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月亮坨(1)

第四章  月亮坨(1)

聽完前因後果,審訊室裏的幾個警察都沉默了,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只有宋子君的眼神毫無變化,她依舊平靜地盯着趙麗雲的眼睛:

“趙麗雲,直接講月亮坨的事,只說和案件相關的事實,如實供述,不要七拐八繞。”

趙麗雲看起來也很平靜,似乎遭遇白鳳林的背叛已經是上輩子的事,對現在的她不再構成任何影響,她輕聲地說:

“宋警官,一開始是您讓我把事情都說清楚的,我總得從頭開始說才能說清楚。這才講了一小半兒呢。”

“好,那從現在開始,我問什麽,你答什麽。第一個問題,到了月亮坨以後,發生了什麽事?”

趙麗雲嘆了一口氣,擺擺手,“我沒力氣說了,我想吃飯。”

“沒到飯點,先交代事實。”

“我,要,吃,飯。”

趙麗雲一字一頓,堅持自己的要求。

宋子君并沒有被激怒,她翻閱着手裏的資料,“你要知道,你的口供只是佐證,具體的證據我們都已經掌握清楚了,現在你是在為自己争取,不是為了我,明不明白?”

“我要吃飯。”

“趙麗雲”,宋子君從文件裏抽出一些照片,一字排開放在她面前,“趙前進、趙東平、劉金芳……這三個人和你是什麽關系?”

“我要吃飯。”

宋子君死死盯住趙麗雲的眼睛,她看起來卻一點兒都不發怵。宋子君把資料收起來,“給她拿飯,下午繼續。”

下高速之前,黑衣男把麗雲的手從副駕駛座位上解開,反綁在了身後,現在她的手掌幾乎沒有了知覺。這趟令人絕望的車不知道行駛了多久,從貼了膜的車窗望出去,一片灰蒙蒙。麗雲心裏通過颠簸判斷着,她們應該已經下高速很久了,此後一直行駛在車輛稀少的道路上。

等到天漆黑,車終于停了下來。

早上出發的時候是八點多,那麽這一趟至少開了十幾個小時。

從廣達出發,開十幾個小時會到哪裏呢?麗雲不知道,她只感覺到疼痛、饑餓和口渴。她朝左轉頭,虛弱地看向另外兩個人,她們也沒比自己好多少。

眼鏡女孩掙紮了一路,現在已經沒有了氣力,歪歪斜斜地躺在後排,另一個女孩蜷縮在駕駛座後面,眼角還挂着淚痕。

她似乎是睡着了,一動不動,麗雲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感覺不太對勁,于是艱難地挪到她身邊,用腳踢了踢她的小腿,女孩依舊沒有反應。

麗雲擔心起來,用力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周哥回頭看了一眼,示意黑衣男查看情況,黑衣男打開車門,女孩徑直滾落下去。

“喂,醒醒。”黑衣男拿下女孩口中的毛巾,拍着女孩的面部,麗雲緊張地看着她,希望她能睜開眼睛,此時周哥不知從哪裏拿了一只裝滿水的紅色塑料水瓢,把水潑在女孩臉上,一陣急促的咳嗽之後,女孩醒了過來。

麗雲這才如釋重負地放松身子,可她擡頭一看,心又涼了半截——她們停在一處平房外的空地上,四周黑黢黢的,空無一人,只有平房裏亮着一盞燈。風呼呼地吹着,平房周邊的竹葉“刷拉拉刷拉拉”的摩擦聲,襯得這裏的夜晚更加地寂靜。

麗雲又“嗚嗚”地叫喚起來。

周哥來到她身邊,“你要幹嘛?”

麗雲揚揚頭,眼神中充滿了哀求,周哥一把取下麗雲嘴裏的毛巾,“渴了,渴了,喝點水,喝點水……”麗雲語無倫次,周哥看看她,再看看後排的眼鏡女孩,對着黑衣男招招手,男人走過來,先是把麗雲架下車,押進了平房,随後又照樣把另外兩個人弄了進來,這才給她們打來了水。

依舊是那個紅色塑料水瓢,水裏還飄着幹枯的竹葉。麗雲顧不上許多,大口大口地把水喝了下去。

她們被關在平房的其中一個房間裏,房間裏除了身下的編織袋之外什麽也沒有,三個人的手和腳被綁在一起,都呈C字形躺在編織袋上,像三只待宰的家禽。

周哥和黑衣男似乎是打算在這裏過一晚,從這個房間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聞到沖泡面的味道。大概半小時之後,隔壁就沒了動靜。

“我好餓,好冷”,劉海女孩微弱地哼了一句,麗雲看着她,不知該做什麽,只能往她那邊挪了一點,貼在女孩身邊,讓她感覺暖和些。此時,一直很沉默的眼鏡女孩突然對着麗雲說:“對不起。”

麗雲當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過去了,別說了。”

“我叫牟敏”,女孩看着她。

“我叫趙麗雲。”

“我,我叫袁晴晴。”

聽到劉海女孩虛弱地加入對話,牟敏也往她們這邊挪了一點,袁晴晴被夾在中間,頓時感覺身上暖和多了,緩過來恢複思考之後,她止不住地啜泣起來,“我就不該出這趟門的,我好後悔……”

另外倆人沉默了。

袁晴晴還在繼續哭訴:“我和他好了快三個月了,他說趁周末帶我去他老家玩,我真的一點兒都沒有看出來他是這樣的人,還準備了禮物,我真的好傻,我真的好傻,嗚嗚嗚。”

“你覺得他是故意在服務區下車的嗎?”

“我看見他了,我看見他就站在那裏看着車走掉……他們一定是說好的!”

不知是被袁晴晴觸動了情緒,還是想寬慰她,麗雲輕聲地自嘲:“我還懷着孩子呢,不也被弄到這裏來了……不過,也怪不了別人,是我自己太笨了、太貪心……如果真的是好事,怎麽可能會輪到我呢……”

麗雲心裏浮現出自己埋在白鳳林懷裏真心想和他過日子的樣子,覺得心死了,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現在想這些沒有用,趁他們還沒到最終的目的地,咱們得趕快想辦法出去。”牟敏一邊說,一邊使勁擡起頭觀察四周。

月光下的平房顯得更冷了,大夏天的這麽冷,說明這裏海拔比市區高得多。這房間只有一道老式鐵窗,其餘都是牆,牟敏望向那道窗:“咱們得從窗子那裏出去,現在先想辦法解開手腳。”

她讓袁晴晴用頭頂住她的背,幫助她坐起來,一天沒吃東西,牟敏覺得天旋地轉,差點兒又摔回地面,好在袁晴晴一直撐住她。

看到牟敏坐起來了,麗雲照葫蘆畫瓢,把袁晴晴撐起來,之後在她們的幫助下,自己也坐了起來。

“你的肚子還好嗎?”袁晴晴關切地問。麗雲點點頭,目光看向牟敏,“你是怎麽到這趟車上來的呢?”

牟敏正四處張望着尋找能解開紮帶的工具,乍然聽到這個問題,人就像是定住了,半晌才重新把低垂的頭擡起來,淡淡地說:“我是去外地入職的。對方說坐這趟車直達公司報銷車費。我還真以為自己找了一個好工作呢,呵。”

說完,她沒有再沉湎于情緒中,而是挪動到袁晴晴身邊,嘗試用牙齒咬開她的綁帶,但是他們綁得太緊、數量太多,用牙咬太不現實了。她依舊沒有放棄,開始用屁股移動,在沒有月光的黑暗中摸索,其餘二人看到她理智的樣子,也加入了尋找中。

過了一會兒,袁晴晴不知道在黑暗中摸到了什麽,招呼她們趕快過來,等到三人看清楚之後,才發現是一個午餐肉空罐頭,只剩下罐體,邊緣光滑,并不鋒利。麗雲原本燃起的希望一下子滅掉了,失望地看着空罐頭。

這時候,牟敏把罐體放在身體旁邊,擡起被綁住的手腳,重重往上面砸去,罐體稍稍變形,這讓三人都很高興,于是輪流砸了起來,直到它變成了扁扁一塊。

牟敏躺倒在地,用手指捏住鐵塊開始快速地與地面摩擦,麗雲見狀,挪到她的頭邊,撐住了她的頭,使她發力輕松些。

就這樣,三個人輪流摩擦這塊鐵片,到了下半夜不再見一絲月光時,鐵片的邊緣終于變得鋒利起來。

此時牟敏已經精疲力竭了,她讓袁晴晴先幫麗雲割開綁帶。袁晴晴捏着鐵片,挪動到麗雲面前,兩個人面對面卻夠不着對方的手腕、腳腕,袁晴晴幹脆面朝麗雲,撲在地面上,歪着身子盡力用鐵片去摩擦綁帶。

這個動作太要命了,袁晴晴只覺得頸椎好疼,手腕也好疼,可她不敢停下來。那鐵片一會兒割在綁帶上,一會兒割在手上,一會兒又割在腳上,鑽心的疼痛讓麗雲緊緊咬住了牙,可她也不敢出一點聲音。終于,十來分鐘後,麗雲的綁帶斷開了!

身上的血液急速湧向突然間松開的四肢,麗雲覺得眼前一黑,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袁晴晴叫了好一會兒,她才重新緩過勁兒來。麗雲一刻也不敢耽擱,重新打磨了一會兒鐵片,依次解開了倆人。

牟敏揉搓着自己的手腕,壓低聲音,“只要他們在路上,我們就還有機會,否則到了農村,或者上了船,就真的來不及了。現在各自先休息一下,保存體力,更難的事還在後頭。”

第 19 章 超強的恢複能力2

“你回來,收回你那惡心的思想。”時甄看着準備退出去的玉笛出聲。

“我還以為我打擾了你們什麽好事呢。”玉笛笑着出聲,看着時甄将米恬恬拉開的衣服拉回去,遮住那光潔裸露在外面的肩膀。

“你剛剛看見了什麽?”時甄并沒有去回答玉笛的話出聲問道。

“我無意的,老兄你不會是連這個都要吃醋吧。”玉笛不可置信的看着時甄,自己就剛剛不小心看了一眼,小美女露在外面的肩膀,這不是穿穿禮服都有什麽抹胸的,露背的,不過一個肩膀而已,不會連這都要吃醋吧。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她肩膀上并沒有傷痕,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你應該知道,我這裏的傷痕也不過是剛剛在長嫩肉而已,她比我的傷還要重,卻什麽傷痕都沒有,你說……”時甄有些不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測,但是,米恬恬身上發生的事情,正好在說明自己猜測的正确性。

“我覺得吧,也有可能的哦,至少你對她是不一樣的。”玉笛說着,笑眯眯的看着一邊愣神的看着自己和時甄的米恬恬。

“啊喂,你們可以不要當我不存在好不好,要秀恩愛,也等我走了再秀好不好,單身狗也是有人權的。”米恬恬看着兩個那心照不宣的樣子,那很有默契相視一笑,怎麽看怎麽覺得刺眼。

“狗能夠有什麽人權,帶出去,你安排吧。”時甄眼神一暗,原本捏着筆的手一下将手中的筆捏斷了,對着笑的一臉幸災樂禍的玉笛說道。

米恬恬咬牙切齒的看着一臉淡定的将手中的筆扔到垃圾桶的男人,手不自覺的就豎起了中指。

“你是想死麽?”看着那明晃晃的豎在自己面前的中指,玉笛差點笑出了聲。

“哼。”米恬恬一哼,走出了辦公室,将門砰的一聲摔上了。

“喂,你去什麽地方?”玉笛跟在米恬恬的身後走出了辦公室,只不過被米恬恬摔上的門一擋,比她後出了辦公室,就看見站在電梯口的米恬恬喊道。

“你覺得我還能留下來上班麽?”玉笛看着米恬恬再次豎起的中指,笑開了懷,确實,按照時甄以往的做事風格,米恬恬恐怕早就被他炒了一百次,可是卻每次都叫嚣着炒掉,結果,人還是安穩的在公司裏面留了下來。

“當然,你沒聽到時總讓我給你安排麽?”玉笛說着,走到了米恬恬的身邊,圍着這個普通的女孩子轉了兩圈,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麽特別的,她那超強的恢複能力是怎麽回事?還是說有人知道了時甄的命定之人有着什麽過人之處,放的這個女人到時甄身邊來?

“那玉副總,你安排吧。”電梯在米恬恬身邊打開又關上了,對于玉笛的觀察她是看在眼裏,其實她也想知道為什麽他們在知道自己身上沒有傷痕之後回事那麽奇怪的表情。

還有其實她也很想知道為什麽她身上的傷就那麽沒有了,小的時候她也經常受傷,身上也沒有留下什麽疤痕,只是那個時候的傷并不是像現在這樣,睡一覺之後就好了的。

“小蘭,你過來。”玉笛思考了一下之後,決定将小蘭換到自己這邊來,而米恬恬去頂替小蘭的位置。

“是,玉總有什麽事麽?”米恬恬看着手中拿着一個本事的小蘭皺了眉頭,難道要讓自己當秘書?她現在一點也不想要去當秘書,更何況看玉笛的樣子,怕是要将自己扔給時甄當秘書的吧,這完全是自己找死。

對于一個差點掐死自己兩次的男人,米恬恬一點也不想招惹。

“跟恬恬交接一下,以後時總的大小事情都交給恬恬了,你跟我。”玉笛說着,将小蘭手中的本子拖過來看了一眼,扔到了米恬恬的手上。

“我拒絕。”米恬恬瞪眼,果然,這玉總是要将自己扔到時甄哪裏去。

“反對無效,簽合同的時候有一條要聽公司的安排。”米恬恬一臉憤怒的看着玉笛,虧自己以前還覺得他是個好人呢,沒想到推自己下火坑推的最愉快的就是他了。

“我辭職。”米恬恬才不要去跟在時甄那個翻臉跟翻書一樣快的男人身邊做事,誰知道什麽時候他就一下掐死自己了啊。

“根據公司規定,辭職的話,要等一個月之後才能生效。”玉笛笑眯眯的看着米恬恬說着。

“我信你個鬼,我才上班幾天,還一個月。”說完米恬恬就進入了再次打開的電梯。

“嘿,還真走了啊。”玉笛沒想到米恬恬居然真的走了,以為她會妥協,畢竟他可是調查過的,這個米恬恬是孤兒,現在已經欠了房東一個月的房租了,急需要這個工作的。

“真失算。”玉笛搖了搖頭,準備回去告訴時甄一聲。

“那個玉總,我……”小蘭莫名其妙的看着玉笛,她其實對于剛剛玉總的人事任命挺高興的,雖然玉總也經常不按常理出牌,但是至少比總是冷着一張臉的時總好應付的多吧。

“唔,米恬恬回來你就交接,不會來,你就繼續。”玉笛推開時甄的房門走了進去。

“人走了,人家都不願意當你的生活助理。”看着時甄臭着一張臉處理的桌面上的文件,悄悄的探頭,看了眼已經被分了幾具屍的筆,哀嘆着,這是有多憤怒啊。

“知道了,滾出去做事,我有事出去一下,今天所有的事情你都給我做了。”時甄将手中的筆再次捏斷了,扔進了垃圾桶,站起身來,在玉笛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走出了辦公司。

“時甄,你這是公報私仇。”玉笛看着白色西服上面的黑色印記,看着堆了一桌子的文件,大聲的吼着,可是坐着辦公室內專用電梯下樓的時甄根本就懶得搭理玉笛的哀嚎。

至于他現在要去什麽地方,他一點頭緒都沒有,就只是突然想要出去透一口氣而已。

看着不斷下降的樓層,時甄突然覺得有些心悸,好像有什麽事情發生了一樣,而且就在這棟辦公樓裏面,突然心口一痛,讓他跪在了電梯內。#####

第 18 章 章

第 18 章

紅櫻擡眸注視着那純淨的纖塵不染的白衣少年,并不畏懼,她看着那些被她抓來的人都往他身後躲去,其中還有一個少年和少女喊他師哥。

她笑了笑,笑中卻有幾分苦澀。

“你以為我想抓他們嗎?”她的眼神很無奈,又無辜,一頭白發,眸中滴血,看着吓人又可憐。

“我也不想殺人啊,我一點都不喜歡鮮血的味道,可我沒有辦法呀,我不喝人血就會死,我只是想活下去罷了……為了能夠活下去我有什麽錯呢?”她仰天大笑,那血一串一串地往下掉,一頭白發在月夜下随風飄揚,凄美也絕豔。

她知此刻自己虛弱,并不是那白衣少年的對手,也沒打算和他過招,便作出這樣一副姿态。

她在賭,賭那個眼神無比清澈幹淨的少年會動恻隐之心。

果然,紅櫻注意到少年手中的劍往回收了收,并向她走近了一步。

她那樣無奈的神情和凄然的眼神讓涉世不深的少年心生憐憫,他本就不欲殺生,想要教化,于是便收起銀光冷劍,溫言道:“你放了他們,我想辦法救你。”

血魔朝他露出一個絕美又凄涼的笑,問:“你打算怎麽救我?”

“以一命抵一命嘛?”說着,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向他走近,故意跌去他懷裏,表現出一副下一刻就要一命嗚呼的樣子。

她擡眸眼巴巴望着他,鼻間聞到了少年身上某種誘人的香,她又忍不住湊到他脖頸。

輕呵了一口氣,尖利的牙齒就要破開他冷白的皮膚。

少年竟沒有躲,看着她那個樣子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任她為所欲為。

紅櫻如願以償地喝到了他的鮮血,身體竟然很快就恢複了,一頭白發也在迅速變黑。

感覺到血液流失的越來越多,白衣少年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推開身上的女子。

“你!”

沒等少年再開口說些什麽,紅櫻就先搶了他的話道:“我可以答應你放了他們,但你要留下跟我回去。”

說着,她拽着他就要走,然而下一刻,不知從哪又蹦出來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也穿着紅衣,但她看上去似乎比她還要豔美絕倫。

畢竟此刻的她受了傷,縱然喝了血恢複了些氣色,但并沒有完全恢複。

另一個紅櫻拽住了冷無塵的另一只手,對他說:“不要聽她的,跟我走!”

冷無塵看着兩個長得一樣的紅櫻,一時間有些無措。

“你們?”

“我們?”後來的那個紅櫻冷笑了聲,一掌打向另外一個披頭散發的紅櫻。

哪不知她打的是她,痛的卻是自己。

披頭散發的紅櫻也冷笑了起來,“我們本是一體,你打我就是打你自己。”

後來的紅櫻不信,她一掌狠厲出拳,身上之前落的片片楓葉被擊飛。

眼前好像豁然開朗一般,什麽冷無塵什麽和她長得一樣的那個紅櫻蕩然無存。

她又跳入到另一方境地。

紅楓葉随風落到她眼前,她透過那一葉紅楓看到了冷無塵身披銀甲,手持長劍,正是少年意氣風發,好不威風。

而他赫然正要帶領着九幽國十二仙門中的精英子弟去與魔界一戰。

這一次,他要徹底将魔界剿滅,再不留任何禍害。

少年要用手中的劍還這天下一片光明,讓邪魔歪道統統消失于這世間。

紅櫻再一次目睹了那戰争慘烈的場面,她不想再看到,憤怒地一掌就要打向那帶頭沖鋒陷陣揮劍的少年,可掌風還沒打到那銀甲少年身上卻瞬間擊碎了飄零在她眼前的那片片楓葉。

眼前的畫面也随之再次一變。

有人在高山流水間撫琴,琴聲悠揚動聽,溫雅卻有力也綿綿不絕。

高山之上的瀑布跌落下來,激得水花四濺,而那琴聲也随之變得高亢起來……

一曲落,得見高山之上撫琴人。

一襲與頭頂湛藍的天,潔白的雲一般顏色的長衫随風飄舞,端得是一個仙氣缥缈之姿,漂亮的五官,精致的眉眼,不食人間煙火一般,美得又近乎有些妖孽。

紅櫻定睛一看,那不是葉超凡嗎?

她飛身過去,擡手便指着他厲聲質問:“葉超凡,是不是你搞的鬼?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被喚作葉超凡的撫琴人卻有些詫異地搖搖頭說:“你認錯人了,我是冷無塵啊!”

他起身朝紅櫻走過去,還想問她去了哪裏?怎麽這麽久才回來,他們又是如何到這裏來的?也還想問他這是哪呢?

然而人還沒到跟前,話還沒問出口,就迎來紅櫻冷厲的一掌。

紅櫻瞬時閃身到他身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問你話呢!”

葉超凡搖搖頭,艱難地從口中吐出幾個字來,“我不知道。”

“那就去死吧!”紅櫻發了瘋一樣,直接一掌穿胸。

這裏的一切不停在變幻,她身處的環境也一直在變,一會是在這,一會又跳到那,她煩透了,見人就想殺,尤其是當初出賣了他們魔域的葉超凡。

她怒火中燒,見飄零在她眼前的楓葉也是那麽刺眼,下一刻,她直接聚力将那些楓葉統統粉碎。

葉落歸塵,化為灰燼。

而随之一切夢幻泡影也都散去。

終是夜盡天明。

紅櫻回到了夕葉鎮上。

天亮了,昨夜擁擠吵鬧的人群都已散去,只剩下風吹過,落了滿地的紅楓葉,還有倒在楓葉中的白衣少年。

片片楓葉,層層堆積,紅的刺目,好像彙成了一條血河般,在無盡地蔓延……秋風蕭瑟,滿城孤寂。

紅櫻看見那倒在血泊中的白衣少年忙飛身上前去。

是冷無塵!她大叫:“冷無塵,你怎麽了?”

正當她要查看他身上的傷勢時,冷不丁葉超凡的聲音又響起,“姐姐難道不知道他怎麽了嘛?”

随着他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仿佛就近在耳畔,那個穿藍衣衣領上有彎月半環豎起的少年從天而降,輕飄飄落在一片楓葉之上,居高臨下地睨着倒在血泊中的冷無塵,一字一句地對紅櫻說:“姐姐,你忘了嘛?就在剛剛你一掌穿過了他的胸呢。”

他說這話時,眼中閃爍着一抹興奮又奇異的光。

紅櫻擡頭,惡狠狠地看向他,“所以,之前的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葉超凡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來,“是又怎麽樣?”他修長好看的手指輕輕一勾,在空中飄飛的一片紅楓葉便落在了他指尖,他慢悠悠地問:“我給姐姐準備的這一葉障目,你可還滿意?”

“啪”的一聲,紅櫻沒有開口,直接用一巴掌回應他。

臉都被扇紅了,葉超凡也不惱,他依舊保持着微笑,“看來姐姐是不滿意喽。”紅櫻還想再給他一巴掌,然而剛擡起的手就被葉超凡冷不防地給攥住了。

“打的這麽用力,我可舍不得姐姐疼。”他望着她,眼裏只有她。

“你!”紅櫻怒極。

葉超凡卻是笑的刺紅櫻的眼,“我在的,姐姐。”

紅櫻怒斥:“滾!”她甩開他的手,去救冷無塵。

葉超凡呵笑了一聲,“姐姐,你就這麽想救他嗎?”

紅櫻沒有理他,只自顧自開始給冷無塵輸她的真氣和靈力。

偏偏葉超凡一直在她耳邊吵個不停。

“既然那麽不想他死,那為什麽适才在我的一葉障目幻境中一次又一次地殺了他?”

“你看哪一個都是冷無塵,然而無論哪一個你卻都留不住。

當真正的冷無塵在你面前時,你卻又将其一掌穿胸要了他的命,覺得那不是他。

姐姐,看來你對他也不過如此,我還以為你有多了解多在乎他呢。

我幫姐姐找到他,讓他就出現在你的面前,可是姐姐卻認不出來他,甚至還出手傷了他。

姐姐,這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傷害了他!”

他又嘲諷地笑,“在幻境中他都那樣對你了,你們正邪不兩立,你在幻境中看到的或許以後都會成真,終有一日,他會背叛你,他會帶領他的仙門屠你全族,讓三百年前的大戰重現,就這樣,你還要救他嗎?姐姐!”

紅櫻終于是再也忍受不了他的聒噪,也眼見給冷無塵輸的差不多了,算是保住了他的一條命,緊接着紅櫻便起身,紅衣黑發一揚,一扭頭,狠厲的一記眼神能殺人一般,她的身形迅疾如閃電,都沒看到她是如何過來的,她的手就已經惡狠狠地掐住了葉超凡的脖子。

葉超凡俨然不懼,只是臉上的神情略顯委屈,他又忏悔,“姐姐,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氣了?”他的臉變得還真是快。

頓了下,他也不知作了何法,竟就從紅櫻的手上逃脫掉,又鬼魅一般地從身後靠近紅櫻,附在她耳畔低語,“姐姐,是不是所有人在你面前他們都命如草芥,其實,姐姐根本就沒有很在乎的人,他們存在的意義只不過是姐姐需要而已。”

“若當有一天姐姐用不着他們了,姐姐便會丢之棄之,因為在姐姐這裏,姐姐最愛的永遠只有自己。”

“他……”他指指躺在楓葉中的冷無塵,“其實和我并沒有區別。”

這是他從一葉障目中看出來的。

仿佛是他的話正中紅櫻的內心最深處,紅櫻攥緊的拳頭化作利刃猛然間從他的身體中穿過去,然而卻像是穿過風穿過一縷缥缈的煙霧。

他看似有形卻無形。

耳畔又響起他輕柔帶笑的嗓音。

“姐姐啊,我不是他,我可不會那麽輕易就被你傷到,就死去。”

第 17 章 搞事情的老夫人

“既然如此,這裏也沒有我這個老太婆的事了。我有點累,就先去休息了。”

就在迪克捧着夜壺躍躍欲試的時候,坐在一邊一直默不作聲的老夫人——本傑明的祖母,此刻卻突然開口說話了。

本傑明有些驚訝,其他人的注意力也一下子轉移開了。

“老夫人累了就休息吧,都是些小事情,您就是不想來也沒有人會怪您的。”

不等克勞德開口,艾克斯·弗爾就馬上這麽接口道。

“我都這麽大的年紀了,出點事情總得在場,不然啊,有人都要以為我不在了。你說是吧?”老夫人卻這麽答道,又是一付漫不經心的語氣,像是在諷刺,又像只是打了一個哈欠。

艾克斯連忙搖頭,說:“老夫人說笑了……”

本傑明站在一邊,默默地聽着這些人的對話。老夫人一開口,他和迪克一間的矛盾立刻就被放到一邊了。看樣子,他這脾氣古怪的祖母的地位不低啊。

不過,本傑明卻隐隐有種預感:在這種時候突然跳出來,這位老夫人恐怕并不是真的想要休息。不然,她又何必多出來這麽一番夾槍帶棒的話呢?

搞事情?

快搞起來,搞得越大越好,也給他多拖一點時間,想想該怎麽把這一關給熬過去。

“我讓安娜服侍您去休息。”

克勞德也站起來,對着老夫人這麽說道,又轉身,用眼神開始示意門外那幾個仆人。

“不用了,是覺得我老得有多沒用了?我自己能走。”老夫人卻擺了擺手,拄着手裏的拐杖,站了起來。

“可是……”克勞德有些猶豫。

“可是什麽?瑪麗什麽都沒說,你又在這裏急什麽呢?瑪麗,你說是嗎?”老夫人卻不耐煩地打斷了他,轉頭,對着克勞德身邊的本傑明的母親說道。

瑪麗——本傑明的母親、克勞德的妻子,此刻顯然是有些驚訝的。她大概是沒想到老夫人會突然把話頭轉向她,她睜大了眼睛,用手捂着半張的嘴巴。

猶豫了一下,瑪麗答道:“那就看母親您的意願了,我沒有什麽意見。”

聞言,老夫人不大不小地哼了一聲,聽不出什麽情緒來。

本傑明在心中吐槽。原來是婆媳撕逼,還一付撕不起來的樣子,看來對自己是沒什麽幫助,連時間都拖不了多少。老夫人一離開,弗爾一家馬上又會高舉夜壺對準自己了。

沒工夫看戲了,這種戲碼各大衛視天天都在演,也沒什麽好看的。

還是趕緊想想該怎麽辦吧!

如果迪克真的要砸他夜壺,他能不能硬着頭皮反對?克勞德總不至于真的把他趕出裏瑟家族吧?

但……萬一真的被趕出去了呢?

想到這裏,本傑明不由得心中一涼。

真要被趕出去,那就只能投奔教會了,教會還要利用他抓住米歇爾,肯定不會虧待了他。但要在教會眼皮子底下學魔法,那簡直是剛結束教程就進入地獄難度——這游戲反人類。

流浪街頭的話……那就更慘了。不過教會估計也不會允許自己流浪街頭,反而會把自己控制起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待在裏瑟家族,才是自己保持行動自由的最佳選擇啊。

頭好痛……

就在本傑明謀劃着後路的時候,準備離開的老夫人,卻突然做出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動作:她仿佛是力氣有些不支,拐杖打了個滑,突然向着側邊甩了過去。

這一甩不要緊,可拐杖甩向的地方,卻好死不死,正好是捧着夜壺站立的迪克。

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拐杖狠狠地命中了迪克的後腳跟。迪克腿一軟,整個人不由得向後栽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而他手中的夜壺,也在他摔倒的同時被甩出了手,在本空中高高飛起,畫出一道優美的抛物線。然後,它精準地命中了倒在地上的、迪克的臉。

砰的一聲巨響!

深色的液體四處飛濺,像一朵巨大的花,以抽象畫作般的形态從他的臉上綻放開來。

所有人都倒吸着冷氣,後退幾步,像躲避瘟疫一樣遠離了懵逼狀态的迪克。

而迪克,也是一臉震驚地倒在地上。他伸出手,在自己的臉上摸了一把,然後慢慢把顫抖着的手挪動到了眼前。看着手上沾染的褐色物體,他的整張臉都不由得抖動了起來,瞳孔深處彌漫出一股深切的絕望。

“啊——!”

伴随着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迪克再次暈倒在了屎泊之中。

因為一系列事件發生得極為迅速,衆人除了躲得遠遠的,不讓髒東西濺到自己身上之外,也來不及作出任何其他的反應。

而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本傑明的祖母,也早在夜壺還沒落地之時,就反應迅速地躲到了客廳的門邊,驚慌地捂着自己胸口,一付受了驚吓的無辜模樣。

客廳裏,鴉雀無聲。

本傑明回過神來,看着躲在門邊瞪大眼睛一臉無辜的老夫人,更是被狠狠地震撼了。

這年頭,不只年輕人,就連上了年紀的老奶奶,都想搞個大新聞啊!

看着周圍愕然到接近呆滞的衆人,本傑明這次學乖了。槍打出頭鳥,在有人開口打破沉默之前,他要保持隐身和完全透明的存在感,絕對不會再說話了。

再怎麽樣,他也是第二次面對這種場面了,換句話說,他是有工作經驗的人了。

然而,在場的衆人似乎工作經驗一個比一個豐富。

每一個人都沉浸在難以置信的震驚之中,看着那屎泊中的迪克,沒有人發出半點聲響,更沒有人的神情出現半點變化。大家都沉醉在那如癡如醉的“震驚”之中,任憑惡臭蔓延,卻似乎沒有一個人有捂鼻子的傾向。

好像有人凍結了時間,只餘窗外被驚起的烏鴉,發出聽上去些許慘烈的叫聲。

整個場面好像一下子變成了耐力的比拼,而迪克的慘叫則成為了那句“我們都是木頭人,不許說話不許動”。

本傑明感覺有點懵。

這些人,搞什麽?

“大家都是貴族,都比你有經驗。”系統在他心中默默吐槽,“當然了,也有可能這個世界的人反應神經就是很慢,不論發生了什麽都要反應很久。”

“……”

本傑明無言。

在這一片詭異的“震驚”沉默之中,也不知過了多久,最終,一聲奇怪的響聲把這一切結束了。本傑明愣了一下,随後發現,那是他的肚子在叫。

而在這樣的環境,這一聲“咕”顯得格外清亮富有穿透力。

……他餓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本傑明的身上。

本傑明追悔莫及。他這才想到,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還什麽都沒吃過呢。反正他清醒的時候是沒有進食的,至于在他昏迷的三天三夜之中,別人有沒有給他喂吃的,他就不清楚了。

而那頓自己本來應該吃的早餐,也被自己的祖母給作掉了。因此,實際上他是非常非常餓的,只是太多的事情堆積,讓他一下子忘掉了這一茬。

直到現在,饑餓感累積到一定程度,砰的一下,定時炸彈爆炸了。

他再次成為了衆人目光的焦點。

就在他心中大叫糟糕的時候,老夫人卻突然像回過了神一樣,開了口:

“啊,這……真是非常抱歉。大概是拐杖用得太久了有些滑,我一不小心沒握住,傷到了這孩子。弗爾伯爵,你不會生氣吧。”

老夫人的話出口,就像一句咒語解除了魔法,所有人臉上都露出回過神的表情,仿佛他們真的剛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一樣。他們面面相觑,交換着“震驚”餘留的難以置信,每個人的表情都挑不出一絲破綻。

“這……”艾克斯·弗爾此刻望着自己倒在地上的兒子,臉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仍舊一付愕然得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樣子。

“母親,您沒事吧?”克勞德對着老夫人問道。

在他的示意下,幾個仆人走進來,想要攙扶老夫人。

“不必了,我一把老骨頭了,能有什麽事?”老夫人擺手拒絕了。

艾克斯又看了地上的迪克一眼,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在他的身後,幾個本傑明不認識的、大概也是弗爾家族的什麽人交換了一下眼神,臉色都漸漸變得有些難堪。

其中一個人拍了拍艾克斯的肩膀,和他耳語了兩句。

艾克斯的眉毛深深地皺了起來。他又看了好似驚魂未定的老夫人一眼,猶豫了一會,開口道:

“老夫人,你這是在為難我們啊。”

老夫人聞言,扶了扶頭發,嚴肅地說道:“你放心,我都這麽大年紀了,又怎麽會為難你?今天的事情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你的孩子不是主張公平嗎?這樣吧,我們再準備一個這個東西,讓這孩子砸我一次,這樣我們就扯平了,也別鬧到主教那裏去,讓別的貴族笑話我們兩家。你說是吧?”

這話一出,艾克斯還來不及反應,克勞德就已經大驚失色。

“母親?”

“這是我的事情,我來處理,你別管。”老夫人一揮手,便将克勞德壓了回去,說着,她又看向艾克斯,一本正經地問道,“我這麽處理,你們有什麽意見嗎?”

艾克斯愣了愣,表情一下子變得疑惑起來,顯然是不太能理解老夫人的提議:

“這……我們怎麽能對老夫人做這樣的事情呢?老夫人你就別開玩笑了。”

老夫人卻一臉的義正言辭:“這怎麽可以,你的孩子不是一心想要報仇嗎?為了貴族的榮耀,說過的話自然不能不算數。先前本傑明誤傷這個孩子的事情要這樣,我誤傷這個孩子的事情自然也是如此。來吧,盡管用那個東西砸我。為了獲得你們的原諒,我是絕不會反悔的。”

老夫人鄭重的語氣吓了艾克斯一跳。他也感覺到了不對,但迫于老夫人身上突然出現的莫名壓迫感,他來不及思考,只能下意識地回答:

“不,這種事情我們怎麽可能做得出來?您是無心之失,我們原諒您。”

聞言,老夫人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她望了不省人事的迪克一眼,耐人尋味地擡起眉毛,轉了轉眼珠子。忽然,她又看向艾克斯,這麽說道:

“伯爵的慷慨真是令人敬佩。那麽,我就代表我和我的孫子本傑明,感謝你們慷慨的原諒了。”說着,不等別人有什麽反應,她就又轉身看向門口的幾個仆人,吩咐道,“好了,事情終于結束了。弗爾家的客人也要走了,你們還不趕緊送送他們。”

吩咐完這幾句,她立刻又轉回來,動作敏捷得簡直不像個年近七十的老人。趕在艾克斯反對之前,她又繼續對着弗爾家族的人開了口,用一種“和藹可親”的氣場,把艾克斯剛到嘴邊的話給堵了回去:

“我也想多留你們作客,不過伯爵那麽忙。今天的事情也解決得這麽圓滿,你們的怨氣也化解了,大家都很高興,我就不挽留你們了。”

說到這裏,她還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皺紋遍布的臉上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

“艾克斯伯爵,路上小心,祝您生活愉快。”

艾克斯伯爵一臉懵逼。

第 17 章 人血饅頭

第17章 人血饅頭

陳涵赤紅着雙眸,用力壓下了心中的不甘,換上了往常一樣甜美的笑容,笑吟吟的說:“你和顧沉解約,其他沒資源的藝人也會相仿,到時候公司豈不是要虧一大筆錢,上面肯定會怪下來的,哥,你也不想被老板怪罪吧?”

華峰頓市緊張起來:“事情是這樣沒錯,可是…..”

“哎呀,哥,沒什麽可是了,如果你不想被上面怪罪的話,你就不讓顧沉走就可以了,如果他鬧的話,頂多給他一些資源,相信他也不會多說什麽了。”陳涵撩了撩耳邊的碎發,笑容和煦:“要不然人人都學着他的樣子解約,公司還賺什麽錢啊,是不是,你就聽我的,準沒錯!”

打印機緩緩打印出一張合同,華峰将合同拿在手上,看着封面解約合同四個大字,陷入了沉思。

顧沉在會議室無聊刷着視頻,玻璃門再次被人推開,華峰走了進來,再次坐在顧沉的對面。

“抱歉了,按照公司的規矩,你還不能和公司解約。”

顧沉臉色不虞:“可是你剛剛明明答應好的。”

華峰嘆了一口氣:“顧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你和公司簽訂的合同是50年,至少要到你六十歲的時候才可以解約,如果提前解約的話,你必須要支付公司兩千萬的違約金,其他人也是。”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裏盤旋。

顧沉危險的眯起了眼睛:“所以不止我一個人這樣,其他人也是這樣?”

有些公司賺的就是藝人違約的錢,他們在藝人小時候誘導他們的父母,放出糖衣炮彈,說以後出名了,怎麽怎麽賺錢,利欲熏心的父母就會同意簽約。

公司就這樣簽了一大群孩子的合同,等孩子長大了,合同約束了他們不能上班,不能抛頭露面,必須遵循公司的安排,否則就是違約。

那些孩子哪裏懂得這些,只能乖乖聽從公司的話,公司會統一分配資源,如果有孩子幸運起來了,他們就好好培養他,可以拿陳涵舉例,如果孩子起不來,公司也不會做虧本買賣。

好看的孩子,他們會送去ktv或者見不得人的會所,去陪那些導演,長的不好看的孩子,公司就會讓他們自生自滅,生死全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所以這類公司吃的是藝人的血汗錢。

顧沉就是其中的一員,不過他曾經因為歌曲火過,而且性格不好控制,所以公司不敢讓他去接客,打算讓他自生自滅,可惜他們算錯了,顧沉靠自己的能力起來了。

華峰沒想到顧沉會這樣說,只能打啞謎。

“哪有的事,我們公司向來公平,是你想多了。”

“如果向來公平,你們會讓陳涵踩着我上位?你們都不管?”

被戳穿謊言的華峰沒有預料的心虛,反而開始惱羞成怒,一下子從椅子上坐起來,指着顧沉破口大罵:“那怎麽了?誰讓你簽了我們公司的,怪也只能怪你有那麽一對養父母,如今這一切都是你們自己咎由自取。”

“就算公司吃的是人血饅頭又怎麽樣?你能做什麽?還不是要像其他藝人一樣,為公司賣命?好掙一口飯吃?反正合同擺在這邊,你同意也要同意,不同意也要同意,你大可以起訴我們,反正公司賺的就是你們的違約金,不是嗎?”

“如果你乖乖聽話,我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你現在也洗白了,公司還是會繼續給你資源,但是如果你不聽,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手段!到時候你那好看的小臉被人揍的青一塊紫一塊,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華峰一口氣将話說完,出乎他意料的是顧沉居然沒有求饒,而是冷冷的看着他,眼裏的情緒波瀾不驚,好像在欣賞一則笑話一樣,這讓他很不适應。

“你不怕?”

“這有什麽好怕的?”

顧沉冷笑一聲,将手機拿起來,當着華峰的面,播放了剛剛他錄下來的聲音。

“就算公司吃的是人血饅頭又怎麽樣……”

手機的錄音還沒放完,華峰的臉就肉眼可見的速度暗了下來,他收回手,小跑過來想搶走顧沉手裏的手機,卻被他後退一步躲過去了。

華峰眸光一閃,不屑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冷笑一聲:“這裏是我的地盤,我有辦法,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随後他拿出了一份簽約合同,上面清楚寫顧沉什麽時候簽的名,還有簽約的身份證複印件。

“你以為你錄音就萬事大吉了?只要有這份合同在,你就必須聽我的。”

他見顧沉面色陰沉,自認為勝顧沉一招,得意的笑了。

玻璃門卻在這個時間被人推開了,走進來兩名身穿黑色的衣服的保镖走進來,一把搶走了他桌面的合同,遞給了身後的一名律師。

華峰氣的大喊:“你們是誰!把東西還給我!”

女律師推了一下眼鏡,表情嚴肅:“我是傅總派給顧先生的律師,你們公司涉嫌欺詐藝人,約束他人自由,騙取財産,這份合同根本不作數!事後我會給你發一份律師函的,到時候法院見。”

“什麽!”華峰大驚失色。

對面的顧沉氣定神閑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當着華峰的面,晃了晃手機,勾唇笑了。

“錄音加上這個合同,你覺得你的勝率還有多少?”

基本為0。

“你們這是威脅,這是敲詐!”

華峰還是不甘心,起身要去搶女律師手上的合同,被女律師身後的保镖瞪了一眼,心虛的坐了回去。

顧沉笑了:“該解約的藝人,一個也不能少,等我告到法院,你就要放了我和那些藝人,你還是認了吧。”

說完,他揮手告別,和女律師一起出了公司,走到路邊的時候,顧沉和女律師道了謝。

“謝謝幫忙,”

女律師笑着搖了搖頭:“不用謝,你謝的人應該是傅總,是他讓我來的。”

顧沉眸光微動,和女律師告別後,準備攔一輛公交車去劇組拍戲。

“叮叮——”

這時候手機忽然響了一聲,顧沉接通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事情辦好了嗎?”

顧沉應聲:“辦好了,謝謝你。”

傅嚴坐在椅子上,揉了一下小白的腦袋,小白舒服的打着咕嚕,翻身露出了肚子。

而小白身邊有一張相框,上面站着一個人,紅發的頭發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臉上的笑容張揚明媚,桃花眼映出手持手機的傅嚴身影。

傅嚴的指尖在男孩的臉上停留片刻,嘴角緩緩往上勾。

“不用謝。”

第 19 章 待我弦斷音垮,許你青絲白發(上)

莫生問我,我們下一個地方去哪?

我想了想,回答說:去揚州吧,我想知道那個叫諾文的姑娘現在怎麽樣了。

莫生沒有說些什麽,只是默默的收拾了包袱義無反顧的跟着我向南方那個似楊柳般的城鎮走去,去探究那一個未完的故事。

因為兩個地方離得實在是很遠,所以我和莫生便租了個馬車和車夫一路護送我們到揚州,一路上塵土飛揚,但傳到車廂裏的卻只有咯噔咯噔的馬蹄聲和車輪滾動的聲音。

我張了張嘴,對着平靜的有點異常的莫生感覺有點不自在,于是便問了我一直想問的問題:“莫生,你當初為什麽要跟我走?”

“因為你欠我錢啊。”莫生一臉的理所當然。

“我說正經的,你這種借口也只能騙騙小孩子罷了。”

“好吧,”莫生一臉“我說不過你”的樣子,一臉正經的解釋道:“我喜歡上了一個人好幾百年,但是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歡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所以,我就想出來看看別人是怎麽看待情之一事的。”

“好幾百年?”我一臉狐疑的看他:“莫生,你是在講鬼故事嗎?幾百年你早就作古了。”

“我度日如年不行啊!”

“反正我們兩個也是朋友了,這樣吧,你說說你和那個姑娘是怎麽一回事,或許我還能幫你。”我拍拍莫生的肩膀。

莫生猶猶豫豫的本不想說,但不知忽然想通了什麽,咧嘴一笑,答應下來:好啊!

我心裏忽然有一些酸,原來,莫生竟是有喜歡的姑娘了,而且,已經喜歡很長時間了,我和莫生是因為李胥砸了他的攤子才相識的,所以,那個姑娘一定不是我。

“是這樣的,我和那個姑娘認識了好久好久,久到我已經記不起多長時間了,我們兩個的狀态一直都是好哥們,平常一起喝酒一起玩鬧,一起講心事,但是後來有一天我忽然發現我喜歡上她了,但是卻沒有辦法說,我怕說了之後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我越想越糾結,于是便借着你這個引子跑出來啦。”莫生看了看我,問道:“陳圓,要是你的話,你怎麽做?”

“恩,要是我的話我就會直接問,不然到時候她嫁人了你豈不是更痛苦?”我想了想,“對了,你不怕你出來的這段時間她嫁人嗎?”

“不怕!”莫生說的十分堅定,“我時時刻刻都在看着她呢。”

“哦~你個臭小子還派人盯着人家啊,你就不怕人家知道了之後生氣?”我一臉八卦相。

“不會啊,”莫生反問我,“要是你的話你會生氣嗎?”

我被問愣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我……我……也許不會吧,畢竟這麽多年我還沒有被這樣一個男生喜歡過。”

或許是我的語調太過凄涼,連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想着這根本不是我的作風啊,怎麽就被帶到這種傷感的氣息裏面來了呢?

又過了幾日,便到了揚州城,車夫把我們送到城外便結了賬往回趕。

四月,正是揚州城的好時節,整個城鎮都充斥着一個濃濃的春天的氣息,跳下車的我不禁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泥土的味道實在是好聞的緊。

還剩一段路需要步行便可以到達城內,我和莫生也沒有着急,一路賞着路邊的春光,這路竟也覺得短了。

“莫生,你聽到有曲子了嗎?”穿過這片小樹林就可以到揚州城了,但這樹林中好像隐隐有琴聲傳來,竟是十分悅耳。

“聽到了,我們兩個快些走,聽聲音這撫琴之人應該在穿過樹林之後。”莫生似也對這曲子感起了興趣,急匆匆的向前奔去。

莫生說的果然沒錯,穿過林子便是揚州城的大門,在大門旁邊有一個簡單的茶寮,離茶寮不遠處的柳樹下,有一個姑娘在樹下撫琴,那琴聲便是從這姑娘的手裏面彈奏出來的。

那姑娘彈得如癡如醉,我和莫生不忍上前打擾,于是便坐在旁邊的那個茶寮裏想靜靜的聽完這姑娘彈奏的這一曲。

茶寮的老板上前給我們倒了茶,淡笑一番,像是這四月吹拂的風一般溫軟人心。

這茶寮的老板是一位年輕的姑娘,只給我們添了茶,不多一語。

不多時,彈琴的姑娘一曲畢,茶寮老板為她送上一盞茶,兩人好似多年好友一般默契。

趁此機會,我上前問道:“不知姑娘彈奏的這一曲叫什麽?”

彈琴姑娘答:“《留》。”

“《留》?”我想了想,襯着這姑娘身後漫天的柳絮,這名字,倒也貼切,“卻不知,這曲子裏面有什麽故事?”

彈琴姑娘苦笑一下:“……故事?好吧,左右今日也無事,既然你們想聽,我便講給你們聽吧。”

那姑娘素手又撫起琴弦,和着弦聲唱道:雨落蕭樓三月初,有女名娥……

——————————————————————————————————————-

蕭樓是這揚州城第一大歌樓。

能進這蕭樓,是揚州城所有歌女的榮耀,也是所有歌女的夢想。

秦娥第一次見到東方笑就是在這蕭樓的大門口,說來也是怪,秦娥想進這蕭樓的大門卻進不去,東方笑想出這大門卻出不來,真真是最強烈的反差。

秦娥是蓉城的歌女,抱着一把琴只身而來只為想進這揚州城第一歌樓,蕭樓。

蓉城是離揚州城最近的一個小城鎮,秦娥是蓉城最有才氣的歌女,可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秦娥到了這揚州城之後卻沒想到自己竟然連蕭樓的大門都進不去,只能隔着大門向裏面遠遠的望着……

東方笑第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滿眼倔強的姑娘,那執着的盡頭跟他想逃出蕭樓的勁頭一樣大,東方笑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姑娘,啪的一聲,他那把無字的折扇一下敲在了手心裏,對攔門的人道:“去,把那丫頭給我帶過來。”

秦娥就這樣被糊裏糊塗的帶到了蕭樓裏面,被小厮壓到了東方笑的桌旁。

秦娥一臉警惕:“你是誰?你怎麽能讓我進來?”

東方笑唰的一聲展開了那把扇子輕輕地扇了起來:“我是東方笑。”

“沒聽說過。”秦娥冷冷道。

東方笑被噎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往下接。

整個揚州城的人都知道,這蕭樓是姓東方的,而這東方笑便是這蕭樓的少主。

東方笑人如其名,真個人不論什麽時候見他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平常最愛去的地方就是酒樓茶館和花樓,而且能萬花叢中過,半點不沾身的技能。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呀,今天有點更晚了,不過不影響月夕日更的承諾吧……月夕打滾求收藏,求評論哦~

第 18 章

晚會當天是周三,下午的時候學校放了半天假,給需要準備演出的協會留時間化妝布置。

中午周晝還在食堂吃飯,就收到金源寶的微信消息:【小晝晝你在哪兒啊,快來協會這邊,化妝師已經到了!說先給我們的人化!】

因為每個人化妝平均兩三個小時,協會本來有個會化舞臺妝的妹子,但這麽多人實在化不過來,便請了其他化妝師。結果外援是稀缺資源,一到場就被各路人馬瘋搶瓜分,最後只能約定每個協會分到一段時間,錯過很可能就化不到了。

周晝趕到協會的時候,被金源寶一把推進了更衣室:“先把衣服換上。”

先換衣服再化妝,可以避免換衣服時把好不容易化好的妝弄花。周晝摸了摸昨晚修補好的道具服,原本的裂口處嚴絲合縫,一恍眼看去就像從來沒有破損過一般。

他換好衣服走出更衣室,門口站了一位一身黑衣,打扮得像小惡魔的妹子,眼尾拉得細長,妝面塗上了幾點血紅色,看起來像是剛飽餐完畢的吸血鬼。

吸血鬼細長的眸子撩起來,看了看周晝,咧嘴一笑:“好可愛啊。”

周晝下意識後退半步,身側響起金源寶的聲音:“小晝晝,別磨蹭啦,快坐好讓靈靈給你化妝!”

周晝乖乖坐在鏡子前,吸血鬼走過來,拉開了化妝包。

“你是化妝師嗎?”周晝有些驚訝。

靈靈回頭朝他一笑,有種陰森森的感覺:“怎麽了,我不像嗎?”

周晝眼睫一顫,下意識仔細看了看對方的惡魔翅膀和尾巴,确定只是道具服後,暗暗松了口氣:“不是的,只是有點奇怪……你平時也這麽化的嗎?”

靈靈一邊給他上底妝,一邊答:“哪樣,你說我這個妝嗎?哈哈哈哈當然不是,因為今天有晚會啊。”

“你也要表演嗎?”

“不啊。”

看着周晝略顯疑惑的神情,靈靈細眉一挑:“你不知道嗎,今晚去晚會玩兒的所有人都會化妝的。”

周晝眨了眨眼:“所有人……”

“對,按慣例每個人都會挑一個自己喜歡的角色,裝扮成他的樣子,唔有點類似于化裝舞會吧。你看我像不像《血腥魔情》裏的蘇蘇?”

靈靈說完朝他展示了一下背後,那對小惡魔翅膀竟然小幅度動了動,有點不可思議。

周晝雖然沒看過她說的那部電影,但還是認真地點頭:“像。”

靈靈樂呵呵地繼續給他化妝。

下午快過完的時候,大家的妝面差不多都化完了。周晝跟金源寶要了節目表,找了找他們的位次,果然在後面一點,倒數第三個。

周晝拍了一張,興沖沖給靳辭發了過去。

【不舍晝夜:靳學長,我們在倒數第三個。[圖片]】

沒多久,對面回了。

【人類觀察:知道了。】

周晝盯着屏幕看了一會兒,不由想起靈靈說的話,“所有人都會化妝的”。

那靳辭也會化嗎?

會化成什麽樣呢,好像一點也想象不出來。

正出神的時候,金源寶在不遠處喊着:“大家過來~再排一遍啊再排一遍,演出前最後一次嗷!”

周晝抿了抿唇角,把手機收好,深吸一口氣。演出前的排練也得好好認真準備,畢竟,他可是跟別人承諾過他們的節目很好看的,不能打自己的臉。

晚會是下午七點半開始,全程兩個半小時左右。

去後臺集合的時候,周晝趁機瞄了一眼外面。誰知這一眼看去,差點被吓厥過去。

原本還算正常的校園裏,平時大家穿着常服,即使有部分人偶爾露出耳朵尾巴之類的,看起來也沒那麽明顯,倒還和學校的氣氛比較吻合。

而今晚因為大家都穿着奇形怪狀的衣服,放眼望去每個人身上都長着耳朵尾巴,有的甚至長着四只耳朵或者兩對翅膀,看起來頗為詭異,不像校園,更像是某種妖魔鬼怪聚集的場所。

“小晝晝,你站在這兒幹嘛?”金源寶跑過來,拉了拉他背後的小翅膀。

周晝僵着一張臉,随手指着前面,下意識回道:“那……那邊為什麽有那麽多人長着四只耳朵,兩對翅膀?”

金源寶随他指的方向看去,眯了眯眼,看了半天,一臉莫名:“有嗎?沒有啊,不都兩只耳朵一對翅膀的嘛,你眼花看岔了吧,哎,是不是太緊張了?”

周晝揉了揉眼睛,又仔細看了看,這才看清對面一個穿着兔子服的妹子,頭上只戴着一對兔子耳朵。

而他看見的另一對耳朵,則是妹子原本的幻象。

再看其他人,幾乎都是這種情況。

大多數人好像都不約而同選擇裝扮成自己的本相,因此才會有雙倍的特征出現。狗戴上了狗耳朵和狗尾巴,松鼠戴上了蓬松的松鼠尾巴,鴿子粘上了一對鴿子翅膀,還時不時咕咕咕咕地叫幾聲,贏來其他同學“你學得真像”的贊美……

大家都像是借着這個晚會,将平時都看不到的,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展現給了周圍人看。

周晝一時間內心百感交集。

“小晝晝,你想什麽呢?是不是太緊張了,來跟我來,深呼吸——”金源寶關切地看着他,眼神帶着擔心。

周晝朝金源寶一笑:“我沒事,剛剛只是光線太暗,我看錯了。”

“真的沒問題嗎?”

“嗯嗯,別擔心了,我們快回去吧。”

……

晚會上的氣氛一浪高過一浪,鼓掌和歡呼聲久久沒有停息。

每當周晝為這一個演出感動時,下一個演出又會超乎他的預料。他身在這片熱烈的氣氛中,無數的人聚在一起,一起看同一場演出,一起為同一個故事流淚,周晝忽然明白過來一股從未有過的幸福感,是他一個人在家學習的那些年裏,不可能體會到的東西。

果然和大家一起學習生活是對的。

很快到了他們的演出,上場之前,周晝還是忍不住發了一條信息:

【靳學長我上場啦,你來看了嗎?】

發完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好像他催着別人來看他一樣,可他平時也不是這麽自戀的人啊……

周晝腦子裏亂七八糟地想着,握着手機,目光卻沒有離開過屏幕,好像連等待對方回複的時間都格外漫長。

“準備上場啦~小晝晝~快來!”前面傳來金源寶的聲音。

“來了!”周晝應了一聲,不死心地又看了一眼屏幕,依舊沒有新消息。

他抿了抿唇,垂下眸子,将屏幕關掉。放下手機的一刻,漆黑的屏幕忽然亮了起來,顯示出一行簡短的字:

【在看。】

一瞬間心髒仿佛被某種不知名的情緒填滿,溫暖而急促,沿着血管奔湧向了四肢百骸。周晝嘴角一勾,小鳥一般跑上了臺子。

“嗚嗚嗚嗚我今晚最期待的就是着只龍了,他真的好可愛啊!”

“嗷嗷嗷我也是,一個月前就有照片被po出來了,我從那時就開始等了……”

“他的翅膀好可愛,動作也好可愛,這哪裏是惡龍!”

“天哪不要屠這只龍,放着讓我來!!”

……

表演結束謝幕時,臺下響起經久不息的掌聲和歡呼聲。

金源寶激動地雙眼通紅,有人從臺下沖上來,給他們遞花束和擁抱。

“謝謝,謝謝你的喜歡!”周晝抱着花束,目送一只長角的山羊同學下臺,目光不由看向臺下密密麻麻的觀衆,努力在其中尋找着什麽。

帷幕合上的一瞬,周晝愣了下,似乎沒找到想找的。他轉身将花束抱給金源寶,然後下臺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上面有條新消息。

【人類觀察:惡龍很可愛。】

周晝忍不住笑了一下,心髒怦怦跳,大約是還沒從上臺演出的激動中緩過來。他回複道:

【不舍晝夜:剛剛在臺上沒看到你。】

【人類觀察:[圖片]】

靳辭發的是一張他們的舞臺照,抓拍的時機很好。雖然隔得有點遠,但依然能很清晰地看到燈光下站着的那只龍,撲騰着兩只小爪子,努力做出張牙舞爪的樣子,整個人像一顆明亮的星星一樣,閃耀着光芒。

周晝看了這張照片好一會兒,忽然朝舞臺外跑去。

觀衆的外層沒什麽人,遠遠的還能聽見舞臺上巨大的音響傳來的聲音。周晝順着那張照片的角度,跑到遠處的飛鴻園外,那張照片應該是站在這附近拍的。

飛鴻園外有一顆很大的樹,據說比學校的歷史還要久遠。枝幹粗壯,枝葉茂盛,幾乎擋住了後面路燈的光線,黑漆漆一片,不太看得清東西。

這裏似乎并沒有人。

“靳學長,你在嗎?”周晝平穩了下呼吸,嘗試着叫了兩聲,沒人回他。

就在他快放棄的時候,忽然看見樹木的陰影處,似乎站了一個人。那人身形修長,有一條長長的大尾巴自腳下延伸而出,顯出一個模糊的陰影輪廓。

周晝心跳快了一瞬:“是靳學長嗎?”

對方沒有回答。

他心下有點微妙,但還是朝那處走去,對方身形微微一動,頭頂一對龍角落在了陰影外,從燈光下閃過。

雖然只是匆匆一眼,分不清究竟是道具還是真實的幻象,不過今晚借着化裝展示自己本相的人也不少,周晝直覺得對方恐怕是只真龍。

——那這個人自然不是靳辭了。

周晝在原地站定,身上穿着翠綠色的恐龍服,頂着歪歪斜斜的小龍角看向陰影中的真龍:“請問,你在這兒有見到過靳辭嗎?”

那人依舊沒有說話,身形在背光中暧昧不清,只能看出面上戴着半張銀色面具,面具下的長眸裏泛着金色的碎光,隐隐有些危險的意味。

周晝被碎光晃得有些失神,下意識重複道:“請問有看到靳辭……”

對方修長的手指扣住他下颌,微涼的指腹輕輕蹭過唇角。

周晝眼前一暗,只覺得嘴唇覆上一片柔軟。

他被一只龍親了。

第 17 章 章

第 17 章

“可笑!我和他的事什麽時候輪到別人來插嘴了!”紅櫻輕蔑地一掌粉碎那空中虛無的聲音,嘴角劃過一弧不屑的笑,“真是多管閑事,該死!”

那聲音被她擊的粉碎,再聽不到只言片語。

只見有片片楓葉在空中飄零飛落,些許沾到紅櫻的衣裙上,不仔細看,與她那一襲繡着紅楓的長裙幾乎融為一體。

而後,恍惚一瞬,緊接着她就帶着楓葉從團團迷霧中跌入了另一方虛空境地。

有桃花竹林,葡萄美酒夜光杯。

佳人在屏風後撫琴,穿着單薄紗裙的舞姬在舞池中央跟随着音律晃動,那舞步妖嬈勾魂,那身材曼妙豐盈。

一動一躍間,舞池裏水花四濺,巨大的荷葉之上躺着成雙成對的男男女女,他們在鴛鴦戲水,他們在眉目傳情,跟随着絲竹管弦之音一起一伏。

溫香軟玉在懷,燭火映照之下,相互交纏在一起的光影旖旎香豔。

穿過一層又一層的紗幔,紅櫻終于走到盡頭,推開門就看到一男一女在舞臺旁邊水池中的那荷葉上抱在一起作勢将要親吻。

眼看還要有再進一步的動作,可是兩人卻瞬間被分離,衣衫不整的女子被紅櫻彈指間彈飛而起,緊接着掉到了水中。

紅櫻望着那适才與女子貼在一起的男子,勃然大怒,上去就賞了他一巴掌,“冷無塵,你在幹什麽?”

只見他也光着身子,露出了精瘦卻有力的胸肌,冷白的膚色。

冷無塵的臉被扇得通紅,他長發垂落一側臉頰,此刻原本清雅的面容上有種酒後微醺的俊美。

他勾唇一笑,擡眸望她,眸中神色渙散,似是有些醉了,“原來是你啊?”

紅櫻拽起半躺在荷葉上身姿慵懶的他,“起來跟我走!”

“去哪裏啊?”他醉醺醺問,被紅櫻拽住的手卻暗暗用力反倒将紅櫻拽到了他懷裏。

他深深地注視着懷中人,柔聲細語,“你把她弄進水裏了,好了現在沒人陪我了,不如你就留下來陪我吧?”

他擡手緩緩輕撫上她的臉頰。

紅櫻卻躲開了,反應過來,“你不是冷無塵,他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剛剛在破碎迷霧虛空中他執劍要殺她,她并沒有懷疑,因為他們之間就像那聲音所說,正邪不兩立。

可是如今,冷無塵絕不會像面前這樣輕浮浪蕩。

然而冷無塵卻覺得好笑,他說:“我就是冷無塵啊,不是你把我變成這個樣子的嘛?難道你忘記了?”他仰着臉望着她,眸中曾經的清澈幹淨蕩然無存,他的眼神已然混濁,好似深陷淤泥中待久了被污染了一般。

他又拉起紅櫻的手貼到他的心口,又再将手放到紅櫻心口上重複同樣的動作,“你摸摸啊,你感受一下,我們的身體中流着相同的血,我們血脈早已相連。”

“你可是喝了我那麽多的血。”

“可是你每次把我逗弄的很難受的時候,我想要,你卻又不給我!”

他一把抱住她,緊緊貼着,帶着絲酒味的氣息吐在她的耳畔,“為什麽要這麽折磨我啊?”他紅着眼睛質問她。

看着她的紅唇鮮豔欲滴,勾的人想要親上去,他歪了歪腦袋湊過去,眼神迷離渙散又帶着溫柔的笑意。

“你每次只讓我親,卻不允許我有更深一步的動作,每次都還說要和我雙修,結果都是逗逗我騙人的!這一次,你就滿足我好不好?”

然而紅櫻此刻卻無比的清醒,沒有受到他的蠱惑。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我不給你,所以你就背叛我去找別人?”她驀然掐住了他的脖子。

“咳咳咳……”冷無塵止不住地咳嗽起來,他但笑不語,那樣的笑讓紅櫻看着很不爽,而後她直接一掌穿胸,取了他的性命。

“什麽玩意!”紅櫻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她嫌髒,即刻便用法術清理幹淨。

她此生最恨背叛她的人。

對于已經變了的冷無塵,她也決計不會手下留情。

她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睨着倒在一灘血泊中的冷無塵,冷冷地笑了聲。

如果有一天他真變成了這樣,紅櫻也絕不會容忍。

看着他的死去,她的內心竟然毫無波瀾。

緩緩阖眸,再睜開眼時,一片楓葉擋在了她眼前,原本眼前的種種又再次消失不見。

是夜,她看不見光。

月色皎潔清透,她的眼中卻沒了光,只有無邊的血色。

她來到了青州城中,像極了那一晚上,她又卷走了城中好多少年少女,可是這一次與那一晚不同。

她抓了人之後,有人在身後追她。

那執劍的白衣少年似乎提前到達了青州城,正趕上了她在城中抓人。

城中已布下天羅地網在等着她,只可惜那些人太小看了她的實力,那些陷阱根本沒有将她抓住,不過卻也讓她受到了傷害。

這次她是孤身一人前來。

帶着抓來的那些少年少女還沒有逃到赤水河邊,就已經因為受傷而牽扯出舊病複發,她的雙手在顫抖。

心口也非常疼,此刻非常需要鮮血。

她因為傷痛摔倒在了月光下幽幽的一片竹林中,額上已經沁出一層細密的汗,原本濃烈紅豔的唇也變得蒼白。

還有她那一頭烏黑的長發,在月光下竟然開始一寸寸一縷縷的變白!

發白如雪,她的眼睛卻在滴血。

她一步步從竹林往赤水河邊爬,不能讓身後追她的人此刻發現她,只要到了赤水河畔,離魔域近了,她就能好一些了。

可是此刻的這種無力感讓她感覺自己快要死了一般。

每動一下,身上都是錐心刺骨的疼。

她咬着牙堅持着,近了,又近了一步,她已經能夠聽到赤水河中水流的聲音了。

終于在她滿頭大汗,滿頭長發也已經全部變白的時候,她爬到了赤水河畔。

已經能夠感受到來自魔域的氣息了,她好受了一些,掏出袖中的一葉扁舟作勢要往河水中抛去,可卻一不小心将裝在法器中的那些少年少女也給帶了出來。

他們滾落地上,看着滿頭白發如雪,眼睛在滴血的紅櫻驚恐又錯亂。

有膽小者尖叫起來,紅櫻不耐煩地直接一掌将她吸了過來。

活人鮮血的氣息讓她着迷。她此刻也是無比的需要。

可是大多時候她還是忍受不了直接喝的那股血腥味,是以,她都會将他們帶回去讓婢女們想着各種方法萃取出他們的鮮血來給她享用。

然而此刻,她紅着眼睛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

她抓住那個少女,尖利的指甲瞬間長長數倍,就要掏她的心取她的血。

可就在此刻,一道劍光生生将她的指甲劈斷!

那劍光如流水一斬,溫和中卻暗藏鋒芒。

紅櫻警惕地看向使出那道劍光的主人。

穿着一襲月白長衫,纖塵不染的少年從天而降,手執長劍正指向她。

他的面容清雅俊逸,渾身凜然正氣,純粹又幹淨。

“放了他們。”他對她說,很平和的語氣,并沒有那麽咄咄逼人,即便他的劍指着她。

看着被他的劍光劈斷的指甲,紅櫻收回了手。

人還是追了過來,她終究沒能逃脫。

第 18 章 超強恢複能力1

米恬恬覺得自己今天晚上睡得相當的舒服,一早就醒來,為還在做飯的蕭芸兒做好了早飯,帶着自己的電腦和文件,趕着去上班了。

因為家離公司很遠,米恬恬今天沒有蕭九送去上班,于是,險險打了卡之後,到了企劃部,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被經理招到了辦公室去,将自己的總結報告打出來捏在手中,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經理好。”米恬恬将總結放到經理的桌上,粘在一邊看着經理,等他後面的話。

“你一會到二十九樓報道。”米恬恬皺眉,怎麽這才上班幾天啊,這就坐飛機吧,突然從一個小職員就跑到總裁辦去,這……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玉副總交代的,你只要上去就可以了。”看着經理不耐煩的樣子,米恬恬也只能退出辦公室,還好自己只上了一天班,并沒有什麽東西,決定先上樓去看看。

走到廁所門口,不知道為什麽就想要進去的感覺,皺着眉頭,米恬恬走進了廁所,決定解決了生理問題之後再上樓去,誰知道上去之後會是一個什麽場景啊。

“喂,安妮啊,聽說你帶的那個新人調到樓上去了,什麽原因啊?”正準備從廁所出來的米恬恬就聽到外面響起了女人的聲音。貌似還說的是自己,于是她很不知恥的屏住了呼吸,等着外面的那些女人議論。

“不知道。”安妮的聲音有些憤怒,米恬恬想着自己是在什麽地方得罪了她麽?好像沒有啊,好像從自己來公司之後她就對自己不怎麽友好啊。

“我聽說啊,這米恬恬很有手段的,好像是爬上了玉副總的床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米恬恬因為并沒有在企劃部呆多少時間,所以并不能從聲音上來判斷到底是誰在說話。

“怎麽回事啊,雖然玉副總很風流倜傥,但是并沒有聽到他什麽花邊新聞啊,不過你怎麽知道米恬恬爬上了玉副總的床啊?”米恬恬扶額,這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可是,你們也得說個靠譜的啊,就算你說我爬上了總裁床,我還覺得有理有據一點,至少自己那天晚上也确實是坐着總裁的車走的啊。

這和玉副總什麽時候扯上一毛錢關系啊。

“我有個小姐妹和玉副總在一個小區裏面,那天晚上看着玉副總的車子帶着米恬恬到別墅,她還給我拍了一張照片,一個男人的背影很模糊,不過那女人的臉很清楚的,不是米恬恬是誰啊,再說了,在玉副總家門口,一個男人的背影,玉副總的車子,這還不是爬上了玉副總的床是什麽,唉……,好像被玉副總這樣公主抱哦,死了都值得。”那個女人估計是拿出了手機,引來了廁所裏面一群八卦的女人一陣驚呼,讓米恬恬也很是好奇,自己什麽時候有被那個玉副總公主抱了,自己怎麽也不知道呢?

雖然很想出去看看那張照片,可是自己這樣出去總歸是不怎麽好的。

“有時間做夢,還不如回去好好工作。”安妮的聲音響起,重重的高跟鞋踩着地面的聲音響起,然後廁所門被砰的一聲關了起來。

“什麽,自己吃不到,是羨慕嫉妒了吧,也不看看自己,玉副總怎麽可能看得上你。”一陣聲音之後,廁所裏面再次陷入了安靜之中,米恬恬悄悄的探出頭去,看見沒人了,決定悄悄的離開企劃部到二十九樓報道。

“你覺得她們可笑麽?”米恬恬有驚無險的進入了電梯,才按下二十九樓的鍵,一個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米恬恬轉頭在電梯裏面找了一圈之後,并沒有看見人,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讓米恬恬鎮靜了不少。

“你是誰?在什麽地方?不要裝神弄鬼的。”米恬恬皺着眉頭讓自己靠在電梯壁上,這樣能夠給自己一些安全感。

“我,我不就是你麽,我是你心中最真實的寫照啊,你想什麽我就可以幫你做什麽,比如你想讓剛剛八卦你,還有照片的那個女人去死,我也可以讓她去死。”那聲音說着,帶着絲絲的誘惑,米恬恬覺得自己心中明明只有一絲絲的覺得那個女人的讨厭好像被放大了無數倍一樣。

“你撒謊,我怎麽可能有這樣的想法,就算我想要誰怎麽樣,也不過是有時候因為一時氣憤無聊發的牢騷而已,根本就不能當真的。”米恬恬反駁着,自己有時候确實有那種想讓誰去死的想法,但是,那不過是因為自己在憤怒,任何人都那種很憤怒,怒的恨不得誰去死的感覺吧。

“随便你怎麽想,不過,你想要她死麽,我可以滿足你。”米恬恬聽着那聲音說着,心中那種要她死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了。

“不想,你滾,你滾。”米恬恬突然大吼着,這個時候電梯的門也打開了,因為她的大吼聲,讓原本忙碌的二十九樓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着打開的電梯門。

“你跟我進來。”時甄正好在電梯門口給門口的秘書助理交代事情,就看到電梯裏面滿頭是汗,吼着的米恬恬,原本平淡的眼神變得幽暗了不少,對着有些狼狽的扶着電梯的米恬恬說道。

“好。”米恬恬收拾了一下心情,剛剛那個聲音也再沒有出現,她心中有些安定了,聽到時甄的聲音,心中突然就安定了不少,跟在時甄的身後走進了辦公室裏面。

“傷都好了?”米恬恬跟着走進辦公室,将辦公室門關起來,就聽到時甄的話,有些詫異的看着時甄,傷,自己身上并沒有什麽傷,雖然那天晚上自己确實很痛,但是很神奇的是,身上那居然一點傷痕也沒有。

“沒有傷。”米恬恬将自己肩膀上的衣服拉了拉,露出原本被那個小女孩咬過的地方,光潔白皙,連一點疤痕都沒有。

時甄看着那裸露出來的白皙肩膀,眼神幽深了不少,好像陷入了沉思之中。

“聽說小美女在你這裏,我來……打擾了。”玉笛習慣性的推開房門就看見米恬恬半撐着身子,裸露出了半邊肩膀的在哪裏啊,而時甄的眼神也變得有些不一樣,于是趕忙道歉的準備退出去。#####

第 122 章 災禍之力(求訂閱,求打賞!)

第122章 災禍之力(求訂閱,求打賞!)

血手的大悲手直接一掌将人類武者拍入地面之中,甚至地面的一些的玩家也深陷其中。

這一掌直接清空了一部分的區域,可是衆玩家卻沒有去管,因為在這個混亂的戰局之中,只要不危及到自己,那麽那麽天塌了,都無所謂。

這一場游戲之中,一共一萬人進場,此刻的戰局之中,就算沒有八千也有着六千人,更何況還有着大量的玩家在趕來。

之所以所有人如此瘋狂的殺戮,除了葉雲設計的之外,還有着深淵怪物的推波助瀾,以及葉雲布置的血池。

血池之中被葉雲放在了邪兵丶古剎的黑暗複蘇,只要開始殺戮,無數的隐藏在血池之中的黑暗複蘇就會持續釋放,不斷的引出他們心中的黑暗。以此來達到無邊的殺戮,只要血池沒有消失,這個效果就會一直存在。

這也是為什麽玩家們打出了如此燦烈的戰鬥,都沒有撤退的原因。因為心中的黑暗一旦浮現,想要将其壓回去,可沒有那麽容易。

在葉雲對着人類武者出手的瞬間,身後的大量玩家手中技能襲來,一個詭異頭上的牛角閃爍着雷霆,向葉雲劈來。

轟!

雷霆襲向葉雲,一旁的另一名人類玩家,身上的衣服全部爆裂,裸露出全身。只見此人左手之上紋着一條青龍,右手之上紋着一頭白虎,腰間之上紋着一頭老牛,胸前一副麒麟踏火圖,後背朱雀騰雲。

左腿之上一頭白狼仰天長嘯,右腿之上紋着一頭猛虎下山,身後的屁股紋着一頭兇獸梼杌,就連他的不可名狀之物上,也紋着一條巨蟒,顯得格外刺眼。

而其左臉上更是紋着一頭白澤靈獸,右臉之上亦是紋着一頭夔牛。

“我尼瑪!這是什麽造型。”葉雲一手将襲來的雷霆擊潰,手中一發爆炎斬将那個詭異擊殺。看着眼前的人類玩家這一身紋身,眼前的覺得那不可名狀之物越發的刺眼。

“白澤,夔牛,雷霆彙聚,殺!”

只見人類玩家一聲怒吼,臉上的白澤紋身和夔牛紋身,瞬間發出藍色的光芒,無數的雷電彙聚在他的手中,一拳對着葉雲打來。

看着襲來的雷霆,葉雲伸手将其擋下來,雷霆對他的作用可不大。人類玩家看着被擋下的拳頭,眼中一凝。

“青龍玄紋,起!”

只見人類玩家的左手之中,整條青龍紋身閃爍起一陣青光,巨大的氣力瞬間爆發而出,将葉雲擊退出去。

被擊退的葉雲有些詫異的看着眼前的人類玩家,但是也僅僅只是詫異而已:“哦,區區紋身居然能爆發出這樣的力量還真是有些意外。”

小風暴!

葉雲身後的六翼羽翅揮動,數到小型風暴瞬間彙聚,向着人類玩家殺去。

只見人類玩家身後的朱雀紋身瞬間亮起,一雙羽翼長了出來,直接揮動羽翅将小風暴割裂。

雷炎連爪!

小風暴只不過是葉雲掩人耳目的攻勢罷了,真正的攻擊,是自己雙手之上彙聚的金色火焰,一道道的雷霆環繞其中。

看着突然襲來的葉雲,雙手之中彙聚的貨源與雷霆,人類玩家剛要激活玄紋,卻被葉雲巨大的獸爪按在頭顱之上,鮮血直流。

随後葉雲将其一抛而起,瘋狂的揮舞獸爪,不停的抓在其胸膛之上,一塊塊的血肉夾帶着鮮血被葉雲撕扯而出,慘叫之聲連綿不絕。

一連數十爪之後,葉雲看着飄在半空的人類玩家,快速蓄力,手中雷霆與火焰再度暴漲,一拳揮出。

嘭!

只聽一聲巨響響起,漂浮在半空之中的人類玩家,整個頭顱瞬間爆炸開來,大量的粘稠之物滴落,天空之中的雷霆直接劈下将其肉身破滅。

在這一樣的争鬥之中,所有人肯定無法故居游戲的聲音,因為剛一響起,下一秒又繼續響起,索性沒有再去關注。

葉雲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不少的玩家被斬殺,可盡管如此,仍是前仆後繼的襲來。

看着再度圍上來的玩家,以及地面之上厮殺不斷的玩家,葉雲身後的烈陽命輪再度發出耀眼的光芒。

焚天火雨!

天空之中,一個圓形的金色火圈浮現在血色烏雲之下,一塊塊附着這火焰的巨石,瘋狂從金色火圈之中砸落。

轟!

震耳欲聾的聲響連綿不絕,伴随着震耳欲聾之聲響起的,還有接連響起慘叫之聲。

看着一塊巨石清空出一片小區域,伴随的就是十幾名玩家的死亡,盡被清除數片區域,但是很快又被玩家們填滿。

葉雲感受着屍氣結界之中傳來的觸動,明白已經有人開始接近血池了,雖然還沒有踏入進去,但也不遠了。

災禍之力!

葉雲看着還在厮殺的玩家,以及随處可見的殘肢斷臂,全身的氣息再度暴漲,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威壓席卷全場。

雖然衆人都感受到了這一股恐怖威壓的存在,但是,卻并不能讓他們停下手中的争鬥,反而越發的兇殘起來。

災禍之力的爆發,讓葉雲的力量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控制着雷,火,冰,血四大元素,随手一擊便可擊殺九階玩家。

天空之中圍攻葉雲的玩家們,盡管感受到了葉雲恐怖的氣息與威壓,但是心中的黑暗,與靈魂之中嗜血的瘋狂,讓他們直接無視了葉雲的恐怖。

葉雲沒有任何的留手,犄角之上雷霆震爍,在犄角的閃爍之下,無數的雷霆直接向着沖來的劈下。一句句的焦黑的屍體,從天空之中不斷的落下,仿佛下餃子一般。

身後的六道羽翼輕輕一揮,無數的寒氣瘋狂襲來,将下方的些許玩家凍成了冰塊,輕輕一接觸,變化做了無數的碎冰。

魔龍之怒!

口中一道金色的熔岩烈焰噴出,對着地面厮殺的玩家們,不斷的吐去,一些玩家躲閃不及,被這熔岩烈焰觸碰到,仿佛是易燃品被點燃了一般,瞬間覆蓋其全身。

這些人發出的慘叫之聲,與戰局之中的四殺之聲,仿佛是交響曲一般,在不斷的演奏着。

鮮血汲取!

血爆!

葉雲也沒有絲毫停頓,一雙獸爪之中,右手浮現出猩紅的光芒,在不斷達到強行汲取玩家們體內的血液,化作無邊的血氣彙聚在葉雲右手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