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反派失戀了?!!

第15章 反派失戀了?!!

那一日過後,邬江總是會神色怪異地看着隋緣,但他又不在宿舍住。今日,邬江忽然回來了。

擡頭望着隋緣,帶着不為人知的試探,“我今晚留在這。”

“不行!”

隋緣果斷拒絕。

【和五十睡一個床,已經夠擠了,要是再來一個人,我不得成夾心餅幹呀!】

想一想那個畫面,隋緣小臉皺成一團,堅決搖頭。

“是你先邀請我過來的。”邬江睫羽撲朔。

“那不是我……”隋緣話語中斷,看着那一雙波光粼粼的眼睛出神。

什麽樣的眼睛?隋緣說不出,但顯而易見是難受的。

高山上的積雪都化成水,不是因為陽光溫暖了它,只是因為雪被風吹碎了。

隋緣脫口而出,“你失戀了?”

邬江垂下的睫羽倏地擡起,定定地望着他。觸及上面的無辜神色後,又黯然收斂。

“沒有。”

隋緣吸了口冷氣。

【不是吧?反派女朋友就這麽被搶了?】

邬江耳朵一動,沉聲,“我沒有女朋友,不要多想。”

“嗯嗯。”隋緣點頭。

【反派失去所愛,心裏一定難受極了,還是不要打擾他了,免得殃及池魚。】

隋緣轉身離開,袖子忽然被人拽住,身子被人掰過去,對上一雙攪動情緒的眼睛。

“我沒有談戀愛。”

隋緣愣了一下,随機甩開邬江的手,狠狠擦了擦觸碰的地方,惡狠狠,“你有沒有談戀愛,關我屁事,離我遠點!”

邬江雙手垂落身旁,很久才聽見聲音,“好。”

之後隋緣出門,遇見五十。五十也發現邬江狀态的不對勁,拉過隋緣悄聲問:“反派怎麽了?”

“女朋友被搶了。”

“啊?劇情還沒有到那裏呀。”五十驚訝。

隋緣有些搞不清了,“所以反派不是女朋友被搶了?”

五十偷偷看了反派一眼,若有所思道:“也許,反派失戀了。”

“失戀?那和女朋友被搶有什麽不同麽?”

“失戀不一定是女朋友被搶,也有可能是發現中意的人對他沒意思。”五十摸着下巴。

隋緣仔細回想,不可思議地指着自己,“他前幾天要送我素戒來着?難道……”

一人一系統對視一眼,眼裏都是震驚。

“不可能!”系統率先否認,“原著裏,反派他不喜歡男的呀。”

隋緣想了想,“也是,那就是沈夢不喜歡反派!”

“有道理。”五十贊許地點頭,想到了任務,“如果我們要刷黑化值的話,這是一個好機會。”

隋緣莫名有些不忍。

坐在窗前的邬江眉目籠上一層黯然,好像一尊冰冷玉雕忽然有了情緒,莫名地牽動他的心。

“诶,我們趁人之危,是不是不大好呀?”隋緣猶豫,扯着五十的袖子又往外面走了幾步。

五十納悶地看他一眼,“之前你掀翻飯菜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而且我們的任務已經停滞好久了。”

“好吧。”

隋緣低頭,掏出手機撥通了沈夢的電話。

隋家和沈家有些交情,原主和沈夢沈黎姐弟兩個人更是一同長大的,只不過原主聯系沈黎更勤一些。

電話那邊傳來女聲。

“隋緣,今天倒是奇怪,不給沈黎打電話,反而給我打電話?”

“他最近怎麽樣?”隋緣維持人設。

假裝因為太久沒有打電話,而擔心沈黎生氣,所以旁敲側擊地詢問。

果然,沈夢意味深長地笑了,“想知道?自己去問呗。”

“我想,怕不接電話。”隋緣假裝擔憂,餘光掃過房間裏看過來的邬江,故意放大聲音。

沈夢哈哈笑着,“只有面對他,你才會這麽畏畏縮縮!”

隋緣無聲笑着,不動聲色地往邬江的方向走過去,又開了免提,确定邬江能聽見電話裏的女聲。

然後又開始詢問沈夢的一些日常。

“你今天對我倒是關心。”沈夢打趣,以為隋緣這是在借她了解沈黎。

隋緣笑應着,“關系不一樣嘛。”

沈夢大笑,以為隋緣在說她是姐姐。

隋家和沈家在隋父生前時,便是朋友,所以隋緣才能和沈夢沈黎一起長大,而隋緣對沈黎不一樣,是整個沈家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沈夢也默認了沈黎和隋緣的關系。

可在邬江耳中,就不是這樣了。他目光幽深,在隋緣和電話之間打轉,若有若無的不滿逸散出來。

【叮——,反派黑化值上升十點,當前六十點。】

隋緣和五十對視,大喜過望。

不過隋緣還有疑惑,之前四十五點,上升十點也是五十五點,那多餘的五點從哪裏來的?

五十看懂他的疑惑,無聲用口型比劃,失戀。

隋緣點點頭,示意明白了。

打完電話後,隋緣特意跑到邬江面前冷嘲熱諷。

“在意的人不在意你,也不要傷心麽,說不定你還是有機會的。”

反派喜歡沈夢,而沈夢與自己有關系,恐怕現在反派要傷心了!

隋緣在心裏嘚瑟,唯一的不安被他抛到腦後。

“機會?”

“是呀,機會。”隋緣特意搖動手機。

他相信,以原著中,反派對沈夢的喜歡程度,剛才絕對聽出沈夢的聲音了。

邬江若有所思,良久彎唇,“你說的有道理。”

【叮——反派黑化值下降五點,目前五十五點。】

随緣神情僵住,猛地轉身看向五十,用口型比劃:怎麽回事?

五十攤手搖頭,示意他也不知道。

隋緣又氣又心疼,但只能不了了之。

*

晚上,隋緣看着兩邊的人,發愁。

一邊是反派,一邊是系統,哪個是軟柿子,不是相當明顯嗎?

“五十,你回到自己的房間。”

隋緣看向五十,指着門。

此時他坐在中間,五十和邬江背對背,分別坐在他兩側,誰也不願意理誰。

“隋緣,我離開了,你怎麽辦?”五十用眼神示意邬江,眼裏的擔心不言而喻。

隋緣也不由生出一些擔心。

【是呀,五十走了,我和反派待在一起,那就不就是羊入虎口麽?】

雖然反派喜歡沈夢,但沒規定反派只能和一個人上床呀!

隋緣咬了咬牙,又看向另一邊,有些中氣不足,“那請你出去!”

【完蛋,昨天情緒上頭,一時沒收住,錯怪了反派,反派不會記仇吧?】

邬江轉過頭,看着他,剛要張嘴,就聽見一道聲音。

【完了完了,反派面色不善,我就不該說那句話!】

邬江頓了一下,眼睛看向別處,餘光卻在注意着隋緣的神情,“是你邀請我過來的。”

“我沒有生氣。”邬江頓了頓,眼神低沉,呢喃細語,“只是……”

“啊?”

後面那句話,隋緣沒有聽清,但也不敢多問。

隋緣左邊看一眼,右邊看一眼,雙方都不願意離開,幹脆一拍大腿,站了起來。

“行,都不願意離開是吧?”見到兩人的目光同時望過來,隋緣咬牙切齒,“老虎不發威,你們當我是病貓麽!”

五十眼神清明,所以呢?

邬江靜靜看他的表演。

“不走是吧?”

隋緣抄起枕頭,大步流星朝外面走,“我走!”

啪的一聲,房門被關上,隋緣在心裏放肆大笑。

【老子自由了!】

房間內,五十忍不住低聲笑出來。

它作為系統,與隋緣的靈魂綁定,自然能聽見隋緣的心聲。

冷不丁一道探究的視線望過來,五十身形僵住,遲鈍地轉頭,撐出笑容。

*

夜晚,邬江和五十各自扯一條被子,背對對方。

一牆之隔的房間內,隋緣玩嗨了,卷起被子在床上撒野,手裏的游戲打到天昏地暗。

天知道,在反派和他一起睡覺的日子,他連把游戲都不敢打,生怕暴露了真實的自己。但現在,沒有反派,沒有系統,他就是這個房間的老大!

啊哈哈哈!

“害,這才是正常人該過的日子。”抱着枕頭,隋緣滿意地進入夢鄉了。

另一間房的邬江則睡不着了,隔壁的笑聲總是傳到耳中,直到一兩點才停息。本以為最初是因為隋緣太吵鬧,所以睡不着。可真等隔壁安靜後,邬江還是睜開了眼。

他小心起身,看了一眼閉眼酣睡的五十,悄悄下了床,踮起腳尖開門,去了隔壁。

門剛關上的剎那,五十睜開了眼,刷地掀開被子下床,也跟着走出去,正好撞見停在隋緣門口的邬江。

“你……上廁所?”五十下意識讪笑。

自從邬江捏住它的把柄後,它見到邬江,氣勢總是弱一茬。

邬江目光落在五十身上卷着的被子上,轉頭繼續盯着門,不肯再多看五十一眼。

“明知故問。”

“怎麽不進去?”

五十納悶,上前摸上門把手,往下一按,再一推,房門巋然不動。

“顯而易見。”邬江嗓音淡淡。

五十看着反派,眼裏閃動光芒,“你是不是有辦法進去?”

邬江點頭。

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鐵絲,對着鎖孔搗鼓半天,聽見輕微的咯吱一聲後,他扭開門把手,推門進去,“晚安。”

五十又驚又喜,它就知道,反派不僅會飛檐走壁,還會偷雞摸狗撬門鎖!

眼看房門就要被關上,五十一把伸出腳,擠在門縫中間,一聲痛呼後,顫着聲音扒門。

“讓我進去呗?”

“聖女果。”

邬江輕輕吐出兩個字,威脅的意味明顯。

五十耷拉下腦袋,握緊小拳頭,他就知道,反派之前隐瞞是不懷好意的!

他默默将腳收回來,裹緊身上的被子,回到原本的房間。

邬江淡然地收回目光,然後輕輕關上門上鎖,等上床與隋緣躺在一起的時候,唇角微翹。

第 14 章 打響戰鬥

“人都走了,還看呢。”劉瑤在對面托了個下巴奚落樓主。

樓主很理直氣壯的告訴她,“看兩眼又不會少塊肉。”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來,那你也看看我。”

既然她邀請,樓主就勉為其難的看看。大眼睛,俏鼻梁,小嘴巴,也是個美人胚子,笑意盈盈,靈動的很。樓主這眼睛不算虧。

“挺好,能多吃兩碗飯。”

“什麽意思?”

“有食欲呗!說你長的好看。”

只見她眼睛轉了轉,俏皮道:“那你看之夏能多吃幾碗飯?”

“也兩碗。”樓主當機立斷。

她不死心的還要調侃,“那你覺得我和之夏——”

“都是兩碗飯的量!”果斷堵住她的話。

她斜瞪了樓主一眼,吃吃的笑,“你就知道我要問什麽?那我的問題要是——”

“哎——”樓主示意她暫停,“我不會游泳,愛過,藍翔,不後悔,不約,我是水瓶座,喝酸奶舔蓋兒吃薯片舔手指,薯片只吃原味酸奶只喝出廠日期一個星期以內!”

劉瑤捂嘴樂不停,“你這人怎麽這麽貧!”

“謝謝。你還有什麽問題?”

劉瑤忍了笑,正色道:“潑你水的那個小姑娘是你前女友?”

樓主愣了愣,“是的。但是你要問那杯水對我臉的作用力有多大,我計算不出來。”

新點的果汁和冰激淋端上來,冰激淋是樓主的,挖了幾口吃下去還不錯。感覺跟劉瑤在一起完全沒壓力,不會不自在。咖啡廳裏有人吸煙的味道飄過來,樓主有點坐不住。

“我抽煙你介意麽?”

“不介意。”她笑着搖頭。

“在包裏。”樓主伸手指了指她旁邊,“你幫我拿一下。”

接過來,點了煙。劉瑤在對面接了個電話。樓主這邊正好王閨蜜來了微信。

——要鬧哪樣,你給我說明白了!!!!

——不鬧

——你別給我裝糊塗,你怎麽跟我小姑搞一起去了!!!!

——她是老板,我是打工的,她指哪兒我打哪兒!她要吃飯我就給她拿筷子,她要喝水我就給她端杯子

——說,你是不是已經是我小姑的裙下之臣了!你們倆現在什麽關系!!

——同一個戰壕裏的上下級關系

——擦!同一個戰壕?那咱倆呢???

——逗比關系

樓主估計王佳明已經被氣挺屍了,半天也不坑個氣。想到這裏就很舒心,因為歸根到底一切都是他惹出來的禍。死道友不死貧道,長個受氣的腦袋,不氣他氣誰!

“你電話多少?”劉瑤正好講完電話,手機還在手裏握着。

報了一串數字給她,樓主邊說她邊按,随後樓主的電話就響了。互存號碼之後,劉瑤又低頭擺弄着。這時候音樂放着蕭煌奇的末班車,樓主順着窗外留意了下,沒有瞧到女老板的身影。

“加你微信了,點一下。”

“好。”

聽着歌,樓主有點心不在焉。情緒莫名的有點low。

“怎麽,想高嶺花了?”

“啊?”樓主一聽趕緊晃了晃腦袋,手朝上指了指,“沒,在聽歌。”

不對,她怎麽知道高嶺花?高嶺花,高嶺花……不好!樓主趕緊翻手機看朋友圈,高嶺花這條新添了個贊。點進去瞅了瞅,又看了看劉瑤……怎麽辦,好想撞死在豆腐上。樓主既尴尬又可憐巴巴的看着劉瑤,能不告密麽?姐姐!

“放心,我不告訴她。”劉瑤眨眨眼。

樓主仍是尴尬地搔了搔腦袋,“那個…..”這還真不好開口。

“你想說什麽?”劉瑤笑。

“咳!我是說她是我老板,又是王佳明小姑。雖然我是那什麽,但我對她真沒什麽不軌的想法。”

“你是說她年紀大?”挑眉。

“……沒!不大!一點也不大!”怎麽可能!說女老板年紀大,不就等同于說劉瑤年紀大!女人最忌諱的就是年齡,連樓主媽都是!

劉瑤眯了眯眼看樓主,有點不信任的危險意味。

“沒,我真沒說你年齡大!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年紀都不大,看着比我都年輕……”這不明擺着說人年紀大好嗎!!!你浮誇不??看着劉瑤的眼神,樓主只好硬着頭皮艱難解釋,“姐姐,我真沒覺得我們有年齡差……而且你看女性最好的年華都體現在了你們這裏,成熟,有韻味,又知性,感性,舉手投足酷到沒朋友。真的,你們在我心底就是女神級別的崇拜,我就喜歡你們這樣的!愛死了!”

劉瑤嗔了樓主一眼,“你跟佳明關系很好?”

“嗯,我們大學同學,我倆臭味相投。”

“志同道合吧?”她笑的了然神态。

“嗯,對。是志同道合。”樓主贊同地點點頭,又問,“那你跟小姑呢?”

劉瑤笑道:“我們呀——我們發小。她那人打小就高嶺,不過熟悉了就好了。對了——”她話題一轉,“你今天蹲地上瘋笑什麽呢?”

樓主聽她這麽問,又有點想樂。趕緊閉着嘴巴繃住,調戲了一會兒仙人球,這才跟她解釋。

“我送了王佳明一盆花。喏,就這個。”

“然後呢?”她很好奇,也逗弄着。

樓主眼也不眨的看着她,緩慢道:“爆菊用……”

劉瑤的手指愣在那裏,顯然是受到了驚吓。兩秒鐘後快速收回,也捂着嘴樂了。又聊了半天,然後兩個人商量等王之夏回來後大家吃什麽去。商量來商量去的,最後劉瑤一拍桌子說要不就吃火鍋吧,熱鬧。樓主舉雙手贊同,火鍋好,把冰塊煮化了。

“诶?回來了?”劉瑤看着大玻璃外面。

樓主也随着她的那個方向看過去,确實是女老板,不過還有一男人,兩人不知道在那邊說什麽呢。看着還挺親密。

“李平易這老色鬼!”

“啊?!”

“我都忘記這事了,本來之夏從我這裏出來,約的是去他公司。不是改時間了麽,怎麽又碰上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劉瑤剛起身,就看見外面那兩個朝着玻璃門這邊過來了。老板手裏還拎了個紙袋子。這兩人這是逛街去了不成???李平易?聽着怎麽耳熟?李平易!

劉瑤皺眉又坐下,“在這等着,看那老色鬼想幹什麽!”

“天奇老總李平易?”樓主小聲問她。

“你知道?”劉瑤望着樓主。

“我老爸說他是鬼子托送的!”

“……”劉瑤比了個大拇指,眼睛都亮了,“等下要保護好你老板,你地明白?”

“yes,madam!”

“不過也不能太得罪他了。”

“曉得。”

第 18 章 鬼來電

王陽百無聊賴的把玩着手中的小醜面具。

“這玩意到底有什麽用的?”

柔軟的材質,上面精細的雕刻着一張哭泣的小醜臉,看起來栩栩如生,摸起來的質感簡直就是真人皮膚一樣。

就在這時,桌子上傳來了震動的聲音,一張卡片飄到了地上。

“您好!請于明天12點到西湖區電信公司附近找到一部手機,然後關閉它。”

“提示:他被困了無數天直到死亡,沒有一個人願意幫他。”

王陽撿起地上的卡片讀了起來。

新的任務終于來了!這次居然是要找一部手機然後關機?好像有點簡單啊?這裏面肯定有問題!困了無數天直到死亡……

王陽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所在的地方就是西湖區,電信公司他交網費的時候去過幾次,穿過幾條馬路就到了,電信公司附近這個範圍就不好說了。

“想太多也沒用不如早點休息吧。”

王陽不想想太多,躺在床上用手機發布了明天的直播預告,不一會就有不少人來下面留言了。

陽哥注意安全!我妹妹的情況越來越好了。——陽哥小迷弟

主播和迷弟妹妹難道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滑稽笑臉?——污要完

主播好幾天沒開直播了!期待的很吶!——社會你豹爺

任務鬼來電?聽着就讓人想到恐怖片的情景啊!——心慌慌

切!這劇情太俗了,明天我就去揭發主播的無恥行徑!——專業打假

行啊!明天大家一起看好戲!——浪跡天涯

評論區相當熱鬧,但是王陽并沒有一一回複,笑了笑關掉了手機,準備睡覺。

“咚……咚……咚。”

這時外面又傳來了有規律的敲門聲,王陽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側耳細聽,外面沒有任何風吹草動,只有沉悶規律的敲門聲始終持續着,他往貓眼裏看去,果然外面還是一個人都沒有。

王陽轉身蹑手蹑腳的走進了卧室,輕輕地鎖上了卧室的門,爬到床上拿被子捂住了頭,強制着讓自己睡覺。

敲門聲一直又持續到了天亮才消失,昨晚王陽半夜實在困得不行了才模模糊糊的睡着,這一覺睡到了早上11點才起來,還好他留了個心眼設了11點的鬧鐘,不然估計就睡過頭了。

匆忙的洗漱之後,王陽整理好背包,帶上了必備的幾件物品便出門了,出門時還是少不了一番左右查看,這每晚傳來的敲門聲讓他總是提心吊膽,下次找機會一定要處理掉這件事,不然天天這樣誰受得了。

“阿姨!來碗牛肉拉面,再加兩個火腿一個雞蛋!”

王陽來到樓下一家拉面館坐下,他經常來這家吃面,這是家十年老店,味道很好又便宜。

“好勒!小陽啊,最近很少見你來吃面啊?”

拉面館阿姨熱情的對着他說道。

“嘿嘿,最近有點忙去了外地出差。”

“小陽出息了,不像我家那臭小子天天就知道在家上網打游戲!”

“沒有沒有!還是找點事做比較好。”

“是啊!現在我和他爸說的話都不聽了,一天就對着電腦說要做主播!”

“呃……”

“他還說現在網上有個主播天天作假随随便便就一天騙了多少錢什麽什麽。”

“哈哈。。。”

王陽一臉黑線尴尬的笑道。

怎麽感覺這話那麽耳熟呢?難道那個專業打假就是他?昨天在帖子上好像還回複說今天要來揭發我,有點麻煩啊這小子,王陽當然并沒有生氣,就怕這孩子跟着卷入了靈異事件,那就兇多吉少了。

吃完面後王陽便匆匆離開了,時候不早了他必須要加快腳步了,距離任務規定時間只有半個小時了,他想提前去勘察一下。

“保安大哥,請問你們這裏最近有沒有發生過什麽奇怪的事啊?”

王陽來到電信公司對着門口的保安讪笑着問道。

“去去去!哪有什麽怪事,別在這沒事找事!”保安不耐煩的推開了他。

“別別別呀!你就跟我說說吧,什麽事都可以。”

說着王陽掏出了兩張一百塊塞進了保安的口袋。

保安看到錢後态度立馬轉變了:“行把!看在你小子懂事的份上我就跟你說說。”

“就在前幾天聽說我們這公司死了一位話務員,而且是被活活困死的。”

“困死?怎麽回事?”

“是啊!聽說那天他一個人加班到很晚,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掉到下水道裏,身受重傷,當時他應該有打電話求助,但是這事說來也怪,誰都沒有接到他的電話。”

“然後呢?”

“然後他就這樣活活困死在下水道,過了好幾天才被下去清理的環衛工人看到報了警。”

“那他的手機有沒有找到?”

“手機?這就不知道了,好像聽說找到他的時候已經全身高度腐爛了,臭氣熏天,沒有發現什麽手機。”

“好的謝謝!”

王陽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了下來,也就是說這個人死在了下水道?那看樣子手機應該在下水道啊?難道來撈屍體的人粗心大意沒有發現?好像也說不通啊,除非……那個手機在他死後發生了靈異。

正當他冥思苦想的時候,書包裏震動了起來,王陽趕忙拉開拉鏈,無人機唰的一聲飛了出來,懸停在他頭上幾米的地方,看到無人機又恢複了,王陽心情有點複雜,不過瞬間收拾好情緒對着無人機揮手笑道。

“歡迎大家來到我的直播間!今天的目的地就是這裏了,我要在這裏找到一部死者的手機并且關閉它!大家準備好和我一起探險吧,揭露這個世界不為人知的神秘一面!”

陽哥帥啊!6666666——陽哥小迷弟

主播臺詞越來越多了!知名主播就是不一樣了啊哈哈!——社會你豹爺

今天特意打扮得這麽帥是不是為了方便撩妹啊?電信公司的美女很多喲。——污要玩

今天這地方看不出一點恐怖,天氣這麽好,路人也多,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呢?——心慌慌

我已經到達這裏,今天我要全程跟拍騙子主播!你們等着看好戲吧哼哼。——專業打假

前排已經買好瓜子板凳!——浪跡天涯

王陽看了看手機,12點了任務正式開始,現在是正午,豔陽高照,烈日驅散了不少恐懼感。

這時候從不遠處走出來一位穿着職業,身材姣好的女生。

“喂!?李總我到了。”

“……什麽?下水道?”

“在哪裏你不小心……掉到下水道裏了?”

“我的天啊!……我馬上過來。”

這位女生打着電話急匆匆的從王陽身邊走過,剛才的通話王陽全部聽到了,他從後面一把搶過了王薇薇的手機挂斷了通話。

“喂!你幹什麽?神經病啊!”突然被人搶走手機弄得王薇薇有點措手不及。

“如果我說這是鬼給你打的電話你信嗎?”

王陽一臉嚴肅的盯着王薇薇。

“那是我公司老板!你在瞎說什麽!”

“公司老板讓你去下水道?”

“她不小心掉進了下水道讓我去救她!”

“我剛才才打聽到最近這裏的下水道死了個人,你如果不信我也沒辦法!手機還給你了,你最好确認一下你的李總到底真正在哪裏!”

王陽說完後把手機丢回給了王薇薇,站在一旁。

王薇薇也有點懷疑,雖然手機裏的聲音确實是李總的,但她總感覺怪怪的,而且還叫我去下水道救她?如果真這樣為什麽不先打電話叫專門的救護人員呢?

抱着懷疑的态度王薇薇向公司前臺打了個電話。

“喂!李總來上班了嗎?”

“薇薇姐啊!你還不知道嗎?李總出車禍了!”

“什麽?怎麽回事?”

“就在剛才有人打電話過來,說李總出車禍了,和一輛大貨車相撞……死……死了!”

啪——手機掉在了地上,王薇薇不可置信,那剛才和我打電話的究竟是誰!随後看到站在旁邊的王陽,滿臉驚恐的抓着他衣服說道。

“李……李總她死了!”

“……”

“那我現在該怎麽辦!鬼會不會來找我?!”

“從現在起千萬不要接任何電話!我懷疑這個鬼就是依靠這種手段殺人。”

王陽認真的對着王薇薇說道。

“我……我知道了!我先回公司了。”王薇薇驚慌的說完便走了。

“看樣子有點麻煩啊!”

看着漸漸遠去的王薇薇,王陽眯着眼睛輕聲道。

第 17 章 三號病人

“你們不用緊張,如果我有惡意的話你們早在剛才就死了。”

公孫寒把玩着手中的鐵片說道。

“你來幹什麽?!”

沒想到這家夥早就埋伏在這附近,居然沒有一絲察覺,他說的沒錯,如果剛才與食屍鬼游鬥的時候這家夥突然偷襲,想想都直冒冷汗。

“我來其實也是為了這家夥,不過還要多謝你們讓我毫不費力拿到了這塊芯片。”公孫寒憎恨的看着地上食屍鬼的屍體。

“你們想聽故事嗎?”沒等王陽開口公孫寒搶着問道。

然後自顧自的講起來:“十年前……”

他本是一家幸福三口,妻子溫柔賢惠,女兒落落大方,自己是國家公務員,精英人士,一家三口過着幸福小康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有個古怪的人搬過來成為了他們的鄰居,不幸開始了。

剛開始他們相處的很和善,還經常串門拜訪談天說地,那人看着和善,也很有禮貌,一開始也沒有什麽異常。

那是一個寂靜的夜晚,公孫寒加班到很晚,家裏妻子孩子正在看電視,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妻子聽到後在門口看了看,原來是對面鄰居,她也沒多想打開了門,就這樣悲劇發生了。

當他回到家時,妻子和女兒都躺在血泊中,冰冷的屍體傷痕累累,地上血跡都快凝固了,他怒火攻心,四處查找着蛛絲馬跡,看到隔壁鄰居的門大開着,他想都沒想沖了進去,看到了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一幕,只見那鄰居正雙手拿着他妻女的殘肢啃咬,如同地獄的畫面。

公孫寒狂怒,瘋狂的撲向地上的詭異鄰居,扭打在一起,中途多次被對方抓傷咬傷,但由于當時他早已失去理智,不顧一切的死死掐住了那人的脖子,直到對方口吐白沫,活活掐死。

事後他從鄰居的抽屜裏翻出了他的日記。

鄰居的日記最近幾頁中寫道:

那群該死的家夥居然拿活人來做實驗!我也被他們注入了什麽奇怪的東西,還在我腦袋裏裝了什麽。

這個新房子我很滿意,鄰居一家人都很好,我想和他們成為朋友,一個人好孤單啊!

最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對生肉和血腥異常渴望,我好像越來越不正常了!

這幾天睡醒後總是發現牙齒上殘留着陌生的血跡,牙齒變得越來越尖了。

今天隔壁家的女兒過來找我玩,我居然有種想撕碎她的沖動,我……好像越來越不正常了。

那個男人還沒回來,我好餓…………

看到最後一頁公孫寒憤怒的撕碎了日記本,對着鄰居的屍體瘋狂捶打,從他的腦袋裏摳出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他撿起來後,渾身恐怖的傷口撕裂着流出了黑血,劇烈的頭痛差點讓他昏倒,有一種奇怪的沖動湧了上來,他居然想吃掉地上的屍體。

他逃出去後那段時間渾渾噩噩,做了什麽他自己也不記得了,但是從每次睡醒後身上的血跡看來,自己也許也變成了怪物。

那是他入獄前的最後一個目标,那個女孩和她女兒很像,一樣的善良和漂亮,心底的欲望和對女兒的愛激烈的鬥争,最終他對女兒的愛戰勝了欲望,沒有痛下殺手,緊繃的精神突然松懈後昏倒了。

等他醒來時人已經在粵東精神病院裏,他被關在了三號房間,醫生們稱他為三號病人。

故事講完後,公孫寒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起身準備離開。

“那小婷會怎麽樣?”孟小偉走過去抓住了他的衣角。

“源頭死去之後,她只要意志堅定,就可以像我一樣恢複理智。”

公孫寒打掉了孟小偉的手,轉身向山下走去。

“那你打算怎麽辦?!”

王陽朝着他大喊,聽完故事後他對公孫寒多了一絲同情。

“我要找到他們!殺光他們!”公孫寒手舉着芯片,背對着他們消失在夜幕之中。

一陣沉默過後,王陽和孟小偉合力把不省人事的孟小婷背回了家。

“這段時間你們一定要小心看管好她,千萬別被她抓傷咬傷,過段時間應該就會沒事了。”第二天一大早,王陽便收拾好行李向孟小偉一家告別。

“陽哥你不多玩幾天嗎?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

孟小偉眼眶泛紅的看着王陽。

“以後有緣自會相見!保重好自己。”

王陽微笑的拍了拍孟小偉的肩膀,他不喜歡離別,小偉的性子很招他喜歡,但是現在有更多更重要的謎題正在等待着他來解開,刻不容緩!

坐在飛機上王陽陷入了沉思,三號病人的故事讓他心神不寧,這世界居然還有人正在研究靈異這種東西,公孫寒的遭遇等于是給他敲響了警鐘,如果那些人知道他的遭遇一定會找上門來。

王陽回到了家裏,脫掉了外套,把背包扔在了床上,來到了電腦桌旁,伸手拿過來那架奇怪的無人機自言自語道:“你究竟是什麽東西?又從哪裏來?又為什麽會找上我呢?”

無人機沒有一絲動靜,自從上次紅衣女鬼事件後便這這樣了,然而這次它居然突然震動了一下吐出了一張卡片,上面寫着‘升級中!’

“卧槽,這玩意居然還能升級!!”

王陽吓得差點把無人機丢到了地上。

但是這突入起來的預兆可能預示着下一個任務即将到來,異想天開的美夢破裂了。

李雲是一家公司老總,她最近總是接到一個現實是未知號碼的奇怪電話。

每次當她接通後對方都沉默不言,但是她挂斷後過一會這個電話又會打過來,而且每次都是不說一句話,每天總會打來幾次。

一開始她也沒當一回事,認為要麽是個神經病,要麽就是誰在故意整她,不接就好了,但是事情好像并沒有那麽簡單。

今天和往常一樣,她驅車前往公司,在一個紅綠燈路口停了下來,這時候手機響了,她轉頭一看又是那個奇怪的未知號碼,她沒有理會挂斷了,這時候綠燈亮了起來,手機又響了起來還是剛才那個未知號碼,開車時電話一直響使人很煩躁,李雲煩不可耐的拿起了手機接通:“你他媽到底是誰?你再裝神弄鬼我就報警了!”

“磁磁磁……哈……哈哈哈哈……”

手機裏先是傳來一陣電流聲,然後傳來一個男人刺耳的尖笑聲。

李雲吓得慌張的把手機扔到了座位下,這時迎面開過來一輛大貨車,速度很快,李雲的車速不知不覺飙到了一百碼,根本來不及剎車,随着她的一聲尖叫,兩車嘭的一聲巨響撞上了,李雲的豪車被大貨車撞得在空中翻了幾圈飛了好遠。

道路周圍不一會兒便圍滿了行人,對着這裏指指點點。

“真慘烈啊……”

“那輛小車剛才突然開的好快啊!”

“是啊,不然也不會發生事故啊,仗着自己有部好車了不起呗!”

“貨車司機好像并沒有事啊?”

“剛才那個女司機好像正在打電話。”

“所以說啊開車不要玩手機啊,一不小心就會出事!”

翻倒在路邊的豪車內,李雲睜大着眼睛,血流滿面,死不瞑目,只有座位下的手機還在刺耳的笑着。

“今天你們李總怎麽還沒來?”在李雲公司貴賓接待室裏,坐着一個精神飽滿的中年男人。

“不好意思啊,您在等等吧!”李雲的助理一臉抱歉道。

李總從來不會遲到的啊?今天是怎麽回事?王薇薇也疑惑不解。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號碼顯示是李雲打過來的。

“喂!李總您怎麽還沒來?孫總在我們公司呢!”

“滋……滋滋……”

“喂?李總?”

“滋……”

“怎麽回事信號不好嗎?”王薇薇挂掉手機奇怪道。

第 16 章

馮不羁這一刺用盡全力,然應蛇劇烈扭動,加之蛇皮本就滑膩,桃木劍真正刺入時已偏離寸許,待到紮透方才看清,戳透的乃已是九寸處!

劍已出鞘,馮不羁只得将錯就錯,以劍和身體之力猛頂應蛇,希望以沖撞力将之全部帶出古井,若能順勢用紮透它的那截劍尖戳入土中将之固定在地上是最好不過的了。

然而應蛇的确全身出井了,卻并非往地上去,而是往天上沖!

馮不羁的肩膀剛剛貼上,尚未來得及發力去頂,就覺胳膊被重重一扯,下意識松手,九寸處還插着桃木劍的應蛇已向上而逃!

馮不羁心裏懊惱,正想運氣而起,卻見一周身銀光的大鐘比他更快一步淩空飛來,直直砸在應蛇頭上!

應蛇原本往天上沖,直接被淨妖鈴這一下砸蒙了,身形一滞。既靈看準時機,再度吟淨妖咒,只見淨妖鈴在她的默念中飛快升起,又極速砸下。

這一升一砸只在轉瞬,可應蛇卻偏偏抓準了這剎那,就在二度砸下的淨妖鈴馬上要招呼上它的頭時,它竟然呲溜一下滑出了攻擊範圍,以至于落下的淨妖鈴擦着它尾部的切口呼嘯而過!

然而應蛇剛扇動雙翼,未及竄逃,那砸空了的淨妖鈴竟又殺了個回馬槍。

這次應蛇再無力回天,被淨妖鈴結結實實砸在頭上!

随着一聲讓人頭皮發緊的刺耳嚎叫,應蛇在淨妖鈴巨大的沖撞中失去控制,竟随着淨妖鈴一齊向斜前方飛去,勢如閃電!

原本從容的既靈呼吸一窒,斜前方的遠處正是譚雲山觀戰的閣樓!

對于譚雲山來講,那個位置已是極遠,可對于淨妖鈴和應蛇的速度來說,眨眼便可呼嘯而至!

既靈簡直要瘋,就說了讓他躲遠點躲遠點非不聽,非說相信她和馮不羁的法力!她和馮不羁要是法力無邊,還至于屢戰屢敗?就應該狠下心來把他綁在柴房!

既靈心裏已翻起滔天巨浪,應對卻毫不遲疑,立刻吟咒。

如利劍破雲的淨妖鈴驟然停住,懸在空中,再不動半分。

可淨妖鈴是以砸過去的力道推着應蛇走的,應蛇在前,它在後,故而淨妖鈴是停住了,應蛇卻仍在順勢往前去,眼看就要撞破譚雲山的窗口!

“躲開——”既靈大喝,同時提氣,縱身而起。

馮不羁比她更快,此時已躍起追應蛇而去。

然而他倆的輕功再快又怎麽比得上失控的應蛇,更何況脫離淨妖鈴的應蛇似也清醒幾分,在快要沖入譚雲山窗口時,它竟還扇動了兩下背上的雙翼!

譚雲山死活要觀戰是抱着僥幸的,但也不全然是為看熱鬧,畢竟他也是砍掉過應蛇尾巴的人。要知道砍妖怪這種事和認字一樣,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是朋友,別看他第一次砍得恐懼驚慌——雖然他掩飾得很好——這第二次,他已是成竹在胸,只等蛇來!

蛇還真的來了。

早在既靈喊那聲“躲開”之前,譚雲山就已側身騰出窗口,然而不是為“躲”,而是為“戰”——緊靠窗邊牆壁上,手握菜刀,屏息凝神。

心中越靜,耳朵越靈,不用看,單憑呼嘯而來的風聲,他便已能判斷出應蛇越來越近……

就是此刻!

譚雲山手起刀落,用盡全力的一菜刀狠狠砍在剛飛進來的蛇頭上!

刀刃穩準狠地落在應蛇頭頂,“當”的一聲。

譚雲山被震得手心發麻,第一反應是手感不對,沒有上次刀切肉斷的脆生;接着是疑惑,為何不是預想中刀刃沒入骨肉的“撲”聲?然後……

沒有然後了。

應蛇的尊嚴只能夠允許譚雲山思索兩個問題。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間,被菜刀“剁”了卻連皮都沒被劃傷的應蛇觸地彈起,一口狠狠咬在了譚雲山肩膀。

兩顆毒牙,盡入骨肉。

前所未有的劇痛讓譚雲山一下子癱軟在地,菜刀脫了手,與地面撞出“當啷”一聲,然而譚雲山已經聽不見了,疼到極致,整個人幾乎木然。

奇怪的是應蛇也沒好到哪裏去。

就在毒牙刺破譚雲山肩膀皮肉的瞬間,它的身體忽然抽搐起來,不完整的尾巴發瘋一樣拍打地面,濃烈的灼燒一樣的白煙則順着毒牙與皮肉緊貼的縫隙鑽出,與插在它九寸處的桃木劍灼出的白煙如出一轍,就好像那咬在譚雲山身上的不是毒牙,而是烙鐵!之後随着譚雲山的癱坐,它竟主動松口,甚至可以說是奮力将毒牙從譚雲山的肩膀裏拔出!

鮮血從毒牙留下的傷口湧出,瞬間染紅譚雲山肩膀的衣衫。

淨妖鈴破窗而入,終是穩穩将應蛇的頭壓着扣進鐘內。

應蛇奮力掙紮,幾次險些将淨妖鈴掀翻,但很快趕來的馮不羁和既靈再沒有給它逃脫的機會。

前者躍入屋內,猛地撲到淨妖鈴上,将應蛇狠狠壓住。

後者立于窗口,朗聲吟出十六字真言:“萬方妖孽,盡殁虛空,魂歸六塵,入我金籠!”

随着最後一字落下,提在既靈手中的精巧物件朝應蛇射出淩厲金光。

霎時,金光籠罩應蛇全身,妖獸的掙紮慢慢弱下,身形也随之越來越縮小,最終竟肉身全滅,随着桃木劍落地的聲音,一團紫色精魂悠悠飄進既靈提着的物件中。

直到最後一絲紫光被吸收,既靈才松口氣,接着立刻跳入屋內,奔過去查看譚雲山的傷勢。

然而有一道淺淡金光比她還快,徑自從她手中的物件中飛出,又先一步到了譚雲山跟前,咻地沒入他胸膛。

既靈怔住,不知何故。

馮不羁也看得清楚,同樣一臉茫然。

譚雲山肩膀還是疼,疼得要死,以至于牽扯得渾身都不敢動,連擡根指頭都不行。但眼神可好着呢,而且那東西發光啊,咻一下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不想看也看見了,更何況沒入胸膛之後,心口那裏還暖融融的,像吞了幾口熱湯似的。

“何……何物?”譚雲山龇牙咧嘴,不住倒抽冷氣,終于艱難問出這二字。

馮不羁無語,都疼成這奶奶樣了,就不能脫口而出一句“什麽玩意兒”嗎!

既靈回過神,匆匆說了一句“不知道”,而後迅速來到譚雲山身邊,将法器扔到一旁地上,擡手抓起譚雲山肩膀的衣裳……

馮不羁也反應過來,給譚二少療傷才是當務之急,立刻道:“我幫你……”

“嘶啦——”

随着譚雲山肩膀衣裳被既靈幹淨利落撕開一道大口,馮不羁的“自告奮勇”胎死腹中。

男女有別那是風花雪月時才會惦記的事,若戰鬥、療傷時都計較這些,就矯情了。

饒是如此,他依然擔心既靈遲疑,結果發現,想太多的是自己。

“哎喲——”

“啊——”

“嘶——”

譚二少嚎起來比應蛇還凄厲。

馮不羁聽得不忍,不禁開口:“既靈你稍微溫柔點,畢竟他和咱們不一樣,就一讀書人……”

“他如果真拿自己當讀書人就不會舉着菜刀躍躍欲試。”既靈聲音不大,卻字字磨牙。

馮不羁後知後覺,不僅理解了既靈的愠怒,甚至感同身受:“疼、死、他!”

這是譚雲山沒事,萬一真出什麽意外,他和既靈拿什麽還給譚府?

想想都後怕。

“我已經為自己的草……哎喲嚎……率付出代價了……”譚雲山是真心後悔,尤其這會兒看着肩膀上那片血肉模糊,回去把那個魯莽自己掐死的心都有。

既靈在一片污血中準确找到被毒蛇咬出的兩個窟窿眼,倒滿朱紅色藥粉的布塊立刻敷上去,而後不管譚雲山怎麽叫喚,三五下就将其肩膀纏了個結結實實。

不同于上次劈指甲,這次妖氣入侵,傷又有些重,她必須第一時間給譚雲山的傷口敷藥止血驅妖氣,至于清血污洗創口那都是三天後的事。

譚雲山不知道既靈給自己敷的什麽藥,但在最初的灼痛後,竟奇異地生出些涼絲絲。這一絲涼猶如雪中送炭,讓他絕望的心又重新燃起生機:“這樣就可以了……吧?”

既靈一邊擦手一邊點頭:“嗯,三天後換藥。”

譚雲山:“……”

那嗯什麽啊!

既靈餘怒未消,故意道:“六天後再換藥,九天後再再換藥,十二天後……”

譚雲山絕望:“要不你現在就送我去找應蛇吧。真的。”

馮不羁樂不可支,終于出了聲:“被妖弄的皮外傷,驅除妖氣就等于好了一多半,她剛才給你敷的應該就是驅妖氣的藥,三天後換成普通的創傷藥,一直到傷好都不用再換了。”

“皮外傷?”譚雲山用盡全身力氣終于擡起了那條好的胳膊,掙紮着比畫,“有這麽——深!”

馮不羁又同情又好氣:“你要是不往上撲,連個皮都不用破!”

譚雲山也有些後悔自己的魯莽,但這行動又并非全然沒根據:“我以為還能像上次那樣剁了它,誰知它的頭比尾巴硬多了,我手都剁麻了,刀刃愣是沒傷它分毫。”

馮不羁皺眉,他趕來的時候譚雲山已受傷坐地,他以為譚家二少根本就是砍偏了,可現下聽又好像不是那麽回事:“你真的砍上了?”

譚雲山毫不猶豫點頭:“絕對。”

“那就奇了怪了,”馮不羁自言自語似的咕哝,“蛇打七寸,都知道應蛇七寸是最弱,但沒誰聽說過它腦袋有什麽特別啊,刀砍斧鑿都不入……”

“還有更奇怪的呢,”随着疼痛漸漸穩定在一個尚能忍耐的程度,譚雲山的思緒也漸漸清晰,“它咬上我之後自己倒不樂意了,主動松口往外拔牙,拔不出來就渾身亂扭尾巴亂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咬了它。最後也是它主動松口的。”

“怎麽可能,”馮不羁壓根兒一點不信,“敢情你那是毒血啊,連應蛇都……”

馮不羁說到半截,猛然看向既靈,似有所悟。

既靈了然:“仙緣。”

“可是不對啊,”馮不羁仍覺不通,“他拿菜刀砍的時候又沒見血。”

既靈仔細回憶,終于尋到細微關鍵:“他去後廚摸菜刀的時候割了手。”

馮不羁:“……”

這人要福氣起來,摔個跟頭都能撿到金元寶!

譚雲山只聽懂一分,但一個仙緣、一個菜刀、一個血,足夠他串聯前後各種大事小事亂猜出九分。

既靈的淨妖鈴要泡血,馮不羁的桃木劍要沾血,皆因他們的血對妖怪有殺傷力,那如今應蛇碰了自己的血想跑,染上一點自己血的菜刀就能剁掉對方尾巴,自然也是一個道理。

從得知自己有仙緣到現在,譚雲山終于真正高興了一次:“也就是說我的血和你們一樣,都能傷妖?”

本以為迎接他的會是同伴的擁抱,結果——

馮不羁:“不,我們的血要浸在法器上才行,你的随便往菜刀抹抹就好用。”

既靈:“連菜刀都不必,應蛇咬了就跑,意味着見血即傷妖。”

馮不羁:“……這哪是仙緣,這他娘的是仙!”

眼看自己就要被驅逐出“同道”隊伍了,譚雲山馬上挽回:“傻人有傻福而已。”語畢還忍痛拍了兩下胸膛,無比心誠地又重複一遍,“在下,譚雲山,傻人!”

既靈:“……”

馮不羁:“……”

譚二少都這麽委屈自己了,他倆再欺負人就過分了。

既靈忍住笑,低頭去撿剛剛被她扔到一旁的法器。

馮不羁雖驚訝淨妖鈴可以變大變小,但畢竟認識既靈的時候就見過了她挂在腰間的小鈴铛,可如今地上這個新物件确是第一次見,而且如果他沒記錯,這玩意兒還剛剛收了應蛇。

“這是什麽神器?”馮不羁向來不懂就問。

既靈也不藏着掖着,實言相告:“六塵金籠。”

譚雲山見過這物件,就在差一點抓住應蛇卻被馮不羁攪和了的那晚。

當時的馮不羁連自己在哪兒都不清楚,怕也是沒注意到這東西,可譚雲山記得清楚,印象裏此物巴掌大小,形似燈籠。

不過這次離得更近了,他才看清此物根本沒有巴掌大,只因周身籠着清淺光暈,看起來才大了幾圈,實際也就核桃般大,通體鎏金,周身一圈小孔,且那孔開得高低各不相同,孔與孔之間刻有斜線相連,乍看上下起伏,如星鬥排布。

六塵金籠,并非燈籠,而是囚籠。

“這是師傅留給我的收妖法器,”既靈從不故弄玄虛,既說了,便和盤托出,“一旦妖魔邪祟被淨妖鈴重傷,即可用此物收服,尚存一善者,精魂盡散,回歸本源,至邪至惡者,精魂入籠,永不超生。”

馮不羁聽得出神,他修行多年,見識過的法器很多,卻少有如此精妙的。

修行人捉妖,無非兩種結果,要麽将妖怪打回原形,重新修煉,要麽直接滅其精魄,化為烏有。然而前者斬草不除根,後者殺孽又太重,這就讓很多修行者只能思量着來,覺得罪孽深重的,那就痛下殺手,覺得還可度化的,那就原形放歸。

只有極少數的修行者才會有能收取妖怪精魂的法器,更別說六塵金籠這種能辨別罪孽的。打散精魂回歸天地,意味着來日,這些分散的精氣有可能因為新的機緣,又成就出千百種不同形态,并非輪回,而是新生;至邪至惡者,即便精魂散入天地,每一絲精氣仍帶着惡,來日得了機緣,也依舊是孽緣,故而精魂入籠,永不超生。

既永絕惡患,又存好生之德,這樣的法器稱作神器,不為過。

趁着法師們說話時,譚雲山悄悄從既靈手裏把六塵金籠順了過來——當然也可能是既靈沒愛搭理他。

相比馮不羁湧動的心緒,譚雲山對六塵金籠的态度簡單多了,就是好看,好玩,好新奇。單手提着觀察半天,他忽然問:“這些孔是何用意?”

看似一圈小孔,實則細數,只有六個,于小孔窺伺金籠內部,除了一團模糊光影,什麽都看不清。

既靈見他就剩一只胳膊,還奮力提着金籠使勁往裏面看,忍俊不禁:“當收服足夠多的惡妖精魄時,就會亮起一孔,不過我師傅用了一輩子也沒亮起哪怕一個孔,我就更不敢奢望了。”

譚雲山聞言擡頭,不解地提着系線将六塵金籠轉了半圈,把自己剛剛看了半天的那面呈給既靈看:“這不是亮着一孔嗎?”

既靈定睛看去,随即錯愕。

只見确有一孔,不知何時已不再泛黑,而是瑩瑩亮起,透出淺紫色的光,與六塵金籠自身的淡金色光芒交相輝映,連帶着其他五孔的黑色都染上一層柔和。

“怎麽會……”好半天,既靈才找回自己聲音,卻仍是不可置信。

馮不羁道:“這有什麽不會的,應蛇是上古妖獸,一只頂後世妖孽無數,收了它,亮一孔,沒毛病。”

既靈不可思議地呢喃:“但是我師傅說他收了一輩子妖,都沒亮起過一孔。”

馮不羁道:“說不定亮過又滅了。”

既靈果斷搖頭:“不可能,我師傅說只要孔亮,就永不會滅。”

譚雲山的聲音忽然溫柔下來:“那就是你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馮不羁鄙視地看了譚二公子一眼,都疼成這熊樣就別亂撩閑了!

眼看既靈被這突來的溫柔打得措手不及,馮不羁果斷施救:“既然亮了就不會滅,那總有全亮的一天啊,你師傅說了這麽多,難道沒說過如果全亮了,後面怎麽辦?”

既靈被馮不羁的問題拉回心緒,垂下眼睛沉吟片刻,緩緩擡頭:“六孔皆亮,天下太平。”

馮不羁怔住。

譚雲山也愣了。

終于,馮不羁先行質疑:“一個應蛇就亮起一孔,那要是把上古五妖獸都抓了,豈不是就可以亮五孔?這天下太平也太容易了吧?”

譚二少點頭附和:“除非最後一孔永遠不亮。”

既靈也知天下太平談何容易,但——

“師傅說了,我就信。”

馮不羁被這執拗打敗,但又總覺得既靈那句“我信”似曾相識,在腦袋裏搜半天,終于想起不久前譚雲山說的——

【他們說是夢,我就相信那是夢。】

這倆人在此處簡直默契得可以拜個“撞南牆、到黃河、見棺材”的把子了!

譚雲山一看馮不羁的臉色,就知道這位法師又琢磨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了,不過他不在意這些,就像他也不執着天下太平一樣,反正太不太平,日子也要過。

相比這些,另外一件“小事”才是他此刻真正的困擾——

“既靈姑娘,”譚雲山斯文有禮地開口,一聽就是有事求人的良好态度,“剛剛收應蛇精魄的時候,你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既靈一時空白,下意識道:“嗯?”

譚雲山努力保持微笑:“比如有些什麽奇怪的東西,好像進到我身體裏了……”

第 14 章 :抓捕行動

上車之後,蘇美景見葉涼辰的臉色不太好,心知他肯定還在為剛才她罵他的事生氣。

于是眼珠一轉,笑眯眯的看着葉涼辰說道:“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葉涼辰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仍舊自顧自的開車,顯然是還在生氣。

還真是個小氣鬼!蘇美景默默的在心裏罵道。

不過,到底她現在坐着人家的車,俗話說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

她今天又吃了他的火鍋,又蹭了他的車,怎麽樣也得表示一下自己的誠意吧。

想到這裏,蘇美景将自己胡亂編的一個笑話繪聲繪色的講了出來:“局長與科長共乘電梯,局長放一屁後對科長說:你放屁了!科長說:不是我放的……不久科長被免職,局長在會上說:屁大的事你都擔待不起,要你何用?”

聽到這裏,葉涼辰不禁蹙眉,瞟了她一眼,“若是你爸聽到這個笑話,估計能氣出病來。”

“切,才不會呢!我爸那人,心理素質好的很。”蘇美景不以為然的說道。

葉涼辰無語。

這個世界上能如此繪聲繪色的拿自己父親開玩笑的人,大概也就她蘇美景一個了吧!

如此粗魯,如此奇葩,如此蠻不講理,如此……可愛。

莫名其妙的,“可愛”這個詞就跑進了他的腦子裏。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不然怎麽會覺得這個瘋丫頭可愛呢?

他決定了,辦完這個案子,一定要有多遠就離這個丫頭多遠,不然保不準以後自己會做出什麽出乎意料的事來。

蘇美景閑的無聊,在車裏東張西望,動來動去。

葉涼辰見狀,挑眉問道:“睡了一覺精力旺盛?”

蘇美景伸了個攔腰,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麽,結果卻一不小心踢到了一個東西。

彎腰去拾,赫然發現那居然是一袋子書。

而且,是原主曾經寫過的書。

如果蘇美景沒記錯的話,原主之前總共寫了8本偵探懸疑小說,因其對犯罪現場高度的還原,幾乎本本都是一上市就被讀者哄搶一空。

沒想到,此刻她居然在葉涼辰的車裏發現了這些書,這代表着什麽?

葉涼辰見她發現了自己心裏的那點小秘密,心中不免有些尴尬,連忙解釋道:“你別誤會,這些書是之前許泉讓我幫他買的。不信,一會兒你可以問他。”

“是麽?可我記得之前我曾經送了許泉一整套簽名版。難不成他那些書全都弄丢了,所以特意讓你幫他買?”沈小桃一臉壞笑的問道。

“沒……沒錯,他跟我說他弄丢了。”葉涼辰順着她的話往下接。

蘇美景瞟了他一眼,笑着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你剛才說話的時候,握着方向盤的手指有輕微的抖動,額頭有細微但不明顯的汗珠,眼神飄忽不定。從行為學的角度來說,你上述所有的動作,都代表你剛才說謊了。”

葉涼辰沒想到,這個丫頭居然會用這一招來對付他。

如此看來,他真的是小瞧她了!

見葉涼辰一臉吃癟的表情,蘇美景此刻的心情好極了,賊兮兮湊到葉涼辰的身旁說道:“你突然買這麽多本小姐的書回去,是想多了解了解本小姐麽?來,跟我說說,你到底想了解啥?只要你想了解的,本小姐全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說完,蘇美景還對葉涼辰抛了個媚眼。

豈料,一個媚眼還沒落下,結果前面拐彎處突然沖過來一輛車,葉涼辰猛的踩了剎車。

因為剎車太緊急,葉涼辰的身子由于慣性突然向前傾了一下,嘴唇正好擦在蘇美景的唇上。

蘇美景的腦子懵了一下,臉頰陡然熱了起來,心跳就跟坐了火箭一樣,突突突,突突突。

本來她湊過來只是想調戲一下葉涼辰,可現在怎麽感覺好像是她被調戲了?

就這樣,兩個人的臉隔着不到一寸的距離,靜靜的相對着。

短短的幾秒鐘,對于他們兩人來說,卻仿佛過了不止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覺,她總感覺葉涼辰白皙俊朗的臉頰上亦出現了一絲紅暈。

但由于他的神色依舊冷峻孤傲,就連她也拿不準他是不是也害羞了。

“如果你不坐好,不介意再次把你丢下車!”葉涼辰冷冷的說道。

蘇美景無語,又來這招!

每次都是把她丢下去丢下去,就不能換一種新的威脅麽?

蘇美景剛在心裏默默的嘀咕完,就聽見腦海中系統君的聲音:【提示:葉涼辰對你的好感度上升到百分之60,請繼續努力。】

擦,原來親葉涼辰一下就可以賺百分之20的好感度,早知道她剛才就多親幾下的。

不過,能把好感度刷到百分之60,她已經很滿足了。

剩下的百分之40,不就是兩個吻的事麽?

看來,偵破此案,拿下葉涼辰,已經是指日可待了。

蘇美景在心中竊喜的這一會兒,葉涼辰已經将車子開到了嫌犯關啓越家樓下了。

好在,許泉他們幾個也已經到了,就等葉涼辰一聲令下了。

本來,葉涼辰是想讓蘇美景留在車裏,免得關啓越反抗的時候,傷到她。

但誰知道蘇美景非但不留在車裏,反而要跟着他們一起上去抓關啓越,這可讓葉涼辰為了難。

要知道,這丫頭可是蘇局長家的千金,要是出了什麽事,那他怎麽向蘇局長交代?

而且,就他個人而言,他也舍不得讓她受傷。

但蘇美景臉上那倔強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想到這裏,葉涼辰只得點了點頭,讓蘇美景緊緊的跟在他身後。

關啓越的家在三樓,葉涼辰和許泉等人緩緩走了上去。

許泉貼在關啓越家門上,豎着耳朵聽了聽,然後沖另一邊的葉涼辰點了點頭,示意屋子裏面有聲音。

葉涼辰對許泉使了個眼神,許泉便扣響了關啓越家的門。

沒一會兒,果然裏面就傳來了關啓越慵懶的聲音:“誰啊?這大晚上的,敲什麽敲!”

“社區流動人口登記的,請開一下門。”許泉随便編了個理由。

聽到這話,屋子裏傳來一個穿着拖鞋的腳步聲,再次隔着門問道:“你唬誰呢?哪有大晚上登記的?”

這話一出,葉涼辰等人都捏了一把汗。

合着這關啓越是已經懷疑了麽?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就只能強攻了。

不過,好在許泉腦瓜子轉的也快,一聽關啓越這話,立刻就反應過來:“你們這一片白天都去上班了,只有晚上人才回來,那我當然是晚上來了。趕緊的,把門打開,登記完我還得回家哄孩子呢!”

蘇美景差點沒笑出聲來,這許泉還真是編瞎話不打草稿啊。

一個連女朋友都沒有的光棍,居然能扯出回家哄孩子這樣的淡來,除了許泉,估計也是沒誰了。

屋子裏,關啓越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打開了門。

早登記完早了,他可不想因為這事兒而被外面的人敲一晚上的門。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當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便有三個身穿便衣的警察沖了進來。

關啓越心下猛的一驚,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然後趁着屋內光線不好的空擋,迅猛的沖了出去。

而此時,蘇美景正站在門外,準備進來,卻被沖出來的關啓越狠狠撞到。

她本就瘦弱,哪裏經得起關啓越這麽撞,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

偏偏關啓越家正對着樓梯,不等蘇美景反應過來,她的身體已經直直的向後栽去。

“小景!”

葉涼辰的臉色陡然一變,生平第一次,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在急速下降,一種無法言語的驚痛,向他的心頭狠狠的襲來。

縱然他的速度很快,仍舊沒能阻止沈小桃從樓梯上摔落。

在樓梯上滾落了一陣,天旋地轉,蘇美景的頭終于撞在牆壁上,停了下來。

不等她從頭暈眼花中回過神來,葉涼辰便已将她攔腰抱起,快步朝着樓下奔去。

蘇美景的臉緊緊的貼着他胸前的襯衣,看着他清隽而冷漠的側臉,心軟得一塌糊塗。

“你放我下來,被其他人看見了不好。”

葉涼辰低頭看她一眼,神色依舊冷漠:“在送你到醫院之前,休想。”

“那關啓越怎麽辦?”出了這麽個岔子,蘇美景不禁有些擔心案情。

葉涼辰順着許泉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道:“他們會處理。”

蘇美景亦看了過去,結果,關啓越已經被許泉他們幾個抓住了。

原來,關啓越在沖出來撞了蘇美景之後,逃竄下樓,但卻沒料到樓下也有警察,于是只得老老實實的被擒。

看到這一幕,蘇美景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真好,這個案子馬上就要告破了,她的第一個任務也要結束了。

【提示:葉涼辰對你的好感度已上升至百分之80,案件偵破進度已到達百分之40,需繼續努力。】

等等,她在葉涼辰那裏的好感度刷到百分之80這可以理解,但為毛案件的偵破進度才到達了百分之40?

這不科學!

不是說已經找到證據證明關啓越是兇手了麽?可進度卻才百分之40?

難道這案子還沒完?又或者是系統君出錯了?

【請不要懷疑本系統,否則将會受到懲罰】傲嬌的系統君再次發話。

第 17 章 新衣裳不喜歡啊

喬天離再次出現後已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

他點燃三根香,道:“少爺我自己還沒吃早餐就先給你點好香了,別太感激我。”蘇宓報以一個微笑,默默享受自己的早飯,只是震耳欲聾的聲音還在繼續,她不禁皺起眉頭。

“幹嘛沒精打采的樣子?昨晚認床?沒睡好?”

“我不睡也可以。”

“知道你了不起。”喬天離哼了一聲,修長的雙腿架在桌子上。

蘇宓實在受不了那種噪聲,見喬天離搖頭晃腦的樣子,忍不住問道:“離少,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什麽奇怪的聲音?”

“就是現在這些亂糟糟的噪聲,好像還有女人在嘶喊……是不是有人在外面幹壞事?”

“……”

喬天離放下雙腿,看了看四下,最後目光鎖定在電腦上,此時正播放着夜願樂隊的演唱會視頻。他啞然失笑,對蘇宓招手喚道:“女鬼,過來。”

蘇宓默默飄到他眼前,喬天離将屏幕轉向她,耐心道:“這玩意,叫電腦——”

“我知道,裏面還鎖着很多人。”蘇宓搶了喬天離的話,“但是這次的人跟上次的不一樣啊?我比較喜歡上次那幾個,雖然服飾很奇怪,但都是美人。這個,長得很奇怪,吓人。”

見喬天離的表情由吃驚轉為呆滞,蘇宓感覺自己可能又說錯話,才止住話頭,但還是暗自嘀咕:長得跟個瘋癫的神婆似的,而且居然穿着寝衣就出來,不要臉。

又一次對與蘇宓的對話感到絕望,喬天離心裏雖然在吶喊:大姐呀,這是夜願呀,nightwish!擁有天籁般聲音的主唱,我的美聲女神啊……但最終還是默默地關了視頻,轉而打開網頁,進入淘寶網站。

蘇宓就一直飄在喬天離旁邊,看他操作電腦,她對不斷變化的頁面感到十分好奇,一會問這個一會問那個,喬天離一律用“嗯”“啊”“哦”應付過去。自覺無趣的蘇宓正打算回到瓷碗的時候,喬天離又突然喊住她。

喬天離又将電腦屏幕轉向她,他笑嘻嘻道:“怎樣,喜歡哪個?”

蘇宓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麽?”屏幕裏面有幾個穿着花衣裳女人,臉上都帶着燦爛的笑容,擺着各種姿勢。喬天離默不作聲,只是示意她選擇,蘇宓暗自揣測:莫非他是要給我買個婢女?一想到這裏,她咯咯笑出聲,道:“離少,不用這麽客氣啦!你不用這麽照顧我的。”

“哦?那就不買咯。”喬天離聽罷,就要關閉頁面,不想蘇宓卻已經整張臉貼在電腦前,最後指着第三個女子道:“就這個吧,看起來很乖巧的樣子。”

看着蘇宓躲進瓷碗裏,喬天離又愣了許久,最後才拍了兩下自己的臉頰,強打起精神來。網頁裏第三個模特穿着一身極具東北特色的紅色花布上衣和灰黑色土布長褲,他有些不可思議地自語道:古人的眼光真獨到……

喬天離當然是故意逗蘇宓,但見她這麽天真的就上了當,又覺得自己不夠地道,想了許久,最後給她挑了三套漂亮的旗袍。

他是這麽想的:老姐性格還沒有扭曲之前穿旗袍還是很漂亮的,這個女鬼是個地道的古代人,雖然白癡,但勝在很有古典氣質,穿旗袍應該不會差的。嘿嘿,看她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也瞧不出身材,搞不好這個旗袍一上身,數據就出來了……

所以三天後,當喬天離得意洋洋地叫蘇宓出來,并展示出這三套精致的旗袍的時候,蘇宓回饋給他的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這是什麽?”

“送給你的衣服啊。”

短暫的沉默過後,蘇宓終于臉色大變,不是大喜,卻是大怒,“離少,你要不要這麽小氣!你不願送衣服給我就算了,幹嘛要拿這種破衣服來敷衍我?而且,而且還破得這麽嚴重!”

蘇宓的憤怒同樣叫喬天離覺得不可理解,他反駁道:“我去!這裙子不便宜的好吧!我天天供你吃,給你地方住,現在還給你買這麽貴的真絲旗袍,你居然還敢罵我小氣!你說說,這衣服哪裏破了?”

蘇宓急得直想跺腳,可惜她不能彎曲膝蓋,只是飄高頭頂着天花板,氣鼓鼓道:“這衣服,沒有袖子!”

……

“哈哈哈!”喬天離除了捧腹大笑之外,也沒別的選擇。他只是回想起堂姐以前穿旗袍時候嬌俏的模樣,卻忘了這次面對的是一只六百年前的古代女鬼,而這三條旗袍還全都是無袖短款的,難怪女鬼會暴跳如雷。

蘇宓氣鼓鼓的就想轉身離開,喬天離卻迅速地擋在她的虛身之前,賠笑道:“好啦,是我一時考慮欠周全,你自己說吧,想要什麽樣的衣服,我買給你就是了。”

“你說的是真的?”蘇宓斜着腦袋,不信任地看着他。

喬天離拍拍胸脯道:“比珍珠還真。”

“花冠裙襖,大袖圓領,你懂不懂?”見喬天離搖頭,蘇宓嘆一口氣,“我們那時候穿的衣服才叫好看,不像你們現在穿的,女子居然也穿男子的衣服,而且也不蓄發挽髻,太沒講究了。生前仲郎曾經送我一條鳳尾裙,是一條取用不同顏色的綢緞,再上繡着精美的花鳥紋飾,金絲鑲邊,最後将這些彩色綢緞拼合在裙子的腰帶上,就像鳳凰的尾巴……”

蘇宓滔滔不絕地說起她以前穿過的衣服,然後又開始對喬天離提出各種意見,什麽露裙三寸袖寬一尺二寸,裙邊二寸繡邊,她越說越興奮,而喬天離卻聽得一愣一愣的。

聽到這些數據的時候,喬天離突然打斷道:“那三圍尺寸呢?”

“什麽尺寸?”

“就是衣服的大小,你以前做衣服不用量身嗎?”他一邊說一邊比劃,蘇宓低下頭,嬌羞道:“不要太大,你看着買就好了,稍大一些也不礙事。”

女鬼也會害羞。喬天離暗自偷笑,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蘇宓一臉興奮的模樣,他突然不想讓她失望,竟然保證說這次一定讓蘇宓滿意。

蘇宓滿懷期待地回到瓷碗裏,喬天離坐在電腦前撓頭皮,哀嘆道:玩cosplay咩……我上哪給你找這種衣服啊!

第 16 章 食屍鬼

從蓉城到滬上坐飛機只需三個小時左右。

王陽快馬加鞭從蓉城趕來,臨走時他和張道全互留了聯系方式。

距離上次離開這裏才過去幾天,沒想到又一次來到滬上,王陽望着越來越近的浦東機場看的出神。

“先生浦東機場到了!請收拾好行李做好準備。”

一位面帶微笑的空姐走過來說道。

“知道了!謝謝。”

王陽整理好行李背上背包,禮貌的回道。

剛下飛機就看到了來接機的孟小偉,他一臉焦急,面無血色,頭發亂糟糟的,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和上次簡直判若兩人。

“陽哥!你終于來了……”

王陽剛走出來孟小偉便沖了過來抱住他。

“別急!先去你家,路上再詳細說。”

孟小偉的家距離機場還有段路程,二人坐上了出租車,在車上聽小偉說起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前些日子,小偉的妹妹小婷被什麽奇怪的東西咬了一口,那東西速度很快還沒來得及看清就不見了,後來去醫院消毒後開了點藥也沒當一回事,但是從那天起小婷開始變得有些異常,每天晚上都會夢游走出去,回來時卻一身的血跡,有幾次家人跟着她想一看究竟,但總是會被她甩開不見蹤影,好在每天天亮之前她又會自己回來,而且睡醒後一切如常,晚上的事情絲毫不記得。

本來還好,至少沒出什麽大事,但最近小婷好像越來越嚴重了,經常翻開冰箱裏的生肉生吃,炒的飯菜她都難以下咽,性情也越發的狂躁,面目日漸猙獰。

王陽越聽越驚,聽起來好像又是一件靈異事件啊!難怪上次小偉走的那麽匆忙。

沒多久二人便來到了小偉的家,他們一家人住在一起,妹妹還在上學,小偉剛畢業沒多久也在家待業,全家指望着父母的固定工資維持開銷。

“嘶!吼!……”

樓上傳來了令人可怕的嘶吼聲,不像是人發出的聲音,尖銳刺耳。

兩人來到二樓,小偉戰戰兢兢的推開了妹妹的房門,床上用很粗的麻繩綁着一個女孩,瘦骨嶙峋披頭散發,看到有人進來後她瘋狂嘶吼,粘稠的口水從嘴裏流了出來,猙獰可怖。

“這是你妹妹?!”

王陽震驚的看着孟小偉問道。

“是的!之前還沒這麽嚴重……”孟小偉皺着眉頭。

看這個樣子有點像是惡鬼上身啊,還是發個視頻給張道全看看再說!王陽想着掏出了手機。

沒一會視頻便接通了。

“怎麽了?”

畫面傳來了張道全的身影,他正在喝茶。

“道兄你看看這是什麽情況!”

王陽将攝像頭對準了孟小婷,孟小婷看到後叫的更瘋狂,張牙舞爪。

“把手機對準她的小腿!”張道全一臉嚴肅的說道。

王陽對準了孟小婷的小腿不停放大,只見上面犬牙交錯,到現在還沒有愈合,傷口上流着黑血。

“這應該是食屍鬼的牙印……”張道全輕咦道。

“食屍鬼??”

“是的沒錯,但是食屍鬼正常來說只對屍體感興趣,一般不會攻擊活人。”

“那現在這個情況有什麽辦法嗎道長?”

“如果早日發現可能還有辦法,但如今這……”

“道長但說無妨!”

“目前只有一個辦法,找到咬她的食屍鬼,殺死根源!”

“殺死一只鬼!?”

王陽一臉震驚,這怎麽可能?

“不必驚慌!這東西雖然名為食屍鬼,但其實只是一種類似鬣狗的怪異生物,找到後斷其頭顱必死!”張道全詳細的說道。

“謝了道長!”

說完便挂斷了視頻,王陽若有所思的看着床上面容猙獰的孟小婷。那怎樣才能找到那個咬了她的食屍鬼呢?難道……

“小偉你準備一下,今晚我們就行動!”

現在正是下午,街上人來人往,為了避免造成騷動,王陽打算等晚上行動,解開繩索放出孟小婷,再尾随她尋找目标。

“好!”剛才的通話孟小偉在一旁也看的清清楚楚,也終于知道了妹妹會變成這樣的原因。

傍晚時分,孟小偉的父母上班回來了,看到王陽非常熱情,當知道他是來幫助小婷後,更是拉着他的手不停地噓寒問暖,看來這件事對他們家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夜色漸濃,繁華的魔都也陷入了一片寂寥,路上偶爾有兩三個路人行色匆匆的走過,王陽和孟小偉小心謹慎的站在小婷的門口,此時裏面沒有什麽動靜,兩人蹑手蹑腳的走進去,悄悄的解開了繩子,随後立馬快速的跑出去了。

兩人小心翼翼的躲在樓下的有一個角落,沒過一會,只見孟小婷手腳并用的從樓梯上爬了下來,唰的一聲就往一個路口跑了。

“快追!”

王陽大喊一聲拼命往小婷離開的方向追去,孟小偉緊随其後,由于兩人帶了不少東西,沒一會便被孟小婷甩開消失不見了。

“陽哥現在怎麽辦?”孟小偉一臉焦急道。

“別急!”王陽皺着眉打開了背包,拿出了那頂破破爛爛的黃色兒童帽。

“芽芽你能幫我找到他妹妹嗎?”

沒一會小黃帽微微顫抖起來,大量的鮮血湧出,順着王陽的手滴在了路上。

“山頂?”

兩人不約而同望向離這不遠的一座小山,這附近也只有那座山。

“走!”王陽把東西收拾好,快速向小山跑去。

二人沿着小道往山上走去,魔都畢竟是大城市,連山上都裝了路燈,弄得五顏六色很是漂亮,只是現在這個時間根本沒人來山上游覽,不過這也方便了王陽他們的行動。

有一股淡淡的臭味彌漫,越接近山頂越嚴重,王陽二人的腳步很快,沒多久便來到了山頂。

強烈的臭味刺激着他們的嗅覺,只見山頂一個小亭子裏,孟小婷正和一個長相怪異的生物撕咬着什麽,走過去一看,兩人一陣幹嘔,孟小婷和那生物居然在撕咬着一具屍體,而且看樣子早已經腐爛多時,臭味就是從屍體上傳來的。

“妹妹!!”

孟小偉撕心裂肺大喊一聲,不顧一切的沖了過去。

王陽心道糟糕!這小子太沖動了,從後面緊跟着追了過去。

這一聲大喊驚動了那個詭異生物,它迅速的向孟小偉飛撲過來。

“小心千萬別被他咬傷了!”王陽對着孟小偉大吼道。

然後從另一側饒了過去,從後面一掌拍暈了孟小婷,随後兩人呈夾擊之勢包圍了那個怪異生物。

來之前二人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孟小偉拿着一根長長的鐵叉随時準備制住那怪物,然後王陽拿着剔骨刀砍下怪物頭顱。

計劃的很好,但是沒有算到這個東西速度太快,根本沒法輕易抓住,一邊要躲避怪物的攻擊一邊又要想辦法抓住它,二人陷入了苦戰。

終于二人把這怪物逼到了一個死角,由于地方太窄這怪物的速度發揮不了,抓住一個機會,孟小偉猛地一刺!鐵叉穿過了食屍鬼的身體卡住了,怪物痛得慘叫,叫聲滲人!

“陽哥趁現在!快!”孟小偉朝着王陽大喊。

王陽在孟小偉刺中那一刻便沖了上去,雙手高舉着剔骨刀,用力的朝着地上的怪物劈了下去。

“嘶啊!!!”

怪物的慘叫聲戛然而止,頭顱滾到了一邊。

兩人攤倒在地上,汗流滿面,一陣後怕。

這時從遠處走來一位異常俊美的男人,一腳踩碎了食屍鬼的頭顱,碎肉橫飛,他彎腰在殘渣裏撿起了一塊鐵片,上面刻着數字7。

“第七個試驗品麽。”他竟是三號病人公孫寒!

“幾天不見這麽狼狽啊!”

公孫寒看着癱坐在地上喘着粗氣的王陽戲虐道。

“三號病人!?”

王陽和孟小偉立刻翻身站了起來,緊張戒備的看着他。

第 29 章 爆炸才是藝術

“你要戰,我便戰。百鬼夜行!”梅魯艾姆身後也再次浮現出一百頭各式各樣的鬼怪。

“百式觀音第一式,第二式,第三式!”尼特羅并沒有理會梅魯艾姆,只是不斷的使出自己拿手的招式不停的攻擊梅魯艾姆。

“同樣的招式在我看過一遍以後便不可能成功。”雖然梅魯艾姆沒有親自面對過尼特羅的百式觀音,但是梅魯艾姆對百式觀音的招式和走向完全了如指掌。尼特羅可不知道梅魯艾姆有着饕餮盛宴這種bug一般的能力,尼特羅的手臂被吃掉以後,梅魯艾姆已經将百式觀音給掌握的七七八八了。唯一不會的也只有百式觀音——零式一招了。

“百式觀音——第九十九式!”眼見自己的攻擊完全無效,尼特羅也只能使用自己除了零式以外最強的一招。

“天真,事到如今你以為這種招式會對我有用麽?我說過了你是贏不了我的,既然如此再看一次吧,百鬼夜行——魑魅魍魉之主!”一百只鬼怪逐漸融合到了一起變成了一個散發着惡念的黑色影子。

黑色的巨大影子對着面前那不斷使用巨大的手掌拍下來的觀音就是一拳,非常簡單的一拳。任你百般攻擊,我只需一拳。

這一記簡單的一拳不但檔下了那些拍下來的手掌還狠狠的打在了千手觀音之上,發出了如同撞鐘一樣的聲音。

“噗。”随着千手觀音受到攻擊,一口鮮血從尼特羅的嘴裏噴出,敗了敗了,自己引以為傲的百式觀音竟然只被對方一記直拳給破了。

“這是什麽招數?”

“化繁為簡,這就是所謂的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的境界。這樣說你大概聽不懂吧,你就認為我這是絕對的力量破了你那些華而不實的招式吧。”尼特羅的招式真是華而不實麽?當然不是,梅魯艾姆這麽說只不過是為了打擊他而已。至于會不會對尼特羅的心境造成影響,撒誰知道呢┑( ̄Д ̄)┍。萬一要是破了尼特羅的心境豈不是賺了?不過梅魯艾姆以絕對的力量破除了尼特羅的技這倒是真的,任你百般手段我只需一拳。不要慫就是肛正面!人慫就輸一輩子,拳拳到肉才是男人的浪漫!這些一直都是梅魯艾姆信奉的理念。

“呵呵呵,沒想到我這輩子遇到最強的武道家竟然是一個怪物,沒想到能将我打敗的武道家竟然是一個怪物。”尼特羅望着自己的雙手喃喃自語道。“哦嚯嚯嚯,沒想到到了晚年竟然還能遇上你這樣的對手。我很開心吶,真的很開心。我或許不是你的對手,但是再接我一招,我要用這一招破了你的武道!”尼特羅看着梅魯艾姆道,并沒有因為第九十九式的被破而受到打擊,反而燃燒起了新的鬥志。

“有趣,有什麽新的花樣盡管使出來吧。就讓本王将你那些驕傲死得粉碎吧。”下一招就是零式了吧,真是期待這招能給我帶來什麽樣的感覺吶,不過這招用過後也将是你的死期了,尼特羅。今夜拖的時間夠久了,早點結束吧。

原著之中的蟻王是利用自己的身體優勢硬抗了尼特羅無數道百式觀音并且從中找到了破綻,再以自己的**強大硬生生的撕掉了尼特羅的一只手和一只腳。換句話說原著之中的尼特羅與梅魯艾姆的戰鬥根本就是一個強大的野獸和一個武道家的戰鬥。而現在的梅魯艾姆與尼特羅的戰鬥則不同,是屬于兩個武道家之間的戰鬥。雖然一個也是以力壓人,但是境界不一樣。而尼特羅想要做的就是以零式破掉梅魯艾姆的武道之境,因為相比起前者那種野獸般的戰鬥來說還是武道家來的成長性更高。尼特羅認為即使不能贏,至少也要讓梅魯艾姆的武道之境上出現瑕疵。這樣後世之人才有希望将他打敗。堂堂一介獵人公會會長竟然寄希望于後人,真是悲哀。

“唔!”尼特羅雙手一合,全肉上下的肌肉不斷的顫抖着,一股股雄渾的游走在尼特羅的身上,最後都集中在雙掌之間。即使是梅魯艾姆也不得不感嘆,尼特羅的這招确實有傷他的資本。那雙手掌之中的念已經非常驚人了。

“喝!”随着尼特羅的一聲大喝身後的觀音也發出了刺眼的光芒。

“噢噢,這就是零式的奧秘吧,将身上所有的念集中起來對對方照成傷害,非常孤注一擲的招式嘛。不過一點也不實用,要知道,所有的招式都只需要出七分力收三分力才對。這種孤注一擲的招式要是失敗将會落到萬劫不複的地步。而且這招竟然還在抽取生命力?這老家夥看起來是不想活了。是想用核彈把作為最後的底牌把,想炸死我?你以為我會讓你逞心如意麽?”梅魯艾姆一邊觀察着零式的特點一邊評價着,最後還對尼特羅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

“我就硬接你這一招,看你能把我怎樣。”梅魯艾姆雙手環抱着,用念将自己裹住——“堅”。念能力的一招運用,可以全方位的提升防禦力。梅魯艾姆又不傻,雖說是硬接對方一招又沒說要用身體去硬抗。

“百式觀音”巨大的觀音相用雙手将梅魯艾姆包裹了起來,而梅魯艾姆則是靜靜的看着。

“零式!!喝啊!”巨大的觀音相對着雙手包裹着的梅魯艾姆緩緩的張開了自己的口,并且越長越大,一束蘊含着恐怖的破壞力的光束将梅魯艾姆籠罩了起來。随後則是一陣地動山搖,随着光束的攻擊整棟天空競技場開始不斷的塌陷。

“不好!快離開這裏!頂層究竟是什麽樣的一群怪物在戰鬥啊,從剛才開始那種程度的念簡直不像是人可以擁有的。”天空競技場內那些依舊在戰鬥的念能力者們此時都紛紛放下了各自的對手準備逃離這裏。開玩笑吶,以樓頂上那群人的戰鬥力,這邊所有的人加在一起上去也只是送菜。

“該死的!我居然沒有将那家夥殺死!”一個鼓着碩大肌肉的紅色身影不斷的抱怨着,身邊只有一個因為憤怒而被捏的粉碎的煙鬥以及三具屍體。三人正是莫老五小隊的另外三人,而四人之中最強的莫老五則僥幸逃走,不過卻也受了重傷。這個紅色身影的主人是三近衛之一力量最強之人兔萌萌尤匹。在他的身邊則站着一個異常恭敬的獅子——奧萊爾,現在的奧萊爾則完全失去了原來的傲氣。有的只有心甘情願的臣服,原以為自己強化過以後已經變得無比的強大了,沒想到一個個的超強高手不斷的冒了出來。現在自己終于認識到自己與王與近衛軍的差距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只有臣服或者死亡,奧萊爾并不想死,這時的他才認識到自己力量的渺小。

“這棟大樓看起來要塌了,今天到此為止吧,康宰我們走”波特白·基甘特看着不斷出現裂紋的地面以及牆壁後對着古渡和殺殘道。而兩人也沒有反對,因為他們雖然自負但是也沒有信心在這種崩塌的大樓之中存貨。不過自從波特白·基甘特到來以後幾人就沒怎麽戰鬥。因為情況不明所以誰都沒有什麽輕舉妄動,只是試探性的佯攻了幾次。

“轟”一聲,終于天空競技場的大樓承受不住開始逐漸崩塌,不過這時天空競技場內所有的念能力者們均已撤離,唯一還沒有離開的,可能是剩下那些普通的觀衆了。真可謂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呢。

當大樓整個塌陷後,方圓幾百米均已收到這場戰鬥的波及,雖然除了正中央的天空競技場受災比較嚴重以外其他的地方倒是還好。幾乎沒有出什麽人命,只是可惜歷經幾百年歷史的世界級格鬥場地天空競技場在今天終于壽終正寝了。

“哈呼,哈呼。”原天空競技場大樓正中央的一片廢墟之中,一個年邁的如同枯木一般的聲影大口的喘息着。從身上的服飾來看,依稀可以辨認出這是獵人公會會長尼特羅。只是往日那個愛開玩笑,為老不尊的會長不在了,只剩下一個風燭殘年只剩下幾口氣就油盡燈枯的老邁之軀了。原本眼睛的位置也不似之前那般的敏銳有神,只是空洞而無神。如果不是不斷的喘息之聲都還以為那只是一具風幹的木乃伊。

“嘿嘿,哈哈哈哈。”就在這時一只手從大樓的廢墟之中伸出,随後一個衣着破爛的青年男子從中爬了出來。身上有多處擦傷,只是看上去并不嚴重。就是形象有些狼狽,不過對比起尼特羅那凄慘的模樣這都算不上什麽,這青年正是梅魯艾姆。很遺憾,尼特羅以生命為代價的一擊并沒有給他帶來什麽實質性的傷害。“痛快,痛快,好久沒有這麽痛快過了,好久沒有能和別人這麽拳頭與拳頭之間的交流過了。”

“尼特羅喲,很遺憾,你付出生命的一擊也不能對我照成什麽傷害。而且,你的百式觀音我已經學會了,很遺憾你花了數年甚至數十年專研修煉的招式威力挺不錯的,不過現在他已經屬于我了。”

“該死的螞蟻,竟然連零式也奈何不了他。只有那個辦法了,只是對不起這附近的居民了。不過你們的犧牲是值得的。殺了這個怪物,一切都是值得的,這個家夥實在是…太危險了。”

“蟻之王梅魯艾姆喲,你可不要太小看人類了。”尼特羅的笑容變得異常陰暗詭異起來,那是另一種自信,是的,他在笑,體內的精氣被榨的一滴不剩只能茍延殘喘或許還能存活的尼特羅竟然對梅魯艾姆露出了一種看必死之人的眼神。

第 16 章 :如此的家

“呵,也是啊!從前你連看一眼這些花都不配,趁現在三殿下對你還有那麽幾分興趣,可要仔細地看看這個花園。不然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靠近這個園子呢!”獨孤錦瑟夾槍帶棒地諷刺道,她輕蔑地瞥了獨孤驚鴻一眼。

獨孤驚鴻不喜首飾,頭發只是很随意地用一根金線編織而成的鍛帶綁上,一身青衣更襯得她膚如白雪,臉上那塊紅如胭脂的胎記生生地将她完美無缺的容顏污上一點瑕疵。

這個醜女有什麽好,難不成她會妖術,迷惑了三殿下和曲家公子?

獨孤錦瑟嫉妒地扭曲了一張俏臉,昨夜她一見到那個男人,心便跟着那個男人走了。只是沒想到,曲洛對她這樣的美人視而不見也就罷了,居然還對這個醜丫頭笑!

獨孤錦瑟滿含嫉妒和怨毒的目光看的獨孤驚鴻眉頭直皺,她可不記得什麽時候自己和獨孤錦瑟有什麽交集。

“說完了沒有?說完了讓開!”獨孤驚鴻毫不客氣地道。

她可沒耐心和一個黃毛丫頭在這裏耗着,遲一天查到真相,就意味着皇城多一份危險。

獨孤錦瑟神色倨傲地擡高下巴,輕蔑地道:“讓路?獨孤驚鴻你算什麽東西!本小姐自幼養在長公主身邊,身份貴重,你不過是低賤下人養大的……”

話音未落,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獨孤錦瑟的話。

“賤人,你敢打我!”獨孤錦瑟怒起,她自幼養尊處優就算是長公主對自己也從來都是和顏悅色的,這個低賤的丫頭居然敢對自己動手。

“小姐,別鬧了,二小姐的住所就在附近。”獨孤錦瑟身邊的嬷嬷連忙上前拉着獨孤錦瑟揚起的手,側目瞥了獨孤驚鴻一眼,幽怨地道。

“九小姐才到府上,不懂得規矩,您可是大家閨秀,身份尊貴。和人動手,豈不是失了自己的身份?”

“打你又如何?我是三殿下正妃,你不過是國公府的女兒。怒罵君上,理應處死!”獨孤驚鴻理直氣壯地說道。

獨孤家的人還真是好笑,一個個動不動就拿身份說事,狗仗人勢!

獨孤驚鴻的腦海裏閃過一道靈光,獨孤家難道有擁立新君的想法?如今皇帝年事已高,雖然身體康健沒有什麽大毛病,儲君地位也算是穩固。

但衆位皇子卻不一定對那個位置沒有觊觎之心。

獨孤家因為長公主的緣故變成虛爵,肯定不會甘心。如果能擁立輔佐一位新君,到那時候不就有機會出将入相?

獨孤錦瑟見獨孤驚鴻打了自己還這般理直氣壯地和自己對視,火氣“騰”地一下就竄了上來——身子一拱兩拱的就甩開了攙扶自己的嬷嬷,“下賤的野丫頭!”上前一步,作勢就要扇獨孤驚鴻的耳光。

獨孤驚鴻不躲,低頭盯着她挪來的步子,眼瞅着獨孤錦瑟一腳踩上長了青苔的鵝卵石上面,便後退數步。

撲通!

獨孤錦瑟滑倒,一頭撞在鵝卵石上面,血一下就冒了出來。

“小姐!”

“快,傳太醫!”

“去請二小姐!”

一時間,花園大亂。

獨孤驚鴻眼角帶了笑,低眸道:“你在我面前出言不遜也就算了,若是以後嫁到了婆家也如此豈不是丢了我們獨孤家的臉?我會饒你,可不代表別人也會,好自為之吧!”

獨孤錦瑟痛的咬牙,溫熱的血液滑過花一般的面龐,看起來十分猙獰恐怖,“我……我被毀容了!”她驚慌失措地大喊大叫起來。

跟在獨孤錦瑟身邊的丫鬟連忙安慰,雖然兇手站在面前,但她們卻沒有膽子敢質問一句。

“還不帶着你們小姐回閨房?”獨孤驚鴻喝道。

丫鬟們不敢去看獨孤驚鴻的臉,扶着自家小姐灰頭土臉地轉身離去。

周圍許多丫鬟本來是來看獨孤驚鴻如何被欺負的,卻不想鬧出這樣的事情來,又怕被獨孤錦瀾知道會懲治她們,都作鳥獸散了。

獨孤驚鴻也不和這些人置氣,“再往前走走,本小姐要多熟悉熟悉路。”

跟在獨孤驚鴻身邊的丫鬟對自家主子越來越畏懼了,雖然只伺候了幾天,連一向只聽老爺吩咐的管家大爺對她們主子另眼相待二小姐一向眼高于頂,除了長公主、老爺、大小姐其他人都不放在眼裏,但對她家主子都客客氣氣的。

上頭的人都如此,她們豈敢放肆?

獨孤驚鴻原本還想四處逛逛掩人耳目,但因為剛才獨孤錦瑟鬧騰,再遇上別的人耽誤查案,所以直截了當地帶着人去了芷園。

這具身體的主人雖然對內宅不熟悉,但對外面那些荒廢破敗的園子還是有些印象。

芷園對原主來說那可是樂園,破舊的園子中種了幾棵棗樹,每年棗熟之後。獨孤驚鴻會和養大自己的嬷嬷一起去摘下來拿去換點錢,當然每次獨孤驚鴻都悄悄地藏了幾顆留給自己吃。

又到了棗熟的季節,只是那個獨孤驚鴻還沒來得及去就被自己的父親毒死。

沒等獨孤驚鴻到芷園就已經有人通知管家。

“攔着她,老爺可是說了,除了送飯的丫頭,其他人一律不許靠近!”管家一聲吩咐,回話的家丁答應一聲才要走又被叫了回來。

“不必攔着,如果小姐問話,就說是長公主采買的丫鬟打算送到王府裏的。其它的事情一概不許胡說,要是讓我知道誰敢在小姐面前亂說,定送去莊園幹苦力,一輩子也別想回來。”

管家狠戾地道。

那家丁吓得連忙道不敢,小跑着朝芷園方向去。

那管家站在原地想了又想,對站在門口的家丁招招手,道:“你去,不管小姐做了什麽,說了什麽,記下來回我。一個子都不許漏掉!”

獨孤驚鴻那邊已經快走到芷園門口,一支滿墜紅棗的枝頭抛到城牆之外。

“雙兒,回去拿幾個果籃子來。”

身後的丫頭答應一聲,轉身跑了。

門口站着兩個三等家丁守門,并沒有派修靈師或者是武士守護。

家丁見一群丫頭簇擁着一個臉上帶着紅色胎記的姑娘過來,連忙單膝跪地給獨孤驚鴻請安。

獨孤驚鴻神色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也不叫起來,眼便落在了芷園破敗不堪的門上,兩扇粗糙的門并沒用上鎖,只是虛掩着。透過兩指寬的縫可見裏面雖然房屋破敗,地上卻幹淨地連片落葉都看不到,隐隐約約還可聽見有女人的聲音。

獨孤驚鴻上前一步推開門,見身後一群人跟着,便道:“都在外面伺候,誰也不許跟來,雙兒來了讓她直接進來。”

丫鬟們道了聲是,便退下臺階。

芷園外頭的圍牆拐角處,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閃過。

獨孤驚鴻冷笑一聲,擡腳跨進芷園,反手關了園門,花壇中雜草叢生,幾棵枝繁葉茂的棗樹将陽光遮住。

鮮紅的棗子安靜地挂在枝頭,園中正房裏傳來女子的說話聲,偶爾聽得只言片語像是在教導丫鬟規矩。獨孤驚鴻順着花壇饒了一圈,擡頭看着樹尖,然而眼角的餘光卻悄悄地瞥了窗口一眼。

裏面果然坐着好幾個丫鬟,正規規矩矩地聽着一個年紀大些的媳婦訓誡。

獨孤驚鴻彎腰撿起一塊石頭便往樹上砸去。

哎喲一聲打斷了屋裏的聲音,門咯吱一聲,六七個丫鬟和一個管事媳婦模樣的婦人站在門口。

“什麽人,誰讓你進來的!”那管事媳婦橫眉冷目地呵斥道。

獨孤驚鴻一手捂着頭,不等她說話,守門的家丁便進來道:“劉嫂子,這位是九小姐,還不快磕頭。”

那管事媳婦臉色一變,三步并作兩步跨出門檻對着獨孤驚鴻便磕頭賠罪道:“奴婢不知道是小姐,還請小姐恕罪。”

獨孤驚鴻緩緩地站起來,故意揉揉額頭,陪着笑叫那管事媳婦起身:“我見這園子裏的棗長得好,嘴饞,劉嫂子不必客氣,起來吧!”

那管事媳婦松了口氣,卻作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弓着身道:“多謝小姐開恩。”

“這些女孩子是做什麽的?哪個姐姐那裏伺候的,怎麽不懂規矩?”獨孤驚鴻的目光落在那些衣裳樸素的小女孩身上,不滿的道。

“回小姐的話,這些女孩子是采買回來學曲子的,預備長公主回來帶着去伺候後宮的主子娘娘們。因剛剛進府不懂得府上的規矩,還請小姐恕罪。”

獨孤驚鴻點點頭,素指一點,指着其中一個丫鬟道:“這孩子長的挺機靈的,昨天王爺還說要給我找個會伺候人的,這孩子就送給我如何?”

管事媳婦不等獨孤驚鴻把話說完便推辭道:“小姐,您若是需要換丫鬟,叫您身邊伺候的姑娘們吩咐管家一聲采買伺候的人即可。這些丫鬟是長公主親自挑選,奴婢實在不敢做主啊!若是小姐實在喜歡,那可以等長公主回府,您親自和公主殿下說,那時這些丫鬟也都調教出來,更能好好伺候主子不是?”

話說的滴水不漏,根本不像她粗鄙的服飾彰顯的身份,獨孤驚鴻點頭,只好道:“既然如此,那幫我摘些棗送到落凰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