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王偉

下午江超一直在自己的院子裏忙活,做了一張躺椅,雖然手工活不怎麽樣,但是也能使用,剛剛躺在上面想睡一覺,沒想到村長江濤又跑了過來,小超啊,我給你聯系到人了,他們明天一早就過來,也是我一個好友,做生意被人給算計了,最後傾家蕩産,現在閑賦在家,我跟他說了你的事情,他明天就來。

那就好,村長爺爺,現在外面的行情怎麽樣?他們來了我給他們開多少錢的工資比較合适啊?

這個有多有少,現在的行情一般公司負責人的工資大概也就三至五萬,一般的員工每個月也就三五千。

那倒是不高,還能承擔的起。

現在帝國的經濟行情都不是很好,很多人為了一份工作低三下四的,工作不好找,我先走了,你也準備準備。

好的,村長爺爺慢走。

回到屋裏,江超又來到空間,看到種下去的中草藥和果樹都已經生根發芽,長的都已經有筷子那麽高,江超連忙每樣移植幾棵在院子裏,否則到時候真的說不清楚,有被人家發現可疑之處的危險,澆上聖泉水,回到空間。

在鎮上買的十棵茶樹,也就是天使大陸說的精華樹已經長到五六十公分高,一片片的嫩葉長了出來,對于地球上炒茶的工序還是了解一些的,因為他在地球上的家鄉就盛産茶葉,江超連忙把嫩葉摘了下來,可惜的是樹還太小,十棵樹加起來的嫩葉才二三斤,這要是炒幹的話,說不定半斤都不到,但是以空間的加速,相信很快就可以重新摘取。

這一點點嫩葉,江超為了練手,決定制作綠茶,綠茶的工藝相對簡單一些,只要經過殺青、揉撚、幹燥即可,江超把自家的大鍋拿出來,即刻開始,這活雖然簡單,但是真正做起來才知道有多難,忙前忙後足足将近二個小時,才炒制出大概四兩綠茶,香味撲鼻,江超連忙拿了一個罐子把茶葉裝了起來,然後又燒了點開水,放入一勺茶葉,一會兒香味更濃,茶氣從茶壺的小孔中飄了出來,聞上一聞,立刻讓人心曠神怡,茶湯清澈且成一種淡淡的黃色。

江超倒出一杯喝了一口,一股清新、甘甜、順滑流入喉中,令人回味無窮,江超雖然沒有喝過地球上的頂級茶葉,但是應該也不如這茶好喝,只是有點太少了。

現在江超的秘密越來越多,再住在這裏難免會讓人有所察覺,所以現在江超購買荒島的欲望更加強烈,躺在躺椅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直到江嬸來叫他吃飯才醒來,發現已經是晚上了。

第二天一早張建軍就早早帶着車隊過來拉菜,沒想到跟着他一起來的還有張建軍的女兒張婷婷以及聶風;正在裝車的時候,王偉一家五口也趕到,分別是王偉、王偉的老婆朱英、王偉的二個兒子王家祥和王家義,雙方一陣虛寒之後,王偉一家也在旁邊觀察,看到張建軍的車隊拉走了四萬斤貴族菜,現場結款一百六十萬,王偉的眼睛就已經開始放光,他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說明他非常願意留下來。

怎麽樣王總,對這裏還滿意嗎?

滿意,太滿意了,不過江總,我跟我的家人是一個團隊的,要是留的話,我一家人都需要留下來。

可以,不知道你們對待遇方面有什麽要求?

江總看着給就行了,我現在看來,我們這個公司真的是非常的有前途啊!

好,那我就給你們五個人每月二十萬的工資,做的好的話,可以獎勵股份,只是現在我們公司剛剛起步,還沒有具體的辦公地點,只好先放在我家裏,等合适的時候再建一個公司的駐地,我相信很快公司就有駐地了!

沒問題,謝謝江總。

第 26 章 女鬼出手相助

伏魔劍一出鞘,淩厲的寒氣即刻散出,逼得蘇宓迅速躲到房子的另一邊。上次手臂吃過一劍,那個感覺她還記得,就好像她體內的所有力量都要從那道口子傾瀉而出一般。

蘇宓擔憂地看着言兒,她是一只妖,但也只是一只為情所困的妖,也許前兩世都是她連累了自己心愛的男子,但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并不能怪在她的頭上……

蘇宓有種很莫名其妙的錯覺,仿佛是言兒就是她自己,如果言兒這麽般輕易放棄,她自己便少了堅持的理由。

“離少,能不能幫他們想想別的辦法?”蘇宓帶着哀求的語氣問向喬天離。然而喬天離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只是淡淡地說一句“如果你是言兒,劉仲鳴是陳星,你會怎麽選擇?”

如果我離開可換仲郎一生平安……我會選擇成全他。一念至此,蘇宓再無他想,默默地退到一邊,默默地看着言兒和陳星兩人做最後的“商議”。

言兒和陳星沒有留意另外二人的對話,只見言兒脫開陳星的手,道:“你到外面等我,我怕等一下不小心可能會傷害到你。”

陳星反過來又緊緊握住她的手,懇求道:“言兒,不要!我們才剛剛重逢,我不想你去冒險,我們馬上離開這裏,去更深的深山中,任誰也找不到我們,好不好?”

言兒安慰道:“你要相信我,只要我成為普通人了,那個三世情劫的詛咒就會破壞,到時候我們才能夠真正在一起。”

“如果詛咒沒有被破壞呢?如果只是因為我們人妖有別的話,那你就把我變成妖吧!你是要吸我的血還是精元什麽的,來吧,我不怕!”

言兒“噗嗤”一笑,道:“我又不是吸血僵屍。別鬧了,出去等我,我想,以先生的道行,大概一刻鐘就可以完成了。”言兒臉上始終挂着笑容,但卻是喬天離不忍心看見的笑容。

喬天離心裏默默盤算:如果一只千年妖自動獻出內丹,自己只需一道凍結符,然後伏魔劍一刺,再将被打散的內丹收入七星葫蘆內淨化即可。步驟很簡單,只要不出意外,确實十五分鐘就可以完成整件事情。

喬天離雖然從小就和堂姐一起學習法術,但他從來都沒有表現出什麽驚人的天賦,喬家的業務都是喬雪寧在負責,有時候姐弟倆一起外出工作,他也只是打打下手,從來都沒有獨自對付過任何鬼怪,終于到自己來面對的時候,他驚訝地發現剛剛還在盤算着怎麽脫身,但此刻竟已經迫不及待地想一試身手。

喬天離勸道:“陳星,你先出去吧,她的妖力很強大,真的有可能會誤傷你。”

“我不出!我說過以後無論什麽事情都要陪着言兒。”

“好吧,你可以留下來,但必須站到那裏去。”言兒指了指蘇宓所在的角落,待陳星站定後,言兒又道:“請你幫我保護他。”蘇宓順從地點點頭。

“先生,開始吧。”

言兒平靜的臉看不出一絲波瀾,她張開雙手置于身前,掌心向上,指尖相對。慢慢地張開小嘴,一顆發光的丹狀物從她口中飄出來,懸在半空中。

雖然被一層光暈籠罩着,但還是可以看出那是一顆很晶瑩的綠珠子,在內丹的光亮之下,言兒的臉看起來非常朦胧。

陳星作為普通人,第一次看到這種畫面,情不自禁地“啊”了一聲,但言兒似乎并沒有聽到陳星的聲音,她很專注地看着那顆內丹,似乎在做做無聲的交流。

被移出體內的內丹此時散發出強大的妖氣,它似乎在憤怒,開始不安地上下移動,想要掙脫開言兒的控制。言兒的臉上開始浮現出痛苦的表情,她喊道:“先生,請動手!”

喬天離左手扔出一道符紙,極迅速地将內丹包住,內丹的光暈逐漸褪去,最後符紙幻出一道強烈的黃光,虛空的符號印在了內丹之上并融入進去,內丹頓時安靜了下來,懸在半空。

喬天離右手起劍,他嘴裏默默地念着請神力的咒語,右手奮力一刺,只見劍尖剛剛觸及丹體,就聽到脆生的碎裂的聲音。言兒的內丹于空中分成四瓣,而與此同時爆發出來的除了言兒撕裂般的尖叫之外,還有一股具有極強沖擊的力量,将喬天離狠狠震開。

見此情形,陳星一個跨步就想沖過去,受言兒所托的蘇宓連忙使出陰力捧起一塊硬物就往他後頸砸去。

見陳星被砸暈,言兒不禁分心,而爆裂的內丹卻趁這個時候更頑強地想要掙脫開言兒的控制,并且化作四道力量想要沖向喬天離。跌倒在地上的喬天離頓時傻了眼,他吼道:“女妖,你的內丹這麽暴躁就早他媽先說明啊!”

“對不起先生,它這幾年很不安分,但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還請先生快點将其收了,不然我也控制不住了。”言兒嘴角流着血,搖晃着身子在努力地制止那幾道欲沖向喬天離的力量。

喬天離摘下挂在胸口的七星葫蘆,不料他怎麽使力都拔不出葫蘆塞。他一拳捶在地上,怒道:“你的妖力太強壓制住了我的法力,我現在沒辦法收你那顆內丹!”

蘇宓飄到喬天離身後,急聲問道:“我來幫你?”

喬天離幾乎忘了蘇宓的存在,聽到她的聲音出現,突然一個計劃馬上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他連忙爬起來,道:“借你的力量給我!”

“怎麽借?”

“上我的身,然後布你的冰雪結界,等控制住她的妖力你就迅速出來。”

“好!但你要答應帶我回九安縣!”蘇宓在關鍵的時刻還不忘提條件,見喬天離點了頭,她迅速地附上他的身軀。

因為沒有指引不懂操作,蘇宓只能回憶着上次布結界的情形,她只記得那次是因為生氣,所以她極力地讓自己憤怒,但因為着急而慌亂,她聚起來的力量卻只能散發出一點。

房子內部開始有冰層凝結,但她的這一股冰冷力量并不足以和言兒的內丹力量對抗,千年的妖力實在強大,好幾次出現冰層被逼着退縮。

言兒見蘇宓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量,就像是一個不懂章法的人在亂用功,連忙道:“姑娘,不要分心,想想你心裏最強烈的願望,只有*才可以幫你發揮力量。”

蘇宓閉上眼睛,回想起生前成親的幸福情形,又想起回魂夜的無奈和悲傷,突然一股無法抑制的對于見到親人的*迸發而出,繼而随着*一同出現的,是接近十厘米厚的冰層迅速在房內凝結。她強大的力量終于霸道地壓制了言兒內丹的力量,只見那顆分裂的內丹褪去光彩,并蒙上一層冰霜,僵在了半空中。

言兒還是保持這原來的姿勢,蘇宓一離開喬天離的身體,他便立刻拿起挂在胸口的七星葫蘆,拔開葫蘆塞往內丹所在的方向扔去,就見七星葫蘆口幻出耀眼的七色光彩,被七彩光照到的四瓣內丹立刻被吸了進去。

喬天離收回七星葫蘆,言兒身子一軟卧倒在地上。

第 23 章

想不通的事之于譚雲山,那就三個字,随它去。

第二條仙河叫不叫忘淵之于既靈,那就四個字,與我何幹。

于是只剩下馮不羁,這個原本應該最接近真相卻終是與其擦肩的男人,簡直抓心撓肝想破頭,直至既靈把六塵金籠借給他把玩,方才放下煩憂。

禮凡上仙這一別,似也帶走了妖魔邪祟。自那之後,三人一路向北,行進平順,靠着既靈的財大氣粗,雇最好的馬車,住最敞亮的客棧,終在第四十天,進入墨州

墨州地處北地,雖也有四季,然春夏短,秋冬長。

既靈他們離開槐城的時候剛要入秋,不想進入墨州的第一日,竟飄雪了。

雪花很小,幾不可見,落地上便化了,偶爾給落葉打上零星水點。

他們從南邊進墨州,然幽村在墨州最北面,且要翻過白鬼山才到,故馬車又經過三日,方才抵達白鬼山山腳。

前夜宿在就近莊子裏的時候,莊內人說白鬼山原叫白龜山,因遠看山形似龜,山頂又一年三季積雪,只夏季短暫露出山頭,入秋又白,所以得名。但後來總有進山的人說遇見了妖怪,漸漸的白龜山就被叫成了白鬼山。

白鬼山道路艱險,馬車本就不便,又有這等傳說,車夫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繼續了,既靈他們也不為難車夫,就此下車。

其實已在山腳,便看不出什麽巍峨入雲連綿起伏了,就一片深山老林,幾條被人踩出的像路不像路的小道,随便選哪條,都是一頭紮進山裏,區別只在于往什麽方向紮。

雪在昨天便停了,山腳下沒積住雪,只一地厚重的濕透落葉。

三人入墨州後已添置了厚衣服,現下裹得嚴嚴實實,不再耽擱,選了條看起來走的人更多的小路,迎風上山。

三人前後成一縱列在山路上前行,越往上,風越冷。好在是個大晴天,日光堅定不移穿透層層枝丫,在山林間留下一片光明透亮。

既靈走在最前面,時不時就要回頭看看譚二公子有沒有掉隊,确認沒有後,還要囑咐一句:“譚雲山,別跟丢了。”

亦步亦趨跟在馮不羁身後、生怕掉隊一步的譚二少,用前所未有的真心保證:“只要你倆不用輕功,我能跟到地老天荒。”

既靈莞爾。

雖然大部分時候譚雲山都讓人恨得牙癢癢,但就坦白這點,比許多矯揉造作的人強多了,尤其是坦白認慫的時候,透着一絲直率可愛。

正不着邊際地想着,就聽馮不羁問:“我記得下車的時候,趕車那小夥說就算不迷路腳程快,翻過山也要到半夜了?”

“對,”既靈點頭,“所以就算天黑我們也不能停下來,山上太冷,根本過不了夜,必須一鼓作氣翻過山。”

馮不羁點點頭:“懂了。”

話是這樣講,但“腳程快”可以努力,“不迷路”卻要看運氣了。很不幸,三人的運氣還是差了點,也不知道那是山裏什麽位置,反正到處都是一模一樣的高聳大樹和遍地的低矮草木,若不是他們發現不對,在其中一棵樹上做了記號,回頭走着走着又看見了那記號,還真以為自己仍繼續向前呢。

“怎麽辦?”馮不羁靠在樹幹上喘氣,鬼打牆似的轉圈讓人焦躁。

既靈定了定心,緩聲道:“別急。我們有幹糧有水,就算一時半會困在這裏,也不怕。只要我們不慌,總能找到路。”

馮不羁自浪蕩江湖起,便一直穿城過鎮,于熱鬧地方游走。他是長生不老,卻并非不壞金身,也要吃飯睡覺,而人多的地方才好混口飯吃,荒山野嶺的就算捉了妖,誰給你銀錢飯菜。

一對比自己,他就看得出既靈是吃慣了苦的:“你是不是總往這深山老林裏紮啊。”

既靈朝手心呼出幾口熱氣,而後捂了捂臉頰,才道:“還好,也不是我故意非往山林裏紮,只是那些惡妖一察覺我要動手,就總愛往山林裏跑。”

“那是,”馮不羁道,“在市井街巷,我們是主,它們是不速之客,到了山林裏,就反過來了。”

“是啊。”既靈不甚在意地應着,眼睛卻在四下環顧,努力找路。

“再走走試試,如果還出不去,就只能用最笨的辦法了……”

馮不羁的聲音拉回了既靈的心緒,她忙擡頭問:“什麽辦法?”

馮不羁道:“砍樹。走一路,砍一路,我就不信這樣還能繞圈!”

既靈樂,方法是真笨,但要能堅持住力氣一路走一路砍,那絕對是最簡單粗暴有效的法子。

三人又走了很久,在第五次看見标着記號的樹之後,既靈受不了了,直接和馮不羁道:“砍吧。”

馮不羁躍躍欲試很久了,聞言立刻甩開膀子,抽出……譚家二少的菜刀。

譚雲山一愣,立刻握住馮不羁的手腕,情真意切:“哥,這是我唯一的防身兵刃……”

馮不羁嘆口氣,道:“弟,我總不能拿桃木劍砍吧?”

譚雲山默默看向既靈。

既靈眨巴兩下眼睛,悟了,哭笑不得道:“行,我來。”

淨妖鈴一出,譚二少的菜刀終于得以保全。

化身大鐘的淨妖鈴浮至高空,而後重重往樹幹撞去!

巨大的撞擊和震動驚起一片山林飛鳥,更有野獸嘶嚎,或遠或近,或憤怒或驚懼。

既靈心生不忍,奈何樹幹雖被撞出明顯缺口,卻仍屹立不倒。

馮不羁和譚雲山合力去推,終究還是差那麽一點點。

既靈狠下心,又一記淨妖鈴。

大樹終于轟然倒下,自又是一番鳥獸竄逃。

但若想下山,這才只是開始。

既靈有些遲疑道:“這麽撞下去,我們是下山了,林子也要毀了。”

馮不羁原本想得簡單,但在剛剛弄倒一棵樹後,就發現這辦法有點兇殘。鳴鳥走獸依山林而存,他們弄倒的是樹,毀的卻是別人的家。

譚雲山不懂這些,反正既靈和馮不羁怎麽走,他就怎麽跟,只是有件事他一直心中存疑,見夥伴讨論,便也插了一句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既靈怔住,擡頭看看天,依舊不見暮色,便道:“應該還早吧。”

譚雲山皺眉咕哝:“可我總覺得已經走了很久。”

馮不羁也擡頭去看,的确萬裏無雲,光明清朗,便調侃道:“是你走太累了想要休息吧。”

山林不止能迷亂人的方向,也能迷亂人的時間。

譚雲山歪頭琢磨片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忽然聽見一絲窸窣,擡眼去望,就見不遠處草叢有道白影閃過!

譚雲山心下一驚,馮不羁卻比他更快一步出聲:“有妖氣!”

話音未落,馮不羁已然蹿了出去。

既靈連忙收回淨妖鈴,迅速追上。

譚雲山不敢耽擱,跟着狂奔,只是一邊奔一邊心酸地想,照既靈和馮不羁這樣逢妖必追遇惡必除,他這趟塵水走下來,別說五只妖獸,就五十只可能都擋不住……

白影蹿得極快,且就埋在低矮草木裏前行,三人只能影影綽綽看出是一只白色獸類,比狗大些,比狼小些,但它跑得太快,始終和三人保持着極遠距離,又有草木遮擋,根本看不清具體模樣。

這密林中又壓根兒無法施展輕功,何況後面還帶着一個譚雲山呢。

僵持性的追逐不知持續了多久,連既靈都有些氣喘,心說要不放棄得了,畢竟只能确定是妖,卻無從分辯好壞,沒準人家就在山裏乖乖吸天地精氣修煉呢,這樣的妖即便追上了,她也不可能動手,到頭來白折騰。

就這一剎那的心念微動,遠處的白影一閃,沒了。

既靈錯愕,一口氣跑到近處,只剩草木,哪裏還有妖的影子。

馮不羁随後而至,喘着粗氣道:“怎、怎麽,還是追丢了?”

既靈有些挫敗地點頭。

臉色煞白的譚家二少終于艱難而至,再跑下去他容易把命交代在這白鬼山上,于是莫名對逃之夭夭的那位心生感激。

沒等感激完,他就注意到四周微妙的變化,不太确定道:“話說……我們是不是回到山路上了?”

經譚雲山提醒,既靈和馮不羁才發現腳下踩着的草好像比別處倒伏得更厲害,怎麽看都像是經常被人踩的,而且周圍的樹木也稍微稀疏了些,擡眼遠眺,甚至能隐約看見往下延伸的路。

他們不僅回到了山路上,還是翻過山頭之後的——下山路。

難怪那妖獸被他們緊追多時,卻能那樣輕易逃脫,敢情人家根本就是故意讓他們追着的。

“它在給我們帶路。”既靈輕嘆,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馮不羁沒言語,只是有點為自己剛剛起的除妖之心羞愧。

譚雲山毫無心理負擔,從頭到尾他就是個跟着跑的,這會兒也可以自如切換到妖獸陣營:“我要是它,眼看自己家要被人砸了,也巴不得趕緊把人送走。”

有了正路,三人再沒遇險,一路下行到了山腳,一片村鎮映入眼簾。

幽村到了。

山那頭雪落地便化,山這邊卻已銀裝素裹。

天色依然大亮,滿地積雪在明朗天幕下,反射着刺眼白光。

三人來到村口,腳踩在積雪上,發出一下下吱呀聲。

幽村和馮不羁說的一樣,與其說是村,更像是鎮,站在村口,寬敞街道一眼看不見盡頭,街道兩邊住家商戶林立,一派繁榮景象——如果街上不是空蕩得沒有一個人的話。

沒有人,也沒有聲,整個幽村寂靜得像一個鬼村。

三人走在空蕩街道上,心裏都直打鼓。

最後還是馮不羁先開口,但也不敢高聲,仿佛聲音大點都會驚出什麽不該驚的東西似的:“這大白天的,人都跑哪去了……”

既靈沉吟片刻,問:“你們有沒有覺得風很涼。”

馮不羁擡頭看看天,雖看不清日頭在哪裏,但天光明媚,幾乎讓人睜不開眼,便也疑惑起來:“是有點怪,這麽足的日頭,曬在身上一點沒覺出暖,反倒風陰冷陰冷的。”

譚雲山心裏有點毛毛的,總覺得哪裏不對,正想開口,卻先打了個哈欠,接着就是極度的倦意,他終于察覺到問題了:“你們有沒有覺得我們已經趕了太久的路?”

既靈不解看他:“什麽意思?”

譚雲山道:“趕車小夥說就算不迷路腳程快,翻過山也要到半夜了,可我們迷路了,繞了那麽多圈才翻過來下山,為什麽天還亮着?”

既靈怔住。翻山的時候光顧着找路,根本沒注意時辰,讓譚雲山這樣一問,倒覺出毛骨悚然來。

梆——

遠處忽然傳來打更聲。

乍起的更聲在這空寂村落裏有種強烈的詭異感。

既靈下意識去摸淨妖鈴,馮不羁也握緊桃木劍,譚雲山屏住呼吸,祈禱千萬別逼自己放血。

咔噠。

極近處傳來聲響。

三人齊齊側頭去看,就見身旁酒肆的門板竟被卸下來了,跑堂的和他們仨視線對了個正着,立刻熱情招呼:“客官,要不要嘗嘗小店的獨家蜜釀?”

跑堂話音剛落,酒肆旁邊住家、店鋪的門板也都陸續卸開了,整條街像忽然活過來一般,該開張開張,該吆喝吆喝。

既靈心中詫異,就聽見馮不羁問:“你們幽村……都是快天黑了才開始做買賣?”

跑堂愣了下,随即苦笑:“客官別打趣了,這才剛天亮。再說,幽村都多長時間沒有過天黑了。”

馮不羁沒懂:“什麽叫沒有天黑?再說沒有天黑,又何來天剛亮?”

跑堂上下打量他們一下,明白了:“客官們是外地人吧,這幽村已經三年沒有過天黑了,不管什麽時辰,一直亮如白晝。我說的天剛亮,是根據時辰來的,客官剛才聽到打更聲沒,那就是我們的作息時辰,天可以不黑,我們總要睡覺啊。”

三人面面相觑,心中駭然。

說話間,街市上已慢慢熱鬧起來,幽村人倒習以為常的樣子,臉上無半點異色。

三人進了酒肆,要了壺酒,自也和小二多打聽一番。

但小二也說不出更多,只道三年前無緣無故就這樣了,天一直不黑,也看不見日頭在哪兒,但就是天光大亮。最初村民都很害怕,覺得天有異象,必為不詳,可後來發現除了沒有天黑,再無其他。

漸漸地,他們摸索出來,雖無天黑,但似乎白天黑夜仍在按時辰交替。村裏用銅壺滴漏的方法算時間,發現每到白天的時辰,風就溫暖和煦一些,每到夜晚的時辰,風也更冷跟潮。同樣,四季亦正常交替,氣候同原本無異,好像只有“黑夜”被拿走了,其他什麽都沒變。

“但要真适應起來也不容易。”說完經過的跑堂嘆口氣,“莊稼比以前長得慢也就算了,好歹還夠吃,主要是人休息不好。我們年輕的還行,按照打更來作息,關起門來就睡呗,但上了年紀的就不行,白天裏睡幾個時辰也不如晚上睡一個時辰來得香,你和他說是晚上,他也轉不過來那個彎。我爹……就是那陣子精神頭一下子沒了,本來身體可硬朗呢,說走就走了……”

跑堂說到後面,語帶哽咽,趕忙找個由頭下去了。

三人心裏凝重,良久沉默後,馮不羁問既靈:“你覺得是崇獄嗎?”

“不知道。”既靈搖頭,想說再往村子更裏面走走,結果瞧見哈欠連連的譚雲山,方才意識到他們已經一夜沒睡了。所謂翻過山天還沒黑,不過是挨着幽村的這半邊山和幽村一樣,都成了沒夜晚的地方,算算時間,他們迷路的時候,怕已經是夜深了。思及此,她改了口,“先找個地方住下歇歇吧,三年白晝,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馮不羁點頭。

譚雲山颠颠給她倒了一杯酒。

既靈不喝酒,但被他谄媚的模樣弄得嘴角上揚。

三人在酒肆稍事歇息後,便離開尋找投宿的地方,可走遍了幽村,竟沒發現一間客棧,一打聽才知道,這三年因村內異像,來往客商驟減,客棧經營不下去,就改了酒肆飯館一類,至少外人不來,還能做村裏人生意。

沒有客棧,只能借宿,三人選來選去,選中一戶最氣派的大宅,想着宅院大,房間便多,不至于讓主人家為難。

離遠時只覺得是大宅,離近才看清氣派,絲毫不遜于譚府。然槐城屬大城,譚府那樣的宅院在槐城數一數二不假,卻也并不突兀,可在這一方幽村,這樣的大宅那就是太過于醒目了,甚至同周圍略有些格格不入。

既靈叩門,按照譚雲山和馮不羁的說法,女兒家去叫門,比較不容易讓人提防。

既靈總覺得這話說得仿佛他仨不懷好意似的。

前來應門的是個身強力壯的家丁,但态度很友善,一聽說他仨是法師,想投宿于此,立刻通禀。

很快,家丁返回,帶他們仨進入正堂,并在路上告訴他們這裏是黑府,家中只有一位老爺與三位夫人,老爺名叫黑峤,做布料生意,商鋪遍布墨州,是這幽村首富。

家丁言語間帶着自豪,三人還以為他在府中服侍多年,結果一問,才一年。顯然這黑老爺待下人不錯,才會讓人在背後仍不忘講他的好。

說話間三人已入正堂,就見一個極壯碩的四十多歲男子端坐于主位,看身量和馮不羁差不多,但又比馮不羁稍胖些,故而看着更壯。下人一句“老爺”,道明身份,正是黑峤。

“三位法師快請坐。”黑峤熱情開口,“三位法師投宿鄙宅,真是讓鄙宅蓬荜生輝。”

既靈忙道:“不敢,該是我們感謝黑老爺肯收留。”

黑峤見下人已上茶,便敘起話來:“不知三位法師來幽村是……”

既靈剛抿一口茶,又放下,正色道:“捉妖。”

黑峤點點頭,似早已猜到:“這幽村的白晝,的确是妖異之像。”

既靈誠懇道:“我們也不敢說一定能除掉這異像,但會盡力而為。”

黑峤嘆口氣,幽幽道:“能除掉固然好,但若除不掉,法師也別強求。”

馮不羁聽這話別扭:“此話怎講?”

忽然插進來一個粗聲粗氣的嗓子,吓黑峤一跳,定了定神,才苦笑道:“法師別誤會,若是妖邪作祟,我當然希望能鏟除,但……”

馮不羁皺眉:“但什麽?”

黑峤不看他,只看既靈,好像這樣才敢講實話:“但就怕萬一鏟除不掉,又得罪了那妖邪,這幽村豈不就更遭殃了。畢竟現在只是沒有夜,春夏秋冬照常,莊稼也長……”

“但是很多老人家适應不了,”既靈打斷他,聲音不重,卻冷清,“據我們所知,這三年村裏上了年紀的老人走了許多。”

黑峤沉吟片刻,幽幽道:“若真是妖邪作祟,這樣已經算寬待幽村了。”

怯懦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但作為交談對象,就比較糟心了。既靈用餘光看看腦袋已經一點一點顯然早就迷糊了的譚雲山,直接道:“黑老爺,我們一夜翻山,至今未眠……”

黑峤心領神會,立刻吩咐下人帶他們仨去客房。

去客房的路上,既靈想起那酒肆跑堂,又想起了剛剛的黑峤,下定決心,無論這幽村裏有多少被如魇白晝帶來傷痛的,又有多少已經适應安于現狀的,這個罪魁禍首,她捉定了!

第 15 章

晚上6點,溫父溫母才回來,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坐在圓桌前吃飯。下午被柳清妍這麽一鬧,溫婉也沒了逗笑的心思,只夾自己的面前的菜吃。

今晚的肉沫茄子不錯,鹹淡适中,很下飯。半盤菜都是她吃的。

溫母坐在柳清妍旁邊不斷得給她夾菜,噓寒問暖。軍訓累不累呀學校裏的菜吃的慣吃不慣和同學相處得怎麽樣

溫婉完全被溫母遺忘了,溫父看不過去,把黑椒牛柳轉到溫婉面前道“婉婉,黑椒牛柳也不錯。你嘗嘗。”

溫婉夾了一口,确實不錯,她又往自己碗裏夾了兩塊。

溫母也發現自己冷落溫婉了,給她夾了一塊雞肉道“婉婉以前不是不愛吃牛肉嗎?”

溫婉一口咬掉牛肉,淡淡道,“最近喜歡吃的,比豬肉有嚼勁。我吃飽了,爸爸媽媽,你們吃,我先上樓洗澡了。”

溫母對着她的背影喊道“吃了飯要等半個小時才可以洗澡。”

溫婉站在樓梯上對着溫母笑道“知道了。”說完頭也不回得跑回自己房間鎖上門。

回到房間溫婉就拿了幹淨的衣服進了浴室。溫熱的水帶走一天的疲勞,圍着浴巾吹頭發的時候,溫婉透過朦胧的鏡子才發現右手邊上有一道淡淡的紅手印,是剛才和柳清妍争執的時候抓的。溫婉皮膚白,印記很淡,反差卻很強,莫名顯得誇張。

溫婉快速吹幹頭發,選了一件長袖睡衣換上。裹上柔軟的被子那一刻,溫婉舒服的長籲一聲,“啊~爽。”她左右滾了兩圈把旁邊的被子壓在身下這才關燈繼續剛才被打斷的回籠覺。

溫婉是被餓醒的,晚上沒心情,吃的太少了。再次睜開眼,天已經全黑了,樓下也沒什麽動靜,應該都睡下。

閉眼掏掏枕頭下的手機,明亮的光照着溫婉的眼睛眯成倉鼠。

晚上11點,溫婉披上外套溜達着下樓找吃的。

走近廚房,溫婉聽到窸窸窣窣的竊語。平時偶爾也會有幾個仆人趁主人家睡了找個地方聊天,溫婉也沒細想,又走了兩步才聽清楚她們的談話。

“清妍小姐不愧是夫人的親生女兒,長相有七分相似,氣質又好,沒有架子,有老爺當年的風範。不像溫婉小姐,脾氣差,以前我打碎她的杯子被她劈頭蓋臉罵了半個小時。”小楊贊嘆道。

那是以前的溫婉,下人對她多有怨言,背地裏編排她。

“溫婉小姐以前脾氣大,現在好很多了,肯定是正牌小姐回來了,她有危機感,鬧不起來了,嘿嘿嘿。”小張幸災樂禍。

“哈哈哈……你們看到沒她見到清妍小姐又怕又慫的樣子。真是大快人心。夫人現在一心撲在清妍小姐身上,她不過是個養女,将來随便給點嫁妝找個好人家嫁了,一輩子吃穿不愁就夠意思了。哼,到最後家産都是清妍小姐一個人的。說到底清妍小姐才是這個家正牌小姐。”小月簡直尖着嗓子說着起勁。

唉,人善被人欺,溫婉自認為穿越以來不曾對下人發脾氣,在她們眼裏居然這麽不堪,還不如偶爾發發脾氣落個耳朵清靜。溫婉站在原地緊緊握起拳頭。

“好了,好了。別說了,小心隔牆有耳。”有人小聲阻止。

“這麽晚了誰還會下來我跟你們說……”裏面的人滔滔不絕。

溫婉思索良久決定開門進去。

身後伸來一只手快了她一步将門打開了。溫婉驚訝得扭頭望向來人。是柳清妍,她怎麽還沒睡難道她一直跟在自己身後

裏面的人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止住了聊天。

小月臉色不太好,沒想到兩位小姐都在,她們剛剛說的話不知道被聽到了多少。不過自己全程在維護清妍小姐,她應該不會給自己難堪

小月趕忙換上讨好的臉色,搓着雙手,對柳清妍說“小姐這是餓了?我去給你做。”

柳清妍嚴肅又冷漠得斥責道“不管我們誰繼承家産,都輪不到你們在這裏說三道四。”

小月沒想到柳清妍會當衆挑明,讓她在溫婉面前擡不起頭,小月臉色陰沉得說道,“既然清妍小姐不需要我們,我們就先回去睡了 ”說完不等柳清妍回答就帶着身後幾人匆匆忙忙的逃離是非之地。

溫婉掃興,既然事情都處理幹淨了她也沒必要再呆下去了。

“你忙,我回去睡覺了。”

溫婉轉身欲回房,手卻被柳清妍抓住了。溫婉也猜不到柳清妍想幹什麽,只能被她牽着往廚房走。

“餓了?”柳清妍牽着溫婉的手,打開冰箱,裏面只有些半成品。

溫婉不太自然的掙脫溫婉的手,說道“剛醒來有點餓,現在不餓了。”

“我給你煮碗馄饨,你晚上沒怎麽吃,餓着睡對胃不好。”柳清妍從冰箱裏拿出一盤馄饨說道。

溫婉幻想柳清妍圍着圍裙給自己煮夜宵的小媳婦模樣。呃呃嗯,溫婉晃着腦袋試圖将腦子裏水倒掉。

“不吃這個”柳清妍不解得問道。

“大晚上還是不吃這個了,我馬上就睡了,拿片面包就好了。”溫婉不敢吃太多。

“那你坐下等我,我給你熱一下,倒杯熱牛奶。”柳清妍轉身又從冰箱裏拿出牛奶,倒了一杯放進微波爐裏加熱,又拿了一片面包放面包機裏加熱,等待的空隙還看着溫婉。

溫婉總覺得柳清妍今天有點奇怪,沒有什麽比大晚上女主給她這個女二做夜宵更奇怪了,還一直注視着她。

溫婉摸摸自己的臉,不自然的問柳清妍“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嗎?”

柳清妍悶聲搖搖頭不再看她。三分鐘後她端了盤子放在溫婉面前。自己卻坐在溫婉對面。

這段夜宵是溫婉吃過最噎人的一頓。被柳清妍一言不發的看着真的挺不自在的,更何況下午她們兩個還為了一個男的吵了一架。

“咳……我吃飽了”溫婉實在吃不下了。

“把牛奶喝完。”柳清妍把牛奶推到溫婉面前說道,拿了盤子裏溫婉啃過的半片面包吃掉。

柳清妍果然也和她一樣肚子餓了下來找吃的。溫婉惺惺相惜的望了她一眼,把盤子洗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上樓。

“早點睡吧,很晚了”溫婉打開房門對還在外面的柳清妍說道,不等她回複,溫婉就轉身關上門。

哎呀,吃飽喝足,溫婉伸了個懶腰,抱起小兔子玩偶坐在床上,背靠這枕頭刷一會兒手機消食。

門外傳來輕微的敲門聲,細微的讓人聽不到聲音。溫婉微微坐直,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又一陣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響起,這次溫婉确定門外有人了,她起身去開門。

“怎麽了?還不睡”是柳清妍敲的門,溫婉開門就見到她一臉躊躇的樣子,關切得問。見她開門,柳清妍将手背在身後,欲言又止。

溫婉側開身給她讓開一個空隙,“要進來坐坐嗎?”溫婉客氣的問。柳清妍神态自若,耳朵卻有點微紅,還是走進了房間。

溫婉的房間裏還是和上次進去的時候一樣,安神又溫馨。柳清妍其實在自己房間徘徊很久了,從晚飯時她看見溫婉提前起身離開,就沒有心思吃飯,耐着性子安撫了溫母她就馬上上樓去找溫婉。

可是柳清妍敲溫婉的門,裏面都沒有動靜。她坐立不安的聽着隔壁的動靜,直到十一點多才聽到溫婉開門出來,她悄悄開門跟在溫婉身後下樓,這才聽到廚房裏下人尖酸刻薄的話語。她真的不知道,下人為了捧她會拉踩溫婉。

在柳清妍眼裏,溫婉在家裏作威作福,沒有誰敢給她氣受,直到剛才她看見溫婉面對下人的背後中傷會露出如此受傷的表情,不敢出面與下人對峙的溫婉真的是她前世記憶裏嚣張跋扈的人嗎明明手臂被她抓疼了也要忍着不和爸爸媽媽告狀。柳清妍心裏微微自責。

“怎麽了?有事嗎”溫婉有點疲憊揉揉眉心猜不出柳清妍的心思。

柳清妍從身後拿出一小瓶消腫噴霧遞到她面前。

這是給她的噴手臂上的

“不用了,已經沒有痛了,好了。”溫婉擡起手臂轉了一圈向她證明自己已經沒事了。柳清妍見她不配合,伸手想拉她去床邊坐下。溫婉笑容微擰躲開了她的手。

柳清妍見她對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心裏失落,語氣沉悶,有點低聲下四,“上點藥好的快一點。”

她又上前一步輕輕牽過溫婉的手把拉到床邊坐下,自己坐在她身邊幫她挽袖子。看到那白皙的肌膚上流了淡淡的印記,柳清妍心裏不是滋味“對不起,下午是我沖動了。”她輕聲道歉,拿起藥噴上去。

藥水冰涼的觸感把神游的溫婉拉回現實,溫婉望着低頭道歉的柳清妍內心一陣叫嚣。

天啦嚕,天啦嚕,女主小心翼翼道歉的樣子太可了。就像一只大狼狗做錯了事,低頭立起飛機耳,搖尾乞憐的讨好人模樣,實在太可愛了,想摸摸頭。

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女主道歉的樣子,值了,值了。

溫婉笑着拉下袖子,提醒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睡吧。”

柳清妍點點頭,把噴霧留給溫婉才回房。

這一晚溫婉獨自一人睡得很安心,在放松的狀态下還做了個夢。夢裏筱沫給她告白,被柳清妍攔住,柳清妍與筱沫大吵一架,她在中間調教,最後憤怒的柳清妍把她按在牆上親了,親了!!

溫婉驚坐起,看看牆上的時鐘,已經是早上九點半了。溫婉粗魯的揉了一把自己的臉。讨厭,她怎麽會做這種夢,一定是這兩天受太多刺激了。

第 18 章 ☆、 之星離雨散(七)

殘夢魂之星離雨散(七)

“美女,到地方了。”司機提醒道。

當周梓嬌要去付款的時候,顧辭晟伸手搶住了周梓嬌要準備付款的行為。

“十二塊錢。”

顧辭晟輸入很快,直接付款成功。

“那多不好意思!”

“沒關系,作為你的男朋友,這是應該的。”

顧辭晟說話很大,貌似就是想讓開車點師傅知道。

周梓嬌提示他準備下車,随後顧辭晟便撩開自己的大長腿,下車的一瞬間,雖然經過的小姐姐都為之震驚。

“天吶!好帥呀。”

“今天是遇到真命天子了嗎?”

随後,周梓嬌也從車內出來,

衆人的對男的誇獎變成了對女的嘲諷。

“這該不會是他的女朋友吧!”

衆人異樣的眼光,所注視着。

顧辭晟生怕我衆人的嘲諷而感到尴尬,便一把手将周梓嬌摟在懷抱裏,當走過那群小姐姐都時候。。

顧辭晟還不忘替周梓嬌解圍,“看什麽看?我女朋友可是韓漫女主身材,都是你們羨慕不來的。”

周梓嬌瞳孔睜大,望向顧辭晟,腦海裏還深深的記住他剛才所為她解圍的話,“韓漫”

“他居然看韓漫?”

周梓嬌雙頰緋紅,羞澀地低下了頭。顧辭晟見狀,輕輕笑了笑,更加用力地摟住了她。

走到拐角處,顧辭晟忽然停下來,低頭望着周梓嬌的臉頰,認真地看着她。

“幹嘛這麽看着我……”

周梓嬌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顧辭晟的眼神變得愈發溫柔,緩緩湊近周梓嬌的臉,在她的嘴唇上輕吻了一下。

“你……”周梓嬌頓時瞪大了眼睛,身體微微一顫。

“這也是身為男友應該做的。”顧辭晟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壞笑。

“嘴皮可真厲害。”周梓嬌提着化妝包看向摸着蜜糖的男友。

周梓嬌的心像小鹿亂撞一樣,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那裏,就是客戶的家了。”她指了指前面的小區大門。

“那我先進去了,你在外面等我。”

“好的。”顧辭晟微笑着揮手道別。

周梓嬌走進小區,回頭看了看顧辭晟,随後,她不禁想起剛剛那個輕輕的吻,臉頰不由得發燙。

畢竟對方是女顧客,因此周梓嬌不會帶男士去見顧客的。

此時,一通陌生電話打來,是來自京城的手機號,

顧辭晟以為是騷擾電話 于是便挂斷了,

随後此號碼再次撥打了第二次過來,顧辭晟覺得事情不對,便決定接聽,試試。

“喂!請問你是誰?”

電話那頭傳出了位女子的聲音,“顧辭晟,好久不見呀!”

顧辭晟早已聽不出對方的聲音,只知道是位女性,詢問道。“你是誰?為何頻繁給我打電話?”

“我是誰?”

電話另一頭,

“我是安文呀!”

“難道你忘記了嗎?”

前女友陳安文內心委屈的說道。

而一向嚴厲的顧辭晟則是拿着手機,呵斥道“既然咱們兩個早已分手了,你又為何來找我?”

“抱歉!我和女朋友在吃飯呢?沒時間與你閑聊。”

說完,便帶有一絲憤怒的挂斷了電話。

**

“沒想到他現在有女朋友了,羨慕那個人。”

“如果當初沒有分手就好了,或許那份關心會不會一直是我的。”

此刻,屋內四歲的小寶醒了,哭哇哇的要媽媽。

“媽,媽,媽……”

陳安文身穿連體裙,抱着自己的孩子,孩子名叫“顧顏”

孩子的英文名字“celeste”

“天空”,寓意高貴,純潔和神秘。

“寶寶不哭,寶貝不哭!”

“媽咪一直都在。”

在這艱難的日子中,母女倆艱難的度過了快一個月了。

**

周梓嬌給客戶化完妝後,搭配首飾衣裳都已經快三四個小時了。

在外面等待着的顧辭晟,開始打電話詢問管家,“喂,是李管家嗎?幫我查查13486*******的手機號來源,再查查她住在何處,具體都要查仔細了。”

“好的,少爺!”

屋內的周梓嬌看着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他還擔心顧辭晟無聊,便發消息給他,微信對話,

〔如果你無聊的話,就先回去吧。〕

〔待會兒,我自己一個人回去。〕

顧辭晟這邊接收到信息過後,立馬回複,

〔那怎麽可以讓你獨自一人回去呢?〕

〔我可不放心!〕

〔沒關系!我會一直等你。〕

還附加微笑小表情。

下午三點,周梓嬌終于将這個客戶搞定了,拍了拍雙手的灰塵,嘆息道,“太麻煩了,終于可以下班了。”

難熬的下班時間,是周梓嬌最期待的時刻了,畢竟她見過的刁鑽客戶多的數不勝數,但唯獨這個是真的麻煩。

從上午十點到下午三點才收工,這可把周梓嬌的脾氣從一開始的暴躁拉至到了冰點,畢竟對方是大客戶。

一個訂單16000,誰不願意呢?

此刻,腰酸背痛,每天精氣神的周梓嬌慢悠悠的從大門口出來,

“好累呀!”

周梓嬌陪客戶挑選衣服都快讓她的腦袋原地開花了。

顧辭晟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嬌嬌,“給,喝點水,緩緩。”

“謝謝!”

內心愧疚的周梓嬌決定請顧辭晟去吃飯,“走!帶你去吃飯去。”

“去哪兒吃?”

“我記得有家餐館好吃,叫**私房菜。”

随後,周梓嬌準備走出去打車的,奈何顧辭晟一把将她的胳膊抓住,還按了手中的車鑰匙。

停在停車場的車子叫了一聲,“你,你居然有車?”

“身為跑業務的人,難道不能有車嗎?”

“好吧!”

此刻,周梓嬌無力回怼,畢竟沒有多餘的腦袋去思考這些了。

一上車就躺在了後排,

“哎!累死了。”

随後,便立即崩(立起身子)了起來,像個不倒翁一樣。

“走!準備出發吃大餐,犒勞犒勞自己。”

“今天我請客。”

顧辭晟沒有說話,只是一旁默默的笑着,這可愛又有趣的家夥。

顧辭晟行駛着白色轎車,雖然很普通,但也是家裏最平凡的代步工具了。

因為吃過苦,所有并不想買那個貴重的車子來炫耀。

第 18 章

瘋狂的動亂從1966年二月的“二月提綱”就開始醞釀,直到五月上海文藝座談會以批判《海瑞罷官》為引子,掀起了文藝界乃至政治界的全國性批鬥,全國大、中學生高喊着“造修正主義的反”的口號,自成“紅衛兵”,到處揪鬥學校教師和突出知識分子,社會動亂爆發。1967年,老一輩革命家被批為“二月逆流”,再次掀起奪權的鬥争風波,一樁又一樁冤假錯案被拍定,全國社會機關陷入泥潭,停滞不前。

白唯夫不停翻着為數不多的報道“文化革命”的報紙,對照着戴青的敘述和自己之前的所見所聞,仔細清理着這次動亂的線索,用鋼筆一一記錄下來。

他坐在醫館的角落,腦袋上還纏着紗布,時安倒了一杯補氣血的茶放到他手邊。

白唯夫出院後,就重新開始拿起筆,時安怕他一勞累,身體素質又差下去,肺炎雖然能治好,但還是怕複發。

“休息休息吧,頭痛不痛?”時安看着他。

白唯夫搖了搖頭,一手扶着後頸緩緩仰起頭來,“我沒事。”

時安将茶杯輕輕推過去,“喝點。”

白唯夫放下筆,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時安看着他喝完,接過茶杯,轉身去清洗。

清算完炭火錢的胡小貞送走送炭的夥計,回頭看見時安把洗完的茶杯放在桌上,正用毛巾擦手,她走過去道,“時安哥,杯子我來洗就好了,這種事不用你做的。”

時安将毛巾挂起來,微微笑着說,“沒事。”

胡小貞把剩下的幾張毛票塞到他手中,“那我去熏藥了。”

“嗯。”

胡小貞坐到小竈爐前,一塊一塊地夾着松煙碳放進去,拿起放在一邊的蒲扇輕輕扇着火。

她一邊扇着,一邊看着時安。

時安還是一絲不茍地看着病人,做着自己的事,但他時不時就要去看坐在一邊的白唯夫,捏着鋼筆寫得飛快地男人也會擡頭看他,兩人都不說話,但眼睛裏都帶點笑意。

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

胡小貞有些忿忿地看向那個腦袋還纏着布的男人,她這一段時間以來,對他也算了解了,她也記起時安曾經同她說過他是個作家,好像還挺有叛逆思想的,時安每每說起他,都半分喜悅半分落寞,那種悵然的模樣撓得她心裏癢。

她曾經趁時安不在,翻了翻他放在桌上的報紙,她初中畢業的水平,也知道那上面都說了些什麽,那些寫東西的文人都不太喜歡那個男人的樣子,他們都說他有悖倫常,不要臉、無底線。

胡小貞沒看過他寫的小說,但光看到這幾個詞,心底裏就認定了他是個賴皮混蛋,時安哥一定是被他的外表而迷惑了才把他當做好朋友的。

胡小貞想到時安,心裏更加生氣,這個白唯夫一來,時安哥的全部注意力都到他身上去了,還幫他找了間屋住,就在時安哥家的隔壁,他憑什麽?他到底憑什麽?

胡小貞低頭悶聲悶氣地扇火,擡手抹了抹眼睛。

晚上時安關門時,白唯夫将手中的信投入信箱內。

時安看了看他,白唯夫道,“還是放不下心,寫了封信給老家的父親。”

時安點了點頭,落下鎖,和他并肩走。

胡小貞稍微落後幾步,擡頭看着前面一高一矮的兩個人。

那兩人之間有着違和的和諧感,讓她心裏似乎有了什麽冒出頭來。

走了一段路,時安回頭來看她,“小貞,快跟上,晚上路黑。”

胡小貞回過神,立馬應了一聲,小跑幾步到他身邊,擡起手抓住了他的手,“時安哥在,我不怕。”

時安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看着她輕輕笑了笑。

白唯夫側頭看着她握住時安的手,沒什麽表情,繼續往前走。

時安低着頭跟在他身後。

胡小貞緊緊握着時安,手心微微冒汗,還有些發抖,一顆心在胸膛裏砰砰直跳,激動得像在打鼓,一聲一聲,仿佛立馬就要從嘴裏滾出來。

她為着自己方才的勇氣而緊張,緊張又快樂,她悄悄擡頭看了看時安,時安沒有什麽表情的模樣,安安靜靜往前走。胡小貞嘴唇抿成一條線,嘴角不停上揚,一邊走一邊靠得更近些。

晚上入睡前,時安忽然記起還未給白唯夫換紗布,他從床上下來,只在睡衣外披了件外套,提起藥箱,出了門。

出門前躺在床上的時老問他去哪。

時安回道給朋友換藥,時老嘆着氣,叮囑他少勞累早點回,時安應了一聲,推開了門。

洗完澡躺在床上看書的白唯夫聽見從隔壁來的腳步聲,他摘下修好的金絲眼鏡,把書放到床邊的櫃子上。

敲門聲很快響起,“篤——篤——篤——”

是時安敲門的聲音。

他掀開被子下床去開門。

時安擡起手中的藥箱,“我這記性,都忘了給你換藥。”

白唯夫側身讓他進來,然後關上門。

“還好你還沒睡。”時安拉開桌邊的椅子,示意他坐。

白唯夫沒說話,走過去坐下,閉上眼任他弄。

時安小心翼翼地拆開紗布,給後面上了藥後,又從藥箱拿出紗布卷,一圈一圈繞上去。

“應該再過幾天能好。”時安剪斷紗布,輕輕将尾端塞入纏繞的紗布底下。

白唯夫還是沒說話,時安終于感覺哪裏不對勁,他稍微側過身低頭看他。

白唯夫感覺他弄完了,睜開眼,正好和他對上。

兩人對視了一陣,都沒有說話,最後時安率先扭開頭,去收拾藥箱。

白唯夫偏頭看着他,忽然伸出手把人抱到腿上。

時安驚呼一聲,雙手搭在他肩上,一雙眼瞪大。

白唯夫擡手把他的腦袋按下,吻上那兩片肖想已久的嘴唇。

時安被他不斷抱緊,呼吸一瞬間亂了,渾身緊張地繃起,頭皮陣陣發麻,在親吻間隙躲避着,又被腦後的大手壓回去。

白唯夫箍着時安腰的手探入他睡衣的底下。

時安一個激靈,腰彎起來,喘着氣掙紮開,壓低了聲音叫道,“唯夫!別這樣……”

白唯夫直接抱起人往床上去。

時安躺在床上,又不敢怎麽掙紮,怕傷到白唯夫的腦袋。

“停!冷靜點!”時安抓住身上的睡衣,身體往裏縮,“你今天怎麽了?”。

白唯夫撐在他上面,低頭看着他,平靜道,“你不是說我好了就可以麽?”

時安被他突然的爆發吓到了,身體還有些發抖,“不是……你,你還沒好呢。”

白唯夫看着他害怕得發抖的模樣,眼皮垂下去,沉默了一會兒,從他身上下去,站在床邊背對着他。

時安微微喘着氣從床上坐起,将睡衣整理好,看着他的背影,小心問道,“……唯夫?”

白唯夫垂着頭,沒有回應。

時安看着他,默默抓起了掉在床上的外套,穿在身上。

白唯夫聽着身後的穿衣聲,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去,跪坐在床邊,輕聲道,“對不起,吓到你了是不是?”

時安看着他,慢慢挪過去,擡起手輕輕覆在他手背上,“你怎麽了?”

白唯夫反握住那只手,用雙手捧起來,在燈光下反複摩挲,“別再讓別人同你牽手。”

時安心想,原來是因為小貞。

他靠過去,張開手抱住白唯夫的腰,腦袋枕在他肩上,輕聲道,“原來是吃醋。”

白唯夫摟上他的腰,偏頭輕輕吻着他的額頭,“忘了告訴你,我小名叫醋壇子。”

時安笑了笑,擡起頭看着他,擡手摸了摸他的眉骨,醞釀了許久,才閉上眼主動和他接吻。

白唯夫雙手環着人,越抱越緊,兩人吻得氣息大亂,白唯夫将人壓下去,時安還是很緊張,身上的衣服被蹭亂,紐扣不知什麽時候一顆一顆地被打開,大片白得反光的肌膚暴露在暖光中。

充滿情欲的喘息間,時安輕輕捧着白唯夫的下巴,“你腦袋還沒好,不能做。”

白唯夫蹭着他,低頭吻着他的手指,“是你在害怕。”

“……是,我怕。”

白唯夫不想讓時安有不愉快的第一次印象,沒有再說,低頭握着時安的手來解決問題。

時安閉上眼,臉和脖子都粉粉的,任他抓着自己的手做。

第 33 章 蟻王讨伐戰一

‘桀桀桀桀…..小小的螞蟻們,你們好啊。桀桀桀….喔~喔~喔~我快要忍不住了,我要将你們這些該死的蟲子統統都碾死!桀桀….”站在東果陀王宮城牆上衆多人影之中一個穿着白色汗卦看上去像撸多了一樣臉色慘白的年輕人,看着聞聲趕過來的奇美拉蟻軍隊時一臉變态的說着,聲音非常之難聽。就像聲帶上破了個大洞,聲音沙啞且尖銳。大概就是那種變聲期的青少年突然下面被咔嚓了變成太監以後的聲音。而東果陀王宮城牆上破了一個巨大的大洞,要知道東果陀王宮城牆可是非常結實的而且十分厚,這種程度的破壞力簡直就像中了窩金的超級破壞拳一樣。

“慘了慘了,該死的,席翁這個白癡又犯病了。我就說不應該帶他來參加這次的讨伐任務。緊插蜀黍,就是這個人。”一個紮着雙馬尾穿着如同村姑造型一樣臉上長着不少雀斑的妹子說道。

“閉嘴,拉姆達。”站在村姑…不雙馬尾妹子身旁的黑長直禦姐範的少女道,不顧這位少女最吸引人的地方不是那頭烏黑亮麗的長發。而且胸前那兩坨巨大的“兇器”。真是下作的乳/量啊,咳咳。

被叫做拉姆達的雙馬尾看了看,禦姐的胸前又看了看自己的胸前。

“哼,別得意,我還小我還在發育中,該死的赫本遲早我會超過你的,你這頭吃激素長大的母牛!”雙馬尾捏着自己小拳頭小聲說道,順道說一句,雙馬尾妹子是貧乳。平平的一點起伏都沒有,就像搓衣板一樣。不不不,搓衣板起碼還有一點點凸起,應該說,比男人都平,或者說和飛機場跑道一樣一覽無遺。

“我都聽到了,閉嘴,拉姆達。”黑長直禦姐赫本依舊冷冰冰的說道,當然随着禦姐的說話,胸前的兩“球”随之波動起來。請“球”迷之間文明觀“球”。

“唉…我說,為什麽把這幾個家夥分給我。”說這句話的可是奇美拉蟻的老熟人——莫老五。這次他又換了一杆新的煙鬥,看起來要比之前的貴好多。你問為什麽?因為這次的煙鬥是金光閃閃的,24k純閃。

“唉聲嘆氣像什麽樣?虧你還是個大男人,男子漢就是要幹!”長得和個長毛猩猩似的肌肉兄貴一邊秀着自己那身肌肉一邊大聲喊道。話說這嗓門真是大,和號喪一樣吵死人了。不過這都還不算,最醒目的地方還要數兄貴中間坦露出來的胸毛了,卧槽,你丫穿着衣服胸毛都能露出來也真是醉了。

“唉…”莫老五看了長毛猩猩兄貴一眼就繼續嘆了口氣,不是說分到的這幾個隊友不強,他們幾個的實力可是數一數二的強大。就算是自己和他們一對一單打有很大的可能會被幹掉。但是關鍵在于,這特麽三個隊友都是一群問題少年啊。怕是帶不動喲。

“你們這些該死的人類是在瞧不起我們麽?”一個人類青年面貌但是身體卻如同蜈蚣一樣長着無數只手的奇美拉蟻士兵指着幾人道。東果陀皇宮的一般士兵已經換成了人類改造的蟻兵。因為用着方便,而且由于信仰的原因他們都還特別願意擔任這些雜物。

當然首領一級的還是原本的奇美拉蟻

“吵死了,男子漢就是要幹!”長毛猩猩兄貴二話不說就直接給了一方一拳,這一拳正中士兵的腦袋,頓時如同西瓜一樣爆開了。

“啊!好惡性!芭比邱你想死麽?竟然弄出這麽惡心的東西來,想讓老娘吃不下飯麽?不知道想要對付女人的胃就是要謀殺麽?”飛機場拉姆達怒氣沖沖的瞪着長毛猩猩兄貴吼道,不過很難想象這麽man的一個人居然叫芭比邱?怎麽不叫qb或者bbq算了。還有那個對付女人的胃就是要謀殺這個結論是從哪得出來的?

“閉嘴,拉姆達,你好煩。”黑長直禦姐赫本繼續冷冰冰刷存在感。

“男子漢就是要幹!”長毛猩猩兄貴又開始秀起了自己的身材。

“我說計劃!按計劃行事啊!”莫老五看着這幫子極品逗逼欲哭無淚,然後并沒有人理他,其餘幾人繼續吵吵鬧鬧着。

“算了,反正目的也只是吸引對方的注意力,怎麽做都一樣。”最後莫老五終于放棄了。

“你們退下吧,這些家夥不是你們這種等級可以對付的了的。對方可是用念的高手啊。”就在一棒子圍在這幾個人類身邊卻不敢上前的奇美拉蟻士兵束手無策之時,從後面走出來了一位穿着白色寸衫打着領帶長相有些賊眉鼠眼長得和老鼠有七八分像的男人。不過從氣勢上來看,不同于其他的雜兵,來者是個用念的高手。

“入侵者你們好,先自我介紹一下,奇美拉蟻禦林軍總大将比霍恩座下第七軍團軍團長拉奇米參見。如你們所見,我是人類改造的奇美拉蟻。像這種完美的進化種族真讓人着迷,為了神而戰,今天你們必須死。”非常紳士的鞠了個躬,動作優美的介紹了一下自己。完美,拉奇米給自己剛才自我介紹打了個滿分。

“桀桀桀桀…小蟲子那邊終于來了個像樣的了。”看上去像撸瘾少年的席翁一臉興奮的說道,那眼神就像是**了一年的癡漢看到美女一樣。

“喂110嗎?這裏有變态!”飛機場拉姆達裝模作樣的拿出一個手機在那裏擺弄了半天。

“閉嘴,拉姆達!”

“男子漢就是要一對一的幹!狠狠幹!”長毛猩猩兄貴胸口随着他的語氣還抖了抖,不過看上去只會讓人覺得惡心。一點都沒有禦姐抖動的那樣讓人賞心悅目。

“別和我說話,我想靜靜。還有別問我靜靜是誰。”莫老五捂着臉一臉我不認識你們的表情。

“該死的,你們這些該死的人類實在是太目中無人了!必須給你們一點顏色瞧瞧。”被人這樣無視就算是好脾氣也受不了,而且還是在他立了個flag後還是沒理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曾經也是人類這個事實。

“出來吧,我親愛的寶貝們!”拉奇米将雙手舉過頭頂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周圍開始出現無數悉悉索索、無數悉悉索索細小的聲音。一個個毛茸茸的東西不斷的從城牆的四周竄了出來,而且還有很多不知道是什麽的點點綠光。

“啥玩意男子漢?”疑問就疑問關男子漢什麽事。

“啊哈,這只可愛的小老鼠在召集他的同伴們。桀桀桀桀…..那光滑的皮毛,還有那長長尖尖的牙齒以及那小小的眼睛,真是想把他們統統都撕成碎片啊!啊哈哈哈哈哈”撸瘾少年形象的席翁又發出了那變态般,如果是個正常人聽多了這種笑聲,很可能會忍不住打他一頓。特別是大晚上聽到這個,太特麽瘆人了。

“閉嘴,席翁!”這下連“球”星禦姐都聽不下去了。

“啊,我害怕老鼠!”飛機場拉姆達嘴上說着害怕但是表情上面一點都不是害怕的表情好吧,那興奮的眼神是幾個意思?

“小寶貝們!給我吃了他們!”拉奇米手指微微一伸指着莫老五等人道,随後無數道毛茸茸的身影閃電般的向莫老五等人撲去。

“真煩,風吹雪。”“球”星禦姐赫本對着周圍襲來的鼠群輕輕的吹了一口氣,一股如同來自西伯利亞的冷空氣從她的口中噴出。只一瞬間,所有撲向衆人的鼠群就被凍成了冰塊。不過可以從冰塊的外面看到,這密密麻麻的雙眼泛着綠光老鼠大軍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啊哦,老鼠先生你的同類都被幹掉了喲。你說這裏面會不會有你的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啊?”飛機場拉姆達異常興奮的用語言挑釁着拉奇米。

“哼,你以為我的招式只是這麽無聊的鼠群襲擊?”伴随着拉奇米話語落音,一聲輕微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随後無數道裂紋出現在了那冰塊之上。

“鼠群大暴走!狂鼠之災!”拉奇米的身上散發出綠色的光芒瞬間籠罩在那些破開冰塊的那些只老鼠之上,随後那些老鼠如同吃了威哥變大(體積)變粗(四肢)變硬(毛皮)了數倍。同時眼睛裏不再泛着綠光而是一片血紅色。

“去吧!殺死他們!”

“看來不能劃水了,要大幹一場了。”莫老五拿出了煙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随後不斷的吐出許多紫色的煙,那些煙漸漸的變成了一個個的士兵。莫老五的念能力之一——紫煙機兵隊。

“冰吹雪!”無數根冰錐浮現在“球”星禦姐的身邊。

“男子漢怎麽能畏畏縮縮的躲在後面,而讓這些無聊的東西過來送死?男子漢就是要幹啊!”長毛猩猩兄貴身上的肌肉再一次膨脹起來,但是這次只膨脹了上半身,更可怕的是胸口有些溢出的胸毛這次直接長在了外面,一坨一坨一撮一撮看上去異常的惡心。

“喂,變态。我們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吧,這裏有他們三個人足以解決問題了。”飛機場拉姆達異常輕松的說道,口氣一點沒有受到那些變得和怪物一樣的鼠群的影響。

“桀桀桀桀….”回答她的則是一陣一陣陰深深的變态笑聲。

拉姆達聽到後打了個寒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啊。

煙兵、老鼠、冰錐以及一坨胸毛戰成了一團。

第 25 章 女妖的請求

陳星回憶起兩個月前的事情,臉上蒙上一股夢幻般的色彩。

他是為了談一筆生意而跟着合作方去的尼泊爾,他在空閑的時候逛進了一間中國人開的小古董店。他就是那時候看見這個人形木偶。

在他接觸道木偶的那一刻,仿佛天地間突然翻起雲湧,一陣狂風向他襲來,随後眼前一黑,精神失去控制。一幕幕電影畫面般的情節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一個軍官模樣的男子在夕陽下孤獨地坐着,一手拿着一根枯木,一手拿小刀在雕刻。

一個明眸巧笑的少女站在荒涼的路邊,對他盈盈施禮。而在少女身後還有一個流淚的女子笑着對他揮手,随後轉身離開。

他緊緊握住少女的手,哽咽無語。月光之下,他承諾道:我要辭官,要帶着你遠走高飛,遠離這個充滿罪惡的猶如煉獄般的人間。

敵軍殺來,號角還未吹響,身邊的戰友已一一倒下。他浴血殺敵,當他殺紅眼的時候,卻猛然發現少女含着眼淚看着他,兩個敵軍拉着她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他不顧一切追上去,少女也終于掙脫敵人向他奔來,可是一把飛箭刺進了他的後背,他驟然停住腳步,用盡一切的力量保持站立。他沾滿血的手劃過少女的臉龐,他笑了,她卻哭了。

一陣黑暗湧過,待他眼前亮起的時候,已經明媚的中午,一個年輕男子一身布衣,坐在涼亭裏歇息,不遠處款款走來一個美麗的女子。

在破舊的茅屋中,女子褪去衣裳,美麗的臉龐泛起一陣緋紅更顯動人,他緊緊将她擁入懷中,燭光搖曳,長夜纏綿。

在榜單前,他黯然離開人群,不遠處的她笑着等他。

一座長期沒有修葺的房子門前,她的衣裳被一個一臉怒容的老婦扔了出來,她苦苦哀求,老婦指着她罵道:狐媚子,有多遠滾多遠,我死也不會接受你!

紅燭喜夜,他身邊的女子卻換了一個。那一夜兩人對坐無語,天泛亮,他換去新衣頭也不回離開。

當他被幾個強壯的男人強綁帶回村裏時,最先出現在他眼前的是新婚夜的那個女子的屍體。她還穿着嫁衣,蒼白浮腫的臉上依稀可見哀怨和不甘。他失力跪下,痛哭流涕。

他發瘋一般穿過人群,和茫然失措的她擦肩而過,最後頭猛地觸碰在牆上,鮮紅的血從額角冒出。她纏着手撫摸着他的臉,低聲道:我等了你五百年,你怎麽忍心再次離開?你是否從來都沒有愛過我?

愛過。這一百日,是我一輩子愛得最深最美的日子。他笑了,她哭了。

當畫面消失的時候,陳星看着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周圍一臉茫然,老板還在操着已經不甚流利的國語為他介紹道:“這個木偶是我朋友從國內給我帶過來,說是十分特別,将它擺在家裏的話能保家宅平安,更神奇的這木偶特保男人,會讓男人的事業高升。”

陳星還沒回過神來,只是應道:“老板,我就要這個了。”

他迷迷糊糊地回旅館,便見一個身穿古裝的美麗少女坐在床邊,淚眼婆娑地看着他,道:“我想着躲得遠遠的就不會再見到你,為什麽我們還是遇上了?”

原本還迷糊的陳星,一見到這個少女便什麽都理解了。眼前突然出現的女人就是他剛剛所經歷的畫面裏的女主角,而那兩個男人,則是他的前兩世。

“言兒,三世情緣,管它是緣是劫,我都要陪着你。”

陳星帶着言兒從尼泊爾回了國,又悄悄地在郊外買了一套房,同時他訂制了一大批同樣的木偶,就是怕有一天招來驅魔人,起碼在成堆的木偶中可以混淆視線。只是他不知道破壞他的卻是他的現任女友曹玲玲,同時他也不知道驅魔人一眼便可分辨哪一個木偶與衆不同。

所以當曹玲玲将所有木偶扔進火堆,而言兒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竟然用法力助火燃燒,他又從炭灰中挖出木偶的時候,他決心抛開現在擁有的一切,帶着言兒來到這常人找不到的山裏。

聽完故事,蘇宓已經忘記自己正使用着隐符躲避喬天離,她不知不覺地靠近他們,難過地看着言兒,道:“三世情是緣,為何偏偏到最後都變成了劫?”

被蘇宓的聲音吓了一條的喬天離四處張望,卻不見她的鬼影,不禁低聲怒道:“你怎麽來了?”

“我……”蘇宓想說喬天離打不過這只千年女妖,但卻不知道怎麽這話說不出口,只是乖乖地摘下她身上的隐符,乖乖地飄在他身邊。

“先生不要動怒,她大概是覺得以你目前的法力對付不了我,所以想來幫忙吧。你放心,我不會傷害這裏任何一個人。”言兒揚起那張美麗安靜的臉對蘇宓露出一個甜美的讓人覺得舒服的笑容,轉而又對陳星低聲道,“喬先生帶着一個不方便現身的朋友,不用怕。”

蘇宓沒想到這只女妖竟然能夠讀出她的心思,她傻傻地回應一個笑,轉身看喬天離,卻見他眉頭緊鎖。

“好,廢話不說,故事你說完了,接下來你要說的請求是什麽?”言兒的話自然對喬天離起了作用,他對于女鬼的突然出現感到不高興,但一想到多了這個高能力的鬼相助,心裏不免放寬了些。

“我想請先生幫我将體內的千年靈力打散。”

“言兒!”顯然這話言兒并沒有對陳星說過,他一臉震驚地看着她,“你就是靠着這股靈力活下來的,如果沒了,那豈不是……”

“死”這個字他怎麽也說不出口。

言兒臉上還是那溫暖的笑容,她道:“靈力一旦被打散,我就可以成為一個普通人,我們就可以避開第三世的劫。”

蘇宓一聽就着急了,連忙搶道:“你騙人!妖沒有了靈力就是死,你有一千年的靈力,也許可以在人間多活一段時間,但是……”

喬天離瞪了她一眼,他不知道這個女鬼什麽時候懂得這麽多東西,但又不得不承認她所說的是正确的。他看着言兒,反問道:“你真的決定了?”

言兒肯定地點頭,“這是化解我們倆之間的劫運的唯一辦法。”

“不行啊,她一旦沒有了靈力就會死的。”蘇宓着急地對陳星說話,但他卻完全聽不到,只是帶着擔憂看着那個美麗的女子。

蘇宓急切而又誠懇地對言兒道:“你們好不容易才重逢了,怎麽可以這麽輕易地就說分開?”

然而喬天離卻嚴肅點頭,應道:“好!我答應你。”

他的一聲應允,結束了一場談話。他示意蘇宓躲到遠處,抽出冷冷的伏魔劍。

第 14 章 發夾(下)

發夾(下)

這個消息如驚雷,炸得張雪渾身一震,好不容易捂暖的手瞬間冰冷。秦望舒捏了捏她的指尖,一瞬不瞬地看着夏波。

“然後呢?”

“你早就知道了?”夏波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恢複了玩世不恭的模樣。他擡了擡下巴,目光穿過秦望舒落在了她身後的張雪身上,道:“我們需要一個替罪羊。”

秦望舒輕笑一聲,反道:“你怕金家?”

“我怕麻煩。”

兩人旁若無人的談話,讓張雪從骨子裏透出股寒意。她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秦望舒,有那麽一瞬間對自己的認知産生了動搖,可下一秒她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得罪不起金家,更得罪不起教堂和葉大帥,她就是那無根的浮萍,在風雨不甘中搖曳,仍是逃脫不了輾落成泥的結局。她不是沒有想過掙紮反抗,可讓她真正無力的是無論她做什麽,面前的兩人都像是歸然不動的龐然大物。

與他們相比,她不過是一粒灰塵,比路邊的狗尾巴草還要輕賤。哪怕是這樣,她仍是想活下去。

活下去,這個念頭前所未有的強烈。她好不容易挺過了瞎子的詛咒,挺過了所有人同情的眼神,好不容易爬到現在的位置,她怎麽能去死?

她原本平靜的心突然劇烈跳動,垂着的手握上了秦望舒。葉大帥繞不過教堂,正如夏波此時要征求秦望舒的意見。

秦望舒沒作聲,無聲的審判讓張雪無可抑制地發顫,明明是正好的春日,她卻冷得牙齒打架。

“也不是不可以。”秦望舒沉默幾秒,突然道。

張雪手裏的溫度徹底涼下去,她早該明白冰與火是無法相融的,不是她融化便是火熄滅。随着那團火的熄滅,她眼裏的光也沒了。

“推出去之後呢?”

“誰知道呢?”夏波嗤笑一聲,他指着腳邊不知名的野草,一腳踩了上去,又用力輾了輾道:“你覺得它會疼嗎?”

他松開了腳,野草被輾過後莖葉凋零,以秦望舒的眼力隐隐能看見葉子上的汁水。夏波這一腳沒有留情,她不知道草會不會疼,但換作人肯定是很疼。

“我們于草,是神,神會考慮蝼蟻嗎?”夏波意有所指,又看向秦望舒身後的張雪,毫不掩飾道:“你會考慮一條狗嗎?”

秦望舒覺得夏波這個比喻很是侮辱人,但又格外貼切。狗有千百種,可無一不都是對主人吐舌搖尾,唯命是從,就像是此刻安靜又乖巧的張雪。

結合前後,秦望舒很難不贊同夏波的話,但随之一股被冒犯的不悅油然而生。她緩緩道:“狗也分家狗和野狗,野狗死了就死了,家狗有句話怎麽說的?”

“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嗎?”

夏波有些意外,秦望舒昨晚做的事還歷歷在目,不過一晚這姐妹情深又唱上了。他習慣秦望舒的反複無常,卻不料張雪也能忍下去,他拍手稱贊道:“那秦作家可真是養了條好狗啊!”

秦望舒勾了勾嘴角,不鹹不淡道:“過獎。”

夏波試探出了自己想要的,也便不再拖延時間,從懷裏拿出金依瑾的蝴蝶結發夾,遞在秦望舒面前。可在對方伸手要接時,又縮了回去。

“禮尚往來,秦作家這點人情世故都忘了?”

秦望舒輕哼了一聲,她本就有想法找夏波商議,只是到底昨晚做得過了界限,所以才會先來探探張雪口風,但她不介意坐地起價。

“我昨晚見到了山神。”她開口便是一個極大的驚喜,不等對方反應又道:“金依瑾是被山神帶走了。”

夏波的笑意凝固在臉上,毫不掩飾的震驚讓這副出色的皮囊顯得有些滑稽,但他很快就想通了其中關鍵。“那只手?”

“對。”

夏波的表情更是複雜,他沒想到秦望舒比他想象中要坦誠。但他立馬又明白,對方是故意的。葉大帥與教堂的關系很是微妙,共分巴蜀不過是沒有辦法下的妥協,和氣生財的背後落井下石的事誰都沒有少做。

秦望舒就是赤裸裸地擺了他一道。他不由得又看向了被秦望舒擋得嚴嚴實實的張雪。他一直認為秦望舒是和他相似的人,他認為張雪是條狗,那麽秦望舒也必然如此,可對方絕對保護的姿态,又讓他想法有些動搖。

他升起了一個荒謬的念頭:秦望舒口中連篇的鬼話裏,或許也存了丁點真心?

他分神得實在太過明顯,手裏的發夾被秦望舒順理成章地奪了過來。她湊到鼻尖下嗅了嗅,有一股很淡的玫瑰香。

這個味道她并不陌生,香水在華國很早便存在,一直到了現在街上也有鋪子,是富貴人家消遣的玩意。随着洋人的入侵,香水被發揚光大,而玫瑰因為香味濃郁迷人,一出現便遭到了瘋搶,誇張時城裏的風都是玫瑰味的。

她作為教堂神父最喜愛的信徒,自然也有一瓶。不過小小的一個玻璃瓶,只需要按一下,整個房間再也容不下其他味道。

玫瑰是霸道的,玫瑰的香味也是如此。她想到了秦老爺子說的話,山神吃人,靠味道。

如果金依瑾的失蹤是因為身上玫瑰味的香水,山神盯上她也是因為身上的香味,她竟然覺得意外的合理。

她捋了捋思緒,掀起眼皮子對上近在眼前的夏波,突然欺身上前道:“夏軍官那日說的話是否還算數?”

夏波無疑是少有的俊美,哪怕見慣了金發碧眼的洋人的秦望舒也不得不承認這點。但在此時過于近的距離下,這張臉逐漸與昨晚驚鴻一瞥的山神重合,那點無意中冒出的旖旎心思突然散得一幹二淨。

夏波被秦望舒打了個措手不及,還未等到他有所表示,秦望舒又拉開了距離道:“剛剛與夏軍官開了個玩笑,夏軍官可別放在心上。”

“作為補償,夏軍官可以問一個問題,不管是什麽,我都會如實回答。”

夏波剛皺起的眉頭又舒展開,他不喜歡這種被動的局面,橫豎都由秦望舒一張嘴說完了,可他卻無法拒絕對方開出的條件。

他心裏浮現出一股無力感,但很快又壓了下去。他捏了捏鼻梁,開始思考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他想問的很多,關于山神,關于秦家村,關于秦望舒這個人,可所有的疑問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後,他最終道:“我們會做多久的盟友?”

“取決于夏軍官。”秦望舒笑了笑,又道:“天平存在的意義是為同等重量的砝碼,教堂于葉大帥是如此,我對夏軍官也不例外。”

夏波眼皮子一跳,到底是多年的教養讓他忍住了破口大罵的沖動。果然是他天真,他竟然相信這個女人嘴裏會有真話。

他搶過發夾,冷笑道:“聽君一席話如聽君一席話。”

“過獎。”秦望舒神色未變,笑眯眯地應道。

夏波只感覺用盡力氣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秦望舒就像是泥鳅,滑不溜秋的态度讓他無法再挖出任何消息,果然還是要靠張雪。

他對張雪的印象突然改觀不少,她是狗,有點價值的狗。

秦望舒今日的目的已經達到,也沒了與夏波再糾纏下去的心思,臉上的笑容一收,神色恹恹起來。她拉着張雪沒打一聲招呼,轉身就走。

走了幾步,她突然道:“我之前說的話作數。”

夏波盯着秦望舒的背影,摸上了袖子,最終還是放下了手。或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炙熱,跟在後頭的張雪快步貼上了秦望舒,從背後看過去宛如一對親昵的姐妹,正手挽着手。

盟這個字,上有日月下有血,意為千金締約。秦望舒說他是盟友,可這話她在不久之前也對張雪說過。

張雪是狗,那他是什麽?

他面上凝起冷意,那秦望舒又是什麽?

他無端想起一句話:狗咬狗,一嘴毛。放下的手又按上了袖子,這次沒再落下。

迦南有一婦人,曾乞求耶稣卻被三次拒絕,耶稣稱她為狗。婦人說:“主啊,不錯;但是狗也是吃它主人桌子上掉下來的碎渣兒。”

第 19 章 這個弟媳很不錯

第19章 這個弟媳很不錯

自那日之後,邬江本以為兩人之間的關系能夠緩和,但一切證明,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這一日,他去醫院看望沈昆,而隋緣站在馬路中央,擋在他面前,又恢複成以前不好惹的模樣。

“不許走大路!”

對于隋緣的變臉,邬江有些麻了。

忍不住扶額,“你到底要做什麽?”

一會對他好,一會捉弄他。

提到這個,隋緣心裏抱怨很多。

都是五十的問題,說什麽“即使人設細碎,也要保持人設”。任務在身,隋緣無奈呀。

“沒什麽,看你不是很順眼而已。”隋緣撐住氣場,盡力在反派面前保持鎮定。

雖然他和反派熟悉了很多,但反派的兇殘他是記在骨子裏的。誰知道反派會不會性情大變,然後先殺後奸再劫財?

邬江走到随緣面前,還沒有張嘴,就見到随緣迅速後退,與他保持約莫十步的距離。

邬江:???

是他長的太恐怖了麽?

“今日這小路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隋緣撂下這話,然後打了一個響指。

下一秒,他身後冒出十幾輛價格不菲的跑車,将學校門口堵得水洩不通,可謂是壕無人性。

邬江眸子變了變,嘆了一口氣,從小路打了車,開門上去。

見狀,隋緣滿意地揚起唇角。正好見到五十走過來了,就靠近去問。

“五十,黑化值還升了多少?”

“宿主,0。”

“……”

隋緣不敢相信,揪起了五十的衣領,把人提起來,咬牙切齒,“五十,你越來越黑了,你竟然吞我黑化值!”

他完成個任務容易麽他!

不僅要時刻忍受來自反派的危險,還要警惕被五十背後算計!

想着想着,隋緣覺得自己是個怨種,比原主還要怨種!原主起碼能夠恣肆一點,他就不行,想幹啥都不行。

五十看着眼前的随緣,明明是它被人扯衣領吼,可隋緣委屈巴巴的模樣,還想他才是吃虧的那一方。

好歹也算是自己的宿主,那就勉強哄一哄吧。

于是五十拍了拍隋緣的頭,像撸狗一樣給隋緣順毛。

“別傷心了。這裏的時間流速和現實世界不一樣,我們可以慢慢來。”

隋緣像是洩了氣的皮球,垂頭喪氣。

此時,五十多眉毛忽然擰緊,眼中疑惑閃過。

“怎麽了?”

“反派黑化值上升了五點。”

隋緣眼睛一亮,險些跳起來,“我就知道!”

五十的神情更加怪異,“反派黑化值又上升了五點。”

這下子,隋緣也奇怪了。

“難道是系統延遲?”

“有可能。”五十一時之間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小少爺,該走了,家主在家裏等你呢。”旁邊的司機搖下車窗,适時提醒。

隋緣與五十告別,上了車。車子驅向複興大道,身後還跟着一長串顏色各異的跑車,在馬路上格外顯眼。

而遠處車內,邬江看着親密的兩人,目光緊緊粘在隋緣身上,喃喃自語;“我離開,他就那麽開心嗎?”

“什麽?”作為司機的孫良沒聽清。

邬江回神斂眸,将精神重新回到手中的資料身上,搖頭,“沒事。”

“為什麽來找我?”

“啧,geigei真是讓人心疼呢,人家沒事就不能來找你麽?”孫良搖頭晃腦。

啪的一聲輕響,邬江合上資料,打開手機。

“繼續。”

孫良詫異。

江哥啥時候忍耐力這麽高了?但既然江哥需要,作為兄弟,他就得滿足。

于是乎,他手舞足蹈,“geigei,不要這樣了,人家害羞——”

“你給我打電話,就是為了讓我聽垃圾?”

冷漠的女聲響起,孫良的聲音戛然而止。

近乎遲鈍地轉頭,看見通話界面的那一瞬間,孫良已經死了無數次。

啊啊啊啊,他的臉面,他的眠姐,他的未來媳婦!

沒了……

孫良哭得稀裏嘩啦,“江哥,你害我!”

邬眠絕情得令人心寒,“帶着他滾遠點,別來煩我。”

“嘟嘟——”電話直接挂了。

邬江嘗試撥通n次無果後,靜默。

“你被拉進黑名單了。”

“你怎麽知道?”

“江哥,別再刀我行麽?”

孫良快要哭了。

這事情還能怎麽知道?實踐出真知呗!

邬江看他可憐,不忍心再捉弄他,于是說起正事。

“邬眠想要我手中的數據成果,但原因不明。”

“江哥,給眠姐吧,區區數據資料罷了。如果能得眠姐一笑,那又算得上什麽呢?”

“……”

邬江擡頭仔細看了孫良一眼,确定人還是那個人,怎麽說出來的話這麽混賬呢?

“最近病毒多,保護好腦子。”

“謝謝江哥關心。”孫良心暖暖的。

不過過一會,他咂摸得有些不對勁,病毒和腦子有什麽問題?

于是領悟了真相,控訴,“江哥你罵我。”

“你好聰明。”邬江翻資料的指尖一頓,補充一句,“現在誇你了。”

“……”

孫良氣不打一處來,“江哥,你那是誇我麽?我怎麽聽着像是在嘲笑我呢?”

“你真的變聰明了。”邬江擡頭,“這句真心的,沒嘲笑。”

“……”

孫良半天憋不出一個字,只能恨恨點開廣播。

“剛剛得到一則消息,因霧霾天氣影響,複興大道發生連環撞車,傷亡慘重……”

複興大道。

邬江在心裏念着,神色開始緊張起來,心裏有不好的預感。他撥通隋緣的電話號碼,等了很久,也沒有人接。

連續幾次之後,他神色逐漸沉下。

“孫良,查查事故的地點,去最近的醫院。”

“江哥,那沈昆和沈黎的事情?”孫良不解。

“不急,先去醫院。”

“好。”

透過鏡子,孫良能清楚看見後座上的男子,冰清玉潔如一尊雕像,此時染上幾分急迫和緊張,好似入了紅塵的仙神,生出了世俗的情緒。

半個小時後,孫良載着邬江,來到醫院。走進醫院的時候,邬江還抱有一絲僥幸。

“今天有沒有一位叫隋緣的病人住進來?”

“好的,您稍等,我查一下。”

導醫臺的粉衣護士移動鼠标,翻看當日的記錄。

粉白牆壁上的指針滴滴答答,邬江的心一點點收緊,直到護士張口,心弦已崩到了極致。

“有的,不過現在正在搶救,您可能需要稍等一會。”

道過謝之後,邬江問清楚地方,然後去了搶救室,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等候。

同他一起的是孫良。

從改變驅車方向起,孫良就覺得今日的江哥有些不太對勁。

像是對一個人上了心。

“你是邬江嗎?”

對面長椅上,文質彬彬的男子出聲。服帖修身的西裝和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都無聲告訴邬江此人的身份。

“是的。您是随緣的哥哥麽?”邬江點頭,暗自用目光打量對方。

而隋忻也在審視邬江。

作為校園牆帖子的資深用戶,隋忻一直對弟弟的cp了如指掌。雖然弟弟在氣勢上和身高上弱眼前的人一籌,但隋忻還是堅定的緣江黨。

隋忻颔首,算是回答。

“我弟弟性子有些頑劣,在一些事情上沒有輕重,請你多多包容一下。”

弟弟要出櫃,身為哥哥,雖然不太贊許,但也沒有辦法,只能查資料了解有關同性戀的事情,尤其是在某些方面。

受本就容易受傷,如果碰上隋緣那個頑劣的性子,隋忻有些擔心。

“确實。但隋緣是個不錯的人,我們大多數時候,還算合得來。”

邬江斟酌着語句。

因為隋緣善變,他總是摸不清對方的性子。

隋忻眼裏多了些關心,“辛苦你了。”

邬江以為對方在說随緣性子的事情,于是道:“您不要擔心,隋緣大多數時候還是理智的。”

“嗯,那就好。”

隋忻點頭,掏出一張黑金卡,遞給邬江。

“我弟弟很喜歡你,我也覺得你是個不錯的,這算是見面禮。”

邬江沒動,“我也很喜歡随緣,希望和他一直能友好相處。但這個東西太過貴重,是我不能收下。”

隋忻在心裏贊嘆,大膽示愛,還算不錯。

“不用再推脫了,收下吧。”

邬江仍是拒絕。

最後,隋忻只能收回去,并向邬江投向滿意的目光。

雖然邬江覺得有哪裏不對頭,但不被隋忻讨厭,也是不錯的。

指針又轉了一圈,急救室的門終于開了。

邬江下意識起身,看向床上昏睡的人,右手抓着護欄,眉間的擔憂自然而然地顯露。

這一切都被隋忻看在眼裏,對未來弟媳更加滿意。

*

隋緣費力撐開眼皮,被病房的光線晃了眼,好一會才适應過來。

他眯着眼,“我竟然還活着。”

“你當然活着。”隋忻擠入随緣的視線內,雙眼下青黑一片。

“哥?”

“昏迷了好幾天,差點變成植物人了。”

“你一直在這裏守着?”隋緣心裏湧生出一些感動。

隋忻點頭。

這幾天,他将公司的文件都帶來醫院裏處理,一直守在隋緣床前,怕一個不留神,弟弟就再也睜不開眼了。

“連環撞車,你不知道有多吓人……”

隋緣剛醒,精力不濟,但抓住了關鍵詞“連環撞車”,頓時想起了反派。

“邬江怎麽樣?還活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