱不難過了。人呢?在幾樓?姐這就上去幫你揍他個桃花朵朵開!這龜孫子還反了天了不成!”

其實無論男人女人在難過時是哄不得的,有人觸了你心底的那塊柔軟,你便會愈發的委屈,愈發的傷心。

看開了就好,再承受不住的事情早晚也會随風散,人生除死無大事。

又哭了一會兒,王鈣鈣勉強停住。來來往往的人都在詭異地看着,不過為了閨蜜,樓主忍了。畢竟現在他最大。再一次明智選擇了黑色,因為肩頭已經濕了一片畫地圖了。

兩人上樓,到了房門口,犯難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這要怎麽進去?總不能一直當門神等奸夫淫夫完事了吧!那肯定早被當作不法分子哄出去了。

樓主就見王鈣鈣丹田沉氣的樣子……

壞了!不好,這丫要直接叫門!這哪能行!樓主在王鈣鈣小嘴微微一張的瞬間,閃電出手,死命給他捂住了。

在清潔大媽戒備的注目禮下,樓主給人拖到了電梯前,聲音大小适宜的責備,“打電話沒人接,說不定洗澡呢,你急什麽。”

王鈣鈣也注意到了,配合着,“那再等等好了。”

直到清潔大媽推着車子晃晃悠悠走了,樓主這才籲了口氣,摸出兩根煙,“你別急,讓我想想。”

抽着抽着,樓主覺得這事不妙。怎麽呢?因為王鈣鈣一米七,樓主穿了鞋子才勉強跟他持平。可尼瑪那胡四海一米八的大身板虎背熊腰的,再加上小三,虐我倆簡直輕松加愉快,就像虐殺一顆小白菜。

不能硬來,得想想辦法。不然兩個如花的大姑娘今天算是毀這了。

也考慮過是不是偷拿個滅火器什麽的,可想到萬一真給人砸死了,下半生在局子裏灰暗慘淡的度過,實在是犯不上。

彈了彈煙灰,樓主向包包裏摸索,看有沒什麽趁手的武器,又不至于傷人命的。

手觸碰到一個冰涼的瓶子……

有了!就是它,雲南白藥!

跟辣椒水也差不多了,噴不死人噴不瞎的,就用它。捏哈哈……

拉着王鈣鈣繼續一路潛伏過去,樓主丢了個示意眼神——看我的。

樓主低低地清了清嗓子,擡手敲門,甜膩道:“先生,您好。”

裏面沒人回應,樓主繼續敲着。“有人在麽?有人在麽?”

“誰呀?”男人不爽地吼着。

王鈣鈣激動了,沖樓主連連點頭,就是胡四海。樓主沖他笑笑,寬慰地拍拍他肩頭,穩住。

“先生,您好。客房服務。”

“我沒叫服務!”估計是做好事被打斷了,口氣十分不善。

樓主急了,再磨蹭下去,讓監控看到或者保潔回來,那形勢不利啊。

“不是胡先生麽?您的襯衫已經燙好了,還請确認一下。”樓主開始滿嘴跑火車了。

“我沒燙過襯衫!”

“先生,您這樣我不好交代,衣物貴重還麻煩您親自确認才好。”

裏面的人估計也是煩了,似乎在跟人罵罵咧咧的,接着吼了句,“你等會兒。”

樓主和王鈣鈣會意地點頭,站好身形。

攥着雲南白藥瓶子的手有點哆嗦有點緊張有點雞血,見證歷史性的一刻就要來臨了。

第 1 章 東風夜放花千樹(一)

東風夜放花千樹(一)

春日将盡,劍宗桃花依舊枝頭飄香。

床榻上的昏睡了多日的女子驟然睜開了雙眼。

不是吧,這都活下來了?

烏雲密布許久的天空難得又見晴朗,明媚的陽光透過樹縫撒下光亮,遠處青黛山巒連綿起伏,白雲悠然飄過。

“今年的仙門大比熱鬧非凡!四國仙門百家皆是傾盡優秀弟子前往比拼,若是二師兄去了必然能奪得魁首。”說着這小弟子朝二師兄擠眉弄眼了會兒。

“只是我不大明白,師兄明明是在名單之中的,可為何突然說不去了?”外門的小弟子托着掃把不解的問道。

風度翩翩、性子溫潤的二師兄雖然主修丹道,但是劍道之術也是非凡,身為掌門的二徒弟,是年輕一輩裏的翹楚,劍宗裏不少弟子的心之所向。

被問到問題後,男子依舊笑着,可不知為何好像快要下雨的天,毫無征兆地陰沉了下來。

小弟子心頭一緊有些惶恐,畢竟很少能在脾氣很好的二師兄臉上看到明顯的情緒波動。

相比于神神秘秘的大師兄,戀愛腦的小師妹,二師兄算得上是三人之中情緒最穩定的人了。

二師兄容貌眉目清秀,一雙桃花眼很是漂亮,看着人的時候好像會說話,然而此刻卻微微斂起眉眼中的溫柔,有些冷。

端着盤子,他确實也被小弟子方才的一番話擾亂了心緒。

小師妹自從醒來後便再也沒說過話。

倘若不是那個混賬,她也不會去尋死。

小弟子見許久未有答聲,眼睛轉了轉,垂眸看到二師兄手上端着盤子上放的藥,頗為恍然大悟道,“二師兄,這是要去給小師妹送藥嗎?”

這句話像是擊破了最後一道防線。

話音剛落,只聽咔嚓一聲,銀瓶乍破,二師兄冷着臉把手上拿着的藥碗硬生生給捏碎了,碎片割傷了男子的手。

小弟子抱緊自己的小掃把,往後躲了躲:……

碎片落在地上發出輕靈的聲音,藥味伴着血腥味迅速彌漫開來,許瑾像是毫不在意手上的傷,轉過頭特別溫柔的朝小弟子輕聲問道,“可否麻煩你幫忙清掃一下?”

碎片刺傷有多疼,他的語氣就有多溫柔。

小弟子點頭如搗蒜。

心裏暗暗道,自己不會又說錯話了吧……

單手捏碎碗的男子看了眼天空,對于方才的舉動沒有半分解釋,轉身離去,邊走邊低聲自語道,“應該還沒醒,我再去煮一碗藥便是。”

小弟子目送許瑾離開後,清掃着碎片一會兒猛得擡頭,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二師兄的手真得不需要包紮一下嗎?

他分明瞧見是滴血了一地。

相榆從照顧自己的內門弟子手中接過中藥,散發苦澀的味道讓相榆心底不斷地打退堂鼓。

一口下肚,辛辣和苦澀在唇間經久回轉。

就一口,相榆差點沒吐出來。

“二師兄說這藥可是七七四十九天,他辛苦熬制出來的,吩咐我看着您全部喝下去,一口都不能留。所以……”

清秀的少女怯生生的将還剩了半口的藥遞給相榆,相榆看着碗底的藥渣,眼睛一閉,喝了下去。

嘴內房間內依舊飄蕩着中藥味,相榆靠在床上,苦澀翻湧,她覺得自己真是腦子有病才過來做什麽師侄的,男主的面沒見上不說,自己還硬生生喝了三天的中藥。

苦死了。

相榆趴在床上鹹魚躺,不禁有些恍然。

在被瘋狗竹馬推下海後相榆稀裏糊塗地就穿書了。

穿到了一本綠江大熱的救贖文之中,男主是未來仙門赫赫有名的飛升第一人商竹藥,而女主則是某點文中,以廢材基礎在男主庇護下一路晉升的沈栀雪。

幸好相榆也不是什麽重要人物,只是在設計男主重傷後,利欲熏心想把男主納入後宅不成,于是又和反派同流合污,最後被男主一劍穿心而死。

應付系統要求為了能快速走劇情,相榆從無妄崖底下硬生生靠毅力在重傷之下爬到了劍宗,頂包了本該是小師妹的蘇榆,成了男主的小師侄。

在喝藥三天裏,她嘴裏滿是中藥的苦澀,裝暈的日子裏,她腦海裏滿是弟子們對于小師叔的贊美。

“拔得兩次仙門大比魁首。”

“長得好像天上神仙!帥的人神共憤!每次只要有他教授的課基本上都是人滿為患的,至于前排,是得深更半夜提前來蹲一個晚上才能有的。”

“劍法高深!深得師尊教授!要是能有他教授,這還不得直接突飛猛進。”

沒錯,這位年紀輕輕就拔得仙門大比魁首的不是別人,正是本文的男主兼任相榆小師叔的——商竹藥。

劍宗近來大事有二,一便是人盡皆知的仙門大比,二則是出門在外游歷許久的小師叔要回來了。

十八歲便驚才豔豔,名滿天下的小師叔可謂是全門派所有弟子的偶像。

不過,這位來去神秘,平日不愛待在門派裏,喜歡四處游歷,這回可算是給掌門盼回來了,拍着手道無論如何一定要給這位辦個盛大的接風宴,不過被人小師叔無情拒絕了。

但是,掌門并不死心,于是私下底辦了個小宴會請了些熟人組了個局。

結果就是長老們喝得爛醉如泥,歡歡喜喜地拉着那位小師叔一起把山頭給炸了。

還好掌門收到消息及時趕到,不然那些個長老們應該也把劍宗炸得差不多了。

那晚,除了通風報信的商竹藥,沒有一人幸免于掌門的愛的教育。

一堆子年老八十的老頭子垂頭喪氣地乖乖地站在一排聽着另一個稍微年輕一點的老頭教導,這場景也是着實好笑。

轉眼下午,和風吹過水面,蕩開層層漣漪。

樹上曬太陽的的少年睫羽鴉黑,看着天空的一處不知在發呆想些什麽。

青白玉扣擊節碎,微風吹過少年腰間的鈴铛和玉牌,有人聲音劃破長空,遠遠傳來,“小師叔!”

少年茶色的眼眸看下去,是掌門身邊的小童子——小果。

商竹藥從樹上一躍而下,看向氣喘籲籲的來人,言語不冷不淡問候。

“怎麽了?”

這話很好理解,小果秒懂。

沒事別煩我。

但是想起掌門對自己的委以重任,小果深吸一口氣,“小師妹醒了,師父叫我喚小師叔過去。”

“醒了便醒了與我何幹?”少年移開目光,心思不知又神游到了哪裏去。

商竹藥沒見過這個傳說中的小師侄,只是知道她似乎腦子不是很好。他自來不願意多管閑事,在外雲游多年,商竹藥被師兄召回門派,說有要事相告。

可要事沒告,雜七雜八的瑣事倒是沒少麻煩,商竹藥幹脆就随便找了個角落躲了起來。

不想還是被掌門座下的小童子找到。

“小師叔,師妹可是你從小看着長大的。”小果強調道,心裏都有些發虛,其實兩人不過差了四歲不到,這話一說好像差了一整輩似的。

但是,掌門吩咐自己要把小師叔叫來,找了半日才在這裏尋到了小師叔,要是沒有把人帶過去,那也太失敗了。

小果義正言辭的看向商竹藥,期待他的态度會松軟幾分。

沒成想,這位高冷不近人情的小師叔饒有興味地問道,“她今年多大?”

“小師妹今年十七多六個月。”

嗤笑了一聲,“有必要讓我提醒你一下嗎,她是十七歲六個月,不是六個月。”

小果急了,知道自己沒說對話,想起掌門對自己說的話,心裏苦笑道,小師叔長了張菩薩面容,可脾氣一點兒也沒臉上看起來的那麽好。

“小師叔,此外,掌門還有要事相告。”

這方引得對方回首。

一進門,遠遠就看到了一位的小老頭坐在主座上喝茶,精神矍铄,看見商竹藥的那刻,趕忙正襟危坐,親切娴熟地慰問道,“阿堯來啦。”

商竹藥行禮後,坐在一旁的位子上,

“師兄找我前來所為何事?”

小老頭戰術性喝水,清咳了幾聲,“你小師侄醒了這事,你可聽聞?”

“小果和我說了。”

“我這個小徒弟啊,之前為了個男的尋死覓活,我實在擔心她又會做出什麽傻事,近來仙劍大會在即,我打算讓她前去見見世面,可唯恐她又為了個男人尋死覓活,所以……”

望向小老頭奸詐的笑容,商竹藥還有什麽不明白,“你的意思是讓我做她的監護人?”

商竹藥想起剛才諷刺小果的話,現在覺得腦袋鈍鈍地疼。

那個為了個男人就要尋死的戀愛腦?

商竹藥是聽說過,最近挺有名的,只不過這個名聲恐怕不是什麽好名聲就對了。

見對方如此識大體,小老頭笑容都擺上了,卻聽對方不知到底是真忙還是假忙,毫不猶豫地回了三個字。

“我沒空,師兄。”

口吻禮貌又清冷。

商竹藥是天算子的小徒弟,叫掌門一聲師兄倒也沒啥問題,只是,小果看了眼兩人,果然……不像是一個輩分上的呢。

“她今年十七,不是三歲小孩。”

“我獨立早并不意味着我也要提早體會給人當爹的感覺,師兄要是擔心,何不把她送去南蠻體驗幾天?”

小老頭把茶杯重重一放,呵斥道,“荒謬!”

“南蠻那等地方,男人都歹毒,我這傻白甜徒弟過去只有被男人玩死的份。阿堯,你師兄年紀大了,你也是該為門派付出的年紀了。”

驟然,少年笑了,把茶杯随意一放,“ 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的,師兄只要誠意給夠,倒也不是一定不行。”

他伸出一根指頭,壓住仙門的邀請函,唇角微微勾起,暗示道,“我可以免費幫師兄看你那腦子不太好的師侄。”

“但是作為交換,師兄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第 1 章 穿越怎可胡來

永樂十年,八月十五,九安縣。

圓月孤懸,白亮的月光下有一座氣派非凡獨立的府邸此時顯得有幾分陰森,相比遠處的嬉鬧聲,這裏的寂靜靜得有些撓心。

屋檐下朦胧昏暗中隐約可見的門匾繞着白緞,兩串白燈籠透出微弱的光,打破了過節的氣氛。本該是喜慶的團圓佳節,九安縣首富劉淮舟府中卻沉浸在辦理喪事的氣氛之中。

在劉府大門前不遠處的空地上憑空出現三個人形,在前的是一個妙齡女子。她身穿淺紅裙襖,身姿纖瘦,長發挽髻,鵝蛋形的臉卻慘白沒有血色,在月光下清晰可見她全身泛着珍珠白光。她緩緩移向劉府大門,月光穿透她的身體直觸地面,原本該是影子存在的地方卻與周圍的地面一致,是月光灑下的一片淺淺的白。

她就是劉府今日喪事的主角——劉府二少奶奶蘇氏。在她身後跟着兩個詭異陰晦的白衣使者——來自地府的陰差。

蘇氏站在門前,擡頭看了眼門匾上的八卦鏡有些遲疑,最終在陰差不耐煩的催促中大膽的穿過沉重的木門。

“時間到了我們就會帶你走。”白衣使者說罷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白衣使者沒注意的劉府側門的小巷子口,一個頭戴鬥笠身裹黑色披風的人默默地看着門口發生的一切。“原來八卦鏡對回魂陰鬼不管用,有趣。”那人低笑一聲,又看了看,确定四下沒人,貓着腰快步走到矮牆邊,扯了扯披風,伸出光滑白嫩的右手撐在矮牆之上,矯捷地翻了過去。

翻牆潛入劉府的人躲在牆角,側耳仔細辨聽,發現除了北面正廳傳來了法師唱念祭詞之外再沒有其他聲音。那人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仍将自己裹得嚴實。

“啧啧,姑奶奶我活了二十八年都沒這麽憋屈過!死老頭,什麽破爛活都介紹過來,看我回去不拆了你的老骨頭!再不快點找到那個極陰之地布陣回二十一世紀,我喬雪寧一世英名毀了。”她伸出左手,手腕上的玉羅盤上藍光閃爍,指針指着東廂那處兩層高的樓閣,“瞧指針指的,應該就是東面那邊了。”

喬雪寧一路上沒少聽說劉府的慘事:半月前三少爺溺斃在自家的荷花池中,七天前二少奶奶又誤食砒霜死在了小花園裏,劉府上下一片哀戚,全然沒有過節的氣氛。

兩件事情自然與喬雪寧無關,但是這個地方卻聚了最重的陰氣,成為她施法回去的不二之選的風水地。此時她已經顧不得躲藏,大步穿過小花園來到了羅盤指示的樓閣。

一股強烈的陰氣直逼喬雪寧,她隐隐覺得這裏透出一絲不尋常的味道,不及多想,“嘀”一聲電子音把喬雪寧拉回現實,低頭看,羅盤上的指針針頭鑲的紅寶石跳躍地閃着紅光。

“找對了!這書房果然就是陰氣最重的地方。嗯,該不是狐妖纏上讀書人然後害死原配的這種橋段吧!姐還沒遇見過狐妖,如果在古代捉到一只,不知道會不會level連升幾級呢?”喬雪寧興奮地自言自語。

她噔噔的就爬上了二樓,仔細觀察周圍環境,雖然只是一間普通的書房,但卻有一股充盈的靈力環繞着,獨自形成一個閉合的空間。窗外月色迷人,可偏偏室內不見半點光斑,風吹來一陣陰涼,盡管是帶有邪感的陰氣,但喬雪寧卻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事不宜遲,趕緊布陣。”

她脫下鬥笠解開披風,露出一身與衆不同的裝扮:爽利短發,黑色皮背心皮短褲及膝皮靴,脖挂五彩寶石,婀娜的身形自有一股狂野的美感。

從綁在腰間的狐毛腰包裏掏出五顆半拳頭大小的不同顏色的寶石,在窗口前的地面上組成一個五角形,又拿出五張符紙仔細地貼在寶石上。做完這一切後,喬雪寧退出寶石陣,跪在紅寶石旁邊,兩瓣嘴唇輕動,輕聲念咒語。

漸漸的,寶石發出五道不同的光彩,随着光亮越來越強烈,覆蓋在上的符紙分別融入五彩光中,最後五顆寶石冒出白煙,五道彩光直沖上房頂,形成了一個閉合的法陣空間。

喬雪寧擡起左手看着玉羅盤,白玉光面此時亮着數字,從“60”變換成“59”,“還差一分鐘,我就可以回去了。”她右手掌上托着一顆醜陋的黑色石頭,随着時間減少,石頭的溫度越來越高,喬雪寧彎曲手指将石頭緊緊包在掌心,聚精會神地看着眼前的法陣。

喬雪寧并不屬于這個時代,她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驅魔師,因為接了單大生意才冒險來到這六百年前的明朝。穿越法術本是沒問題的,可偏偏施法的時候堂弟一個噴嚏噴在法符上,受污氣影響,喬雪寧已經在永樂年間多耽擱兩天。

她手中握的穿越石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找到陰氣最重地方布陣施法,才可以回到舒适的二十一世紀,而眼前這個五寶時光陣法就是她回家的唯一渠道。

喬雪寧緊張地等待穿越時刻的到來,直到被一聲凄厲的“喵嗚”聲驚到。

“臭貓,離我遠點!”蘇氏出現在書閣外面。此女閨名一個宓字,是九安縣陶瓷大賈蘇陽的獨女,嫁入劉家尚不足一個月,因誤食砒霜死在了小花園裏。

此時蘇宓飄離地面大約兩尺高,雙手叉腰,瞪着圓圓的眼睛對遠處牆角的黑貓罵,但她卻下意識往後移了移,似乎對那威武的黑貓有幾分忌憚。

黑貓龇牙,弓着腰噌的一下就躍到蘇宓腳下,長長的尾巴向上擺了擺,逗趣似的撓蘇宓虛幻的腳底。蘇宓吓得就往前沖,結果還沒碰到閣樓的牆壁就被一股怪力彈到遠處。

“狗才愛搖尾巴,你這臭黑貓是不是投錯胎了?”蘇宓穩住虛身,看着黑貓優雅地往正門方向跑去。“奇怪,怎麽我進不去書閣了?”蘇宓将注意力轉移到書閣之上。她剛剛在靈堂上沒見到她的丈夫,找遍了整個劉府也不見,焦急的她來到這裏卻遇到一只煞氣那麽重的黑貓,還有這突然變得古怪的閣樓。

雖然蘇宓怎麽撞或鑽都進不了這個兩層高的書閣,但她并沒有放棄,現在的她可以懸空站立,也許可以跳高通過窗口看一眼。她擡頭望向二樓窗口,看見突然冒出的幾束彩光在閃爍,不由起了一絲懷疑。“誰在書房?相公,是不是你在裏面?”

喬雪寧依舊跪在地上,她已經猜到外面嚷嚷的就是她早前看到的那個女鬼,一看就是沒什麽力量的新鬼,她也懶得搭理,依舊安靜地看着手腕上的羅盤倒計時。

蘇宓知道除了法師神婆能看見她之外,普通人并不能和她溝通,但見樓上沒有反應,她忍不住又嚷了幾次,而且越嚷越離譜。

“樓上是不是還有別人?勾引別人丈夫的狐貍精你快出來,不然我到了陰曹地府也不會放過你!”

“鬼丫頭,吵死了!再鬧我就把你收了。”喬雪寧忍無可忍,壓低喉嚨回應了一句,此時已經過去三十秒了。

“鬼丫頭?你知道我是鬼?你能聽見我說話!快放我上去,我要見仲郎!”蘇宓一聽卻高興得跟什麽似的,急忙請求喬雪寧幫忙。

“姑奶奶向來只會放狗咬人,不懂得怎麽放鬼害人,你快回去,別耽誤了投胎的時辰。”

“你不讓我見仲郎最後一面我就不走!”今日是蘇宓最後一次見相公的機會,眼見時間減少,她越來越急躁,“如果今日見不到仲郎,我寧作孤魂也不入輪回之道!高人,你幫幫我嘛!”蘇宓嘴裏哀求不斷,腳下也沒閑着,只見她向上一躍企圖可以直接跳上二樓,結果離地只有一人高。

作為新鬼的蘇宓沒有得到任何指引,不懂得如何發揮陰鬼的能量。她一次次嘗試,雖不耗體力,但也漸漸發覺自己已出現虛弱感,雖然沒有出汗,但疲憊感還是使她習慣的擡手擦了擦額頭。

蘇宓喚聲道:“仲郎,我們新婚一月就陰陽相隔,當初說好的與子偕老的誓言哪裏去了?如果見今日不到你,我就一直在奈何橋邊等你!樓上的高人,求求你放我上去好不好,我沒有時間了。”

“不是這麽邪門吧?居然還是一只有怨念的女鬼。”喬雪寧把穿越石握得更緊了,此時的她不能離開陣法,心裏暗自祈禱不要被那哀怨女鬼壞了事情才好。

蘇宓剛說完話,就感到背後有一個力量在拉扯她,她不受控制的往後移了移。

“時間到了嗎?”蘇宓臉上布滿驚恐。

顧不得一切的她閉眼抛棄所有雜緒,将所有怨化作最後一搏奮身跳躍,與此同時,一股不知從哪來的怪風托她上升,搖曳之間将她送上了二樓,穿牆入內。

閃爍的五道彩光晃得蘇宓有點睜不開眼,但她還是看見另一邊衣衫不整喬雪寧被她身後掃來的怪風吹倒在地上。

蘇宓見是一個露出潔白身軀的女人,又驚又怒,剛張嘴想說“不知羞恥”,卻被那股怪風一推沖進光柱之中,她的虛身瞬間融入五道彩光,頓時感覺眼前所有都都停止,一切聲音都消失了。

喬雪寧驚恐地看着她所布置的五寶時光陣法剎那間消失,手心緊握的穿越石立刻變得冰冷無比。

她不顧一切,大喊一聲“不要!”尾音還沒消失,房內某個地方就傳來一聲男子的低吼:“宓兒,不要走!”

喬雪寧感到一驚,支起疲憊的身子站在書房中間,這才看到書桌後的梅花屏風露出了半個男人的頭。

劉家二公子劉仲鳴趴在軟塌上艱難地擡起頭,眼中泛淚,嘴角挂着血痕,喃喃說道:“宓兒,等等我,不要走太快……等等我……”

喬雪寧盯着劉仲鳴的臉,詫異呼道:“阿?o!”然而沒等那男人回應,她卻眼皮垂下,身子一軟卧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