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制作手工葡萄酒

第二天朱晉老爺子回去的時候,直接開的是運輸車,小轎車根本放不下那麽多的東西,基本上江超有的東西一樣都沒有拉下,特別是茶葉和白酒,這是老爺子一再強調的。

等士兵把水果全部摘下來的時候,給那些士兵帶了一些回去,就迫不及待地準備做葡萄酒,在地球上給一個小學生做家教,在那學生家裏喝過一次意大利進口的葡萄酒,那種味道一直讓江超念念不忘,可惜那時候自己太窮,根本買不起葡萄酒。

由于江超沒有做過葡萄酒,只是在地球上的時候,上網查過,所以江超決定先做點嘗嘗,如果不錯的話再大批量的做,反正葡萄放在空間一不怕被偷,二不怕爛,只要好喝随時都可以做!

其實做手工葡萄酒非常簡單,首先挑選優質葡萄清洗幹淨,不過江超葡萄根本不用挑選,每一粒拿到地球上都是絕對的超級棒,清洗幹淨之後瀝幹水,這個時候的葡萄不能弄破,否則對味道有影響,然後拿了一些白糖和一口陶瓷大缸。

第二步就是在缸底撒上一些白糖,把表面水份瀝幹的葡萄直接用手捏碎,丢在缸裏就行,但是葡萄籽不能放進去,否則會影響葡萄酒的口味,捏一層葡萄再撒上一點點白糖,再捏一層再撒點點白糖,如此周而複始,白糖不要放得太多,否則葡萄酒的度數會非常高,捏好葡萄,再把港口封嚴實,停放個十天半個月的就可以用過濾網把葡萄肉過濾掉,葡萄酒酒可以喝了。

做好葡萄酒,江超直接拿到空間裏,一天之後就知道結果,做好謝謝,江超拿起電話給幾個熟悉的朋友和長輩打去電話,讓他們過來吃水果。

最先來的當然是江叔江嬸一家四口,畢竟他們是同村的。

小超,水果成熟了?什麽時候摘啊?我來幫你。

江叔,已經摘好了,我讓部隊派了幾個人過來幫忙的。

以後別麻煩人家,有什麽事給江叔打個電話,我就過來了!

好的,快來吃,等下回去的時候再帶點回去,張婷婷早就洗了一大堆各種各樣的水果端了過來。

真的很好吃,水分足,而且還這麽甜,這是叫什麽水果啊?

江嬸,您現在吃的叫香蕉,這是葡萄,這是桔子,這是水果......這個蘋果是可以直接吃的,這桔子要剝皮吃,這柿子的皮是不能吃的,這猕猴桃也是要剝皮的。

這吃水果還這麽多講究啊!我們還真不知道。

江叔江嬸,跟您們商量件事情,村裏的地可以租給別人種,您們來島上幫我照顧島上的大棚好不好?我這裏以後就專門研究新品種,而且我也準備到處走走,多見見世面,為公司以後的發展考慮。

租出去幹嘛啊,我們村的地現在可值錢了,也沒有什麽事,就早上摘下菜就行,平時不需要怎麽打理,你島上的大棚我順便就照顧了。

那可不行,那樣的話您們就太累了,不是我的初衷,反正島上大多數都是果樹,大棚只有五十個,我就是想讓您們不要那麽累才讓您們上島上的,孩子放學了去接下就行,您們放心,該給的錢我一分都不會少的。

你這孩子,提錢幹什麽,他爸,就按小超的意思來吧,地租出去也能收點租金的。

那好吧,我明天去跟村長說一下,讓他把地地租出去。

聶風等人都很忙,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聽說他跟張建軍,朱自清等人聯合起來搞了一個大項目,但是江超也沒問,當然他們有的時候帶走了大量的水果,美其名曰打土豪。

好不容易過了一天,這一天江超是掐着手指頭過的,第二天一大早江超就拿來一個很密的網進了空間,又準備了一個大玻璃缸,江超雙手合十,葡萄酒一定要好喝,葡萄酒一定要好喝,葡萄酒一定要好喝,連續念了三遍,才拆開缸口,一股濃濃的香味當中帶着一點酒味從缸中飄了出來,江超連忙把網放在玻璃缸上面,提起陶瓷缸就往外倒,紅色的葡萄酒就流入玻璃缸。

江超連忙倒了一點在玻璃杯裏面,學着地球上的人輕輕搖晃玻璃杯,然後閉上眼睛喝了一小口,突然江超睜開眼睛,他娘的,這酒也太好喝了,只是甜味有點重,應該是白糖放多了,所以度數也有點點高,大概有二十度左右。

江超連忙跑出空間,叫來張婷婷和嚴琴一起清洗葡萄,準備大批量制作葡萄酒。

第 54 章 水鬼(求收藏)

昨天下了一整天的暴雨,還好晚上雨勢逐漸變小,人們還在睡夢中雨便停了,但是東江的水位倒是上漲了許多,街道上也有不少地方積水,路況還是比較複雜。

“你們聽說了嗎?今天早上江邊又死人了……”

“什麽?昨天不是聽說有輛警車也在這裏失蹤了?”

“是啊,最近這江邊詭事連連啊,聽說今早幾個晨跑的人,被水鬼拖到江裏了。”

“水鬼?真的有這種東西嗎?”

“真的啊,有人親眼看到一個黑衣男子,把他們拖下了水。”

“黑衣男子……”

幾個路人圍在江邊唧唧喳喳聊着,這時江邊聚集了不少人,警察和專業人士正在打撈屍體,據目擊者稱,東江邊這幾天已經死了不少人了,甚至包括兩名警員,又加上昨日突降暴雨,人心惶惶。

這時穿着一身黑衣的王陽走了過來,那幾個聊天的路人皆閉上了嘴,驚慌失措的看着迎面走來的王陽,戰戰兢兢,王陽看到他們露出了一個自認為還算溫暖的微笑,沒想到那幾人拔腿就跑,那模樣簡直跟見了鬼似的。

“奇怪……”王陽詫異的摸了摸後腦勺,自己有這麽吓人嗎?

這時,之前來過王陽家的那個年輕警察走了過來:“你來了,副局正在那邊等你,快過去吧!”

“好,請帶路!”王陽不想耽擱,今早一大早老鄭就打來了電話,讓他來東江邊一趟,本來看着今天沒有下雨了,他還準備去找小短短的,看來又要推遲了。

“你可算來了!來來來,過來看看。”老鄭很遠就看到了王陽,熱情的走過來拉着他往現場走去。

“是什麽事,讓您老一大早就這麽匆匆忙忙?”王陽側過頭笑盈盈地看着老鄭。

“唉……昨日我們兩名警員就在這失蹤了,連夜打撈只撈上來這輛車,那兩位警員只怕已經……”老鄭帶着王陽來到江邊,一臺濕透了的警車躺在岸邊,四周的玻璃都破裂了,駕駛位和副駕駛上都有多處血跡,場面有點驚悚。

“這……”王陽看到車裏的血跡,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讓你來就是看看這個,如果說他們下雨打滑墜入江裏,那這上面的血跡又是怎麽回事,除非他們在水底和什麽東西搏鬥,難道這東江裏還能有鯊魚?我懷疑……”老鄭一臉凝重的看着王陽,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嗯……這只怕是那些東西造成的,我從整個車子上能感受到那可怕的氣息,而且這個氣息很熟悉,和昨天出現在街上的那個黑衣身影,簡直一模一樣……”王陽想起了昨天在街上看到的詭異一幕,那個‘人’相當可怕。

“黑衣身影?難道還能真如那些人所說,是水鬼不成?”老鄭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沒準還真是啊……”王陽望着平靜的東江水面,昨日的狂風暴雨還歷歷在目,一只水鬼?還能操控天氣的鬼?如果被他拉入水中,只怕自己也是兇多吉少了。

“……”老鄭看着王陽鄭重的表情,陷入了沉思。

嗒嗒嗒……天上掉下了雨點,又開始下雨了,而且正在以非常快的速度變大。

“不好!老鄭,快叫上所有人,快撤!不能再待在這裏了!”

王陽看着天上越來越大的雨點,對着老鄭大喊道,老鄭看到他慌張的神色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馬召集所有人馬驅車離開了此地,走前用喇叭驅散了徘徊在江邊的居民,在車上老鄭看着一臉慌張的王陽問道:“怎麽了?這麽慌張不像你啊。”

“這場雨,只怕就是那東西帶來的,如果剛才不走,我們這些在那裏的人,只怕全部要葬送在那裏……”王陽驚魂未定的看着車外的狂風暴雨,才幾秒鐘就從剛才的小雨點變成了現在的景象。

“這麽可怕嗎……”

沒有一會,警車來到了王陽的樓下,王陽走之前鄭重的對着老鄭說道:“千萬要小心江邊,下雨天最好別出去,注意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

然而就在他們剛離開,一道黑色身影從江水中走了出來,低沉着頭,渾身挂滿了水草和泥沙,身上有股很大的腥臭味,他來到那架警車殘骸旁,一只手抓住了車子,扔進了東江裏,随後慢慢向江中走去,雨勢越來越小,慢慢停了下來。

王陽來到家裏,拍打着身上的雨水,剛進門,桌子上的無人機便開始劇烈震動起來,正在看電視劇的白夢,和擦拭着桃木劍的周亞子皆轉頭看向他。

“靠!不是吧……”

又來任務了,他其實一直都不想碰這個詭異的家夥的,目前沒有想到任何辦法能對付他,但這時無人機突然震動,只怕想躲也躲不了了,白夢小心翼翼的拿着那張卡片遞到王陽手中。

王陽無奈的看向手中的卡片,您好!他已經嚴重威脅到整個地區的安全,請于今天天黑之前抵達東江江邊,解決他。提示:小心一切和水有關的東西。

王陽憤怒的撕碎了卡片,居然讓他天黑前抵達東江邊,解決那個家夥?開玩笑嘛?天黑去江邊解決一只水鬼,王陽怒極反笑。

“怎麽了?”白夢和周亞子皆一臉疑惑的看着他,王陽一會怒吼一會狂笑讓他們非常不解。

“沒事沒事,待會我要去江邊一趟,這次你們就別跟去了,太危險了!”

王陽收斂了表情,認真的看着他兩說道,這一次是他最沒把握的一次,去江邊解決一只水鬼,這不是開玩笑嘛。

“……”

周亞子和白夢沒有說話,随後把桃木劍和裹屍布放在了王陽的背包旁,繼續心不在焉的看着電視。

“等我回來!”

說完王陽收拾好所有的東西,帶上那把桃木劍和裹屍布,朝着江邊走去,現在天色還早,他想趁着沒下雨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我還是曾經那個少年……”

剛走出家門沒多久王陽的手機就響了,響了一聲便接通了,那邊傳來了小短短急促的聲音。

“喂?你還沒來嗎!”

“嗯……臨時有任務,完成任務後我立刻趕過來!”

“好,好的!一定要記得啊,快來。”

說完就挂了電話,王陽有點詫異,聽聲音小短短仿佛正在逃跑,他用手機發布了直播預告:今晚天黑之後,我将帶大家探索東江邊的詭秘水鬼,這幾日的連日暴雨和他息息相關,大家準備好吧,今晚将是一個戰栗之夜!

收好手機,王陽已經來到了江邊,現在雖然是正午,但是天色陰沉沉的,厚厚的雲層遮住了太陽,空氣非常的潮濕,仿佛随時就會下起雨來,還飄蕩着一股淡淡的腥味,越靠近江邊越嚴重。

來到沿江路上,王陽就近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看着面前平靜的江水,享受着暴風雨前的寧靜,他拿出了那頂小黃帽,自己已經好久沒有用到它了,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幫上忙。

“芽芽,你能幫我預測一下這次任務嗎……”

破舊的小黃帽微微震動起來,不一會從裏面湧出大量鮮血,順着帽檐流淌到了地上,形成了一個模糊的血字:它。。。

“它?”

王陽被這個提示弄得雲裏霧裏,什麽意思?它?它是指一件東西?一個物品?嗯?怎麽有水?王陽擡頭看去,只見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正在他的頭頂,兩只黑漆漆的眼洞俯視着他,混濁的水從他的兜帽上滴到了王陽的耳朵上。

“嘶——”

王陽暴退數十米,甚至來不及撿起地上的小黃帽,渾身血霧缭繞,神色慌張的看着不遠處的男子,瞳孔劇烈顫抖着,這鬼東西什麽時候出現在自己身邊的,竟然完全沒有發覺,難道他剛才在自己頭上已經看了很久?

他越想越害怕,天還沒黑,任務時間都沒到,這家夥給人的壓迫感就已經如此之強了,天黑如果還下雨那豈不是十死無生?

只見不遠處的黑衣男子并沒有搭理王陽,他好奇的蹲在地上,用泡的慘白的手蘸了點地上的血液,放進了嘴裏,模樣甚是享受,小黃帽劇烈的顫抖着,所有的鮮血瘋狂的往回流,還是有一部分被那黑衣男子放進了嘴裏,直到地上再無一滴血液,那男子才緩緩站了起來,消失在了原地。

第 54 章 冰靈果

望着鐵夏靈等人消失在視線中,傾城輕撇嘴角,望向柯宇英俊的側臉,有些無奈的說道,“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柯宇摟過傾城的肩膀,哈哈一笑,“一家人,客氣什麽。血泣如果不嫌棄,我做你大哥,可好?”

“柯大哥。”傾城點頭,開心的喚道,“哈哈,乖!”柯宇臉上笑意更甚,有些寵溺的摸了摸了她柔軟的青絲。

在二人說話間,太陽鑽入最後一條地平線,林中漸漸黑了下來,谷中的帳篷都已搭建好,在帳篷外圍灑了些驅毒驅蛇的藥粉後,衆人便生起了篝火,把酒談歡,一片熱鬧。

傾城也坐在火堆旁,看着他們的笑顏,心中甚是溫暖,傭兵團向來講的便是義氣!有時,他們為了兄弟甚至可以犧牲自己的生命,他們是一個整體!

“血泣,來喝口酒。”柯宇将手中的酒囊遞到傾城面前。

“好!”傾城爽朗一笑,接過手仰頭便喝,濃烈的酒味瞬間流過喉嚨至渾身經脈,讓人的靈魂也随之興奮,重重呼出一口氣,笑道:“爽!真爽!”

“血泣果然豪氣沖天!爽快!”柯宇笑道,一手拍在傾城的肩上,哼起了歌,嘹亮豪邁的歌聲傳遍整個夜空……

傾城一怔,沒想到柯宇唱起歌很有魄力很好聽啊!

明月中升,已至深夜,原本喧嚣吵鬧的谷地中迅速安靜了下來,衆人皆回到帳篷中休息或是修煉,只留下巡邏的人在來回走動。

如墨的蒼穹上繁星密布,傾城獨自一人坐在草地上,凝眸望向天邊,眼神漸漸飄忽,看來要想報仇必須要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

忽然一只手摟過她的肩膀,一道人影随之在身旁坐下,“怎麽這麽晚了還坐在這裏?”

聽着熟悉的聲音,還有身後那溫暖的胸膛,傾城擡頭,唇角輕勾,“柯大哥不一樣也沒有休息嗎?”

“還在想白天的事?血泣,不用害怕,有我在,我是不會讓別人傷害到你的。”

看着少年漆黑如墨的眸子,清秀稚嫩的臉龐,柯宇頓覺似有什麽在心中緩緩流動,讓他有種很想将眼前的少年擁到懷中保護起來的感覺。

傾城一愣,擡頭揚目,男子俊美的臉龐在月光下顯得那麽溫柔,那麽堅定,這是第二個男子對自己這樣許承諾,不讓自己受到傷害,心中萬年不化的冰川似乎再度破裂,漫延……

同樣,她也不會再任何人傷到她所在乎的人!就算是神也同樣不可以!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雲霧照射在這片谷地間,紫淩傭兵團的武士們都已起來收拾好了帳篷,準備出發,向青峰林內部更深處進軍。

峰巒疊障,斷壁飛澗,青翠悠然,氤氲缭繞,眼前的景物好似人間仙境,一陣陣清淡的幽香自山澗中傳來,令人聞之頓覺神清氣爽。

仙草靈藥!

衆人反應過來,心中大喜,只有仙草靈藥的香味才會令人全身舒暢。

傾城凝目望向山澗中,同時意念波動向前探去,越往前只覺澗中靈氣濃郁,看來應該是株不錯的仙草靈果。

“走,去裏面看看。”柯宇說道,擡步向前走去,衆人緊随其後。

只見崖澗上一株碧草結了一顆小小的仙果,淡淡的銀光缭繞在周圍,清淡的幽香更是沁人心脾,帶着一股清涼之意,讓人頓覺脫離了酷暑,無比惬意。

“是冰靈果!”林裘驚呼,他身後的紫淩傭兵武士們也紛歡呼,只因這冰靈果是他們苦苦尋了三個月而不得的C級任務,雖然比獵殺一頭四階魔獸晶核低了一級,但如果完成了任務,說不定紫淩傭兵團就可以升為S級傭兵團,就可以和鐵煉擁有相同的實力和地位。

望着柯宇和衆人欣喜的笑容,傾城不禁笑道:“柯大哥,我去采來給你。”說罷便身形一展,雙腳連踏出奇怪的步法,猶如一只矯健輕靈的雀燕,朝山澗崖壁飛去!

哇!

衆人不禁一呆,這、這裏離山澗崖壁少說也有好幾百米啊,更何況下方是瀑布,氣勢浩蕩,一般的武者都沒有禦空飛行的能力,只怕才飛到一半就掉下瀑布中,而傾城卻是很輕松的便飛到了崖壁上!

這怎麽不叫人驚訝!

傾城像只猿猴般,手腳靈敏的攀附在崖壁上,纖細白嫩的手腕向冰龍果摘去。

忽然一道金色的魔法球帶着猛烈的勁風朝傾城直撲而來!

“血泣!”下方傳來柯宇的怒吼聲,伴随着衆人的驚呼聲。

傾城瞳孔驟縮,意念一動,腰間的彎月刀‘铮’的一聲脫鞘而出,同時傾城身體一旋,落在彎月刀上,向後急退。金色魔法球幾乎是擦着發鬓呼嘯而過,在身後的山巒間轟炸開來,灼熱勁暴的氣息讓傾城眸中冷意迸發。

柯宇一怔,重重的松口氣,在那一瞬間他的心幾乎都要跳離了胸口,深邃的眸光好奇的盯着傾城腳下的彎月刀,咦?竟然能夠借助靈器禦空飛行?

林裘和紫淩傭兵武士們也是驚愕的瞪大眼睛,眼前的這個少年總是不停的給他們制造驚訝!

“哼,果然有兩下子,難怪敢欺負本少爺的妹妹,不将鐵煉放在眼中!”一聲有些驚訝又帶着絲許不屑輕蔑的冷哼聲響起,一個身影從瀑布左側飛了過來!

三階七星高級魔法師!

下方響起衆人的驚呼聲。

傾城擡頭揚目,只見一個身着魔法袍的男子馭着漂浮術臨空而來,高大的身軀,肌肉緊繃,那眉目眼神和鐵夏靈隐隐有幾分相似,忽地,傾城眼中冷意更是徹骨。

“一個小小的鐵煉也值得本少爺放在眼中麽?不過你那妹妹尋仇的本事可不小啊,只怕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啊!”傾城冷笑一聲,同時注意到下方入口處,鐵夏靈等人正向山澗中走來,紅腫的臉頰上挂着一抹得意,心中冷笑不已,看那個臭小子呆會怎麽栽到她手中!

傾城冷笑道:“小妮子,昨天的大餅吃得可爽?”

聽到傾城的嘲笑聲,鐵夏靈原本得意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雖然昨晚有敷了藥膏,可那臭小子下手太狠了,直到現在臉龐還是火辣辣的疼着,根本都不能吃飯,甚至連喝口水都痛得她半死。

第 47 章 章

第 47 章

今天是唐榆的葬禮,林絢和姜瑞玉參加了。

兩人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看着一個男人跪趴在唐榆的遺像前大哭,鼻涕都快掉地上了。

“這是誰?”林絢問。

“他就是餘文州。”

唐榆出軌的男生。

餘文州旁邊站着一個女生,她低頭扯起垂在胸前的絲巾,擦拭眼角的淚。那雙眼睛現在腫得跟核桃一樣,比起餘文州她安靜多了。

“他旁邊的女生是尹昭月,唐榆的閨蜜,發現現場的人。”

“怎麽感覺有些眼熟呢……”林絢看着尹昭月的側臉。

“眼熟?見過很正常吧,鎮上就這麽些人。”

“說的也是,其他幾個進出過書房的人呢?”

姜瑞玉環視一圈,只找到了唐榆的現男友,“那邊穿墨藍色衣服的是孟尋。”

林絢找到人群中的墨藍色衣服,那人一臉平靜,看起來沒什麽情緒。

姜瑞玉看了好幾圈也沒找到其他幾人的身影,“剩下三個人應該沒來。”

一個是孟尋前女友,和唐榆沒有明面上的交流。一個是唐榆的前男友夏淩,還有他女朋友丁姿。這麽想,不來也正常。

葬禮還沒結束,林絢和姜瑞玉就離開了,他們要去唐榆的死亡現場。

謝琳家是密碼鎖,林絢看着手機上謝琳發來的密碼,打開了大門。

院子和一樓還是昨天的模樣,剩餘的酒水甜點,殘留的蛋糕。彩帶和破掉的氣球随意散落在地上。

“這些吃的喝的得收拾吧,不然明天就得壞。”林絢皺眉看着客廳裏的場景。

“一會兒再說,先去書房。”姜瑞玉走進去,直奔書房。

林絢追上他,“她的致命傷應該在脖子,那一看就是利器傷的,傷口平滑整齊。”

“嗯,但是當天進出過書房的六個人身上都沒有符合特征的物品,所以兇器應該還在房子裏。”

聽完他的話,林絢又想到一點,“而且不會消失。”

這次事件最大的便利就是唐榆不是死在自己家中,物品不會消失,細節方面的問題他們可以慢慢發現。

走進書房,和昨天他們離開時的場景一樣。

沙發後地毯上的血跡看起來已經半幹。

“先找書房有沒有什麽異常。”

謝琳的書房很空曠,幾分鐘就搜完了整間屋子。書櫃,書桌,地毯下面都找了,沒有任何異常。

姜瑞玉低頭看垃圾桶,“這裏有一堆碎玻璃。”

“玻璃?”林絢聞言走過來。

“看這玻璃的弧度應該是花瓶之類的東西。”姜瑞玉從垃圾桶裏拿出一片玻璃觀察,這上面也沒有什麽花紋,就是最普通的玻璃。

上面還有水漬。

這些玻璃都很幹淨,沒有血漬什麽的,姜瑞意随手扔下。

“小心。”林絢着急提醒他。

姜瑞玉張開手,完好無損,“沒事。”

“去別的房間看看吧。”他說道。

“好。”

但林絢出于嚴謹還是給謝琳打了電話。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才通,“喂?”

“你家書房怎麽會有碎玻璃?”

“你說那個啊,那是花瓶,不小心打碎了。”她的狀态聽起來還不錯。

“你好些了嗎?”

“好多了。段秋爸媽很歡迎我,他們看我受了驚吓,連早餐都豐盛得不行。”

“那就行。”林絢隔着手機點點頭,“對了,你跟唐榆熟嗎?”

“幾面之緣,不熟。”

“那幾個進過書房的人呢?”

“都認識,但都不熟。我之前倒是聽說過唐榆感情方面很複雜,但沒想到會這麽複雜。”

“好吧,沒什麽事了,你就在段秋家好好待着吧。”

“他家是挺好,就是他妹妹——”

“你是不是說我壞話呢?”電話那邊隐約傳來一道稚嫩的聲音。

“我沒有,你這小孩怎麽偷聽別人說——”

林絢聽着她一邊狡辯一邊挂斷了電話。

撓撓臉,将手機揣回口袋。

書房隔壁是客房,布置得相當簡單,一張床,一張衣櫃。

看着正在翻箱倒櫃的姜瑞玉,林絢問道:“段秋的妹妹人怎麽樣?”

姜瑞玉看她,“段清啊?挺好的,就是有點調皮。”

“哦。”

兩人用了一下午的時間翻遍整個家,除了廚房裏有刀具,別的地方根本沒有能平整劃開皮膚的工具。

不排除有人從廚房拿了刀又放了回去 。即使廚房一直有人也不會有人特地注意到這一點,拿刀去切個水果這種理由都很正常。

那些刀都很幹淨,如果刀是兇器,那肯定也是擦幹淨血又還了回去,可他們并沒有發現什麽帶血的紙或者布。

“會不會是用地毯擦血?”

“地毯?”

那地毯上只有兩灘血跡,脖子流出了一灘血跡,和腦袋流出的一點血。這兩片血跡很規整,幹淨的地方很幹淨。

“先劃脖子,血還沒流出來,用地毯清理刀上的血跡,這樣清理血跡的痕跡也消失了。很合理啊。”

“兇手完全可以趁別人不注意偷偷拿一把刀,殺完人之後直接扔在現場,這樣不是更方便嗎?為什麽要冒着被別人發現的風險拿刀出來殺人,清理完血跡又放回去。在一個這麽多人的聚會上,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這麽說好像也對……那我們是不是忽略什麽地方沒看啊?”

然後兩人複盤了一下。

一樓到四樓的房間都去過了。這淩亂的客廳也翻遍了,什麽沙發底下,床底下,都看過了。

“奇怪了。”林絢說着掏出手機,再次撥通謝琳的電話。

“謝琳,你家有沒有什麽地下室,或者暗道?”

“你在說什麽,沒有這些東西啊。”

現在是傍晚,聽謝琳含糊的聲音應該是在吃飯。

“小琳,這塊排骨肉多,吃這塊。”是一道溫和的女聲。

“謝謝阿姨。”謝琳甜甜地說道。

“別老給她夾菜,她自己有手。”明顯是段秋的聲音。

謝琳啧了段秋一聲,想起電話還沒挂,“我不跟你說了,我在吃飯,拜拜。”

“拜拜。”

挂了電話,林絢想到剛剛段秋的語氣,發出疑惑:“段秋不是說喜歡謝琳嗎,但怎麽聽起來很嫌棄她的樣子。”

“怎麽了?”

林絢沒回他,自言自語,“也許是另一種博關注的方式吧……”

她以後有機會得跟段秋說說這個問題,謝琳可不吃這一套。

關于兇手用什麽殺的人,他們又讨論了半小時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林絢無力地靠在沙發上,“還是從別的地方入手吧。”

最後他們收拾了客廳,離開謝琳家。

當晚,放在姜瑞玉家茶幾上的唐榆的包消失了。

姜瑞玉看時間,九點十八分。

屍體是九點二十發現的。

唐榆是失血過多而死,照例往前推二十分鐘,她應該是九點左右遇害的。

據林絢和謝琳所說,唐榆大概是在八點十分左右因為胃疼進書房休息,還是謝琳扶她進去的,當時唐榆是一個人。

五十分鐘後唐榆遇害。

而在這五十分鐘裏,有六個人出入過書房。

時間很緊湊。

那在唐榆屍體被發現前最後一個進書房的人……

如果姜瑞玉沒記錯,是段千星。

看來明天要見一見這個人了。

第二天,林絢見到姜瑞玉後第一句話就是問唐榆的死亡時間。

“九點十八分。我們今天得見段千星。”

“段千星是誰來着?”

“孟尋前女友。”

“哦對對,他們關系太複雜,我老記不清。可孟尋的前女友跟唐榆又有什麽關系呢?”

這個問題恐怕見到段千星才會有答案。

臨近中午,兩人前去段千星約好的地點,滑板公園。

姜瑞玉一眼就看到了段千星,因為她摔倒了,此時正坐在地上。

“那個坐在地上的人就是她。”

林絢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她也姓段,跟段秋是親戚嗎?”

“不是,只是恰好同姓罷了。”

段千星剛站起來,林絢和姜瑞玉就走到了她面前。

“林鎮長,你們這麽快就到了。”

“開車來的。”

段千星抱着滑板,指着一處長椅。

“我們去那邊吧,那邊涼快,有樹蔭。”

林絢看着她,表情動作都很自然。

段千星率先坐在長椅上,将滑板靠在一邊。

“你們要問什麽?”

林絢坐在她身旁,“你前天晚上幾點去的書房?”

她皺眉,想了想,“嗯……不記得了,就在那個女生發現屍體前五六分鐘吧,也有可能是七八分鐘。”

“然後呢?”

段千星去書房的時候,唐榆應該還沒死透,處于死亡邊緣。

“然後就沒了。”

林絢語氣驚疑,“沒了?”

“對啊。我當時想找唐榆,孟尋說她在書房,去了之後我也沒看見她,就走了。”

“你進書房了嗎?”姜瑞玉問。

“沒有,打開門看房間是空的,我就走了。”

唐榆的屍體躺在地上,而且在沙發後面。站在門口沒看見是正常的,那裏正好是視角盲區。

“你當時找唐榆幹什麽?你跟她很熟嗎?”

“這個……說起來就很複雜了。”

“長話短說。”

“簡單來說就是,孟尋是我前男友,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唐榆把我綠了。然後唐榆現在又因為另一個男人把孟尋綠了,我覺得她太……賤了,所以想找她聊聊。”

兩人均是皺眉看着段千星,林絢開口:“你還是長話長說吧。”

第 47 章 山中雲雀(上)

山中雲雀(上)

秦望舒被教堂收養的時候,她并不是所有孩子中最漂亮、最聰明的那個。成為神父最寵愛的修女,這種事她在夢裏也不曾幻想過。

她不識字,在教堂誦讀聖經時,她只能看着那白紙黑字裝模作樣。神父讀一句,她跟着讀一句,一篇經文過後,神父合上書,潔白的教袍在明媚的陽光下,幹淨得想讓人親吻腳背。

“有不理解的地方嗎?”

他這時還算年輕,藍色的眼睛晶瑩剔透,還未染上年老的渾濁,寬廣平靜的像是溫柔的海。秦望舒沒見過海,這個比喻她也無從得知是否正确,只是這句話是她貧瘠的腦瓜子裏,最有學問的一句稱贊。

無人回答。

神父已經見怪不怪,這是他教這群孩子的第三十天,正好整整一個月。流浪的孩子大多防心深重,他隐約能猜到他們的想法,無非是擔心自己露了怯被趕出去,他從起初的欣慰到現在的綽綽約約的失望,已然習慣。

他手握着拳,放在嘴邊輕咳了幾聲,教袍單薄,白日盎然的春意把春光都染得三分暖,他貪戀這生機,夜晚他屋內總燒着暖烘烘的壁爐,與其他人相比,他總是少些衣裳,多了些不顧天氣的風度。

他抱着厚厚的《聖經》,像是塊磚板,撩起衣袍,打算與往日一樣回去。突然一個細小的聲音響起。

“我——”

女孩的聲音稚嫩,像是三月裏樹枝上新吐的芽,也是春日裏第一支芽。她見自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臉紅了紅,害羞地低下頭,但又馬上擡起來。

“我不識字,神父講得都不太懂。”她鼓足了勇氣,長期饑餓的臉有些黃,經過一個月精心養護後,終于有了些肉。但她的眼睛很亮,又大又黑,像是盛放了整個春日。

她的話像是扔入池子的石頭,自第一道笑聲響起,越來越多人摻和,到最後哄堂大笑。她抿着嘴,疏淡的眉擰成了一團,很是不服氣,但她又倔強地盯着神父,像是等待最後的答案。

神父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也包括形形色色的孩子。這個女孩放在以前,于他不過是再普通不過中的一員,但經歷了一個月後挫敗的教學,他難得的、甚至有些微妙地産生了一種欣賞。

他用平靜又包容的目光一一掃過這些孩子,這樣的目光讓他們所有陰暗的想法無處遁形,笑聲不知何時又停止。他笑得和藹可親,這是每一位神職人員都需要經受過的培訓。

“你到我房間來,我給你補課。”

這是一個出格的邀請,他在自己脫口而出後都有些訝異,但又立馬被更加完美無懈的表情壓制住。華人有句話說,槍打出頭鳥,女孩是出頭的鳥,但也有句話叫笨鳥先飛,勤能補拙。

她小小的驚呼了一聲,黑亮的眼睛裏綻放出不可置信的喜悅和期望,像是教主天鵝絨墊上最美的寶石。她以極快的速度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邁着輕快的步伐追上了他的腳步。

神父的房間相比教堂的大通鋪算得上是豪華。教堂統一的巨大玻璃窗戶,先天就擁有了極好的采光,叫不出名字的家具,七彩的燈,椅子和沙發都鋪上了厚厚的絨墊,就連地板,都鋪上了一層潔白的羊絨地毯,這是一筆女孩無法想象的財富。

她的大膽在接觸到這一切後,像是縮頭的烏龜,連露出的縫隙也不敢窺探,只能小心翼翼地,束手束腳的,用腳尖盡量減少鞋子與地毯的接觸面積,以免弄髒。

她的舉動逗笑了神父,但他面上仍是神愛世人那樣的溫和。他道:“我的孩子,只是一塊普通的地毯,不用這樣拘謹。”

教堂的財富盡她所能,甚至所有孩子所能都無法猜到,所以普通人眼中足夠成為一家之寶的地毯只配鋪在地上任人踩,哪怕這人在不久之前還是個乞丐。

她猶豫了幾秒,松了腳弓。腳跟落地的踏實感,讓她身心都得以舒展,她不由得朝神父露出了一個笑容,屬于孩子的柔軟,又有點兒世故的讨好。

神父沒在意她這些小心思,拍着他身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巨大的書桌上邊緣放了幾磊堆積的書,漂亮的鋼筆,不知名的墨水,還未寫完的——或許是信。通通都被神父掃到了桌子一邊,空出來的位置只放了他手中的《聖經》。

她坐過去後,又多了一本。

神父翻到第一頁,華國的印刷技術沒有西方成熟,他手中的《聖經》厚如磚頭,看不懂的字符組成了錯落有致的句子,女孩只是看了一眼,就發現這與自己手中的書完全不同。但流浪的經歷已經讓她學會在沒有一定必要時,把自己當成一個啞巴。

神父似乎很滿意她的表現,他面上的笑容又溫柔了幾分,他道:“孩子,你知道這本書是什麽嗎?或者,這本書意味着什麽?”

她不敢回答,但她又想到了自己出聲時,神父眼裏很淡的欣賞,她衡量利弊後道:“這本書叫《聖經》,這是教堂——”

她咽了下口水,神父面上帶着鼓勵,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喜怒。

咬着牙,飛快道:“我的母親在世時,會帶我去寺廟拜佛,教堂就像寺廟,《聖經》就是佛經,神父善良仁慈,像是寺廟裏的大師。我不懂佛經是什麽,也不懂《聖經》的意義,但寺廟存在,教堂也存在,它們都存在,那就是有道理的。”

她說到這裏,想起了什麽,眼睫顫動得厲害。遲遲未等到神父的話,她又大了膽子道:“這個世間太苦了,所以需要一點東西來欺騙自己,我父親愛賭,又愛抽煙,他曾說過這兩樣賽過活神仙。既然是神仙,那肯定能讓人忘記疾苦——”

她突然笑道:“那就是神仙吧。”

她雖然笑着,但笑容中并未有幾分愉悅,反而戴上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愁苦。與她的笑容相比,神父更為她的話震撼,他豁的就想起了自己進教堂的那一天。

或許陽光也是這樣好,世間也是這樣明媚,天藍得仿佛不存在任何陰霾。他已經不記得自己與神父說了什麽,但那時的自己與面前的女孩漸漸重合。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不再是刻板模化式的溫和,終于落了一些細碎的感情在其中。

“你要記住,這個世間沒有神,《聖經》說神創造了世界,但事實上世界早已存在。這個世界也不是因為神說要有光,才有光,而是因為有太陽,才有光。有光就會有光所不及的地方滋生出影子。我們沐浴在陽光下,迎光而行,但黑暗親切又寬和,它包容萬物,像是母親。”

他的聲音裏帶了些微的笑意。他看着窗戶外冒出的小野花,随風搖曳,稚嫩的花瓣顫顫巍巍的,像是經不起任何風雨。陽光像是一杯酒,調得很淡,卻格外醇,斟在了這朵小野花中,醉意熏出了她的肥膽。

有些緣分的開始并不是早已注定,只是因為不早不晚的時候,她剛好說了一真句話,而他不覺得冒犯。他為她心軟了一瞬,從此他知道自己再也無法把她當成千千萬萬個孩子之一。

他伸出手,輕輕地放在了她腦袋上。并不豐厚的頭發沒有帶來多好的觸感,他仍是揉了揉,細碎的頭發像是男人的胡茬子,有些硬和紮手,但此刻因為一個女孩,像是撓在了心裏,留下了不輕不重的痕跡。

“樹木在森林中依偎而生長,星辰在銀河中因輝映而璀璨,世界在少年挺身中而瑰麗,你是沒有騎士保護的公主,也要一個人乖乖地長大。”

他看見女孩因他話而瞪大的眼睛,他嘴邊的笑意越來越大,超過了溫和的界限,顯得放肆又俏皮。他伸出小拇指,不再年輕的皮膚有些松垮,但盡職盡責地挂在骨頭上。眨了眨眼,道:“這是屬于我們兩個人的秘密,拉鈎。”

良久,一個纖細的手指攀附上去,年輕的肌膚飽滿鮮嫩的像是窗外的野花。

“拉鈎,一百年不許騙。”

秦望舒不合時宜的突然勾了勾小拇指,皮肉下的血管汩汩流動,不知牽扯了哪根神經,竟然發熱地讓她恍惚以為攀附在神父的手指上。

“軍隊裏有時候會繳獲俘虜或是叛徒。”夏波見她長時間一聲未吭,自覺解釋道:“俘虜和叛徒都要審訊,關鍵人不能動,只好上刑,其餘的包括但不限于割舌頭恐吓。割舌頭只是一個開始,我們會撒辣椒或是鹽,受不住的就會主動求人,心軟得也會招了,花樣百出,只是割舌頭而已。”

他動了動眼珠子,順着眼尾又飄到了秦望舒臉上。兩人都神色淡淡,看不出內心的想法,他暗笑自己天真,又繼續道:“山神被秦凱圈養,他是鐵匠,工具衆多。舌頭割之前可以炮烙,剪、刺穿等等,鹽和辣椒并不是稀罕的東西。要想馴養一頭聽話的野獸,極盡手段——”

他想起秦家村傳聞山神的種種,總結道:“是天大的劃算。”

一頭聽話的野獸很多時候并不比人差,他們培養一個探子,費盡人力物力,而培養一頭野獸只需要肉和棍子,這筆買賣哪怕是最吝啬的鐵公雞,也只能真心實意地比上一個大拇指。

秦望舒眼眸幽邃,不知道在想什麽。她的目光像是落在了山神身上,又像是透過山神飄散在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地方。她習慣性地小動作在年少時刻意壓制過,到現在近乎于無,剩下的也都無關大雅,根本洩露不出她任何情緒與心思。

“教堂有一個巨大的草坪,周圍原本存在的房子都被推平了。神父的屋子連接了一個小花園,他喜歡百合,曾在院子裏種滿了百合。花開的季節裏一束束的百合,就像是神父的教袍,來自天國的幹淨。”

她舌尖劃過上颚,神經末梢帶來異樣的顫栗。她忍住,頂了頂後槽牙。

“百合的香味很濃,神父最初是過敏的,”她頓了一下,想到夏波可能不明白過敏的意思,又解釋道:“氣味過敏會讓人忍不住一直打噴嚏,嚴重的會引起呼吸困難,窒息等,直接導致死亡。神父只是輕微的打噴嚏,以毒攻毒之下他逐漸習慣了,有一天一只雲雀飛入其中。”

山神見他們許久未有下一步動作,慢慢又躺了回去,但兩只眼睛仍是直勾勾地盯着他們。

“啊——啊——”它的叫聲來得毫無預兆,突兀的像是光暗處的分割線。

秦望舒嘴裏未完的話突然停住,她按住了夏波的手。山神看上去似乎很不好,原本合上的嘴巴,又露出了尖尖的獠牙,本就看不清的五官又皺成了一團,看上去更加可怖,就連他們兩個的小動作都沒發現。

“它看上去很痛苦。”

她主動掐斷了之前的話題。飄散的目光不由自主又落到了山神高挺的腹部,腦中突然滑過一個荒唐的念頭。她迅速地掐滅了,但根本無法轉移的眼神,卻讓念頭春風吹又生。

“人有一些反應是騙不了人的。痛、癢、躲避危險,這些都是刻在骨子裏的本能。”腦中的想法像是生了根,在短短的時間裏迅速攻占了她所有的理智,她已經分不清到底是潛意識的自我催眠,還是因為有過相似經歷的呼喚。

她舉起自己的雙手,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精致的女士槍依舊在右手緊握着,只是按在扳機上的食指不再緊繃。她視線緊緊扣在山神的臉上,以龜速往前挪着腳步,與其說是試探它的底線,不如說是溫水煮青蛙般磨掉。

在某些事情上,秦望舒有足夠的耐心。或許是她面上的表情太過坦蕩,也或許是她高舉的雙手給了山神足夠的安全感,她成功地突破了社交的安全距離,在山神腳跟前停了下來。

她閉了閉眼睛,慢慢地蹲下。挺直的腰杆不能彎,頭也不能低,脖子與頭都是致命的地方,在這樣的距離她不可能反應過來,所以她選擇了曲起膝蓋,半側着的身子只要山神有任何一點異動,她能順勢到底翻滾出去。

她沒有把夏波考慮在內,人在大腦來不及思考時往往展現的是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她不信任夏波,一點也不,她可以給予他盟友的身份,享受盟友的待遇,但本質上她永遠都是孤軍奮戰。

被信任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她徹底蹲下來了,在山神面前,兩人以不大的高度勉強算得上是平視。這種感覺她很久以前得到過,在不止一個人身上,到現在也依舊在得到,但在年歲的流逝下,她把籠統的情緒精準又冷漠地歸結為一種求人者的美夢。

有求于人,所以處在弱勢。弱者迫切于改變現狀卻又無力,在種種環境的碰撞下産生了有可能實現的希望。她聽過普羅米修斯的神話,對于這種過度美化怯懦情感的故事持保守意見,但她得承認,被這種情感包圍的時候,很難不産生飄飄然的感覺,粗俗一點便是:該死得美好。

她依舊舉着右手,冰冷的槍支被掌心的溫度焐熱,像是誕生了生命。她動了動左手的手指,清楚地看見山神的視線直勾勾地在這上面。于是,她一點點地下降,到了齊胸的高度,向前伸直,讓自己的氣味散發出去。

養過貓的人都知道貓的戒心遠比狗要重得多,對于這種野性藏在骨子裏的動物,你想要接近它就必須先讓它适應你的氣味。這是一個單向的選擇,它接受,你無事,它不接受,你受傷,也會有第三種結果出現,強扭的瓜未必不甜。

她的手伸在山神高挺的肚子上,對方撐起了一點身子,微低的頭盡可能地伸長了脖子,這是一個聞的動作。這套流程她很熟悉,教堂門前的白鴿,流浪的貓,搶食的野狗,甚至人。單項的選擇對她而言,只有一個結果,無一例外。

她慢慢勾起嘴角,這次也不會是例外。但下一秒,她聽見金屬碰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還未來得及壓下嘴角,身體就下意識側倒,全身待命的肌肉已是快到了她的極限,但看似笨重的山神更快。

她被死死壓在地上,大大肚子抵在她身上限制住了腳可活動的範圍。身體的保護機制已經徹底消失,與這難以言喻的味道相比,近在咫尺的臉更是驚悚到她心髒驟然都停了幾拍。

“別動!”她大聲叫道。

她的話成功攔住了夏波的腳步,但也徹底激怒了山神。它張嘴,潦草的黃牙戳上了她的臉,滑膩腥臭的舌頭舔了一口,濕答答的口水拉出了一條細長的絲。

這像是開關,她胃又開始蠕動,神經牽扯着肌肉,不需要大腦發號施令,喉嚨開始反射性地幹嘔但又被她死死壓着,鼓起的喉頭像是青蛙那樣一張一合,發出奇怪的聲音。

這種不屬于人的聲音鎮住了山神,它動作一頓,相貼的臉稍稍拉開了一些距離。毛糙粗硬的頭發蹭在了秦望舒下巴上,口水的印記順着臉部線條的起伏自然地往下淌。有那麽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回到了十多年前,瘦弱的她抱着一條髒臭的老狗瑟縮在稻草堆上。

乞兒是沒有人權的,它們中間夾着一個足月了的嬰兒,它似乎餓了,哭得很厲害,這樣的吵鬧很快引起了破廟裏其他孩子的意見。它怕失去這處勉強能避風的地方,狠心咬破了手指,瘦得只剩骨頭的身子已經擠不出多少血,可它仍是塞進了嬰兒的嘴裏。

嬰兒的嘴濕軟溫暖,它感覺到了異物開始本能地吮吸,哭聲戛然而止。全身的溫度像是順着血液的流逝而漸漸消失,它其實沒吃過什麽好東西,根本就沒有好與壞的概念,當腥鹹的血能管飽肚子時,它也會接受。血的味道刺激了老狗的肚子,它不由自主地龇起了牙。

又長又尖的鼻嘴上皺起一道道松老的皮,它也很老了,嶙峋的骨頭像是要戳穿皮肉,灰暗的毛發裏掩不住衰老的白色。餓瘋了的秦望舒曾不知天高地厚地把它視為貯備食物,但它只是個女孩,身體瘦弱且只有兩條腿,流浪的狗兇惡慣了且有四條腿。

一個畜生跑不過另一個畜生,下場便是食物。它要活,勉強稱之為家的破廟裏還有一個妹妹在等它,所以它必須比狗還要兇,對方有爪子,它有指甲,對方有獠牙,它也有牙齒。畜生見畜生,首要的便是不露怯,它必須拿出最兇惡的姿态,哪怕它的腿在發抖,哪怕它在掉淚。

它不能被狗咬,它見過許多被狗咬的人最後都發瘋了像狗一樣,然後孤零零地死去。它曾經思考過,人和狗有什麽區別呢?人和畜生又有什麽區別呢?當牙齒咬破皮肉那一刻,臭烘烘的狗毛嘗了一嘴,腥鹹的狗血順着喉嚨流淌進肚子時,它感覺到了久違的力氣。

它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嘴裏的狗毛怎麽也吐不幹淨,比血更難吃的眼淚。

它恍然間就明白了什麽,它和這條狗都是一樣的。體面的人為了生存,找了一份體面的工作,勞苦的人為了生存,早起貪黑也是為一口飽飯。畜生的規則很簡單,沒有人之間的彎彎道道,它贏即是王,有絕對的權利處置食物。像它這樣在生存線上掙紮的畜生還有很多,它養不活小畜生,但可以拉上這條快要死的老畜生一起。

小畜生。

她念了幾遍這個稱呼,她不識字,沒有什麽學問,只道聽途說賤名好養活,所以就在剛剛,它給破廟裏的妹妹取名叫小畜生。

兩個畜生結了伴,廟裏其他畜生就得掂量掂量,它日子肉眼可見的好過了很多,只是每次深夜中它都會自夢中驚醒。它總覺得在暗處有無數雙看不見的眼睛在盯着它們,不會像野獸一樣發光,但本質都是貪婪又饑餓的,它知道,女人和小孩總是最好吃的。

人的脖子是最脆弱的地方,它曾無數次驚醒後,悄悄地把手捏在小畜生喉嚨上,但最終又放棄了。而現在,她露出了白嫩的脖子,薄薄的皮肉根本掩不住汩汩流淌的血液,只需要一口,快到她意識都來不及反應,她可能就會喪命于此,但她卻感覺到了久違的顫栗。

她屏住了呼吸,慢慢別開頭,讓本就暴露在外的頸脖暴露得更加徹底。她聽見了自己的心跳,混合着沸騰的血液,她已經分不清在她身上的到底是山神還是記憶中那條老狗。她是個賭徒,一直都是。作為畜生時與狗搏鬥,生死較量時咬破了手指給小畜生喝血,獨活和累贅時保留了那丁點兒可貴的人性。

不妨再大膽一點,她人生中賭了無數次,她也贏了無數次,這次她也可以賭。

她低低嘆了一口氣,有些沉醉于着迷。她骨子裏不是安分的人,在十八歲那年,病得快要死的神父問了她一句話。

你是想當一個女孩,還是做秦望舒。前者是新起的年輕女作家,除了安穩什麽也沒有。後者,注定走在暗處見不得光,除了安穩什麽都有。

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秦望舒。她叫秦望舒,父親說望舒意為月神。她也想過,父親母親或許是曾經愛過她的,但這點愛太輕微也太無用,在柴米油鹽中變質腐爛到連狗都嫌棄。她知道月亮不屬于任何人,可某些時候,它的确屬于了她。

她握着的槍的手終于松開了,金屬滑到了泥土上,像是有聲音,又像是沒有。同一時間,一個尖尖的東西刺破了她脖子上的一點皮肉,疼痛細微,不至于針紮,倒像是蚊子咬。還沒等山神進一步,她的手也掐上了對方的脖子,平整的指甲準确的按在了頸側的動脈處。

第 48 章 季夏和黎行在打架,叫地好疼好疼

第48章 季夏和黎行在打架,叫地好疼好疼。

天師協會別院,晚上十點。

幾輛商務車緩緩開進院子,打破萦繞花草樹叢間的蕭條冷寂。

聽聞總部來人,負責人匆忙趕至門口迎接。

為首的商務車上先下來一名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拿出總部簽發的釋放令,道:“打開東側院。”

尋常這個點,是安懷看書的時間,雖然只有一本《心經》,每次閱讀都會産生不同感悟,在這枯燥乏味的日子裏算是個難得的消遣。

然而今晚,這份消遣卻被忽然響起的解鎖聲打斷。

翻頁的手微頓,安懷置若罔聞繼續看《心經》。随着沉重鐵門被人從外往裏推開,幾道陌生氣息強勢闖入。

有老有少,其中最年輕的要屬方才拿出釋放令的中年男人。他就站在門口,語氣甚是傲慢:“安懷,你被提前釋放了。”

話落,屋內傳來一聲短促的輕笑,叫人一時分不清到底是聽錯了,還是真實的傳出了笑聲。

不過不管哪種情況,安懷始終沒從書本上擡頭。

“安懷。”中年男人後又一道低沉老邁的聲線,男人立刻側身退到旁邊,一襲紫衣道袍的老人擡腳跨進屋內。

屋中光線不是很充足,光源多來自書桌上暖黃色調的臺燈,也因此無法看清位于暗處老人臉上的表情。

他背着手走近兩步,肯定:“這一切是你一手策劃的吧。”

回答他的,是翻動書頁的聲音,安懷依舊保持沉默。

老者再度開口:“最終目的是壓制極端派。”

“……這您就說錯了。”安懷總算出聲,目光仍落在《心經》上,語氣慢吞吞晃悠悠地,不急不躁:“我可沒有那麽大本事,能去左右別人的想法。”

“現在因為這件事,極端派內部已經開始改變。”

“這是基于現狀所做的最好的選擇,與我沒有半點關系。”安懷不認。在事情沒有塵埃落定前,也從沒設想過結果。

只有一點——無論結果是好是壞,都需要人類自己去創造去承擔。

“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個很好的現象,你不必妄自菲薄。”老者手伸向後方,中年男人立即遞上幾頁文件,“如今我們與妖鬼一族達成和平約定。雙方草拟的合約中有一條,就是必須放了你。”

“現在……你自由了。”

禁閉室內無比空蕩,“自由”二字驟然散開傳至安懷耳中,如今再聽到這兩個字只覺得諷刺。

什麽是自由?

遵從他們的想法,事情好轉了,自由,那麽反過來呢?

反過來,他安懷就是挑起兩族紛争,被後世釘在恥辱柱上辱罵的罪人。

安懷不稀罕這樣的自由,臉上一絲喜悅也無。他終于擡頭望向老者,屋內并未開燈,除了他這塊兒,其他都好似融入了黑暗,包括走進這間屋子的兩人,他實在看不清他們的臉及那張臉上的表情。

也不想知道。

他肯定:“您來,不只是為了這件事吧。”

單單僅這一件事,大天師不會屈尊降貴到這種地方來。

老天師吸口氣緩緩吐出,回眸瞥眼中年男人。男人接收到他眼神暗示,清了清嗓音:“合約下面其實還有一條,是指定黎行去聯姻,底下最近也因這事吵翻了天,所以……”

這麽一說,安懷明白了。

這是以為他在異族面前能說得上話,想讓他當說客,勸說對方去掉這個條件。

——想得可真美。

“對方既已決定的事,就算我去說也沒用啊。”特地指定黎行,對方必然是季夏,用不着他們瞎操心,黎行不定怎麽龇着牙樂呢。

中年男人沒有放棄,态度也比最初軟和許多:“你去試一試,效果總要比我們好些。”

“如果因此惹怒對方呢?”安懷反問他,道:“惹怒對方,撕毀合約,再度挑起兩族争鬥至死不休,這是誰都不願看到的結果。相比之下,僅用黎行擺平,簡直再劃算不過。”

“怎麽能讓黎行做這種事!”老天師莫名一聲喝問。

房間內再度安靜下來。

眼看氣氛逐漸凝固,中年男人立即找補:“黎行自己也不願意,我們才想你幫忙說說,沒有感情聯姻,以後只會讓事情更糟糕。”

“不願意?”這是安懷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他們是不知道黎行對季夏的感情,從前那樣一個堅定除妖斬僵屍不動搖的人,面對季夏就什麽都不顧了,這要是知道估計都得拿法器輪流抽他。

不過,他若是當這個說客,就能見到凝霜了!

一年多不見,離別也匆匆忙忙,連個像樣的道別都沒有,這次是不是能好好的說一聲“好久不見”呢。

安懷稍想了下,按捺住瘋狂加速的心跳,故作為難思索一陣子,最終做出決定:“……我試試。但是先說好,成不成不關我的事。”

答應了總比不答應的好,或許真能有個轉機什麽的。中年男人暫時松口氣,這樣自我安慰着,手機突然響起。

醫院守衛的天師匆匆來電:“黎師兄被幾名天師偷帶出了醫院。”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中年男人趕緊問楓都有誰,聽到熟悉的名字,瞪大眼看向老天師,“都是贊同将黎行送去聯姻的。”

他挂斷手機,撚着八字胡,眉頭擰得死緊,“這是直接将黎行送去赤練山了。”

“糊塗!混賬!”老天師并門外幾名天師,紛紛氣得破口大罵。

事不宜遲,這會兒就送安懷去赤練山。

別院負責人全程陪同到院門口,望着急忙駛離的幾輛商務車,啧啧搖頭。

這還是他頭回見提前被釋放還專門派車來接的。以往哪一個沒到日子?又有哪一個精神和狀态有安懷這樣好的?

眼前劃過一道懶散的背影,回頭望向西側院的角落,這一提醒但是讓他想起來,還真有一個。

已經住了有十年,精神卻比進來三年的還要好。

轟隆——

他才剛誇完西側院那位被判無期的人,就見角落裏冒出滾滾濃煙。

警報聲此起彼伏。

負責人趕緊帶人去查看,到了之後發現哪裏出了問題,一口氣沒喘上來,險些就這麽去了。

他真是張烏鴉嘴,前腳誇完,後腳就出事。

——囚了近十二年的人竟然跑了。

“趕緊,趕緊去告訴總部!”負責人順着淤堵胸口的氣,立即吩咐下去。

別院頓時亂作一團。

*

不到兩個小時,安懷已經來到赤練山附近。相比一年前,赤練山早已由原來的荒山變成一座再正常不過的山脈。

高山,流水。

漸入夏季,四周大樹枝繁葉茂,若是白天定又是另外一番美景。

如今赤練山已完全歸妖鬼群所有,山腳開始便設了通道。

天師的車完全進不去,安懷也只得下車步行,與六名在路口巡邏的妖怪禀明來意。

“你等等。”綠皮怪握着三叉戟,到旁邊給上面的怪通電話,一直通到山頂。

“我都說了,酒不是那麽喝的。你去偷更不對……”凝霜捏着賬本拍得砰砰作響,說教巫顏玉,餘光望向遠處,手猛地握成拳頭,抵着眼睛狠狠揉。

揉完再看。

來之前,安懷特地換了套新衣裳,盡量保持平穩的心情上山,許是山坡有些陡峭,爬坡頗為費力,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心髒也開始跳得越來越快。

心頭湧動的躁意,在見到人後瞬間到達頂峰,他想象中鎮定笑着說“好久不見”的場面沒有,沒等開口,一道紅色影子從遠處直奔他懷裏,力道大地直接将他撞倒。

“凝霜,我……”

哽塞的話斷斷續續,凝霜突然“哇”地一聲揪住他衣領,時隔近兩年再見面,沒有多餘的話,只聽到她嚎啕大哭。

安懷一遍遍順着她的背,不厭其煩低聲哄:“我沒事,一切都過去了。”

咬緊牙關,透過唯一的氣窗去數春天掉了多少片花,秋天落了多少葉子,抑制住波.濤洶湧的思念,日子一天天也就過去了。

過去的日子只适用回憶,他們還會有大把未來。

凝霜這一哭,足足半個多小時才有所收斂,吸着鼻子從他身上爬起來,哭紅的眼角還挂着幾滴新鮮淚液。

巫顏玉跟着走近,問安懷:“剛把你放出來就往這兒跑?是那些天師叫你來的”

安懷坐起身點點頭,給凝霜擦着眼淚,道:“他們希望,在不影響其他合約的情況下,作廢最後一條,并将黎行交還。”

“明明是他們自己送來的,又要要回去!?”巫顏玉從未碰到過這樣的事,快被氣笑了,“那請你回去以後告訴他們,條件不變!”

真要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更改,那還要合約做什麽?

“我知道了。”給凝霜擦幹眼淚,安懷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泥,問:“現在能否讓我見見黎行,我有點事要跟他說。”

正問着,一只小僵屍啪嗒啪嗒跳過來。青灰的小臉無比通紅,不會說話,急地“啊啊”指向身後不遠處的洞窟。

凝霜又吸了兩下鼻子,重複他的話,“季夏和那個人類……在打架?叫地好疼好疼,快去幫他!”

讀懂他的意思,凝霜扭頭要沖進去,關鍵時刻被安懷一把抓住,随她一起跳兩下的小僵屍。半空也被巫顏玉架着胳膊又抱回來。

凝霜急地不行,“季夏又在打架了!”

“……這個打架。”安懷輕咳一聲,撇開視線嗫嚅:“咱們插不上手。”

他緊跟着把問題抛給巫顏玉:“你說是吧。”

巫顏玉忙不疊點頭,後知後覺又搖頭,“為什麽問我啊?我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安懷哼笑:“不知道剛才抱小僵屍的動作那麽快?”

第 48 章 人去城樓空(二)

人去城樓空(二)

“所以, 你是怎麽做到毫發無損的?”按照君城莞的說法,飛舟應該早就墜落了,而不是現在還平穩地飛着。

北冥韻在一旁給相榆的手腕系上手串, 這串圍着一圈金黃小鈴铛的手鏈可以在阿榆巫蠱發作之時,最快的通知幾人。

君城莞回憶道, 話語裏也是藏不住的後怕,“還好是有小師叔還有北冥。

千鈞一發之際,茶綠色的靈力籠罩住了整個飛舟, 原本墜落的速度驟停, 飛舟及時懸停在了半空中,這時我戳了下北冥, 她反應過來,雙手結陣, 連續五個陣法修複好了被撞擊的部位, 與此同時, 小師叔的靈力支撐讓飛舟重新回到了軌道,這才沒出什麽意外。”

說起這事君城莞還是覺得驚險萬分, 畢竟過去出門都是被成百上千侍衛保護的小皇子, 君城莞壓根沒有機會經歷危險, “要不是小師叔我現在已經死了。太可怕了,飛舟被撞擊的時候隕落的速度太快, 我和北冥壓根來不及反應。”

相榆壓根沒有半點記憶,要不是聽君城莞說飛舟差點墜亡她可能都不知道這件事。

“阿榆, 不過你真得不記得你是怎麽……”

北冥韻輕嗓的一聲打斷了君城莞的問話。

“阿榆, 再過一日我們就要到慶安了,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努力幫你解蠱的。”

越靠近東陵, 系統越安靜,就顯得越詭異。

可偏生相榆确實不記得這段原劇情到底發生了什麽。

被迫受制于人的感覺确實不好,相榆不會記得中蠱後發生的一切事。

相榆精神也是恍惚,不時就會想起上一輩子的事。

以及不斷重複那個命定的結局。

旌旗被風吹得飒飒作響,長空紫雷劈落,天道的選擇之人,在烏雲壓城的黑暗之中斬出一條血路,滄溟劍沾了血,縱然衣衫褴褛也遮掩不住少年眉間風華。

他就像是開在地獄妖冶鮮活的花,最漂亮,也最危險。

千軍萬馬攔不住他,坐在主将位置上的相榆看着他如修羅殺神踏着血,一路徑直走到自己面前。

透過滄溟的劍面折射相榆看見了慌亂恐懼的自己,強者的壓迫讓相榆喘不過氣來,加上害怕到極點,腿一軟直接跪坐在了少年的面前,抓着他的衣擺求他能放過自己。

而他是如何的呢?

引雷入劍,在遠去的喧嚣聲中,只有被一劍穿心的痛,他是鐵了心地想讓自己死去。

相榆看不清商竹藥眼底的深色,記不得所有的一切,唯有恐懼和生命的流逝讓她緊緊攥着那片衣擺,“為什麽?”

在這段時間的相處裏,你就沒有動過半點心嗎?

他連碾死蝼蟻都要猶豫片刻,卻可以毫不猶豫地一劍插入相榆的胸膛。

輕笑聲宛若嘲諷落入相榆還未泯滅的意識之中,“相榆,對敵人心軟便是最大的錯誤。”

他依舊清風明月,不沾染纖塵,恰如身處魔界的相榆抓不住的一縷幹淨的不帶有塵埃的風。

噩夢醒了,相榆驚坐起,屋內安靜如斯,她也漸漸清醒過來夢裏都是原著的情節了。

[恭喜我親愛的爹打開意外驚喜副本——任務:拯救東陵戀愛腦。]

系統突然響起的機械音在長夜中很是清晰。

“喲,不裝死了?”相榆有些意外,她還以為這系統壞掉了。

[系統出現了一點故障,更新過後,将會研制出更适合穿書寶寶的任務。]

相榆:……你最好能說到做到。

“上次任務的積分到賬了沒有?”

[系統正在結算中……]

[積分收集度40%]

以百分比計算積分倒也省事,不過,相榆指了指自己,“我這被人下蠱了算怎麽回事?可以算工傷嗎?”

系統沉默了很久,回了句[偏離原著內容,不歸我負責。]

相榆揉了揉太陽穴,越來越覺得系統雞肋,果然不是自己的錯覺,“那行,那你給我解釋一下什麽叫驚喜副本。”

[原著隐藏的,未被穿書者發現的副本。]

隐藏,未被穿書者發現。

聽完系統的話,相榆突然頓悟了話中不對勁的地方,“等下,你的意思是這個世界還有其他穿書者還是……在我來之前這個世界就被人穿書過。”

[不可說。]

不可說那就是相榆說到了正确答案了。

驚喜副本,在相榆腦海中自動轉化成三個字,冤大頭。

這怕不是,只有冤大頭才會經歷的副本。

*

東陵國皇宮內,

“我不嘛!他太兇了,我不喜歡他,我喜歡你,周郎!你要不帶我私奔吧,我已經準備好了。我們現在就走好不好?”說話的女子金簪玉釵,華美的長裙上繡着大紅的芍藥,一派貴人的坐姿和一旁衣着樸素黑服的男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男子身上沒有半點像樣的裝飾,全身上下稍許名貴的玉佩也是對面的女子送出,按理來說這樣的一位男子應當卑躬屈膝地站在女子一旁,可他背脊挺直,不見半點谄媚的神色,宛若冬日裏傲骨淩霜的梅。

男子五官周正,談不上什麽俊美,但最吸引淩華的便是他這般的清廉正直,不為五鬥米折腰,對于淩華而言天下的男子都是嫌貧愛富之人,而周問玉這樣大公無私的男子絕對是天下僅有的好男兒。

可惜,周郎好像并沒有娶自己的打算。

淩華認真地看向周問玉,許諾,“周郎我只等你。”

是的,方才淩華還是那麽想的,直到父皇把自己叫過去。

上一刻,她放下手中的梳子嘴裏t忿忿不平,“這次我一定要讓父皇接受周郎。”

下一瞬,她朝人群裏的紅發少年敞開懷抱,“城莞弟弟!”

一旁北冥韻依舊是溫柔可人的笑容,禮貌客套的問候,“好久不見了,淩華,最近還好嗎?”

淩華抱完君城莞後,對待北冥韻就不是那麽好的脾氣了,她先是在人群裏掃視了一圈,随後趾高氣揚的問,“苗淼那個臭丫頭呢,她怎麽沒來?”

這話一出,北冥韻倒是不知淩華到底是想讓苗淼來還是不希望她來,不過好歹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她三兩撥一斤的自然接道,“三水在南明國,淩華若是想見她可以去南明。”

話還未完便被淩華打斷,“哼,我才不想見到那個臭丫頭呢!我當年喜歡劍宗那位的時候她就嘲諷我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呵,她又好到哪裏去,那麽多年了,我也沒見宋溫對她有什麽不一樣。”

淩華在學堂的時候就和苗淼不太對付,不同于乖乖學習的好學生北冥韻,兩人學習成績常年霸占倒數,但是不妨礙兩人就是看彼此不順眼。

不像苗淼就繞着宋溫一個人轉,淩華喜歡上一個人的頻率堪比北冥韻學習會一個陣法的速度,兩者可謂是不相上下。

君城莞不動聲色的轉移開話題,壓低了聲音,“對了,我們此次前來是想問一個人。”

淩華倒是來興趣了,追問道,“何人?”

“林昭。”

聽到這個名字雍容華貴的女子壓下眼中的莫名,“見過幾面,她怎麽了嗎?”淩華被挑起的興趣瞬間如同小火星輕易的熄滅,淩華提起林昭時話語裏滿是不屑。

“林姑娘幫了我們一個忙,我們想要感謝她一番。”

北冥韻沒有直接說出一大堆的事,而是把矛頭指向感謝林昭上。

聽此,淩華更是嘲笑一聲,滿是冷意,“她這個人還有救人的時候?我倒是看不出來她會那麽好心,別是被人騙了還幫着數錢吧,城莞弟弟你們兩人年歲也都不小了,不至于,還要我提醒你們吧,皇室裏面的有幾個是實打實的好人?”

不用說皇室了,大家族裏也是少不了勾心鬥角的事情。

幾人作為具有資格的繼承人更是知道皇家之中的糾紛,但是北冥韻倒不喜歡把這些擺到臺面上說,“說起來,淩華好像不是很喜歡林姑娘?”

何止,君城莞看來,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有什麽血海深仇呢。

不過,君城莞還是秉持着乖巧的在外形象,“淩華姐說說呗,林昭那人怎麽惹你不開心了?”

淩華冷哼了一聲,還是選擇什麽都沒說。

這倒是罕見,畢竟淩華這張嘴自來是想到什麽說什麽,就沒見她對誰嘴下留情過。

身為東陵王最喜歡的女兒,淩華倒是也有這個嬌蠻的資本。

“別說她了,你們兩個近來如何?北冥聽說你去參加仙門大比了,如何,拿了第幾?”

淩華笑容滿面,看似體貼的問題實際上就是在給北冥韻使絆,只要不是第一,她都有說話的空間。

卻聽君城莞及時移開了話題,“你說小師叔和阿榆被叫過去那麽久怎麽還沒回來?”

君城莞雖然神經大條但也聽出了淩華語氣裏的咄咄逼人,他自然是不想看到北冥被人欺負的,于是移開話題,說着還四周環視了一圈。

知曉劍宗來客,東陵王立即給操辦了一個接塵宴,可如今人來得差不多了,兩人卻還沒有回來的樣子。

淩華立即捕捉到了話語裏的重點,小師叔。

一改方才嬌蠻作态,淩華笑語盈盈朝君城莞問道,“城莞弟弟你口中的小師叔莫不是……?”

北冥韻腦袋一激靈,驟然想起當年被淩華死一樣愛過的劍宗那位男子赫然好像大概就是小師叔。

君城莞還沒意識到危險,而北冥韻心裏已經警鈴大作,想要阻止已然是來不及。

“我小師叔自然是,诶,他來了。”君城莞望着門口眼睛一亮。

淩華看了過去,宴會上的朝中大臣們也皆是不約而同看向門口的來人。

“攝政王駕到——”

男子嗤笑帶冷的聲音落下,帶着愛憎名分的狠勁和馳騁沙場的潇灑肆意。

“各位,別來無恙。”

第 37 章 結局

不知道為什麽,艾森總有一種時間将至的感覺。他不明白這種感情的來源到底出自哪裏,總而言之,現在的孤兒院可是比以往和平多了。

政-府接手了這所孤兒院,将裏面有劣跡的人一掃而空。而孤兒院裏的孩子也得到了應有的照顧。艾森曾經也想過,是否要讓這些孩子親手來懲罰那些對他們犯下無法饒恕錯誤的混蛋們。

但是後來他又想到,童年陰影這個東西,可能會陪伴一個孩子的一生。

他沒有辦法去用一時的快-感來扭曲這些孩子們,他們已經承受的夠多了,他們需要回歸正常的社會生活,而并不是一味的在複仇當中度過。當然,那些被仇恨所淹沒的孩子們,艾森有了辦法讓他們報了仇,只不過後來就通過喬來解決了他們的這段回憶。

那麽,這也算是一個美好的結局吧,艾森這樣想到。

他一直知道喬在背後默默幫助着他,自從林方至這件事情後,他就明白了。喬給了他一種能力,當他一直注視着對方的時候,他就擁有了控制對方的能力,能夠讓對方聽從自己一切指令的能力。

這就意味着,從他和林方至對視開始,林方至的好感度就滿了,但是喬卻一直沒有把他轉移,而是讓他留在這個世界裏,開始自己的複仇計劃,為了那些孩子,同樣也是為了自己心裏那一點隐秘的心思。

【為什麽?】艾森已經離開了那個世界,但是他們并沒有開始跳轉,他詢問道,語氣中帶着一些顫抖。

【幫助你。】喬這麽回答道,第一次,這個冰冷的系統有了讓艾森驚訝的人類情感,他嘆了一口氣,【我想要保護你。】

的确,艾森最開始的想法的确成真了,他讓喬擁有了情感,并且沒有辦法擺脫他。他讓喬喜歡上了這個世界,喜歡上了自己。

艾森身處漆黑的環境裏,他的身體漂浮着,始終沒有動彈,良久,他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問到:【為什麽在這個世界你要給我這樣的能力?】

喬沉默了,然後他開口道:【因為我想要讓你得到快樂。】

【而我并沒有不高興。】艾森皺着眉頭他不理解喬的心思,或者說,他根本就忘記了曾經的一切。

【真的嗎?】喬反問道,【你還記得自己為什麽會開始這段旅行嗎?】

艾森不記得了,他什麽都想不起來,只要一回想就頭疼的不行。他茫然的看着空無一切的大腦,不禁流下了眼淚。

【告訴我。】艾森命令的說。

第一次,喬在他的面前展露了自己,他還是最開始艾森認識認識的那個喬,那個機器人喬。

“這是一個計劃。”喬這麽說到,他面無表情的看着艾森,但是他藍色的眼睛卻表達着艾森不太了解的情感。

一個畫面站現在了艾森的面前,那是他自己,昏迷着被各種儀器纏繞在身上。他的大腦還在運動,但是身體卻沒有了能力。

“這是人類的一個計劃,他們召集了各種擁有不同能力的孩子來進行這樣的計劃。”喬沒有任何感情的說到,“通過孩子身上散發的巨大能量,讓他們打到可以穿越時空的力量,然後為勘探局提供數據,讓他們可以更加精細的了解不同的世界。而我就是在其中的一個世界裏遇到你的。”

艾森明白了,他看着喬問到:“所以自從你遇到我之後,你就删除了我之前的記憶,甚至于嗎創造了一段新的回憶。”

“是的,我幫助你擺脫了你現實世界人類的控制。”喬點了點頭,“但是這樣的行為消耗了我太多的能量,所以我用剩下的能量幫助你繼續旅行。并且通過各個世界的祈願,來獲得能量。能量的來源就是愛。”

“那麽,你現在能量已經恢複了?”艾森的眼睛又回到了那個真實世界的自己身上。他聽到喬輕聲說了一聲“是”然後整個人都笑了起來。

艾森說:“我想要知道我原來的記憶。”

然後,就如他所願了。

艾森終于明白為什麽每個世界他都有那麽一種熟悉的感覺了。

白睿是當時他在那個世界最好的朋友,他們一起游玩一起反抗,一起被抓去做了實驗。艾森記起來了,在白睿被送進實驗室時,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那是愛。

喬時艾森被送進實驗機構後照顧自己的保姆機器人,他本來沒有情感,但是他的身上卻傾入了艾森太多的情感,所以他變了,變得不再接受機構的命令,而一心想着幫助艾森逃出去。在他被銷毀時,他看着艾森的眼神,那是愛。

而周樣則是機構裏最年輕的科學家,同時也是最瘋狂的。他帶領機構走向了一個新的方向,并且在那個領域所向披靡——開發人類大腦的潛能,可以說,艾森現在的這個樣子全都是周樣的提議。但就是這樣的一個瘋子,也對艾森有所照顧。可是後來,想想也就明白了,機構需要一個天才科學家,而不需要一個随時都有的試驗品。

祁墨是自己的姐姐,她和周樣墜入了愛河。但是因為周樣的研究,他背叛了她。在那之後,祁墨就變得瘋狂了起來,她開始自殘甚至整日痛哭。但是艾森心裏明白,自己的姐姐是深愛着周樣的,至于周樣怎麽想,艾森卻并不了解了。

十七號,或者說是林七,他是艾森在機構裏認識的一個瘦弱的小孩,他把林七當做弟弟一樣,但最後卻被背叛了。他就是那個揭發了喬計劃的人,他想要活着,活着就必須有背叛,任何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而最後,那個孤兒院,不正是象征着機構嗎?對孩子們肆意妄為,研究他們的大腦,讓他們痛不欲生,并且掩藏了一切的真相。

一下子接受這麽多,艾森的腦袋疼的不行。

他開始啜泣,這也是喬第一次看見艾森這麽模樣,他有些手足無措。

“我想要回去。”艾森這麽說到。

喬卻回答說:“你需要繼續旅行。你必須足夠的能量了,才可以對抗那個機構。”

艾森明白了。

一切都尚未結束,甚至尚未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嗯,結束了【我知道你們會打我,頂鍋逃跑】

因為我發現寫着寫着似乎背離了我的初衷,所以我準備重新開一篇文些艾森的故事,大家可以等待我嗎?

為大家講述一個真正的攻略之神的故事。

咳,最後感謝一路的陪伴。小天使們,我真的很愛你們,也請你們可以繼續愛我【雖然我覺得有些不可能了,但還是死皮賴臉的要一個親親】

^3^

第 47 章 :白啓出現

“喊吧,你就使勁的喊吧,看看你的朋友能不能醒過來救救你。”

微微一笑,君妩輕撫了下自己的袖子,然後對着我說了句,我當時罵人的心情也都已經有了,這不明确的就當我是一個傻子麽?

底氣這麽足的讓我喊,分明就是對玉嬌還有劉純兒動了什麽手腳,我能叫醒他們才怪。

右手緩緩的伸到了我的面前,在我的注視下變成了一只狐貍的爪子,很是鋒利,慢慢的朝着我胸口探了過來。

“你……你想要幹什麽?”

我驚恐的問了一句,雖說狐貍這種生物當真挺萌的,但是,成了精的就不可愛了啊,更何況還是一個看上了我小命的生物。

“你這不是看的清清楚楚麽?”

聽到了我的話,君妩停下來了自己的動作,看着我,回答了句。

“我……”

廢話啊,我當然知道你是想要幹什麽,但是,至少給我一個理由啊。

“對了,你不是只吸食男人的精氣,為什麽對我下手?”

猛然之間想到了王寺尊給我介紹的時候,所說的東西,便忍不住問了句,既然君妩只是吸食男人的精氣,那麽,應該是不會傷害到我,但是為什麽,現在竟然對着我要下手了?

“只是吸食男人的精氣?呵呵……看來,你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聽到我的話,君妩先是很納悶,不過随即也就反應了過來,冷笑了幾聲,對着我說了句,怪不得啊怪不得,怪不得一直看着自己的眼神就不太對勁,感情,都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看來,這次,當真是不能留着了。

“我只是懷疑你的身份,但是,一直都沒有肯定,現在,是你自己露出了馬腳給我。”

或許是因為事情的發展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感覺害怕不害怕都不可避免,我便平靜了下自己的心情,然後,就開始佩服自己了,當真是波瀾不驚。

沒錯,就算是王寺尊很明确的告訴我,這個君妩不是人類的時候,我也只是懷疑,但是現在,事情都已經擺到了我的眼前,感覺也沒有什麽好懷疑的了。

“既然如此,你認為,我會怎麽對付你?”

聽到了我的回答,君妩忽然之間的來了興趣,收起來了自己的爪子,再次變回來人手,一邊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一邊問了我一句。

“既然我已經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那麽,你是絕對不會留下我的性命了。”

諷刺的看着君妩,這種破問題還要在問下我,這不就是傻子也都知道的事情,目的暴露了,身份被拆穿了,稍微有點腦子的都是會除之而後快,絕不給自己留下任何禍端,更何況,她的身份還不是人類。

“聰明。”

看着我,君妩暗自誇獎了句。

“但是我非常的好奇,為什麽我在你身上感覺不到任何鬼魅的氣息?”

我看着君妩半響,開口問了一句。

跟着王寺尊我好歹也學了一些道術,倘若是真正的鬼魅,應該氣息和人類不一樣,可以一眼就看出來,但是為什麽我在君妩的身上感應不到鬼魅的氣息,不對,是一點都沒有,就好像是活生生的一個人。

都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也許剛開始我可以認為君妩只是行為詭異,但是現在事實擺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卻不知道怎麽解釋這出現的問題。

“我才不是鬼魅那一種低級生物,我們可是妖。”

聽到了我的話,君妩流露出一抹非常不屑的神情看着我,竟然把自己和鬼魅那一種特別低級的生物相對比,當真是讓自己生氣。

妖可是一種高貴的種族,千百年來修煉成人形态的也沒有幾個,豈是鬼魅那一種生物可以相提并論的?

“可是,妖不應該也和人的氣息不一樣,但是在我看來,你就好像是個真正的人類。”

糾結了半天之後,我還是将自己心裏面的疑惑給問了出來,就算妖精不是鬼魅,但是,總歸也不是人類啊,氣息怎麽可能掩蓋的如此精妙。

“你的鼻子當真是不錯,這具身體,确實是你們人類的。”

聽到了我的話,君妩捂着自己的嘴巴笑了起來,然後用着一種嬌媚的語氣對着我說了句。

沒錯,人類的氣息和自己本身的氣息有着明顯的不一樣,為了遮掩自己身份,可當真是廢了一番苦心。

記得當初自己才剛剛化作人形,就來到人類的世界,向往着老狐貍們所說的愛情,不過,卻直接被發現自己的身份,被抓了起來說是要燒死,幸好自己機智給逃脫了。

後來自己的狐貍姐姐告訴自己,要想不被人類發現,就要借着人類的身軀來掩蓋自己本身的氣息,這樣,才不會被當做怪物抓起來。

這個狐貍姐姐自己知道,她就是借用了一個漂亮女人的身體,當了一個國家最高統治者的妃子,大家,好像叫她妲己。

聽了狐貍姐姐的話,自己便開始尋找适合自己的身體,因為狐貍姐姐說了,必須是剛剛死掉的人,至于容貌,可以不必理會,年齡也可以不必理會,因為進去他們身體了之後,都會漸漸演變為自己的身軀,為自己所用。

但是,這樣剛剛死去的身體可遇而不可求,找了好久終于是找到了一個,當自己上身變成了一個美奂絕倫的女子之後,确實受到了衆多男人的追捧。

而自己,也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不過有一次,自己故意弄傷了自己的臉,說是毀容了,想要看看男子的真心,因為狐貍姐姐說過,男人,都是一群看重外表的家夥,從來都不會有真正的感情。

自己不相信,可是,最後的結果卻是發現,狐貍姐姐說的沒有錯,從那個時候開始,自己,就再也不相信人類的話了。

但是卻無意之中被一個女人給收複了自己,就是現在主人,開始了自己的悲劇生涯。

“附身的話,原來身體的主人,不會和你互相沖突麽?”

我看着君妩,打斷了她的沉思,雖然不知道君妩想到了什麽,但是,問清楚這個問題也是至關重要的。

第 47 章 梨花帶雨

王之夏蜷在懷裏似一只溫順飽足感的貓咪樣,她的指尖在脊背上随意寫畫,泛起一圈圈微癢酥麻。此時的她,讓人更加倍覺愛惜,不知怎麽才能把最好的都給她。

許是休息的心滿意足,她換了個姿勢,玉臂一伸,把人攬在她胸前。

想什麽呢?她語調裏的慵懶舒心,兩根手指在樓主後脖頸揉捏着。

舒服的讓人惬意的縮了縮脖子,樓主回她,想你。

想我什麽?她笑問着。說來聽聽。

想怎麽對你好。

半晌沒聲音,樓主正懊惱自己的回答是不是顯得幼稚可笑了,年輕戀人才會不厭其煩的講這些天長地久的好,一遍遍憧憬關于未來的描繪。想如何對待的更好,實際行動來證明便是了,何必順自己的心多這一嘴。

忽地,王之夏翻了個身,欺壓而下。她的頭稍稍一偏,一只手繞到瓷膩白皙的頸後順着一側的長發撩撥往後,她自上而下定定的看着,一雙冷豔的眸微微一眯好似一只蟄伏而出伺機捕獲獵物的優美矯健的獵豹神态。雙唇翕動,緩緩開合,你想知道?

不待回答,她貼覆上來,咬住了下唇,只聽她含糊不清的蠱惑之音,真的想知道?再一次确認,而她的提問仍舊不需要回複。

她捕獲了獵物,以一個風情無限的美好姿态。

徹徹底底的臣服。

許是被鈣鈣徹徹底底的詛咒了,他那無堅不摧的萬年理論。當你以為你掌控了一切時,你不知道狩獵方才将将熱了個身罷了,一圈圍追堵截之後,落入網的那個,正是自以為勝利在望的持槍的愚蠢人類。決計不能告訴任何人樓主是哭得梨花帶雨凄凄慘慘的求着姑姑求放過的,姑姑是鬼畜,姑姑是s,m女王,姑姑因為記着樓主在床第間無羞恥的調戲她叫她姑姑,所以姑姑讓把這兩個字決絕地喊了個夠本。

昨晚的不算,在意識清醒之下頭一次體會了美女老板司機服務。車子跑在接小子嫣的路上,姑姑挂着如沐春風的淡雅之色,她一轉頭,眼角眉梢随意一瞥都是欲說不說的佻薄含笑。樓主側開了臉,默默開了車窗任風兜進來吹着,實際經驗教育你說,下次定要把你的夫人做到床上沒有起來的力氣才好。什麽都是假的,只有這個才是真的。

我把想要好好疼愛不知該怎樣疼惜的那句,收回。蠢貨,上次不是說了麽?不要你以為!

but,還确定姑姑是所謂的直人一個嗎?

腦仁疼,可疑之處忒多。

車子在約定的地點熄火停穩,王之夏解了安全帶,她目光順着車前望了望,瞧她的神态應該是人還沒到。而後她望向了副駕這邊看着一臉蔫蔫的樓主,俯身過來。

“是不是累了?”

“不會啊!”樓主立馬精神無邊的正了神色嚴肅瞅她。

事情稍稍回溯一下,王之夏本意是讓樓主在家乖乖等着順帶休息,原因什麽的你知我知的心知肚明。可樓主聽了夫人這善意的體貼入微建議,感到心情很不爽很壓抑很是惱羞惱怒以至于惱羞成怒,平時老奶奶不過馬路都要硬逼着扶着過馬路的自尊心告訴我它受到了極其強烈且嚴重的傷害。

姑姑分明是嘲笑樓主這攻君腳軟下不來床。

哈哈哈笑話,我倒是跑一圈要讓你看仔細了。決定了,晨練倒計時,明早開始。王之夏你就躲在健身房裏盡情的啜泣吧,魔王大人我會不計前嫌的敞開寬容的懷抱來溫柔安慰你的。

——好啦,別哭了,瞧你哭得跟個小花貓似的羞不羞。來,擦擦眼淚。

哈,哈,哈,只用想的就覺得神清氣爽精神煥發光彩奪目再也不用塗蠟!王之夏你就等着哭得梨花帶雨稀哩嘩啦楚楚可憐的咬着手絹扯我褲腳吧。

“自己傻樂什麽呢?”王之夏揉着樓主已經深深陷入斯巴達模式化的頭顱,碰在嘴角親了親,“好好在車上呆着。”

“不要!”樓主迅速做出反駁。

“那要怎樣?”她調笑的眼神,眸光晃了晃,悠悠道:“要我抱你下去?”

“……”可惡!

當然不,樓主是自食其力英姿飒爽的倚在了車門邊,我的公主快快出來吧你一定會為我的魅力所折服的。

時間剛剛好,一輛黑色奔馳由遠及近駛來。男人下車,緊接着他抱了孩子下來。雪白襯衫,筆挺修身西褲锃亮皮鞋。他那斯文儒雅的金絲邊眼鏡折射而來的親切笑容讓樓主覺得不大舒服,這是一頭掃蕩着狐貍尾巴的野心男人。

子嫣邁動着兩條小腿沖着媽媽高興的撲了去,王之夏抱着女兒親了親,親昵地擡手示意了車子這邊的方向。樓主對着小美女揮了揮爪子。只聽她興奮的叫了聲姐姐,然後王之夏松開手,她就樂不可吱的奔了來。

“姐姐!”小家夥叫着。

哈哈就說公主會被我深深的迷住,她水嫩嫩的櫻桃小嘴貼着樓主的臉頰親熱的啃了口。樓主一直藏在身後的胳膊亮相,一枝包裝完美的百合花憑空而現,閃亮登場。

“歡迎回家。”再配上一個完美迷人的微笑。

子嫣眨着她那兩顆晶瑩閃亮的大眼睛欣喜的又叫又跳,沒兩下立刻捂着嘴巴矜持起來。只見她扭捏了一下後落落大方的接過,另一只水豆腐似的蔥蔥小手伸出落在樓主下巴前方。喲,高規格的淑女儀式呀這是。那略帶點驕傲的神态,優雅的小勁頭還真不愧是王之夏親生的。

于是紳士地握着她的小手輕輕遞到嘴邊一吻,“願為你效勞,我的公主。”

小家夥被哄得很開心,王之夏和子嫣爸爸那邊大概簡單講了幾句就結束了,她走過來站在子嫣身後忍不住嗔了樓主一眼,那意思是——又借花獻佛了。是的,又借花獻佛了。這是昨天鈣鈣送樓主,樓主又送王之夏,今天出門前順手在花瓶裏的一大束挑了支香氣四溢開得怒放的四處尋摸材料包裝了下送子嫣,一花多送還真是不浪費。

自己都咂麽出可恥的味道了,這以後定是要改的。

抱着孩子滾到了後座,車子往回開,樓主也是嘴巴賤了,就問了句子嫣在奶奶家玩得開心不?結果小家夥情緒立刻有點低落了,不吭聲。樓主緊張了,看了看孩子又手足無措的瞅了瞅孩子媽媽,這是受欺負了不成?後視鏡裏王之夏的目光含着心疼的無奈,苦澀一笑輕輕搖了搖頭。

當即心下一動,似乎了然。爺爺奶奶爸爸再怎樣寵愛,那邊也是組成了另一個新的家庭。子嫣多了一個弟弟,爸爸也有了新的妻子。無論什麽樣的婚姻破裂,首當其沖受到傷害的都是年幼的孩子。關于顧林的事情都是從鈣鈣那裏聽來的,王之夏一直沒提過這些,她不說,樓主也不願主動去挖這舊事。

她開心,我開心,重要的是孩子也開心,這樣就很好。

把子嫣抱在腿上,正準備着扯點別的話題哄她開心,她倒是先開口了。

“奶奶家很好玩。可是我更喜歡外婆家,喜歡外公外婆,舅舅舅媽還有明明哥哥。”她仰起粉嫩的小臉蛋對着樓主的眼睛,“我喜歡和姐姐在一起,我想媽媽了,我不要和媽媽分開,媽媽和姐姐都不要離開我,我最喜歡媽媽了。”說完這句,她一顆稚子之心的大眼睛忽然泛起了霧氣,小嘴巴扁扁的有要哭的架勢,“爸爸很好,爺爺奶奶也很好……”

眼淚汪汪的小淚珠啪嗒一下落了下來,樓主疼惜的也要被她的懂事和委屈弄哭了,鼻子酸的難過,把小人緊緊攬在懷裏撫摸着她柔柔小小的抽泣的脊背,溫聲細語的哄了好久好久後終于是破涕為笑。

“看你,弄得跟個小花貓似的,再哭眼睛就腫了,子嫣就不好看啦。”

“才沒有呢!子嫣才沒有哭呢!”她被樓主撓癢癢的咯咯笑,笑完她認真看着樓主的臉,小手指觸上來小心翼翼碰了碰樓主上眼皮,“姐姐也哭了嗎?姐姐的眼睛腫了,好腫。”

那邊就聽着王之夏冷不防笑出聲,一小串的動聽笑音,那不久前透過後視鏡無意瞥見的濕潤了一雙眸子的眼現在望去盛滿了調谑的笑意。嘶拉一下的火熱冒上臉來,樓主沒哭,樓主只是這幾天一直沒休息好外加今天下午可能是哭過了吧……

停!不能回憶,往事不堪回首。樓主對着孩子尴尬讪笑着。

“沒有子嫣,姐姐沒哭。姐姐只是晚上沒睡好。”

沒膽量再去看王之夏的表情,抱着孩子默然望着車窗外的風景,覺得整個世界都具有一種特別淩亂的美感。魔王大人好陰郁。

“姐姐,今天晚上講什麽故事?”

哦?想起來,剛剛安慰這個哭泣的小花貓的時候做出的承諾,晚上給她講好多好多的故事。

“講公主和騎士的,怎麽樣?”

“好!”她甜甜的應着,又問道:“那姐姐今天晚上是可以不回家了嗎?”她小腦袋瓜又面向了前座對着王之夏驚喜着說,“媽媽,姐姐是要在我們家住嗎?”

“那你要問姐姐咯!”夫人語調輕快悠揚。

在小公主期待希翼的雙眼中,樓主肯定的點了點頭。孩子哭是我惹的,答應講故事也是我說的,還要講超級的多。大不了老媽那頭厚着臉皮頂下一頓教育就是了,比如又不回家玩瘋了是不是!讓你在家多呆一會兒能要了你的命是不是!還記不記得我是你媽媽!

既然如此了,可姑姑要是再……我就先三貞九烈去撞牆死給她看。

直接去了家附近的超市,繼續墨鏡上陣。嗯,進了裏面,覺得忒傻忒二忒蠢,摘了。

姑姑笑而不語,眼帶寵溺。

子嫣坐在推車裏,樓主後面推和王之夏并肩逛着。挑了一樣又一樣,忽然想起昨晚說過要請辛苦出錢又出力的閨蜜鈣還有劉瑤吃飯的,這都幾點了!看看表,驚呆,怎麽辦?結果王之夏說已經打過電話讓兩個人來家裏了,不然買這些菜做什麽?

夫人就是英明神武。

到了家,姑姑說她來準備讓樓主去休息陪孩子玩就好,可樓主哪能夠忍心瞧着姑姑那水蔥似的一雙玉手洗洗切切的。成,兩人一起在廚房忙活的身影才有愛。這邊菜剛剛洗切好,那邊鈣鈣已經蹿上了門,沒多一會兒劉瑤也到了。各自廚房神出鬼沒意味深長的轉了一圈後,都一扭身陪孩子玩去了。

樓主跟這翻着鍋鏟,王之夏端詳了半天突然擡手調皮地摸了摸樓主的腫眼泡,“累不累?我來吧。”樓主斜斜瞅她一眼,“不累!”你再敢殘害我的自尊心?王之夏你小心着點!

“傻死了。”她捏在臉上,樓主側了側親在臉頰上的指背。

“喲喲喲!夠恩愛的啊小兩口!”

劉瑤不懷好笑的身影閃進來,湊到兩個人身邊笑吟吟打量着。王之夏莞爾,并不理睬這使壞的打趣。劉瑤拉着她講話,講起了昨晚回來從唱k的地方把神志不清的樓主架回來的糗事,末了不過瘾的盯着樓主仔細觀察,只聽一聲“喲!”

樓主一慌,差點沒把鹽倒多了。好險!我的腫眼泡……

認真迅速翻炒最後的步驟。不要跟我講話,不要跟我講話我不要聽你講話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看在上帝的份上請求你不要侮辱我!

“小啓眼睛怎麽這麽腫了?哭過了?”不懷好意的嘿嘿笑,“讓你英明偉大神機妙算的瑤瑤姐姐猜猜——嗯……不是被我們之夏做哭的吧哈哈哈!”

啪!關火,菜好。

“你想多了!”樓主挺直腰杆淡定自若的把剛盛好的菜盤子往所謂的神機妙算的瑤瑤姐的手裏一放,高傲的眼神不屑一顧的回她。

“你臉紅什麽?”

“誰臉紅了!”不淡定了。

“你!不是真被我說中了吧!”劉瑤張大了瓦亮瓦亮的眼,都是激昂澎湃的八卦之火在燃燒。

“什麽說中了!你全家才臉紅了!”樓主怒了。

劉瑤終于發現了新大陸揪着王之夏激動着問之夏之夏你快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快告訴我!!!王之夏笑着說你當心着菜,亂講什麽怎麽可能,快端出去吧等下就弄灑了。

劉瑤很肯定的說——我,不,信!

樓主恨恨地咬着後牙槽,想——摔,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