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中途來襲

最近天氣有些轉涼,下了幾場雨又刮起了一陣陣的小陰風,潮濕潮濕的溫度融到骨子裏跟化了片薄荷糖似的有點冒涼風。

這天上午在公司打了個照面,處理了手頭上一些要緊的工作,随後開着女老板的座駕載着女老板出門辦事。路上跟她念叨着這種天氣應該吃火鍋去去濕氣,要麽叫上劉瑤和咱家大侄子晚上找一地兒聚聚。恰逢着等信號燈的間隙,王之夏一手輕捏過來在樓主臉上說佳明比你還大呢。

幹嘛呀這是,給她侄子找平衡是不。多見外。你侄子不就是我侄子,你爸媽不就是我爸媽,你哥哥不就是——我那未曾謀面的有暴力傾向的妹控大舅子。

于是樓主淳淳教導夫人,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是年齡不代表一切,關鍵是輩份不能亂套,他大出來的那幾個月我多吃兩碗飯就補回來了。康熙爺八歲登基,下面不照樣噼裏撲通地趴一地腦袋喊萬萬歲。所以說,這都不算事。

王之夏無可奈何的笑,眼裏幽幽地輕嗔了下。等待的過程有點漫長,樓主掃了眼車前方回來又瞅着王之夏那忽閃忽閃的彎彎的睫毛,這心裏七上八下的想做點什麽逾越規矩的事。昨晚加班到九點多,索性樓主就把人拉到了自己窩裏從浴室一路各種折磨着輾轉流連到了卧室繼續着所謂妖精打架的事件。

姑姑那冷豔的大眼睛變得迷離朦胧透着令人憐惜的水潤,這根本就叫人欲罷不能。

可最後是怎麽停下來的呢?

等等,想想……

有了,是那張沒有任何威脅力的紅豔豔的兩片充滿了無限誘惑力的嬌唇威脅着說,要是她明天不能上班就扣她助理的雙倍工資。

事情就是這樣的。所以樓主現在瞅着這個不人道的老板心裏犯難,在想她是不是不曉得得罪助理的嚴重性。魔王都有龇牙必報的複仇性極其強烈的小心眼精神。可此時捏着王之夏的手柔軟的一塌糊塗,比全部身子陷進柔軟的泡泡裏還要舒服。在她溫煦目光注視下,這種心窩裏的舒服不可言說的卻又溢于言表。

懲罰游戲什麽的早已喂了狗,自己心頭已經先跌了個跟頭。

然後,信號燈開始放行,車流緩緩前行一輛接着一輛的開動起來。

樓主默默跟上了前方各式各樣的四輪車。

又默默腦補了這樣一個場景,手持一條ak踩在車頂狂野奔放的掃射。最後敵方出動了空軍力量,于是樓魔王單手投手榴彈徒手撕機翼。

好,故事就到這裏,停止中二病的臆想。沒吃藥的晚上回去加倍。

車子找了個地方停妥,四周的環境一如既往的熟悉。擡手看了看表上的指針,樓主摸起手機撥了個爛熟于心的號碼。王之夏撲扇着她那魅惑人心的眼簾在一旁優雅安然的等待,不問也不說。樓主把電話換到另一邊耳朵貼着,空出右手去抓王之夏那柔美極了的指背。

沒幾聲,電話接通了,樓主問候着那頭的楊律師在沒在上班尊駕哪裏忙着呢。得到确切回答在外面辦事要下午能回來。于是樓主厚道正經回他沒大事,就是今天出來正好在他們事務所附近轉悠,挺想他的,可既然不在就算了吧,反正等下就往公司返了有機會下次再見,拜拜。

王之夏意味不明的似笑非笑的眼神淡淡飄過來,她若有似無的打量以及內中的打趣成份讓樓主這把青蔥稚嫩無比誠懇的臉像一只熱乎乎的橙子升了溫。

“你不能懷疑我這顆誠摯的心。”

“是麽?”

“主席說不能打無準備之仗。”

“哪個主席說的?”

“毛,主席語錄三十五頁第五章第十行,不信你去查。”

樓主張口即來,回答得脆生生咔吧咔吧像吃花生米又流利到像飛魚的小翅膀一樣嗖嗖地,這簡直就是無縫銜接技術水準,前無古人過無來者。所以,這導致王之夏有那麽一秒微訝流露,可再數一秒她就輕輕瞪了眼,意思是你分明鬼扯。

“怎麽,你還給主席當過助理?”她眼風挑了挑。

“胡說,我這不你專屬警衛員麽。”

王之夏稍稍歪了下頭,她似乎在腦袋裏對方才那句話仔細品了下。末了,她遞過來軟中帶香的指尖在下唇上輕輕一劃而過,泛起的那種微癢擴散得一圈一圈在心口不停的抓呀抓。樓主當下吊了口氣兒,脆弱的小心髒噗咚噗咚的又中了十萬伏特。

“警衛員小姐,該下車了。”王之夏唇角的輪廓清淺出一個滿意的上揚姿态的微笑。

樓主捂着胸口這把穿心而過的利箭哆哆嗦嗦回味着,拿好了東西顫顫悠悠的開了車門。

瞧,今兒這地上軟綿綿的,跟掉進了棉花山裏似的撲騰。

關于助理方面樓主已然是被鍛煉的邁向了一個新高的水平,以專業級的水準演繹着一個所向披靡的助理人生。什麽時候該說什麽,适合的時候該做什麽,以天衣無縫的技能精準地配合着boss的指令。

中午在那邊吃好飯出來,時間已經下午一點過五分又零了也許幾十秒。雙方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繞過一個圈,王之夏說天氣還好随便走走吧。遙手一指,前方不遠處的街心廣場。她的手輕輕搭過來挽在了臂彎裏,兩人就這麽一路閑庭信步的慢慢溜達。

太陽光跑出來,一掃陰陰郁郁的天,空氣也變得暖和起來。廣場三三兩兩的人群紮堆,這個時間段鮮少有上班族出來忙裏偷閑,但凡小情侶都摟抱得膩成一團。目光收回來瞧着王之夏。姑姑綽約的身姿在這個輕卷了淡淡秋風的季節裏挺拔的依然那顆小白楊一般,三百六十度最佳上鏡的五官輪廓依舊冷中帶豔的動人心弦。磨了磨後牙槽子,把想要将姑姑撈過來當衆親吻堂而皇之宣告主權讓渣男渣女羨慕嫉妒恨的狂躁心理壓了壓。太膚淺了,樓主根本不是這種渣。

“怎麽了?”王之夏轉過頭來,眼底溫情淺笑。

“那邊沒人坐。”樓主迅速收好默默的嘆息,絕情地打它入了冷宮。麻溜伸着手指頭朝不遠處一條空空的長椅子示意姑姑我們現在可以奔過去把它貼簽霸占了。

漆着墨綠的長椅寬寬長長的一條,早已被數不清的大人孩子坐得幹幹淨淨光光滑滑的。樓主象征性的伸手摸了摸清潔度,慣性地拿紙巾又大致擦了遍。就這樣舒服地朝着椅背像個無脊椎動物那樣一靠,日子過得太舒心。

溫度适宜,環境适宜,小風吹的角度也适宜。

瞄着王之夏的大腿部位瞅了兩眼,這要是能來個膝枕服務睡上一覺。

簡直美。

人都說金童玉女配。可瞅向那王之夏線條優美的坐姿,讓人覺得有一種惴惴不安的憂心感全因來自一只白鶴和一條無脊椎的組合。于是樓主把身子稍微正了正,随後抓着小白鶴的羽毛邊緣扯了扯,這時小白鶴兩只溫着水色的大眼睛側頭過來望。

樓主沒講話,王之夏認真端詳了一會。她主動把身子向後靠過來,擡手随意朝肩後理了理那透着恣意冶豔散發的長卷發,以一個舒适卻又不失美好的身姿偏向了樓主。她一手搭在椅背上,另一手主動牽過來輕輕扣住了樓主的手背。

上下兩片睫毛淡淡一眨就卷進了人心底。即使她此刻什麽也沒講。

王之夏手心雖微涼卻帶着令人陷入回憶中的柔軟的微醺感,想想像是初夏傍晚的一陣輕風微酣拂心的那樣舒适得宜。再比喻點什麽就是王之夏眼中的凝視好比觀星在空氣清新繁星閃閃的夜空下。看得直想朝她懷裏窩過去,打個滾,再滾上個一圈。

不過肯定不是草坪上。除了泥就是土再不草屑帶小蟲的。

王之夏緩緩綻開一個笑,彎彎的唇角一抹無時不刻不帶着迷人心智的風采。饒是樓主這把厚臉皮也被她這無形中吃定了的恣意神态盯得面皮發緊,臉上又熱乎了一顆橙子。把注意力集中到手中動作,探進她外套底部,在王之夏柳條的腰肢上揉了揉,有想把襯衫扒開把貼着她光滑肌膚按摩的不良肢體接觸的感嘆。

“吃撐了,要不你給我摸摸肚皮。”

說完這句,樓主張了張嘴混亂了。因為根本就沒吃到撐的地步為什麽冒出來要求摸肚皮的鬼話,這是中了什麽鬼。王之夏略有訝異的稍稍皺了下眉,眼底含了那種不解意味的打趣調笑。

“沒。開玩笑。可能有點困了。”

王之夏的手隔着衣服覆在前身上,拇指打着圈的有一搭無一搭蹭着安撫,被她這樣一摸樓主還真就有點犯困。

“所以說,你是想讓我抱着你睡?還是說——”她語調拖得略長打了個問號的上揚,精致的妝容下一雙似笑非笑的眸,“你在告訴我,這是你求愛求安撫的表現?”

樓主繼續幹張着嘴講不出話來,我哪有那麽多花花腸子的想法,這都是你單方面臆想出來的好不。我又不是門前大柳樹下那條大白狗,吃飽了四仰八叉靜等摸肚皮,晃着尾巴打着哈哈翹着腳這都什麽鬼代入。

“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樓主決定跳過這個話題。

“今天翹班。”王之夏繼續不痛不癢的給樓主撓肚皮。

那敢情好。老板都發話了,我一打工的忙死累活的忙活啥。起身給王之夏讓到椅子邊擺好位置,樓主轉身就躺下,腦袋往她懷裏鑽了鑽半眯着眼準備小憩。打了個呵欠,你別說還挺舒服的。

“你倒是會享受。”王之夏笑着用指尖搔樓主下巴,身子放松讓樓主躺得舒服些。

“那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這叫做。

抓着王之夏的手親了親,放在身前握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大概也就不過如此了。樓主告訴她躺一小會兒就成。不然給姑姑腿弄麻,褲子出皺就不好了。這還沒多久,樓主只覺上下眼皮掐架,直想呼呼睡上一覺痛快。萌生此想法不過五秒鐘,手機在口袋裏嗡嗡震動又噼裏啪啦的響,沒炸,是來電了。

是楊律師。

樓主懶洋洋接了,問他老人家啥指示。楊律師說沒事,問樓主是不是睡覺呢。樓主回沒有啊,上班時間哪能睡覺啊。剛吃完飯有點犯困。接着又問他在哪呢?怎麽有點吵。

楊律師回答在xx廣場。

樓主騰地一下坐起來,腦門子冒虛汗,你在哪?

在xx廣場啊。楊律師鎮定自若的一把磁性的好嗓音,聽得樓主腦子裏嗡嗡的跟鬼來電似的。

樓主一把捂緊了通話口,對上了王之夏疑惑的問詢眼神,告訴她楊律師也在這。王之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派淡定的朝四周掃了掃,随後就見她在一處頓了下來,頓了頓,而後颔首微笑地點頭打了個招呼。

楊律師的電話已經斷線中。樓主沒敢回頭。只好問王之夏。

“你看見我老爸了?”

“沒有。我們沒見過面。”

“那你跟誰打招呼?”樓主稍稍松了口氣。

“在你斜後方位置的一個中年男人,距離稍遠,但看穿着打扮還有他主動投過來的關注目光,我認為他極有可能是你爸爸。”王之夏很認真的眉眼訴說着事件的經過,“還有——”她嘴角驀地一彎笑得新月樣格外的燦人,“他現在正穩步向我們走過來。你打算怎麽辦?”

造了孽了,這俏皮折磨人的小之夏,真想含在嘴巴裏咬一口。

樓主作死的還在跟王之夏耍嘴皮子,“還能怎麽辦,涼拌。總不能告訴楊律師他女兒上班時間睡在女老板腿上是多麽惬意的一件事。”

“比昨晚還惬意?”王之夏變得一臉淡然。

樓主梗在原地,差點腦梗過去。确定她不是故意報複麽?

“好了,要我怎麽配合你?”王之夏笑着起身,理了理樓主在她懷裏蹭得一腦袋亂毛。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樓主字典裏沒怕事這倆字!

第 62 章 :惹了大禍

“就憑你?”

聽到了我的話,常婧兒一副見鬼了的樣子,說了一句。

“涅盤。”

宿舍門口,突然出現了王寺尊的身影,我笑了,然後冷眼看着常婧兒,現在,就不知道誰才是死的哪一個了。

“別廢話了,直接上。”

對着王寺尊說了一句,我直接就朝着常婧兒沖了過去,這一次,當真是把我給惹火了,後果,很嚴重。

兩個人,怎麽可能還制服不了一個常婧兒,所以,一怒之下,我跟王寺尊合力擊散了室友肚子裏的鬼子,卻沒想到惹了大禍,都折騰完了才發現,常婧兒肚子裏面的鬼子,是鬼王兒子跟人結合的鬼胎。

搞定了這件事情時候,我們宿舍終于是恢複了平靜,而我,也是不是被白啓拉進她的破棺材裏面去。

對于白啓這個人,幾次相處下來,我突然覺得自己對他似乎也沒有那麽抗拒了。

總的來說,他這個人并不算壞,有時候細細想來,他對我也算是極好的。只是一開始由于他特殊的身份,我對他總是很排斥。

不過這一段時間看來,他對我的拼命相助,對我還算溫和的态度。仔細想一想,對我也倒是件好事。

于是,我對他的态度也變得溫和了不少。只是無論是人還是鬼,幾千年來的習性總是不會變的。一旦得到一些什麽,就總是要想着得寸進尺。

白啓這個人,也是如此。

幾日下來,我對他的态度也算是溫和了不少,從一開始的抵觸,到了現在的沒那麽抗拒,白啓這個人總是不太正經,這一點我頗為不滿,幾次下來,我卻也很是無奈。

他總是喜歡說一些調笑的話,喜歡離我近一些,喚我一聲娘子,那腔調總是讓我想起古裝劇裏面膩人的話語,不過倒也是正常,他原本就和我不是一個時代的人。

這樣的話語,在我心情好的時候,倒也有幾分悅耳。不過畢竟只是一個稱呼 ,我也不怎麽在意。聽了多了,倒像是喚我的姓名那樣一般,稀松平常的緊。

只是有一件事情,卻讓我有些煩惱。

“你與我既然是夫妻,為何我卻是一點兒也感受不到?”白啓離我很近,我也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距離,看着他的眼神頗有些不滿,只是也沒有避開。

他這句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我心中難免升起了不少的疑問。

“你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你也知道,你不過是和我的奶奶定了一個契約,我也不過是為了承擔那份後果,夫妻這個詞,用來卻是有些過分了。”我沒有笑的樣子估計還是讓人看了有些難受的。

當即白啓的臉色就變得有些不太好了,似乎是沒有想到我說的話這麽的絕情和難聽。

“你還真是翻臉不認人啊。”白啓感嘆一句,他的話語在我的耳朵旁邊吞吐,我驀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你和我什麽事情都做了,哪裏有你說的那麽的不親密,那麽的冷淡?嗯?”

他說話的語調我有些不适應,總覺得聽上去奇怪的很,他說的那些話,也是讓我覺得不舒服的很,“什麽叫做什麽事情都做了?”我皺起眉頭,他這話說的可是不對勁的很。可是很快,回憶不斷的湧現,一些畫面卻讓我悄悄的紅了臉。

“你難道原來的那些事情竟然是一點兒也不想承認了嗎?”白啓看着我,眼神似乎有些不善。

我的臉色和眼神卻很快出賣了我,導致這氣氛也變得奇怪起來。更準确的說,加上了白啓的一些引導,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很快變得暧昧起來。

“你的臉為何這樣紅?莫不是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情?”白啓輕輕一笑,他這個人本身就自帶幾分妖豔。這樣一笑,更是要了人的命。

“你瞎說什麽?我能想什麽?”我的語氣帶着一些着急,可是越說越是仿佛欲蓋彌彰,“你這個人說話真是的。”

越說我越想扯住自己的嘴巴,說的越多錯的越多。

白啓也看出了幾分端倪,剛剛還有些不解和帶着幾分怒意,一轉眼眼神馬上就變得不一樣了。可是這樣的眼神,卻讓我想要躲避。

“你這個樣子,是不是有幾分害羞了?”他看着我,眼神倒是認真的很,我居然有了幾分沉迷進去的樣子,“還有,你為何這樣一直盯着我看?”他的眼神對着我,我越發覺得不能自拔。

“我不知道。”答非所問,這是我說完這句話之後心中唯一的想法,“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我低下頭,不敢去看他,害怕他的眼神讓我沉淪。這讓我感覺到,避之唯恐不及。

“你這個樣子,我倒是有幾分心動了。”白啓看着我,眼神是及其認真的,只是我有幾分不适應,身子忍不住往後躲了一下。

白啓很不滿意我這樣的動作,伸出一只手攬住了我的腰,讓我和他之間的距離變得近了一些,“不要閃躲,離我近一些。”下一秒,他的臉就只離我近到我都能夠看清楚他臉上的細小紋路。我有點想去觸摸他的臉龐,幾乎是無法控制的。只是言語上,我還是拒絕的姿态。

“你要幹嘛?”我的心裏升騰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可是很快,這種預感被一絲期待所替代。我羞恥于我的這種感覺,可是同時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這讓我更加羞憤難當。

“我要幹什麽,你的心裏應該很清楚。”白啓看着我的眼神帶着一絲質疑和滿足,“你總是這樣,欲拒還迎,可是我很喜歡你的這種明明很期盼可是羞澀的樣子。”

我輕輕的閉上眼睛,等待着下一秒的到來。果不其然,下一秒他的溫度就降臨在了我的嘴唇上面。輕輕的摩擦着,我也有些享受起來。

“我覺得我們需要更進一步。”過了一會兒,白啓的聲音響起,下一秒我就睜開了眼睛。眼前好像帶着一點兒水霧,他的臉此刻顯得有些不真切。帶上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讓我忍不住想要更加靠近一點兒。

第 65 章 他知道的太多了

蘇宓一開始以為江景?o是帶着笑在看着自己,但等她看清楚的時候,才知道他竟然是用一種非常厭惡的表情在看着自己。她有點兒吃驚,這個男人的氣質那麽清冷,眼神就像是一把冰刀一般,仿佛他一眨眼就可以将自己殺死于無形。

蘇宓明明知道眼前的江景?o根本就不是她心裏的那個仲郎,可是一見那張臉上是這樣的表情在看自己,她還是感覺到有一絲無法抓住的疼痛感,這股感覺就在她的軀體裏四處游動,她的身體哪哪都疼。

四處散開的家禽又慢慢開始聚起來,雞聲鵝聲此起彼伏,就在這紛雜的家禽叫聲中,蘇宓和江景?o靜靜地對看着,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過了良久,江景?o才向前邁開兩步,與蘇宓只隔了半米遠。他微低着頭,淡淡地看着蘇宓,道:“你為什麽要跟蹤我?”

蘇宓從來沒有想過她和這個江醫生之間會有交談,更想不到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的,她意外道:“跟蹤?”見江景?o靜靜地站着,沒有回話,蘇宓只能硬着頭皮補充道:“我今天第一次見你,跟蹤這個詞似乎有點不妥。”

江景?o哼了一聲,随後輕聲笑了起來,“女鬼,你不知道說謊是要付出代價的嗎?”

“什麽代價?”蘇宓秀眉微蹙,納悶地看着江景?o,心裏總覺得這句話哪裏有不妥,她細細回味剛剛的話,最後整個人僵硬了。女鬼?他叫我女鬼……

蘇宓往後退了兩步,驚恐道:“你是什麽人?你怎麽會知道我的身份?”

“你不是知道我是誰了,才那麽着急着要找到我嗎?”江景?o玩味一笑,但這個笑容卻讓他顯得更冷,更不可接近。

蘇宓整個人都懵了!就連同樣是鬼類的旁聽也不能一眼就看穿自己的身份,為什麽這個江醫生卻能夠看穿自己,而且還知道自己一直想找他?難道,他跟旁聽一樣有着看穿別人心思的能力?

江景?o似乎很滿意目前的氣氛,見蘇宓驚訝得說不出話,他才收起嘴角那一抹笑容,又向蘇宓逼近一步,壓低聲音道:“說,你為什麽想接近我?你死後留戀人間到底有什麽目的?”

蘇宓被逼的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後退,眼前這個男人很可怕,他的眼裏沒有情感,他散發出來的感覺也是冰冷的,只是為什麽這張已經完全和劉仲鳴不同的感覺的臉,還是會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溫潤儒雅的相公……一股剜心般的痛感襲向蘇宓,她腦子一片空白,對着江景?o接連發出的幾個問題都無法回答。

蘇宓越退越後,就在她感覺後腳跟踩空的時候,江景?o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過來。蘇宓回頭一看,發現自己已經被逼到了池塘的邊緣,她再往喬天離所在的方向望去,剛好看到他抱着腦袋撐在桌子上的背影。

如果讓喬天離知道自己的身份被一個陌生人知道了,不知道他會怎麽想呢?他一直在強調不能讓別人知道她的肉身的真相,就連旁聽被送去陰間之前,他也狠狠地警告過她不許亂說話,如今,我該怎麽辦?

蘇宓郁悶得幾乎就要哭起來了,無奈這個肉身分泌不出眼淚。她掙脫開江景?o的手,擡起臉,看着他那張俊美的臉,生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是人,不是你口中的鬼。”

“哦?是嗎?”江景?o眼神一冷,又道:“鬼為人所化,當能夠再次品嘗人間的事物的時候,難免會思維混淆。”

蘇宓搖頭,這次她堅定語氣,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要走了。”

“別急。”江景?o再一次拉住蘇宓的手臂,“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我跟你沒話好說。”蘇宓嘴上如此說,但心裏卻郁悶得要死,這個和劉仲鳴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連聲音都一樣她怎麽會不願意跟他多說兩句?可是他剛剛說的話讓她感覺到恐怖。一直以來,除了能夠看見她的喬天離和財爺之外,她一直都游離在人類的視線之外,有了肉身之後她以為自己可以混在人群裏不被發現,這種感覺對于她來說似乎就是一種能夠保護自己的盾牌,但現在這個盾牌消失了。

她感覺自己被曝光在一個極其危險的地方,除了逃開,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

“是我有話要說,你聽就可以了。”江景?o繞着蘇宓走了一圈,将她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我不是驅魔人,只是剛好可以看穿你的身份而已,你不必擔心我會對你不利。”

“我說了我是人!”

“如何證明?”

蘇宓啞言,對啊,我只是在說我是人,可是我怎麽證明自己跟他一樣?蘇宓揚起那張美麗的臉龐,勇敢地迎上江景?o那張冷酷的臉,道:“我活着,我就是個人。”

“這樣也算是個人嗎?”江景?o不知道何時抽出一把小匕首,在蘇宓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劃破了她的手背。蘇宓低頭一看,只見手背頓時裂開一道口子,但除了外翻的皮肉之外,沒有血液滲出。她怒道:“你幹什麽?”

江景?o冷聲道:“證明你不是人。”

蘇宓氣急,她用手捂住手背,道“我是不是人跟你有什麽關系?你幹什麽要這樣對我?”

“因為,”江景?o見蘇宓生氣了,但他的态度依然沒有改變,只是放慢語氣,慢條斯理地說:“因為我讨厭非人類的物種存活在這個世界。”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只有人類配生存在這個世界上?他是不是太霸道了?但聽他語氣,似乎對所謂的“非人類物種”有着非常深的厭惡。蘇宓瞪着他的臉,氣鼓鼓道:“我出現在這裏難道還礙着你了?”

“是的。人鬼殊途,你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喬家人沒有收了你,我真的覺得非常奇怪。回去告訴喬天離,攪亂了陰陽兩界的秩序,他們喬家負不起後果。”

蘇宓害怕地看了江景?o一眼,她一刻也不想再在他跟前逗留,拔起腿就跑開。

他知道的太多了……

第 58 章 章

第 58 章

回到了邸舍之中,楊沫将櫻桃煎丢到了不知什麽時候又跟在他們身後的八方懷裏,她早就發現了,從沈書拉着她開始,這個小子就不知道跑去了哪裏。

眼下又不知道是從哪裏跑回來的,還一臉渴望地看着她手中的紙包,被沈書掃了一眼之後又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了一句:“我沒饞嘴。”

好在楊沫也已經過了跟小孩兒争零嘴的年紀了。

“八方,今夜好好休息,我們明日啓程去渠陽府。”

“啊?”

八方往嘴裏丢櫻桃煎的動作停了下來。

正巧,這會兒東方先生也從外頭回來了,聽見了楊沫的話,視線微擡,掃過了沈書,“怎麽突然想起要去渠陽府,那可不算是一個好地方。”

楊沫苦着臉拉過了東方先生,将方才在窯場聽到的那些事情告訴了先生,雖說她心中約莫算是有了想法,但她總覺得東方先生說不準能有更好的辦法。

“先生,我雖心中有所成算,但是難免還是要費些時間。先生可有更好的辦法?”

“你且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便是,即便是出了什麽岔子,”東方泾擡眸,雖然不明顯,但楊沫似乎聽出了一絲嘲諷的意味,“也有我們這位沈大人兜着。”

“先生說的是。”

沈書一手捧起手中的茶盞,視線都沒有分給東方泾,“阿沫出了什麽事,自然有在下保着,先生雖貴為将軍參謀,但畢竟職級與能力有限。”

楊沫:……

似乎從宣明鎮離開之後,這兩個人就隐隐有一種不對付的氣場,今日出了那個殺手的事情,這種不對付甚至連藏也不藏了,一度讓她想把這兩個人一起丢下。

*

他們到達渠陽府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的傍晚了。

雖然哥譚鎮也算是渠陽府的下轄地,但像渠陽府這般一府多鎮,每個鎮還隔着老遠的情況也算是少見。

從進入渠陽府的地界開始,楊沫同東方先生就下了車,因着沈書先前來過渠陽府,這會兒就被他們留在了車上,由小八方一道跟着他往渠陽府的客棧裏去。

渠陽府外的田舍不少,如今正是冬日,田舍之中幾乎沒什麽人,偶然見到一個穿着粗衣的人從他們旁邊路過,楊沫立刻将他攔住。

可那人一見他們的打扮,立刻避如蛇蠍,警惕地退了幾步,随後繞了二人一大圈往遠處跑去了。

之後遇見的好幾人無一不如是,眼見着天色逐漸暗下來了,可他們今日卻一無所獲。

直到楊沫目光掃到不遠處一位往他們這處過來的老翁,他肩上挂着挑擔,挑着兩大筐子的物件。

楊沫上前走到老翁的身側。

“這位……阿伯,此處可是渠陽府地?”

楊沫仔細地打量着這個老翁,他滿臉褶子,雙目無神,即便是被人攔下也沒有太大的情緒,僅僅只是點了點頭。

“阿伯,你們……”

“阿伯,不如我來幫你吧?”

楊沫的話頭被東方先生攔了下來,楊沫略有些疑惑,卻見原本還對她愛答不理的老翁擡起頭上下打量了一番先生,見到是個書生模樣的人,便搖了搖頭。

楊沫也頗有些無奈,遇到這樣一個油鹽不進的老翁,他們這也算是出師不利了。

就在這位老翁準備離開的時候,楊沫腦中忽然靈光一現,“阿伯,聽聞此府有一處官窯,我們是來替主家問問的,不知那官窯在什麽地方?”

聽到這句話,那老翁總算是停了下來,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們的裝扮,這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你們還是走吧,叫你們主人也走,這不是個好地方。”

“這……”楊沫皺了皺眉,為難道,“這從何說起?”

她給一旁的先生打了個眼色,東方泾無奈地呼出一口氣:“阿伯,還是我來幫你吧,別看我穿成這樣,這點子活,我還是能幹的。”

東方泾從老翁的肩上帶過了那條扁帶和兩個大筐子,确實是有些重,只不過東方泾雖然只是将軍府的參謀,在成為參謀之前,也曾是塞北軍的一員,這點重量對他來說倒還不算承擔不起。

兩人跟着老翁走了很久,一直到據渠陽府有很遠一段距離的一處村莊,他們才停了下來。

說是村莊,其實也不過是三戶人家,其中有兩戶人家正在修繕房屋,院子中淩亂地堆砌着一些稻草,樹幹,和石塊。

“這裏便是我同我兒子兒媳的居所了,這兩筐子物什放此處便可。”

老翁指了指那堆石塊的旁邊,東方泾順勢将東西放了下來。

這會兒大概是聽見院子裏有動靜,一個有些微胖,發髻略有些淩亂地中年女子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手上還拎着一塊長條的木板。

“娘親!是阿翁回來了嗎?”

土房子的木門裏頭傳來一個女音,聽上去是個年齡不大的孩子,只是那孩子的頭還沒探出來,就被她的娘親按了回去,“阿元,回去。”

女子拎着木板,看着他們雙眼警惕,“爹,這兩位是……”

“阿琴,無事,這倆個娃兒是外鄉人。”

聽見這句話,被叫做阿琴的女子逐漸放下了警惕,卻還不願叫自家女郎從屋中出來。

“他們來問那個窯場的。”

老翁走到筐子邊上,掀開筐子面色的那層麻布,裏頭是一些規整的石塊和木條,最下面竟然還有一些綠植。

将石頭和木條往院子裏一堆,老翁将竹筐子遞給了自家兒媳。

“我同你們講,那個窯場,裏頭的貨都差得很,價格又高的很咧,”老翁搖了搖頭,“你們情願哦,跑遠一點去定,到時候哦,沒得虧了錢。”

“既然是官窯,官府不管嗎?”

“啊喲,娃兒莫問咯……”

老翁聽見楊沫這句話,原本還同他們說道幾句,這會兒立刻抱起了地上的木條往後院裏去。

“那些官府的都是壞人!”

屋子裏頭那個女音甕聲甕氣地喊出了一句話,屋外的老翁和婦人手中的木柴都吓得掉到了地上。

“阿元,你胡說什麽!”

“幺兒回去!”

“阿娘,阿翁都教的我們莫要說謊的!”

從屋子裏頭探出一個腦袋,是個很可愛的女娃,女娃的頭上還細心地紮了兩個小髻,有一邊的小髻被插了一朵米黃色的野花。

“你們快走!快走,我們跟你們沒什麽好說的。”

趁着老翁将自家女郎重新帶回屋裏,那婦人将她掉在地上的木條重新撿了起來,将楊沫和東方泾一道往出趕。

東方泾想拉過楊沫,将她往身後推一推,可還沒來得及,就看見楊沫被婦人的木條一下子打在了小臂上。

“嬸子!嘶……”楊沫本是想制止婦人的,卻被她的木條一下子打中,一旁的東方泾面色沉了下來,奪過那根木條就丢到了院子裏。

“嬸子,我們實話同你講,其實,是有另一鎮的苦主叫我們來看看此處情況的。”

楊沫也顧不上自己是不是被打傷了,眼下還是先穩住這一家人要緊,“他們也是開窯場,如今被害的開不下去了,這才叫我們來看看。”

本就因為打傷了楊沫,頗有些愧疚的婦人,這會兒沉默了良久,這才打開了身後的木門,“你們先進來吧。”

“爹,屋裏頭還有你上回那些馬錢子不咯?”

婦人沖着裏頭喊了一聲,那個老翁的聲音從後院傳來,“你等下哦。”

嘆了一口氣,婦人将兩人拉到了屋裏唯一的硬榻上,“你們想問什麽,問咯,我能說的,我就告訴你們知道,有些事情,你們還是不知道的好。”

楊沫靜了片刻,輕聲問道:“方才女郎說,官府的人是壞人,這……是為什麽?”

憑心而論,如果能繞開這些農戶的傷口,她當然也不想把這種事情問出口,本來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但是如今這渠陽府的安寧不過是粉飾太平,如果叫他們繼續這麽忍下去,總有一天會爆發的。

至于到時候會造成多少傷亡,就得看那些當兵的人還剩多少良心了。

當然,她也并不覺的這渠陽府的官場有什麽良心可言。

果然,聽見楊沫問的這麽直白,那婦人的氣頭又起來了,從榻上站起來就想到處找家夥事兒,語氣氣急敗壞:“官府的事情,我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還是趕緊走!”

好在那個進了後院的老翁及時趕了過來,手中還捧着一個破口的陶罐,裏頭是幾片曬幹的馬錢子,“阿琴哇,怎麽回事哦?”

“爹!趕緊喊他們走,他們來問官府的事情的!”

阿琴指着楊沫,臉色很是難看,只是沒想到老翁沉默了下來,原本拿在手上的陶罐也被他放在了桌上,似乎是做了很久的思想鬥争,老翁走到門邊,往外頭望了望,随後将土屋的木門給牢牢地關上,還不忘将木栓拉上。

“你們想知道什麽,老漢同你們講,阿琴,你去後院裏頭,給福貴兒幫忙。”

被支開的阿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掃了楊沫和東方泾好幾眼,才拖沓着腳步往後院去了。

“你們莫見怪,老漢年紀大了,就算出了什麽事也已經活夠咯。”

從桌子底下拖出來一只掉了一只腳的凳子,老翁坐在榻上就從身後摸出一根鋸好的木條和一個有些破舊的鑿子,木條的一個側面有一個缺口,老翁對比了一番,才在另一個側面開始鑿口子。

“這是俺家小娃兒的凳子,好久之前就說要給她修咯,一直沒得太多空閑,你們不介意的咯?”

楊沫搖頭道:“阿伯……你放才說出事……?即便渠陽府的官府不管窯場的事,也不至于同一個平頭百姓計較。”

“女娃兒你不知道哦,”老翁搖了搖頭,神情之間帶着痛色,“我們這頭以前就有人來查過,後來同他們說的那戶人家遭了罪,現在也不曉得他們怎麽樣咯……”

楊沫沒想到渠陽府的知州能兇殘成這個樣子,即便是百姓之間同人說道幾句,也會遭到官府人的迫害。

她同東方先生對視了一眼,如果是這樣,也就是說渠陽府官場的人始終有人關注外頭來的人,若是這一次他們沒能徹底解決這件事,這家人也會因此遭罪。

楊沫正色道:“阿伯,您放心,來之前,我們并未入城。”

“只是為何,此地官府如此行事?”

“我們這裏原來啊,也是很好的……”老翁的手停頓了片刻,就繼續鑿起手中的木條,“上一個知府老爺啊,是個好的,那會兒我們前頭的,哦,你就是過來時候看見的,那邊的二十三畝田都是我們老趙家的,上一個知府老爺經常來我們這外頭看,有時候還會幫我們插地咧,就是讀書人,身子骨差得很,沒一會兒就不行了。”

“後來換了個人,現在這個知府老爺來了之後啊,俺們這裏頭就三天兩頭出事,就連老漢家裏的地啊,也遭人賠光了哦……”

老翁嘆了一口氣,“我們這裏的兩家人,現在都是城裏頭王家的佃農,每年啊,除了要給汪家交糧,還要我們交什麽……收糧稅,一年到頭也攢不到什麽錢嗎。”

楊沫略有些奇怪,“兩家人?這裏不是有三戶人家嗎阿伯?”

老翁手裏的活徹底停了下來,沉默良久,才說道:“那家人,就是我剛剛跟你說的,被官差抓去咧。”

“依照我朝律法,佃農是無須交稅的。”

許久不曾說話的東方先生突然開口,他神色沉肅,“而且府級的官員是無權收地的,所有的官府用地全有案卷登記在冊,若是平白多了田地,只會引來上頭人的嚴查。”

“你們不懂,哎……你們不懂……”

老翁低着頭,看着手中的鑿子,手上的木工鑿鏽跡斑斑,透過尚未沾到鏽跡的鐵面,楊沫隐隐能看到老翁斑駁的面上泛起愁苦之意,黑黃色布滿老繭的手撫上了木工鑿的手柄處。

有眼淚從老者的面上潸然落下,渾濁的眼中泛起沉重的思念之意。

“其實俺不懂木工,原來啊,會木工的是俺們家那個婆娘。”

第 61 章 :差點中招

我好像也聽別人說過,陽氣也只不過是白天太陽所在人體留下的正能量,吸收完了,當第二天早晨太陽升起來的時候也就沒事了,所以應該也不會對人身體造成太大影響,既然如此,那麽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你當真決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管不問嗎?”

聽到了我的決定,白啓好像很是疑惑,竟然第一次開口問了我一句。

“無論再怎麽說,孩子也都是無辜的。既然如此,我們又憑什麽剝奪他生存的權利。”

我笑了笑,問了白啓一句,以前我那麽痛恨鬼魅,只是因為他們害人,而現在孩子是無辜的,他沒有出生是好是壞也都不知道,畢竟人有還好壞之分,鬼魅也一樣。

“但是他們吸食陽氣,也無所謂麽?”

聽到了我的話之後,白啓再次詢問了我一句,不明白,為什麽我的态度轉變的如此之快。

“陽氣也只不過是白天太陽所在人體留下的正能量,吸收完了,當第二天早晨太陽升起來的時候也就沒事了,所以應該也不會對人身體造成太大影響,既然如此,那麽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我将剛才自己心裏面所想的話語再次原封不動地對着白啓說了一句,既然如此,感覺吸食不吸食也都無所謂。

“我想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情。”

聽到了我回答的話語,白啓冷哼了一句,對着我在次說到。

“我搞錯了什麽?”

聽着白啓的話,我感覺很是納悶兒。難道我又搞錯了什麽事情了嗎?

“吸食陽氣,并不是你所理解的那樣,而是在吸食着生命的流逝。”

聽着白啓的話,我似乎是處于一種一知半解的狀态,難不成到那是我理解錯了嘛,但是他現在所說這句話的意思又究竟是什麽?

為什麽他會說吸食陽氣是在吸食着生命的流失,難不成陽氣不是我所理解的那樣,而是代表着人的生命,吸食了陽氣就等于犧牲了人的生命嗎?

“是不是陽氣吸收一點生命就縮短一點兒?”

糾結了半天之後,我開口詢問了白啓一句,同時也在自己的心裏面暗祈禱,千萬不要是我想的這個樣子。

“沒錯!”

但是接下來白啓的話,确實無情地将我的幻想給破滅。

我現在很是糾結,孩子是無辜的,但是。任由她這麽吸食下去,那也是不行的。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搜狐是看出來了我的猶豫,白啓出聲再次詢問。

“我不知道。”

搖了搖自己的頭,我陷入了糾結之中。說實話,我現在當真是不知道怎麽辦了,兩邊都屬于無辜,我又能怎麽辦。

“你難道就打算看着鬼胎生下來。然後禍害人類嗎?”

聽着白啓的話,我搖了搖自己的頭,不,不是這樣的,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他們也有好壞之分的。”

我努力地為自己做的辯解。人之初,性本善,鬼胎也是一樣。

“別忘記了。所有人都是無辜的,但是鬼魅之間的生存法則便是那樣,沒有人可以避免。”

對着我說的這一句話之後。白啓便再也沒有了任何動靜,只留下我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思考。

後來,我決定,倘若他就此收手,不再吸食別人陽氣的話,我就當做什麽事情也有都沒有發生。但是萬一讓我碰到了,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到了午休時間,我回到宿舍,卻發現了一件讓我很是憤恨的事情。

當我回到了宿舍的時候,就發現劉純兒和玉嬌已經睡着了,卻沒有看到新舍友的身影,當時我也沒有太注意,以為他只是出去沒有回來,便也躺到了床上,打算睡一會。

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而我也在抽時間跟着王寺尊學習本事,一天到晚還要準備功課根本就是特別的累。

躺在床上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不過迷迷糊糊之間,我卻是感覺宿舍門好像被誰給推開,有人進來了。

懶得睜開眼睛,卻是感覺周圍的氣氛很是壓抑,便偷偷眯開了一條縫,就看到進來的是我們的新舍友。

當時我也沒有太在意,畢竟學生回自己宿舍很正常,但是接下來她的舉動确實讓我忍不住暗自懷疑。

只見他慢慢的走到了我堂妹玉嬌的身邊停了下來,悄悄地打量了下四周圍,我趕緊閉上了眼睛,沒有讓她看到。

“寶寶,我知道你餓了,趕緊多吃點東西,好好長大。”

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我們的新舍友開始喃喃自語,我的心就開始猛地下沉,感覺好不對勁,她這個該不會是打算對着我的堂妹玉嬌下手了吧?

不,不會的,應該不會的,我在自己的心裏面暗自安慰,倘若她膽敢對着我的堂妹玉嬌下手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寶寶,你該吃飯了。”

伴随着常婧兒的話,就看到她慢慢地垂下了自己的頭,朝着我堂妹玉嬌身上湊了過去,我猛地坐了起來。

“你給我停下。”

朝着常婧兒大喊了一句,似乎常婧兒也沒有想到,我竟然沒有睡着,反而是看到了自己現在的舉動,一時之間麽有反應過來,也給愣住了。

“呵呵,本來你要是好好睡着了,什麽也都沒有看到,我至少,還可以留你一條性命,但是現在,恐怕,留不得你了。”

忽然之間,常婧兒哈哈大笑了起來,對着我說了一句,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劉純兒和玉嬌兩個人卻依舊是再熟睡,好像什麽事情也不知道一樣。

“留不得我?我們兩個,還不知道誰才是留不下來的哪一個呢。”

我看着常婧兒的樣子,也人忍不住冷哼了一聲,說了句,本來,我還想着只要她不在害人了,我就當做什麽事情也沒有,但是現在,竟然對着玉嬌下手,幸好我及時發現。

要不然,後果當真是不堪設想,既然我有心留她一條命不去計較,但是她不要,那麽,也就不能怪我心狠了。

第 53 章 玲珑骰子安紅豆(四)

玲珑骰子安紅豆(四)

“周郎——”周問玉垂下眼睫, 不動聲色的避開了與淩華的接觸,低頭稱呼,“公主。”

“幾日不見, 你消瘦了不少。”淩華貪戀地用目光描繪對方的容顏,眼中不盡的心疼, 頓了晌,見周問玉這般避嫌的模樣有些無奈,“別站着, 坐下吧, 你和我之間不必有那麽多繁文缛節。”

聞言,周問玉依舊選擇繼續站着。

淩華也不強求, 自己坐在了一旁的軟榻上,眉眼微微彎起, “周郎, 最近來了些人, 你可聽說過?”

周問玉安靜了會兒:“劍宗的商竹藥,自是聽說過的。”

淩華撐着個腦袋, 玩味的掃過周問玉, 有些遺憾沒在對方身上找到半點嫉妒的神色, 刻意在他面前道,“我少時喜歡過他, 很多年不見,他倒是依舊如我想的那般驚才豔豔, 那姿色倘若不是修為高深, 我定然不會松手。”

淩華一邊說一邊觀察着周問玉臉上的表情。

周問玉何嘗不知道淩華的目的何在, 全程他只是眸光淡淡,禮貌疏遠, “公主喜歡誰自然是公主自己的權利。”

“問玉,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一點嗎?”

淩華的眸子轉了轉,看向眼前傲骨的男子,嗔怪道,“明明吃醋到不行還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我可不喜歡他,我如今最喜歡你了。”

周問玉依舊是疏遠的模樣:“能被公主喜歡是我的榮幸。”

淩華想起上次周問玉囑咐自己的話,不禁不解道,“不過,你為何要我和城莞弟弟說我知道林昭的下落,宮內的人誰不知道我和她勢同水火。”

周問玉的話淩華從沒質疑過。

“公主以後自然就知道了。”

淩華嘟着嘴,有些不太開心,“每次都是這樣吊我胃口,總是以後以後的,周郎就不能現在跟我說嘛——”

男子的手指輕輕松松折下花瓶裏含苞待放的桃苞,像是看着一只蝼蟻,目中冰冷而又無情,只是淩華并未發現男子眼中的情緒,卻聽嗓音依舊溫潤爾雅道,“柳暗花明後,引蛇出洞,公主會明白的。”

淩華壓根不懂這些文绉绉的話,躺在軟榻上,衣衫半露了許久都沒引來周問玉一個慌亂無措的目光或者出格的動作。

她幹脆往回拉上了衣衫,一想起父皇對自己說千叮咛萬囑咐的話,腦袋又疼起來,“周郎,你覺得丞相此人如何?”她也是真得好奇周郎會如何看待自己的這一紙婚約。

“成大事者,是個很不錯的良配。”

很中間的一句話,挑不t出半點毛病。

淩華皺眉,“可是丞相府風水不好。”

周問玉稍微一思量就明白了淩華話中有話,“那死去的兩房側室或許只是意外。”

淩華才不相信意外這種情況,要是意外怎麽會連死兩位側室,在淩華心中要麽就是丞相克妻,要麽就是丞相背地裏分明是個心狠手辣的主。

種種原因堆積下來,淩華沒有半點想嫁給丞相的想法,但是父皇那頭又逼得緊,一副淩華要是不嫁過去,明天給把周問玉給指配到邊疆去的意思。

雖然父皇也勸着自己,丞相不喜歡自己,嫁過去反正以後各自管各自,各過各的,有父皇在位,丞相也不會多管閑事插手自己和周郎之間的事,但是淩華就是覺得不舒服,鐵了心,只想嫁給周問玉。

聽了周問玉的話,淩華更加失望,只覺得他也是站在自己父皇那一邊的,心裏堵得更加厲害,直接脫口而出:

“可是我不喜歡他,我讨厭他!”

面對淩華突然發起的脾氣,男子像是早已習慣,平靜的眸子如水面,不曾泛起半點波瀾,“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是嫁過去也無人傷得了公主。更何況,這件事對公主來說只有利沒有弊。”

對于周問玉來說更是。

他明白利弊,更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所以他不會愛上淩華,更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子。

翌日,相榆容光煥發的跟在自家小師叔身後走進了攝政王府。

時間倒退回一個時辰前,相榆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師叔是如何揮金如土的買下一排的店鋪。

小師叔你這麽錢怎麽不早說!

原諒相榆只是普通的劍修,養着自己這把劍已經費勁心思,按理來說,劍修挺窮,所以相榆已經很滿足這種自己養了把劍,還能養活自己的日子。

但是她确實沒想到她小師叔那麽有錢,竟然有錢到了這種程度,怪不得人可以周游天下呢,是有些資本在後面的。

坐上馬車後,相榆依舊驚魂未定,末了,想起自己現如今的身份,倒也是厚顏無恥的湊了上去,“小師叔,我現在是你的侍衛對吧?”

“嗯。”

相榆坐定後,對着商竹藥,将自己的拇指和食指放在一起搓了搓,憑借小師叔的理解能力,相榆覺得此時定然是無聲勝有聲。

不料,對方來了句,“你手上有灰?搓那麽久。”

相榆:……

于是乎,相榆的第一次要錢失敗。

攝政王府內不像相榆在江南看見過的陳府那般金碧輝煌,恨不得把自己很有錢刻在府內的柱子上,攝政王府內一眼看過去并沒有什麽很值錢的玩意。

“慢着。”

聽到商竹藥的提醒,相榆這才注意到自己腳旁躺着的一塊石頭,“這石頭三十。”

相榆心裏暗暗道,這玩意竟然也值三十銅錢的時候,卻聽身旁小師叔清冷的聲音落下,“黃金。”

相榆內心就如同看着手機的地鐵老人,但面上輕松一笑,“攝政王府內倒還真是卧虎藏龍呢。”

此後的每一步,相榆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又踢到了什麽鋼板。

商竹藥把一切看在眼中,唇角微勾并沒有多言。

而管家也是眼觀鼻鼻觀心,自然也不會戳穿些什麽。

然而走到大廳并沒有見到府邸的主人,管家在一旁幫襯解釋道,“王爺知道您要來,可開心了,激動到一晚上沒睡覺,所以……”

這體面話說的很好,把攝政王睡到現在還沒醒說成激動一晚上沒睡覺。

“劍宗此來必然路途勞頓。”

相榆端起一旁的茶杯輕抿了口,耳畔突然傳來商竹藥幽幽的聲音,“這杯是我喝過的。”

相榆低頭一看,自己的茶杯還安靜的站在原地朝她招手,而靠近商竹藥的那杯茶水确實不翼而飛了,那麽此刻自己手上的茶是誰的不言而喻。

試求此刻相榆內心的陰影面積。

少女面色黑沉,說話艱難,“要不……我吐出來,還你?”

“阿榆,這不是茶水的問題。”

少年的指尖點了點桌子,“按照商家的禮俗。”

一旁的管家特別識趣的接上,“只有婚後夫婦才可共飲一茶。”

要不是相榆知道兩人是第一次見面,還以為這管家是個托呢。

相榆點頭,共飲一杯水就要做夫妻是吧。

看着相榆遞給自己那杯方才飲過的茶水,管家先是一愣,下一秒見少女一臉痛苦仿佛被茶水咬了口似的,苦着臉道,“這茶葉定然是壞了,這茶水一股變質的味道。”

管家義正辭嚴的握拳道,“怎麽會,這是清早剛剛從江南運來的上等龍井。”

少女提議,“不信,你嘗一口。”

聽此管家将信将疑的品了口,一口沁人心脾,更別說茶水還泛着淡淡的茶香,這茶水絕對沒問題,擡頭對上少女會心一笑的瞬間,管家還能不明白?

恐怕還在心底懊惱自己上了相榆如此拙劣的套。

“好了,這茶水現在是三人共飲的了。”

少女侃侃而談,心情頗好的扔下了句驚天動地的話,“所以,按照商家的規矩,咱三把日子過好比什麽都重要。”

“是吧,小師叔?”

商竹藥:還真是……根本難不倒她。

管家也是此刻開始正眼瞧起這個看似柔弱無害的少女,黑色的長發绾成兩個丸子,多的發絲垂下,巴掌大的臉一雙眼眸最是明亮,好像是眼底藏了星光,按照管家的老家話來說,這眼睛亮的人,聰明。

“想必——這位便是小少爺的師妹吧。”

聽見管家的推測,少女輕笑了聲,搶先在商竹藥開口前朝管家解釋道,“我是他的小師侄。”

小師妹可不敢當,畢竟在相榆心裏師兄怎麽也該是那種貼心溫柔的翩翩公子,而不是小師叔這般毒舌記仇的人。

“嗯,我是她的小師叔。”

相榆一愣,按理來說,自己解釋過後商竹藥肯定就懶得開口再解釋一番的,探究的看去,然而對方早已移開在自己身上淡漠的目光。

“你們兩位關系不錯,相處起來比起師侄倒更像是師兄妹呢!”

管家感嘆的話語剛落,攝政王踏入了大廳內,“阿堯來得可真早。”

語氣有些陰陽怪氣的一句話,相榆看着窗外正午的陽光,還是識趣的沒開口,因為相榆清楚了解這集也沒自己戲份,男主角和他三叔敘舊,自己只需要做好一個不說話的路人甲。

相榆是這麽想的,但是事與願違。

“三叔起得挺早。”商竹藥迅速拔劍擋住相榆刺向攝政王的一劍,刀劍相撞發出清鳴,攝政王眉頭一皺,發現問題有些不對。

而一旁的管家是壓根沒想到會有這樣肆無忌憚的刺客,開始大吼道,“刺客!抓刺客!”

“閉嘴。”

商竹藥沒想到相榆的蠱毒發作的那麽是時候,“阿堯你的朋友這是?”

攝政王好歹是見過世面的人,站在商竹藥的身側,也是勢均力敵,“她有病是吧?”

“嗯,三叔別傷害她。”

管家聽見商竹藥的聲音,也逐漸冷靜下來,朝攝政王問道,“王爺可要我叫人來?”

攝政王翻了個白眼,“笑話,本王難道連一個小丫頭都打不過。”

幾招後,攝政王被光速打臉,誰來告訴他,這個小姑娘的劍法怎麽和他這位侄子的劍法不相上下,甚至隐隐有他侄子劍法的影子在。

“泠光劍第二式,丹心向陽。”

商竹藥見自家三叔出手,便就在一旁看戲了,見到相榆方才使出來的劍招,他挑眉有些意外自己這個小師侄竟然那麽快就領悟了泠光劍的第二式。

第 64 章 尴尬的真相

“江醫生,那個美女你認識嗎?一直看着你呢。”江景?o身邊的一個朋友輕輕地撞了他一下,擡着下巴朝蘇宓的方向指去

“不認識。”江景?o收回他的目光,他明顯地表現出了不喜歡蘇宓那種眼神。

那人有點惋惜,道:“可惜了,是個大美女呀!還想着是你認識的人的話就可以過去打聲招呼,多認識一個美女呢,哈哈。”

江景?o沒有笑,但他身邊朋友的笑聲卻清晰地傳到了蘇宓的耳朵裏,她害羞地低下了頭,她也是經過幾番努力才敢跟現代女性一樣大大方方地出現在公共地方,但被陌生男人直接這麽贊美,暫時還不是她所能承受的範圍。

然而就在她為見到江景?o這張臉而感覺滿足了的時候,江景?o冰冷的聲音卻再次傳到她耳裏,他說:“這樣的容貌最多也只能算是中等姿色,臉蛋有點圓潤了,看起來就像個沒發育成熟的小女生。”

“哈哈,那也是,江醫生見過的美女以及改造過的美女無數,眼光高也是很正常的。哈哈哈。”衆人哄笑,江景?o則輕輕地掃了蘇宓一眼,眼中沒有任何情緒,仿佛她就只是跟那些桌椅一樣的擺設一般。

“喂!幹什麽呢?”喬天離大大咧咧地坐在蘇宓對面,笑容滿面道:“剛剛跟這個農莊的莊主交代好了,這一次絕對會好好招待你。”

見蘇宓低頭不語,喬天離朝她揮揮手,奇怪道:“我才走開五分鐘不到呢,怎麽就突然變了個人似的?”

蘇宓擡起頭,有些不明白他的話,“什麽變了個人?”

“說你呀,跟你說吃的你居然一點都不興奮!嘿嘿,你是不是其實很高興,但不好意思表達出來?又開始感激我了吧?哈哈哈。”喬天離的興奮顯得有點莫名其妙,蘇宓只能勉強地對他擠出一個笑容,眼睛又偷偷地飄向在另一張桌子坐了下來的江景?o。

他居然嫌棄我的臉蛋圓潤……以前仲郎一直說我的臉最好看了,他居然……還說我沒有發育成熟……嗚嗚嗚,這副身軀比我生前的那副還好啊!難道這副模樣在這個世界裏不算好看?

蘇宓突然覺得委屈和糾結,自己心心念念想見的人終于見到了,而且對方也看到自己了,原以為能夠有見到劉仲鳴那樣甜蜜高興的感覺,結果卻換來一句這樣不客氣的話,這個人怎麽配長了一張跟仲郎一樣的臉?!蘇宓心中暗罵道。

一直觀察着蘇宓的喬天離越看越覺得奇怪,以前的蘇宓也有不正常的時候,但一般都是跟他吵吵鬧鬧,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那麽別扭,嗯,或者說嬌羞和不快?他皺着眉頭,拉住蘇宓一直拍打自己的臉的手,問道:“你到底怎麽了?再拍下去,這張臉就該爛了!”

“啊?”蘇宓見喬天離的臉湊了過來,才知道自己完全忽略了喬天離的存在,她連忙正了正身子,也往前湊了湊,低聲道:“離少,你說我長得好不好看?”

“好看啊。你這張臉和這個身體都是我打造的嘛,完全按照我的審美,怎麽可能不好看!”喬天離笑嘻嘻道。

蘇宓搖頭,這個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她又問道:“你說我原來的樣子好看,還是現在的樣子好看?”

“你原來的樣子?”喬天離眯起眼睛,裝作思考的樣子,“你原來什麽樣子?鴨舌帽搭配五顏六色的古裝?嗯……那副模樣真心不好看。”

蘇宓急得拍了喬天離一下,正色道:“我認真的。”

喬天離見她還真的是一副認真的樣子,笑了起來,也認真道:“你現在這張臉跟你原來的臉一模一樣,都很好看。”看蘇宓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喬天離更覺得奇怪,這個女鬼從來都沒有顯示過她有愛美愛打扮的傾向,怎麽突然就那麽在意起自己的樣子了?女人在意自己的容貌的時候,一般都是……春心蕩漾!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的喬天離清咳兩聲,但同時又抓住了一絲看似不存在的期許,他故意用開玩笑的腔調道:“小女鬼,是不是覺得你的樣子配不上英俊潇灑的喬家大少爺了?”

蘇宓白了他一眼,不再跟他搭話,默默回想着剛剛對話,這張臉和以前的臉一模一樣啊……離少也說好看啊……離少說我的臉和身體都是他打造的,完全按照他的審美……慢着!

“離少,”蘇宓有些吃驚地看着還在嬉笑的喬天離,“你說我的肉身是你打造的?難道不是你堂弟,那個脾氣壞壞的喬梓浩幫我做的嗎?”

喬天離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他的臉刷的一下就漲紅了,當初就是為了避免尴尬他才把這個推說是弟弟的手筆,現在卻因為自己得意忘形而把秘密捅破了。他尴尬地點頭,道:“他一直都不肯幫你做肉身,但又實在受不了他老爸傳給他的這個喬家絕技的誘惑,所以才答應做我的指導顧問。你的肉身,确實是我做的。”

蘇宓還沒有完全習慣六百年後的人間社會,但卻已經習慣了自己變成人類,人類的情感情緒包括羞愧感已經再次回到她的身上。比起第一次見到這具光溜溜的肉身時候的尴尬,蘇宓現在是徹底感覺羞愧,原來自己這具好看的軀體是從他的手打造出來的,每一個部位,每一寸肌膚……蘇宓無法再往下想去,她雙手捧起臉起身就往外跑,只給喬天離留下一句“不要跟過來!讓我自己冷靜!”。

蘇宓一口氣跑到了池塘的另一邊,這裏除了走地的雞鴨鵝等家畜之外,沒有其他活的東西了。她一跺腳,又嬌又羞地自語道:“丢臉死!我早就被他看光光了,還有什麽面目去見仲郎啊!”

她拖着假哭腔一邊怨自己一邊怨喬天離,叽叽喳喳的說了一堆不着邊的胡話。

喬天離是個混蛋啊!這個時候他應該否認的!

是我自己丢臉了,幹嘛埋怨他?

他還讓我矮了兩厘米,他就是混蛋!

可是我能出來玩耍了,全是他的功勞啊……

可是我的身體……他還是個混蛋啊!

不對,這個身體不是真的,我只是住在裏面,這個身體不是我的呀……

好不容易整理好思緒的蘇宓,終于開心地對着腳邊走來走去的鴨群嚷道:“沒錯!我沒有對不起仲郎,這個身體根本就不是我的。但離少依然是個混蛋!”蘇宓高興地拍拍手掌,煩惱沒有了,一下子就變得輕松起來,然而,一轉身就看到江景?o站在離她兩米外的地方,斜着腦袋,似笑非笑地看着蘇宓。

第 59 章 白衣男子

傾城再次施展九天幻劍,同時身形朝着大蛤蟆暴沖而去,快如閃電,詭異如風,一下坐在大蛤蟆的背上,雙腿緊緊紮住大蛤蟆的背,一手緊拽它的脖頸,另一只手拳頭緊握,一股磅礴的力量凝聚成形,帶着洶湧的鬥氣,狠狠打在大蛤蟆的頭部。

“吼!”大蛤蟆怒吼出聲,死命掙紮,無奈怎麽也無法将傾城甩下來,而空中那無數刀影也朝大蛤蟆襲來。

大蛤蟆大巨掌朝空中一拍,将漫天的刀影擊散後,頭部卻受到了十幾拳的猛烈攻擊,每一拳都蘊含着一個五星武影的全部力量。

“卑微的人類,我要撕了你!呱呱……”大蛤蟆徹底怒了,在空中不斷跳躍,巨大的身體向谷中的山巒橫撞而去。傾城連忙從蛤蟆背上跳躍而起,大蛤蟆撞上山巒,頓時山巒上岩石轟塌滾落,連谷地中都發生了顫抖。

大蛤蟆巨掌朝傾城一拍,猛烈的大掌上鬥氣洶湧,匹練浩蕩,頓時将傾城擊飛了去,黑色的身影在空中飄蕩,猶如一顆彗星拖着長尾被甩出幾十米遠。

“唳!”

一聲清脆的鶴鳴聲響徹谷中,只見一名身着白袍的男子乘着仙鶴而來,煞時接住了被甩在空中的人影。

便沒有預想中的疼痛,而是跌入了一個溫暖而有力的懷抱,傾城不禁詫異回眸,只見一張絕美的臉在瞳眸中放大。

俊俏的臉龐如削般,幹淨透明,一雙狹長的鳳眼流光溢彩,鼻梁高挺,眉目如畫,朱唇不點若桃瓣,輕輕一抿,似有無限風情,溫潤如風,輕柔似三月漫天飛舞的櫻花。

如墨的青絲只用一支碧玉簪子高高束起,一股淡然超塵的氣息彌漫在空中,潔雅如仙!

他不似魔君逆星的邪魅妩媚,也不似容辰的溫潤親和,更不似柯宇的英氣飒爽,而一種像是超脫了紅塵之外的仙人,神祇!

傾城不禁有些看呆了,她完全忘記自己和這名陌生的男子保持特別暧昧的姿勢,她正坐在他的大腿上,而他的手摟住她的腰。

忽然,傾城覺得有些怪異,怎麽覺得下體似有啥東東抵着,傾城反應過來,連忙與他拉開了些許距離,臉上不禁浮起一抹緋紅,片刻又恢複一臉的清冷高傲。

雖是兩世為人,可她從沒來談過男朋友,也沒有和任何男性有如此親密的接觸。

“呵呵……”白衣男子淺笑出聲,煞時如牡丹盛開。

“多謝閣下相救!”

白衣男子從仙鶴上站起身來,再度摟住傾城的腰,身形一縱,飛入谷地中,猶如仙人下凡,仙鶴雙翼收攏也入谷中,站在少年身旁。

修長的鶴頸高高挺起,潔白的羽翼像天上的雲朵,雙翼的邊緣各長着一排金色的羽毛,尾翼也是耀眼的金色。

一人一鶴甚是耀人眼目!

衆人好奇的望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和那頭仙鶴,有人驚呼而出,“好漂亮的仙鶴啊,竟然是只坐騎。”

要知道大陸上的飛行魔獸本就稀少,而仙鶴更是少之又少,這男子竟是仙鶴的主人。

與烈焰豹分開身來的柯宇縱身一躍,來到傾城身邊,問道:“血泣,你沒事吧?”

傾城笑着搖搖頭。

柯宇看向傾城身旁的白衣男子,再看到那只仙鶴時,眼中一片震驚詫異,“傳說中的金翼鶴?”

白衣男子淡淡點頭。

柯宇的話頓時讓衆人猶如炸開鍋,“天哪,竟然是傳說中空影城無極宗的人!”

“金翼鶴啊!看來地位一定不小!”

“無極宗不是不問世事嗎?怎麽出現在這裏?”

衆人議論紛紛……

傾城不禁眯眼,再次看向白衣男子時,眼中多了一份探究之意,這少年是何人?能以金翼為坐騎,其實力和地位勿庸置疑。

遠處大蛤蟆和烈焰豹見到少年時皆是一臉凝重,時不時發出憤怒的低吼,如臨大敵。

白衣男子往前踏出一步,一股聖潔磅薄的氣息浩蕩而出,前方兩只靈獸皆不甘的低吼,齊齊向少年撲來。

白袍下的手掌輕旋,鬥氣洶湧而出,在手心迅速凝聚成一團青色光球,光球越滾越大,最後竟猶盆口大小,青華璀璨,脫手而飛,瞬間迎上了兩只攻來的靈獸。

“嘭!”

一聲巨響,兩只靈獸竟是齊齊被轟飛了去!

衆人皆震驚的瞪大雙眼,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吧,兩只中級的靈獸啊,竟然被他一掌轟飛了!

有沒有這麽誇張的?

有沒有這麽扯淡的?

傾城眸中更是詫異不已,原以為這個男人很強,沒想到卻是強得變态,站着沒動,一只手就将兩個中級靈獸拍飛了。

“天哪,竟然是武尊!我見到傳說中的武尊了!”

……

衆人眼中皆是羨慕不已,武尊,放在哪裏都是一個超然強者的存在,大陸上屈指可數!是各方勢力争拉攏讨好的對象,并且讓人吃驚的是眼前的男子年紀不過二十五左右,如此年輕的武尊,大陸史極其少見,其日後的發展,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第 57 章 章

第 57 章

同沈書和八方一道走在哥譚鎮的長街上,房掌櫃早就悄悄溜回他自己的雜貨店了,楊沫這會兒正撫着那一紙契書滿腦子的包。

雖然她同陶氏夫婦說的很好聽,但實際上,即便到如今,她也沒有想出什麽能實際解決問題的辦法來,設下這套的人一看便是老手了,兩方都是自覺自願簽的契書,還有過好幾年的交易,他們不過是欺負陶家老爹沒有同行商做過生意。

——契書上既沒有填若是商隊不繼續來了該有什麽樣的賠償,也沒有寫商隊那方若是現行毀約陶家的窯場是否能同別人做生意。

這張契書漏洞百出,可偏偏陶家老爹沒有看出來。

楊沫如同握了一個燙手的山芋,偏偏還是她自己接過來的。

還沒等楊沫翻到最後一張,身邊的人就一把将契書抽了過去,随意地翻了兩番,就更随意的把那契書塞進了袖子裏。

“這不是你能管的事,這件事同當地官員有關,你若是想知道,我們便去渠陽府看看,你若是不想管,等過段時日,這件事情有個結果了,我就告訴你。”

沈書說這話的容色自然,就好像是決定明天早上吃什麽一般輕松。

楊沫沉吟了片刻,“你似乎知道什麽?”

她先前在塞北的時候,也曾遇見過有商人霸市的事情,那會兒她尚且懵懂,最初接觸這些事情,甚至沒想到這事情還牽扯到官府。

還是東方先生一語點破,好在那會兒朝廷抓得緊,塞北的那些官員并不敢太過大張旗鼓,才叫她能在塞北展開手腳。

但是如今聽沈書說的這般篤定,還是叫她有些疑惑。

沈書望了她一眼,随後拐進了身旁一家果子店,從裏頭打包了一袋果子出來遞給了楊沫,那是她先前在青州市特別愛吃的,但其實也就是用蜜糖晾制的銀杏果罷了,裏頭有些苦,只是當時她只買得起這些,每回從茶水鋪下工有些閑錢,就愛去街口的果子店買些這樣的銀杏果吃。

楊沫抿了抿唇,并沒有接過。

直到沈書不緊不慢說了一句,“我曾去過渠陽府”,她才不情不願地接過了那袋果子。

“我如今,早就不愛吃銀杏果了。”

那人的腳步微頓,随後才勾了勾唇角,“那你告訴我,你愛吃什麽?”

“誰要告訴你——”

楊沫有些氣結,總覺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只是說出口之後她才發覺,她其實沒有什麽立場同沈書發火。

“那會兒子窮,沒吃過什麽東西,平日裏能拿來打牙祭的也就這種随處可見的銀杏果了,但是即便是用蜜糖澆過,那果子依舊有一股子又酸又苦的味道。”

楊沫還能想起來自己第一回吃那個果子時龇牙咧嘴的樣子,可後頭實在沒什麽吃食,就總是偶爾去買一些藏在随身的布袋裏,白日裏餓的時候還能丢一顆進嘴裏。

“可有的選擇的話,誰不想吃那些好看的甜果子呢。”楊沫微微感嘆了一句,但其實也只是想告訴沈書,別在這上頭白費功夫了。

可誰知那人聽到這話,拉過她的手就轉過了頭。

“等等,沈書,”楊沫微掙,“我們如今說的是渠陽府的事情。”

店鋪的老板看到人回頭,滿眼緊張地看了看他們兩個,以及楊沫手上的那包子果子,生怕他們二人是來找他退錢的。

沈書的手指微微摩挲着楊沫的手腕,叫楊沫心頭一跳,下一瞬她聽見他開口,聲音溫和,望着她的眼神柔和而專注:“你想吃什麽樣的?”

“我不想吃。”

“掌櫃的,麻煩将這些這些還有這些,”沈書指了指幾樣看上去頗為難看的果子,“這幾樣除外的,每一樣替我打包一些。”

“等等,沈書——”

“好咧!”

老板眉開眼笑,眼看着就要沖那些果子下手了,楊沫急忙開口制止了掌櫃的,“不要這些,那個就夠了。”

楊沫指的是那筐紅色的櫻桃煎。

老板疑惑地望向沈書,手指還掙紮地往其他果子的地方走,他們這地方小,難得有這麽一筆大生意,錯過實在太可惜了。

沈書手裏還牽着她的手,低頭看了一眼頗為懊惱的楊沫,心頭覺得今日這樣,應當也差不多了,他笑了一聲,“聽她的。”

對面的掌櫃眼中的光芒都黯淡了下去,用手抓了好幾把櫻桃煎,如果不是紙包不夠大,他甚至想在裏頭塞進那整筐櫻桃煎,直到楊沫看不過去制止了他。

等到兩人從果子店出來的時候,楊沫手裏已經塞了一個大包一個小包,分別是櫻桃煎和那包銀杏果。

“沈大人,你若實在不想說,我也能自己去渠陽府看。”

楊沫被沈書帶着買了這麽一些有的沒的,就連情緒都被他牽着走,這會兒莫名的有些懊惱。

“我聽說哥譚鎮的偶戲也是一絕,趁着如今天色還早,去坐坐?”

他伸手拿過了楊沫手裏的那包銀杏果,走了兩步發現那個倔強的姑娘還站在原地。

因為沈書非要跟着,楊沫也沒什麽好的辦法能夠甩開他,但這并不意味着她還想同沈書有什麽深交,他們的交情,止于五年前就可以了。

她站在原地,眉頭緊皺,并不打算同沈書去看那個什麽所謂的偶戲。

前面的青年轉回頭,伸出右手,拇指輕輕地揉向楊沫的眉心,她驚的猛地後退了一步,“沈書——”

“姑娘家家的,不要總是整日皺着眉頭。”

他輕聲道,“我們去坐一坐,我慢慢将渠陽府的事情講給你聽。”

楊沫不情不願地跟在沈書後面,走進了轉角那條街上的一處小院,小院子不過兩進,內室不大,三三兩兩地坐了好些人。

他們二人進去的時候,裏頭的偶戲正上演到楊門女将拜別鄉親前去戰場的橋段,整個小院屋子裏安靜的只有臺子上人偶的聲音。

直到此刻,楊沫才發現自己又被沈書诓了,戲院裏的這般情況,如何能叫他們談論其他的事情。

院中的夥計将他們引進了院子靠後的一張桌面,給他們倒了兩盞茶水,見着二人自個兒還帶了果幹,悄然一笑,退了下去。

哥譚鎮的人偶做的極為精巧,各個關竅活動自如,似在小木偶身子的每一處都幫了線繩,藏在幕後的人唱段極佳,清脆的嗓音唱出了女戰士們勇敢果決的一面。

不知不覺中她們看完了整個後半段的偶戲,直到室內的窗戶被再次打開,楊沫才恍然回神。

盡管偶戲演完了,但臺下的人們并沒有完全散去,而是坐在一邊仍意猶未盡地讨論着方才的那出戲。

楊沫目光掃過沈書,才發覺那包子銀杏果,已經被他吃了一半,眼下他又将一顆沾着丁點蜜糖的銀杏果丢進了嘴裏。

“是有些苦。”

沈書微微垂眸,哪裏只是是有些苦,曾經的他,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苦果子。

楊沫撚了一顆櫻桃煎放進了嘴裏,酸酸甜甜,即便吃下去後嘴中也依舊留着酸甜的餘味,即便是後來在塞北,她也很少吃這樣的果子,“如今,戲已散場,沈書。”

對面的青年聞言并沒有任何的神色變化,還從容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這才開口。

“阿沫就不想知道渠陽府據京城如此遙遠,同青州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我是如何知道渠陽府的事情的嗎?”

“不想。”

她又撚了一顆果子丢進了嘴裏,看着青年拿過她面前已經喝的差不多的茶水,替她倒上了一杯,又微微嘆了一口氣,幽怨地望了她一眼。

看的她打了個寒噤。

“渠陽府也算是關內比較偏僻的州府了,像哥譚鎮和它附近較為偏遠的府鎮鄉村,都歸渠陽府管轄。”

楊沫盯着杯中打漩兒的茶沫,聽着沈書好聽的聲音娓娓道來。

要說渠陽府雖地處偏遠,但前些年朝廷嚴打貪腐,也正是渠陽府的這個地理位置,叫渠陽府那些官員逃過了這一劫。

實際上沈書去的時候,周邊的鎮縣雖然貧苦,但好歹日子過得去,苦中作樂也是一日,但偏偏是這些地方裏相對最繁華的渠陽府,裏頭的人一個比一個面色愁苦,比之外頭的人還不如。

他曾經去打聽過,才知道這裏的官員侵占田地嚴重,原本那些地都是農戶自己的地,可知州在位的那十幾年,這些地不是逐漸被官府占去,就是變成了渠陽府有錢商戶的田地,而那些欠了錢的農戶,反倒成了他們的佃戶。

整日裏勞作不說,連收成都占不到多少,就連這樣,還要交連年的賦稅。

那時的沈書雖然已經是鴻胪寺少卿了,但這樣的事情一向是歸吏部和刑部管的,而當時他急着趕回京,并沒有什麽機會收集足夠的證據。

而遞交給上去的折子聽說也叫人壓了下來,要說這渠陽府知州在朝中沒有人,他是不信的。

“我回京之後曾叫人暗地裏往這處查一查,但不知是什麽原因,每一回都走了個空,我也懷疑過是不是鴻胪寺中也有同渠陽知州一夥兒的人。”

“這一回時間充足,他們也并不知曉我們是誰,我們也算是意外遇見的此事,正好渠陽府那處不會有什麽防備,你要幫陶氏夫婦的忙,就得先把渠陽府知州拉下馬,且将線索收集完整。”

“只是這一來一回時間恐怕要不少。”

一番話說下來,沈書面前的杯子已經空了,而壺中的水也已經被他倒了個幹淨,他的視線落在楊沫面前那杯喝了一小口的水上。

還沒等他有什麽動作,面前突然攤開了一只白淨的手,手心處有一些陳年的老繭,似乎是年幼時候做工留下的。

“你将契書給我,将渠陽知州拉下來需要時間,可不代表将這契書解了也需要那般久。”

聽完沈書的話,楊沫心中已有了一些成算,橫豎她身邊都已經跟了一個四品的京官,若是不利用起來着實可惜。

第 57 章 ☆、057. 大學畢業後

? “我不記得了。”寧因說。

“怎麽能夠這樣!”楚可可氣憤地說。

“要不然我讓你跟他視頻聊天?”寧因問。

“可以嗎?”楚可可聞言激動地放下手中的Ipad,眼睛灼亮地看着寧因。

寧因說:“我看看他在不在線。”

她點開好友列表,找到蘇靖康,頭像顯示手機在線。

她雙擊頭像點開對話框,輸入:在嗎?

蘇靖康很快就回複說:在。

寧因說:我之前答應我表妹給她帶一張你的簽名照,可是我忘記了,能請你和她視頻一下嗎?

蘇靖康回複:好啊。

寧因這才對在一旁眼巴巴看着的楚可可點點頭。

楚可可見狀歡呼一聲。

寧因把筆記本電腦遞過去。楚可可看到視頻裏的蘇靖康,和電視上一樣英俊,臉上挂着俊朗陽光的笑容,一下子激動得臉都紅了。

“我叫楚可可,喜歡你很久了!”楚可可有些緊張地說道。

正聊着天的寧媽媽和小姨仿佛聽到某個敏感詞彙,不約而同地往楚可可看過來。

楚可可趕緊抱着筆記本走開。

“她在和誰說話呢?”寧媽媽問道。

寧因看到她們倆一臉警覺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說:“一個我帶的演員啦,幹嘛這麽緊張!”

她們這才放松警覺。

“不會吧?”寧因說:“你們這也太誇張了吧,即使是跟她喜歡的男生,可可現在也成年了吧,你們難道還要管?”

寧媽媽瞪了她一眼,說:“你懂什麽!”

快要中午的時候,寧媽媽對寧因說:“你打個電話給博遠,問問他回不回來吃中飯。”

寧因“哦”了一聲,拿起手機走到自己房間。

她聽見小姨在背後問:“博遠是誰?”

寧媽媽用故作輕松卻掩不住驕傲的語氣說道:“寧因的男朋友啦。”

“寧因有男朋友啦?”小姨驚喜地喊出聲來,“唉喲,怎麽不早跟我說呢?害得我還幫着看看身邊有哪些人合适,還替她約了一個呢,現在好,又要打電話過去說抱歉了。”

話雖如此,小姨卻是由衷的喜悅。

寧因給王博遠打過去,“你中午回來吃飯嗎?”

王博遠的聲音從手機裏聽起來很沉穩,“不回來了。”

“嗯。”寧因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是什麽事啊?”

王博遠卻避談過去,“沒什麽事,我晚飯之前會趕回來的。”

既然他不願意多說,寧因覺得自己也沒有立場繼續追問,說:“嗯。”

中午一起吃飯的時候,小姨忍不住八卦之心,問寧因:“寧寧啊,你和你那個男朋友是怎麽認識的啊?”

寧因夾了一筷子青菜,說:“就這樣認識的啊,沒什麽好說的。”

“說說嘛。”小姨說。

寧因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寧媽媽一眼。

楚可可說:“表姐快說嘛!”

寧因瞪了一眼這個吃裏扒外的家夥,耐不住幾個人的連番轟炸,說:“我和他是在大學認識的。”

“什麽?”桌上幾人紛紛瞪圓眼睛。

寧因沒有想到他們的反應這麽大,咳了兩聲,笑着說:“大家不要這麽激動嘛!”

“你大學找了男朋友?”寧媽媽一臉正色地問道。

寧因眨眨眼,點點頭。

“好啊你!”寧媽媽好半天沒有說出話來,“你說說,你瞞了我這麽多年,還騙我說一直沒有男朋友,還相親!我說你怎麽一個個都看不上呢!”

寧因趕緊說:“我們也是最近才……大學畢業後,我們分手了好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