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二十一

=======================

整個人被死侍以一種極為詭異的姿勢纏住的大超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是那種從身體到靈魂的窒息。

大腦一片空白,而超級聽力卻下意識任勞任怨地捕捉到了記者俠的聲音:“我們可以看到,在哥譚夜晚活動已久卻一直沒有被曝出真實身份的蝙蝠俠……”

少見的,對任何事都波瀾不驚的記者俠語氣中帶上了些不可思議:“嗯……真實身份是萊克斯.盧瑟?”

大超:……?

後知後覺的,他反應過來自己并沒有安頭發的部件。

他深吸一口氣,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絕望了。

這算什麽?世界最佳拍檔暗中竟是這種身份?一邊救他一邊害他,萊克斯盧瑟欲何為?跨界執法,究竟是大都會的首富還是哥譚的義警?

優秀記者大超已經成功腦補出了新聞界的新核彈。

“臭名昭著的大都會首富萊克斯盧瑟憎恨超人這件事情幾乎廣為人知,而如今他的秘密身份揭露這件事則将這份憎恨變得微妙起來。”

記者俠的播報仍在繼續,而坐在大都會安逸地喝着咖啡看超人被揍的萊克斯.盧瑟開心着開心着就被一口鍋扣在了頭上。

就算他腦袋光滑也不能随便扣鍋啊?

蝙蝠小俠叫來記者俠将這些畫面進行直播的時候雖然是強制在別人屏幕上播放,但也很貼心的配上了彈幕功能。

這也就導致了萊克斯盧瑟看着彈幕越來越向因愛生恨的方向發展,甚至還越發十八禁了起來。

這一屆網友腦洞都那麽大的嗎?

“去調查一下正義聯盟都在做什麽。”

頓了頓,盧瑟将視線從彈幕上移開,吩咐道。

在?你們正義聯盟都不管一下的嗎?

而在哥譚,四只小鳥沉默的看着屏幕裏整個身子以一種辣眼睛的八爪魚形狀纏繞在大超身上的死侍。

一旁的超人忙着和羅伯打架,偶爾看向大超的眼裏充滿了擔心。

其實平常再糟糕的事情他們也遇見過,可問題是大超現在穿的是蝙蝠俠的衣服,頂着張萊克斯盧瑟的臉,還是在全程直播底下被纏成這樣。

蝙蝠俠的衣服……拉奧啊。

死侍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個動作多能給別人帶來沖擊力,仗着自己死不了還能再生的能力硬是不撒手了:“蝙蝠俠你管管你家大兒子行不行?”

“雖然你家一直都挺父慈子孝的……”死侍用一種極為誇張的語調加重了父慈子孝幾個字,“但你就和他說一句別總是看見一個紅色緊身衣的人就喊哥的名字用沒問題吧?”

看到這裏,四個人的目光互相看看,最後主要落在了兩只桶身上。

“大兒子。”傑森皺了皺眉,意簡言赅。

于是大家的目光就又落在了一臉茫然的迪克身上。

“我甚至沒見過他。”

迪克攤了攤手,表示很冤枉。

“哥的菊花都快被那個喪鐘捅穿了,就算是觊觎哥的美色也不用這樣子吧,哥還是比較喜歡捅別人……”

絮絮叨叨的死侍說着說着猛然一驚:“啥?這不是ttg的宇宙?怪不得這個宇宙的蝙蝠俠居然會說話了。”

意識到自己白跑了一趟的死侍瞬間變得有點喪喪的,他假惺惺試圖哭一下:“這可真令哥傷心,哦,哥要去找小蜘蛛來安慰一下這顆千瘡百孔的心了。”

死侍的手緩緩移到了自己的腰帶上,在線給還在懷疑人生狀态中沒出來的大超表演了一個消失術。

然後下一秒……

“嘿,小蝙蝠們,哥的腰帶好像出了些故障。”死侍撲閃撲閃的眨着眼睛,試圖讓自己顯得可愛些。

迎接他的是兩道蝙蝠俠十分不贊成的目光和蝙蝠小俠幸災樂禍的笑聲。

——————–

作者有話要說:

安利ttg!

少年泰坦的惡搞動畫,是DC史上最邪惡的反派團體/确信

賤賤說的梗ttg大電影裏羅賓(大少)指着喪鐘說死侍的行為2333

ttg大概不能帶三觀和腦子去看,因為他們真的是屬實反派hhh

同時安利HISHE系列!哔哩哔哩搜索,常駐嘉賓超蝙,然後英美都有涉及。

在這裏你可以欣賞到超英咖啡館裏超人蝙蝠俠一起迫害美國隊長,反派酒吧裏洛基吐槽小醜的新衣服,反英雄快餐店裏賤賤執着于要混進反派酒吧w

——感謝在2020-04-18 00:37:44~2020-04-18 19:22: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南國花園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緋月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31 章

“清妍小姐,該上車了。”福伯站在車門口為柳清妍打開車門,提醒柳清妍該出發了。

“好”柳清妍低眸收回視線,不再去看溫婉房間的窗戶,彎腰坐進車子裏。車門緩緩關上,樓上的人兒還是沒有下樓。

“清妍小姐不用擔心,米樂剛剛上去看過來,溫婉小姐已經退燒了。您晚上回來就見到了。”福伯寬慰她。清妍小姐和溫婉小姐的感情真的是太好了。昨天他不過是順嘴提到溫婉小姐早上體溫又上來了,清妍小姐就讓他晚上來接她回家。他說家裏有人會照顧的,讓清妍小姐好好住校,結果清妍小姐不放心非要晚上回來。

今天早上溫婉小姐沒下樓吃早餐,清妍小姐還巴巴的往樓上溫婉小姐房間的窗戶看。

溫婉其實已經起來了,她站在拉上窗簾的窗邊偷偷看着柳清妍上車離開。呼,她是怕自己像昨天那樣露餡,故意錯開和柳清妍的時間。她躺回床上不在去想任何任何事情,沉浸在獨處的時光中。

江楚燕坐在溫婉身後和季詩瑤一起說這八卦,她神秘兮兮地講道“有個新八卦,你們知道嗎?”她拉拉溫婉地衣角,示意溫婉轉頭過來聽。

請假幾天今天剛來學校奮筆疾書的溫婉放下手中的筆湊耳朵過去。

“聽說,我是說聽說,林語舒學姐和陳航在一起了。”江楚燕為自己拉來聽衆這才滿意爆料。

“什麽?”溫婉不可置信的驚呼出聲,發現周圍的同學往這邊看,她趕忙捂嘴小聲的說,“怎麽可能,林語舒和陳航好了?”溫婉下意識地看向柳清妍,見柳清妍仿佛沒有聽到她們說話一樣正低頭做習題。

喂喂喂,男主都被搶了,你怎麽還這麽淡定。

“你怎麽知道?論壇上都沒有他們兩個同框的消息。”校草的戀情不可能沒消息吧?幾天不見,溫婉覺得她的腦子跟不上江楚燕了。誰能跟她解釋一下,為什麽會偏離這麽多。

不對,不對,難道是他們兩個先在一起後來分了,最後陳航和柳清妍在一起了?所以,陳航的白月光是林語舒,女主柳清妍是替身?這把是替身局?

溫婉眼睛不斷往柳清妍身上瞄,而柳清妍在聽到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連筆都沒停頓一下。

“論壇被老李删了,但我看到了。”江楚燕見溫婉瞪着大眼睛吃驚的說不出話的樣子繼續回憶

“放假最後一天的晚上,我和閨蜜晚上出去吃夜宵,經過一條小巷,那裏聚集了好多人。過去打聽才知道,有個女生走夜路被變态尾随,那個猥瑣男想趁機呃嗯,呃嗯女生”江楚燕說的很隐晦,眉頭一瞧一瞧,表達了大概意思。

“哦,後來呢?”溫婉秒懂點頭。

“就在變态抓住那個女生打算動手動腳的時候,被一個男生救了,男生還報警了。猥瑣男人被抓了,兩個當事人進局子一起做筆錄了。當時小巷子裏圍了很多人,我站在後邊吃瓜。兩人上警車的時候我看到他們的臉了,正是陳航,他摟着身披男士外套吓得留眼淚的林語舒。他們兩個一起上的警車。”

江楚燕說的有點激動“這事你們不要跟別人說哦,免得被別人亂造謠。學校裏其他人都看到最近看他們一起跑步,一起去圖書館學習,還一起在食堂裏吃飯了,她們都在傳他們兩人是一對,雖然我們學校禁止戀愛,但是我覺得他們以後會在一起的。”江楚燕說出自己的觀點。

不行,這婚事我不同意。

“他們在一起了,那清妍怎麽辦呀。”溫婉托腮啃指甲,呢喃地自言自語。

“什麽清妍怎麽辦,關清妍什麽事。”江楚燕皺眉,不确定地看着柳清妍,又看看溫婉企圖挖出不為人知的八卦。

溫婉驚地感覺捂住嘴巴。要死差點說錯話了。擡眸對上柳清妍幽暗地黑眸裏散發着深不見底的冰冷,溫婉吓得趕緊移開了視線。不料,江楚燕也沒打算放過她,她正拿着筆拍打自己的手心,逼迫溫婉“快如實招來。”

“唉,我說,我就是磕他們兩個的cp,校花校草不都應該在一起的嘛?”溫婉後退縮到牆壁邊,語氣弱弱的,生怕自己說錯話惹到柳清妍,更怕江楚燕刨根問底,多說多錯。

“嗯?是嗎?我怎麽覺得清妍和陳航一點都沒有cp感,”江楚燕似乎相信了溫婉的話,一只手托腮幻想柳清妍和陳航同框畫面,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又來回在溫婉和柳清妍身上來回掃射。“反倒你和清妍更和諧。”

兩個A不适合在一起。

嗚嗚嗚,求求你別再說了,快結束這個話題吧。再說我怕今晚會被柳清妍滅口。

“你管我,我就是随便磕的。”溫婉沒好氣的回她。拜托,柳清妍眼神還是很犀利,仿佛要一層一層撥開她的僞裝。江楚燕這厮快閉嘴吧。

“你這幾天沒來,數學老師也請假了,數學課改成體育課,我們上了兩節體育課,自由活動。”江楚燕轉移話題。說着這幾天的課程調整。

“這麽好。”溫婉驚嘆,為什麽她生病的不是時候。

“有什麽好的,明後兩天體育課調回來,都是數學課。”江楚燕嘆息,回想昨天體育課的美好時光。

溫婉內心抗拒,她可以再請兩天假嗎。

中午吃飯的時候,溫婉果然在食堂裏看到陳航和林語舒的成雙入隊的身影。陳航拿了兩個餐盤去排隊打飯,A校的校服工整的拉上拉鏈,他對着廚房裏的打飯阿姨笑得意氣風發,少年變聲期特有的音質顯得他很青澀。

而林語舒則是去拿筷子勺子占了個位置,她又起身拿碗打了兩份湯。分工明确,一看兩人就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陳航端了兩份飯,帥氣得坐到林語舒對面,笑容明媚又幹淨。兩個就這麽光明正大地坐在一起吃飯,不顧周圍人投來探究、詫異、羨慕、嫉妒等等各種複雜的眼神。

“你看,我就說他們兩個在一起了吧?”江楚燕排在溫婉前面,回頭将嘴巴湊近溫婉的耳朵說道。她用眼神示意溫婉看陳航和林語舒的方向。

這是真的在一起了?

接下來會發展成什麽劇情?溫婉覺得自己身在局中有點看不清事态發展了。

突然她的腰被柳清妍環住,柳清妍輕輕将她推到前面,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情感“到你了。”

“哦,好。”溫婉抽出兩個餐盤,給柳清妍遞了一個。

江楚燕這個八卦掃描儀,很自然的把餐桌選在陳航和林語舒他們的後面,溫婉打好飯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兩人的互動。

陳航夾了一塊排骨,放到林語舒的盤子裏,臉上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姐姐,你嘗嘗這個,今天的排骨燒的很入味。”

姐姐?陳航不是身材高大,八塊腹肌的力量型男主嗎,私下裏說話這麽奶的嗎?

溫婉腦海裏刻畫出詭異的畫面。陳航拿着玩偶娃娃,沖着柳清妍興奮地喊“姐姐,你快看我給你夾了個小兔叽。”

嘶~救命,要磕的糖突然變成□□了。

溫婉快步經過兩人,低頭對上林語舒擡眸的視線,她友好地擡手沖林語舒微笑打招呼。林語舒也回了她一個溫柔的笑。

“你跟林語舒學姐認識?”江楚燕就覺得自己這個位置選的好,還沒吃飯就發現溫婉和林語舒的互動。

“認識,不熟,是我們隔壁舞蹈班的。”溫婉如實回答,這沒什麽好隐瞞的。

溫婉眼角餘光看到柳清妍往這邊來了,她擡眸正好看見,柳清妍在經過陳航時微笑地點頭,陳航也沖她點頭打招呼。

以柳清妍的性格,她應該不會做出三角戀的事情。那麽他們最後怎麽在一起的呀?

溫婉內心抓心撓肝,恨不得找到原來的小說翻它個十萬八千次。好郁悶,好想知道答案。

柳清妍坐道溫婉對面,眼底閃過一絲了然。溫婉似乎知道些什麽呢。

溫婉收回情緒,把筷子放在柳清妍的碗上。柳清妍夾了一口飯小聲的對溫婉說“吃飯”

溫婉像做了虧心事被柳清妍抓個正着似的聽話地乖乖低頭吃飯。

“我吃好了,我先回寝室吃藥。”溫婉找了給借口先回寝室。

“去吧,去吧”江楚燕沖她揮手。“嗯,清妍,你也不吃了?”她轉身看看走遠的溫婉問道。

柳清妍也站起來要離開,“嗯,我吃飽了,先回寝室睡午覺,你們繼續吃。”

這就走了?溫婉不在的時候,柳清妍和她們一起都是慢慢吃的,中午也都直接去教室學習,什麽時候需要睡午覺了,都是借口。

“你随她們去吧,她們在家裏也都這樣。”季詩瑤來的比較遲,将餐盤放在江楚燕的對面,只管自己埋頭幹飯。

“吃你的飯。”江楚燕将自己盤子裏的一塊雞腿夾到柳清妍的碗裏沒好氣的說。

溫婉小跑回寝室,就要關門的時候,門外突然伸出一只修長的手。

“啊!”溫婉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吓得尖叫地退到自己的床邊。看到推門進來的是柳清妍,她才輕拍胸口緩解,“吓我一跳,你就不能叫我一聲嗎?差點就夾到你的手了。”柳清妍的手這麽好看,傷到了多可惜。

柳清妍沒有回答,反手将門鎖上。

“咔擦”聲音傳到溫婉的耳朵裏,她頓時機警起來。

平時她們兩人在寝室,柳清妍從來沒有把門從裏往外上大鎖的,今天這是怎麽了。

好像從課間說到陳航和林舒語的時候,柳清妍就不太對勁了。

看着柳清妍一步一靠近,溫婉想起柳清妍上次生氣的樣子,她緊張地後退生怕柳清妍像上次那樣生氣。

“有什麽事嗎”溫婉忘記自己在床邊,一後退,小腿被床絆倒,她一下子往後倒去,坐到了床上。

柳清妍目光鎖定溫婉,微微前傾彎腰,雙手撐住床把溫婉圈在自己面前。好近,溫婉不自然的往床裏面退了一下。柳清妍不給她退縮,一只手抓住了溫婉的手腕,眼睛對峙溫婉語氣低沉。

“你覺得我跟陳航應該是一對。”

呃~她表現得很明顯嗎?該不會洩露天機了吧?

溫婉:姐姐只能我叫,別人不可以。

第 31 章

既靈返回洞穴,已是一個多時辰之後。

篝火剛剛燃盡,洞內還有餘溫,兩位夥伴靠在一起,一個鼾聲如雷,一個半夢半醒,籠子裏的白狼妖重新現出原形,正蜷着睡得香甜。

既靈站在洞口,望着一洞安逸,也不知該氣該笑,現下她倒有點像不速之客了。

“回來了?”譚雲山第一個發現她,立刻打起精神坐直,“探得如何?”

他一坐起來,馮不羁的腦袋沒地方靠了,重重一垂,便在脖頸的疼痛中驚醒,四下看看,才找回今夕何夕。

既靈沒急着回答,而是來到籠子面前,眼裏閃過一抹擔心:“怎麽又回原形了?”

譚雲山倦意未消地打個哈欠:“它自己變回去的,說這麽睡舒服。”

既靈扶額,她還心疼別人呢,現在這麽一看,來去奔波的自己才是最苦。

幾句交談也讓白狼妖張開了眼睛,待看清既靈歸來後,她立刻變回人身。從蘇醒到變身行雲流水,不給人一絲喘息。

扶着額頭順帶遮住視線的馮不羁苦不堪言:“下次變人之前能不能先說一聲,嚎一句也行啊!”

譚雲山仰面望洞頂,在白狼妖變回狼形舒舒服服睡覺的時候,他就已預料到了此刻,故而從容閃避,心如止水。

白狼妖無所謂地抓過變形時被丢到籠子一角的披風,一邊重新裹好,一邊喃喃自語:“你們人真的很奇怪,總講究一些沒有用的事情。”

既靈被她理所當然的模樣逗樂了,雖模樣成了人,可白狼妖顯然還把自己當成狼,對于人的一切,既不懂,也不想懂,甚至還帶着點天然的排斥。

她只得循循善誘:“既然變成了人,當然要遵從人的習慣、禮節。”

白狼妖眨眨眼睛,明明一張妩媚明豔的臉,卻時不時流露出天真的率直:“我不是變成了人,我只是變成人形,而且我一點也不想做人,為什麽非得遵從人的奇怪習慣。”

既靈不和她争這個,便順着道:“做人的确沒有妖自在。”

“但還是做神仙最好,”白狼妖歪頭看向虛無的遠方,帶着豔羨,帶着向往,“等我成了仙,就能把姐姐的精魄找出來,到那時我把一半法力還給她,她就不用重新修煉了,直接跟我一起成仙。”

既靈看着目光灼灼的白狼妖,欲言又止:“你姐姐的精魄不是已經被黑峤……”

“對啊,現在的确是被黑峤吃了,”白狼妖痛快承認,又很自然繼續道,“但等我殺了黑橋,姐姐的精魄就能重獲自由,散入天地,等我成了仙,就可以把這些精魄找出來重新聚到一起……你這麽看我幹嘛?擔心我找不出來?”

白狼妖看不懂既靈眼中的錯愕,但直覺不喜歡。

既靈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轉頭看已經徹底清醒并圍聽了半天的馮不羁,輕聲詢問:“能嗎?”

就兩個字,但馮不羁聽懂了。

他的答案是搖頭,沒半點猶豫。

既靈不懂仙道,但憑着修行者的直覺,便感到此事的可能性微渺,而作為對仙道略知一二的修行人,他可以斬釘截鐵給出這個答案——

“小白狼,既靈不是擔心你找不出來你姐姐的精魄,她只是想告訴你,妖不可能修成仙,哪怕一丁點的可能,都沒有。”

白狼妖怔住,先是茫然,而後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大嚷:“你們別想合夥騙我,我姐姐說能的!”

馮不羁嘆息着起身,走近籠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舒緩,友善:“小白狼,做人和成仙都是正道,但你生來是獸,而後成妖,注定了走的就是邪道。在這世間有許多道,有些道可以殊途同歸,有些則絕無相交,就像仙人如果犯了錯,可以轉世投胎歷劫,甚至被打入無盡忘淵,但絕不會被貶谪成妖。這和善惡無關,而是根本不通,就好比你把油滴到水裏,再攪和,也融不到一起。”

白狼妖沒在馮不羁身上感覺到惡意,這讓她的焦躁稍有平息,可馮不羁的話,卻依然不可接受:“姐姐和我說,只要我認真修煉,不害一人性命,待道行圓滿,就可渡劫成仙。她也是這樣修煉的,而且如果不是遇見黑峤,她說不定現在已經成仙了!”

“她騙你的。”既靈的聲音很輕,卻直白。

白狼妖愣愣看她:“為什麽要騙我?”

既靈似有若無地笑了下,不知為何,對那個再沒機會認識的女妖,她竟也起了些許傷感:“應該是不希望你為了修煉害人吧。”

白狼妖垂下眸子,不再言語。

篝火的餘溫散盡,洞外明媚的光進不來,一片昏暗中,只悄悄潛入的冷風,吹得人臉頰微涼。

既靈忽然蹲下來,開始拆籠子。

馮不羁詫異,想出聲,卻見譚雲山微微搖頭,只得按住疑惑,靜觀其變。

籠子上方的藤索很快被拆開,不用既靈,白狼妖直接擡手掀翻了籠頂。但她沒跑,只是跳到籠外舒展筋骨,并一腳狠狠把籠子踢散架:“憋死我了!”

終于暢快了,她才看向既靈,警覺地眯起眼睛。

不等她問,既靈直截了當道:“我幫你捉黑峤。”

白狼妖喜出望外:“真的?!”

既靈沒再接茬,而是忽然問:“你有名字嗎?”

“當然,”白狼妖驕傲地一揚頭,“姐姐給我起的,白流雙。”

“好聽。”既靈說着又問,“你姐姐呢?”

白流雙斂下眸子,低聲道:“澤羽。”

既靈真心道:“也好聽。”

白流雙甩甩頭,重新擡眼,已一片明亮:“你叫既靈?”

“對。”既靈道。

白流雙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也不知道哪兒學來的動作,老先生似的:“嗯,挺好聽。”

既靈被逗樂了,顯然這位不喜歡做人的小白狼還是或多或少學了點凡人之禮的,比如“你誇了我,我就勉為其難也誇下你吧”的禮尚往來。

“她說的事情都落實了?”譚雲山已經大概看明白了,終才出聲。

既靈點頭,她去了酒肆,還去了另外幾家幽村百姓常聚集的商鋪,假裝閑聊,探來的結果大都一樣——

“黑峤不是本地人,而是四年前遷居這裏的,據他自己說是墨州黑莊人,因生意和莊裏他戶有了嫌隙,不願擡頭不見低頭見,便搬來了這裏……”

“黑莊?”馮不羁不自覺出聲,“好像仙……呃,那個,圖上的确有個黑莊,就在墨州最南,我們剛進墨州的時候正好和它擦肩!”

“對,”既靈道,“的确有這個莊子,而且是墨州最盛産布料的地方,幾乎整個墨州的布料生意都被黑莊人壟斷了,所以還記得我們進府的時候黑家下人說的嗎,說黑峤是幽村首富,做布料生意,商鋪遍布墨州……”

馮不羁:“那不是正好對上了嗎?”

既靈搖頭:“黑家下人都是黑峤遷居此處後才招買進府的,所以他們和幽村的人一樣,聽來的都是黑峤的一面之詞,有黑莊未必有黑峤,而遍布墨州的布料商鋪幾乎都來自黑莊,都姓黑,這其中有沒有黑峤的,誰知道?”

譚雲山悠悠道:“既無法斷定,怎麽證明黑峤說的就不是真話?”

看似随意插言,但既靈立刻就品出了那話裏藏着的心思——譚雲山擔心她感情用事。

“我還沒說完呢。”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既靈繼續道,“黑峤的說辭雖然不能判斷真假,但他入幽村這四年以來,可疑之處很多……”

“首先,他是一個人來幽村的,對外說是夫人早亡,家裏的兩個兒子不願随他遷居,所以仍留在黑莊,生意呢,也就交給這兩個兒子打理。但是整整四年,這兩個他口中的孝順兒子從來沒露過面……”

“其次,他來的時候說是生意交給兒子了,自己來此處頤養天年,結果四年娶三位夫人,村裏人背後都說他這不是養天年,是養花……”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既靈正色起來,“黑府下人裏有好幾個瘋了,都是在他剛來的頭一年,當時給村裏人也吓壞了,說他家鬧鬼,後來他接濟鄉裏,又出錢修村廟,加上府裏再沒有下人出過事,傳言才慢慢平息。”

白流雙越聽越急,忍到這會兒實在按捺不住了:“他府裏人不出事了是因為他也發現兔子不能吃窩邊草,所以改進山裏禍害了!”

被妖怪吸了精氣的人非死即瘋,三人心裏都明白,這麽多“疑點”集中到一起,加上時間和因果也都和白流雙說的圓得上,黑峤實在是很難洗清了。

要麽是個“壞人”,要麽是個“惡妖”。

譚雲山看着既靈眼裏的堅定,知道又要來場惡戰了。不,應該說當得知白流雙修煉至今沒害過人之後,自己這位夥伴就徹底下決心幫忙了——無關妖仙,只有善惡。

“我都說了我沒騙你們!”見三人遲遲不出聲,白流雙有點着急。

“行吧,”馮不羁先松了口,他向來不是猶豫之人,“現在怎麽辦?”

既靈想一下,道:“我們四個聯手,應該可以對付他,但硬碰硬是下策,最好能設個什麽計謀活捉他……”

譚雲山眼見着既靈說着說着目光就飄自己這邊來了,瞬間有種天降大任的使命感:“我這就去想!”

既靈樂,剛要出言稱贊,就聽見白流雙不滿地高聲嚷:“捉活的幹嘛,直接一刀捅心口就死了呀!”

馮不羁無語:“你不是剛才還說要修仙不能傷性命嗎!”

“他又不是人!”白流雙的精氣神和眼底的殺機同起。

馮不羁瞟她一眼,受不了道:“傷成這樣你就老實待着吧。”

“不行,”白流雙眸子一暗,執念盡顯,“我要親手殺他。”

馮不羁默默扭頭看兩位夥伴——我覺得我們不是四打一,可能是三打二。

既靈幾不可見地點下頭——所以才更要活捉,就算黑峤是惡妖,也要兩方對質才算徹底清楚。

譚雲山微微挑眉,表示驚訝——我還以為你已經徹底站到白流雙這邊了。

既靈歪頭看他。

譚雲山茫然——嗯?

馮不羁用力攬攬他肩膀——跟你學的,凡事多留個心眼。

譚雲山:“……”

他身上那麽多耀眼的美德和優點,就非得學這個嗎!

白流雙的腦袋随着三人的目光左右來回擺,末了啥也沒看懂,又實在太累了,索性放棄。

人果然太奇怪了,她無不嫌棄地想。

黑府門前,三人相視一眼,最終由既靈敲門。

開門的還是原來的家丁,見到他們仨先是一愣,顯然不懂為何前日已離開的客人又折返,待聽既靈說完有事找自家老爺後,立刻麻利轉身前去通報。

本以為和從前一樣會由返回的家丁帶他們進宅,不料這次黑峤竟跟着家丁一起過來了,堪稱盛情相迎:“幾位去而折返,一定是很緊要的事,快快請進——”

既靈和譚雲山前後腳跨進門檻,三人拉開距離,黑峤才看見被他倆擋在身後的馮不羁……及其手中拎着的籠子。

黑峤過分熱情的笑臉有片刻僵硬,而後迅速調整,先也不多問,快步将三人往宅內帶,及至到了一處花園後的偏廳,才屏退下人,端坐于上位,對着三位“不請而返”的客人流露出很自然的疑惑:“這是……”

白流雙的狼形雖比普通狼小,但也分量十足,也就馮不羁能單手拎這一路,如今九十九步都拎了,也不差這最後一下,故而直接提起來在黑峤面前展示片刻,好讓他看清楚。

譚雲山則不失時機道:“黑老爺,明人不說暗話,昨夜狼妖作祟,我們循着妖氣追蹤至此,本想出手降妖,沒想到卻看見了一場好戲。”

黑峤望着籠中昏迷不醒的白狼,面沉不語,似在思忖昨夜究竟被看去了多少,被猜到多少。

“黑老爺,”既靈出聲,很自然地帶上幾分埋怨,“咱們都是修行之人,既是同行,更該坦誠以待,你為什麽要對我們隐瞞身份呢?難道是怕我們責怪你不想辦法解決幽村的如魇白晝嗎?”

黑峤聞言呆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面前正擺着個大臺階,立刻不住點頭:“身為修行之人,卻不能解一方愁苦,汗顏啊,哪還好意思自稱修行之人。”

既靈應和着嘆氣,眼裏盡是理解,說出的話也讓人如沐春風:“您真的多慮了,修行修的是己身,之後才是助人,很多時候即便有心也無力。這次若不是我們三人攜手,也很難解幽村白晝之困。”

一段話說完,既靈差點咬了舌頭。譚雲山給的這些客氣話簡直能把她別扭死,早知道就讓馮不羁編詞了!

黑峤心中愈發安定,目光很自然放到籠子上:“那這狼妖……”

既靈道:“昨夜它遁逃後,我們來不及和您打照面,直接起身去追,追至白鬼山裏,尋了半宿才發現它的蹤跡,彼時它已身受重傷,現出原形,但仍妖性難改,見我三人便撲了過來,最後被我一記淨妖鈴制服。我們不清楚前因後果,但也知此妖非善類,便帶回這裏了。但……”

黑峤微微欠身:“但如何?”

馮不羁放下籠子,有點急性子道:“但你要告訴我們你和它之間到底有什麽過節啊!它為何放着別家不去,偏偏找上黑宅,這裏肯定有說道!”

這就是譚雲山給出的路數,如果抹去他們和白流雙的交談,那麽整個事情就單純許多——發現狼妖襲擊黑府,發現黑峤會使用法器,追擊狼妖并活捉,帶其返回黑府。

按照這樣的事實,他們該做出的反應就應該是兩條:一,不滿黑峤隐瞞修行身份;二,問清楚黑峤和狼妖的恩怨,再決定對狼妖的處置。

既靈的客氣連同馮不羁的急切,都讓這套前因後果更可信。

黑峤顯然徹底放松下來,微微向後靠上椅背,開始講述一個“惡妖觊觎修行者精氣”的故事。

黑峤的故事也算圓滿,有頭有尾,因果清晰——如果他沒有時不時瞄一眼籠子的話。

只有編瞎話的人才會害怕瞎話中的“當事者”蘇醒。

不過三人面上還是一派深信不疑,尤其譚雲山,聲音裏帶着的赤誠簡直發自肺腑:“我當時就說直接收了這妖為民除害,他們倆非要帶過來向您問個清楚。一個是惡妖,一個是好心招待我們多時的修行同道,這還有什麽好問的!”

黑峤忙擺手,神态和藹敦厚:“話不能這樣講,問清楚是對的,誰讓我有錯在先,瞞了你們呢。”

“那這狼妖,您看是交由您處置,還是我們……”

“就交給我吧,”黑峤打斷他,不自覺透出一絲急切,“畢竟是沖着我來的,也要由我了結。實不相瞞,若不是三位将這妖捉住,我也是要進山擒妖的。”

譚雲山從善如流,立刻看向馮不羁。

馮不羁順勢出聲:“那就把它交給您了。我們這籠子簡陋,您還是趕緊處置它,免得醒了又是麻煩。”

黑峤已經起了身,聞言幹脆直接走到馮不羁面前,低頭又看了看地上的籠子,驚訝道:“三位怎麽沒畫鎮妖符?”

三人面面相觑,齊刷刷露出無邪懵懂:“什麽?”

黑峤無語,又不好多說什麽,畢竟“才疏學淺”不是錯,思及此,他索性蹲下,咬破自己手指,在籠子上畫起符來。

那是既靈他們新紮的籠子,木條比之前的粗些,而今随着黑峤的鮮血,染出淡金色的微光。

已拿着畫好鎮妖符的藤索從背後悄悄靠近的既靈怔在原地,震驚地瞪大眼睛,越過黑峤頭頂,和同樣震驚的馮不羁于半空中視線相撞,迸出無數不可置信的火花。

他們的原計劃是趁黑峤注意力都放在籠子上時,出其不意從後面将其用鎮妖符藤索捆住,而後叫醒裝睡的白流雙,三方對質,弄清楚來龍去脈。

但這些都得建立在黑峤是妖的基礎上!

問題是哪個妖怪可以用自己的血畫鎮妖符!!!

“小心——”

突來的呼喊讓既靈一怔,沒等她看清狀況,不知什麽時候竄過來的譚雲山已将她撲倒!

咣當——

她和譚雲山一起摔到地上,但譚雲山幾乎把她整個人摟進懷裏,倒地的瞬間側半個身子,使得生生撞到地上的都是他自己!

“我就知道你們有詐!”一擊未中的黑峤已面露猙獰,就和那晚對着白流雙一樣,顯然已将他們歸到對立面。

既靈這才看清,剛剛倒下時掠過自己面門的風是黑峤的手!

不,或許該說是爪?驟然變長的指甲尖銳鋒利,根本不可能是人!

既靈已經混亂了,掙脫開譚雲山,迅速起身扯下淨妖鈴,同時默念淨妖咒。

馮不羁也在看清黑峤異樣後果斷拔出桃木劍。

白流雙早在譚雲山喊小心的時候已經睜開眼睛,這會兒幾欲發狂,一下下猛烈地撞籠子,然而只被黑峤畫上半個鎮妖符的籠子竟然就死死困住了她,更有甚者,每撞一下,她的皮毛就被灼傷一處,疼痛混着憤怒,讓她嚎叫得凄厲。

黑峤一邊閃躲馮不羁的桃木劍,一邊召來長命鎖,不想既靈手中的淨妖鈴驟然騰空變大,竟和他的法器糾纏在一起!

黑峤一臉驚詫,似不相信既靈還有如此厲害的法器,再看一眼局面,一對三,而且很快可能就要一對四,不再戀戰,趁着金項圈長命鎖卷起的疾風,破窗而逃!

既靈和馮不羁哪能放他,立刻縱身而起,用輕功去追!

譚雲山坐起來,看一眼就知道不用費勁了,風馳電掣的三道影子早沒了,自己跑死了也追不上。

籠中的白流雙已變回人形,焦急地朝仍在原地的譚雲山吼:“你還傻愣着幹嘛,快放我出來啊!”

譚雲山揉着剛剛摔到的肩膀,于疼痛中倒吸幾口冷氣,及至白流雙要發狂了,才淡淡道:“我為什麽要放一個騙子出來。”

白流雙神色一驚,但又很快恢複:“他是妖啊,你難道沒看見他的爪子嗎!如果他是人,又怎麽會吃了我姐姐和白鬼山那麽多妖怪的精魄!”

譚雲山靜靜看她,聲音低而冷:“他可能吃了你姐姐的精魄,也可能沒有,這對我不重要,但既靈那麽信你,你不該騙她。”

白流雙強撐着最後的嘴硬:“我騙她什麽了?”

譚雲山湊近籠子,沉着而篤定:“黑峤不是妖,當然也不是人,他是仙獸。”

第 16 章 怎麽不上呢

怎麽不上呢

周月尋把方疏明帶回了自己房間。

将方疏明輕輕放在床上,他很快蜷縮起來,手腕還綁着,也不安地掙紮着,紅痕明顯。

如果不是被束縛住,方疏明一定已經不顧形象,秉着本能胡亂撫弄。

周月尋看着方疏明難受,沒有動作,他正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反正自己是要對方疏明下手的,只是早晚問題,今天要是成功了……

不是自己早就打算好的麽。

玩弄他,然後讓許青州看到方疏明為了自己傷心難過,最好還要撕心裂肺,讓許青州好好看看,他得不到的人,也不過是自己不要的。

下手吧,這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周月尋俯下身,學着昨晚的樣子,在方疏明的臉上輕輕留下一個吻,像是打開了閥門,方疏明一下就感覺到了。

就像是熱流中突然沖出一股冷氣,微涼的唇瓣貼在臉上,讓他積壓的熱潮有了宣洩的出口。

方疏明無師自通,雙手搭在周月尋的脖頸上,急不可耐地向前湊,企圖獲得更多的涼意。

雙唇毫無章法地在周月尋的脖頸上蹭着,引得周月尋從脖子到耳朵紅了一片。

“別動,你先等會。”

周月尋的聲音似乎喚回了他一點點理智,方疏明的呼吸急促,但是也收回了手,以一種抗拒的姿勢對着周月尋。

周月尋碰了碰他,說:“難受嗎,要我幫忙嗎?”

聲音很輕,有種引誘的味道。

方疏明幾乎要顫抖起來,他靜默片刻,用及其沙啞的聲音說:“手,解開。”

周月尋扯開他手腕上的布料,還想要繼續動作,被方疏明推開。

“夠了,你出去。”

“你一個人不行的,疏明。”

方疏明翻身到床的另一邊,眼神堪稱狠厲,看着周月尋強調:“我說了,出去!”

不知為何,明明沒有被他的虛張聲勢震懾到,周月尋卻下意識地不想違抗他,但是內心卻不甘心,所以只是退開一點,怎麽也不肯出去。

“我說了,我就在這裏。”

方疏明也不再堅持,只要周月尋別靠近他就好。

他背過身去,胡亂的撕扯着身上的衣服,眼睛看不太清,手也抖得厲害,半天才扯下來一件,看得周月尋都有點着急,想要上手幫他。

方疏明将手伸過去,憑借以往為數不多的經驗,上下滑動着手掌,但是不得其法,自己動手對他的撫慰效果微乎其微。

他逐漸暴躁,再沒耐心慢慢來,手上用了力氣,反倒把自己給弄疼了。

聽着方疏明的輕哼,周月尋眼睛逐漸紅了起來,死死盯着方疏明的動作,生怕漏掉那個細節。

他僵硬着嘴角說:“你這樣會弄傷自己的。”

在場兩人,周月尋到更像是那個中了藥的,衣冠楚楚,眼神卻透露着內心深處的波濤洶湧。

“過來。”

方疏明的頭發散亂,眼神淡漠,側過臉輕輕一瞥,讓周月尋看得心驚,他沒有猶豫,徑直走了過去。

他站在方疏明旁邊看着,看他狼狽的姿态,心裏那種見不得光的念頭得到滿足,眼神逐漸變得危險起來。

方疏明不管他什麽想法,用力一拽,把他拉到自己身前,扯過周月尋的手按在自己的東西上,言簡意赅:

“幫我,別做多餘的事。”

周月尋半天沒動作,根本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方疏明不耐,拉着他的手上下動了動,“啧”了一聲,說:“怎麽,不會?剛剛不還說幫我嗎?”

方疏明調整得快,剛剛還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現在就算是忍到死也要讓自己處于上風。

周月尋腦子裏已經沒有空間留給他去理解這些話了。

現在他滿腦子都是眼前讓人血脈偾張的畫面,雪白的皮膚和粉紅的……沖擊力巨大,所有的情緒在一瞬間爆發,什麽風度,什麽慢慢玩弄,都比不過現在的風景。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握了一下,方疏明悶哼了一聲。

周月尋被驚醒,放輕了力道,上下揉動着,比方疏明的手法娴熟了不知道多少倍。

好不容易才舒服起來,方疏明爽得眉頭都松了幾分,別人動手就是比自己更舒服。

他打量着周月尋的神色,不禁有些得意,分出一點心神來思考自己着堪稱英明的做法。

看啊,把這位翩翩君子拉下神壇了,他在為自己服務。

方疏明的眼神并不清白,他承認,自己也是對周月尋有別的想法,但是這種事情誰又能控制得住呢。

周月尋應該也不排斥吧。

一個人享受一個人服務,都以為對方不樂意,其實都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各自心懷鬼胎。

時間很快過去,纾解了幾次,方疏明仍舊不滿足,他已經在心底罵了齊世興和他那該死的藥無數次了,他不想去醫院,最後還是沉寂下來。

最後結束的時候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周月尋倒是異常興奮,尤其是某個不可言說的地方。

方疏明懶懶地瞥了一眼,滿臉倦色掩蓋不住他的壞笑:“可別憋壞了。”

周月尋咬牙,床單都快被他扯爛了,還是沒能狠得下心來強上。最終決定進浴室解決,順帶唾棄自己的無能。

房間內彌漫中別樣的氣味,方疏明軟着腿,勉強推開了窗戶散散味,床上的被子也被扯了下來,只留了一張毯子,他倒回床上,蓋着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便沉沉睡去。

等到周月尋出來的時候,方疏明已經睡着了。

周月尋:……

他的頭發濕噠噠的,穿着睡袍,也沒有穿好,胸膛露了一大片出來,他絕對沒有想勾引方疏明的意思。

方疏明藥效過去之後自己是舒服了,周月尋倒是被氣得牙癢癢。

再一次,再一次放過了他!

人都被自己帶回房間了,還是沒有抓住機會。

周月尋幾乎要被自己氣死,每次都鬼迷心竅放過大好的機會,如果按照原本的事情發展,這時候自己應該已經抽上事後煙了。

周月尋錘了一下床,安慰自己以後有的是機會,索性這次也沒虧,然後安然地在方疏明身邊躺下了。

*

第二天起得都挺早,周月尋是因為身邊有人難入睡,方疏明則是做了一晚上光怪陸離的夢。

夢裏有上輩子的事和人,也有穿過來之後的人和事,兩者交織穿插,混亂不堪,導致方疏明的大腦十分疲憊。

第二天便早早被驚醒了,兩個人相對無言,都頂着一個烏青的黑眼圈,什麽形象都沒有。

方疏明:“……”

周月尋:“……”

“算了,我無話可說。”

方疏明擺爛,又倒了回去,頭埋在枕頭上,悶聲悶氣地說。

“我昨晚報警了,今天可能還有事。”

周月尋輕聲提醒着方疏明。

“……有多少人知道?”

“不多,我、你還有我的助理以及齊世興。”

方疏明一個激靈,聽見這個名字就讓他完全沒了睡意,該死的玩意。

方疏明咬牙切齒,昨晚怎麽想的今天依舊怎麽想的,不弄死齊世興他就不姓方。

兩個人就及其有默契地避開昨晚後面發生的事,說起來非常尴尬,所以還是就此翻篇吧。

周月尋叫了人送衣服過來,穿戴整齊後兩人先後走了出去。

經過昨晚警察的到訪,這個持續幾天的聚會只能不了了之,盡管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周月尋喊了停,誰也沒有那個膽子跟他對着幹。

齊世興被帶走,方疏明兩個趁着人少便離開了這裏。

還得去警察局一趟,事情還沒完呢。

周月尋陪着方疏明說完了事情經過,随後辦完該走的程序就離開了,臨走時見到了齊世興。

他滿臉青腫、不成人樣,手也呈現一種不正常的姿态,看樣子是被扭斷了。

灰撲撲地坐在地上,沒有了昨天那般得意的模樣。

方疏明示意周月尋,你打的?

周月尋搖頭,說:“可能是韓助理。”

方疏明一挑眉,用表情表達不相信:“你确定?”

他可是知道周月尋身邊那個助理是什麽樣的,清瘦的很,帶了個眼鏡,看着比周月尋斯文多了。

周月尋無所謂的聳聳肩,道:“他在做助理之前是練柔術的,聽說挺厲害。”

方疏明頓時肅然起敬,覺得韓助理十分的牛逼,什麽時候兩個人可以切磋一下。

周月尋提出宋方疏明回去,本來想着周月尋開車了,也方便,但是看周月尋的姿态,方疏明莫名有種霸總送過夜小嬌妻回家的感覺,頓時驚悚。

“算了,我坐車回去,你別送了。”

方疏明對周月尋的示好表示拒絕。

周月尋詫異,不知道方疏明在想些什麽,那個神情跟之前韓博文發神經時的神情一模一樣。

詭異得很,這倆也沒認識啊。

好在周月尋急着複盤自己的表現,也沒堅持。

周大公子對自己的表現很不滿,所以需要回家自我責備一番,然後整理心情,重新變回那個腹黑霸道總裁。

至此鬧劇終于暫時落幕。

不過方疏明可沒打算放過齊世興,他暫時在派出所沒出來,等他出來了,好戲才真正開始。

方疏明目送周月尋離開,站在原地,面對着派出所的大門,暗自出神。

臉上不再有往常和煦的笑容,更多的是陰鸷和憎恨,誰也不知道他在盤算些什麽。

秋風逐漸大了,只穿一件衣服不太夠,方疏明反倒是意識不到一般,瓷白的皮膚就那樣裸露着,顯得整個人更清冷疏離,可能這才是真正的他。

第 29 章 人心是肉長的

第29章 人心是肉長的

邬行雲驅車去找了邬眠,路上的風景不斷倒退,他的目光不斷拉長,仿佛回到記憶中。那個時候,他和邬江的爸爸,也就是他的哥哥,關系還很好,好到邬江甚至願意叫他一聲爸爸。

爸爸。

他在心裏低低念着這個詞,每年一聲,心底就湧出絲絲微妙的愉悅。

灰白的煙霧中,邬行雲微眯着眼,香煙讓他回到那段快活的日子,都屬于他和哥哥的快活日子。

那個時候,他剛被家裏領養,怯生生的回到家,見到哥哥的第一面,邬行雲就被吸引了。和他不一樣的男孩站的挺直,粉雕玉琢的,氣宇軒昂的,舉手投足間都帶着自信和無畏。每一樣都是他所羨慕而又得不到的。

那個時候的他就像是一只老鼠,意外鑽進富貴人家的屋檐下,偷窺着、享受着不屬于自己的生活。不過很幸運,哥哥發現了他,向他伸出手。然後,他開始模仿哥哥的一切,哥哥的笑容,哥哥的穿搭,哥哥的愛好。每次出門見哥哥時,他連微笑的角度都計算的一清二楚。

而哥哥也從未在意,一心一意将他當做弟弟。他也見哥哥當作唯一的哥哥。

“大哥,到了。”小弟的聲音穿過記憶,将邬行雲抓了回去。

目光重新回到現實,遠處的小洋房清晰可見。邬行雲下了車,站在房子前仔細審視這所昔日的舊居,希望從上面找到一點記憶的影子,但很遺憾,他的一把火燒毀了所有的東西。

也包括他和哥哥的情誼。

“叮鈴——叮鈴——”小弟上前按響門鈴。

邬行雲站在身後,不自覺挺直脊背,想當年第一次見面的哥哥那樣,目視前方。

輕微的聲響過後,門後冒出一個女子的身影。

邬行雲仰頭,眼皮微阖,腰身又變成軟塌塌的了。

其實,比起邬江,邬眠更像是哥哥,畢竟是親生的血脈。

冷淡的面容,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疏離知性,那後面的琥珀眸子從身上掠過去,看不見一丁點神色的波動。似乎只是見到尋常的人。接着便雙手插在風衣的兜裏,轉身進去了。

小弟推開門,點頭哈腰讓邬行雲進去。

“好好在門口歇着。”

邬行雲進門前,給了小弟一個眼神,并嘴上囑咐着。

小弟跟了邬行雲多年,與邬行雲有身後的默契,幾乎在眼神交彙的一秒鐘,他就明白了邬行雲的意思。

讓他在門口守着,一有不測,就沖進去。

小弟點點頭,等人進去後,關上門,撥響了手機,不一會兒這座小洋房前就多了幾臺車。車上懶懶散散下來一些人,黑色的西裝包裹着肌肉,鼓鼓囊囊的,健碩的臂膀在空中甩着風。

那些人蹲守在門前,看着懶洋洋的,可目光無一例外地看向小洋房。

而門內,孫良透過監控看見外面的人,露出不屑一笑。他拉上浴袍的帶子,将上面的痕跡遮掩在白色浴袍內,之後掏出手機撥打了邬江的電話。

此時小洋房二樓,邬眠和邬行雲兩人并排站在陽臺上,眺望後山的景色。

這裏正對西面,凹凸不平的山坡和下面波濤粼粼的海面相得益彰,共同在暮色中沉淪。赤紅往下墜,濃烈的火焰引燃整個天幕,勢要将天拉下與它共亡,如此狠烈。而風吹草低的坡面和微光蕩漾的海面顯然柔和很多,風一來,草便一齊伏地,波濤便一齊向前,還能見到無數條赤金的魚兒躍動,朝着落日的歸處湧去。

那是它們的家,也是死亡的終點。

靜谧中,邬眠率先開口,“你怎麽确定,邬江不是我的親弟弟?”

在邬行雲來之前,她便被告這個消息,知曉的那一瞬間,往日的所有的委屈被催化了,誕生出更多的埋怨。

邬行雲笑了,臉盈滿紅光。

他的大拇指摩挲食指,這是又想抽煙了。可手在袖袋裏搗鼓半天,也不見他把煙盒掏出來,反而不斷撫摸着。

“你爸爸不喜歡煙味,如果他還活着,知道我抽煙,一定會板着臉和我說的。”

邬行雲笑眯着眼,眼裏是回憶。

“不是被你毀了麽?”邬眠冷冷說着,眸子在暮色中顯得更加冷峻,“先放了一把火,殺他不成,于是親自動手,就為了那所謂的實驗數據。”

“呵哈哈哈。”

笑聲在風中變得爽朗輕快,紅日下墜的速度似乎慢了些。

“我是舍不得哥哥的。”邬行雲笑出了淚,用手擦了,“可哥哥先背叛了我。”

邬行雲的目光開始幽深,在凄凄的暮色中染上荒涼,聲音逐漸低落下來,“我們約定過的,可惜他輕而易舉地違背了,甚至忘了。只有我一個人守着他所謂的玩笑話。邬眠,這種心情,你應該比我明白呀。”

他看向邬眠,絲毫不意外地看見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慘淡笑着,“你和哥哥真不像,可偏偏你是他唯一的血脈。我不能動你。”

邬眠覺得無聊了,她不想聽上一代的兒女情長。

邬行雲也發現了,移開目光,回歸正題。

“你不記得了,只以為他是你母親難産而死的弟弟。實際上不是,你母親當時一屍兩命!”

邬眠眸光顫了顫,可表情上沒有顯現,讓邬行雲發出失望的嘆息。

面對哥哥唯一的血脈,他一方面愛屋及烏,一方面恨之入骨。

“沈家當時尋到了這個機會,于是将邬江和那具死屍替換了。不過由于我哥哥那時候沉迷實驗,連妻子生産都不知道,于是直到邬江八歲,你們才得以相認。在此之前,邬江一直在沈家待着。”

說到這,邬行雲面容扭曲,唾棄他那僞善的哥哥,可又內心暢快着,都死了,并且死在他的手上。

“不對,邬江沒有記憶麽?”邬眠抓住漏洞,眉頭蹙起。

“有呀,但那又怎麽樣,江家人告訴他,只要他當了邬江,邬家以後的東西都是他的,他當然很樂意地忘記關于江家的一切,然後待在邬家了。”

“可現在大部分東西都在我這裏。”邬眠目光探尋。

她父親死後,邬江和邬行雲意外失蹤,而所有的東西都遺留在她的手上。

“傻孩子。”邬行雲眼裏難得充滿了慈愛,“那是我幫了你,我哥哥的東西怎麽能落入外人的手裏。江家能騙過我那可憐的傻哥哥,可是騙不過我,從他一到邬家,我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為什麽到現在才說?”邬眠看向邬行雲,目光如利刃看透內心最深處。

邬行雲挫敗,“我恨他,恨他耽誤了我幾十年,那時候見他倒黴當然是喜聞樂見的。”

“不過,你不想報仇麽?為了當初哥哥的偏心。”邬行雲忽然擡頭,睜着一雙漆黑眼睛誘惑着邬眠。

邬眠不語,卻從那雙黑色的深潭中看見了自己的欲望——那個寂靜無光的黑夜。

她轉過頭,重新看向落日,巨大的紅日綻放漆紅的光,仿若轟轟烈烈的火焰,将将燃盡整個天際。

她的琥珀眸子裏,映了一場沖天火焰,燃燒在寂靜無光的黑夜裏。女孩無主地哭泣着,周圍是空蕩的房間和灼熱的空氣,她看見自己的父親闖進門內。

那時,邬眠滿心歡喜,以為是父親來救身處火場的她,可令人痛心的是,高達偉岸的父親僅僅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沖向裏面,去救了另外一個孩子——她的弟弟,邬江。

孩子的哇哇聲吵鬧煩人,可一落入父親的懷抱,頓時安靜下來。

她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父親從她身旁經過,卻是不發一言,甚至沒有再看她一眼,就那麽徑直走了出去。

只有偉岸高大的身影,永遠映在她的眼睛裏。

她是怎麽活下來的呢?

邬眠低下腦袋,拉起袖子,皓白的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燒痕,直到現在也沒有褪去。火光的最後,是邬行雲闖進來,救了她。

這也是,為什麽即使邬行雲殺了她父親,她也無法對邬行雲下手的原因。

根據後來的救援人員說,當時火勢很大,基本已經放棄裏面的人了。如果沒有邬行雲冒死進去,她的生命就終結在那一晚了。

人心是肉長的,也會偏心的。

“随你。”邬眠從回憶中清醒,扔下一句話,就返回屋子內。

邬行雲在外面癡癡地笑,可臉上卻是哭的神情。

*

醫院

邬行雲西裝筆挺,衣冠端正地走進邬江的病房,他臉上還挂着和善的笑容。見到邬江的那一刻,笑容更和善了。

“大侄子,我總算找到你了,我是你的叔叔呀。”

邬行雲語氣真摯,一把抱住邬江,說着說着眼淚就掉落下來。對于這一套,他已經裝了幾十年,熟的不能再熟、

邬江的身軀最初僵硬,可在邬行雲的溫情講述中,慢慢緩和了。

邬行雲的講述沒有虛假的,因為都是真實的過往,只是隐瞞了一些不必要的成分,所以邬江幾乎相信了他。

“跟我回家吧,大侄子。”

最後,邬行雲拉着邬江,語氣期盼。

而此時,沈黎在對面的窗戶內偷窺着。

來之前,邬行雲便找人聯系他了,通過他了解有關邬江的一些情況,他如實相告。

一想到待會邬江要面臨的,沈黎忍不住勾動了唇。

第 32 章 怪談學校(三)

一整夜恐怖駭人的課總算上完了,外面的天微微亮了,一陣刺耳的鈴聲響便整個校區,一個個學生全部慌張的往宿舍區走去,所有的學生都躲進了宿舍再沒出來,他們都是白天睡覺夜晚上課。

幾分鐘後,整個教室只剩下王陽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裏,他可不想去宿舍,他打算趁着這段時間好好打探下這座學校,不然到晚上自己更是舉步維艱,這是難得的機會。

順着階梯王陽來到操場,荒涼破舊沒有一絲生氣,誰都想不到晚上這裏走滿了密密麻麻的‘人’,随着記憶王陽來到昨夜來過的食堂,透過深黑色的玻璃向裏面看去,有幾個穿着白色服裝的‘人’,正在剁着什麽肉,由于裏面光線太暗,很難看清楚。

這時幾個黑衣服的人拖着個麻袋走進了食堂,扔到了待屠宰區,和白衣服的說了幾句話便走了,麻袋裏劇烈的掙紮,那些白衣服的廚子視若無睹,專心的剁着砧板上的肉,王陽把耳朵湊了過去,麻袋裏發出的嗚嗚聲,竟然是個女孩!如果自己不管的話,那她的下場會不會就是成為食物?既然她是被秩序組抓來的,或許能從她嘴裏知道一些蛛絲馬跡,王陽決定冒險把她救出來。

他撿起地上的一塊大石頭,砸向了食堂的玻璃,有一個白衣服走了出來,他偷偷溜了進去,可是食堂裏還有一個白衣服,正在專心剁肉,時間緊急,王陽來不及多想,悄悄來到那個白衣服身後,抄起旁邊的凳子用力的砸了下去,把他砸倒在地,流出了綠色的奇怪液體,王陽趕快跑去把麻袋解開,裏面露出一張熟悉的臉:“怎麽是你?!”

“沈飛!?我想起來了!”麻袋裏的女孩,竟然是那個短發有着兩個小酒窩短發的女孩。

“噓——現在的不是說話的時候,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說!”

外面那個白衣服的人很快就要回來了,王陽拉着女孩拔腿就跑,路過倒在地上的廚師時,王陽用腳踢開了它的兜帽,居然是一只巨大的老鼠,綠色的液體正是從它頭上流出來的,來不及多想王陽拉着女孩跑了出去,躲進了一間教室裏。

這時食堂傳來了一聲尖嘯,看樣子是另外那只大老鼠回來了,一陣腳步聲過來,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跑了過去,沒一會便沖出來,兵分幾路四處搜查着。

王陽和女孩躲在教室裏大氣都不敢出,兩人驚恐的看着彼此。

“你……想起什麽了?”王陽緊張的問那女孩。

“我其實已經死了……醒來後就出現在這裏了。”

“你以前是這所學校的學生嗎?”

“不是的,我從來沒來過這所學校。”

“那你見過這所學校的校長嗎?”

“見過一次,就是他帶人把我抓到這裏的,校長是只黃鼠狼。”

“什麽!”王陽徹底震驚了,校長居然是個黃鼠狼?廚子是大老鼠,還有那鳥頭老師……秩序組不會也是一種什麽動物吧!他們把這些人的鬼魂都聚集在這裏,又有什麽目的?王陽有點頭大,目前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抓住那個黃鼠狼,問出所有的真相。

“窸窸窣窣……”

這時候教室外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王陽小心看去,只見兩個黑衣服秩序組路過了這裏,他讓女孩躲在這裏不要出聲,自己背着旅行包偷偷跟了過去。

在一個路口那兩人分開了,各自搜查,王陽找準機會把其中一人撂倒在地,扒開衣服一看,居然是個蛇頭人身的怪物,這學校的管理人員都是些獸頭人身的東西,王陽靈機一動,穿上了秩序組的衣服,把地上的屍體小心的藏好,若無其事的走了出來。

另外一個穿着黑衣服的怪物看到他後,并沒有産生懷疑,走在了他的前面,王陽走過去取下背包砸了過去,那黑衣怪物倒在地上,王陽繼續補了幾下,直到确認死透了才停手,他脫掉了怪物的衣服,藏好屍體後便回到了之前的教室。

女孩看到他後立馬就跑,王陽連忙在後面追了上去,小聲說道:“是我!別跑。”

女孩聽到熟悉的聲音後,猶豫的停了下來,兩人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王陽掏出另外一件黑色秩序組的衣服,示意女孩穿上,就這樣兩人完美的僞裝成了秩序組成員。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王陽仔細地看着女孩。

“周雪兒。”女孩甜甜地笑了,這也是王陽第一次看到她笑,兩個小酒窩笑起來特好看。

“你好,雪兒!其實我叫王陽,沈飛不是真名。”看到女孩溫暖的笑容,王陽告訴了她自己的名字。

“王陽!我記住你的名字了。”

“你知道校長室在哪嗎?帶我去吧!”

“知道,跟我來吧。”

雪兒領着王陽穿過無數個教室,來到了四樓校長室門口,也是這棟學校最高的地方,兩人謹慎的看着對方,王陽從背包裏拿出一把匕首,交到了雪兒手上:“等下我進去撲倒他,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扣扣扣——”輕輕地敲了敲校長室的門。

“誰啊?”裏面傳來一句蒼老的聲音。

“秩序組!有急事禀告。”王陽捏着嗓子說道。

“進來!”

兩人推開門蹑手蹑腳的走了進去,進去後王陽輕輕地合上了門,裏面老板椅上坐着一個穿着紅色長袍的老人,仔細一看那哪是什麽老人,根本就是個老黃鼠狼,王陽和雪兒來到了他的面前。

“什麽急事啊?我說過除非是重大事件,否則別來校長室,你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回答。”老黃鼠狼對突然的冒犯有點生氣。

王陽對着雪兒使了個眼色,猛地撲了過去,撲倒了那老黃鼠狼。

“雪兒,趁現在!”王陽用盡全力抱住老黃鼠朝着雪兒大喊道。

話音剛落,雪兒就已經拿着匕首沖了過去,撲哧一聲,匕首準确的命中了目标,只見那老黃鼠狼慘叫一聲,一股臭氣噴射出來,彌漫了整個校長室,王陽連忙捂住了鼻子,待煙霧散盡後,地上卻只留下一身衣服,那個老黃鼠狼逃走了。

“該死!讓他跑了。”王陽踩了踩地上的衣服。

“那現在怎麽辦?”雪兒神色有點慌張。

“沒事,即使他逃走了也身受重傷,短期內不會再出現了。”

王陽臉色有點嚴峻,雖然這老家夥短期不會再出現,但是這仇算是結下了,日後它必将加倍報複,多了一個隐藏在黑暗的敵人。

兩人準備去把學校內那些怪物清理掉,但這些東西好像聽到了什麽風聲,全都消失了,整個學校只剩下王陽和那些可憐的學生了,王陽獨自一人又折回了校長室,他總感覺這裏有些什麽東西,那老黃鼠狼肯定有所圖謀。

終于在翻找了很久之後,在老板椅下的地板上,找到了一塊可以滑動的木板,裏面放着一顆透明珠子,珠內黑霧缭繞,入手冰涼刺骨,但對鬼物也許是個好東西,王陽小心的把它放進了口袋。

天色漸暗,馬上就要天黑了,王陽坐在校長室想了很久,這學校唯一的活人究竟是誰?冥思苦想後他煥然大悟了,苦笑着搖了搖頭。

“叮鈴——”

刺耳的上課鈴聲照常響起,看來那幾個怪物,并沒有影響到學校的正常運行,它有着自己的規則。

王陽讓雪兒把所有的學生都召集到操場上,他走上了講臺,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同學們!以後你們再也不需要害怕了,我和雪兒同學已經把那些東西全部趕出了學校,如果你們想起了自己的過去,可以回去和你們的親人告別,也可以再回到這所學校,這裏也是你們的家,以後雪兒将是這所學校的校長!”

“王陽你……”雪兒驚訝的看着講臺上正在激情演講的王陽。

“雪兒,你上來。”王陽微笑着轉頭看向雪兒,

雪兒小心翼翼的來到王陽的身邊,王陽塞了一個珠子在她手上,剛入手,突然渾身黑霧環繞,她痛苦的大叫了出來,黑霧越來越多,覆蓋了整座學校,幾分鐘後,所有的黑霧開始以雪兒為中心收縮,最後穩定在了她周圍幾米的範圍,雪兒滿頭大汗大口喘息着,散發的氣息越來越恐怖。

“雪兒,你沒事吧?”王陽驚疑不定的看着她。

“沒……沒事!”雪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以後你就是這所學校的校長了!你要保護好他們。”王陽語重心長的拍了拍雪兒的肩膀。

“我……我能行嗎?”雪兒怯怯懦懦的說道。

“你一定行的!沒有誰比你更适合了。”王陽堅定的看着她。

“你要走了嗎……”雪兒擡起頭不舍地說道。

“是的,我馬上就走了,這是我的地址,如果以後遇到麻煩就來找我。”

說完後王陽給了她一張自己的名片,消失在了嘈雜的人群中。

來到破舊的學校門口,無人機緩緩飛回了他手裏,王陽回頭留戀的看了幾眼,對着無人機說道:“這次的直播就到此結束了!歡迎大家的觀看和支持,我們下次,不見不散。”

說完後疲憊的關閉了直播,循着記憶往來時的路走去,走了沒一會就發現了停在路邊的紅旗SH7,王陽打開車門,發動汽車掉頭往家的方向駛去,坐在駕駛座上自言自語道:“是啊……唯一的活人不就是我嘛。”

在路旁半人高的雜草裏,有一雙怨毒的眼睛一直注視着他,直到離開。

第 20 章 二十

=====================

毒唯蝙蝠小俠晃了晃腦袋,從幸福感中脫離出來,總算想起了自己想問蝙蝠俠的事情:“小醜變成魚了?”

他有些焦慮且不可思議的睜大了雙眼:“那可是小醜!”

“每個英雄都應該有一個宿敵,這讓他們顯得更加迷人和偉大——而小醜就是這麽一個存在,我甚至把他和你的相遇編成了冊子!”

蝙蝠小俠從虛空中掏出來一個花裏胡哨綠紫一片的本子,配色上頗有幾分周可兒的精髓。

“我并不覺得我的敵人少。”

而布魯斯的聲音染上了些冷意。

高緯度的生物總是理所當然帶着些高高在上,他們可以輕易的将一條條人命當成為裝飾書籍的金箔,換他們口中一句有趣。

——而他們的能力也足以讓他們這麽做。

“但小醜不一樣!”蝙蝠小俠沒聽出布魯斯語氣中的冷意——或者說他自然而然的無視了, “這可是宿敵!就像是萊克斯盧瑟對超人,逆閃電對閃電俠,美國隊長對鋼鐵俠……是獨一無二的!”

布魯西狐疑的看着蝙蝠小俠。

剛才好像混進去什麽奇怪的東西了?

別問,問就是鋼鐵俠弱爆了。

看看不準備和蝙蝠小俠讨論三觀的同位體,布魯西露出了一個比反派還反派的笑。

笑起來吓到過正義聯盟是和你吹的嗎。

在同位體目光變得詭異之前,布魯西收斂好笑容:“難道在你看來蝙蝠俠沒了小醜就不是蝙蝠俠了嗎?”

語氣中還略顯做作的帶上了些傷心。

做作歸做作,但是蝙蝠小俠吃這套啊。

布魯斯沉默地看着蝙蝠小俠慌忙解釋然後被布魯西忽悠的找不着北,最後兩個人還走到角落小聲的嘀咕着什麽。

頓了頓,他把目光移到了大屏幕上,去看兩只失去了超能力的超人打怪。

加強超人體術迫在眉睫。

……

“嗨!想不想哥?”

一身紅色緊身衣的人朝着超人揮了揮手,自來熟的模樣讓超人有些疑惑:“抱歉……”

“這可真讓人傷心。”那個人假惺惺的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淚,“哥怎麽說也是正義聯盟的一份子……”

超人:……?

他一旁套着蝙蝠俠殼子的大超想起了什麽:“死侍?”

在?你不是隔壁的嗎?

“猜對啦!要不要哥給你一個火辣的吻?”死侍抛了個媚眼,“當然你也可以叫哥哈爾.喬丹——史上最偉大的綠燈俠和最tm爛的電影。”

一旁的雇傭兵羅伯躍躍欲試地看着超人,語氣中已然有些不耐煩了:“還打嗎?”

誰還不是個記仇的人了,當初炒我鱿魚炒的挺開心啊?

“別那麽急躁嘛。”死侍試圖把車輪子往在場的人身上碾,“寶貝兒,急了就容易快,快了就容易【哔——】”

“這tm都能消音?【哔——】【哔——】總之,有人委托哥來做一些大家都喜聞樂見興奮至極的事情。”死侍朝着記者俠那邊興奮的招了招手,“嘿!大家都看過來!”

于是,在露易絲一臉懵的發現自己手機裏強制直播的內容主持人居然是自己後,又和千千萬萬的人一起看到了那個穿着紅色緊身衣的變态無所不用其極的扒下了蝙蝠俠的面罩。

面罩之下,赫然是——

萊克斯.盧瑟???

——————–

作者有話要說:

大超:圖省事沒帶頭發部件怪我咯?/努力笑着活下去

開除梗是大超穿越到未來,小夥伴們都以為他死了(除了老爺)然後羅伯來幫忙,最後大超回來之後就冷着臉對羅伯說你被炒了233

超人:沒有人能取代我,沒有人!【吃醋.jpg】

——

我回來啦/頂鍋蓋

今天三更謝罪可以嗎/小小聲

對啦!讓我們一起喊出那個樂高新電影主角的名字——

沙贊!

——感謝在2020-04-03 22:11:48~2020-04-18 00:37: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酒問青天、南國花園、sukisukisuki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kneel! 2瓶;緋月、鬼面詭面、關根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30 章

柳清妍起身披上外套,下樓拿了醫藥箱上來。看着溫婉那本來白皙的臉上浮現出不正常的紅暈,她憐惜地輕拍溫婉的臉蛋。

“婉婉,醒醒,起來吃藥。”柳清妍手不自覺的放輕動作,小聲說道。

“嗯……哼……”溫婉呢喃,恍惚間感覺有人在叫自己,她迷迷糊糊的醒來。只覺得自己頭好重,喉嚨有點痛。

強撐着身子坐起溫婉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醫院。

冰涼的體溫計被人夾進她的腋下。溫婉才稍微清醒一點。

“怎麽了?”溫婉疑惑。

“你發燒了,先測個體溫,看看多少度。”柳清妍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溫婉肩膀上。

溫婉手腳酸軟,有氣無力地擡手抓抓自己的淩亂的頭發,将前面遮擋住視線的頭發随意撥到惱後。

“怪不得感覺腳好像有點酸。”溫婉打個哈欠,将手伸到枕頭地下掏出手機。

已經11點了,她擡頭對坐在床邊的柳清妍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害的你現在還沒睡,我還是回自己房間睡吧。”說着,溫婉就雙腿并用往外爬去。

“別把病氣過給你了。”溫婉為柳清妍考慮。

柳清妍抓住溫婉扶在床上的手,眉毛又皺在一起,看着溫婉的紅撲撲的臉蛋,語氣不善地說“你已經打擾到我了?”

“啊”

溫婉沒想到柳清妍會這麽直接。一時間愣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回話。

“那我先回去,你早點睡。”溫婉也是內疚打算起床往外走。

單手夾這體溫計,溫婉緩慢的往外爬。還沒出去就被柳清妍連手臂和腰從後面抱住了。

耳邊傳來柳清無奈又低沉的聲音“趕緊吃藥睡覺,再進進出出真的是要打擾我了。”

溫婉還沒消化柳清妍說的話,下一秒,腋下的體溫計被柳清妍抽走了。柳清妍将體溫計橫着燈光下面仔細看。

“多少度”溫婉也好奇地湊過去,柳清妍将體溫計舉到溫婉的眼前說道“39度。”

待溫婉看清以後就收回,她起身幫溫婉蓋上被子,去桌子上到了一杯水,将退燒藥塞到溫婉手裏說道“快吃了睡覺。”

溫婉吃了藥又重新躺下。柳清妍替溫婉掖好被子,這才關燈。吃了感冒藥,溫婉就面朝裏倒頭就睡,迷糊中她只記得不要靠柳清妍太近,免得把病毒傳染給她,意識迷糊中溫婉徹底睡着了。

柳清妍感覺到身邊的人兒已經睡去,她這才拿起手機湊近溫婉的臉,借着微弱的光線,她模模糊糊地看清溫婉雙目緊閉,睡得安心又深沉。也許是退燒藥有發汗效果,也許是空調溫度開太高了。溫婉額了輕微的汗水。柳清妍從床頭櫃上抽出兩張紙巾,輕輕地幫溫婉擦去薄汗,看時間,離吃藥已經有一個小時了,她探手摸溫婉的額頭,藥效已經上來了,溫度已經下來,柳清妍這才放心地躺下睡。

溫婉早上起來的時候柳清妍已經起床了,溫婉摸了一下旁邊的被子,是冷的,柳清妍起來很久了。溫婉站起來赤腳走回自己房間,發燒讓她沒有胃口,溫婉幹脆就不打算下樓吃飯了。她重新躺回自己的被窩睡回籠覺。

不知過來多久,溫婉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柳清妍正坐在床邊低頭看書,聽到身邊人的氣息加重,她才擡頭望過來

“醒了就起來吃點早餐吧,還有點體溫,我剛剛打電話給李老師,幫你請了明後幾天假,你就先再家裏休息三天吧。

溫婉點點頭,爬起來穿上衣服。今天是放假最後一天,溫婉生病老實地窩在房間裏,反倒柳清妍一直賴在溫婉房間裏寫習題。溫婉多次提醒她離自己遠一點不要被傳染,柳清妍都不聽,想想柳清妍明天就要去學校,接下來有三天見不到,溫婉也就随便她了。在這個世界,溫婉總覺得自己在玩一場攻略游戲,可以離線三天溫婉就覺得一陣輕松。

第二天柳清妍去學校地時候,溫婉也樂呵呵地去門口送柳清妍上學。那歡樂的樣子就像在送瘟神,就差大張旗鼓地放幾個禮炮了。

柳清妍看着蹦跶的溫婉沒有說什麽,關上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柳清妍一走,溫婉砰的一聲将大門關嚴實了,拍拍手心對米樂說道:“米樂姐,我回房間睡覺了,中午就不下樓吃了,你到時候幫我端一份午餐到我房間。”

溫父溫母也都不在家,溫婉真的放飛自我了。她回房間裏看了一會兒書,又補了一覺。直到晚上溫母回來喊她吃飯,她才屁颠屁颠地跑下樓,看着桌子上的飯菜,溫婉伸手拿了一塊雞腿。

溫母放下手裏的碗筷,一掌拍在她的手背上“去洗手,人還沒到齊呢,就這麽用手拿了,沒大沒小。”

“爸爸馬上就回來了,我就吃一塊嘗嘗味道。”溫婉護食地扭腰躲過了溫母的如來神掌,将雞腿叼在嘴裏,伸手去拿紙巾。

“回來了?快過來吃飯。”溫母溫柔地沖門口招呼。

溫婉嬉笑地擡眸往了門口,緊接着啪嗒一聲,溫婉叼在嘴裏的雞腿掉到地上,溫婉就這麽定格在這一刻。

柳清妍!!!

她怎麽回來了!!!她怎麽沒有住校!

柳清妍眉眼含笑,微笑地沖溫母點頭,看着溫母轉身去了廚房,她輕快地走到溫婉身邊,伸手抽了張紙巾,也不管僵硬的溫婉。她若無其事地将紙巾折疊起來,溫柔地幫溫婉擦拭嘴角的殘渣。

溫婉被這一幕詭異的畫面吓到了,她還是第一次見柳清妍這麽狡黠又陰陽怪氣的樣子。

“你怎麽回來了,今天不住校嗎?”她以為柳清妍不會回來的。

“本來是不打算回來的。”柳清妍低頭,又牽過溫婉的手幫她擦手上的湯水殘留物。“不過看你早上這麽依依不舍(幸災樂禍)的樣子,我還是決定晚上回來多陪陪你。”

Shift!

她就這麽明顯嗎?早知道她就裝地難過一點了。

“伸手。”柳清妍言簡意赅的說道,放下書包,在裏面翻找。

溫婉聽話地雙手去接,疑惑地問道“有什麽東西?”零食?甜點?還是別什麽的東西?

就在溫婉期待地時候,柳清妍從書包裏拿出一疊放在溫婉手心。

試卷!!!

Shift!真是生病了都不能讓她安生。

“這些都是今天的作業,為了不讓你把課業拉下來,我特地幫你帶回來了。不用謝我。”柳清妍看着溫婉臉上一下子晴轉烏雲,她從早上開始郁悶的心情瞬間消散了,她心情大好地擡手去揉溫婉的腦袋。

“嗚嗚嗚,好多。”溫婉看着手裏一疊試卷,欲哭無淚。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都去洗手吃飯。”溫母見兩姐妹如此和諧,催促着兩人吃飯。

獨自坐在房間裏,溫婉吸溜着鼻涕,再次抽了張紙巾擤鼻涕。她埋頭幹掉一張試卷把它放到一邊。又從大堆試卷裏點着“小公雞點到誰就寫誰。恭喜中獎嘉賓,讓我們看看是誰抽到了幸運獎。”

溫婉抽出來一看,居然是數學試卷。衆科目中數學是溫婉最大的薄弱點。雖然不像普通學生一樣考的不好,但是确實她最耗時的一門,尤其是最後一題奧數加分題,很廢腦子,說到底還是溫婉對這部分的知識掌握地不夠熟練。

傲游在知識的雲海中,溫婉擡起頭扭扭僵硬的脖子。聽到門外有敲門聲,她屁股都沒挪一下,沖着門口喊道“請進,門沒鎖。”溫婉又翻了面打算繼續寫。門外又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

溫婉站起聲,往門邊走去。

“不是沒鎖門嗎?怎麽不進來?”溫婉以為是米樂,她邊說邊開門。

門打開溫婉就看見柳清妍雙手托着托盤,裏面放着一盤水果和藥,她靜靜地等着。喲,這哪能勞煩女主大大來端呢。溫婉忙伸手去接托盤 “我來,我來,你怎麽不喊我下去拿?”

“後退,小心倒了”柳清妍将托盤舉高避開溫婉的手。

溫婉機靈後退,将書桌上的試卷倒騰起來放在一邊,給柳清妍理騰出一塊地方。

“我剛上樓,順手幫你拿了。”柳清妍從旁邊拉來椅子坐下,給溫婉倒了藥遞給溫婉。

溫婉接過一口氣吞下藥,拿了水果壓壓苦味。

“怎麽了?哪裏有錯嗎”溫婉啃了一口哈密瓜,看着柳清妍在看自己剛才做的數學試卷問道。

柳清妍指着一道奧數題說“這個公式對的,結果算錯了。”

溫婉又咬了一口哈密瓜靠過去一看。還真是寫錯了,這道題運算量太大,溫婉一下子看走眼了,數字抄錯了。

“你這麽做也沒錯 ,還有一種更簡單的方法。”柳清妍擡眸看了一眼溫婉,見她皺褶眉頭認真審題忘記了咀嚼,兩邊腮幫子鼓成倉鼠模樣,可愛至極。柳清妍将視線移到試卷上,嘴角上揚勾出完美的弧線 。如果溫婉一直都這樣單純,她不介意以後分溫婉一半股份。

“什麽方法?清妍姐姐快教教我。”溫婉思考了一會兒沒有結果,果斷請教學霸柳清妍。這麽好的“人工智能”不用白不用。

柳清妍挑眉看了溫婉一眼,哈密瓜不是白吃,小嘴巴這麽甜。她從桌上拿了一只筆畫了一條輔助線,也不說多餘的話,讓溫婉自己領悟。

“哦……”溫婉頓時茅塞頓開,女主柳清妍真有兩把刷子。溫婉頓時拉着柳清妍幫她查看其他的試卷。“囊我看看其他試卷有沒有哪裏寫錯了。”

“怎麽?”看着柳清妍心情良好,表情柔和的樣子,溫婉有點拿不住柳清妍在想什麽。這是幫不幫她看呀

“已經十一點了,你再拉着我不讓我回去睡覺,我要懷疑你是不是假接看題的名義,想要留我在你房間裏過夜了?”柳清妍突然不正經地說。

“啊!抱歉,我不知道這麽晚的。你早點回去睡吧,明天還要去學校。”溫婉趕忙下逐客令。

“你寫好放一邊,我明天放學回來幫你看。”柳清妍也不調侃她了,囑托溫婉早點睡,就離開了房間。

看着柳清妍離開的背影溫婉內心有點吐槽。

哼,困了就困了嘛,至于說的這麽肉麻嗎。

第 23 章 大雨(上)

大雨(上)

秦望舒剛推開門,潮濕的水汽撲面而來。沒有雨後空山的清新,一股說不出的沉悶低低壓在心上,她眯了眯眼,略顯清苦的面相像是被神筆點活了般。

秦望舒沒帶傘,他們一行人出行時也沒考慮到天氣,才有了昨夜冒雨前行。

秦家村每戶人家都挨得近,她靠在門邊,斜角屋檐下雨淌如柱,泥地上的土窪沒一會兒就積滿了水,四處散溢,很快,一層淺淺的積水就蓄了上來,正要往屋內流又被高高的門檻擋住。

随着雨勢加大,溫度很快就跌下來。她早上出門時套了一件風衣,倒也不冷,就是這場雨把她困在這裏。

夏波跟她站在一塊,兩人都是皎皎之貌,看着格外登對。

夏波借住的這戶人家沒什麽不同,不是手藝人只能靠天和地吃飯,早早便去了地裏。屋子位置靠裏,正對門的是對面斑駁泛黃的牆壁,斜斜窄窄的巷子一路延伸。

銅牛在村正中央,夏波看不見,只能站在屋檐下漏出半個身子在雨裏,不一會兒衣服就濕透了。但他不在乎,秦望舒也随他去。

他們兩人看的是銅牛腹下那團火。突來的大雨打亂了兩個人的計劃,但也給出了新的機會。巨樹依舊遮天蔽日,小小的銅牛在樹冠下只比指甲蓋大上一些,那團鮮紅的火,被風吹得跌跌撞撞,卻遲遲未滅。

巨大的樹冠和茂密的枝葉是天然的避風港。秦望舒伸出手,雨水重重地打在手上,濺起一朵水花,不過一瞬的時間,雨水就順着掌心流進了手臂,濃重的深色在袖口上蔓延。

她收回手,擰了一把袖子,雨水滴滴答答地擠出了出來。

這場暴雨遠沒有它聲勢這樣浩大,樹下大概率是幹的。這個推斷讓秦望舒有些失望,她嘆了口氣,把夏波拽進來。“別等了,等不到的。”

這屋子是最規整的四方形,夏波住的屋子在最左邊。屋內擺設過分簡單,只有一張床和夏波的行李箱,床鋪被收拾得整整齊齊,疊成豆腐塊的被子放在床頭,行李箱靠在腳邊。

她把門關上,毫不意外地看見門後一對紅得格外新的門神,她斜了一眼夏波,道:“知情不報?”

夏波直接別開頭,當作沒聽見。他消息掌握的沒有秦望舒多,第一眼見到門神時并沒有往那方面去想,在之後秦望舒都說了,根本沒有他的用武之地。

“我之前的推測應該是對的。”她走到窗邊,這扇窗戶與秦老爺子家的幾乎一致,又高又小,恨不得直接開到屋頂上。“秦家村的人知道山神。”

她沒着急推開窗戶,而是在木窗與牆壁銜接處摸了摸。土培的屋子裏面不是磚瓦,是稻草和竹條。竹條固定牆面,稻草填充,再用和好的泥往上糊,烈日暴曬幾日就成了牆。

這樣的牆一般比較脆,防不了老鼠,也容易發黴,所以村子裏的人都會做得很厚,牆面斑駁掉牆皮了,一層完了還有一層。趕上個好日頭,往上一糊,曬上幾天又是一面新牆。

新牆的縫補往往痕跡明顯,不單單是顏色上的區別,更是厚薄程度不一。

窗下的這塊牆相比屋內其他牆,顏色偏白,她歪了歪頭,明顯地看到了一條斜線。自窗戶起一直薄到下半片發黴的牆,之後就幾乎是一條直線。

毫無疑問,窗戶的位置被動過,從矮處改到了高處。他們不僅知道山神,還怕山神。

“秦蘇和秦凱家裏是幹淨的,沒有門神。”

秦望舒打開窗戶,她踮起腳勉強伸了個頭出去。穿堂而過的風帶着雨水糊了她一臉,她下意識閉上眼睛,又慢慢睜開。

從這裏能看見銅牛腹下的那團火,在風雨中畏畏縮縮,就是不肯熄滅。她沒看多久,就覺得腳酸脖子酸,又縮了回來。“等不到的。”

她重複了一遍,看向夏波道:“現在就兩個選擇。火柴總有燒完的時候,我們守株待兔,或者我們自己制造機會。”

她剛說完,不等夏波又道:“第一種太蠢,打草驚蛇又沒有主動權,我傾向第二種。”

她笑了笑,臉上沾着些雨水,亮晶晶的,看着有些溫柔。僅是一秒,她提議道:“張雪或是蔡明?”

秦望舒與蔡明接觸不多,她也不指望夏波這樣的人看狗會有什麽評價,提一嘴無關好心,而是人用之際在兩者中擇最優。當然,對付男人,她更傾向女人就是了。

夏波目光又落在了秦望舒臉上的巴掌印,時間過去這麽久,只留了一個淺淺的印子,但明顯還有些腫。配上秦望舒這高知和略苦的面相,他腦中閃過種種街坊酒鬼賭鬼丈夫打妻子的沒用傳聞。

他忍不住扯了下嘴角,又立馬壓下。在秦望舒看過來時,低下頭清了清嗓子道:“蔡明吧。”

秦望舒神色幽幽,她知道夏波的提議是最穩妥的做法。當一條狗會咬主人時,最好的辦法便是打死,但張雪除去狗的身份還是人。在那一巴掌扇過來時,她承認她有一瞬間的愣神,之後惱羞成怒的情感沖破了她理智,她差一點就打了回去。

她不是沒擡手,好巧不巧的碰上了懷裏的東西,那點輕微的感覺立馬喚回了她的理智。那一刻她看見了在發抖的張雪,那雙柔情似水的眼裏映着深深的恐懼,在那下面還有本人都不知道得興奮。

她知道張雪是美而自知,持美行兇的人,但張雪一定不知道,相比表裏如一柔弱可欺的菟絲花形象,其實反差在更多時候會更好的調動人胃口,從而更好地達到目的。

一個人若是示弱慣了,不論是不是演的,習慣了也就真的弱了。

所以她猶豫了,猶豫過後她恍然,原來張雪還是人啊,原來張雪還知道自己是人啊,原來張雪的骨子裏還是有血性的啊。她尊重任何一個值得尊重的人,不值得尊重的人便是自甘下賤。

她沒再說話,打開的大門不斷有濕冷的空氣撲進來,她正對着門,沒一會兒就覺得指尖有些發冷。但她沒動,只是坐姿從原本的舒展縮成了一塊,但她又要面子,于是用手撐着臉抵在腿上。

她其實很久沒這樣靜下心看過什麽了。神父的年紀已經很大了,她除去睡覺和給報社寫稿的時間外,大多都陪在神父身邊。神父的生活簡單又無聊,白日裏會拉着她去教堂面前喂鴿子,潔白的鴿子成群撲扇着翅膀飛翔,是壁畫裏的場景,也是神父對天國的幻想。

他還會去喂流浪的貓和狗,在神父眼中這些小生物與流浪的孩子沒有區別。這些不是人的孩子,占去了神父一天大部分的時間,接下來他喜歡去走走,大街小巷,人間煙火氣味,這些在他眼中都是美不勝收的畫,而這時候秦望舒因為不放心也總是攙扶着。

神父對人世間的喜愛不作假,所以眼裏的留戀也随着年歲增大而與日俱增。她很多次都脫口想問:既然這麽留戀,為什麽還要去天國?但她看着神父那花白的頭發,最終還是忍住了。

情感與目的并不相斥,她問便是自讨沒趣。

雨越下越大,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不知過了多久,一對夫妻濕漉漉的進了門,見到她有些驚訝,但友善的點了點頭,做算是招呼。又過了一會兒,他們穿着蓑衣出來,張口似乎和夏波說了什麽,又離開了。

秦望舒沒聽見,她眼裏只有這場雨。神父走的那天沒下雨,只是陰沉沉的,所有的修女都來送行,只有秦望舒披麻戴孝,她是神父最喜愛的孩子,應該如此。

下葬的過程很簡單,沒有頭七之類的說法,一口畫了十字架的黑棺材,放進挖好的土裏。一點點撒上土,一朵朵白玫瑰堆得高高的,她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最後竟想不起是怎麽回到教堂的。

主教把她帶去了神父的房間,收拾遺産。神父行善一生看似清貧實則積蓄不少,他捐了五分之一給教堂,剩下的都留給秦望舒,連同他那一屋子的書。

短短一瞬,她就完成了貧窮到暴富的轉變,但她不高興,這意味着神父真的不在了。她把自己關在神父房間整整三天,她不傷心,只是難過。這三天她把神父所有的藏書都整理了一遍,在書架的最裏面不僅翻到了神父的日記,還有一本《物種進化論》,與燒毀的那本是同一批。

三天後,她第一次出了門,教堂上下都在傳她因為神父離世傷心壞了,所以睹物思人,不吃不喝,以淚洗面,幾欲昏迷。她聽了想笑,想解釋,但她三天沒吃過飯了,她太餓了,光是站起來走路就花去了所有的力氣,于是她保持了沉默。

她看見面前有一團黑,似乎已經存在有一會兒了,有什麽聲音在她耳邊,她努力去聽卻什麽也聽不見,她的世界似乎已經無聲很久了。

“你說什麽?”她張嘴問道。

那個黑影還在繼續,張牙舞爪的模樣似乎很着急,她眨了眨眼,在沒防備下突然被狠狠推了一把。眼見就要撞上地面時,她下意識閉上了眼。

所有的聲音突就這麽被揭開了一角。雨水依舊嘩嘩啦啦,她沒有摔下去,她幸運的離地面不遠時被夏波即使拉住,對方的身影覆在了她身上,耳邊的話又急又快。

“山路塌方,我們回不去了。”

第 15 章 幹翻登徒子

幹翻登徒子

方疏明被放在大床上。

房門被那人出去的時候就給鎖上了,直接斷了方疏明逃出去的路,盡管他現在壓根沒力氣逃跑。

他的衣衫淩亂,領口大開——剛剛掙紮時不小心扯開了。

他汗涔涔地躺在床上,殷紅的嘴唇因為急促的呼吸而變得幹燥,原本白皙的皮膚一片豔紅。

他的喉嚨上下滑動着,似乎在渴望着什麽。

泛着粉紅的鎖骨露在外面,上面還有不小心刮蹭到的紅痕,看起來色|氣非常。

方疏明死死按捺着,雙手緊抓着身下的被單,光滑柔順的被單頓時多了不少褶皺。

他側弓着身子,眼神迷離,但還是強逼着自己不去撕扯身上的衣物。

鞋子已經被甩掉了,精致的腳踝露在外面,足尖抵着床,死死抵抗着本能的欲望。

整個場面看起來非常刺激,容貌昳麗精致的富家少爺被人下藥,渾身無力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哪怕條件反射的不肯屈服,但是意志終究擋不住誕生在人類手中的催|情|藥。

他只有在實在難以忍受的時候,才從喉嚨深處洩出幾聲低啞的□□。

方疏明的衣服已經被汗浸濕了,體溫上升到不正常的範圍,血液在血管中急速流動着,給他帶來了一系列難以克制的反應。

狼狽至極。

方疏明的眉頭緊蹙着,藥的沖擊力不小,此刻他并不好受,更別說還要時刻提防陷入欲望的漩渦。

門被打開,走進來的是齊世興,方疏明也大概猜到了,也就只有他跟自己有過節。

齊世興的皮鞋一下一下敲着地板,腳步聲越來越近,方疏明不由得緊張起來,現在要是對上了他,方疏明根本沒把握全身而退。

更別說現在這種狀态已經說得上是神志不清了。

方疏明勉強睜開眼,眼睛上盡是水霧,看不清來人的臉。

他喘了口氣,艱難地說:“……你做這種事……就沒……就沒想過後果?……呃,嗯……”

他倏地捂着嘴巴,不想讓自己再發出那種聲音。

方疏明的眼睛水潤漆黑,不由得讓齊世興晃了下神,眼底閃過一絲驚豔。

初見時他就覺得方疏明是個十足的美人,如今這番情境,更是讓他心跳加快,血液上湧,恨不得将方疏明生吞活剝。

床上這人他已經肖想好久了,一直沒得到機會,況且這段日子,周月尋一直在使絆子,他已經被家裏責怪很多次了,巨大的壓力讓他的妄想更盛。

已經達到一種不得手不罷休的地步。

他快步上前,坐在方疏明旁邊,伸出手,想要握上去,被方疏明避開,他頓時惱怒,滿是倦色的臉扭曲起來,額頭上青筋暴起,緊緊掐住方疏明的手腕:

“你躲什麽,好好看清楚,你已經落在我手裏了,最好還是識時務一點,畢竟,現在可沒什麽人能來救你一命。”

齊世興把他的手腕掐得泛紅,手掌一翻,把方疏明推得仰面倒在床上。

他一只手按着方疏明的肩膀,一只手抓住方疏明兩只手腕,牢牢控制住了他。

“我難道不好麽,相貌也有,家世也不差,你怎麽就是看不上?”

方疏明難受得很,根本沒工夫理他,要是再不纾解,感覺整個人都快爆炸了。

看見方疏明忍得難受,齊世興肉眼可見的興奮起來,眼中滿是終于得償所願的滿足。

讓人看了惡心至極。

“周月尋那個傻逼,不但扔了我送你的花,還四處跟我作對,你知道對齊家造成多大的影響嗎?”

方疏明喘着氣,好半天才說:“……他,做了什麽”

齊世興面色一僵,明顯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惡狠狠地說:“做了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也保不住你。”

齊世興再也維持不住那張虛僞的面具,最開始的彬彬有禮不過是他迷惑別人的幌子罷了,現在才是他的真實面目。

好色貪婪狂妄自大。

方疏明鉚足了力氣,将齊世興給踢開,但是他再怎麽用力,也不過是把齊世興推開了一點距離而已。

他很快壓上來,用了狠勁,方疏明完完全全動不了,只能用盡最後的力氣抵在齊世興的胸前。

齊世興靠得太近,身上濃烈的香水味熏得方疏明腦袋更暈,幾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他牙關緊緊咬着舌尖,用力之大幾乎要咬出血來,痛感帶來一絲清明,但很快神志便又沉入到藥效中。

“別掙紮了,我費了很大力氣弄來的藥,要是你随随便便就扛過去了,我就沒必要費那麽大的功夫了。”齊世興扯開方疏明的衣領,獰笑着說。

他沒有耐心一顆顆解開,有幾粒扣子被崩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那個聲音就像是敲擊在方疏明的心頭,讓人不由得心顫。

“滾,離我……遠點!”

方疏明雙手撐着床,将自己身體後移,企圖脫離齊世興的掌控。

齊世興積攢已久的怒氣在此刻爆發,方疏明的動作直接激發他內心的怒火。

一個使勁把方疏明拉回來,揚起手,重重扇了一巴掌再方疏明的臉上。

劇烈的疼痛讓方疏明清醒了很多。

很好。

老子都不用咬舌尖了。

眩暈了一陣之後,方疏明翻身反擊,雖然力氣不大,但是不可能白吃這虧,一圈掄到齊世興臉上,将他的頭打偏到一邊。

齊世興頂了頂腮幫,活動了一下被打得有點發酸的下颌,滿是惡意地說:“你就好好掙紮吧,等會就沒力氣動了。”

他加快了速度,方疏明的襯衣已經被全部扯了下來,綁到了他的手腕上,牢牢控制在他的頭頂。

齊世興俯身,巡視這方疏明的上半身,瓷白的皮膚到處都是紅痕青紫,半邊臉也紅腫着,嘴角沁出一點血絲,有種淩虐的美感。

齊世興只感覺身下發熱,一種滾燙的感覺沖上顱頂,呼吸粗重,面目一下子變得十分醜陋。

他将嘴唇貼在方疏明的脖子上,引得身下人一陣顫栗。

方疏明把頭偏向一邊,眼睛死死閉着,嘴唇抿得發白:“你最好……今天弄死我,否則……你今後別想……好過。”

齊世興聽後擰了一下方疏明的腰間,聽見方疏明喘了一下後才滿意收回手。

“等你能脫身再說吧,方公子。”

齊世興拿起手機,拍下方疏明的照片,又将他隐忍的臉十分清晰地框進鏡頭之後,得意地把手機扔到一邊。

他肆意将方疏明羞辱了一番,才脫下自己的上衣。

方疏明本來就飽受煎熬,這下更是身體心理上的雙重折磨,他認命般的閉上眼睛,想着等出去了不管任何代價也要弄死齊世興。

倏然。

“砰砰!”

房間門被砸得砰砰作響,門外之人嫉妒憤怒的聲音傳了進來,房間隔音好,裏面只能聽見很小的聲音。

方疏明隐約覺得是周月尋,但是想想又怎麽可能,周月尋怎麽會知道自己在哪。

齊世興低罵了一聲,不得不站起身去開門。

“媽的,老子不是讓你們守好……!”

一打開門,一個拳頭便迎面砸來,齊世興沒能躲開,這一拳硬生生讓他用臉接住了。

“我操你媽!!!”

齊世興被打得向後退了兩步,嘴裏罵罵咧咧,擡起頭就看見周月尋一臉陰翳地盯着自己,那張俊秀精致的臉上盡是厲色。

他直接被吓愣在原地,一股寒意從足底湧上大腦,剛剛的熱血沸騰瞬間被澆得冰涼。

周月尋上前把沒有反應過來的齊世興踹倒在地,跨過他,去看床上的方疏明,見到方疏明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瞳孔驟縮,臉上是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緊張。

他連忙走過去,脫下自己的外套罩在方疏明的身上。

周月尋把方疏明扶了起來,靠坐在床邊,然後沉默着走過去把齊世興拎了起來。

他抓着齊世興的頭發,一拳一拳發狠似的砸在齊世興的臉上,砸得他鼻血直流,直到方疏明發出很小的一聲“別”,這才住手,扔下他就向方疏明走去。

全程沒說一句話,只有狠厲的動作和臉上陰鸷的表情表達者他的憤怒。

周月尋的心思很簡單,雖然他并不是真心喜歡方疏明,但是既然他放話了,那方疏明就是他的,齊世興這樣做無異于虎口奪食。

更別說還是用這種腌臜手段。

簡直就像是自己盯了很久的野貓,在某一天被路人用不入流的手段弄走,甚至還下藥,想要肆意糟蹋。

這在周月尋眼中更不能忍。

雖然他平時看起來是一個謙遜的翩翩公子,但其實骨子裏也是霸道的,甚至比常人更具領地意識,也更加偏執。

“……手機。”

方疏明被這藥折磨了好久,現在已經意識不清了,強撐着說完這句話就暈了過去。

周月尋面色一凝,撿起地上的手機,有密碼,但不難猜出,應該是被拍了照片要挾。

還真是卑劣。

周月尋斜睨着攤在地上的齊世興,全然沒想到自己不久之前也做過同樣的事。

兩者之間也不過是做法不一樣罷了,但也不妨礙周月尋鄙視地上的歹徒。

門外的韓博文一身正裝走進來,看看地上的人,又看看抱着人的老板,選擇低頭沉默。

“報警吧。”

“是。”

這活他會,還好不是殺人埋|屍,剛剛過來時老板那眼神就好像被人搶了老婆一樣。

噫,可怕的男人。

韓博文出去打電話,順便把齊世興也拖了出去,給兩人留足了空間。

周月尋搖搖方疏明,說:“忍一會,我帶你……”

他沉默下來,看着方疏明熬紅的臉,忽然有點意動。

憤怒離開大腦後,随之而上的是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應該不用去醫院的,這藥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啊。

他緩緩放開手,手指撫上方疏明緊皺的眉心,說:“我帶你回房間。”

“房間”兩字落音很重,似在提醒自己。

周月尋站起身,橫抱着幾乎沒有意識的方疏明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