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你身上的味道

不是吧,這确定不是在玩我,我一直感覺這個女生不太對勁,現在竟然成為了我的新舍友,真不知道到底是巧合,還是造化弄人,不過我感覺,應該是我自己作孽太多了,雖說,我也沒有幹過什麽壞事。

“神馬?”

因為太過于激動,我直接一拍桌子就給站了起來,然後,我就被全班的目光華麗麗的給包圍了,我承認,我挺喜歡萬衆矚目的樣子,但是,那也不是在這個情況之下。

“涅盤,你怎麽了。”

看到了我的舉動,老師不滿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問了我一句,我可以很明顯感覺到,老師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就連說話都是從牙縫擠出來的聲音。

“這位同學,你是很不喜歡我嗎?”

還不等我回答老師的話,老師帶來的那個女生就一臉委屈的看着我,眼睛裏面竟然已經有了眼淚,只不過,倔強的忍住不讓流下,我心裏瞬間就開始發毛了,怎麽搞得我欺負了她一樣。

“沒有沒有,我只是在想着,這麽可愛的女生和我們住一個宿舍,一時之間有點激動罷了,對,就是激動。”

伸出手擦了擦自己頭上并不存在的冷汗,硬是擠出來了一抹笑容,看着那個女生說了句。

倒也不是我沒骨氣,只是,老師看着我的眼神明顯就開始不對勁,而且,我們班的學生就好像是一邊倒,都用一種我欺負了他們女神的樣子看着我,所以,本着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大不了我妥協一下好了。

“這樣啊,好了,你坐下吧。”

聽到了我的話,老師的臉色緩和了很多,對着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坐下。

“你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當我坐下之後,劉純兒小聲問了我一句,不過,我也只是剩下了苦笑,我當真是一時腦抽才站了起來。

“沒事。”

看着劉純兒笑了笑,人生就好像是一個茶幾,上面擺滿了悲劇,而我,根本就沒有茶幾,只有悲劇。

不過我當真是不得不承認,這個女生是天生的尤物,一颦一笑之間都有着一種勾人魂魄的感覺,而且,全身上下都特別的妖媚,簡直可以迷倒所有的男性生物。

“劉純兒,涅盤,你們兩個帶你們的新舍友回去宿舍,大家記得互相幫助。”

下課了之後,老師好像還不放心似的,跑過來專門對着我還有劉純兒說了句,無奈的點了點自己的頭,真是啰嗦。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一邊走,我一邊詢問了下新同學,到了現在,我竟然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什麽。

“涅盤,一看你這次上課又開始思想抛錨了,老師都已經介紹了她的名字,君妩,怎麽樣,是不是挺好聽的。”

沒有等到君妩的回答,倒是旁邊的劉純兒一臉鄙視的看着我,說了句,我滿臉黑線,我又不是故意沒有聽,沒必要一點面子都不留給我吧?

鼻尖,忽然傳來了一股淡淡的氣息,仔細嗅了嗅,我發現,這一種味道,很像是動物身上的氣息,但是當我想要再去仔細聞下的時候,卻是發現,什麽也都聞不到了,就好像,剛才只是我的錯覺罷了。

搖了搖自己的頭,将心裏面的疑惑都給甩出來腦外,說不定只是我想錯了,什麽事情也都沒有,這個學校的鬼魅,不都已經被玩王寺尊給消滅了,看來是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所以什麽事情都變的草木皆兵了吧。

“對了君妩,你怎麽想起來到我們學校上學的啊?”

帶君妩回到了宿舍,我便無意問了句,畢竟,女生的天性就是喜歡八卦,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對啊對啊,君妩,聽老師說,你成績很是優秀,好多不錯的學校都搶着要你,你怎麽偏偏看中了這裏?”

聽到了我的問題,劉純兒也湊到了君妩的身邊,同樣八卦的問了句,倒是搞得君妩很是不好意思了。

“其實,我也只是聽說你們這個學校帥哥多,所以……”

低頭微微一笑,君妩對着我們說了句,不過話卻只是說了一半,并沒有說完,不過後面的意思,我們也都已經知道了。

“哈哈,沒事,沒事,大家都是女生,喜歡帥哥很正常,不是我們給你吹,我們這個學校,可是盛産帥哥的,這不,信來了一個人就是個大帥哥。”

聽着君妩的話,劉純兒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來,拍着君妩的肩膀,說了句。

“好了,你先整理下你的東西,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

我伸出手指了指君妩一大堆的東西,說了句。

“涅盤……涅盤……涅盤……”

我的話音剛落,就從宿舍樓底下傳來了一陣陣特別欠扁的聲音,頓時,劉純兒看着我的眼神都不太對勁了。

“你們這是什麽眼神啊,我真的什麽事也沒有幹。”

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看着劉純兒還有君妩戲虐的眼神,我不由自主的開始解釋。

沒錯,那個欠扁的聲音正是王寺尊所發出來的,也不知道這個二貨的腦袋到底是那一根筋給錯亂了,整天就跟着我,美名其曰研究我,倒是搞得我有一種自己是小白鼠的感覺。

“我們不也沒有說你幹了什麽事情啊,還不趕緊下去,要不然,等一會你的名字就該傳遍整個學校了。”

聳了聳自己的肩膀,劉純兒看着我,微笑的說了句,不過為什麽我感覺,劉純兒的微笑怎麽那麽的不懷好意呢?

“別喊了,馬上下去。”

趴在窗戶對着王寺尊大喊了句,就氣呼呼的下去了,他不要面子我可是還要面子的,在這麽喊下去,我可當真就是學校的傳奇了。

“我說你到底是不是有病啊,喊什麽啊。”

剛一下去,我就對着王寺尊開罵,這一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就是喜歡沒事找抽。

“你身上的味道,不太對勁啊。”

沒有回答我的話,王寺尊反倒是緊緊皺着自己的眉頭,看着我,莫名其妙的說了句。

第 43 章 章

第 43 章

是一個陌生的女聲。

“你是誰?”

“我叫丁雲晴。”

林絢開始在腦子裏搜索這個名字,她是誰?姚沛身邊有這麽一個人嗎?

“我在雲諾咖啡廳等你。”

說完她便挂斷了電話。

林絢趕緊在游戲界面搜索丁雲晴。

姓名:丁雲晴

年齡:22

職業:無業

家人:無

狀态:獨居

看完這個丁雲晴的資料,林絢腦子裏的問號更大了。

她拉上姜瑞玉一起去了丁雲晴所說的咖啡廳,就在她家附近。

看來丁雲晴已經做好了準備。

走進咖啡廳,這個時間沒什麽人,一個坐在角落的女生擡手和兩人打招呼。

“就是她?”

“我不知道。”

他們走過去,她看起來比實際的年紀還要小,圓臉短發,身材微胖。

林絢拉開椅子坐下來,“你是丁雲晴?”

“對,是我殺的姚沛。”

姜瑞玉挑眉,沒說話。

林絢看了她半天才說話,“你跟姚沛什麽關系?”

“沒關系,我殺她是因為我男朋友出軌了,她就是小三。”

“你男朋友是誰?”

“我男朋友叫李周譯,和姚沛是室友。”

“你男朋友出軌了,他安然無恙,你只殺了姚沛?”

丁雲晴低下頭,“嗯。”

“你男朋友知道你發現他出軌了嗎 ?”

“不知道。”

“那你說說你是怎麽做的。”

“11號下午四點多,我去他們合租的房子找她,我男朋友不在。我敲了姚沛的房間門,她開門後我直接拿刀捅了她,她掙紮得很厲害,但我力氣比她大,又給了她一刀,沒一會兒她就死了。”

丁雲晴的臉看起來很單純,說這段話時風平浪靜,一氣呵成。和她的外表太不和諧。

她看着他們的反應,林絢皺眉看她,姜瑞玉無所事事地看窗外。

“你說下午幾點?”

“四點多,具體什麽時候我不記得了。”

“你——”林絢剛說了一個字就被姜瑞玉打斷了。

“說說你男朋友和姚沛的事吧。”

“這個不重要吧?”

“很重要。”

“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怎麽回事,第一次發現他們是一個多月前。我在我男朋友身上發現了別人的長發,我是短發,肯定不是我的。然後我就開始留意這方面,後來便直接撞到他們在房間……但我當時直接走了,他們沒發現,後來我就殺了姚沛。”

“現在可以把你男朋友叫來嗎?”

“為什麽要叫他來,我是殺姚沛的人,而且我不想讓他知道——”

“沒事,我們就随便問問,給他打電話吧。”姜瑞玉語氣平和。

片刻後,丁雲晴給李周譯打了電話,順利把他叫了出來。

在等李周譯來的時間裏,林絢将那把鑰匙放在桌子上。

“認識這串鑰匙嗎?”

“這從哪來的?”

“這你別管。”

“是我的,準确來說是我男朋友的,我偷拿了,為了方便進門。”

“你男朋友怎麽會有姚沛房門的鑰匙。”

“這很正常吧,他倆都那樣了。”

“對啊,他倆都那樣了,還需要鑰匙嗎,姚沛還需要鎖門嗎?”

“這……我不知道。”

“你很愛你男朋友啊。”林絢話鋒一轉。

“他對我很好。”

“對你好還出軌。”

丁雲晴沒再說話。

半小時後,李周譯來了。

在看到李周譯的一瞬間,林絢怔住了。

他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卻禮貌打了招呼。

李周譯坐在丁雲晴旁邊,“鎮長找我有什麽事嗎?”

一片安靜,姜瑞玉扭頭看林絢,她怎麽不說話?

“你跟姚沛什麽關系?”他問道。

“我們能有什麽關系,室友呗。”

“可你女朋友——”

姜瑞玉話說到一半,被丁雲晴打斷了,她聲音上揚了一個調,“我都知道了,你倆就是一對狗男女,姚沛是我殺的,你很難過吧?”

“什麽?是你殺的?你殺她幹什麽?”李周譯直接三連問,他的臉上除了震驚還有疑問。

姜瑞玉看到他這樣的表情有點不解了。

“行了,別裝了,姚沛到底是誰殺的?”

“是我殺的啊,我已經說過了。”丁雲晴身體前傾,語氣急迫,手臂橫擋在李周譯前面。

姜瑞玉的眼睛看着李周譯,“是你殺的姚沛對吧?”

對面的表情一臉莫名其妙,“你們在說什麽……”

姜瑞玉又看向丁雲晴,“你在撒謊,姚沛是11號六點半之後才死的,你四點去哪殺她?”

丁雲晴突然呆滞,李周譯還是那副疑惑的表情,空氣突然安靜了。

這時林絢插進來一句不合時宜的話,“我能看看你的手機嗎?”

李周譯表情瞬間平下來,“不能。”

“為什麽?因為你的相冊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照片是嗎?”

12號發現姚沛屍體那天,他們離開的時候,在走廊與林絢擦肩而過的男人就是李周譯。

她聽到了拍照聲,可當她回頭看時,李周譯在自拍,那時他已經走過了家門。

他急于僞裝,忽略了自己已經走過了家門,他根本沒有在自拍。

那是一種很特殊的拍照音效,很機械,中間會停頓半秒。不是所有的手機都是這種拍照聲。

這聲音和元宵節那天,林絢在人群裏聽到的刺耳拍照聲一模一樣。

最重要的是,這聲音全部來自下方。

想到姚沛的狀态,也許和這件事有關。

話已經說的如此明朗,李周譯也反應過來了,“我承認我可能有一些小愛好,但姚沛不是我殺的。”

“你是不是強迫她和你發生關系了?”

“那是她自願的,我可沒強迫她。”

“等一下,姚沛真的不是他殺的。”丁雲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她看向姜瑞玉,“你剛剛說姚沛是六點半之後死的,可那會兒我和李周譯一直在朋友家。因為朋友過生日,我們一整晚都沒回家,第二天才離開。”

林絢和姜瑞玉對視一眼,雙方皆是不解的表情。

“真的,那天晚上很多朋友都在,不信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挨個給他們打電話。”

“那你打吧。”

然後丁雲晴連着打了七八個電話,他們都說從六點開始兩人就一直和他們在一起,沒離開過,第二天十點多才回家。

所以那天走廊的相遇,李周譯是剛從朋友家回來。

當他們以為這件事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時,後面卻是更厚重的烏雲。

“我們可以走了吧?”

“嗯。”

當天晚上,林絢收到兩條搬家通知,是李周譯和丁雲晴的。

第二天一早,兩人就離開了小鎮,林絢手中的那串鑰匙也終于消失了。

不對勁,哪裏都不對勁。

丁雲晴打一開始明顯是想替李周譯的罪,說明李周譯對姚沛有殺人動機。

雖然已經證明人不是他殺的,但總感覺有什麽關聯。

真相好像就在眼前,但她看不清。

下午,林絢接到了陳游的電話。

“我收到了沛沛的定時短信。”

陳游将短信的截圖發給了她,很長的文字。

*

陳游,首先我要承認,我真的很愛你,但這并不能支撐我活下去。

逃離家庭的時候,我以為我是全世界最堅硬不摧的人,但那時我還沒遭遇真正的不幸。

我太軟弱了,我是全世界最軟弱的人。

*

後面姚沛說的自己這一個月來經歷的所有事。

不僅李周譯和丁雲晴撒謊了,姚沛的父母也撒謊了。

2月10日,姚沛發現李周譯在偷拍她,他忘了靜音,姚沛要看他手機,讓他删掉。李周譯和她同住這麽久,就算不是什麽朋友,也知道她平日裏性子軟。他不但沒删掉,還反過來威脅她,如果敢跟任何人說,他就把他手機裏所有關于姚沛的私密照發給她的家人朋友和男友。

包括但不限于,洗澡的照片,上廁所的照片,走光的照片。

明明知道自己沒有任何錯,但姚沛害怕了。

“好,我不說,你可以删掉嗎?”

“這可不行,你怎麽保證你絕對不會說出去?”

此後,李周譯越來越過分,開始上手騷擾她。

一開始只是時不時碰她一下,摸她一下。

直到3月1日,那天李周譯侵犯了她。

她什麽都沒做,沒有任何原因。

只是因為他想,他知道姚沛不會說出去。

不僅如此,他還拍了視頻和照片。

“你敢說出去,我就把這些視頻發給你男朋友和你的家人,我讓所有人都看到。”

姚沛從來沒有這麽厭惡過自己。

厭惡自己的軟弱,厭惡自己的身體。

好像世界上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自己。

她開始不去學校了,和男友吵架,和朋友吵架,她全都顧不上了。

姚沛深陷在自厭的漩渦裏。

媽媽來了,抛開最近的事情,媽媽以前其實對她也不錯對吧?

媽媽可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啊。

媽媽應該能理解她吧?媽媽聽了她的事情後一定會站在她這邊吧?爸爸也會後悔當初讓她搬出來吧?

所有人都會站在她這邊的吧?她是受害者。

那樣的話,她好像也沒有那麽害怕李周譯了。

對的,所有人都會為她撐腰,然後一起譴責李周譯。

媽媽看出了她的不對勁,問她怎麽了。

姚沛就那麽說了。

她被人偷拍,被人侵犯,那個人就是……

她還沒說出李周譯的名字,媽媽的臉色已經變了。

哦,媽媽要心疼她了。

可媽媽的臉色猙獰起來,“怎麽會這樣,你年紀還這麽小,我怎麽把你養成這樣,你……”

她站起來打她,姚沛蜷起身子,無力反擊。

自厭的漩渦越來越湍急,水淹沒了脖子。

媽媽離開了,沒多久帶來了爸爸。

他給姚沛帶來了比李周譯還強烈的恐懼。

爸爸揚言要殺了她,媽媽攔了下來。既然要攔,為什麽還要告訴他?

“人生徹底完了,最應該站在我這邊的父母其實一點都不愛我。”

這是姚沛短信裏的話。

第 50 章

第50章

隋緣和五十悻悻轉頭,迎面笑容,全然看不出兩人想要溜人的想法。

“你們這是……”

沈父步履蹒跚地走過來,因為年老,短短幾步路程,他的額頭上已經冒出虛汗。

他雙眼雖然混濁,但仍舊銳利,在兩人之間打轉,探究的意味十足

“額哈哈哈,我們只是在飛機上落了東西。”隋緣用笑容掩飾尴尬,轉向五十,頻頻使眼色,“對吧,五十?”

“哦對對對,我們是有東西落下來,那個……耳釘,是吧?”

“戒指!”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臉上都是大寫的尴尬。

“究竟是耳釘還是戒指呀?”沈父面上糊塗,眼中層層混濁下生出幾分精光,“還是,都有?”

“對,都有!”

眼見臺階遞上來,隋緣立馬上道地下來。

“我想也是的,你們應該只記得自己落下的東西了。”沈父繼續給臺階。

“對對對。”隋緣瘋狂點頭。

五十悄悄松了口氣。

問起正事,“不是說沈黎被沈夢綁架了麽?我們來看看。”

“在那邊。”沈父給他們指了,正是兩人剛才看過的地方,語氣中透着憂慮,“可憐我的孩子,希望你們能夠勸勸她。”

隋緣和五十爽快地答應了。接着兩人就去和沈夢面對面,希望能夠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直升飛機上下來以一個身着制服的男子,面對沈父俯首。

“家主,邬江沒有來,真隋小少爺也沒來。”

“嗯,意料之中,不過沒關系。”沈父朝天臺邊緣望了一眼,“他一個,就足夠了。”

支付男子點頭退下。

沈父則走向天臺邊緣處。

天臺上的風很輕,雲很淡,鋪滿了陽光。

沈夢身着紅色連衣裙,在單調的綠色中奪目而出,仿佛一把火,熊熊地在空中灼燒着。凡是靠近她的,都化成了火焰中的餘燼。

她的眼神是決絕且殘忍的,手中的匕首短小卻鋒利,在沈黎的脖子上劃出紅痕,微顫的單薄刀片閃着耀眼的寒光。

見到五十和隋緣時,沈夢是詫異的。

她面上的表情并沒有兩人想象中的瘋狂,而是沒有風浪的湖泊,隐藏了深處的洶湧,只留下了表面的平靜。

“沈夢,放下刀,不要把事情做絕了。”

隋緣暗自衡量他與沈夢的距離,在交談中打探,估摸救人的概率有多少。

沈夢一眼就看對他的伎倆,捏着沈黎的脖子,往自己靠得更近。手上的匕首一轉,幾乎要刺入沈黎的脖子,登時把隋緣和五十吓住了。

“你們最後不要有其他的想法。”沈夢眼神逡巡兩人,不緊不慢地威脅,“以及,如果你當初聽從我的話,事情也不會到這種絕地。”

隋緣噎了一下。

他當然知道沈夢說得是什麽事情,可讓他借助原主的身份欺騙沈黎,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你要如何才能放人?”五十坐上前,微仰起頭,與沈夢對視。

“很簡單,我只要沈家。”

沈夢嫣然一笑。

笑容裏野心勃勃。

“那如果依照你的願望,你就放開沈黎,怎麽樣?”五十和沈夢談着條件,言語從容。

沈夢這才正眼看向五十,“你能做主?”

“我不能。”沈夢的眼神立即涼下來,但五十依舊雲淡風輕,“但我相信,事急從權,沈伯父不是那種死板的人,你也是他的女兒,他未必不會考慮。再說,你以這種脅迫的方式接管沈家,總會有人不服的,沒有沈伯父幫你,你招架起來應該蠻費力的吧。”

五十的話有條有理,沈夢當真沉下心思索,手中的匕首稍稍遠離沈黎。

松了口,“好,那我就等他的說法。”

隋緣看見沈夢态度的轉變,對五十比着大拇指,一把攬過,“不愧是我的統,牛逼嘿嘿。”

“你想知道我為什麽牛逼麽?”

“為什麽?”

“因為我知道你靠不住。”

五十站定,說完就扒拉開随緣的手,一個人走向迎面而來的沈父。

天臺的風呼呼地吹着,隋緣的心嘩嘩地流着淚。

怎麽辦?被自家的系統嫌棄了,他的心好痛,誰能安慰他,嗚嗚嗚。

五十将事情和沈父說了,并講明了利弊。

“不可能!”沈父咬着煙,皺着眉,一嘴回決,“沈家絕對不會交給一個女人的手裏。”

五十心裏一沉,沒想到沈父會這麽死板,但為了再争取一絲機會,他勸說:“沈伯父,并不是讓你把沈家交給沈夢,只是現在為了沈黎的安全,暫時口頭上騙過沈夢,之後的事情從長再議。”

五十自認為已經站在沈父的立場上考慮了,他期待着等候沈父的回答。

甚至手心隐隐沁出汗水。

沈父壓着眉頭沉思,半天緩慢地點了點頭。

五十大喜過望,轉身就跑向沈夢,沖對方喊話,“沈伯父已經答應了,你快放開沈黎吧。”

沈黎登時擡頭,臉上有了希望。

聽到這個消息,沈夢手中的匕首險些脫落。

她不相信自己那個死板的父親,竟然這麽輕易地動搖了。

僅僅為了沈黎。

即将得到整個沈家,沈夢應該歡喜的,可她一點也笑不出來。

“沈夢。”

沈父的聲音忽然響起,幾乎在一瞬間捕捉了沈夢的心神,

她倉促在人影中尋找沈父的蹤跡,見到一個須發花白的老人,身上的衣服體面光亮,嘴裏銜着煙,和小時候一樣。

目光多出幾分溫潤。

一聲爸在嘴裏呼之欲出。

“你死心吧。”

在場衆人都驚住了,這是什麽意思?

五十率先反應過來,猛地沖到沈父面前,卻被一個制服男子擋住。隔着白色的身影,他壓低聲音提醒對方,“沈伯父,我們剛才不是說好的麽?先穩住沈夢。”

隋緣也開始着急了,走到五十身邊,“其實,沈伯父,我覺得是可以商榷的,對不對?”

“沈家絕對不會交到一個女人的手裏。”

沈父好像瞎了一樣,對面前阻止的兩人視若無睹。他眯起眼睛,遙遙地看着一襲紅裙的沈夢,恍惚間與當年的麗人重合,臉上一抹厭惡迅速閃過,快到即使隋緣和五十站在他面前,也沒有發現。

這副堅決的語氣讓沈夢發出冷笑,連同剛才才生起的溫情一同冷結成冰。

果然,這樣的家夥壓根不會為她動容半分。

因為那人的心,就是石頭做的!

她挾持的沈黎也蒙上灰敗的神色,眼裏淚光打轉。

“沈伯父,事态從急!”五十氣惱。

沈父壓根沒有看五十一眼,慢條斯理地抽出嘴裏的煙,吐出一口仙氣。

“別着急,這還不算急。”

“可他們是你的兒女。”隋緣心裏湧生出一股怒火,不知向哪裏發洩。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還不急?

“我就沒有這麽丢人的女兒!”

沈父臉色巨變,厭惡徹底掩蓋不住,刺痛了沈夢的眼睛。

他掐着煙頭的手點了點,立馬有人上前,用白手套的手接住煙頭。于他而言,沈夢還不如這根煙,煙好歹還能給他幾分愉悅,可沈夢帶給他的,只有無窮無盡的厭惡。

早知道當初扔湖裏就好了。

他在心裏惡狠狠地想。

聽見沈父的話後,沈黎心提的老高,不僅是因為自己的性命,還有沈夢。他在沈夢身邊,比旁人更能感知沈夢的變化。

脖子後的那只手開始松軟了,沈夢的整個身子似乎在抖動。

他們站在天臺邊緣,稍有不慎,兩人就會墜落高臺,死無全屍。

他不放心,悄悄用手臂扶住沈夢,手下的身體頓時僵住一秒,但馬上恢複正常。

“別亂動。”沈夢惡聲惡氣地威脅。

但并沒有拿開沈黎的手。

沈黎重又低下頭,“嗯。”

“沈黎!”

沈黎驀地擡起頭,睜大眼睛看向從天而降的直升飛機。

上面走下來一個眉眼深邃的男子,桀骜不馴的神情,恣肆無忌的步伐,可不就是隋意麽?

“隋哥……”沈黎掙紮起來,眼眶刷地就紅了,“你怎麽才來?”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隋意快步走到沈黎面前,與他面對面。

自從隋意出現,沈黎就好像有了主心骨,心一下子定住了。

“隋哥,我沒事。”他抿着笑。

“嗯,隋哥在。”

隋意一雙眼睛粘在沈黎身上,久久不肯離去,

兩人相望,此間再無其它人。

“啧啧。”隋緣搖着頭,把人拽回來,“提醒你一下,現在可不是撒狗糧的時候。”

“我知道。”隋意說,繼而轉身面對沈父,先前發生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答應沈夢,後續我來處理。”

沈父皮笑肉不笑,“不。”

“這樣才是最好的選擇,兩個人都能活。”

“我說了,沈家即使交到一個外人的手中,也不能讓那個逆女沾染半分。”沈父執着。

隋意眼角抽動,覺得沈父有病,放着兩全的選項不選,非要堅守那所謂的垃圾。

“那你有什麽辦法?”

沈父說不出話來了。

“嗤。”隋意不屑。

事情焦灼的時候,沈夢忽然叫出了沈父的名字,見到對方暗惱的神色,她心裏暢快很多。

“沈庸。”

她決議繼續依照原本的計劃走。

“沈庸,還有你們三個,我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是我;第二,是他。我數三下,你們選了他,我就會自己跳下去,你們要是選了我,我就會推他下去。你們選哪一個?”

五十覺得不對頭。

這裏的答案顯而易見,最後得票多的一定是沈黎,那沈夢為什麽還要執着

除非,有後手。

他悄悄掃過天臺四周,目光忽然在一個地方停頓,心下有幾分了然。

這時,隋緣扯住他的衣袖,小聲商議。

“我們一人選兩個,就都能活。”

沈黎看他一眼,頗為稀奇。

“你這什麽眼神?”

“親眼見證猴子進化為人類的眼神。”

“五十!”隋緣氣得牙癢癢。

可五十已經轉身将這個主意說給另外兩個人聽了。

隋意點點頭,表示可以。

沈父神色悶悶,但也點了頭。

幾人答應了。

沈夢見到他們商議好之後,心裏隐隐生出了期待。

她唇角微彎,指着隋意,揚聲說:“從你開始,三、二、一。”

“沈黎。”

隋意眼神灼熱。

“隋哥。”沈黎咬唇歡喜。

沈夢不在意,指着五十,“到你了。”

三下之後,五十準确無誤地說出來沈夢的名字。

下一個,沈夢的手指在隋緣和沈父之間徘徊,最終落向了沈父。

“你選誰?”

比起前面兩人的待遇,沈夢語氣冷冰冰,直接發問。

她已經知曉了答案。

沈黎。

“沈黎。”

心聲和答案重合,她自嘲地笑了。

最後只剩下随緣一個了。

隋緣有些緊張,畢竟這是關乎人命的大事。他屏息凝神,“來吧。”

“沈黎和我,你選誰?”沈夢定定地看向隋緣,開始數出三個數字。

或許是壓力太大,隋緣眼前開始出現了重影,他咬緊牙關,在最後一個數字落下的時候,正要脫口而出,冷不丁有人大喊一聲:“沈黎!”

他吓了一跳,等回神的時候,沈夢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致。

再看其他人,五十面色凝重,隋意也皺着眉。

奇怪的是,他們全都看向了自己。

“我……”

“你剛才說的是沈黎。”

五十似乎已經知道他要問什麽。

這話如同晴空霹靂,直直劈在隋緣心頭,渾身麻麻的。他怔愣着後退,猛地轉頭看向沈夢,“我要再選一次,剛才不算!”

沈夢蠕動嘴唇,還沒說什麽。就有人搶了話頭。

“生意人要遵守規則。”沈父冷着一雙眼睛,如毒蛇纏繞在沈夢身上。

沈夢忍不住後退一步,方才想說的話也說不出了。

她松開手下的沈黎,收回匕首,将沈黎一把推開。

但沈黎沒走,反而站在原地去拉沈夢的手。

輕聲說:“只是游戲而已。”

沈夢愣了一下,暢快地笑了,眼角已經有了淚花,“這麽多,沒有白疼你。”

說完她就狠狠地将沈黎推走,見到沈黎跌入隋意的懷抱,她放下了心,将目光轉向沈父。

決絕的最後一問。

“沈庸,好歹父女一場,你真的要逼死我麽?”

“這是你定的規則,說我逼死你,太過于牽強了。”

沈父戴上和善的笑容,笑容之下,是險些藏不住的喜色。

沈夢最後的期望碎了。

她轉身,身上的紅裙好似風中舞動的火把,鮮豔透亮。

然後毫不留戀地,跳了下去。

“等等!等等!”

隋緣下意識沖過去,想要抓住沈夢的手。

他甚至已經夠到了沈夢的手指頭,可這時,身後突然有人把他拽回去。肌膚的觸感遠離,他跌坐地上,眼睜睜地看着那抹鮮紅從空中墜落,似是折翼的蝴蝶。

墜落,消散。

直到那抹紅色徹底從眼前消失,他才緩慢地從地上爬起來,扭過身子找那人算賬。

看見來人的時候,他的心一下子涼了。

不是為自己,是為了沈夢,

“誰讓你拉我的?誰讓你拉我的!”

此時,他像是只發怒的獅子,死死揪着沈父的衣領子,一拳又一拳往對方臉上打,可惜,拳頭還沒有落在臉上,他就被周圍的大漢拉扯,雙腳離地被架起來,好像一只撲騰的猴子。

“放開我!那tm是你親生女兒,沈庸,你tm怎麽敢的?你怎麽狠的下去心的!沈庸,你個老王八蛋!”

隋緣嘶吼着,謾罵着。

“我是為了你好呀,天臺那麽危險,你差點就要栽下去了。唉,我知道你無法承受殺了沈夢的打擊,但也不能這麽說我的呀,我畢竟是沈夢的父親。”

沈父假惺惺地擦着莫須有的眼淚,“你也知道,沈夢是可以活的,是你臨到關頭,說了沈黎的名字。”

說到剛才的事情,隋緣好似被拿捏了軟肋,停下了動作。

腦海中不斷回放着剛才的一幕,可怎麽也找不到那塊記憶。

他當時怎麽會選沈黎呢?怎麽會呢?

強烈的自責和愧疚淹沒了他,他被大漢放在地上,雙手抱着腦袋,不斷懊悔。

心裏不斷重複一個聲音:是你,抹殺了一條人命。

是你,抹殺了一條人命。

是你,抹殺了一條人命。

……

循環往複,隋緣很想大聲否認,不是他,他沒有。

可事實無法更改。

他只能接受。

“害死沈夢的不是他,而是你,沈庸。”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 42 章 章

第 42 章

“對呀,姚沛一開始只是請假,後來直接辭職了。”

“她當時什麽狀态?”

“挺心不在焉的。”

快餐店老板也知道姚沛是什麽情況,看她一連好幾天都無精打采的,以為是經濟上有壓力,還漲了兼職的時薪。可沒過幾天姚沛就開始請假,最後辭職了。

林絢又問了幾個問題,沒什麽新的發現。

有客人來了,老板被叫走了,兩人正打算離開,林絢的手機就響了。

是姚沛的老師,接通。

“林鎮長,我現在有空,但還是見不了面,我們就在電話裏說吧。”

林絢還是問那幾個問題。

姚沛成績挺好,她雖然性格內向,但熟了之後會開朗一些,在學校碰見老師會主動打招呼。

但在将近一個月前,她的狀态就不太對了,常常愣神,別人一叫她,她又恢複了正常。

這個月月初,她的情況更嚴重了,老師把她叫到辦公室關心了她一番,可姚沛嘴裏只有三個字。

“我沒事。”

無奈,老師問她要不要好好休息幾天,然後姚沛就請了一周的假,但一周過去後她并沒有來學校。幾天後姚沛死在家中。

回家路上,林絢坐在副駕,看着手中的鑰匙。

“你說這鑰匙會不會是姚沛媽媽的?她媽媽不是經常去找姚沛嗎。”

“姚沛怎麽會給她媽媽自己房門的鑰匙?”

雖然也說得通,但結合姚沛的經歷,不太會做出将自家鑰匙給媽媽這種事。

“那是誰呢,她也沒幾個朋友。”

“也不一定是朋友的。”

第二天,姚沛的媽媽答應了和他們見面。

姚沛的父母都在家,姚母端正坐在沙發上,姚父坐在一旁給自己倒茶。

姜瑞玉開門見山,直接問姚母,“您那天為什麽說姚沛的死怪她爸爸?”

對面的姚母聽到他這麽直接的問話,看着他沒說話,姚父則幹咳了一聲。

“當時情緒不好,瞎說的,你們別當真。”

“你們是不是對她做什麽了?”林絢問道。

姚父和姚母面面相觑,沒一會兒,姚父手一揮,身體靠到一邊,“唉!你說吧!”

“我說啊?那就我說吧,其實……”她停下來,過了幾秒才繼續說,“其實也沒什麽,她老師打電話問我們姚沛最近怎麽了,不去學校什麽的,然後他爸爸就發脾氣了,找她去了,吵了一架而已。”

“就吵了一架,沒別的?”

“嗯……可能兇了一點吧,但她爸爸也是為她好,哪能不去學校呢?”

“你們什麽時候去的?”

“3月10號。”

姚沛屍體被發現的兩天前。

其實他們推理過姚沛的死亡時間,她最後一通電話是和陳游的那通電話,下午六點二十五分。當天也沒有別的電話。

雖然他們不是專業的,但也看過了這麽多屍體,稍微有了些經驗,看姚沛的屍體狀态,不像當天死的。所以他們判斷姚沛應該11日當晚死的。

但到底是傍晚還是深夜,他們就不知道了。

所以姚沛在和父母吵完架後第二天就死了,她給陳游打的那通電話不是為了和好,而是臨死前的遺憾。

“上上次見面是什麽時候?”

“我是兩個月前見過她,她爸是過年那段時間了。”

姚沛過年的時候都沒回家,她和父親見面純屬是偶遇,兩人也沒說話。

“那你們10號那天就沒有發現她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她不去學校那肯定不對勁啊,我看她是跟她那個小男友分手了,打一頓就好了。”姚父輕描淡寫地說道。

林絢覺得姚沛根本不像他的女兒。女兒都死了,還能說出這種話。

“你們了解姚沛嗎?”

“當然了,我們是她的父母。”

這話聽起來尤為諷刺。

她拿出那串鑰匙 。雖然姜瑞玉昨天說這鑰匙不太可能是姚母的,但她還是要問一問。

“這鑰匙是你們的嗎?”

“不是,沒見過。”姚母說完,姚父也搖搖頭。

走出姚家,林絢望天,“感覺一點頭緒也沒有啊。”

“他們在說謊。”

“嗯?”

“吳雁說謊時眼神不堅定,雙手抱胸是自我保護,說完後下意識摸了自己的後脖頸,這都是對自己話語不自信的表現。最重要的是姚朝良的反應,他讓吳雁說是怎麽回事,結合他當時的表情和後傾的動作,說明這件事他說不出口,可能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可當吳雁說出來的時候,姚朝良的反應是驚訝的,吳雁的話跟他預想的不一樣。”

吳雁就是姚沛的母親,姚朝良就是姚沛的父親。

“那你剛剛怎麽不說?”

“說了有什麽用?看他們倆的反應,就算知道自己漏洞百出也不會說實話的。”

“哦~姚朝良和姚沛都已經将近半年不聯系了,如果只是姚沛不去學校這件事,姚朝良不可能生氣到主動去找姚沛。”

這可關乎他作為一家之主的威嚴。

林絢想到姚沛床頭的那盒小孩緊急嗝屁藥。

姚朝良看起來是一個很大男子主義,很傳統的人。即使女兒已經十九歲了,都不允許她談戀愛。

他半年前打姚沛的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姚沛忤逆他,但肯定也有和陳游交往的原因。

所以他這次時隔半年的生氣,也很有可能是因為姚沛的男女關系。

可這種事情姚朝良怎麽會知道呢?

有點頭緒,但不多。

“诶?那你之前怎麽看不出別人說謊?比如說徐曉勳。”

“因為他已經提前做好了表演的準備,這個時候他所有的話語,動作,表情,都是不可分析的。不僅是徐曉勳,還有蔣維,高澤潛,他們都提前做了準備。分析微動作的前提是刺激源是我們發出來的,問題是我們主動問的,對方沒有預料到我們的問題,這個時候是可分析的,但如果對方已經做好了回答的準備,或者話題是對方自己提出來的,這種情況就不可分析。很明顯,吳雁的刺激源是你抛出的問題,她沒有提前準備,所以漏洞百出。”

“哦~那你教教我,比如說別人緊張的時候,害怕的時候都是什麽反應?”

看着她好奇的表情,姜瑞玉想了想,告訴她一些常用的小技巧。

當晚,林絢躺在床上準備入睡,閉上眼睛後發現自己一點都不困。

她又拿出那串鑰匙,晃了晃。

這把鑰匙不是姚沛的,不是她父母的,也不是她朋友的,那還能是誰的?難道是有人沒承認?

其實還有一個人,姚沛的男性室友他們自始至終都沒見過。

姚沛身邊的男性好像除了陳游就是這位室友。

難道那盒藥……

那個人叫什麽來着?好像叫李周譯。

有了一些頭緒,她連忙打電話給姜瑞玉。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接通。

“你怎麽現在才接?”

“我剛剛在洗漱。”

“哦。”林絢撓撓頭,“對了,我有了一些想法。”

“說來聽聽。”姜瑞玉趴在床上。

“你還記得我說過的姚沛床頭的那盒藥吧?”

“嗯,記得。”

“陳游沒跟她發生過關系,那就是姚沛跟別人發生關系了,根據我們現在已知的關系,她身邊也沒幾個男的,除了陳游就是她同租室友。”

“嗯。”

“如果跟姚沛發生關系的是她室友,那這串鑰匙也說得通了。”

“你的意思是,因為她跟她室友達到了某種親密關系,所以她給了那個男人自己的房門鑰匙?”

“對啊,那串鑰匙很可能就是她室友的啊,你還記得吧,她室友從來不鎖門。所以這串鑰匙只有兩把,一把是家門鑰匙,一把是姚沛的。”

“還是說不通啊,如果他們已經親密到這種程度,姚沛還鎖什麽門啊?”

“對哦……”

“反正不管怎麽樣,我們明天得見到這個室友。”

“嗯。”

“嗯。”

兩人突然沉默了。

感覺有點尴尬,林絢問道:“還有什麽事嗎?”

“沒有。”

“那你挂吧。”

“你挂吧。”

“為什麽讓我挂,你挂啊。”

“我不想挂。”

“啊?”

姜瑞玉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話,連忙解釋,“不是,我的意思是——”

話說到一半,看着被挂掉的電話,姜瑞玉失落,“話還沒說完呢。”

另一邊,林絢看着一只貓爪摁在她的手機屏幕上。

她把貓抱起來,拿起手機,又撥了回去。

“雖然你可能不信,但剛剛真不是我挂的,是來福的腳摁到手機上了。”

“喵嗚”懷裏的來福叫了一聲,仿佛在證明她話語的真實性。

電話另一邊的姜瑞玉無聲偷笑,一時忘了說話。

“喂?你在嗎?”

姜瑞玉把嘴角拉下來,“哦在,你不用特意解釋的。我會誤會。”

“誤會什麽?”林絢疑惑。

“你不是說我們是朋友嗎,朋友之間不用解釋這些啊,挂了就挂了。”

林絢有點聽不懂他的話,“朋友也得解釋啊,那你說着說着話我挂了,多不禮貌啊。”

“好吧,那我挂了。”

“哦,拜拜。”

說完林絢看着屏幕,也沒挂啊。

她拇指摁紅色按鈕,挂斷。

聽着“嘟嘟嘟”的挂斷聲,姜瑞玉翻了個身,平躺在床上,舉起手機,看着林絢的名字。

這個女人,明明知道他喜歡她。

林絢不會是那種喜歡玩弄別人感情的女人吧?

不對,她不是那種人。

手機扔一邊,裹上被子,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林絢被兩只貓踩醒了,五餅已經是一輛橘貓,來福也長大了,兩只貓重得她喘不過氣。

翻個身把貓趕下去。

正想繼續睡,電話響了。

未知號碼,她接通。

“喂?”林絢的嗓音帶着剛睡醒的沙啞。

“你好林鎮長,是我殺了姚沛。”

第 44 章 ☆、044. 正在催

? “正在催,這是什麽意思?”這幾日來姜琦心中已經越發覺得不安,跟新片的合同遲遲沒簽,劇組也沒有通知自己進組訓練,而這兩天高婷的回國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不少營銷賬號都說她正在聯系一部即将開拍的作品。

姜琦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今天她來到公司,也是想安定自己的心,但王素坤的一句“我正在催”讓她心中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起來,“難道長鹿那邊有人在推阻?”

王素坤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鋼筆,說:“怎麽會呢?”

“那為什麽簽個合同他們還要推三阻四的?不是一切都已經定下來了嗎?”姜琦問道。

當初為了這部新片,她狠心不顧跟寧因的交情,在開拍前一刻決定退出《上天紀》,付出的代價讓她到現在都時不時問自己是否做對了。如果長鹿那邊真的出事了,那是否意味着自己的女主角地位也不穩固了?

王素坤說:“哪裏有你說的這麽嚴重,現在長鹿手中有這麽多個項目,李鯨導演也正在挑選男主角,你急什麽?”

姜琦盯着王素坤的眼睛好一會兒,才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按照王素坤的習性,如果一切正常,她并不會說這麽些話,解釋往往等于掩飾。

王素坤臉色一僵,說:“高婷正在公關你那個角色。”

“什麽?”姜琦大驚失色,霍地一聲站起來,“怎麽會這樣?”

預感得到驗證,壞事成真。高婷是誰?她自然知道,也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感到巨大的威脅。

王素坤趕緊安慰說:“你別急,現在我們也在幫你公關,何況,李鯨導演還是力挺你的。”

聽到王素坤最後那句話,姜琦才稍稍心定。李鯨導演在圈內的地位還是很高的,如果他真的看中的是自己,那麽除非他不拍,否則這部電影的女主角不會變。

姜琦沉默片刻,把東西都想清楚,對王素坤說道:“我希望以後出了這種事能夠及時告訴我。”

王素坤撞上姜琦的眼神,點點頭,說:“知道了。”

姜琦起身離開王素坤的辦公室,朝樓下走去。

王素坤咬住嘴唇,心裏面氣憋着,好不容易按捺下去。姜琦對她是越來越不尊重了。這在華影裏,她是獨一份。偏偏她是華影的一姐,多少資源是因為她而獲得的。自從寧因走後,公司的資源就少了一部分,本來蛋糕就不算大,這下子更小,已經有不少小藝人過來鬧。好在後面……

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跟千葉合并的事,王素坤就松了一口氣。

到時候,公司實力大增,怎麽會沒有機會贏寧因。為吳斯量身打造的項目,即使做不到像《上天紀》那樣陣容豪華,但一部電視劇,是否成功的标準不在于有多少當紅明星參加,而在于能夠捧出多少當紅明星。

王素坤相信自己的實力。

想到這裏,王素坤不由笑起來。?

第 45 章 修羅地獄

四人一直飛到天演山才停下,未兮收起“追星”時突然又想到了夢中的小煜黎,如果還有機會就把這劍還給他吧,這把劍應該對他很重要吧,未兮怎樣也無法忘記夢中最後小煜黎那絕望又無措悔恨又憐惜的神情。甩甩頭未兮強迫自己忘掉那些,現在最要緊的是幻連的事。

當他們趕到天演山時,看到的卻是衆仙派除了幾位領頭人坐在地上運功打坐之外其餘弟子都亂作一團,或瘋魔或呆滞,其中更有許多弟子互相殘殺,各種招式各種法術讓人應接不暇,到處都是鮮血淋漓。許多弟子受了傷卻像渾然不知似的繼續沖上前去厮殺,可他們殺的都是自己的師兄弟師姐妹啊。那些法術打在肉tǐ之上,時不時飛起一段胳膊一截小腿甚至是一個腦袋,那些受傷的人許多內髒都從傷口流出來,拖着腸子繼續厮殺。但凡有一口氣在有一點意志力在,哪怕頭被砍飛了依舊能站着打出幾個法術來。

寶兒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捂着臉驚恐地望着眼前的一切,這哪是仙山天演這明明就是修羅地獄啊。就連一向面癱的夜闌此時也是眉頭緊皺,握緊了手中的劍。

未兮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裏卻不住地在想“怎麽會是這樣,為什麽是這樣?幻連,這不是你做的,這一定不是你做的。”正當未兮想要往前走去弄清楚的時候,阜今卻突然攔住了她們。

“不要再往前走了,有毒。”三人這才知道原來他們是中了毒。

“此毒名曰修羅散,撒在空氣中無色無味,若人吸了會被奪去意志,只想殺人,仿佛地獄中的修羅,并且不死不休,是魔族最難對付的武器之一。”

盡管這樣說着,未兮卻仿佛沒聽見似地繼續往前走。因為,她看見了一個人。

那人紅衣赤眸,一頭華發,眼下墜着一團紅色的火焰,似血似淚,此時正站在一輛魔獸車上從山頂飛下,腳下的血腥和殺戮對他沒有半點影響和觸動。

未兮感覺記憶中是有這樣一個人的,那人的影像是模糊的,感覺像是一個驕傲且自負的人,不過他卻會溫柔地對自己笑還會給自己當馬騎。此時這個記憶裏模糊的影像變成了眼前的人,可是總覺得那頭白發格外顯眼,在她的模糊記憶中那應該也是赤發才對。

可是,這人為何如此像幻連?明明是不一樣的人,明明不一樣,可為何總覺得就是他?這樣的幻連,誰能告訴我,我們是前世就已經見過了麽?

“幻連。”未兮喚出聲來,腳步也不停地一直往前走。寶兒本想去拉住她卻被阜今攔了下來,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管。

幻連仿佛聽到有人喚他,這聲音哪怕隔了千萬年他也不會聽錯,是她。他命人停下魔獸車,在萬千厮殺場上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一身白衣的小人兒,此時她正怔怔的望着自己,幻連苦澀一笑,最終還是被發現了。

未兮見他停下來,更是加快腳步沖過去,也顧不得路上染了多少鮮血、多少鮮活的生命倒在自己腳下。幻連本想過去将她帶出來,很想很想,可是現在他卻不能這樣做,畢竟她與他,身份不一樣了。

未兮飛上了魔獸車,站在幻連的對面。她有很多問題要問,可最終她問出的卻是“你的頭發……怎麽會這樣?”

這句話輕輕地落進了幻連的心底,微微地蕩起了一串串星光。有這句話,即使千年萬年的黑暗又算得了什麽呢,即使背負上所有罪孽和罵名又算得了什麽呢。什麽都比不過她此時問的那句“你的頭發,怎麽會這樣?”

幻連現在再也沒有露出那招牌的傾城微笑,有的只是一張冷冰冰的臉,“我的頭發與你有什麽相幹?”

未兮一時說不出話來,本來想好的是該她去質問他的,問他為什麽騙她,問他為何做出這麽殘忍的事,可見到這樣的他時為何就是問不出,甚至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對,跟我沒關系,我只是随便問問罷了。其實我想知道的是,你為什麽騙我,還有這些是不是你做的?”未兮挺直了胸膛,想給自己增加點底氣。

幻連眯着眼睛不屑的一笑“你不是都知道了也都看見了麽。”

“可我要你親口給我說。”未兮走上前一步,直視着幻連的眼睛。

“沒錯,是我做的。接近你也只是一時好玩罷了。我堂堂魔界紅蓮使能和你做朋友你該感到榮幸才對。”幻連有些不屑的偏過頭去,實則是不敢去看未兮的眼睛。

未兮冷笑一聲“哼、好玩?榮幸?白幻連,我再問你一次,你究竟有沒有把我洛未兮當做朋友?”

若之前未兮只是因為将幻連當做朋友,而他卻欺騙了自己而憤怒難過的話,現在她卻不知道為什麽了。不知道為什麽面對這樣的幻連她無法相信他會背棄自己,腦海中一直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要相信他,一定要相信他。可是自己又憑什麽相信他呢?

幻連看了一眼遠處的阜今等人,轉頭來對未兮諷刺地笑道“我是該說你天真呢,還是該說你傻?我白幻連做事只憑個人愛好,而且從來沒有朋友。”是的,他從來都沒有朋友,他将他的一生都給了眼前這個人,他不需要什麽朋友,他只需要在她身邊,看着她一世安好。

“好,白幻連,哦不,紅蓮使,從今天開始,我洛未兮與你再無任何瓜葛,你不再是我的朋友。不管你承不承認,之前我是真心将你當做朋友的。”未兮堅定地說出這一番話,不知為何,心裏卻像被割了一刀似的疼。

幻連沒再和她說話,一揮手趁着未兮抵擋的瞬間将她震下獸車,馭着車走了。

未兮呆呆地看着遠去的黑影,自嘲一笑。看來自己做人太失敗了,還是回去做她的小蛇妖吧。

阜今他們見此馬上就趕到了未兮身邊,寶兒一把拉住未兮上下檢查,“未兮,你沒事吧?”

未兮搖了搖頭給了他們一個安心的微笑。

離雲之信

第 48 章 :你是不是喜歡我

赫連城因為獨孤驚鴻的身世之謎正煩悶,在花園中漫無目的地走着,正好遇上尹紹峰正搭讪獨孤驚鴻。

看着她笑語嫣然,心裏就像有螞蟻在啃咬着,不疼卻難受的要命。

她的笑容應該是屬于他一個人所有才對!

獨孤驚鴻連頭也不回,擺擺手,正好看見籠罩着一身冷意的赫連城。

他冷冰着一張臉,雖然沒有刻意地散發強大的氣息,但卻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力,空氣驟然凝結,溫度也随着男人周身散發出來的冷冽急速下降。

“尹紹峰,看清楚了這是本王未來的王妃。”赫連城忽然一把将女人扯進自己的懷裏,捏着女人的下巴,毫無征兆地吻了下去。

如蜻蜓點水一般吻過之後,赫連城用警告地口吻傲然道:“尹家有那個實力和本王搶女人,盡管放馬過來。”

若不是唇瓣上如電流過般的酥麻和男人獨有的氣息,獨孤驚鴻幾乎都沒有反映過來她是被強吻了。

尹紹峰被赫連城周身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鎮壓地幾乎說不出話來,看到赫連城眸底濃濃的戰意,連忙道:“殿下恕罪,微臣絕對沒有挑釁您的意思,請殿下恕罪。”爾後又對獨孤驚鴻道歉。

“王妃娘娘,微臣失禮,請王妃恕罪。”

獨孤驚鴻皺着眉頭揚起下巴看了赫連城一眼,咬着薄唇不說話。

赫連城強勢地摟着女人的腰,無比霸道地道:“以後擦亮了眼睛看清楚在說話。”

尹紹峰顧不得抹去額頭的冷汗連連道歉告罪,倒退着身子迅速地離開。

“放開,赫連城。”人一走,懷裏的女人便不老實了,使勁地掙紮。

她不過是和人說了兩句話而已,又不影響他們之間的合作關系。

“獨孤驚鴻!”赫連城愠怒,用力扳着女人的下巴,迫使她擡頭看着自己,“我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小白臉兒?”

獨孤驚鴻頓時傻了,這是吃醋了?

“你先放開我,我告訴你,你們誰好看!”獨孤驚鴻強忍住笑意和下巴的痛意。

都快三十歲的男人居然和孩子一樣,比誰好看。

“你先說!”赫連城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女人眸底的笑意分明,她這是什麽态度,很高興有男人勾引她?

獨孤驚鴻痛的蹙眉,輕聲道:“赫連城,你弄疼我了。”

女人柔媚的嗓音如春水般暖了男人的心,赫連城不自覺地松開手,看着女人秋波流動的眸光,裝作不經意地偏過頭去。

“把臉上的胎記弄回去,別惹麻煩。”

獨孤驚鴻仰面看着赫連城,欲言又止,輕嘆一聲,“這個胎記只是因為皮膚才生成所以看不見罷了。”

從娘胎裏長出來的胎記怎麽可能說沒了就沒了。

“赫連城,你,要讓已經投胎的魂魄回來的方法我想試試。”獨孤驚鴻伸手将男人扣在自己腰間的手拿來,後退了幾步留給男人一抹倩影。

《地之書》上有記載過令投胎或者下了地獄的還陽方法,這種如果修靈師做是禁術,但禦靈師卻并沒用禁一說。

“然後呢?”赫連城挑起好看的眉毛。

“我不是很确定能不能成功,但總要試試。”獨孤驚鴻沉默了一陣,接着道:“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赫連城呼吸一頓,很重要的事情?找那個男人?

“好了,眼下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明日執法長老廢帝,還有三國使臣已經在路上了,我們在三國使臣到達皇城之前必須成親。”

談及婚事,獨孤驚鴻的身子明顯一僵,雙手緊緊地握起,随即慢慢的松開,用極其平淡的語氣道:“我知道了。”

她今天說了兩個知道了,順從的讓人發慌。

赫連城伸手朝獨孤驚鴻的手抓過去,很想就這樣将她摟在懷裏,但是還是放棄了。

“赫連城——”女人忽然回頭,赫連城猛地縮回手,尴尬地扭頭看別處的風景。

獨孤驚鴻轉到赫連城的面前,一本正經地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赫連城擡高下巴,傲嬌地道:“你是本王未來的王妃,喜歡或者是不喜歡你都是。”說罷,垂下眼睑,居高臨下地看着女人,“就算本王不喜歡你,你也必須規規矩矩老老實實。”

“是嗎?”獨孤驚鴻仰望着一副大男人姿态的赫連城,明明很在意,裝,不累麽?

“對!不能讓使臣懷疑我們大荒的合作誠意。”赫連城一本正經地道,卻被女人看的心裏發毛。

“這樣啊。”獨孤驚鴻強忍着笑意。

“胎記今晚我就弄上去,我認床,你先搬到別的地方去住吧!”獨孤驚鴻慵懶的靠在芭蕉樹上,“你自己去玩吧!我累了。”

赫連城薄唇微微張開,沒有再說話,默默地離開。

等到赫連城離開後,獨孤驚鴻才睜開眼,看着男人的背影又是一聲輕嘆:“赫連城,如果三十年前我遇到的是你,或許我們會是最讓人羨慕的一對。”

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獨孤驚鴻眸低閃過一絲狠戾。

段祈玉那個人太過自負,從來不拒絕女人。如果他看到那個長得和前世一模一樣的獨孤未央會怎麽樣呢?

“如果我報了仇,這條命還在的話,赫連城嫁給你這樣的男人我心甘情願!”

獨孤府中還沉浸在喜悅之中,獨孤裘走上仕途,成為京兆府尹,雖然沒有了長公主的光環。但獨孤未央給獨孤家帶來的榮耀更是獨孤家前所未有的,從早到晚,獨孤家門口車水馬龍,來往的貴客絡繹不絕。

全府的人笑的合不攏嘴,尤其是下人,來拜會獨孤裘和獨孤未央的客人打賞的銀子比他們的月錢還要多上許多。

獨孤錦瀾這幾日卻出奇的安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她身邊的大丫鬟也很少露面。

換做往日,她定會幫着獨孤裘待客。

“小姐,其他幾位姐妹可都去了公主府,我們不去是不是不太好?”身邊的大丫鬟試探性地問道。

府裏兩位嫡出的小姐脾氣是出了名的好,但到底好不好只有她們這些随身伺候的人才知道的。

獨孤錦瀾一身素白,淚光盈盈,哽咽道:“母親還未過頭七,我實在無法強顏歡笑。”

丫鬟們沉默了,赫連喬月是朝廷的重犯,伏法而亡,獨孤裘更是不許人去收屍,還是獨孤錦瀾偷偷地派人将屍體用一副薄棺材裝殓了。至于府上其他姐妹這幾日穿的花枝招展,根本沒人記得她們的嫡母忌日。

“二小姐,最近這幾日九小姐可一直沒有回府。是不是她在躲避大小姐,不,未央公主的風頭啊!”見獨孤錦瀾一臉哀戚的模樣,那丫鬟趕緊轉移話題。

獨孤錦瀾正了正神色,走到窗邊望着遠處。

“前幾日雷鳴閃電像是有人渡劫了,我想應該是九妹突破了。”

獨孤錦瀾冷笑了幾聲,怃然回首,迸出一絲森冷的恨意,“獨孤未央,我看你能風光到幾時,我們那個九妹妹可不是善茬兒。”

這幾日獨孤未央風光無限,在獨孤府上十分目中無人,将她姐妹當作奴婢一般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獨孤錦瀾心思細膩,早察覺獨孤未央不對,她和獨孤未央是同胞姐妹,自小比別人更親密一些,對獨孤未央十分了解。

但這個獨孤未央絕對不是她那個溫婉柔順的好姐姐。

從給太妃送葬回來之後,母親對她言聽計從,陷害獨孤驚鴻,一樁樁一件件如走馬燈似地在獨孤錦瀾的腦海中轉來轉去。

“不對!”獨孤錦瀾突然叫道。

那個女人不是獨孤未央!這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中萌生,獨孤錦瀾猛地站起身來,推開房門大步走了出去。

“小姐,您不能穿這身衣服出去。”丫鬟們追了上去。

獨孤未央現在是獨孤家的當家人,為了方便管理公主府和獨孤家,特意将兩府之間的一堵牆開了一扇門。

獨孤錦瀾怒氣沖沖地朝公主府奔去,赫連喬月的死給她帶來了太大的沖擊,什麽理智都抛在了腦後。

門口的侍衛攔住了獨孤錦瀾:“ 來着何人?為何私闖公主府。”

獨孤錦瀾強忍着怒氣,喝道:“放肆!我是你們長公主的嫡親妹子,還不快退下。”

侍衛相互看了一眼,公主有吩咐過,不論誰過往都必須通傳,但是這位和其他的小姐比較不同,猶豫再三還是讓行了。

公主府一片歡歌笑語,酒香四溢。

一口鮮血湧進咽喉,獨孤錦瀾身子晃了晃,之前還是懷疑,現在可以肯定了。這個女人絕對不是獨孤未央!沒有那個親娘還沒過頭七,女兒就大擺宴席請客的。

“小姐。”丫鬟連忙扶着獨孤錦瀾。

獨孤錦瀾反手将那丫鬟推倒在地,順着笑聲小跑了過去。

獨孤未央此刻正宴請獨孤家的幾位庶出小姐和獨孤家分家的幾位小姐,獨孤家幾個小姐更是恨不得搬到這個公主府來。

一小姐見丫鬟正要執壺倒酒,連忙上前奪過酒壺,一臉讨好的笑着道:“服侍姐姐這種事情還是讓妹妹來做好了,那些丫鬟毛手毛腳的,妹妹怕她們惹姐姐不高興。”#####

第 47 章 :傾國絕色

沒有看錯,這位墨白夜已經真正的元嬰王期,小小年紀就已經達到了如此境界,再看那位宮家少主,雖然修為比墨白夜稍微弱了一些,卻也是元嬰期九轉的境界了。

現在的獨孤驚鴻雖然還是沒有靈脈,但她體內的真元經過經脈,就算是結丹期一轉的境界也絕對不會比修靈師的元嬰王期弱多少。

獨孤驚鴻在打量這二人同時,這二人也同樣在打量她。

看了許久,這二人的眉頭皺的更深,他們竟然看不透獨孤驚鴻的修為,他們看到的依舊是一個普通人的體質,沒有靈力流動,難道她已經達到了讓他們都無法看透的境界麽?

曲洛翻身跳到垂柳上,半躺着靠在樹枝上,一身紅衣,俊美的很。

“看我沒說錯吧!老大看上的自然是國色天香。”

說着,痞痞地壞笑,“獨孤驚鴻,小爺比三殿下也不差,如果哪天你玩膩了三殿下,要不要考慮下我啊!”

墨白夜一頭冷汗,宮沂卻十分直白地道:“曲小子,你确定你能搶得過老大?”

獨孤驚鴻仰面看着曲洛,笑容十分甜美:“好呀,那曲少可要等着。”

撲通!

曲洛吓的從大樹上滾下來,用顫抖的手指着獨孤驚鴻,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淹死。

“你……不會真看上我了吧!”

“誰看上你了?”冷酷的不像話聲音從柳樹後邊傳來來。

曲洛叫了一聲:“完了!”才要逃,一轉身迎面撞上了赫連城。

赫連城身披一件繡工精美的黑色貂皮大襖,步履輕盈閑适,微抿的薄唇也透出些許的冷酷無情, 雙眸裏醞着難以抵擋的冷冽:“曲洛,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宮沂和墨白夜強忍着笑幸災樂禍地道:“兄弟,要是記不住了可以問問哥哥。”

曲洛狠狠地瞪了這兩個過河拆橋的人,回眸狗腿地道:“大哥,不,殿下,您老來慢了。墨白夜剛才對着驚鴻妹妹流口水,還有那個宮沂也用眼神調戲她。”

他們幾個年歲相當,從前赫連城還沒有成為夜宮的首領前,幾個人結拜為異性兄弟,私底下都管赫連城叫大哥。

宮沂一拳揮了過去,什麽叫住用眼神調戲?他不過是因為墨白夜失神所以才看過去的好麽?

墨白夜笑容尴尬,連忙解釋:“殿下可別聽曲小子胡說,我是有意中人的。”說着,不懷好意地瞥了一眼曲洛,又道:“倒是這個曲小子可是皇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不知道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婦和他有一腿兒。”

曲洛恨的咬牙切齒,“你們這是嫉妒!嫉妒姑娘們都喜歡小爺這種類型的。”

獨孤驚鴻掩面輕笑,附和道:“可不是,不但人喜歡,連鬼還十分中意曲大少呢!上次不是有個豔鬼糾纏着不放麽?”

赫連城上下打量獨孤驚鴻,放軟了口氣問道:“現在如何了?”

那三天,他的心都揪痛了,看着她一次次被劈倒,一次次瀕臨死亡。

“多謝關心。”獨孤驚鴻目光流轉,沉聲道:“現在是不是去查嬰兒案,這案子拖的太久了。”

兇手不落網,還不知道他會不會再去別的地方對孩子們下手。

“驚鴻小姐,嬰兒案已經結案了,赫連喬月已經伏法。”墨白夜解釋道。

“什麽!”獨孤驚鴻拍桌怒起,赫連喬月根本不是兇手。

赫連城拉了獨孤驚鴻坐下,冷漠地道:“在你渡劫的時候,朝廷那邊趁我不在,強行将嫌疑犯處置了。現在已經過了三天,你渡劫三天,睡了五個時辰。”

“你父親已經是京兆府尹,赫連喬月是他監斬的,你家長姐現在是未央公主了。”曲洛将這幾日發生的事情簡單地對獨孤驚鴻說了一遍。

獨孤驚鴻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如果說赫連喬月是元兇的話,獨孤裘應該逃脫不了關系。獨孤裘用活人的血液養屍,這件事和嬰兒案應該是一起計劃好的。

“沒有三堂會審麽?”

她被文帝強行帶走除了赫連城沒人會為她說話,但是赫連喬月畢竟是皇家的人,要處死一個公主可不是皇帝一個人就能說了算的。另外,文帝的行動實在詭異的很,夜宮的事情朝廷是不能插手的,他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夜宮搶人?

最重要的是,赫連喬月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如果是真的瘋了,那誰把她弄瘋了,假瘋又是為了什麽?

這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曲洛道:“此案結案也好,這段時間有許多百姓對我們不滿,整個皇城人心惶惶,不結案的話估計百姓們會對我們夜宮失去信任了。”

獨孤驚鴻嘆息一聲,雖然這個說法是為了顧全大局,但那個兇手若是逍遙法外的話,他們豈不是助纣為虐?

赫連城白了獨孤驚鴻一眼,淡淡地道:“杞人憂天了,現在還不是擔心這個案子的時候,執法長老執意處置皇帝,本王夾在中間不好說話。以後朝廷和我們的關系鬧僵,我們這邊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雖然夜宮在百姓的心中地位尊崇,但朝廷掌握着百姓身家性命。

命和敬仰是不能相提并論的。

這次輪到獨孤驚鴻為難了,她知道執法長老在朝廷和夜宮的地位。執法長老就算是将文帝廢黜,新上任的皇帝也必定會忌憚夜宮,長此下去兩邊的矛盾越積越深。

“我回獨孤家看看。”

獨孤驚鴻站起身來,這裏她管不着,去獨孤家看看有什麽線索。

曲洛剛要攔着,赫連城卻對他使了個眼色。

湖邊只剩下了四個男人一副悠閑的樣子喝茶。

“殿下是不是早知道獨孤驚鴻臉上的胎記會自己消失?”曲洛不懷好意地笑問。

他看人從來不會錯,獨孤驚鴻雖然長着一張陰陽臉,但那半張臉卻足以傾城,比起皇城的“人間仙子”獨孤未央還要美幾分,獨孤驚鴻要去掉那塊胎記也不是什麽特別難的事情。

“不是。”赫連城失口否認。

一直沉默的宮沂突然開口了,“她很像一個人,那個女人的修為非常可怕。我在第二戰場上有幸看到過,那個女人的修為不比大哥你低。”

“我随老爺子一起去第二戰場厲害,遇上修羅王,老爺子身受重傷,而我根本不是那個修羅王的對手。一個紅衣女人從天而降,沒有結印,一招就将那修羅王殺了,那個女人出手非常快,快到根本沒有看清楚她是怎麽出手的。”

“喲,宮家小子情窦初開了,那姑娘救了你之後呢?”曲洛調笑道。

宮沂若有若無地看了赫連城一眼,接着道:“那個女人救我之後,将我和老爺子送出了第二戰場。她的動作和表情和獨孤小姐都非常像,如果不是容貌不一樣,我都懷疑她們就是一個人。”

赫連城陷入了沉思,他可以肯定的是獨孤驚鴻并非是原來的那個人,但她到底是誰卻從為去猜測過。

想起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獨孤驚鴻某些細微的動作和一些不經意說出來的話。

比如《地之書》還有對靈術的見識,以及娴熟地運用符咒,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普通人。

“能和大哥相提并論的女人全大陸只有那麽一個,你開什麽玩笑!”曲洛笑罵道。

赫連城突然站起身來,冷峻的芒在衆人臉上掃過,“好了,她就是獨孤驚鴻,不會是別人!”

不可能,她絕對不是那個人。

赫連城拂袖離開。

傳說中的那個人,她心有所屬,她為了心愛的男人不惜付出一切。

獨孤驚鴻還未走出園子就有執法長老的人來提醒,沒有執法長老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離開夜宮半步,否則按死罪論。

雖然以她現在的能力要離開是沒有問題,關鍵是現在如果離開的話,一旦執法長老這邊發現,必定會處置她,甚至會牽連到其他的人。

罷了,明日之後再查這個案子吧!說不定一場變革之後,會有意外的收獲也說不定。

“姑娘,能為小可安排一個房間麽?”

獨孤驚鴻回眸,眼前站着一個面色溫潤的年輕男子,這個男人儒靜高雅,幹幹淨淨看起來不像是惡人,男子謙和有禮地問好。

“姑娘,小可奉執法長老之命,入宮等候。但不知道客房安排在什麽地方,請姑娘費心了。”

獨孤驚鴻恍然,她之前的衣服都不能穿了,這身衣服不知道赫連城從哪個宮女那找來的。

“噗哧!”獨孤驚鴻笑出了聲,“你怎見得我就能幫得上你?”

這一笑勝過百花綻放,令那男子看呆了過去。

“你看我作甚?”獨孤驚鴻見那人呆呆地看着自己,不悅地問道。

那人回過神來,連忙道歉,“冒犯姑娘了,請姑娘不要見怪,您……實在太美了。”

獨孤驚鴻搖搖頭,“你找別人吧!我不是宮女。”

說罷,擡腳要走,那人追了上來喊道:“多謝姑娘,請問姑娘芳名,改日尹某親自上門拜謝姑娘。”

尹家?原來是尹家的少主尹紹峰,看來執法長老真動了廢帝的心思,連尹家都拉扯了進來。#####

第 53 章 調查曹玲玲

在接下來的幾天,蘇宓得到了她作為人所該擁有的一切。

衣服,食物,手機,住房,喬天離許諾的都一一兌現了,只是在得到這些和重新體驗做人的樂趣之後,新鮮感很快就褪去了,蘇宓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那個神秘的長得跟劉仲鳴一模一樣的男人身上。

好幾次蘇宓想問喬天離微整形醫生是治什麽病的,但又怕因為自己對這個新世界的無知而被他嘲笑。但因為這個問題一直壓在她的心上,導致她經常出現魂不守舍的情況,比如這一次她就把喬天離新買的t恤衫當作了抹布準備拿來擦地板,若不是喬天離總是不放心她幹家務活而在偷偷監督着她,恐怕那件衣服就該變成鹹菜葉了。

喬天離搶過已經濕答答并被擰成一團的衣服,不滿道:“女鬼,你存心報複我嗎?”

蘇宓清醒過來,連忙向他道歉,只是她臉上迷迷糊糊的神情沒有掩藏好,聰明的喬天離看出她心裏藏着一些事。

原以為女鬼做了人應該會無憂無慮地享受新生活,不想這個六百歲的蘇宓還是有心事,喬天離無奈地笑自己對女性的不了解:她雖是鬼,但也是一只女鬼,但凡屬性是雌性的物種,總是要麻煩一些的。他收起怒氣,用試探性的語氣問她道:“你這幾天總是精神恍惚的樣子,是不是這具肉身出了什麽問題?”

蘇宓看着喬天離的臉,見他的臉終于都不再是板着的,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她發現自從琪琪出現的那一天之後,喬天離對待自己的态度就有了一些細微的轉變,比如他很少主動跟她說話,更別說像以前那樣逗她玩,又比如她還是鬼身的時候,每一次提出要看電視,喬天離總是不肯并且趕她回瓷碗裏,但現在只要蘇宓坐下來說要看電視,他就會讓開然後默默地換電腦後面去。

所以此刻面對着喬天離這張終于又生動回來的俊臉,蘇宓還是很高興,起碼這終于都是她熟悉的那個吊兒郎當的離少該有的神情。只是蘇宓依然不敢讓他知道自己在打那個醫生的主意,她怕說出來之後喬天離會收回這一具難得的肉身,所以一時間她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見蘇宓神情古怪,喬天離不由分說地就抓住蘇宓的手臂,推着她轉了一個圈,仔細地打量她,但從肉眼上看她的肉身并沒有什麽問題出現。

于是喬天離又追問一句,“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最近飯菜吃多,沒有補充夠陰力嗎?”

蘇宓穩住身體,又暗自掙紮了許久,最終還是抵擋不了對江景?o的好奇,開口問道:“離少,微整形是什麽東西?”

“微整形?”這大概是喬天離沒不想到的會從蘇宓嘴裏蹦出來的詞,他很好奇,也很疑惑,“你是對你的這具肉身有什麽不滿意嗎?”

“沒有啊,我很滿意的,雖然比我以前矮了。”同樣的,蘇宓也對喬天離的不答反問感到迷惑不解,但她無意中說出來的比以前矮的真相讓喬天離再一次感到心虛。他嘿嘿一笑掩飾了自己,對她解釋道:“微整形是現代醫學的一項技術,都是給那些不自信的人去修改自己的外貌的手術。我看你這張臉就很好啊,不需要動刀子了,你就不要再費心啦。”

蘇宓驚呀:“外貌也可以修改嗎?”她想了一想,然後又笑了起來,道:“那不就是易容術嗎?”

喬天離贊同道:“嗯,悟性挺高哈。本質上有差別,但概念差不多,你這麽理解就可以了。你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蘇宓露出一個單純的微笑,道:“我在電視上看到的,因為不懂所以才問你。”原來江大夫是個易容高手,那就更好了,我不用刻意裝病去找他了。蘇宓如此想道。

“忘了告訴你,你不能私自出去看病,因為醫生只要一檢查就知道你不是真人,到時候暴露了就不好玩。”喬天離一句話就把蘇宓的小想法抹去,她撅嘴悶悶不樂地繼續擦地板,又開始想各種合理的接近江景?o的理由。

躲回到電腦後面的喬天離并沒太在意蘇宓的反應,他這段時間其實很煩躁,喬雪寧離開之後他便只接到一單生意,而且還是屬于瞎貓撞上死耗子的那一種,不耗費他太多力氣就完成的任務。雖然事後曹玲玲付了足款,但對于已經決心要負責其喬家驅魔事業的喬天離來說,那并不是一個美好的開始,因為在賠償了那兩個盜墓賊的違約費和打造蘇宓這具肉身之後,他發現賬本上的數字越來越難看了。

而完美地處理了蘇宓的肉身這件事情并沒有得到財爺的稱贊,他氣喬天離擅自主張,做事不思前想後,一味只顧自己的興趣,所以在驅魔業務上他對喬天離不理不睬的狀态已經持續了一個星期。

無所事事的喬天離再一次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蘇宓和滞留明朝的堂姐身上,他開始覺得這件事情不是意外那麽簡單,只是目前從蘇宓這只白癡鬼身上找不到新的突破點而已。他又企圖從其他方面找到一些蜘絲馬跡來知道到底是什麽人在操縱着九安縣一宿旅館,所以從言兒的事情開始整理,順藤摸瓜,最後喬天離終于發現曹玲玲也是九安縣人,而她的父親曹教授是南州大學歷史系的教授,他最後的研究項目就是九安縣的建築格局。

這個發現對于喬天離來說還是很有價值的,于是他毫不猶豫地約曹玲玲出來,而曹玲玲也大方應允,并要求他要帶上蘇宓。喬天離不知道曹玲玲為何知道蘇宓的存在,但他并沒打算讓她如願,眼看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他随手抓起一件風衣就往門外走,對蘇宓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留在家裏,不要亂跑。”。

“我知道你要去見曹玲玲,帶上我。”蘇宓無意中聽到喬天離打電話,便猜到他已經查到一些事情,出于對曹玲玲的好奇,她把馮慕影交代她的事情抛到腦後,“在三角池對面的那個人就是曹玲玲,那天我看到她了。”

喬天離眉頭深鎖,這個看似冒冒失失的蘇宓并似乎也有事情瞞着自己了……曹玲玲出現在三角池的事情她為何隐瞞到現在?

然而在這件事上蘇宓的心思比喬天離重得多,答應馮慕影的事情她還記得,雖然這個神出鬼沒的女鬼醫并沒有遵守她的諾言來找自己,她也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但出于對喬家的感激,蘇宓覺得在必要的時候,她要用自己的方法阻止喬天離再次落入別人的圈套。

第 49 章 :推出洋蔥和韭菜

接下來的幾天,江超除了吃飯睡覺,就泡上一壺茶,在亭子裏的石桌上寫寫畫畫,旁邊的地上丢滿了揉成一團的紙張,張婷婷一天都要幫忙打掃好幾次,就這樣過了五六天,終于打了個電話,把王偉叫到島上。

江總,你找我?

王叔,過來喝茶。

江總,你這茶真是好喝啊,連我這個從來沒喝過茶的人,現在每天都要泡上一杯喝,一天不喝,就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麽似的。

喜歡喝那等下回去的時候再帶點,是這樣的王叔,辦廠的事情朱老爺子跟你說過了吧?

說過了,這要是全部實現了,我們公司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在帝國排上號了,估計再過幾年,在國際上都能有一席之地。

那是必須的,你來這麽久,我也從來沒跟你聊過天,我可告訴你,雖然我們公司現在名不見傳,但是不久的将來,我可是要打造一艘商業帝國的,争取用個十年二十年,把我們龍族發展成全世界最大的公司。

真沒想到江總有這樣的野心,那我就舍命陪君子,陪我江總一起去見證,一起去實現!

會實現的,王叔,這是我們工廠馬上要用到的機器,你去鎮上一個叫盧氏機械的店鋪,找那裏的老板盧生,讓他們按照圖紙上的要求,把機器盡快定制出來,要求和數量我全部寫在上面了,等你回來之後,就要準備招工的事情了,等廠房建好,我們立馬開工。

好的,我馬上去辦。

嗯,我們工廠的工人,待遇可以比市場上稍微提高一二成,把員工的福利待遇提高,他們才會有歸屬感,但是每一個人必須要嚴格把關,人品不好的不管是誰,一律不要,而且要簽訂保密協議,因為我們的工廠是半軍方的企業,我們廠房內的一切都必須要保密,可以招幾個法律相關的人員協助你,相關的規章制度要盡快弄出來。

好的,我馬上去辦。

事情安排好之後,江超又恢複了往日的休閑,帶着張婷婷東看看,西逛逛,而張婷婷的母親嚴琴也跟村裏的婦女打成一片,每天早出晚歸的,臉上始終帶着燦爛的笑容。

天使大陸的建築技術的确不是吹的,主要是各項技術發達,成熟,樓房一天十幾二十層,蹭蹭地往上跑,看得江超發蒙,就像他自己的廠房,剛剛還在第一百樓,轉過身抽袋煙的功夫,就到了第一百零一層去了,這樣的技術要是拿到地球上去,肯定能發大財!

這天吃完飯的時候,朱老爺子非常少見地朝江超發火,我說你小子是真不懂事還是假不懂事啊?做事經不經過大腦啊?

怎麽拉老爺子,我做什麽事情讓你發這麽大的火啊?

怎麽拉?你說怎麽拉?你是不是叫王偉大批量的招工啊?你不知道江城是不對外開放的嗎?要不然國家還還花那麽大的代價在這裏建圍牆,做成全封閉的城池啊?

不招工那我建工廠幹嘛?沒有工人工廠怎麽開工啊?我讓他們全部簽保密協議的!

不行,不能向外招工,這事沒得商量,我讓王偉停止招工了,就算那些人來了也進不了江城,以後你工廠的員工全部用預備役部隊的士兵,管理層也從中選拔,不會就教嗎,誰天生就會管理啊,對了,跟你小子扯半天差點忘了大事,那些預備役部隊的士兵已經全部到位了,足足十二萬人,而且國家還派了二千青龍旗的士兵給我們做保衛工作,這些青龍旗的士兵可是兵王中的兵王,整個帝國也只有不到二萬人,給我們江城就派了二千過來,超過了十分之一啊,可見帝國對我們這裏的重視程度。

唉!老了,又扯遠了,我可告訴你小子,那些士兵今天剛到,明天休整一天,後天就可以開始工作了,你小子給我準備好種子,這次準備都種些什麽菜啊?帝王米必須要種。

那麽多人過來,江城又沒建好,他們住那裏啊?

那不是你該擔心的,他們全部在江城廣場上暫時搭帳篷睡覺,問你小子準備種什麽菜呢!

哦,知道了,我們的大棚不是總共有五十平方公裏嗎?我準備種三十平方公裏的帝王米,剩下的二十平方公裏,我準備平均種植青菜,蘿蔔,胡蘿蔔,西紅柿,茄子,豆角,黃瓜,辣椒等八種貴族菜,再新推出洋蔥和韭菜兩樣新品種,還有土豆,絲瓜等兩個新品種正在培育當中,相信下一次就可以大面積推廣了。

你小子平時吊兒郎當毫不着調的樣子,但是真正做起正經事倒是挺靠譜的,那就先這樣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