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許青州上線

許青州上線

當方疏明穿着短袖走在海邊時,總感覺不太真實,雖然沒過多久,但是還是感覺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一樣,可能是長時間坐在家裏,沒有和外界過多接觸,産生了一種虛假的脫節感。

海風讓人心神舒暢,尤其是風吹到臉上的時候,什麽煩惱好像都随風消散了。

方疏明沒有聯系梁擇辛,周月尋之前說過,梁擇辛是他的朋友,保險起見,還是先這樣吧。

紀知樂穿着上次推薦給方疏明的同款花襯衫。

方疏明:“……”

這樣一看,這件衣服确實不太好看,也許只有藝術家才欣賞得來。

“疏明,咱們要不要去釣魚?”

躺在太陽傘底下的紀知樂忽然回頭問道:“我還沒釣過呢。”

“算了吧。”方疏明看了看海面,想起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釣魚就是跟周月尋一起,頓時歇了心思,“不是很想動,你去吧,我看着就好。”

“啊,我一個人多沒意思,要是咱們一塊,我就能租個游艇了。”

紀知樂百無聊賴地躺在那裏,一只手拉着腦袋上的帽檐,一只手劃拉着身下的沙子。

“你哥應該不會同意你出海。”

“就是玩玩嘛,哪裏叫出海了。”

“是是是,我可不想沒過多久就看到你被你哥逮回家去。”

方疏明随意應付着,倏地感覺一股視線聚焦在自己身上,擡頭一看,不遠處一個人正面向這邊。

隔得太遠,看不清楚面容,穿着寬松的白襯衫,還有闊腿短褲,海風把他的衣角吹得揚了起來。

察覺到方疏明的視線,那人走了過來。

清俊斯文的臉龐透着一絲熟悉——跟周廷遠有着幾分相似。

“許青州……”方疏明喃喃道。

許青州含蓄一笑,說:“疏明。”

方疏明冷淡地點了下頭,沒有要跟他搭話的意思。

許青州并沒有因此感到不滿,反而轉過頭同紀知樂說:“你哥哥交了個不錯的朋友,周月尋确實很厲害,可惜心性還差了點。”

紀知樂警惕地看着他:“你跟我說這些什麽意思?”

許青州笑了一下,接着說:“沒什麽意思,只是……”

說着他瞥了一眼方疏明的側臉,眉眼都笑彎了:“有時候一些不必要的關系還是要早點斷掉比較好。”

他的神情愉悅,像是想起了一些令人高興的事情,接着開口道:“免得留下什麽隐患。”

話語中似有所指,讓方疏明心頭一跳,有點不爽。

“許先生是指哪方面呢?”

方疏明上前,坐在紀知樂邊上,按下紀知樂的手,示意他不要沖動。

“這就要看你怎麽理解了,疏明跟方家斷絕關系這個決定就不是很好,少了可以依靠的後臺,在京城,可是很難站住腳的。”

“不勞你費心。”

方疏明眼神冰冷,疏遠地看着許青州,沒有一點好臉色給他。

“那周月尋呢,他并不是一個很好的伴侶,脾氣差,還喜歡玩弄別人的感情。”

許青州看着方疏明,緊緊盯着他的臉,沒有錯過一絲變化,盡管方疏明已經非常小心地掩飾着,但是聽到周月尋的名字還是忍不住皺眉。

“他已經跟我解釋過了,我們之間的事不需要外人操心。”

許青州遺憾地嘆了口氣,說:“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希望你不會後悔,等你知道他的真面目的時候。”

紀知樂再也受不了這種假心假意的人的表演,拉了方疏明就要走,方疏明扯住他:“什麽真面目,你說清楚。”

許青州無所謂地笑笑,溫聲道:“如果想知道的話,今晚來我房間吧,我們就住在同一個酒店。”

“我呸,聽他胡扯幹什麽,他就是想挑撥離間。咱們走!”

紀知樂沒好氣:“這種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你不要理會,我哥可說了,這許青州就是一條毒蛇,誰沾誰死,他現在在跟周月尋作對,得虧周月尋有點本事,不然還不知道變成什麽樣呢。”

方疏明在暫時把許青州放在腦後,只是對他的話介懷不已,什麽真面目。

指周月尋嗎?

他最初确實是想利用自己,但是後來很早就解釋清楚了,雖然……

雖然他并沒有很好的解決這件事。

但是周月尋幾乎沒有對自己有任何隐瞞。

自己早就過了對戀人疑神疑鬼的年紀,對于伴侶曾經有過的一些龃龉,他并不是很放在心上。

對周月尋,他給足了包容。

但并不代表對方能為所欲為。

方疏明眼神漸冷。

所以。

周月尋,你還有什麽瞞着我?

方疏明沒權沒勢,他的行蹤很容易就被人掌握,尤其是那些有心人,想要拿捏方疏明,簡直易如反掌。

所以周月尋理所應當地出現在了鹹南,可惜忘了提點自家豬隊友。

梁擇辛在公司是一代青年才俊,但是在人際生活裏,簡直蠢得讓人不忍直視。

“疏明啊,你來玩怎麽也不聯系我,我好招待你啊。”

方疏明心神一動,嘆了口氣:“是周月尋跟你說的?”

“對嘞,他還叫我查你住在哪家酒店,我說,你倆小情侶咋還玩這種情趣啊。

方疏明揉了下額角,說:“沒事,你跟他說,要是他敢找過來,我就把他拉黑。”

“噢,玩這麽大啊,啥游戲啊?”

方疏明:“……”

“吵架游戲。”

方疏明說完就挂了電話,沒給梁擇辛犯傻的機會。

梁擇辛面對挂了的電話,半晌才摸咂出啥情況。

“啊這……不會是真的吵架了吧,那我不就……”

梁擇辛把消息發給周月尋,然後手機關機,扔進抽屜最深處:“我正在安心工作,誰也別打擾我。”

……

方疏明被許青州那樣一攪和,頓時沒了什麽游玩的興趣,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紀知樂也察覺出他的興致不高,早早便提出休息。

方疏明就那樣什麽也不幹,幹躺在床上出神,直到将近半夜,才有一條消息發了過來:

【來302,我告訴你想知道的。】

方疏明沉默了一會,由于半晌,還是決定去看看。

他敲了敲門,隔了一會門才被打開。

許青州穿着睡衣,領口沒有穿得很嚴實,露出一節白皙的鎖骨,他臉上依舊挂着和煦的笑容,說:“來了。”

他讓開,示意方疏明進去。

許青州随意的姿态讓方疏明有點不适,感覺就像是自己深夜敲了某位先生的門來推銷自己一樣。

莫名帶了點浪|蕩的味道。

方疏明皺眉,揮散自己腦海中這個不恰當的比喻。

“要喝點什麽?”許青州站在冰箱前,問道。

“不用,你直接說吧。”

方疏明站在原地,非常抵觸跟許青州接觸。

許青州無奈笑笑:“這麽防備我做什麽,坐吧,我們可以慢慢說。”

方疏明猶豫了一下,走到許青州對角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許青州走過來,坐在離方疏明不遠的地方,微笑地看着他。

“疏明真的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方疏明神色一凝,不會是原身的舊識吧?

看到方疏明的表情,許青州就知道問題的答案是什麽:“真可惜,我可以一刻都沒有把你忘記呢。”

方疏明僵硬地扯了下嘴角,說:“如果是很多年前的事情,我确實不太記得了。”

“是嗎,那疏明可以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麽不找本專業的工作,反而去做游戲呢?”

方疏明心中一驚,強裝鎮定,沉聲道:“感興趣而已,許先生連這點私人愛好也要管?”

“沒有。”許青州笑得可疑,看着方疏明的表情,有點令人難以捉摸。

“所以你究竟要說什麽快點吧,我要休息了。”

方疏明看了看時間,有點不耐煩。

“別急啊,疏明不想跟我敘敘舊嗎?”

“不行,我跟你真的不熟……!”

許青州突然起身,靠近方疏明,兩只手壓在方疏明兩邊的扶手上,緊緊盯着他。

此時的微笑驟然變得危險起來:“疏明真的很奇怪,從我今天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好奇怪……”

方疏明抿唇,想要将他推開,沒想到被許青州捏住手腕,動彈不得。

“你幹什麽?!!”

方疏明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股生理性厭惡傳遍全身,這已經是短時間內第二次了。

“別緊張,我只是确認一下。”

許青州捏住方疏明的下颌,把他的頭擰至一邊,然後仔細搜尋着,直到看到後頸下方一處不起眼的小黑痣,才徹底放下心來。

他松開了手,有點憐惜地揉揉方疏明的手腕,被方疏明一把甩開。

“所以你今天是在耍我?”

方疏明露出厭惡的神色,迅速起身,閃到一邊,使勁揉搓着被許青州觸碰過的地方。

“當然不是,我想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不過,想來你不會乖乖讓我看,所以只好先把你騙過來了。”

方疏明呼吸急促了幾下,最後一言不發就向門口走去。

“等等——”許青州拉住他。

方疏明直接甩開他的手,眉眼仿佛染上冰霜,沒有任何溫度。

“離我遠點。”

許青州溫和地笑了一下,把雙手擡起來,證明自己不會亂來:“雖然我騙了你,但是有事告訴你是真的。”

方疏明不信,準備開門離開,許青州又補充道:“是關于周月尋對你的……一點小看法,你應該會非常感興趣。”

方疏明有點懷疑,在他看來,許青州嘴裏沒一句真話,唯一真實的就只有那幾個标點符號。

“真的,相信我,聽一聽,你也不會有什麽損失,要是能幫你認清一個人就再好不過了。”

“好,我就在這裏,你直接說就是了。”

“可是設備在我房間裏,我拿不出來的。”許青州無辜地看着他。

方疏明眉頭一跳,冷眼看着他:“那我不聽了。”

“唉,好吧,那你等等我,我把它搬出來。”

許青州轉身回房間,走出兩步又回頭說:“疏明,你先稍微等等,不要偷偷走掉,我會生氣的。”

方疏明沉默着點頭。

許青州進房間後不久,門外就傳來了巨大的聲響,像是有人在砸門一般。

沉悶的聲音通過關閉的房門傳進來:

“許青州——”

方疏明心頭一震,是周月尋?

第 39 章 拐進家了

我們小時候總是傻得可以,用現在的話來講就是很傻很天真或者幹脆蠢萌蠢萌。看新白娘子傳奇時必有兩個擔心,一害怕許仙會發現白素貞是個蛇精,二害怕白素貞會發現許仙其實是個女人,憂心忡忡的直到某天她們生了個兒子而不是蛋……

好了,一切警報解除,她們合法了。

女人一類很奇妙的物種,你永遠無法真正直視她的內心,當畫面不動,晚風靜止,你能做的便是為她配好每一段旁白。

配得不好……

看看樓主的例子,不但犯了傻天真呆蠢萌連旁白也理解錯了,私以為王之夏這欲語還休定是邀約姿态不假了如果抱上去一定會嬌羞酥軟的癱在懷裏了,這閉月羞花粉白黛黑的熟透了任君索取模樣……

垂涎三尺的,就要把人帶進懷裏。

啪!一支手機毫不留情拍上了樓主的腦門子,生疼有那麽點。眼前一雙懾人心魄的美眸微微半眯着,冰冷無情了起來,徒留一個惹人遐想的美豔身段兒。啧!這一冷一熱的滋味*蝕骨嗷嗷嗷!

揪心,自從遇見了王之夏是不是連人話都不能好好說了?古老而神秘的漢語言文化貌似只剩這麽一個嗷才能得以表達樓主內心無與倫比的激動激動激動嗷!

準備打給老媽,鎖屏了,嗷嗷的沖到王之夏那裏,再次打給老媽——

“你個兔崽子!給你打多少電話了知不知道我以為你死外面了呢!玩瘋了是不是?啊?不回家不知道說一聲啊知不知道?長心了嗎白養你這麽大!你現在哪呢?這誰電話?我這等着買菜呢,小子嫣呢?之夏和孩子什麽時候過來?我說你給沒給我問……”

老媽這估計是憋了一晚上加一早上的怨氣和怒火,樓主戰戰兢兢聽着。

“你聽我說話了嗎?放個屁,吱個聲成不成?”

瞧瞧,太殘暴了,侮辱性的人身攻擊。你這自诩為走在新時代浪潮的良好覺悟呢?貌美如花呢?端莊典雅的氣質呢?這樣粗暴的教育您的小孩真的沒問題嗎?樓主我該是離家出走呢還是離家出走的好呢?

“啞巴啦!”

“去,去!她們一會兒就來!”

“啊?一會兒就來?那不跟你講了我這剛停好車等着去超市呢。小兔崽子,回家收拾你就會耽誤我時間!”啪!挂了。

樓主抹了把頭上的虛汗,揪心到有點生無可戀。晃了晃發懵的腦袋,就看到了梳妝臺上,眼睛一亮,立馬捕獲了好心情,就是陽光還在,玻璃方杯還在牛奶也在,能想到麽?

多了個唇印——相機卡嚓一下定格留念,偷偷發送,而後删除證據。

“在做什麽?”

“別吵!”然後良久過去了,“手機還你……”樓主讪讪地把手機塞回王之夏手裏,左顧右盼,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費洛蒙簡直無法讓人好好呼吸,樓主感到很氣憤,轉身欲走。王之夏向前進了一步,一只手臂伸出,輕巧的把樓主阻攔在了牆邊。她也不講話,好整以暇的神态打量着。一向臉比城牆厚的樓主身子矮了矮就想着順着那胳膊下方鑽出去,結果被人一把提起來壓迫着……

“媽媽?你和姐姐在做什麽?”

“姐姐不乖。”王之夏滿臉的正經摻雜了嚴肅。

小子嫣瞪着眼睛哦了一聲,同情的看了看樓主,轉身一溜煙跑了。

這——沒義氣沒良心的熊孩子,虧得我對你那麽好!

“不是餓了麽?”

“……”現在沒胃口,飽了。

忽冷忽熱易感冒,王之夏調理手段忒高明,樓主拔光了頭發也沒想出哪裏得罪了她。後座載着一大一小美女,一路順風的到了家樓下。王之夏讓開了後備箱,等到樓主拿好包下車看見王之夏一手領着子嫣一手拎着幾大盒子包裝精致的禮品,樓主當下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的撓了撓頭,她這什麽時候準備的,我怎麽不曉得?

“走吧,還傻站着做什麽?”她一個眼神抛過來。

“哦,好。”忙把東西接過來,領着人朝家走。

進了家門,把母女倆請進去,樓主跟在她們身後叫了聲媽。老媽一早聽得動靜迎了出來,合不攏嘴打着招呼,抱起了小子嫣來親近。換好了鞋子,老媽領着王之夏就往客廳走……那啥,你沒看到我嗎?樓主氣得直翻眼,“媽——”親媽頭也沒回,“門關上。”樓主含恨地走進來,關好了門,默默換好了鞋子,刷刷一路走到聊得開心的老媽面前,幾大盒子東西一放,“吶,孝敬您的!”老媽一時沒反應過來,擡手就要拍過來,樓主一躲忙叫道,“王之夏買的!”

态度當即一百八十度逆轉,老媽含笑着埋怨帶禮物過來,兩個女人之間又繼續上了親切友好的懇談。樓主撇了撇嘴,簡直太無聊,轉身欲走,一只長了眼睛的手拎着t恤領子揪了回來。

“幹嘛去?”

“我換個衣服,你們先聊着。”

“先洗手去,把我廚房餅幹端出來,剛烤好的。”扭頭立馬又笑眯眯對着小子嫣,“子嫣早上吃什麽啦?現在是不是餓了?”

“吃啦,姐姐給我煮的牛奶和雞蛋。”小家夥甜甜一笑,喜滋滋的。

“是嘛!姐姐真乖,姐姐給煮了——”可能是察覺出不對勁,老媽講了一半停下來目光疑惑地看着樓主,敢情那煮牛奶的姐姐是你不成?

王之夏見狀,把話題攬過。

“阿姨,真不好意。昨天身體不大舒服,麻煩楊啓來照顧的,真是太過意不去了!”

老媽反應快,“哎呦,什麽過意不過意的!你……怎麽還生病了?有沒有關系?醫生看了沒?”

“沒事的,只是有點感冒發燒,已經好了。”

老媽一聽發燒,立刻輪到她滿臉的過意不去了,扭頭沖着樓主,“小啓!之夏都發燒了你怎麽也不跟我講一下,不在家好好休息,你還把人折騰來做什麽!你說你能照顧什麽,還不把體溫計拿來!”

王之夏算是有良心的,忙着給解釋,“不怪她,阿姨,是我堅持要來的。真沒事了,已經好了,不礙事的。”王子嫣也是有良心的,一旁接道:“奶奶,姐姐昨天還煮了粥呢,可好吃了!”

“啊?煮,煮……”老媽猛地發現了外星人一樣盯着樓主。敢問煮粥的那個是你?

“哎呀!”樓主手指一擡機智眨眨眼,“餅幹在廚房呢!”

太可怖,以後還是盡可能的少往一起湊熱鬧吧。洗了手,一盤曼越莓餅幹端出來,王之夏領了小子嫣也洗好了手剛坐下,老媽獻寶似的忙讓孩子嘗嘗。

樓主回房沖了個澡,衣服扔進洗衣機,面膜也差不多好了。出來的時候看見客廳擺了一堆玩具,子嫣正一個人興致勃勃玩着,樓主朝着廚房方向拐,剛到門口就聽老媽含笑的聲音——哎喲,哪有你說的那麽年輕,小啓都二十好幾了,我早就老了。

樓主當即調侃,“哪有!您看着比我都年輕!”

然後樓主捂着腦袋,又被揍了。嚴重不曉得為什麽,我這腦袋就沒好過!王之夏要幫着老媽洗菜,老媽一擺手開始攆人了,去去,都進屋去,之夏要是不舒服去小啓房間躺一會兒。小啓,你去陪子嫣玩。樓主拉着王之夏朝外走,老爸中午回來嗎?不回來,又應酬去了,你們爺倆一天天的都不見個人影。

趕緊走,一會兒就得把她老公的怒火引到我身上。

“你好忙?”王之夏輕飄飄的問了句。

“哪有……當媽的都愛唠叨。”天天都圍着你轉,你說我忙還是不忙。想了想,問她,“你要不要去我房間休息一下?”

“可以參觀?”王之夏似是征詢的眼神。

“當然可以了。”

一沒違禁品二沒充氣娃娃的有啥不可以參觀的,樓主對着沙發上的子嫣招了招手,子嫣,要不要來姐姐房間玩。甜脆脆的一聲好,小蘿莉抱着玩具兩條小腿跑過來,跟着一起進了去。房間裏沒的挑是整潔的一絲不茍的,可在王之夏打量目光之下樓主反倒有拘謹的做客感覺,連連讓着王之夏坐,她也沒反應。

忽地,小蘿莉手指一伸,驚訝道:“奶瓶!”她不解地扭頭看着樓主,“姐姐還在喝奶嗎?”

王之夏的目光從書桌那邊瞟過來,隐諱不語,意味不明的深深看了樓主一眼。樓主堅強的走過去,鎮定的收在了抽屜裏,淡然的告訴她,裝飾品,王佳明去年送的生日禮物。

呵呵,貼心的閨蜜還多送了好幾個替換的奶嘴。不止!還有随時可以咬的。

王之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走到了近前,看着桌面上擺的相框,不經意間她扭頭盯着樓主,“臉紅什麽?”她微微揚了揚眉,嘴角一彎整個人似是帶了點俏皮狡黠的味道。

樓主當場就噎住了,羞恥地蹭了蹭臉上的熱,回她。

“……精神煥發!黃了是防冷塗的蠟。”

第 42 章 對戰陸赫

北澤容辰也是驚訝不已,沒想到這個白袍少女出手竟是如此狠辣無情,心中雖是震驚,但出招卻是更快如閃電,一道道火球赤焰直逼得兩個對手連連後退,無力招架。

看着紫風被碧水纏得分不開身,傾城欲上前幫忙,前腳才剛踏出,一個火球便在身前炸了開來,傾城急忙向後連退,塵土飛揚,她擡起頭冰冷的眸中閃過一抹殺意,望着突然出現眼前的身影,一襲紅色魔法長老袍,正是陸赫!

傾城眸中漸冷,陸赫是名六星魔導士,自己整整低于對方一階啊,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是自己交出來還是要老夫動手?”陸赫高傲的聲音充滿了不屑。

“就怕你沒那本事!”望着眼前這個鼻孔朝天自以為是的老男人,傾城冷哼道,腳尖一蹬,身形猛的急退。

“找死!”

陸赫怒喝一聲,臉龐煞氣閃過,頗具猙獰,腳掌在地面一踏,身形閃電般的對着傾城狂射而去。在陸赫身形閃動間,一層淡淡的紅色霧氣自他身體散發而出,迅速籠罩了周圍數十米距離。

傾城一怔,當彌漫的霧氣侵蝕到身體之後時,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速度減緩了許多。

這還未正式交鋒,便是被對方牽制了速度,傾城心頭微感凜然,心神一動,體內鬥氣迅速湧動,鬥氣順着經脈快速的流轉着,瞬間之後,一道赤紅的護體罡氣便将她的身體完全籠罩其中。

有了護體罡氣後,傾城明顯感覺自己的速度提升了不少,當下緊握手中短劍,朝胸前一擋,然後身子微微一側,只聽‘铿锵’一聲脆響,一道魔法攻擊在短劍上,爆炸開來,傾城心中陡然一驚,連忙松手,手中的短劍卻是斷了兩截。

這短劍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兵器,傾城剛出來歷練,沒有找到合适并且品級高的兵器,只是随手拿來防身用的。看來以後得找個好的兵器啊!

沒有了短劍,傾城更是處于下風。陸赫此時已化作一道紅影暴射而來,面對一個五星的武影,陸赫自然是不用害怕近身戰。

瞬間,褐黃幹枯的手掌扼住了傾城的咽喉!

“哈哈!憑你一個小女娃也想和老夫鬥?”陸赫狂聲大笑,忽然笑聲一止,渾濁的眼中一片震驚,腳下忽然出現一灘黑水,具有極強的粘性和腐蝕性,腳底竟被腐蝕了大半,幸好有堅韌皮革的靴子在,要不在連腳都要被腐蝕出一個洞了,陸赫暗暗心驚,扼着傾城咽喉的手指不禁松了些許。

傾城冷笑,手掌化為利指,朝陸赫的眼睛猛的直戳而去!

腳下因那奇怪的黑水粘附着,一時之間竟無法脫身,陸赫連忙施展出火屬性的護罡氣将眼睛牢牢護住,同時體內的鬥氣急速向腳底湧去,将腳下的黑水隔絕開來。

利指在紅色護體罡氣前頓住,不得前進分毫,傾城一聲冷笑,利指一化,屈指成爪,狠狠抓向陸赫的胸膛,同時被鬥氣包裹的腳猛然向陸赫的腹部踢去!

“啊!”由于陸赫大部份的注意力皆在眼睛和腳下,一時間竟來不及躲避,身體倒飛而出,重重的摔在地上,胸口紅色魔法袍已抓破,幾道鋒利的指痕印在裸露的胸膛上,鮮血潺潺流出。

陸赫站起身來,臉色青白一片,憤怒不已,雖然并未受重傷,但堂堂一個六星魔導士,北耀帝國的長老被一個五星武影偷襲成功,這事若傳了出去,他的臉面往哪擱?想及此心中更是痛恨,剛才是他大意,本以為只是一個小小的五星武影而已,不足畏懼,哪知這白袍少女狡猾得很,竟接連使詐偷襲。

“你是暗夜邪殿的人?”

傾城暗自松口氣,剛才的情形太危急了,不得已之下,她才使出噬魔訣的功法,而剛才的那灘黑水便是噬魔訣中的弱中三千!很好聽的名字,可惜用在一灘黑水上,傾城曾多次感嘆應該叫臭水三千反而更符合些。

弱水三千的技能若是修煉到最高境界可施出如大海一般洶湧澎湃,可惜現在的她只喚出腳下那麽一小灘,看來得盡快提升實力才行。

見身份暴露,傾城索性不再隐瞞,下巴微擡,冷厲的瞳眸高傲不屑,“暗夜邪殿重出江湖,風起雲湧,誰與争鋒?這蒼狼大陸将會是我暗夜邪殿的天下,是我暗夜魔君的天下!”

“今日老夫就先滅了你,挫挫暗夜邪殿的銳氣,看他如何叱咤蒼狼大陸!”

陸赫臉龐一黑,怒吼一聲,懸浮半空,手握魔杖,口中念念有詞,不到一秒的時間,一道巨大的紅色冰錐在魔杖下成形,耀眼的紅芒浸染了半個天空,‘嘶’的一陣爆鳴聲,紅色巨錐急速朝下方的傾城當頭砸下!

第 32 章 :自相殘殺

“白啓,這……沒事吧?”

顫抖着自己的聲音,我問了白啓一句。

這竟然把地獄的饕餮都給折騰出來了,感覺事情的發展越來越嚴重了,不過我感覺,饕鬄好像比這兩個鬼魅更危險吧。

“吾不參與汝的言論。”

半響之後,腦海傳來白啓拽拽的聲音,不過現在,我哪裏有心情管白啓的語氣和言論,我擔心王寺尊還有自己的小命問題。

饕鬄特別能吃,要是一時嘴饞看中我們,想要吃下人肉嘗嘗鮮,那怎麽辦?

兩個鬼魅還有逃跑的機會,對于饕鬄,也就只能閉上眼睛等死了。

“人類,召喚吾出來所為何事?”

高大的頭顱高高揚起,鼻孔冒着粗氣,居高臨下看着王寺尊,就連說一句話也仿佛給了天大的恩賜。

“送你一頓晚餐。”

王寺尊一只手捂着自己受傷的手腕,擡眼看了看兩個鬼魅的地方,說了句。

“就兩個小鬼也配做我的晚餐?”

聽到王寺尊的話,饕鬄貌似有了興趣,但是當轉頭看了眼紅衣女鬼魅和老板娘之後,整個就開始變得非常不屑,似乎對于這兩個鬼魅看不上眼。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您了,先離開。”

聽着饕鬄的話,紅衣女鬼魅立馬對饕鬄說了句,生怕反悔一樣,轉身就打算離開。

身體剛剛騰空,卻直接被饕鬄一巴掌拍了下來。

“您不是不屑吃我們麽?”

看着饕鬄的舉動,紅衣女鬼魅心裏雖然不滿,但是也不敢發火,便弱弱的問了句。

“我是不屑吃你們,但是,也沒說讓你們走。”

揚着自己高傲的頭顱,不時往外喘着粗氣,看着紅衣女鬼魅,就好像硬從牙縫擠出來字一樣。

自己高傲的身份,怎麽可能去搭理這麽幾個不入流的小鬼魅,但是誰讓自己是被召喚出來的,心裏正不爽,剛好可以洩火。

“那您怎樣才可以放我離開。”

聽着饕鬄的話,紅衣女鬼魅自然不敢反駁,勉強擠出來一絲苦笑。

早知道會引出來饕鬄,自己打死也不去變人形了,鬼魅形态也挺好。

現在好了,自己沒有變成人不說,恐怕連小命也要搭進去,不值啊。

“既然你都這樣說,你們兩個,現在只能存活一個。”

伸出自己的爪子,指了指老板娘,饕鬄臉上流露出來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老板娘看着饕鬄的舉動,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說一句話,自己根本就不是紅衣女鬼魅的對手,拿什麽去動手。

“倘若你活下來,我可以讓你肚子裏的孩子轉世投胎,重新為人,不用當孤魂野鬼。”

莫名其妙的,饕鬄對着老板娘說了這麽一句話,只見老板娘全身抖了下,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撫摸着自己的小腹。

不為自己,也要為孩子考慮下,委屈自己可以但是孩子……這樣想着,老板娘整個人都散發出來不一樣的感覺。

當真是狠,我不禁在心裏暗想。

也不知道饕餮是怎麽看出來老板娘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竟然用孩子去當做籌碼,女本柔弱,為母則剛。

倘若剛才老板娘放棄抵抗,那麽現在,就算是為了孩子,也要拼死一戰,就算不為自己考慮,那也要為孩子考慮,

母愛,是偉大的。

自相殘殺,真是夠狠。

“你沒事吧?”

感覺自己現在暫時脫離了危險,我便趕緊跑到王寺尊面前,拿出衛生紙按着他的手腕,說了句。

劃破手腕本來就疼,不過看王寺尊的樣子,卻好像是沒事人一樣,也當真是佩服他的忍耐能力。

“你在擔心我。”

看到了我的舉動,王寺尊歪着自己的腦袋看着我,一邊笑,一邊不正經的問了句。

淡淡扭頭,看了眼他現在的樣子,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在他傷口上暗自用了下力。

“嘶……疼……”

王寺尊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看着我,頗有一種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的感覺。

“你不是我的對手。”

聽到饕鬄的話之後,紅衣女鬼魅看着老板娘半響,淡淡的說了句。

“我知道。”

如水的眼神看着站立在自己對面的紅衣女鬼魅,老板娘一只手輕輕撫摸着自己的小腹,一邊回答。

看着這個樣子的老板娘,我忽然就特別想哭。

她一直都是個溫柔的人,有一種溫柔似水的感覺,倘若現在還活着,那該多好,可是造化弄人。

老板娘沒有錯,但是孩子更無辜,他甚至于都沒有來得及看這個世界一眼,就被剝奪了自己生存下去的權利,而這一切,只是為了野心。

“既然如此,你還在堅持什麽。”

紅衣女鬼魅有點不解,既然知道不是自己的對手。又何必做着無謂的抵抗,到頭來結局不還是注定了麽?

既然結局無可避免,為什麽還要浪費時間?

“為了孩子,我不想他看不到這個世界,為了孩子,我也要拼盡全力。”

老板娘臉上散發着一種只有母親才有的柔和的光芒,低頭看着自己肚子,說話的語氣也在不知不覺中柔和了下來。

“既然是你召喚出來的饕鬄,能不能讓他不傷害老板娘?”

看着老板娘現在的樣子,我不由自主的就開始心生同情,扭頭看着王寺尊,小聲的問了一句。

按照道理來說,饕鬄是王寺尊所召喚出來的,那麽也就應該會聽從王寺尊的命令。

既然如此,可不可以只對付紅衣女鬼魅,放了老板娘,畢竟老板娘也是無辜的,孩子也是無罪的。

“你以為我不想啊,關鍵我現在沒有辦法,饕鬄的兇殘你應該也知道,它根本就不會聽我的,等會我能不能送它回去都是一個問題。”

聽到了我的話,王寺尊流露出來一副苦澀的神情看着我,說出來的話,讓我有了一種特別想揍他的沖動。

能折騰出來竟然送不回去?那麽弄出來是為了什麽?

解決了一個小麻煩,卻是給自己折騰了一個更大的麻煩,也是奇葩。

越想心裏越發火,伸出手,揪住了王寺尊的一只耳朵,就扭了下去。

第 30 章 洛小童兒

次日,一行四人便啓程往闵煌而去。煜黎也沒有顧忌身邊還帶着一個凡人,抛出折扇就帶着未兮飛了出去。留下盈盈媚眼如絲地望着幻連,最後拿出她最心愛的飛行法寶,居然是一朵蓮花形狀的大床,幻連眼角有點抽抽但還是不得已坐了上去,誰叫他現在只是個凡人呢,做凡人還真是麻煩呢,幻連無奈地笑了笑完全沒注意到“床”對面盈盈那滿目心光閃閃。就這樣四個人一前一後落到了闵煌的城門外。

畢竟是妖界的入口,這裏把守十分森嚴,空中設置了飛行禁制,所有人都不得不從城門口進去,而且進去居然還要登記。未兮一行人一落下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見一行人中三個男子均是俊秀非常,那女子也生的貌美如花,雖然修仙之人大多是容貌上佳,而妖精就更不用說了修成人形之時想要什麽容貌幻化出來便是。

可是這三個男子卻不是簡單的俊俏了,前面那一身白衣宛如谪仙般不染塵埃的男子,一頭青絲及地,眼如寒潭叫人望不穿,就算看着你你也不在他眼中,他眼中總是包含萬物卻又空無一物。如夢幻般的美,卻又那般風輕雲淡。

旁邊的少年雖然年齡稚嫩不過生的清秀異常,尤其是那雙靈動的大眼睛仿佛盛滿醉人的佳釀讓人不注意就深陷,給人狡黠又偏偏想要去保護的違和感。

後面那男子青玉束發一身月白長袍,一臉溫潤如玉的笑容,那麽微微一笑就讓人如沐春風禁不住想要親近,恨不得巴心巴肺地去對他。

相對而言那名女子雖然生的動人美麗,眉目盈盈,比起三位男子卻稍稍遜色了一點。不過放在凡間也是絕色傾城。這樣一行人能不惹人注目嗎?

見衆人都盯着自己這邊看,未兮有些不樂意了,她那仙人師父怎麽能随便給人看呢,于是輕輕扯了下煜黎的衣袖“師尊,我送你的面具你怎麽不戴呢。”煜黎低頭看着撅着嘴的未兮,不知為何心情大好,從虛空裏拿出那個白底青花的面具戴在臉上拉着未兮向登記處走去,見此幻連也拿出那個金色的面具戴在臉上,笑嘻嘻地跟着過去了。

“姓名,從何而來,來此做甚?”幻連還是那副笑嘻嘻地模樣,回答道:“我叫連幻,我們是來自東城的商人,到貴寶地做點生意,這邊是我的大哥連煜,妹妹連盈。”看了一眼一臉不屑的未兮他頓了下繼續說道“還有我家小童兒連洛。”聽到小童兒三字未兮當即就想沖上去賞他兩個大拳頭卻被一旁偷笑的盈盈給制止住了。

守衛上下打量了一下幻連,他今天為了配合氣氛特意将自己打扮成了纨绔子弟的模樣,又很符合身份地塞給了守衛兩個金元寶,于是守衛很通情達理地拿出四個玉符,往上面注入信息,交給他們四個。

“這是通城玉符,上面有你們各自的信息,你們要保管好,若丢了被當做私入的人類就沒有人會管你們的生死了。”未兮對此有些不屑,她堂堂一只在仙山修行了幾百年的蛇妖,回到自己妖的地盤還有人找麻煩不成?

煜黎拿着玉符随手放進袖子,拉着未兮進了城,未兮很想去揍幻連一頓,真的很想很想。可是師父的手好溫暖根本就不想放開啊,于是心裏憤憤地想“好吧,幻連,這次就放過你,不過你給我記着,總有一天我要讓你來當我家的小童兒。”偏偏很久以後未兮卻想“若你不是我家的小童兒該多好”。

師父的承諾

第 32 章 ☆、032. 與影後的交談

? “你好,我是姜玲。”來人與傳聞中那個嚣張跋扈、從不正眼看人、出軌之後沒有一個圈內人幫腔的形象完全不符。

明朗的笑容、主動伸出來的手、眼睛裏的澄淨……

寧因愣了一下,臉上露出笑容,伸手與姜玲握在一起,“很早之前就想認識你了。”

姜玲有些羞赧地笑笑,說:“謝謝。”

于南端進來兩杯咖啡,然後轉身出去。寧因将其中一杯咖啡推到姜玲身前,說:“請!”

姜玲端起杯子啜了一口,說:“很好喝。”

公司準備的咖啡再好喝能好喝到哪裏去。明顯是禮貌的話語,而素未相識的兩個人之間,尤其是姜玲,需要這麽賣好嗎?寧因忍不住猜想,是否是姜玲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姜玲在這個時候來找她,目的絕對只有一個,那就是《上天紀》。寧因微笑地看着姜玲,問:“姜小姐,你今天過來是?”

姜玲看着寧因說:“我來的目的,寧小姐肯定猜到了。我是為了《上天紀》來的。我聽說,姜琦辭演了,而現在寧小姐着急找人救場,所以,我就不請自來了,請不要見怪。”

寧因說:“姜小姐客氣了,你可是影後,我們可是請都請不來。”

“我現在的情況,寧小姐肯定知道,就不要笑話我了。”姜玲說:“這一年來,遭受了多少罵名,你肯定也有所耳聞。我今天來,是希望能夠争取到姜琦辭演的那個角色。”

“姜小姐連劇本都沒有看過,怎麽就這麽篤定地想要接下那個角色?”寧因問道。

姜玲說:“我相信我自己的演技,而現在,我最需要的不是一個多麽好的角色,而是一個重新回歸的作品。”

她這番直白的話語讓寧因有些不知所措。很少有明星會直接把話說破的。像姜玲,即使形象不是很好了,但在圈內的地位還是有的,作為影後,等一年前的出軌事件在公衆心目中慢慢消褪影響力,自然會有影視公司再請她拍戲。這一點就是人氣明星與實力明星的區別。前者消費的是人氣,後者靠的是實力。

然而今天從一開始,姜玲就放低自己的姿态。這讓寧因完全沒有任何準備。

寧因猶豫了一下,說:“姜小姐,我很坦白地說,我們現在的确把你作為第一後補人選,你對我們的《上天紀》這麽熱衷我們也受寵若驚。但我們現在公司內部還在讨論,所以我無法給你一個準确的答複,只能說,希望我們能夠達成合作。”

姜玲露出微笑,說:“我知道你們的難處,我今天來也不是求一個結果,我只是來表明我的态度,如果能出演這部電視劇,我可以不收取任何片酬,當然,我知道這樣一個大制作不缺我這點片酬,但這是我想要表達出來的誠意。”

把姜玲送走,寧因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喝了兩口咖啡,閉眼沉思了好一會兒,于南忽然敲門走進來。

“寧姐?”

“嗯?”寧因睜開眼睛。

于南說:“蘇靖康來了。”

寧因坐直身體,說:“請他進來吧。”

“好的。”

蘇靖康走進來,一身帥氣的簡約風格的藍色西裝。他說:“寧姐,有一個叫張全安的導演聯系我,說想邀請我拍攝一部電影。”

“誰?”寧因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蘇靖康不知道寧因為什麽反應這麽大,明明自己沒有聽過張全安的名字啊。他重複一遍,“張全安。”

寧因激動地站起來,別人不認識張全安是誰,可是她知道啊。張全安是美國一所大學畢業的,一直在好萊塢工作,在三年前他拍攝了一部叫做《且歌且行》的電影,成本低,獨立制作,伊始沒有人看好,直到上映,爆出首周3000萬美元的票房,震驚好萊塢。最終《且歌且行》在美國拿到了1.3億美元的票房,而且在奧斯卡金像獎上拿到了最佳原創劇本、最佳男配角雙提名,使張全安在當時成為好萊塢炙手可熱的新人導演。但他卻沒有乘勢出擊拍第二部作品,而是對記者說:“我沒有找到想拍的題材,所以,等等吧。”

一等就等到現在。

聽寧因說完這位大導演的事跡,蘇靖康由最開始的不解變成一臉吃驚,“這位大導演是怎麽知道我的?”?

第 42 章 :醉酒的夜

蘇美景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這一杯紅酒下肚,居然來了興致,又和葉涼辰喝了好幾杯。

葉涼辰本來以為蘇美景能賞臉跟他喝一杯已經了不起了,可誰知蘇美景居然喝上瘾了,不僅一杯接一杯,居然還要和他幹杯。

要知道,以着蘇美景之前那清冷的性子,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現在,這一言不合就喝酒,是幾個意思?

是想一醉方休還是想感情深一口悶?

被蘇美景這麽一鬧,葉涼辰有點尴尬。

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還真是為難的很。

如果兩個人都喝醉了,到時候誰送蘇美景回去?

這大上海現在雖然治安還算不錯,但難保夜深人靜的時候不蹦出個混混什麽的,到時候蘇美景要是有個好歹,那他可就是對不起所有大上海的巡捕了。

要知道,就蘇美景這種有能力又長得漂亮,還留過洋的姑娘,就巡捕房內部,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

真要出點什麽事兒,到時候巡捕房那些同仁們還不得扒了她的皮?

所以想了想,葉涼辰還是控制了一下,只小酌了兩杯,沒怎麽喝多。

但蘇美景可就不一樣了,她坐在對面,那真是一杯接一杯,喝得葉涼辰都有點懷疑這姑娘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蘇教授,我說你這是失戀了還是怎麽地,這酒雖然好喝,但也不是你這個喝法啊,你心裏有什麽難受的事兒,就跟我說說,我開導開導你,不然的話,這麽喝下去,你身體受不了!”葉涼辰試圖開導蘇美景。

蘇美景醉醺醺的看了葉涼辰一眼,笑盈盈的說道:“你開導我?你又不喜歡我,你憑什麽要開導我?你是不知道,我這個心裏苦啊……“

說着說着,蘇美景竟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葉涼辰這下可慌了,這是什麽情況?怎麽沒說兩句就哭起來了?

而更為糟糕的是,蘇美景這一哭,幾乎整個餐廳的人都看了過來,仿佛在猜測他們倆之間發生了什麽事。

葉涼辰真是冤枉得很,自己明明什麽都沒做,可蘇美景這麽一哭,所有人都覺得是他欺負了她。

得,這本來準備好的晚餐,沒吃兩口,全給浪費了。

葉涼辰看了一眼蘇美景,然後叫來waiter結了賬,便扶着蘇美景往外走。

蘇美景軟綿綿的,恨不得整個身子都貼到葉涼辰的身上了,俨然就是個喝醉酒的女人。

可事實上,葉涼辰不知道的是,蘇美景的腦子清醒的很。

就剛才那點紅酒,對于她來說,根本就不叫事兒!

要知道,在穿越之前,蘇美景可是拿着白酒和人對瓶吹的。

現在喝這點紅酒,完全就跟喝水沒啥區別。

而她之所以要這麽做,主要是想試探一下葉涼辰。

雖然系統君說讓她贏取葉涼辰的好感度,但在這之前,她總得知道葉涼辰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吧?

這小子整天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她根本就看不透他的心,所以萬般無奈之下,她只能選了這招兒。

到時候,就算葉涼辰多想了,她也好用喝醉酒來解釋,不至于那麽尴尬,畢竟兩個人這段時間還要一起破案子呢!

蘇美景在心裏琢磨這些的時候,葉涼辰已經将她扶上了自己的老爺車,四平八穩的開在大上海夜晚的街道上。

這一次,蘇美景沒有感覺到怎麽颠簸,似乎是葉涼辰怕吵醒了她,所以故意開得很慢一樣。

想到這裏,蘇美景心中對葉涼辰的好感度沒由來的上升了5個百分點。

雖然他吊兒郎當沒個正形,但就沖開車這一點小事,她就覺得這人其實還沒壞到那個地步。

就這樣,葉涼辰開着車,将蘇美景送回了實驗室。

因為一個人住,平時又工作忙,所以蘇美景就把實驗室的二樓收拾出來自住。

這些,在真正見到蘇美景之前,葉涼辰就已經做足了功課。

所以,他直接從蘇美景的包裏拿出鑰匙,背着蘇美景上了樓。

實驗樓二樓的空間還挺大,收拾得也整潔,只是蘇美景一個姑娘家住,顯得有點空蕩蕩的。

葉涼辰将蘇美景平放在床上,為她脫了鞋,蓋好被子,便去廚房燒水去了。

人們都說喝醉酒之後,會特別容易渴,所以現在,他得早點為蘇美景把涼開水準備好。

“喝……我們繼續喝!”為了演戲演得像一點,蘇美景即便是躺在床上,也仍舊不忘了這麽恰如其分的來一句。

葉涼辰以為蘇美景是要喝水,連忙從廚房裏探出頭來。

結果,人蘇美景說完之後,立刻又昏睡了過去。

葉涼辰無奈的搖搖頭,心說原來女人喝醉酒是這個樣子。

幸虧送她回來的是他,這要是換做別人,還不得趁機占她點便宜?

正想着,炊壺裏的水便燒開了,葉涼辰連忙拿了蘇美景的杯子去倒好,然後放到蘇美景的床頭櫃上,便靠在沙發上打起了盹。

蘇美景又裝了一會兒,見葉涼宸似乎已經不動了,這才偷偷摸摸的伸手去拿床頭櫃的水。

豈料,她這還沒摸到水,樓下實驗室的電話就像瘋了一樣的響起來。

因為太過突兀,蘇美景一慌,不小心就打翻了床頭櫃的那杯開水。

聽到聲響,葉涼辰從睡夢之中驚醒,看到地上打翻的水,下意識的便去看蘇美景的手,只見上面紅彤彤的好大一片,甚至還泛起了水泡。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葉涼辰皺眉問道。

蘇美景有些尴尬,不知是該繼續撞下去,還是坦然面對。

愣了一下,還是選擇用依舊迷蒙的語氣說道:“我……我渴,想喝水,我要喝水……”

不知是因為沒睡醒還是怎麽的,都已經這麽明顯了,葉涼辰居然沒看出來,不光重新為蘇美景倒了一杯,還親自喂蘇美景喝水。

最後甚至,蘇美景自己都不好意思,繼續裝作迷迷糊糊的睡了去。

可葉涼宸還是有些不放心,又拿了毛巾,将毛巾泡濕,輕輕的敷在蘇美景手上燙傷的地方。

直到那地方不再紅腫,葉涼宸才終是停止了冷敷。

做完這一切,葉涼辰也累得夠嗆,下樓抽了根煙。

就在這時候,之前打過來的那個電話再次打了過來,葉涼辰接起:“喂,我是葉涼宸,有什麽事?”

“葉……葉探長,這個點兒你怎麽會在蘇教授的家裏?”電話另一端傳來馮三的聲音。

葉涼辰沉聲冷冷說道:“別廢話,大晚上的打電話肯定不是為了催魂吧?挑要緊的說!”

馮三這才想起來自己打電話過來幹嘛的,于是連忙收起自己的八卦心,一本正經的說道:“複興路81號,發生了命案!”

第 29 章 金翎毛

第二天未兮一起床就來到仙人的門前探頭探腦,被幻連給抓了個現行“原來你還有偷窺自己師父的毛病啊,這個也太……不對了吧。”看着未兮那要吃人的眼神幻連生生把原本要說的話咽回肚子裏去了。

未兮那個一肚子火啊,還不是因為眼前這個家夥害得師尊開始對自己起疑心了。幻連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指指她旁邊的房門,未兮還沒反應過來門就從裏面開了,此時她正貼着房門,門一開她就向裏面倒去,煜黎順手将她一撈撈進了懷裏,未兮的心砰砰直跳,不知道是剛剛受了驚吓還是現在受了驚吓,總之肯定是驚吓絕對不是其他的!

“洛兒找為師有事嗎?”煜黎波瀾不驚地看着懷裏的小人兒,将她扶好立正問道。由于剛剛的驚吓未兮一時有些語塞“那……那個,師父,我是想……”

“我們是想來問你什麽時候動身去闵煌。”幻連這時候開口說道,我們兩字就已經把未兮拉到自己這邊了,未兮狠狠瞪了他一眼,心裏不滿地想誰跟你是我們啊。

煜黎看了一眼一旁垂着頭狀似乖巧的未兮緩緩說道“我與洛兒并不去妖界。”闵煌便是進ru妖界的入口所在地。剛來的盈盈聽到這個有些急了,她可不想一只妖進去要是出不來了怎麽辦,再怎樣也得拉上未兮啊。

未兮本來也是很想去妖界看看的,聽到煜黎這樣說有些失落,眨巴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望着煜黎,幻連搖着頭十分惋惜地說道“小生聽說妖界出現了金翎毛正想能跟着上仙去見識一下,這樣就可惜了。”

看到煜黎在聽到金翎毛三個字的時候眉頭輕皺了一下,未兮立刻對這金翎毛産生的興趣。“師尊,金翎毛是什麽啊?”

“金翎毛是妖界始祖大金翅鳥尾上最長的翎毛所煉制的,鋒利無比能穿透一切東西,是妖界的鎮族之寶。”未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心想這東西應該很珍貴吧怎麽會随便給外人看呢。幻連仿佛看出了未兮的疑惑,笑着接口道“妖界現在被九尾狐一族控制着,金翅鳥不得不拿出金翎毛來尋求外界的幫助奪回妖界的統治權。”

未兮一聽就來勁了扯着煜黎的袖子央求道“師尊,我們就去妖界看看吧,你就帶我去見識見識吧。”煜黎本來不想帶未兮去妖界,但現在金翎毛出現了,如果被魔界的人得到并與妖界金翅鳥聯手破壞掉剩下的五件神器,放那魔王出來後果将不堪設想,所以偉大的上仙不得不暫且将自己可愛的弟子安危放在一邊,何況有自己在身邊,也斷不會讓誰傷她一根毫毛的,妖界還是可以去的。

但如果他此時能夠知道,放魔王出來與否天帝根本不會介意,與蒼生安危也并無關系,不知道故事會不會是不一樣的結局。世人只知道魔王即是魔,放魔出世便會禍害人間,但世人卻不知,這魔王曾經也是天庭的誅魔将軍。

見煜黎同意了,未兮高興得拉着盈盈又蹦又跳,幻連在一旁笑着看着她們。煜黎再次打探了一下面前的男子,和上次一樣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不過單純的是一個凡人的話是不是知道得有點太多了,煜黎微微眯起眼睛,第一次對一個凡人起了戒心。仿佛感受到了煜黎的目光幻連轉過頭來對他微微一笑,那真叫一個傾國傾城。

洛小童兒

第 45 章 惡人(上)

惡人(上)

“什麽病毒?”

“這不重要,你只要知道它快死了。”秦望舒頭微轉,避開了這個話題。

她的回答換來的是夏波長久的沉默,噼裏啪啦地燒柴聲烤熱了這一方空氣,但因為接觸面太大,又立馬消失于無形,像是她的話。

明明在這不久之前還曾說過盟友,到關鍵時刻卻閉口不談。

許久,夏波像是想開了,他笑道:“我知道了。”

他極其自然的伸出手,握住秦望舒燙傷了手背。她皮膚白皙,肉薄,或許是因為年輕有種充盈的鮮嫩感,手指和骨節處從外表看上去只是微微泛紅,有些腫。

“疼嗎?”夏波問道。

秦望舒縮了縮手,被他拽住不放,便搖了搖頭。下一秒,夏波突然捏住她燙傷的地方,墨點的眼睛流出明晃晃的惡意,他再次問道:“疼嗎?”

秦望舒一頓,她瞧着夏波,慢吞吞道:“有些。”

他嗤笑一聲,放開手,任由秦望舒的手跌下去。“疼些好,你這樣的人就應該受着。”

天光破了陰雲一角,日光傾斜而下。

他大步走向槐樹外,由暗處到明處,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俊美的外表像是鍍了一層光。秦望舒站在他身後,高大的影子把她籠罩在暗處,像是天光不及處分割的陰影。

她突然出聲道:“有病。”

走在前方的夏波,腳步一錯,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笑意自胸前綿延而起,朗朗的笑聲如同這天光般耀眼,他轉過身,湊到了她面前。

兩張臉的距離極近,相融的呼吸生出了一種纏綿悱恻感。依舊是那雙墨點的眼睛,像是落了餘晖,仿佛有細碎的光芒在其中跳躍,滿是歡喜。

“你替我治?”

她有一瞬的失神,像是看到了記憶中另一雙完全不一樣的眼睛,她沒有任何閃避,嘴角微勾道:“夏軍官面貌普通,做得夢倒挺美,也是本事。”

她伸手抵在了他的臉上,極其平靜地推開,絲毫不見留戀。只是一個舉動,兩人位置交換,她終于沐浴在天光下,但又因蓬松的頭發在額頭與眉眼處留下了小小的陰影,只有挺立的鼻子在外。

夏波踩在她影子上,一腳又一腳,像是發洩,身前的人巋然不動。

依舊是後山,重游故地的兩人沒有任何感慨。蒼翠的林子因正好的陽光亮堂了許多,少了昨日的濕冷,蟲鳴與鳥叫聲鮮活無比。

走在最前的秦望舒突然停了下來,同一時間夏波拉住了她的手。

“有人在窺視。”

“山神。”

她的手按在了風衣後的槍上,一掃眼卻發現夏波已經握住了槍。他的目的堂而皇之,不屑隐藏,也與秦望舒的想法恰好相斥。

“山神不能留,它必須死。”他見秦望舒沒表示,又勸說道:“金依瑾和張雪要有個交代。”

“山神會死。”

“會死是多久?明天、後天、一個月,還是一年?”他譏笑,再次放開了秦望舒的手。左手的槍換到了右手,他握了握,是再标準不過的姿勢。“我要的是現在。”

“沒有意義,夏波。”她收回手,也掏出了槍。“她們回不來,你怎麽做都回不來。”

她的槍與夏波不大一樣,無論是從款式還是做工都明顯比夏波手中的要高檔不少,她指甲刮了刮握手處的花紋,細碎的聲音還未響起就被掩住。

“柿子撿軟的捏,還正當自己懲惡揚善了。要良心好過,怎麽漏了秦家村?”她手中的槍一轉,動作娴熟,槍柄正好落在掌中。“惡人自有惡人磨,你還不懂嗎?”

“我懂什麽,狗咬狗一嘴毛?”夏波站直了身體,他退了幾步,與秦望舒拉開了足夠的距離。“山神吃人,吃人!”

“你知道什麽叫做吃人嗎?”

他抿着嘴,放松的兩頰突然繃緊。他看着秦望舒一直未變的神色,眼神一下子就冷了。“秦望舒你是人嗎?”

“我不是人是什麽?山神嗎?”秦望舒覺得好笑,她下頭撥了撥扳機,餘光掃視着周圍。草木郁郁蔥蔥,沒有任何異樣,但如影随形的窺視感仍在。

“人應該吃人嗎?”

“不應該。”秦望舒給出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夏波的臉色暫緩,下一秒她道:“但為什麽不呢?”

“野獸吃肉,人也吃肉,野獸是肉,人也是肉。都是肉,人尚且知道把豬肉在油鍋裏烹炸取得豬油凍成膏,做菜拌飯都醇香無比,那人肉呢?”

她擡起眼,把額前的随發撥到耳後。兒時未曾讀書,也不曾學過女紅,長大後被教堂收養用的是電燈,視力自然極好。她看見夏波鐵青的臉,眼神如刀,像是要紮在她身上。

“夏軍官是沒嘗過東街的包子,早些年生意極好,吃過的人都說鮮美無比。天還不亮就排起了長隊,晚些去了還買不上。”她擡腳踢飛腳邊的小石子,石子撞入草中,驚起一陣搖晃,又立馬歸附平靜。

“報社有陣子專門報導民情,包子鋪上了報紙後生意更是紅火,不少達官貴人也趕了熱鬧。”她微微一笑,嘴邊的梨渦若隐若現。“吃過都稱贊——鮮美無比。”

她咬字很清晰,不過是尋常一句話,從她嘴裏出來就變了個味。她又踢飛一個小石子,之前是左,現在是右。叢影搖曳,很快又恢複平靜。

“金家吃過,報社吃過,教堂也吃過——”她頓了頓,平靜道:“啊,葉大帥也吃過。”

“人是不應該吃人,但他們都吃了。”她轉了轉槍,食指在扳機處,巨大的阻力并沒有走火。“倘若哪天你家廚子在街上買到了冒充人肉的豬肉,他做了,你吃了,你覺得唇齒留香,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她又踹飛一個石子,山路細細,歪歪扭扭勉強算是一條直線,她和夏波一前一後,堵死了路上的可能。她手握着槍,說着最驚世駭俗的話,可再正常不過的面色卻又讓人在荒唐之下隐隐覺得有幾分道理。

夏波察覺到自己想法時,心神一震。他豁得睜大了眼,反駁道:“他們不知情。”

“是,不知情。”秦望舒呼出了一口氣,又是一顆石子。她的目光追着石子飛落的方向,在草叢平靜後又收回視線。“不知情就無罪嗎?”

她轉向夏波,突然歪了下腦袋。并不嬌小的體型,略帶苦相的模樣,讓原本屬于女兒家嬌俏的動作硬生生顯得違和,她眨了眨眼,又笑道:“夏軍官吃過東街的包子嗎?”

夏波喉頭滾動,嗓子幹澀無比,聲音低沉喑啞,像是被石頭輥軋過:“沒有。”

秦望舒聳了聳肩,她舉起手,手裏的槍在斑駁的日光下閃閃發光。又是一顆石子,她踢得實在是用力,整個人身子都扭了起來,一下秒她像射出的箭,以極快的速度沖向簌簌搖晃的草葉。

這一切都發展在一瞬,電光石火般完成。

“秦老爺子。”她扣着扳機指着面前人的太陽穴,左手死死抓着對方的肩膀。

“我是秦家村的村長。”秦老爺子瞪大了眼,聲嘶力竭:“你們敢動我?”

下一秒,他腦袋抵上了一個冰冷的東西,金屬相碰的聲音順着頭顱清晰地傳到他耳中。前有秦望舒,後有夏波,他的路徹底被堵死。

“沒錯,您是村長。”她槍挪開了點,但手上的力道卻越發的大。“但您為什麽在這兒?”

“這是秦家村的後山,我是村長為什麽不能來?”秦老爺子色厲內荏。他剛說完腦後的槍又壓狠了些,生怕惹怒夏波,一時間不敢動彈。“反倒是你們,跑這裏來做什麽?”

“巡山。”秦望舒恍然大悟。

她□□點了點,秦老爺子的目光也跟着點了點,豆大的汗水從額頭淌下來,滴落在眼裏,刺得眼睛生疼。他有所顧忌,只能眨了眨。

“秦老爺子知道自己剛剛差點沒命了嗎?”秦望舒和夏波之前說話并未刻意壓低聲音,兩人皆是猜測山神。縱使山神是人,到底不過是被當畜生養的東西,誰也沒當回事。“我差點開槍。”

秦老爺子額上又冒了些汗,細密如綿綿春雨。

“你聽到了我們的對話。”她用的是肯定句,在對方驚懼的眼神裏,緩緩勾起嘴角道:“山神是人,人吃人,秦老爺子打算怎麽辦?”

他咽了咽口水,渾濁的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像是她以前見過瘋癫的病人。他目光直直,看着秦望舒的臉色,試探道:“你想怎麽辦?”

她挑了下眉,有些意外,于是擡眼看向他身後的夏波。夏波接到暗示道:“為民除害,殺山神。”

漂亮話張嘴就來,配上男人俊美的面容,端正嚴肅的神色顯得冠冕堂皇,她忍住了到嘴邊的嗤笑,未拆臺。

秦老爺子的一時間又驚又怒,他沉默了半晌,低沉的嗓子分外嘶啞。“山神是秦家村的山神。”

“世界上沒有山神,它只是個吃人的妖怪。”夏波像是沒有聽出秦老爺子言下之意,他松了手中的槍,但仍是抵着對方腦袋道:“秦家村風調雨順是命,與山神無關,也與銅牛無關。”

他頓了頓,看了眼秦望舒,見她沒有反對之色,便繼續道:“銅牛大仙奏樂是因為銅牛本身就能奏樂,就和哨子一樣。百年的風俗,說到底就是個騙局,難為你爺爺了。”

他想起了前日銅牛第一次奏樂,秦老爺子向他們介紹銅牛的由來,又想到了軍隊裏的勾心鬥角,之前很多未曾深想的疑惑都一一解開。

他感慨道:“你這村長當可不算是威風。”

秦老爺子敢怒不敢言,夏波雖瞧不見他臉色,卻也從對方身體細微的變化猜出。秦老爺子不算真聰明,與張雪一般只是拖累人的半聰明。

他費口舌解釋道:“你爺爺用一旦米換了銅牛,饑荒時米與黃金挂鈎,秦家村不缺糧,但米也不是這麽浪費的,想必是他這個村長當得不得人心。不得人心怎麽辦?定是要做些事,可那時家家戶戶自給自足,你爺爺也無用武之地,只能扯着鬼神的大旗正名。”

“換銅牛之人定是說了銅牛能奏樂,一根棒子一個棗兒,雙管齊下,恩威并施,你爺爺穩住了根腳。但銅牛畢竟損陰德,将死之人總是其言也善,奏樂的法子就沒傳下去,百年歲月匆匆,誰還記得山神?”他突然記起一件事,問道:“秦老爺子知道銅牛怎麽奏樂嗎?”

夏波沒等他回答,輕笑道:“說來也簡單,把人裝進去在銅牛腹下點火,牛燒熱了就把關在裏邊的人活活燙死,人死前的嚎叫聲就是銅牛的奏樂。”

他湊到秦老爺子耳邊,故意道:“人死時的哀嚎好聽嗎?”

“你胡說!”秦老爺子扯着嗓子叫道。他顧不上腦後的槍,強扭着身子要轉過去,女人力氣本就不比男人,他怒火中燒間竟然掙脫了秦望舒的手。

他沒有察覺,揪着夏波的衣領,對視道:“我爺爺沒殺人。”

夏波放下了槍,蒼冷的臉上是滿是高深莫測。不知何時天光被雲所遮擋,周遭突然又暗了下來,他立在逆光處,山巒般起伏的眉目有些陰沉。

“你說沒殺就沒殺?換取銅牛的人不就是這樣死了嗎?”

秦老爺子眦目欲裂,細密的紅血絲布滿了整個眼球,渾黃的眼珠子像是要瞪出來。他擡起拳頭就要揍夏波,被對方輕松接住。

夏波拽着秦老爺子的手腕,舉起來,他身材高大,秦老爺子不得不踮起腳才能勉強夠着。“秦老爺子你村長的位置都不保了,還有閑情工夫管你那死去多少年的爺爺?”

他嗤笑一聲,又把槍抵在對方太陽穴處。那裏頭發稀少,冰冷的金屬貼在頭皮上,秦老爺子本能向後縮,卻又被夏波拽着沒法躲。他轉了轉眼珠子,剛想擡腳踢使陰招,就覺腿上一痛。

秦老爺子年紀不小,常年下地幹活讓他身子骨比一般人結實,但山裏氣候潮濕,也算不得好。夏波這一腳沒留情,痛得他弓起了身子,矮小的身材看上去更是可憐。

“夏波。”秦望舒突然出聲道。

她聲音淡淡,臉上看不出喜怒,但夏波卻明顯察覺到她的不悅。他哼了一聲,算是應下,放低了拽着秦老爺子的手,到底是沒徹底松開。

“不論你爺爺目的如何,但山神确實是秦家村有人惡意飼養。”秦望舒看着縮成一團的秦老爺子,又擡眼對上的笑得和氣的夏波,對夏波心狠程度又了解了幾分,便接了他的話道:“您是村長,村子裏事情不論大小都應該由您拍板,但現在多了一個山神壓頭上。秦家村供奉山神百年,無論信與否,只要山神會吃人,村子裏就不是您的一言堂,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您說呢?”

她看不見秦老爺子的表情,但從緊繃的身體來看想必是痛極。她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手裏的槍握緊了又松開,再握緊後又松,反複幾次仍是覺得心中燥意難耐。

她彎下腰,秦老爺子粗重的喘氣聲傳入她耳中,她伸出手按在了對方弓起來的背脊。不算厚的衣衫印出了凸起的脊椎,她伸出大拇指壓在了一處,蜷曲的食指像是拉滿的弦。

“除掉山神,看似是給我們死去的同伴一個交代,但實際好處是您。您想,秦家村沒了山神,您說一就是一,說二便是二,誰敢不服?就算是暗處圈養山神的人,也得乖乖聽您的話,是不是這個理?”

第 44 章

第44章

邬江越聽越覺得好笑。

如果真的沒有背叛他的母親,又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私生子?

他換了動作,卻沒了耐心和沈父繼續交談。

他來找沈父的目的,只是為了找回丢失的記憶,其餘的東西,并不重要。

“不好意思,打擾了。”

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沈夢明媚的面孔暴露于兩人面前。

沈父和邬江同時震驚了。

沈夢盯着邬江,眼底也是殘餘着驚訝的情緒。她右手攥住沈黎的手腕,強迫沈黎跟着她進去病房。

沈黎低着臉,右手扒拉門把手,與沈夢僵持,顯而易見是不願意跟沈夢進去的。

可惜,容不得他。

有些事情,即使他努力遮掩,也還是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所以說,邬江才是我的弟弟,而他,只是一個冒牌貨?”

沈夢提起沈黎的手腕,勾着紅唇笑問。

分明是笑語,可她眼底沒有一絲笑意,甚至夾雜着冷冽。

沈父很不想在這個不合适的時機承認,可他看了一眼排斥的邬江,還是點了頭。

“你有什麽想說的麽?”沈夢看向邬江。

“我不信他的話。”

邬江态度明顯。

沈夢心頭微松,笑了一聲,“也就是說,你自願放棄有關沈家的一切?”

“本就與我無關。”

邬江神情冷淡。

沈夢滿意了。

她面對沈父,隐忍多年的面容難得出現倨傲的神色。

“父親,現在你只有一個繼承人了。”

沈家是絕不可能交到外人手中的,可親生兒子又不願意回沈家。

那麽,除了她,沈家還有誰呢?

相對于面對邬江時的熱切,沈父對沈夢的态度可以稱得上是冷淡。

“別忘了,沈家還有沈黎。”

“父親!”

沈夢的笑容破裂。

她不敢相信,沈父寧願将沈家交到外人手中,都不願意給她!

“沈夢,我養了沈黎那麽多年,也算是有了父子情誼,他是我的兒子。”沈父不緊不慢地敘說着。

可沈夢壓根聽不進去。

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沈父的那句話。

「沈家還有沈黎。」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夢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繼續僞裝成以往溫順的模樣。

“那我就聽父親的。”

而她身旁的沈黎才緩過神來。

“您真的要将沈家給我?”

沈黎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早已經做好了沈家一切與自己無關的準備,只是沒想到……

他收緊雙手,心髒在胸腔裏砰砰跳着,在無聲訴說他的喜悅。

沈父望着沈黎,若有若無地一聲嘆息後,點了點頭。

沈黎頓時喜上眉梢,沒忍住伸出手機,想給隋哥打個電話。

但一想到隋哥走了,他臉上的情緒也暗淡下來。

于是,病房內三個人,沒有一個是開心的。

不約而同的沉默中,邬江走了出去。

“邬江!”

沈父在身後輕喚,踉跄地爬下床想要跟上去,但由于長期卧病在床,肌肉無力,立馬栽了個跟頭。

沈夢下意識伸出手,可又硬生生地收回來。

于是沈父狼狽地趴在地上。

沈黎本以為沈夢會去扶,便沒有上前。可等了半天,只看見沈夢背對沈父,攪弄手中的咖啡,一幅不問世事的模樣。

沒辦法,只能沈黎去扶。

“你沒事吧?”

“還好将沈家交給了你,不然現在都沒有人扶我呀。”

沈父樂呵呵地拍着沈黎的手,說得沈黎滿臉羞紅。

以往沈父出事,沈夢總是第一個現身,而他大多時候都會躲得遠遠的。

畢竟,沈父于他,更多的是利用。

而聽見這話的沈夢,只覺得寒心,将湯勺往被子裏一扔,就轉身離開了,看都沒有看沈父一樣。

沈父也不在意沈夢的離去,拉着沈黎聊天,加深感情。

病房不因沈夢的到來而熱絡,也不因沈夢的離去而冷場。

……

醫院外,隋緣坐在車內,安安生生的。

五十和他打電話,說了後面隋意去了沈家,後續的事情也由隋意來解決。隋緣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車門被打開,一個人鑽了進來,坐在他身邊。隋緣幾乎不用擡頭,就知道是誰。

“敘完舊了?”

“嗯哼。”

邬江見到隋緣乖乖地聽他的話,待在車內,被沈父攪和的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唇角也彎起。

眼角也彎起。

像月牙。

“敘舊那麽開心?”

【瞧瞧,都笑成美人花了。】隋緣在心裏肆無忌憚地吐槽。

邬江唇角動了動,笑得更歡了。

有人在誇他,雖然是暗戳戳地誇。但這意味着某人說得是真心話。

“聽,別笑了!”

隋緣忽然伸出手捂住邬江的嘴。

“怎麽了?”隔着手掌,邬江眼睛溫軟。

“你看着我笑,感覺好瘆人,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隋緣縮了縮身子,離邬江遠一點。雖然他答應了五十,要靠近邬江,成為邬江的伴侶,但沒說要獻出身子呀。

眼見邬江要靠近,被他一把退回去。

“你現在看我的眼神十分詭異。”

邬江失笑,“怎麽詭異了?”

“像是要把我吞吃入骨了。”

隋緣抱着衣服,小心翼翼地說。

邬江不笑了,認真地看過去,透過指尖的縫隙去看下面的風景。

說實話,在某種意義上,他确實想把隋緣吞吃入骨。

“對了,你和隋緣有什麽關系?”

邬江想到在沈家的事情,那三個人口口聲聲說隋緣是冒牌貨。

那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冒牌的。

難道是那次答辯的時候,那人不同常态地拽着他跑?

“額,同胞兄弟。”

隋緣說得煞有介事,反正在某種意義上,他和原主确實是兄弟。

“那為什麽之前沒有聽說過你?”邬江有點子懷疑。

“因為之前吧……嗯,之前我被拐賣了。”隋緣認真點頭,“對,就是這樣。”

邬江皺眉,有點扯。

但一想到他自己的事情,又覺得不算是太扯了。

如果拐賣是胡扯的話,他這個真假少爺豈不是小說?

“那你為什麽之前不說出來?”

【又是一個坑。連續三個坑了。反派和我有仇嗎,是不是故意想搞我呀?】

隋緣現在已經不想再看邬江了。

看一眼就煩!

“因為那家夥叛逆得很,所以找到我也沒聲張,我們倆不動聲色地互換身份了。”

“所以和沈黎青梅竹馬的不是你。”

邬江眼中浮動着若隐若現的期待。

“對呀,和那家夥青梅竹馬的是你呀。”隋緣呵呵噠,反手堵了邬江一下。

從此主動變被動,攻防輪轉。

“你怎麽知道?”邬江詫異。

他明明已經極力隐瞞了,隋緣又是從哪裏知道的真相?

“呵呵,紙是包不住火的。”

前面當司機的劉易行摸了摸鼻子。

他該怎麽和老板解釋,是他告訴老板娘的呢?

算了,不說了,畢竟老板娘>老板>他。

果然,打工仔在哪裏都是底層。

只可惜,他不想主動暴露自己,老板就已經找上了門。

“劉易行,是不是你?”老板的聲音從後面鑽進耳內,如同鬼魅一般恐怖。

劉易行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提了提嘴角,轉頭,“這……老板,沒辦法,老板娘非要問一些關于您的事情,作為員工的我,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呀!”

他兩首攤開,一幅無奈的樣子。

當然如果不是隋緣知道真相的話。

“明明就是你自己藏不住八卦,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我不想聽,是你非要講的。”隋緣忍無可忍。

“诶,老板娘,您關心老板不用遮遮掩掩的,您對老板的心我都看在眼裏。不用感到害羞了。”

劉易行眼尖地看見邬江緩和的面容,心思泛起,繼續活攪蠻纏。

事實怎麽樣不重要,重要的是老板想聽什麽。

比起劉易行這個飽受社會慘打的打工仔,隋緣還是棋差一招。

“誰害羞了?誰是你老板娘,你給我閉嘴,不許扭曲事實!”隋緣氣得上跳下竄。

劉易行看了一眼邬江,估摸着差不多了,佯裝嘆氣妥協。

“唉,行吧,是我主動說的。”

“你看,我就說了,是他主動說的,不是我主動問的,我一點都不關心你。”

隋緣指着劉易行極力證明自己的清白,殊不知,在邬江眼中,這是越抹越黑,自我暴露。

但顧忌着随緣的情緒,邬江違心地附和。

“嗯,是他的錯,和你沒關系。”

“我都說了。”

隋緣為自己獲得清白而歡喜。

“你不是說要約我麽?”邬江忽然提起一嘴。

隋緣愣住了。

【诶,啥時候說的?我咋不記得?】

邬江的面孔肉眼可見地黯淡下來。

他念念不忘的約會,竟然被對方忘了。

劉易行感受到氣壓不對頭,趕忙為隋緣找補,“那啥,隋哥,你剛才不是說想給老板一個驚喜麽?”

“驚喜?”

邬江在嘴裏琢磨着,眼裏多了些光彩。

他心裏雖然清楚,隋緣已經把事情忘了,但還是忍不住期待。

“劉易行說得是真的?”

“嗯嗯。”

隋緣趁着剛才的空隙,猛翻聊天記錄,終于在列表的最下面找到了對話。

這才想起來了,此時面對劉易行的臺階,自然是愉快地接受了。

“真想知道你準備了什麽。”

隋緣心裏虛虛的,兩只眼睛瞟着窗外。

三十分鐘後,地方到了。

一家裝潢豪華的餐廳,氣勢恢宏的外表讓隋緣有些望而卻步。

自然不是因為不想吃,而是怕錢不夠呀!

正難受着,已經走了幾步的邬江折身,走到他面前,“走,一起?”

“你先去,我還有個驚喜要去取一下。”

隋緣說得真誠,但這真誠有幾分,全靠邬江對他的濾鏡有多深。

“好,我先進去等你。”邬江唇角笑意加深。

隋緣親眼看見邬江進去之後,腳下生風,立馬就想跑路,被留在門口的劉易行抓住。

“去哪呀?隋哥?”劉易行笑得開懷。

“去取驚喜。”

隋緣心虛開口。

“別裝了,你都忘完了,對不對?”劉易行毫不留情地戳破隋緣的謊言,環抱雙臂,斜斜看着隋緣,“剛才要不是我打圓場,老板可真的要發火了。”

“邬江脾氣沒那麽差吧,不就一頓飯麽?”

隋緣質疑。

劉易行呵呵,“你以為是一段飯,可在老板眼裏,那是你們友情更進一步的證明。”

他算是明白了,老板對隋緣是一廂情願呀。

但是沒辦法,為了讓老板開心,為了獲得更多的年終獎,就算隋緣是直的,他也要幫助老板給掰彎咯。

于是劉易行哄騙得毫無愧疚之心。

“真的?”隋緣半信半疑。

嘿,不是說成為邬江的伴侶麽?那要不然先從兄弟做起?

“對啊。”

劉易行擰開一瓶水,他開了一路車,口渴,于是喝了幾口。

“可我不想和他做兄弟,我想做他伴侶。”

隋緣忽然張嘴。

他算是看出來了,劉易行了解邬江很透徹,那通過劉易行打探邬江,一定能得到可靠的情報。

“撲——”

但隋緣沒料到,劉易行直接一口水噴了出來。

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隋緣,“你喜歡老板?”

隋緣搖頭。

劉易行松口氣,“我就說嘛,你品味沒有那麽差,腦子也沒有那麽蠢。”

又喝了一口水,他才想到一個疑點,“不對,你不喜歡老板,為什麽想做老板的伴侶?”

隋緣食指摩擦大拇指,這個動作一出來,劉易行頓時明白了。

“原來你是同道中人呀,天哪,爬上老板的床,成為老板的伴侶,就能獲得老板的全部身家。這樣的絕妙主意我之前怎麽沒有想到?”

“那你現在知道了。”

“算了,我品味沒有那麽差,腦子也沒有那麽蠢。”

劉易行擺擺手,卻在無意中重傷了隋緣。

“你禮貌麽?”隋緣幽幽開口。

“咳咳咳,那啥,不重要,接下來,我會幫你的。但是吧,你懂的。”劉易行食指摩擦大拇指,笑容猥瑣。

隋緣嘆了一口氣,擠出笑容,“行呀,先給錢,我錢不夠。”

劉易行頓時有些肉疼,但一想到這是長期投資,而且他有十足的把握獲得巨大的盈利,于是答應了。

“不過在此之前,先去準備一份禮物。我剛才——”

劉易行按下車鑰匙,後備箱升起,裏面各色各樣的精美禮盒映入眼簾。

“我擦!那麽多,沒想到你早有準備呀!”隋緣屬實是驚訝到了。

“這就是哥哥的實力。”

劉易行一臉驕傲。

隋緣呵呵,然後毫不留情地全部薅走了。

“我說,你給我留點呀!”

“別忘了,巨大的盈利。”

劉易行頓時不心疼了。

跟以後的回報來比,這點算什麽,毛毛雨罷了!

于是大手一揮,轉過身去,眼不見新舊不同了。

嗚嗚嗚。

他的錢,沒了。

廂房內,裝修精致古雅,看起來如同身處古代,每一件擺件在拍賣場,都是不低于五位數的存在。

這實力,隋緣小小地留了一下口水。

“你似乎看起來很開心。”

邬江一眼掃過那些禮物,沒有一個入他的眼。

當了劉易行那麽多年的老板,他一眼就看出來,這些都是劉易行準備的。

其實,他早就猜出啦所謂的驚喜,只是随緣的跑路借口,但他還是沒有揭穿。

原本已經做好被放鴿子的準備,可真等看見隋緣進來後,還是忍不住地歡喜。

此時見到隋緣歡喜後,更是歡喜了。

“和你吃飯,當然歡喜了。”隋緣笑着說。

【那當然是因為有人掏腰包呀。】

邬江下意識笑起來,可聽見那道心聲後,笑容中又多了點其他的東西。

“這些都是我給你的驚喜,喜歡麽?”

“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