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夜色籠罩了天空,遠處的霓虹為黑夜染上了色彩,舞臺上燈光随着背景音樂忽明忽暗,有節奏得律動,熱鬧又振奮人心。好幾個班級都已經搬着椅子坐到自己班指定區域了。

一班人數還沒到齊,集合的比較遲,等人數都到齊後大家才搬椅子排隊。

溫婉剛搬出椅子,就被曾以墨拿走了。溫婉看着他瘦瘦小小的背影真擔心他吃不消。

“還是我自己來吧,我自己拿得動。”溫婉不好意思麻煩別人,更何況他們兩不太熟。溫婉伸手去搶他手裏的椅子。

曾以墨側身躲過溫婉的手,深深的酒窩浮現在臉頰上,笑得眯上雙眼。“沒關系,我幫你拿,就當早上你幫我講解題目的報酬。下次我有題目不會的再去請教你。”說完他輕松地提起椅子就往樓下跑。

男孩和女孩就是不一樣,單是力量上的懸殊就可以看出來。曾以墨人不高也不壯,現在已經扛着兩張椅子跑到樓下了。

溫婉回頭望着班上好幾個男生都有幫女生拿椅子,心想她們班同學真是樂于助人。她收回眼神望着站在柳清妍旁邊的男孩,他是……好像叫王向恒。此時他正一臉不知所措得望着柳清妍。

柳清妍拒絕了王向恒幫她搬椅子的請求,淡然道“謝謝,不必麻煩,我自己可以。”

王向恒見她拒絕也不勉強,善解人意的囑咐道“好吧,下樓的時候小心點。”

溫婉知道柳清妍獨來獨往慣了,拒絕男生也正常。她也是這幾天才和柳清妍稍微熟絡一點。

此時柳清妍正兩手擡着椅子,一言不發得看着溫婉,微抿着嘴等溫婉一起下樓。

“……”好吧,好吧,認命了。

溫婉小跑過去伸出一只手幫柳清妍一起擡,“走吧,快點下樓去找個好位置。”溫婉別開眼故意不去看柳清妍眼裏閃爍的星光。

想讓她幫忙就說嘛,不要用小狗狗的眼神看着她,拜托,她對可愛的事物很沒抵抗力的。

兩個人分擔了一半的重量,搬椅子下樓都輕松很多。一班的位置剛巧在舞臺的正中間下方,溫婉她們到的時候曾以墨已經找了個視線絕佳的位置了,溫婉幫柳清妍的位置擡到自己椅子旁邊放好,一屁股坐在自己位置上。

刷了一會兒手機,溫婉擡頭環顧四周,看看什麽時候晚會什麽時候開始,掃視一圈,溫婉發現,好多同學都探頭探腦的往這邊張望。

想起這幾天的熱帖,溫婉心道不好,熱題才剛剛壓下去,現在她跟柳清妍一起坐在操場上就像大熊貓一樣惹眼。

失策失策,剛剛就不應該幫柳清妍擡椅子,更不該坐她旁邊。

溫婉站起來轉身觀察後面還有沒有空位,企圖找個離柳清妍遠點的位置。

身後的同學已經陸陸續續坐好位置,空位……還真沒有了,溫婉放棄了。

“你已經坐在這裏了,再起身換位置,在他們看來是欲蓋彌彰。”柳清妍清冷的聲音随風飄飄然落在溫婉耳邊,有點不真切。人太多了,聽不清柳清妍在說什麽。

“你……說……什麽。”溫婉坐下來雙手放在自己嘴邊當喇叭大聲的問柳清妍,就算她放開嗓子大聲說話,她的話被嘈雜的說話聲和舞臺旁邊沸騰的音樂所掩蓋。柳清妍只能盯着她的嘴唇勉強看出溫婉在說是什麽。

柳清妍看了她一眼,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邊,嘴巴湊到她耳朵邊低沉地說“就這麽在意別人的眼光?”

兩人的距離太近,柳清妍的說話的氣吐到溫婉的耳朵上,微微的酥麻感瞬間從溫婉的耳朵上蔓延到心裏,溫婉微微往後避開柳清妍的摧殘。

天哪,這樣聽柳清妍的聲音太蘇了,好好聽。她差點淪陷,果然柳清妍是男女通殺的主兒,不過想想柳清妍最後和陳航在一起說明柳清妍是直的。她也是直的,好險差點被柳清妍掰歪了。

溫婉側臉對上柳清妍黝黑的雙眼,黑暗的湖水倒映着點點星光,靜寂又神秘。

柳清妍說的對,她在意別人的眼光了。

“我說你們兩個咬耳朵到什麽時候,沒看到他們的人都帶看你們嘛?”

江楚燕戲谑的用手擋在兩人中間,打斷了兩人的對視,湊近調侃道,“還想上貼吧,請家長?嗯~”

溫婉回過神環顧四周。旁邊一陣吵鬧,隐隐約約聽到幾聲抽氣聲和亢奮的持續尖叫聲。溫婉如小朋友一樣雙腳并攏,乖巧的排排坐。

不,她不想。

李老師看着兩人肆無忌憚的樣子皺眉搖頭,說話提醒“同學們,都坐好不要說話了,表演馬上就要開始了。”

話音剛落,舞臺上燈光聚攏,打在主持人身上。

随着主持人的講話晚會正式開始。溫婉也不再過多糾結,放下心思看表演。

溫婉沉浸在歌曲和舞蹈裏,每個表演都使勁鼓掌,有時候舞蹈曲目跳到高CHAO部分都會跟着搖擺歡呼。

柳清妍眼裏含笑看着她随大家一起起哄,她俯身将溫婉掉地上的外套撿起來疊好放在自己腿上。

“快看,快看,下一個是林語舒了,你看她在主持人臺下那邊。”江楚燕靠坐在前面的溫婉肩膀上,手環住她的脖子湊近她的耳朵說道。

“哪裏,我看看,真的耶。哇!”溫婉伸長脖子張望,真的是她。

“啪”柳清一手拍在江楚燕環在溫婉脖子上的手,語氣沒有起伏,看不出神态“有蚊子。”

江楚燕委屈地揉着手,敢怒不敢言。不讓摸就不讓摸嘛,直說就是了,她就說柳清妍喜歡溫婉吧,嘿嘿,她看人就是準江楚燕挖到了糖偷偷磕cp。

林語舒身着黑色緊身露臍上衣,高腰修身牛仔褲,長發披肩,身材高挑,遠遠看去很有氣質。

溫婉不禁看癡,氣質真的和柳清妍很像,只不過柳清妍更加內斂,林語舒比較開放。

不光溫婉發現了這一點,江楚燕也發現了,她低頭在溫婉耳邊說道“林語舒和柳清妍有點像。她們是不是血緣關系?”

溫婉瞅瞅江楚燕旁邊的季詩瑤,這貨現在正拿這手機錄視頻,偏頭對江楚燕道“絕對沒有,季詩瑤和她才是真的有血緣關系。表姐妹都不可能長這麽像。再說,”溫婉回頭仔細觀察了一下林語舒,“她們五官完全不一樣。”

江楚燕具體分辨了兩人的五官細節“還真是,這麽看來,還是清妍更好看。”

溫婉贊同點頭。那是,誰讓她是女主呢。

“開始了,開始了。”江楚燕激動的拍拍溫婉的肩膀。溫婉趕忙拿起手機錄像。

舞臺音樂響起,臺下傳來激情的歡呼聲。

林語舒沖着舞臺下微笑,并給了臺下一個wink,轉身随着旋律起舞,腳步輕快,跟随節拍身體靈活的舞動,少女的曼妙與有力的動作完美結合,潇灑又不失溫柔,她時而輕盈如音符雀躍,時而如游龍矯健。墨色如瀑的長發随着她的舞蹈飛揚,曲蕩人心,燈光彙聚在她身上,她就是今晚的焦點。

舞蹈結束,溫婉不禁感慨,真的是又美又飒。

溫婉雙眼放光,如果是柳清妍跳這個舞蹈是不是更迷人。想到這裏溫婉不由對自己腦海中跳舞的柳清妍犯花癡。

柳清妍轉頭看向身邊突然安靜的溫婉,只見她一臉癡迷得盯着舞臺,雙手托腮和江楚燕一起沖着舞臺揮手。柳清妍眼神晦暗,她扭頭望向望向舞臺上的林語舒,林清妍對她莫名的讨厭。尤其是溫婉對林語舒犯傻的模樣,她對林清妍更加讨厭了。

晚會那天以後,溫婉發現柳清妍有點不對勁,具體哪裏不對勁她也說不出來。

那天晚上回寝室也是一切正常的,溫婉像往常一樣先洗澡,她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欣賞林語舒的舞蹈視頻。

柳清妍洗澡出來聽見溫婉手機裏的音樂,漫不經心得問“你很喜歡林語舒”

溫婉點點頭,客觀地回答“她跳舞挺好看的,人也漂亮。”良久又補充了一句“聲音也好聽。”

柳清妍低頭清理地上的水漬,手裏動作沒有停頓,“喜歡她不打算和她告別”

溫婉坐起身體,反駁道“為什麽要表白,我們還是學生,要以學習為主。

柳清妍把頭發別在耳後,将坐在椅子上做了個簡單的護膚。

溫婉眼睛沒有離開手機,繼續道“再說了,我喜歡男生,對女生不感興趣。”

柳清妍拍手的動作微微停頓,透過鏡子看見溫婉休閑無所謂得看着手機。

柳清妍繼續拍打臉蛋,“你喜歡王宇川那樣的。”柳清妍不是在問溫婉,而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溫婉突然意識到什麽,放下手機微微坐直看見鏡子裏的柳清妍神态自若得做自己的事,沒有注意她,她放下心來。

溫婉躺下用被子蓋住臉,只露出眼睛,這才小聲道“也不是喜歡那樣的,是對清爽幹淨的更有好感。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樣的,這不是很沒遇見喜歡的人嘛。嘿嘿。再說了經過上次的緋聞事件,估計他們不敢來告白了”

言外之意就是我不喜歡王宇川,目前看到的男生都不喜歡,包括陳航。

女主大大求放過,咱們不聊這個話題了好嗎。

柳清妍不再追問,透過鏡子深深看了她一眼這才起身關燈。

就在溫婉都快睡着的時候,柳清妍清晰的說話聲再次傳到溫婉的耳邊。“那你喜歡什麽樣的愛情。”

溫婉精神迷糊,“青梅竹馬,知根知底,不是說陪伴是最後的告白嘛,就簡簡單單的就好。”

說完她轉個身再次進入夢鄉。

第 21 章 :陷害

看着女人揚長而去的背影,曲洛恨的牙根癢癢,這個女人一定是他的克星!

這次獨孤驚鴻剛出門就受到了百姓的圍觀,獨孤驚鴻向來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但這次卻讓她有些差異。

從前看她無非是罵她醜,但這次許多人的眼神中卻透露着暧昧。

好像她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被大家都知道了那種感覺。

獨孤驚鴻本來想問問,但一個個見她說話全都躲的遠遠的。

回到獨孤府,連府上守門的家丁和丫鬟也都是用那種暧昧的神情偷偷去看她。

外頭的人她沒有權利管,但獨孤家的下人卻可以的。

“你們為什麽這麽看着我?”

被問話的丫鬟低着頭,支支吾吾地半晌說不出話來。

獨孤驚鴻嘆息一聲,才要說話,一股死亡的氣息若隐若現,不好!

難道是寶兒?

獨孤驚鴻轉身朝陰魂的地方跑去。

自從和道通靈之後,她的鼻子變得越來越敏銳,非正常死亡的魂魄幾乎瞬息之間便可感覺出來。

長街燈火通明,笙歌莺語,花粉飄香。

越來越近,獨孤驚鴻奮力地跑着,一個,兩個,三個…….

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籠罩在心裏。

陰氣和怨氣不斷上升加劇。

一聲極致恐懼的尖叫:“啊!”

京兆尹府邸。

獨孤驚鴻推開那道半掩的門,大腦中傳來轟的一聲。

血濺滿地,整個府院到處都是鮮血。

地上一具才死的女人瞪大了雙瞳,她的胸膛還插着刀,魂魄也被那把利刃縛束在屍體上。

被殺的人死後魂魄離開身體就如剝了一成皮一般,痛不可言,所以枉死的魂魄才會變成兇殘的惡魔。

獨孤驚鴻渾身不住地顫抖,閉上雙眼不忍去看那個痛苦掙紮的魂魄。

花壇中,小樹下,走廊上,裏屋,客廳。

一具具慘死的屍體整整三十六個人,獨孤驚鴻只覺胸口作痛,她大聲喘氣,冷汗自額上冒出,牙齒咬緊下唇,她痛苦地閉上雙眼。

都是因為自己太慢了,早該料到兇手會殺人滅口。

“殺……殺人了!”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從櫃子裏傳了出來。

獨孤驚鴻大步上前打開門。

“啊!”

尖叫聲差點刺破獨孤驚鴻的耳膜。

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蜷縮着身子蹲在櫃子中,她雙眸充滿了恐懼和害怕。

獨孤驚鴻柔聲道:“別怕,我不是兇手。”

那個女孩慢慢的扭頭看她,突然地眼底的驚慌更甚,像是見了鬼一般。

“啊!”

一聲尖叫後,那個女孩昏了過去。

背後,一陣強勁的陰風吹過。

獨孤驚鴻皺了下彎葉般的眉,一雙秋水盈盈的眸子裏流露出不清不楚的芒。

風中血腥的味道越來越重,與之前比不同的是厚重的腥味帶着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死屍的味道!

啪!啪!啪!

身後的步伐有節奏的跳着,黑色的雲朵将明月遮住,血腥的府邸暗的異常。

啪!

獨孤驚鴻冷笑幾聲,區區幾句死屍就想困住她麽?

身後一張張慘白的臉七竅還流着血,身體僵硬,雙眸變成了殘綠色,黑洞洞的嘴,發出嗚咽嗚咽的尖銳,雙臂齊肩舉着朝獨孤驚鴻抓去!

“死神,控制它們。”

女人的聲音輕如羽毛,一道無形的力量将死屍的攻擊擋住。

獨孤驚鴻驟然轉身,道化作白色的铠甲籠罩在獨孤驚鴻的周身。炫目至令人驚豔的光幕中,女人她衣袂飄飄,發如流雲;宛如仙子。

白色長刀寒光乍放,鋒刃白光流水般瀉出。

獨孤驚鴻勾了勾唇,看到了,每一具死屍的身上依附着一只屍鼈蟲。

有人利用蠱蟲控制屍體想要殺人滅口。

可惜,那個兇手失算了。

獨孤驚鴻出手了,身形靈動飄忽,靈巧如燕,殺氣如鋒,鋒刃光芒閃爍。

砰砰砰!

屍體雙眸失色,驟然倒地。

女人帥氣地抖了抖刀尖,仿佛要将刀上沾染的污穢抖去。

屍體發出“吱吱”的聲音,一道黑煙升起,發出腐臭味。

獨孤驚鴻忙掩住口鼻,将死神的力量隐去。

她剛才的動作十分小心,因為一旦被她的死神刀砍中,哪怕是大羅神仙也會魂飛魄散。這些人無辜枉死已經夠可憐了,她怎忍心讓它們魂飛魄散?

“姑娘。”獨孤驚鴻走到櫃子旁将那個昏倒的女孩子扶了起來,輕聲呼喚。

只希望這個女孩子知道一些兇手的線索。

那女孩慢慢的睜開雙眸,她驚慌地大叫着推開獨孤驚鴻,倒退數步,渾身顫抖着指着獨孤驚鴻:“兇……兇手!”

獨孤驚鴻上前一步,那女孩便倒退數步。

“我是來救你的。”

那女孩退到了牆角退無可退,見獨孤驚鴻走過來,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碰!的一聲踢門聲,緊接着一大群衙役闖了進來。

那個女孩子一看到衙役立刻沖出了房門。

“救命啊!有人要殺我。”

一位師爺模樣的人立刻抓住那個女孩的手質問:“誰要殺你。”

女孩畏懼地指了指獨孤驚鴻便躲到了師爺的背後:“是她!她殺了我家老爺全家,還要殺我滅口。”

師爺看了滿地的屍體,痛心地抹了一把眼淚,然後喝命道:“來人,拿下兇手!”

獨孤驚鴻冷冷地瞥了那師爺一眼,沉聲道:“我沒有殺人。”

“哼!”師爺重重地冷哼一聲,指着獨孤驚鴻道:“還敢狡辯,人證在此,你身上手上還有死者的血液。”

獨孤驚鴻低眸看了自己的身上,剛才被屍體圍毆的時候,不小心沾染上了血漬。

這些人才死,血液還沒有幹透,獨孤驚鴻釋然了,兇手為了她還真是費盡心機啊!

兩個衙役不由分說便拿了鐵鏈上來。

那女孩和師爺的眼底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獨孤驚鴻分明看在眼底。

“滾開,我是夜宮的人,你們朝廷沒有權利處置我。”

兇手既然非要致她于死地,就一定還會動手,這個師爺分明有鬼。

上來鎖她的衙役縮回了手,召喚師屬于夜宮重臣,朝廷官員若是處置夜宮的人,那比殺人的罪還要嚴重。

師爺目光微閃,殺氣綻放,森冷道:“你殘害百姓,人人得而誅之。就算是戰神在此也絕對不會饒過你,還不快拿下,有什麽事情我擔着。”

獨孤驚鴻攤了攤雙手, 目光環視一圈,唇角泛起冷笑。

兩個衙役猶豫了片刻将鎖鏈鎖上獨孤驚鴻的雙手,卻低聲道:“大師,小的也是奉命,多有得罪還請大師大人不計小人過啊!”

在這個妖魔橫行的時代,尋常百姓寧願得罪當官的,也不敢得罪修靈師。

“帶走!”

師爺大手一揮,轉身昂首挺胸地往外走,滿地的屍體卻無人理會。

獨孤驚鴻唇角勾起精致的線條,可以肯定這個人和兇手一定有着必然的聯系。連鎖鏈都用了封印靈力的符咒,只可惜,她不是修靈師。

府邸門口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這個人殘害京兆府尹全家三十六口人,人證親眼所見。”師爺目露兇光,指着獨孤驚鴻接着道:“此人心腸歹毒,濫殺無辜,本官決定将兇手斬立決,即時執行!”

這話本是很有煽動性的,可惜他面帶戾氣連聲音也透着一股邪惡的味道,一番話出口,在場竟無一人跟着附和。

那師爺也不在意百姓的态度,命人将百姓攔住,将獨孤驚鴻押上來,就在京兆府尹門口,那師爺從衙役手上接過一把長刀。

百姓們議論紛紛指指點點,突然有人道:“我認得她,她是三殿下未來的王妃,獨孤家的小姐。”

“獨孤家的小姐怎麽會殺人啊!”

“就是啊!”

獨孤驚鴻狹長的鳳眸的光清冷如初,身形一轉,漂亮倒空翻落,避開衆衙役。

噼啪!

鐵鏈被生生扯斷。

獨孤驚鴻将鐵鏈抛到那師爺面前,一雙黑湛湛的眸子盯着他,“一個不入流的師爺,別說我不是兇手,就算是,京兆府尹被殺,兇手不經過三堂會審就如此草率結案?”

“我是夜宮召喚師,別說你,就算是刑部也沒有權利處置我。”

百姓們紛紛點頭,看獨孤驚鴻的眼神多了幾分敬意。近百年內妖魔鬼怪肆意橫行,百姓們依靠修靈師的庇護才能安居樂業。

在尋常百姓的眼裏,修靈師就是救世主,神靈。

“就是,你一個小小師爺竟敢處置大師,惹惱上天會降下天怒人怨的。”圍觀的百姓中有些人不樂意了,“這位大師和府尹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什麽要滅人全家?”

那師爺鼠目寒光乍放,冷哼了一聲,故作平靜地道:“各位不要急,你們看犯人渾身是血,我們到場的時候一些死者才剛倒下。在場除了這位目擊者就只有犯人在場,試問,不是她還有誰?”

他心裏知道,今日如果不将這個女人處置了,京兆府尹的下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長袖一擺,示意衙役抓人。

“胡說,誰看到大師殺人了?”

獨孤驚鴻神色一冷,上前一步朗聲道:“說我殺人,那兇器呢?殺人理由呢?”#####

第 34 章 蟻王讨伐戰二

ps:有書友說蟻王出場少,下個世界,火影篇基本都是他的個人專輯了,投票上來說果然還是火影票最多。不過放心其他世界都會去的。話說女主你們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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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莫老五等人的緣故大部分螞蟻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了,王宮內部大部分蟻族都再向城牆那邊趕去。

“恩?這麽感覺?開始行動了麽?有趣。”梅路艾姆似乎察覺到了某種氣息,突然擡起頭,嘴邊露出一絲不明意味的笑容。

“普夫、尤比,做好熱身,一會準備歡迎一下過來的客人。人數還不少嘛,順便再通知一下全體蟻族這次我們玩一次大的。”只是沒想到在失去了諾布的“四次元公寓”這種空間系的念能力,獵人公會竟然還能找到一個空間系的念能力者。果然是不能小瞧任何人啊。不過快了,我感覺到了,再過不久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在此之前我就放縱一下自己吧,好好享受一下戰鬥的樂趣。那些人裏面有幾個的力量還不錯的樣子。

“彼多,你留在這陪着朕。”

“是,王。”喵哈哈,我才是王最看重的。彼多眯着眼睛開心的站在梅路艾姆的後面,尾巴不斷的抖動着說明她此時的心情非常的愉悅。

東果陀王宮正上方,數百米的高空之上。飛行着一直巨大的怪鳥,而怪鳥的身上站着幾個人影。

“看來,莫老五他們的計劃很成功嘛。”如果有人看見他們一定會發出一聲驚呼,站在上面的人裏面竟然有全世界最強的殺手家族——揍敵客家族的數名成員。

席巴、傑諾以及馬哈

“十二地支和伊爾迷的那一組也快行動了吧,我們的目标只是殺掉王。幹掉他就馬上離開,那些螞蟻的實力都不弱,一旦不他們纏住我們想離開的話就難了。”說話的是一個獵人世界漫畫裏面從未出現過的人。這是一個長相略顯秀氣的長發男子,他一直站在怪鳥身體的邊緣俯視着下面的宮殿。不過能和世界級殺手站在一起聊天的人都不是簡單的貨色,原著之中傑諾和尼特羅也是這樣對王宮進行襲擊的。

“非常感謝諸位這次能夠前來幫家父報仇。這次的事件結束以後我想邀請諸位能夠和我一起前往黑暗大陸,去探尋那個世界的奧秘。”比陽德,尼特羅之子,原著之中公開黑暗大陸消息,并且組織人手前往黑暗大陸的發起者。實力不明,但原著有敘說在尼特羅在世時被壓制,正面實力應弱于尼特羅。

“你可別弄錯了,小子。第一我們來這裏可不是為了幫尼特羅那老家夥報什麽仇,而是受到了獵人公會的委托。其次,我們對你口中的那個黑暗大陸一點興趣也沒有。”馬哈蒼老的聲音響起,不過馬哈的嘴巴卻沒有任何動作。

腹語術

“沒想到只是為了對付一只怪物,首腦們竟然讓獵人公會将我們幾個全部召集過來了,除了金和那兩個失去聯系的家夥外。我們五大念能力者竟然到場了兩位,對吧小醬。”不修邊幅滿臉胡渣子的頹廢大叔一邊抓着腦袋一邊懶散的說着,不過成噸的頭皮屑正順着他的右手如同下雪一樣的紛紛飄落。說完還拍了拍之前那位長相秀氣長發男子,不過與其說是拍,還不如說他是把對方的衣服當抹布擦了擦手。

“我說過了,不要叫我小醬,不要和我提什麽五大念能力者那種你們幾個私自定下來的東西。以及把你的髒手給我拿開。”長發男子一臉嫌棄的把衣服從胡渣大叔手中搶了回來,雖然上面已經有了一塊意義不明的黃色污漬。

“啊~~是是。”頹廢大叔打了個嗝呵欠,眼角出現頓時一些淚水。當然還有那沒擦幹淨的褐色眼屎。看上去整個人糟糕透了。

“哼,我才不管你們什麽五大念能力者。這名頭真如果我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你們五個家夥自封的吧,聽說尼特羅還過去湊了一腳熱鬧。你們這幾個家夥正面對抗還不如尼特羅呢,就這也敢自封世界五大?不自量力。”一身精壯的肌肉,倒三角一樣的完美身材,方方正正的大臉,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以及那兩條比李洛克還有粗的眉毛。一看就知道是個習武之人,而且還是個健美先生。恩,比之前的那個猩猩男形象好太多了。“我只知道,那個敢自稱王的家夥,竟然趁我不在毀掉了我的天空競技場。我以天空競技場最強者的頭銜發誓,這次我一定要讓他加倍償還。”

“諸位,打斷一下,看上去,我們似乎被發現了。”席巴開口道,說實話席巴此時的壓力很大,在場的每一個都擁有比他還要強的實力。除非是暗殺不然一旦正面沖突被幹掉的很可能是自己。

不知道何時,怪鳥的周圍已經站滿了長着翅膀的飛行蟻兵們。

為首的則是奇美拉蟻一族的空軍——雷震子寇魯多所率領的天将部隊。

“啊,哈哈哈哈,人類啊,你們這群該死的入侵者們。從你們一開始我們就已經發現你們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一個長得和蒼蠅有七八分相像的螞蟻拿着一把如同長矛一樣的武器指着所有人嚣張的大笑道。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不怕告訴你們,我們天将部隊的首領寇魯多馬上就要來了。現在先讓我天将部隊第三軍的畢德大人立個首功好了。”

“啪叽”這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不知何時,席巴發動了攻擊,而這個蒼蠅一樣的奇美拉蟻的腦袋瞬間就被席巴摘了下來。整個過程只在轉瞬間,而且一滴血也沒有留下。

“啊啊w(?Д?)w我的身體啊!識相的你就趕緊把我的頭放回我的身體上,不然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奇美拉蟻的生命力都是非常頑強的,就算是腦袋掉了。他們也能多活一小段時間,如果在這段時間能夠得到治療的話。他們一定不會死去。

“吵死了。”席巴如同捏番茄一樣的将畢德的腦袋捏了個粉碎。但是神奇的是,就算是這樣席巴的手上也沒有沾染到一滴血肉。

“還有誰?”席巴冷冷的望了一眼四周的兵蟻。被他目光所及之處的兵蟻迅速的向後退去,完全不敢與其對視。席巴一出手就鎮住了所有的兵蟻。

“諸位,不要慌。”

“天将部隊第二軍布拉”“天将部隊第四軍碧可”“天将部隊第五軍九苦”“天将部隊第七軍隆包包”

“參見”無數飛舞在空中的螞蟻大軍們鋪天蓋地的出現在了席巴等人的面前。

為首之人——奇美拉蟻天将部隊天将軍寇魯多

“哇哦,這可真是了不得的數量啊。”胡渣子大叔用手比了一個遙望的動作感嘆道,不過從語氣上來看,他對于奇美拉蟻的态度明顯無所謂。

“哼,再多的蒼蠅也只是蒼蠅而已!”一頭巨大的光龍出現在了蟻群的面前。以一種無可匹敵的姿态瞬間就将周圍一圈的蟻兵清理了幹淨。

不過,更多的蟻兵再次蜂擁而至,看起來似乎準備對着衆人發動總進攻了。

“沒辦法了,那就一次性清理掉吧——龍星群!”那條巨大的光龍随着傑諾的動作慢慢變暗,消散開來。

“不好!”冷汗從寇魯多的額頭留下,他感受到了傑諾的招式。那個家夥準備使用大範圍攻擊!兵蟻擋不住!除了蟻王的近衛軍以外還是頭一次讓寇魯多感受到了來自生命的威脅。即使是自己實力大增的現在,對方比他強的多!

緊接着巨大的光龍突然分裂成了無數道身影,每一道都是一只小龍。而這些小龍的目标則是飛在傑諾等人怪鳥周圍的奇美拉兵蟻。

就算普通的兵蟻比普通人類要強,但是在面對人類強者之時,他們和真正的螞蟻在面對人類的時候诶呦任何區別。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我說,打狗也要看主人吶,而且朕不喜歡有人站在我的頭上。”梅路艾姆這時已經和彼多走出了宮殿,站在廣場之上,非常不滿的擡頭看着天空。随後慢慢的擡起了右手,“沒有人可以站在我的頭上撒野,你們給我下來吧!”對着傑諾等人的位置狠狠地一揮。

“呱!”大怪鳥慘叫了一聲,如同腳下綁了一個千斤墜一樣開始迅速的下降。

原本站在大怪鳥上的衆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有些慌亂。就連傑諾的龍群星也失去了控制,漸漸消散。

“得,得救了…”還沒有被幹掉,劫後餘生的天将部隊們長長的松了口氣。在面對人類強者時,他們就如同嬰兒般脆弱。

“是王救了我們。”寇魯多道。“不好,必須告訴王,這些家夥絕非一般人!”想到了什麽的寇魯多朝着梅路艾姆所在的位置急速飛去。

“這是那只蟻王搞得鬼吧!各位憑各自的手段下去吧。”怪鳥之上的某人率先提議并且付之于行動,從鳥怪之上跳了下去。

緊接着怪鳥上的其他身影也紛紛效仿。

“王!”就在寇魯多趕到蟻王的面前時,怪鳥也恰好墜入了地面。掀起了一陣巨大的煙霧,并且波及了四周一片的建築。

“不用說了,他們來了。”揮手示意寇魯多禁聲,梅路艾姆直直的盯着那一片煙霧。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着。

第 23 章 :治病

正當江超和聶碩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被人叫住,:"兩位請稍等,打擾了"!

你是?聶碩轉過去,發現是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大概四十來歲的樣子。

自我介紹下,鄙人朱熹,也是這朱城人氏,因為我的父親朱廣與朱子貴朱侯爵等三人一起,受得又是同樣的傷,剛剛我在旁邊聽了好一會兒,不知二位能否移駕幫我父親看下病,您們放心,不管能不能治好,鄙人都有重謝。

小超你看呢?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既然是順路那就去看看吧,但是我沒有看到病人,能不能治好我也不好說。

謝謝!謝謝!二位請随我來。

在朱熹的帶領下,聶碩将車停在一座非常大的莊園裏面,在寸土寸金的朱城能擁有一座這麽大的莊園,這朱熹的勢力應該不簡單。

二位,請随我來。

在莊園裏面左轉右轉,走了不知道多少個樓臺亭閣,朱熹才在一個門前停了下來,兩位,我父親就在裏面,說完推開門走了進去。

裏面坐了好幾個婦女,正在掩面哭泣,在天使大陸可不是一夫一妻制,只要你有錢,能養的活,取多少個老婆都可以,但是有一條,在天使大陸沒有離婚一說,就是死都得死在一起。

媽媽,各位大娘,都別哭了,我請了醫生來了,諾,這位就是。

醫生,您行行好,救救我家老頭子吧,我在這裏給您磕頭了,說完五六個人一起跪了下去。

各位,你們快起來,我先看看病人,江超說完也沒理會幾個跪在那裏的人,徑直走向床邊,看見一個身高九尺的老人,大概六十來歲左右,已經瘦的皮包骨頭,江超拿起老人的手號了下脈,發現他的脈搏非常的弱。

哎!病入膏肓,幸虧來的及時,否則就是神仙都救不了,如果再不救治的話,最多還有一個月的壽命。

醫生,這麽說我父親還有得救是嗎?

有得救,你們應該請過不少醫生吧?瞎胡鬧,根本不會治卻在這裏瞎搞,這那裏是什麽內傷啊?分明是中毒,你們快去準備一些幹柴,再準備三個砂鍋,我要熬藥。

等他們出去準備東西的時候,江超站在那裏發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剛剛號脈的時候,好像有人在他耳邊告訴他一樣,明明沒人說話,但是江超卻馬上知道了原因,上次治療張婷婷也是一樣,正當他發呆的時候,朱熹率先走了進來,拿來一大堆幹柴火,接着又有人拿來砂鍋。

江超往地上一坐,打開自己的布包,拿出一大瓶聖泉水,又拿出一棵洗幹淨的人參,把人參切片,然後生火,把聖泉水和人參倒進砂鍋,放在火上煎熬。

旁邊的一個婦女想去拿個凳子給江超,立刻被聶碩和朱熹攔住,意思是不要打擾江超,不過還是讓他們大吃一驚,這麽大一棵人參,起碼有五百年的年份,光這一支人參就是有價無市。

等砂鍋裏的水開了之後,江超又拿起袋子裏的何首烏,切片,倒入聖泉水,又放在第二個砂鍋上煎熬,等第二個砂鍋裏的水開了,江超又往第三個砂鍋裏直接倒入聖泉水,放在火上煎熬。

旁邊的朱熹已經在開始冒汗,第一是因為在房間燒了三堆火,溫度有點高,這第二就是看見江超首先拿出人參,已經是天價了,然後又拿出何首烏,這些藥現在基本上只在一些書上才有記載,也不知道這些藥到底要多少錢,別到最後病治好了,自己付不起藥費可就鬧笑話了。

三個砂鍋煎熬了一個多小時,江超這才熄火,端起純聖泉水的那個砂鍋對朱熹說道,給病人喂下去,大概小半碗就可以。

好的,朱熹顫顫驚驚地接過藥,在幾位婦人的協助下把藥給病人喂了下去,藥喝下去第一分鐘病人沒什麽反應、第二分鐘還是沒有什麽反應、第三分鐘還是沒有反應,這幾分鐘朱家的幾個人真是度日如年,一直盯着病人看,幾個婦人想問江超幾句,發現江超閉着眼睛在休息也治好作罷,直到喝下藥差不多十分鐘,病人全身烏黑,江超突然開口,拿個盆子過來,等在旁邊的婦人立刻從旁邊拿了一個大盆子遞給江超。

扶他坐起來,江超拿着盆子走向床邊,在病人的後背一拍,病人立刻嘔吐出一股濃濃的黑色液體,這黑色液體非常刺鼻,病人足足吐了小半盆才停止。

這個盆子裏面的嘔吐物有劇毒,你們要妥善處理,最好深埋,然後江超又端起何首烏熬的聖泉水,再給病人喂下去,還是小半碗。

直到病人喝下人參熬的聖泉水,病人才悠悠醒來。

爸,您醒了?太好了!

太好了,謝謝醫生,您真是神醫啊!

好了,你們也不用謝我,這間房子暫時不要住人,直到毒氣散完才行,剛才的藥你記住順序了嗎?每天早上各小半碗,三日後病人可以痊愈。

第 22 章 :江超受辱

江超對空間裏面的植物進行一個彙總,空間土地雖然只有十來畝,但是現在形成了幾大區域,第一就是中藥區域,随着江超把十種中藥全部種下,現在中藥差不多有一畝多,每一種都有幾百株。

第二個區域就是蔬菜區,差不多種了五畝左右,現在江超除了自己吃的以外,空間裏面的菜全部都留作種子,幾十種蔬菜的種子現在是非常的充足,雖然沒有一粒粒點過,但是再種個幾百畝絕對沒有問題。

第三個區域就是水稻,天使大陸叫做帝王米,由于在空間裏特別高産,所以江超只種了差不多一畝,但是在空間的加速下,現在空間裏的稻谷起碼堆放了五六萬斤,因為大陸上現在沒有這種水稻,所以江超還是決定盡可能多弄點種子,說不定那一天就會大批量種植。

第四個區域就是果樹和茶樹,果樹現在已經長到二米多高,而且全部挂果,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有水果吃,最重要的是果樹現在也繁殖了許多,占地三四畝,江超都移栽了好幾次,茶樹現在也有一百來棵,摘了起碼上萬斤嫩葉,因為張婷婷在這裏,所以還堆在空間沒有炒。

第五個區域也是最重要的區域,就是聖泉水,現在也有了一畝多的水面積,如果沒有聖泉水,江超立馬就被打回原形,更別說認識張建軍,聶風,聶碩這些男爵,子爵和侯爵了,甚至連村長江濤都不會這樣待他。

第二天天還沒亮,江超就聽到敲門聲,眯着眼睛走出房門,發現張婷婷已經站在那裏,聶碩一臉焦急地來回走動,看見江超走出來就連忙拉着江超,小超啊,你趕緊跟我走一趟,有點事需要你幫忙。

聶爺爺,什麽事這麽急啊?

我們邊走邊說,我一個長輩受了很嚴重的傷,醫院都放棄治療,我聽風兒說你治好了婷兒那丫頭的絕症,所以帶你去看看,看能不能救救他。

聶爺爺,您這是擔心則亂,再高明的醫生空手拍巴掌也治不好病啊,您稍微等等,受了內傷是吧?我去拿點藥帶上,但是我先說好,我不是什麽正兒八經的醫生,能不能治好我也不好說,要先看了才知道。

好,那你快去,我去車上等你。

江超來到空間,拔了一棵人參,又拔了一棵何首烏,放在一個布袋中裝好,走出房間發現張婷婷站在那裏看着他。

婷婷,我要跟聶爺爺出去一趟,家裏有東西你自己煮飯吃,菜不夠了就找江嬸,她會給你準備的,還有要記得喝藥,你現在病情已經控制住了,每天晚上睡覺前喝一小碗就行了,由于人參太補,江超留給張婷婷的就是剛剛拿出來的聖泉水,沒有加人參。

好的,那我等你回來。

好,晚上一個人要是不敢睡的話,讓江嬸過來陪你睡。

江超剛剛坐上車,聶碩就已經發動,聶碩的車比村長江濤就給他的車要好得多,速度也快了很多,小超啊,還沒睡醒吧?要不你先睡一下,我調成自動駕駛也眯一會兒,我們差不多要三個小時才能到。

好,那就先補個回籠覺,還真有點困,昨晚很晚才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江超感覺有人在推他,睜開眼睛,發現是聶碩在叫他,聶爺爺到了嗎?

到了小超,我們趕緊下車吧。

走下車,呈現在江超年前的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城市,一眼看不到盡頭,這座城市基本上最低的房子都有二百多層,最高的估計有四五百層,跟鎮上根本沒法比,而且這座城市人氣非常的旺,寬闊的街道人來人往,在天使大陸基本上每個單位每戶家庭都有停車場,所以街道上走的不是車子,而是來來往往的人群。

就在江超還在震撼天使大陸大城市的繁華的時候,一個不合群的聲音也穿進了江超的耳朵裏。喂,你們是幹什麽的?誰讓你們把車停在這裏的?這是私人的領地你不知道嗎?

這位小哥,我聽聞朱侯爵受了很重的內傷,特地找來醫生給朱侯爵看病的,麻煩你通報一聲,就說我是聶碩聶侯爵。

侯爵了不起啊?估計也是一個落魄的侯爵吧?是不是想來我們朱家弄點好處啊?還醫生,你看那小子一個鄉巴佬的樣子,會是醫生嗎?我老是晚飯的還差不多,說不定要飯的都比他穿的好!

這位小哥,你怎麽以貌取人呢?我跟你說了,我是聶碩聶侯爵!

侯爵了不起嗎?你小爺我也是侯爵,趕緊滾蛋,否則我讓人把你們打出去,一個要飯的還沖什麽大頭,你要是醫生那老子就是神仙。

哎!沒想到朱子貴侯爵一世英名,這後代卻......我們走吧小超,都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沒事的聶爺爺,您不要放在心裏。

第 24 章

徒步翻了一天一夜的山,三人都疲累至極,被帶到客房後,先睡了個昏天黑地,及至傍晚,才紛紛蘇醒,于後院重新聚頭。

黑府管家派人送來飯菜,三人吃飽喝足後,才坐下來研究幽村的事。

酣眠解除了乏累,也清醒了頭腦,既靈愈發覺得這件事很蹊跷:“如果是崇獄幹的,剝奪了幽村的夜晚對它有什麽好處呢?”

馮不羁道:“我更在意的是,不管是不是崇獄,一個能把一個地方夜晚吞噬了的妖,都絕對不好對付。”

譚雲山發愁道:“問題是現在我們要去哪裏找。人家妖怪什麽也沒幹,就是弄出個永晝,我們總不能飛天上去查。”

既靈低頭沉思半晌,忽然問:“馮不羁,你聞到妖氣了嗎?”

馮不羁怔了下,才緩緩搖頭:“如果有,一進幽村我就能聞見,但咱們進村這麽久了,我真是一點沒聞到。”

既靈蹙眉:“剛在房間裏的時候我也點了浮屠香,的确,一絲妖氣都沒有。”

譚雲山扶額:“這崇獄不會又像應蛇那樣吃了什麽仙物吧。”

“哪有那麽多仙物,還都偏巧給上古妖獸吃着了。”馮不羁嘴上這樣講,心裏卻也敲鼓。

此刻三人坐在院中,擡頭便可見明亮得有些過分的天。

既靈忽地想起酒肆跑堂說過,日頭照樣起落,只是被大亮天光襯得毫不起眼。沒來由地,她擡頭看天,下意識想去尋那日頭,可瞬間就被天光晃得睜不開眼。

閉眼醞釀片刻後,既靈這一次稍稍眯起眼睛,并用手遮在頭頂,終于在馬上就要堅持不住時,在西面天邊看見了日頭輪廓。

此刻正值傍晚,日頭正在西落,同跑堂說得一樣。

驗證結束,既靈想收回目光,卻又遲疑了,脫口而出:“你們有沒有覺得南邊的天最亮?”

二人在她看天的時候就覺得奇怪,聞言立刻擡頭,也眯着眼睛去看。

果然,盡管日頭正在西面若隐若現,是個馬上就要落下的模樣,但它的光之于大亮的天幕中,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在整片天上,東西北三面光線一樣,皆由近及遠,逐漸變淡,最終在天邊出現一道暗線,顯然那已經離開幽村範圍,妖法到不了,自然人家那邊已經日落天暗了。

可為何南面不暗?

譚雲山疑惑道:“如果幽村是妖怪施法的中心點,那妖法向東南西北擴散,都應該逐漸減弱。”

既靈點頭:“除非它施法的地點就在幽村南面。”

馮不羁猛然醒悟:“白鬼山!”

三人來不及告別,便匆匆離開黑府,直奔白鬼山。

白鬼山在幽村以南,但接壤幽村這面的,是山的北坡。這次三人不用翻山,只沿北坡而上,走的卻不是當時下山的路。

下山路在林中穿行,不宜望天,所以他們這次選擇的是視野最開闊的山脊之路。對于翻山人,這條路吃力不讨好,但對于需要一邊爬一邊看天的他們,這種直上直下不往山裏紮的路,再合适不過。

站在山腳時只覺得天亮,但越往山上爬,越能覺出光線微妙的變化,及至爬到半山腰,光線終于亮到極點,三人也終于明明白白看清楚,最亮的光點就在半山腰這片密林之中。

“小心點,”密林之外,既靈輕聲提醒,“崇獄可能就在裏面。”

馮不羁毫不猶豫點頭:“放心。”

譚雲山已拿出菜刀,只是握着刀柄的手心微微出汗:“以血傷妖這種禦敵手段太兇殘了,我恐怕真的沒有馮兄那樣咬破手指頭的魄力。”

馮不羁低聲道:“那就等妖怪來咬你,只要見血,你就贏了。”

譚雲山崩潰:“那還不如我自己割呢!”

既靈蹙眉:“噓——”

譚雲山閉嘴。

馮不羁輕輕拍拍他,以眼神示意——慢慢就習慣了。

譚雲山心酸——她有淨妖鈴,你也可以用艾葉了,我卻只能菜刀割自己,不公平!

馮不羁瞪他——她有六塵金籠,你有五顆仙痣,我連個四都沒有,我說啥了。

掰扯中,三人已踏着半雪的濕潤地,鑽入密林。

出乎意料,三人沒在密林中遇見崇獄,卻遇見了一條小河。小河像是山頂融雪彙集而成,穿密林而下,潺潺不絕。

三人沿小河而上,走沒多遠,就看見一山澗深潭,自山上而來的流水皆在這裏彙聚,盛不下的,才又溢出而下,彙成小河。

光源就在潭水之下,而這深潭被強光映得妖媚詭異。

既靈背過身,長時間盯着潭水讓她眼前陣陣發白,緩了片刻,才道:“難道又是一個喜歡水的妖獸?”

馮不羁有樣學樣,也背過身,然後才道:“不可能,崇獄是山林妖獸,身形似虎,與魚蛇之獸相去甚遠。”

既靈不再猶豫,直接吟淨妖咒。

水下究竟是何妖物,一打便知!

淨妖鈴徑自掙斷紅線,直接在空中變大,馮不羁拔出桃木劍,嚴陣以待,譚雲山握緊菜刀,腳下不自覺後退兩步。

碩大如鐘的淨妖鈴疾風般猛地砸進水裏!

震動山林的巨響中,大鐘入水,潭面被掀起兇猛波浪!

既靈口中淨妖咒不停,下一刻潭水忽然左右分開,一閃着強光的妖物猛然蹿出,淨妖鈴則緊跟而起,追在後面!

妖物周身籠罩的強光簡直能刺傷人眼,三人皆下意識閉目。

但既靈口中不停,憑借妖物淩空的風聲判斷位置,控制淨妖鈴不斷沖撞妖物!奈何妖物周身的光芒就像鐵甲,根本無法沖破!

馮不羁幹着急,卻幫不上忙,正心急如焚,妖物忽又淩空而下鑽入水中!

潭水應聲而合,待到淨妖鈴追趕而至,未及砸破水面,忽然地動山搖!

一人從天而降,紫盔銀甲,禦劍來襲,不看潭水邊三人,直沖淨妖鈴而去,以足下巨劍“當”地将淨妖鈴狠狠撞飛!

既靈暗暗發力,費好大勁才控制住淨妖鈴停在遠處半空。

躲過一劫的潭水回歸平靜,來人禦劍立于潭水之上,劍眉星目,意氣風發:“何方妖孽在我塵水作祟!”

三人面面相觑,他們倒成妖孽了?!

馮不羁一嗓子開門見山:“你誰啊——”

“我乃塵華上仙。”來人雖努力将聲音壓低沉,但看模樣也就十七八,比譚雲山還要小上兩三歲,眼角眉梢仍有少年氣。

馮不羁怔住,禮凡上仙說過塵水有塵華上仙管着,如今他們動了潭水,塵水上仙卻下來了,難道這方深潭,亦是人間塵水?

既靈比馮不羁反應更快,已先開口,只是清脆透亮的聲音裏卻帶着一絲怒:“塵華上仙,妖孽在水中三年,照得整個幽村沒有黑夜,您不聞不問,我們來除妖,您倒現身了。”

塵華上仙有些意外面前三人對于“神仙突然下凡”的淡定,但轉念一想,既是修行之人,對九天仙界略知一二也屬正常。

不過對于既靈的暗諷,他則真是一臉茫然了,但仍義正言辭道:“我掌管塵水,但凡水有異動,必然察覺,我不知你口中所言何事,但你們剛剛用法器将這一方塵水攪動,已擾了仙界塵水的安寧。”

既靈喚回空中的淨妖鈴,及至其縮小回到手中,立刻提起來晃兩下,像是要讓對面的人仔細端詳:“那麻煩塵華上仙好好看看,究竟是我這法器可疑,還是這譚底透上來的光可疑。”

經既靈提醒,塵華上仙終于覺出不對。

先前光顧着打量眼前這可疑的三個人,竟沒注意,這一方潭水亮得可疑,不,是這一方天地都亮得可疑,不似普通白晝,強光刺得他不适。他乃仙軀,都覺不适,何況肉體凡胎。

“水中何物?”塵華上仙疑惑道。

既靈見對方不似蠻不講理,已緩下态度,一聽這問題,倒想樂了:“我們也想知道。”

一直安靜的譚雲山忽然在這時候開口:“我可以畫。”

既靈驚訝地轉過頭來:“你看清它的模樣了?”

剛妖物只出來一瞬,且帶着強光,怎麽看都只是一團光影,根本看不出面目。

譚雲山道:“不敢說看清,但看出了大概輪廓,不過依然分辨不出是何物。”

既靈懂了,立刻看塵華上仙一眼,道:“畫出來給上仙看。”

塵華上仙不知自己怎麽就多出一項任務,正欲開口,就見剛剛說完話的一男一女齊齊看自己,莫名其妙道:“不是說畫出來嗎,看我幹嘛?”

溫文爾雅的男子攤手,說:“沒紙張筆墨。”

塵華上仙有聽沒懂:“沒有就想別的辦法啊。”

眉目清麗的姑娘眼底浮起嫌棄:“你不是神仙嗎,連筆墨都變不出來?”

塵華上仙終于鬧明白了,簡直無語,立刻跟這幾位想當然的凡人解釋:“這世間沒有任何東西是可以憑空變幻出來的,即便你看着像變出來的,那也不過是從別處隔空移來的。隔空移物之法只有在知道東西的确切位置之後方可施展,我連這人間的紙筆在哪裏都不知道,如何隔空移物,再說就算弄來了,那也是別人的東西,不問自取是為賊。”

譚雲山:“好複雜。”

馮不羁:“好麻煩。”

既靈:“究竟是神仙真不會變幻之術,還是單純你不行?”

塵華上仙:“……”

士可殺不可辱,塵華上仙二話不說,一擡手,頃刻間,掌心多出一片金葉子。

既靈皺眉:“偷筆墨不行,偷金子就行了?”

“這是我自己的!”塵華上仙心裏這叫一個苦,“我司塵水,時不時就要下凡來查看情況,自然要随身帶一些人間的錢財。你們也不用疑惑為何塵水是仙河,我卻要下凡查探,因為天上的塵水和人間的一些河流湖泊其實是經由東海連通……”

話說一半,塵華上仙猛然閉嘴,然後找補似的念叨:“不行不行,我不能再說了。對凡人透露九天仙界的事雖不算太大罪過,但畢竟有違仙道,我還是有司職的上仙,更要謹言慎行。”

三人靜靜看着塵華上仙,不言語,只心情複雜。

首先,他們其實不用塵華上仙講這些,因為早有另外一位上仙講過了;其次,如果對凡人講太多有違天道,那他們上次一個當面逼問,兩個背地偷聽,實在是……覺得有點對不起人家禮凡上仙。

沒有筆墨,譚雲山只能以樹枝作筆,以地作紙。

既靈和馮不羁見過譚雲山畫仙緣圖,知道他深谙此道,但這會兒見他在如此簡陋的條件下還能用樹枝幾筆勾勒出惟妙惟肖的圖畫,仍暗暗贊嘆。

不消片刻,譚雲山落下最後一筆,地上赫然一個輪廓精巧的物件,甚至從邊緣依稀可辨物件底部是幾朵蓮花。

但也僅此而已。

譚雲山看見的是輪廓,畫的也僅是輪廓,然而單單輪廓,只能讓人看出這是個一尺來高的工藝精美的物件,但究竟是什麽,實在無從确認。畢竟擺件、神像、石雕甚至一方鎮紙,都可能被雕出精致絕美的外輪廓。

不過有一點可以确認,不是妖獸,而是妖物。

但這話三人都只放在心裏,沒有對塵華上仙說,一來并不能确切認可對方的身份,二來他們捉妖成仙的事,也沒必要和一個不認識的神仙講。

“上仙可看得出這是何物?”譚雲山問得十分真誠,完全是虛心求教的态度。

塵華上仙聽得心裏熨帖,便也自告奮勇道:“單這樣看實在不好分辨,不過既然妖物入了塵水,那就是我的地界,是妖是怪,一探便知。”

既靈意外:“上仙要入這潭水?”

塵華上仙一邊點頭,一邊舒展筋骨,躍躍欲試地往潭水邊走,明顯還帶着說幹就幹的少年心性。

馮不羁無語,看着對方背影嘀咕:“既然能下水實地探查,還辛苦譚二畫半天幹嘛。”

譚雲山分析道:“他需要更多線索來判定潭中妖物好不好對付,況且,我們空口白牙就說潭底有妖,他總也要思量一番。”

說話間,塵華上仙已來到潭邊,并未着急下水,而是站在水邊低頭凝望,不知是在醞釀仙氣以備戰鬥還是感受妖氣辨別方位。

三人望着塵華上仙背影,安靜不語,生怕再出聲就要打擾人家上仙了。

終于,塵華上仙身影微動,然而卻不是下水,而是向後轉,回來了。

三人莫名其妙看着塵華上仙原路返回到自己面前,沒等問,對方已經開口:“此妖物非同尋常,我需要回九天仙界取更好的法器來。”

既靈剛覺得這上仙直爽痛快,說捉妖就捉妖,便被這回馬槍殺了個猝不及防:“我剛剛用淨妖鈴同它交過手,确實難對付,但我畢竟只是凡人,難道上仙對付它也這樣不易嗎?”

塵華上仙正色道:“塵水通連九天仙界,妖物雖小,但若處置不好,也會驚動九天,還望幾位稍安勿躁,切莫輕舉妄動,我去去就回。”

語畢,像是要确認三人會乖乖聽話似的,塵華上仙又原地靜靜看了他們片刻,這才擡手一揚袖,躍上淩空飛來的巨劍,負手而立,潇灑禦劍歸。

馮不羁擰着兩道粗眉,怎麽覺着怎麽別扭:“憑什麽他讓我們不動我們就不動啊。”

“人家沒說讓我們永遠不動,只是稍事等待,那我們就等一等,方便別人,也減少自己的麻煩。”譚雲山想得開。

但是馮不羁不認同:“他是不是塵華上仙還兩說呢。”

這話就像一盆冷水,澆了譚雲山一個透心涼,也澆醒了既靈和馮不羁自己。

後二者立刻看向譚雲山,譚雲山心領神會,不待夥伴問,已實話實說:“和我夢中所見的塵華上仙不是同一人。”

這就又回到老問題上了,馮不羁簡直想抓狂:“你那夢到底是真是假啊。”

若譚雲山夢游九天門是真,那夢裏的塵華上仙就是真,剛才那個就是騙子;但如果譚雲山的夢只是因為禮凡上仙一事産生的臆想呢?

既靈有點懊惱:“剛剛套一下他的話好了,至少可以試探一下他知不知道忘淵。”

馮不羁想敲醒她腦袋:“如果整個夢都是譚二的臆想,那忘淵也就是子虛烏有了,真的塵華上仙也答不上。”

既靈一籌莫展。

譚雲山卻忽然正色起來,認真問馮不羁:“據你所知,除了神仙,還有人或者妖可以禦劍嗎?”

“那倒沒有,”馮不羁怎麽說也在這世上晃蕩一百來年,關于人、妖、仙的區別還是可以篤定的,“踏雲、禦劍、乘風這些,都只可能是仙,人就不說了,至多修習輕功,妖則是化為原形精魄,方可浮空而行。”

譚雲山踏實下來:“那他就至少是個仙。”

馮不羁其實不是不相信那人的身份,單純就是覺得對方太過瞻前顧後:“就算是仙也太優柔寡斷了,還取什麽法器啊,我們剛剛和那妖物戰鬥過,已經打草驚了蛇,等他取回法器,水裏的妖物早跑了!”越說越按捺不住,馮不羁索性去拉攏同盟“既靈妹子,你怎麽看,難道你也願意冒着放跑妖物的風險,幹巴巴在這裏等?”

譚雲山就怕馮不羁問既靈,因為心知既靈也是個嫉惡如仇的性子,能動手絕不廢話,故而放下扶額,有些絕望。

不料既靈卻道:“再等等吧,我們都能感覺出來,那個仙人沒惡意,所以才和他心平氣和說了那麽些話,既然他說他有法子,我們就姑且先信一下,畢竟我們剛剛都領教過那妖物的本事,就算我們現在出手,也未必真能捉得住。”

二比一,馮不羁心不甘情不願地偃旗息鼓。

譚雲山看着既靈眼底的沉靜,心中頗為訝異。他發現既靈并不是像自己想象得那樣沖動,盡管在捉妖和行俠仗義這裏沒半點猶豫,但真遇見事情,還是會在心裏分析和掂量的,并不是一昧向前沖。

只是可惜,譚雲山在心中嘆口氣,終歸還是個單純姑娘。某種程度上說,她只是比馮不羁多了那麽一點點非黑即白的決絕和行動前先思量三分的克制,其實本質上還是一種人——心思單純,行動直接,怎麽想的全寫臉上,要怎麽做也一目了然。

剛剛那位塵華上仙,的确不像壞人,起碼這個直覺上,譚雲山和兩個夥伴的意見一致,

但不是壞人,也未必有多純良,至少關于水中之物,那人是有隐瞞的,否則不會在站到水邊準備動手的時候,忽然改變主意要回天上取法器。

但也正因為譚雲山沒感覺到對方有惡意,所以暫時并不說破,打算等等看,那位塵華上仙葫蘆裏究竟賣什麽藥。

一個能讓仙人這樣謹慎對待的“妖物”,怕不是他們三個凡人對付得了的,這也是譚雲山攔着不讓馮不羁輕舉妄動的原因。

想完這一堆有的沒的,譚雲山默默在心中嘆口氣。攤上兩個心思單純但戰鬥力極強的夥伴,他不用動手,光負責操心就行了,要再這麽下去,他成仙的時候肯定胳膊腿健全,但一頭青絲沒準就要變華發。

“既靈妹子,你覺得這個輪廓到底像什麽?”

“泥塑?”

“銅器吧。”

“就畫個輪廓你怎麽認出是銅器的?”

“那也不能畫地上就非得是泥塑吧!”

“呃,也對。”

“嘿嘿……”

譚雲山看着不遠處湊在一起研究地上畫像的兩顆腦袋,忍俊不禁。

傻頭傻腦有傻頭傻腦的好,至少相處着自在,不用一絲防備,也不用擔心對方多想而字斟句酌,随想随說,彼此都是最真實的模樣,自在,惬意。

既靈收回餘光,小聲問馮不羁:“你說他一邊看着我們一邊笑什麽呢?”

馮不羁認真思索:“應該是覺得有我們倆這樣靠得住的夥伴,心裏既踏實又開心吧。”

既靈非常認可這個答案:“一定是的。”

第 17 章

伏梢未盡,燥熱的教室裏,季詩瑤做在桌子上等待在溫婉和柳清妍回來。

上周溫婉和柳清妍在校園貼吧上被置頂了,挂了三四天,本以為過個周末事情會被淡忘,結果兩姐妹容貌太出衆又被拉了好幾個貼子。

周一早上她們兩個就被請家長了,現在全班都傳開了。

季詩瑤目光暼見門口的溫婉的影子子,從桌子上跳下來跑到門口将溫婉和柳清妍拉到走廊上,左右看看沒有同學靠近才問“舅舅,舅媽回去了他們有沒有生氣老師說什麽了”

溫婉拍拍季詩瑤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他們回去了,也沒說什麽,就是些家常,他們跟老師說我們兩個在家裏關系好。”

季詩瑤拍拍自己的胸口,長舒一口氣到“唉喲,吓死我了,我還以為老師叫他們過來幹嘛呢,那老師說什麽了”

溫婉表情古怪“一言難盡,經過這家長談話,她好像坐實了我們是情侶關系。李老師的腦洞可真大。行了,估計事情到此為止了,回教室吧。”

三人坐回座位,江楚燕拿着手機拍拍她的同桌,“詩瑤,快,快,上學校論壇,溫婉和清妍的貼子被壓下來了,是管理員删帖了。”

季詩瑤把頭湊過去确認再三才放心。

溫婉也悄悄上去看了,确實看不到關于她們的貼子了,看來這事真的告一段落了。

班主任李老師拿着教課本進來,嚴肅的教育“今天晚上有迎新晚會,晚上六點半到教室排隊集合,拿好自己的椅子,去操場上看表演。”

大家聽了她的話,興奮的歡呼。

“安靜,安靜”老師比劃停頓的手勢,等待大家都安靜下來又說。

“最近我聽到有關于我們班的個別同學的流言蜚語,你們現在還是學生,希望你們以學習為重,老師只能言盡于此了。”

全部同學都往溫婉這邊看過來。溫婉悄悄立起一本書,就頭埋進去裝駱駝。

shift,她一個女配居然也有這種高光時刻,她不想坐柳清妍旁邊了。

好在大家沒有注視太久,不然她的老臉沒地方擱。

軍訓結束學校開始正常上課了。重點班學校方面一般都不需要老師提醒,下課大家就窩在班裏開始寫作業。

溫婉的目标是考個好學校,找個好工作,将來離開溫家自立更生。現在自然不會放過學習的機會,她要卷死柳清妍。

正當她埋頭苦寫時,一個人坐在她前面兩只手握拳下巴搭在上空心拳上。溫婉擡頭對上一個可愛甜笑的男孩,全部同學的名字她都記住了,但很多人都沒有說過話,她平時就跟季詩瑤幾個一起玩。

這個男孩叫曾以墨,是個瘦小又害羞的貓系男孩。平時都沒有過來玩偶爾有幾次目光對視他都會害羞得低頭,溫婉之前就注意到他了,很可愛。平時都沒說過話,怎麽突然找她了?

溫婉翻了一頁書,放下筆無聲的詢問。

男孩紅撲撲的臉蛋笑起來有臉上兩個深深的小酒窩。“溫婉,你這節課的左右寫好了嗎?我寫好了,我想借你的校對一下。”曾以墨從自己腿上拿起本子放在課桌上,“我不拿走,就在你這裏校對一下就好。”

借作業校對答案很正常,溫婉沒有拒絕的道理。“喏,給你。”溫婉從課桌邊上衆多書本中抽出一本遞到他面前,“要是有不一樣的跟我說一下。

“好”,曾以墨愛惜的雙手解過。翻開一頁課本,端正的字體書面幹淨,簡結的畫出老師講的重點。男孩埋頭校對,看完最後一題,他就把書還給溫婉。

“好了,最後一題對不上。”曾以墨指着自己的書包說道,眼睛如貓兒一樣圓滾滾的眨巴兩下,他端正的雙手放好,就像等待吃飯的小貓。溫婉一下子就喜歡上這個男孩子。乖巧好學的好寶寶。她将曾以墨的書掉個方向,湊上去認真讀題,又從邊上拿了一本草稿紙塗塗畫畫,又重新算了一次确定自己沒有錯才給他講演算過程。

“你們在幹什麽”頭頂傳來來一道清冷的疑問。

柳清妍從外面回來,一進門就看見兩個腦袋湊在一起了,她快步走過去出言打斷兩顆愈來愈近的幾乎快貼一起的腦袋,語氣不快,卻讓曾以墨察覺到她淡淡的警告。曾以墨無視柳清妍的心情。又低頭湊過去用筆點點最後一個步驟, “哦,到這裏懂了,下面怎麽錯了?”

溫婉耐心解釋,直到曾以墨點頭才停止。曾以墨起身離開的時候還一臉勝利的掃過柳清妍。

柳清妍默默坐回自己位子上翻看今天的書。

溫婉沒有理他們,把心思放在下一題。過來幾分鐘,溫婉面前插進一本書,溫婉仰頭看清是柳清妍的書 ,她一臉不解“怎麽了?”

柳清妍別開臉,又用眼角暼溫婉的反應。“這題不會。”

溫婉低頭一看柳清妍手指着的題目

“……”shift,你這是在逗我嗎?你真的不會做?

這可是最簡單的基礎題呀。

溫婉還是給足了柳清妍的面子。拿了一張草稿紙邊算邊講解。

柳清妍側靠在手臂上貼這溫婉的手看着她一步步講解。她出神的看着溫婉的手很修長,回想起她彈小提琴時手飛快的在琴上舞動,像少女在舞臺上跳舞。

溫婉用筆輕敲柳清妍的手臂,示意她別走神。柳清妍這才低頭看步驟。

“懂了嗎?”溫婉問柳清妍。她知道柳清妍肯定會知道,她的成績可是年紀第一,怎麽會不知道 。

柳清妍點點頭這才拿回自己的書。

晚上季詩瑤就早早地拉着溫婉她們回教室等了,以季詩瑤的尿性,肯定是有什麽新八卦要講。果不其然,季詩瑤一坐下來就開始讨論迎新晚會的師哥師姐們。

“今晚跳舞的名單裏有林語舒學姐。”

“林語舒是誰”溫婉看着季詩瑤問。

“上一屆校花,人可漂亮了,跳舞也好看。”季詩瑤激動。

人漂亮再漂亮有柳清妍漂亮

溫婉不屑,半個分後溫婉啪啪打臉了。

此時她正在廁所裏欣賞在補妝的林語舒。

林語舒練過舞蹈,站立時身姿挺拔,氣質不凡。穿着舞蹈服飾清雅靓麗。和柳清妍是差不多的類型。如果不是知道柳清妍是女主,她都以為自己認錯主角了。

林語舒見到溫婉時柳葉眉上挑,繞過溫婉把門關上,輕佻的繞着溫婉打量她道“前幾天就在貼吧上見到你了,你和柳清妍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的。”

溫婉沒想到林語舒會主動搭讪,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你……”溫婉語塞,被林語舒樓住腰捏住下巴,溫婉奮力掙紮,使勁把她推開。

“別動,不然會畫歪的。”林語舒不為所動,出言告誡溫婉。見她不掙紮了林語舒這才拿起她剛用過個口紅,将溫婉的嘴唇塗上。塗完後又擰上口紅放進溫婉的手心裏。

看着溫婉豔麗的紅唇,林語舒心滿意足的離開,走到門口妩媚回頭道“我對你很感興趣,以後希望我們能成為好朋友。”

溫婉無語,這個人怎麽可以這樣。這個口紅不能收,下次見面要還給她。

上廁所回來,季詩瑤一見她塗口紅,很驚奇的說道“哇哦,溫婉,你塗上口紅真好看。口紅哪裏來的”

溫婉實話實說。“林語舒學姐送的她還幫我塗上口紅。”

柳清妍臉色赫然陰沉,從抽屜裏抽出紙巾,捏住溫婉的就擦她唇上的口紅。溫柔的觸感透過薄薄的紙巾傳到柳清妍的手指上,Q彈柔軟的觸感讓她鎖回手,柳清妍迅速将紙巾塞到溫婉手裏道“趕緊擦掉。別被老師看到了,”

“哦”溫婉乖巧道。

哼,不就是擦個口紅嗎?至于這樣避她讓蛇蠍嗎?

摸也摸了,摟也摟了,睡也睡了。又不是沒看過,她自己也有,呵,女人。

第 25 章 鬼敲門

精疲力盡的王陽趕到家中,一進門就撲到床上,踢掉鞋子,取下背包扔到了一邊。

“哎!還是自家的床最舒服。”

聲音越來越含糊直到慢慢變成了夢呓,王陽睡着了。

睡着後的他周身溢出絲絲血霧,背包劇烈的震動起來,無人機飛了出來,閃爍着妖異的紅光,随後血霧漸漸消失,無人機也回到了包裏。

“咕嚕——”這是王陽肚子發出的聲音。

他是被餓醒的,這幾天既沒吃好又沒睡好,他爬了起來,懶散的整理下衣服,準備下去吃點東西。

“嗯?背包拉鏈怎麽開了。”王陽詫異的看着打開的背包,饑餓感再次襲來,他也沒有多想便出門了。

王陽三兩步走到了樓下的拉面館:“阿姨!來碗牛肉面,兩條熱狗一個雞蛋!”

“好勒好勒!馬上去做。”阿姨看着王陽笑得很慈祥。

這時張無忌急急忙忙走了出來,對着王陽左看右看,模樣甚是緊張。

“陽哥你沒受傷吧?可算看到你了。”

王陽看到張無忌這副模樣,不由得笑道:“沒事沒事!你看猴呢?”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大家可都擔心死你了,豹爺都給你發了好幾個超級火箭!”張無忌搬了個凳子坐在旁邊道。

“那你有沒有幫我感謝大家?你可是我的助理啊。”

“那當然!我還給你拉了好多新水友了呢,都關注辦卡了。”

“那就好,放心以後我賺的錢有你的一份!”

“沒事沒事,給陽哥幫忙是我的願望!”

“行了行了!我餓了,先吃面。”

這時熱騰騰香噴噴的牛肉拉面已經端了過來,王陽看着直流口水,迫不及待的大快朵頤。

“拉面有啥好吃的,陽哥你賺這麽多錢不知道去吃點好的?”

“你說什麽呢臭小子!”阿姨在旁邊敲了張無忌頭一下。

“哎喲!老媽你幹嘛啊?”張無忌委屈的看着他媽。

“瞎說什麽呢!阿姨做的面最好吃,又健康營養。”王陽邊吃邊說道。

這個傻小子,當着他媽面說這種話,不知道是該說他傻還是天真。

吃完面後,王陽和張無忌母子告別後就回家了,他坐在了電腦桌旁,打開了直播間的魚吧,看到了不少帖子,大多數都是誇主播厲害牛掰什麽的,也有一小部分杠精重操張大俠的舊業。

王陽發了個帖子,再次感謝了大家的支持和打賞,也為匆匆關閉直播給大家道歉,接着又倒在了床上埋頭大睡。

“咚—咚—咚”

門外又傳了了規律的敲門聲,王陽猛地驚醒,外面早已經天黑了,這時候突然無人機從背包裏飛了起來,吐出了一張卡片。

“您好,新的任務鬼敲門,請打開門,直面恐懼。

提示:他在找替身!”

“靠!去年買了個表”王陽氣的口吐芬芳,這才剛回家又來任務,這也是第一次間隔時間沒超過一天,便來了新任務。

打開門,直面恐懼?你怕不是在開玩笑吧!想我死就直說!王陽氣的咬牙切齒。

雖然王陽心裏不爽,但還是微笑的看着無人機說出了熟悉的臺詞:“歡迎大家來到恐怖直播間,我是王陽,今晚的靈異事件是鬼敲門,我将打開門,直面恐懼!”

直播間的彈幕快速的滾動着。

這次沒有發預告啊?這麽突然!——陽哥小迷弟

打開門!在線錘鬼嗎?——社會你豹爺

鬼敲門?好像是有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啊。——心慌慌

我來了我來了!剛好趕上。——浪跡天涯

來啦來啦!你們的張大俠來了!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啊。——房管專業打假

………………………………

“咚—咚—咚”

沉悶又規律的敲門聲還在持續,這次和以往有些不同,這次是無人機發布的任務,王陽無法躲避,必須面對他。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心想這次不會還是什麽都看不到吧悄悄地朝貓眼看去,只見門外站着一個血淋淋的人,模樣似乎有點眼熟,不過王陽也一時半會想不起是誰。

王陽轉身拿起背包,收拾好一切後背在了背上,随手拿起角落裏的一根棒球棍,貓着腰再次來到門口。

“既然沒有辦法了,那就來吧!”

王陽伸手抓住門把手,扭動着猛地打開了門,雙手握緊着棒球棍。

只見門口站着一個血淋淋的年輕人,一身衣服破破爛爛的,看着王陽發出了熟悉的聲音:“阿陽!你終于開門了,我是阿凱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阿凱?”王陽想起來了,他小時候有一個玩的很好的朋友叫阿凱,後來長大後兩人就分開了,臨走前兩人還說好以後要常見面,但是卻再也沒有見過面。

“你怎麽這副樣子?找我有什麽事!”看着熟悉的老友,王陽稍微放松了警惕。

“我……有事求你幫忙!也只有你能幫我了!”阿凱帶着哭腔說道。

“什麽忙你說!”王陽看到阿凱這副慘狀于心不忍。

阿凱看了看王陽頭頂的無人機,小聲神秘的對着王陽說道:“跟我來。”

說完後阿凱便飛快的跑了,王陽緊随其後,賣力奔跑才勉強能跟上阿凱的腳步,後面無人機悠悠的飄在空中,始終沒有跟丢。

轉過一個路口,前面有一間雜貨鋪,阿凱飛快的打開門鑽進去消失了,王陽緊跟着沖了進去也不見了,無人機停在了門口盤旋在了天空。

一陣恍惚後,穿過門竟然來到了山上的一條公路上,兩邊都是懸崖峭壁,阿凱停在了路邊望着下面,王陽跟了上去,只見懸崖的底部隐隐約約有一輛小車,樣子早已殘破不堪。

“這是哪?”王陽疑惑的看着阿凱。

“這就是我出車禍的地方!”阿凱轉過身死死的盯着王陽。

“車禍!怎麽會這樣?”王陽不可置信的看着血淋淋的阿凱。

“一個月前,我打聽到你的住址,準備駕車過去找你,沒想到路過這條公路的時候,為了躲避一個怪人,車飛出了道路跌落到懸崖底下,當場死亡,後來我不知道怎麽就醒了,我也不敢相信,但看着駕駛室裏的屍體……屍體現在應該早就腐爛了,在這崖底一個多月都沒有人發現。”阿凱說出了一段毛骨悚然的話。

“所以你就每天晚上來敲門?那我要怎麽幫你?”聽完後王陽并沒有害怕,對老友的死亡感到傷心。

“是的!我每晚去敲門就是為了見你,但是直到今天才如願見到你。”

“我……其實早就聽到了,但是我不敢開,因為我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麽。。。”

“我們是不是鐵哥們?”阿凱眼神閃爍着看着王陽。

“當然,我們是最好的哥們!”王陽笑着看着阿凱,只想盡他所能完成好友的遺願。

“你身邊的那臺無人機有問題,你要小心點!”阿凱突然說了一句。

“呃……我知道了,謝謝。”王陽早就對無人機心生懷疑,這來歷不明的東西就像一個詛咒,讓他一次次在生死間徘徊。

“還有,我還想讓你幫我個忙!”

“你說吧,能做到的我一定幫你!”

“明天幫我找個人帶到這裏來。”

“找人?帶到這裏來幹什麽”

“把他推下去!我就能複活了。”阿凱面目猙獰道。

“複活?代價是殺一個無辜的人?”

王陽看着眼前熟悉的老友,突然感覺到了一些陌生。

“阿陽!難道一個陌生人的生命比你的好哥們還重要嗎?”阿凱雙眼通紅溢出鮮血。

“……”王陽沒有說話,老友變得越來越陌生,像個惡鬼,居然随口就要殺掉一個人。

“我知道了,明天再說吧!你先帶我回去。”隔了一段時間後王陽才開口。

“好!記得一定要帶個人到這來。”說完阿凱拉着王陽一個跨步從雜貨店走了出來,然後看了看天上的無人機,轉身消失了。

王陽失魂落魄的走到家裏,無人機、老友,自己身邊發生了越來越多離奇怪異的事,鐵哥們也變得像個惡鬼,情緒易怒還說要殺人,不對!他現在就是鬼啊。

第 20 章 :孩子

獨孤驚鴻第一次帶到他面前,當告訴她自己是她的父親,這孩子淚光盈盈,激動地喊了一聲父親。

獨孤裘等到她認可時,便命管家給她灌下了鶴頂紅。

“你這樣子實在不配做我獨孤家的女兒,不過念在你也算是你我有血緣的份上,代替輕羽給孟家陪葬。”獨孤驚鴻一字一頓地重複,這具身體原來主人最後聽到的聲音。

獨孤驚鴻眼一立,目中寒光乍現,直瞪向獨孤裘,剎間竟将那獨孤裘吓得後退數步。

“父親忘了,我可沒忘。”她話音一轉接着道:“看在你和我有血緣關系的份上,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父親,只要你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獨孤家上下不找我的麻煩,一切都可相安無事。”

獨孤裘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攥了攥手,掌心的刺痛讓他驟然清醒過來。

獨孤驚鴻已經走遠,周圍是忙碌的丫鬟和仆人,一種無形的壓抑差點讓他喘不過氣來。

再次走到昨天遇上孩子的位置,院門緊鎖,院中的人像是搬走了。

獨孤驚鴻跳上牆頭,院子四四方方打掃的幹幹淨淨,臺階上連青苔都不見,一張醒目的紙壓在花壇下。

縱身跳下,走到花壇邊,那是一張嶄新的冥幣,上面沒有沾上露水,顯然是才放不久。院子裏的人為何不見?

一種不好的預感籠罩在心頭,獨孤驚鴻慌忙推開門,屋裏桌椅板凳擺放有致,但并無人影。

廚房中,煙火缭繞,鍋裏的飯還冒着熱氣。

“有人嗎?”

聲音在空曠的屋子裏回響,并不見有人答話。

“哇——”

孩童的啼哭聲從裏屋傳來,獨孤驚鴻連忙朝裏屋跑去,只見一個大約五六歲的孩童從床底下爬了出來。

大約是不見自己的親人,所以放聲大哭。

獨孤驚鴻長長地松了口氣,彎腰伸出雙手将孩子抱起來,柔聲道:“不哭了,不哭了。”

那孩子抽抽噎噎地哭着喊道:“寶兒要奶奶,要奶奶……”

獨孤驚鴻一手輕輕地拍着孩子的背,耐心地哄着他,跨過門檻,再次在這個不大的院子尋找了一圈,并不見有人回來。

寶兒還在使勁地大哭,獨孤驚鴻雖然兩世為人卻沒有帶孩子的經驗,哄了半日還是孩子苦累了才停止的。

不過總算是不哭了,獨孤驚鴻從飯鍋裏盛了小半碗飯,還好菜也是現成的。

“寶兒,姐姐喂你吃飯好不好?”獨孤驚鴻笑眯眯地問道。

寶兒反手将眼角的淚水擦去,嘟着嘴天真地問:“我吃飯奶奶就會回來麽?”

一雙水霧霧的大眼幾乎将獨孤驚鴻的心融化了,她笑的眉眼彎彎,聲音更如水般溫柔:“當然了,要是奶奶回來看到寶兒不吃飯會生氣的,寶兒也不希望奶奶生氣對不對?”

寶兒歪着頭想了一下,乖巧地點點頭,伸手去端飯。

“姐姐,寶兒會自己吃飯,姐姐也吃飯好不好?”

獨孤驚鴻連忙将飯遞給寶兒,也給自己盛了一碗,陪着寶兒一起吃飯。

此時已将近晌午,但寶兒的親人卻沒有回來,按理來說,家裏有孩子不應該這個時候還不回來。

用飯畢,獨孤驚鴻怕寶兒在自己家裏等不到親人會着急,便帶着寶兒從後門出去。

孩子就是孩子,熱鬧的長街上,寶兒拖着獨孤驚鴻的手臂興致勃勃地四處亂竄。

“姐姐,那個好漂亮!”

寶兒指着老遠的地方賣的風筝,獨孤驚鴻淺笑着帶着他過去。

“那個也好看,姐姐能給我買嗎?”

…….

兩個人逛到黃昏時分,路過寶兒的家,依舊是房門緊鎖,并不見有人回來。幸好,寶兒的心思都在一堆玩具上,連路過家門都沒有發現。

一整日都沒有查到半點線索,獨孤驚鴻有些疲憊了。

只是這個孩子卻讓她有些為難了,獨孤家是不能帶進去的,夜宮元嬰期以上修為的修靈師才能進。

獨孤驚鴻在大荒除了赫連城并沒有一個信得過的朋友。

“寶兒,奶奶去很遠的地方給寶兒買好吃的,要很久才能回來。今晚寶兒和姐姐住好不好?”

寶兒眨眨眼,反問:“寶兒可以去姐姐家住嗎?”

“當然可以。”獨孤驚鴻暗暗松口氣,這孩子越來越容易哄了。

月上西頭,曲府熱絡起來,燈紅酒綠,歡歌燕舞。

曲少懷抱着一絕色美人,正飲酒作樂。

突然,一侍女闖了進來:“少爺,一個帶着孩子的女人求見。”

一語激起千層浪,還沒等曲洛說話,一中年婦人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孩子,兒子我是要做奶奶了嗎?”

曲洛慌忙将懷裏的女人推開,正了正色,一臉尴尬地站起身來。

“母親,您怎麽來了?”

曲夫人擺擺手,示意在場的舞姬退下,自己在主位上坐下,用埋怨的口氣道:“還是為了你。”

“你說你都多大的人了,成天到晚不務正業。你爹不在,我不看着你,你還不上天了。”

曲洛擠到曲夫人面前,用讨好的口吻道:“母親,兒子這不是為了讓您安心才在家裏麽?”

曲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用手指點了曲洛的額頭,“你喲。”

突然想起剛才下人回的話,連忙道:“還不快把人請進來。”

門口一疊聲兒答應,曲夫人急的站了起來。

曲洛上前扶着曲夫人的胳膊,他只是風流不下流,怎麽可能會有兒子。

當獨孤驚鴻拉着寶兒的手進門,曲洛驚的目瞪口呆:“這麽快!”

“什麽這麽快!”曲夫人也迷茫了,這孩子怎麽看也有五六歲,曲洛五六年前被關在家裏,不可能是他們曲家的孩子。

獨孤驚鴻也問道:“曲少,什麽這麽快。”說着低頭對寶兒柔聲道:“寶兒快叫哥哥。”

“哥哥。”寶兒奶聲奶氣地沖曲洛喊了一聲,便繼續咬糖葫蘆。

曲洛跺跺腳,“我還以為你和三殿下就有孩子了。”

曲夫人見這女子左半邊臉白皙如玉,右邊一塊殷紅的胎記,雖然面貌有些醜陋,但一雙眸子卻十分清明。

“原來是獨孤姑娘。”

全皇城的人都知道赫連城求娶獨孤家一位庶出的女兒。

獨孤驚鴻含笑問好,“深夜打擾,驚鴻實在太冒昧了。”

曲夫人客客氣氣地拉着獨孤驚鴻的手,親切地道:“這是什麽話,三殿下與小兒是至交,姑娘也是我們曲家的朋友,何必跟我客氣。”

獨孤驚鴻也跟着客套了幾句,曲夫人知道獨孤驚鴻和曲洛有事商量,便随便找了個借口離開。

曲夫人一走,曲洛便恢複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翹着二郎腿坐下。

“這孩子是我在皇城西巷發現的,他父母和奶奶都不見了。住我家不合适,放你家可好?”獨孤驚鴻将寶兒推到曲洛面前,笑的分外妖嬈:“你看,這孩子多可愛。”

寶兒也十分配合地沖曲洛笑笑,将冰糖葫蘆從嘴裏掏出來遞給曲洛:“哥哥吃糖。”

曲洛的內心崩潰着,他帶孩子,合适麽?

“那個……驚鴻啊!”曲洛眸光一轉,陪着讨好的笑臉,語重心長地道:“你看你都是定過親的人了,孩子是遲早的事情。這孩子嘛!你可以練練手,将來有了孩子才有經驗不是?”

寶兒一手抱着獨孤驚鴻的腿,半個身子藏在獨孤驚鴻的身後,沖着曲洛做鬼臉,見曲洛滿臉苦澀,以為是吓着他了。

“咯咯咯……哥們和我捉迷藏呀!”

獨孤驚鴻眨眨眼:這孩子挺喜歡你的,你們要不要一起玩呀!

曲洛一掌朝自己的額頭拍去。

“這孩子是皇城嬰兒案中唯一的幸存者。”獨孤驚鴻正了正色道。

昨晚在夜宮查過了,除了這一家,全城有孩子的人都報了案。只是這家人的人事檔案記載卻沒有孩子,官府給的解釋是,一些生下來體弱的孩子,家裏怕養不活所以悄悄藏了起來,等到成年才會登記。

從這一點上說明,兇手知道官府的人事檔案,知道那些人家有孩子,那些人家沒有孩子。

人事檔案一直放在京兆伊處,只要問問最近一年內有什麽人看過這本人事檔案,兇手便露出水面了。

只是今天因為這個孩子,獨孤驚鴻沒有時間去問。

曲洛見說是查案便不說話,沖門口的美人招招手。

那美人驚喜若狂,扭着腰肢風情萬種地走來。

“那個誰,你把這孩子照顧好,爺哪天高興給你個姨娘位置坐坐。”曲洛那張狂的樣子要多拽就有多拽,偏偏那美人還吃這一套。

一聲尖叫,抱起孩子以飛一般的速度跑了。

“咳咳!”曲洛見獨孤驚鴻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咳嗽兩聲,道:“我有個生死之交,他…….”

“我的天哪!”獨孤驚鴻一臉驚恐,倒退數步,“曲大少竟然是戀屍癖!”

曲洛:……這就是你眼裏的生死之交?

“亂葬崗的墳不會是你挖的吧!”獨孤驚鴻像見了鬼似的畏畏縮縮地躲在柱子後面,小聲說道:“口味還真不是一般的重,連被重刑處死的都不放過。”

“我說的是朋友!”曲洛咆哮了,“小爺喜歡女人,大波細腰翹臀的女人!”

獨孤驚鴻卻一臉淡定地眨巴眼,“時間不早了,告辭。”#####

第 14 章 破陣

喻永朝最終還是去仙門學了功法。

只是在入仙門時,他請求師父允許他每月下山探望父親母親。

還好師父念他天資聰穎,允了他這個請求。

在仙門和山野間兩點一線,是喻永朝的日常。每當能夠回家時,喻永朝嘴角止不住地挂起微笑。

這是世界上最快樂、最幸福的日子。

他頓時生出了,若是能一直留在這裏,那該有多好的想法。

就在他動了這個念頭的時候,那一瞬間,周身寂靜。

手掌傳來刺痛的感覺,他凝神細看,刺痛的地方正往外滲着血珠,沿着手掌緩慢往下滴落。

這是為何?

明明他也沒有受傷。

喻永朝施了個愈合的靈術,簡單為手心止了血。

今日他成功修得金丹,按照慣例,金丹期的弟子可以去宗門寶庫選一把本命劍。

宗門寶庫裏的劍器很多,有剛鍛造出來的劍,也有經歷過數任主人的兇劍,前者馴服起來較為容易,後者的使用風險很大,可能會反噬劍主。

寶庫分為四層,越往上層走,武器的品質就越高。

一層沒有喻永朝想要的劍器,但他卻在一層閣頂處看見了一把折扇。

喻永朝:?

怪事。

宗門寶庫中放的武器大多數是劍器,很少有其他武器供人選擇。

此刻一層閣頂擺了個折扇,還是個紙折扇,才是最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喻永朝沒有猶豫,踏步上入二層。

二層比一層面積小了一些,每面牆壁上都挂着不同的劍器。

喻永朝頓下腳步,仔細觀察着牆上的劍。有些無主劍殺意淩冽,劍氣逼人。

這裏也沒有他中意的劍器。

他放棄了其他劍器,直奔二層的閣頂——

那閣頂鋪的是琉璃瓦,在長明燈的折射下,泛出稀碎的光輝。脊上是仙門靈獸,栩栩如生。閣頂下方浮着的就是本層品質最高的武器了。

喻永朝擡頭。

那把熟悉的紙折扇靜靜地浮在空氣中,扇面并未繪制圖案,為最簡單的“素面”。扇骨看不出材質,通體漆黑,雕刻了些許紋路,形制古樸。扇釘是一塊異色寶珠,似乎會改變自己的顏色。

之所以說會改變顏色,是因為他一靠近那扇子,扇釘就變得粉紅。而他轉頭望向其他劍器時,那扇釘會驟然變綠。

……

喻永朝對于理解扇釘變色原理還為時尚早。不難看出,遇見一次折扇是巧合,遇到第二次折扇的話,那就是刻意為之。

換句話說,這扇子盯上他了。

他覺得荒謬。

在仙門這麽多年來,他從未學過扇。如今好不容易要去寶庫選自己的本命劍,卻被一紙折扇纏上了。

“別再跟着我了。”

喻永朝低聲說。

能産生自主意識的武器自然可貴,可是他只想尋找自己屬意的劍。他又看了一會那折扇,扇釘處在慢慢變黑,與扇骨的顏色融為了一體。

越往上層走,就會發現上層的面積越來越小。

在第三層的武器,大多不是凡兵。有些挂在牆上的劍器,甚至是沾了血沒有清理的。蕭殺之氣撲面而來,在這等強大的劍意之下,喻永朝非但沒有後退半步,反而迎着寒涼的劍氣而上,直奔閣頂的武器。

卻還是那一把折扇。

它安安靜靜地浮在空中,扇釘沒有再變換顏色。喻永朝伸出手,那折扇自動朝他飛了過來,安安靜靜地躺在手中。

就像一柄真正的折扇一樣,沒有任何殺機,也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對于喻永朝選了一柄折扇作武器這件事,師父并沒有說太多,只是略為遺憾。本命武器是與主人契合度最高的武器,劍修的本命劍說法由此而來,它能夠将主人的實力發揮最大。

喻永朝是學劍的好苗子,但他卻選了個毫不相幹的武器。

早在觸碰到折扇的一瞬間,喻永朝就想起來全部的事情了。

他正常在仙門學劍,然後等到休沐日的時候下山。

喻霜柳依舊給他端來了他最喜歡喝的桂花圓子湯,寧蔚舟則是詢問起他在仙門修習的課程功法。

一家人坐在桌子上一起吃飯、聊天,就像尋常百姓家裏一樣,其樂融融。

喻永朝摩挲着衣袍下的扇骨。

再等等吧,畢竟現在還在吃飯。

喻霜柳捧着切好的瓜果,看向屋外比着劍的兩人。

“別打了,孩子好不容易回一趟家,每次你們都在打。”

每次喻永朝回家吃過飯後,寧蔚舟總會拉着他練劍招。兩個人的劍招相似卻又不完全相同,寧蔚舟出招快、準,而喻永朝的劍法詭谲,擁有極快的速度同時,講究誘敵之術,把敵人引入劍法的“破綻”中,再一擊必殺。

寧蔚舟是壓下修為和他打的,喻永朝險勝一步。

“老了。”寧蔚舟嘆了口氣,“不打了,吃東西吧。”

只是這劍法套路,似乎不像仙門會教出來的。

喻永朝率先撚起一塊蜜瓜,汁水在口中爆開,沖走了口中的苦澀。

再等等吧,等吃完這些東西的。

喻霜柳攬過他,喂他了顆溜溜圓的葡萄。

“這是我一大早上市集買來的。”她狡黠地沖着父子倆笑着,“怎麽樣,甜不甜?”

喻永朝垂下眸。

他按着扇骨的手微微顫抖着,最終,還是拿出了扇子。

扇釘的顏色依舊是漆黑的濃墨。

“破。”

他淡淡開口。

父親母親訝異的眼神停留在他開口的那一刻。

所有畫面都在分崩離析,仙門上的山,山腳下的河,整個村莊,母親抱着瓜果的手,父親手中的劍……

一切都在破碎。

那是同很久以前一樣的漫長的夢境,他親手打破的夢境。

夢境碎片如雪花一樣紛紛揚揚灑落下去,露出這個世界本來的面貌。一切溫聲笑語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

三十層的辟心鈴驟然響起,卻要比之前的聲音大了一倍,從塔內聽,聲音沉悶,卻震耳欲聾。就在這鈴聲響起的一剎那,白芨徹底放松了下來。

他淡淡睜開雙眼,一眼就看見面前漆黑的牆壁……和面前的白芨。

就連小師妹都能比他先清醒。

這就是他不喜歡第三十層的原因。無論闖過伽藍塔多少次,問心陣都能陰到他,就算他有所防備。

見到喻永朝睜開眼睛,白芨連忙問道:“大師兄,我們如何離開?”

通過三十層後,依舊出現了盤旋而上的階梯。白芨沒有輕舉妄動,喻永朝始終沒有清醒,而且階梯之上大概率是通往三十一層的通道。

喻永朝神色恹恹,撐開折扇指了個方向。

“在那邊。”

白芨有些疑惑道:“大師兄不一同和我出去嗎?”

喻永朝剛想搖頭,就想起來白芨那個搖搖晃晃的禦器技術。

恐怕等到她飛離伽藍塔,雷劫早就把陣法劈爛了。

她剛剛眼裏的擔憂不似作假。

默然在地上坐了一會,喻永朝站起身朝着身前的牆壁走去。

靠近牆壁的地面上,留着魔祖刻畫下的傳送陣。只需要站在陣法裏,催動體內魔氣,就會将陣法內的人傳送出去。

喻永朝扯過白芨的衣袖,将她帶到法陣裏。

大師兄身上的氣味很好聞。白芨不合時宜地想。

傳送陣将白芨帶到了伽藍塔外。塔外正是正午時刻,而雷雲聚集在上方,并沒有刺目的陽光照射下來。天陰暗的可怕,雷雲翻滾,金雷暗藏在陰雲裏,不時探出頭來。

看起來不出片刻,雷劫就會落下了。

雷劫不能落在伽藍塔周圍,塔外是周邊的村鎮,距離最近能最快趕到的地方只有魔界的邊境。

喻永朝祭出扇子,催動魔氣,載着他與白芨直往騰流河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