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氣有些轉涼,下了幾場雨又刮起了一陣陣的小陰風,潮濕潮濕的溫度融到骨子裏跟化了片薄荷糖似的有點冒涼風。
這天上午在公司打了個照面,處理了手頭上一些要緊的工作,随後開着女老板的座駕載着女老板出門辦事。路上跟她念叨着這種天氣應該吃火鍋去去濕氣,要麽叫上劉瑤和咱家大侄子晚上找一地兒聚聚。恰逢着等信號燈的間隙,王之夏一手輕捏過來在樓主臉上說佳明比你還大呢。
幹嘛呀這是,給她侄子找平衡是不。多見外。你侄子不就是我侄子,你爸媽不就是我爸媽,你哥哥不就是——我那未曾謀面的有暴力傾向的妹控大舅子。
于是樓主淳淳教導夫人,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是年齡不代表一切,關鍵是輩份不能亂套,他大出來的那幾個月我多吃兩碗飯就補回來了。康熙爺八歲登基,下面不照樣噼裏撲通地趴一地腦袋喊萬萬歲。所以說,這都不算事。
王之夏無可奈何的笑,眼裏幽幽地輕嗔了下。等待的過程有點漫長,樓主掃了眼車前方回來又瞅着王之夏那忽閃忽閃的彎彎的睫毛,這心裏七上八下的想做點什麽逾越規矩的事。昨晚加班到九點多,索性樓主就把人拉到了自己窩裏從浴室一路各種折磨着輾轉流連到了卧室繼續着所謂妖精打架的事件。
姑姑那冷豔的大眼睛變得迷離朦胧透着令人憐惜的水潤,這根本就叫人欲罷不能。
可最後是怎麽停下來的呢?
等等,想想……
有了,是那張沒有任何威脅力的紅豔豔的兩片充滿了無限誘惑力的嬌唇威脅着說,要是她明天不能上班就扣她助理的雙倍工資。
事情就是這樣的。所以樓主現在瞅着這個不人道的老板心裏犯難,在想她是不是不曉得得罪助理的嚴重性。魔王都有龇牙必報的複仇性極其強烈的小心眼精神。可此時捏着王之夏的手柔軟的一塌糊塗,比全部身子陷進柔軟的泡泡裏還要舒服。在她溫煦目光注視下,這種心窩裏的舒服不可言說的卻又溢于言表。
懲罰游戲什麽的早已喂了狗,自己心頭已經先跌了個跟頭。
然後,信號燈開始放行,車流緩緩前行一輛接着一輛的開動起來。
樓主默默跟上了前方各式各樣的四輪車。
又默默腦補了這樣一個場景,手持一條ak踩在車頂狂野奔放的掃射。最後敵方出動了空軍力量,于是樓魔王單手投手榴彈徒手撕機翼。
好,故事就到這裏,停止中二病的臆想。沒吃藥的晚上回去加倍。
車子找了個地方停妥,四周的環境一如既往的熟悉。擡手看了看表上的指針,樓主摸起手機撥了個爛熟于心的號碼。王之夏撲扇着她那魅惑人心的眼簾在一旁優雅安然的等待,不問也不說。樓主把電話換到另一邊耳朵貼着,空出右手去抓王之夏那柔美極了的指背。
沒幾聲,電話接通了,樓主問候着那頭的楊律師在沒在上班尊駕哪裏忙着呢。得到确切回答在外面辦事要下午能回來。于是樓主厚道正經回他沒大事,就是今天出來正好在他們事務所附近轉悠,挺想他的,可既然不在就算了吧,反正等下就往公司返了有機會下次再見,拜拜。
王之夏意味不明的似笑非笑的眼神淡淡飄過來,她若有似無的打量以及內中的打趣成份讓樓主這把青蔥稚嫩無比誠懇的臉像一只熱乎乎的橙子升了溫。
“你不能懷疑我這顆誠摯的心。”
“是麽?”
“主席說不能打無準備之仗。”
“哪個主席說的?”
“毛,主席語錄三十五頁第五章第十行,不信你去查。”
樓主張口即來,回答得脆生生咔吧咔吧像吃花生米又流利到像飛魚的小翅膀一樣嗖嗖地,這簡直就是無縫銜接技術水準,前無古人過無來者。所以,這導致王之夏有那麽一秒微訝流露,可再數一秒她就輕輕瞪了眼,意思是你分明鬼扯。
“怎麽,你還給主席當過助理?”她眼風挑了挑。
“胡說,我這不你專屬警衛員麽。”
王之夏稍稍歪了下頭,她似乎在腦袋裏對方才那句話仔細品了下。末了,她遞過來軟中帶香的指尖在下唇上輕輕一劃而過,泛起的那種微癢擴散得一圈一圈在心口不停的抓呀抓。樓主當下吊了口氣兒,脆弱的小心髒噗咚噗咚的又中了十萬伏特。
“警衛員小姐,該下車了。”王之夏唇角的輪廓清淺出一個滿意的上揚姿态的微笑。
樓主捂着胸口這把穿心而過的利箭哆哆嗦嗦回味着,拿好了東西顫顫悠悠的開了車門。
瞧,今兒這地上軟綿綿的,跟掉進了棉花山裏似的撲騰。
關于助理方面樓主已然是被鍛煉的邁向了一個新高的水平,以專業級的水準演繹着一個所向披靡的助理人生。什麽時候該說什麽,适合的時候該做什麽,以天衣無縫的技能精準地配合着boss的指令。
中午在那邊吃好飯出來,時間已經下午一點過五分又零了也許幾十秒。雙方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繞過一個圈,王之夏說天氣還好随便走走吧。遙手一指,前方不遠處的街心廣場。她的手輕輕搭過來挽在了臂彎裏,兩人就這麽一路閑庭信步的慢慢溜達。
太陽光跑出來,一掃陰陰郁郁的天,空氣也變得暖和起來。廣場三三兩兩的人群紮堆,這個時間段鮮少有上班族出來忙裏偷閑,但凡小情侶都摟抱得膩成一團。目光收回來瞧着王之夏。姑姑綽約的身姿在這個輕卷了淡淡秋風的季節裏挺拔的依然那顆小白楊一般,三百六十度最佳上鏡的五官輪廓依舊冷中帶豔的動人心弦。磨了磨後牙槽子,把想要将姑姑撈過來當衆親吻堂而皇之宣告主權讓渣男渣女羨慕嫉妒恨的狂躁心理壓了壓。太膚淺了,樓主根本不是這種渣。
“怎麽了?”王之夏轉過頭來,眼底溫情淺笑。
“那邊沒人坐。”樓主迅速收好默默的嘆息,絕情地打它入了冷宮。麻溜伸着手指頭朝不遠處一條空空的長椅子示意姑姑我們現在可以奔過去把它貼簽霸占了。
漆着墨綠的長椅寬寬長長的一條,早已被數不清的大人孩子坐得幹幹淨淨光光滑滑的。樓主象征性的伸手摸了摸清潔度,慣性地拿紙巾又大致擦了遍。就這樣舒服地朝着椅背像個無脊椎動物那樣一靠,日子過得太舒心。
溫度适宜,環境适宜,小風吹的角度也适宜。
瞄着王之夏的大腿部位瞅了兩眼,這要是能來個膝枕服務睡上一覺。
簡直美。
人都說金童玉女配。可瞅向那王之夏線條優美的坐姿,讓人覺得有一種惴惴不安的憂心感全因來自一只白鶴和一條無脊椎的組合。于是樓主把身子稍微正了正,随後抓着小白鶴的羽毛邊緣扯了扯,這時小白鶴兩只溫着水色的大眼睛側頭過來望。
樓主沒講話,王之夏認真端詳了一會。她主動把身子向後靠過來,擡手随意朝肩後理了理那透着恣意冶豔散發的長卷發,以一個舒适卻又不失美好的身姿偏向了樓主。她一手搭在椅背上,另一手主動牽過來輕輕扣住了樓主的手背。
上下兩片睫毛淡淡一眨就卷進了人心底。即使她此刻什麽也沒講。
王之夏手心雖微涼卻帶着令人陷入回憶中的柔軟的微醺感,想想像是初夏傍晚的一陣輕風微酣拂心的那樣舒适得宜。再比喻點什麽就是王之夏眼中的凝視好比觀星在空氣清新繁星閃閃的夜空下。看得直想朝她懷裏窩過去,打個滾,再滾上個一圈。
不過肯定不是草坪上。除了泥就是土再不草屑帶小蟲的。
王之夏緩緩綻開一個笑,彎彎的唇角一抹無時不刻不帶着迷人心智的風采。饒是樓主這把厚臉皮也被她這無形中吃定了的恣意神态盯得面皮發緊,臉上又熱乎了一顆橙子。把注意力集中到手中動作,探進她外套底部,在王之夏柳條的腰肢上揉了揉,有想把襯衫扒開把貼着她光滑肌膚按摩的不良肢體接觸的感嘆。
“吃撐了,要不你給我摸摸肚皮。”
說完這句,樓主張了張嘴混亂了。因為根本就沒吃到撐的地步為什麽冒出來要求摸肚皮的鬼話,這是中了什麽鬼。王之夏略有訝異的稍稍皺了下眉,眼底含了那種不解意味的打趣調笑。
“沒。開玩笑。可能有點困了。”
王之夏的手隔着衣服覆在前身上,拇指打着圈的有一搭無一搭蹭着安撫,被她這樣一摸樓主還真就有點犯困。
“所以說,你是想讓我抱着你睡?還是說——”她語調拖得略長打了個問號的上揚,精致的妝容下一雙似笑非笑的眸,“你在告訴我,這是你求愛求安撫的表現?”
樓主繼續幹張着嘴講不出話來,我哪有那麽多花花腸子的想法,這都是你單方面臆想出來的好不。我又不是門前大柳樹下那條大白狗,吃飽了四仰八叉靜等摸肚皮,晃着尾巴打着哈哈翹着腳這都什麽鬼代入。
“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樓主決定跳過這個話題。
“今天翹班。”王之夏繼續不痛不癢的給樓主撓肚皮。
那敢情好。老板都發話了,我一打工的忙死累活的忙活啥。起身給王之夏讓到椅子邊擺好位置,樓主轉身就躺下,腦袋往她懷裏鑽了鑽半眯着眼準備小憩。打了個呵欠,你別說還挺舒服的。
“你倒是會享受。”王之夏笑着用指尖搔樓主下巴,身子放松讓樓主躺得舒服些。
“那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這叫做。
抓着王之夏的手親了親,放在身前握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大概也就不過如此了。樓主告訴她躺一小會兒就成。不然給姑姑腿弄麻,褲子出皺就不好了。這還沒多久,樓主只覺上下眼皮掐架,直想呼呼睡上一覺痛快。萌生此想法不過五秒鐘,手機在口袋裏嗡嗡震動又噼裏啪啦的響,沒炸,是來電了。
是楊律師。
樓主懶洋洋接了,問他老人家啥指示。楊律師說沒事,問樓主是不是睡覺呢。樓主回沒有啊,上班時間哪能睡覺啊。剛吃完飯有點犯困。接着又問他在哪呢?怎麽有點吵。
楊律師回答在xx廣場。
樓主騰地一下坐起來,腦門子冒虛汗,你在哪?
在xx廣場啊。楊律師鎮定自若的一把磁性的好嗓音,聽得樓主腦子裏嗡嗡的跟鬼來電似的。
樓主一把捂緊了通話口,對上了王之夏疑惑的問詢眼神,告訴她楊律師也在這。王之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派淡定的朝四周掃了掃,随後就見她在一處頓了下來,頓了頓,而後颔首微笑地點頭打了個招呼。
楊律師的電話已經斷線中。樓主沒敢回頭。只好問王之夏。
“你看見我老爸了?”
“沒有。我們沒見過面。”
“那你跟誰打招呼?”樓主稍稍松了口氣。
“在你斜後方位置的一個中年男人,距離稍遠,但看穿着打扮還有他主動投過來的關注目光,我認為他極有可能是你爸爸。”王之夏很認真的眉眼訴說着事件的經過,“還有——”她嘴角驀地一彎笑得新月樣格外的燦人,“他現在正穩步向我們走過來。你打算怎麽辦?”
造了孽了,這俏皮折磨人的小之夏,真想含在嘴巴裏咬一口。
樓主作死的還在跟王之夏耍嘴皮子,“還能怎麽辦,涼拌。總不能告訴楊律師他女兒上班時間睡在女老板腿上是多麽惬意的一件事。”
“比昨晚還惬意?”王之夏變得一臉淡然。
樓主梗在原地,差點腦梗過去。确定她不是故意報複麽?
“好了,要我怎麽配合你?”王之夏笑着起身,理了理樓主在她懷裏蹭得一腦袋亂毛。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樓主字典裏沒怕事這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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