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四分之一

迷迷糊糊醒過來口幹舌燥嗓子眼裏像是在冒煙,腦袋裏也是暈暈沉沉宿醉的後遺症。在床上爬起來完全弄不清方向,迷瞪着就見着王之夏推門進來。

醒了?

她走了幾步到床邊,手裏端着的水遞過來。迷蒙着望了好久,看看面前這杯水,接過,一仰而盡。恢複了兩分應有的清醒,再瞧王之夏是一副饒有興致的目光,微微翹着嘴角。然後她坐下來接過杯子放在一邊,樓主無暇他想順勢就挂靠過去趴在她耳後問。

幾點了。

快中午了她答。

王之夏微涼的手觸碰在背部冰冰涼的舒服,這麽想着,朝她懷抱裏又鑽了鑽。腦袋裏在木木地琢磨,快中午了,睡了這麽久。

好餓。肚子在咕嚕亂叫,王之夏輕笑出聲,樓主掩耳盜鈴的一手捂了她耳朵,随即一手捂上了不給自己長臉的肚子。再然後是王之夏的手覆上手背,她順着手腕捏了捏,她的手開始朝下滑去,只覺停留在了腿根處,這有意無意的微涼觸感……

渾身一個激靈,徹底懵了,也清醒了。好像哪裏都不對……了。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概念已全然停滞,全部的思維注意力都集中在王之夏的手上,她柔嫩細滑的指尖,若有似無,緩緩撩撥而過帶起的觸電般的震顫漣漪慢慢向上扶在了腰間,就這麽随意緩慢一按幾乎像打在了拼命的要害,猛憋了口氣——

洗個臉吃飯吧。

王之夏聲音裏掩蓋不了的濃郁笑意,樓主只覺得她的手又往下滑,尊臀被調戲的拍了兩下,劇情往下走,她起身拿着空杯子走出了房間。房門一關,樓主是嗷一聲跳起來的又嗷一下鑽回被子裏的。沒有發現衣服的蹤跡,床頭有一條疊得整齊的浴巾,裹上它沖進了浴室。

手都氣的哆哆嗦嗦活像個帕金森患者,一張臉掉進了火山岩漿裏又被撈出來,真的是氣的而不是羞恥心在作祟嗎?在女神面前光得滑不溜丢的耍流氓誰能告訴我是什麽情況!

開了淋浴,那噴湧而出的是一條雨水中的瀑布,耳朵裏嗡嗡隆隆的像是聽着暴雨打在了雨棚上,可這雨聲再大也無法阻擋腦子裏産生的想要爆炸的念頭。抱着腦袋無力盯着花灑下的水流在地面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越來越大漸漸形成了一個暈眩的律動,幻想着随着水流沖下去是連接着一個廣闊的深海空間,再也沒人可以找得到我了。呵,沒人了。

不行!

我不能死在這裏,這樣沒面子的死法不是我想要的,我還沒有從姑姑那裏扳回哪怕是半局的贏面,樓主的人生字典裏沒有丢人兩個字。

一支牙刷擠好了牙膏擱置在杯子上,仔細辨認了下貌似是上次那個,喲,姑姑竟然沒有扔掉。好,那麽樓主要出去了,可仍舊沒有衣服怎麽破?立在門邊認真聽了好半天,房間裏應該沒人在的。一條浴巾裹好,門開了個縫,探頭探腦的觀察後溜出去,床上出現疊得整齊的衣服,從裏到外都全了。

很陌生,不是樓主的,可穿在身上正正好。

小籠包配白米粥,盡管已經餓得頭暈眼花,可想着王之夏也同樣未吃一直等着的,她這舉手投足間始終透着的優雅得體讓樓主認為自己表現出狼吞虎咽的虎狼之師的雄風是上不了臺面難登大雅之堂的。所以樓主告誡自己,要矜持。

你媽媽從小教導你的食不言寝不語飯要一口口嚼水要一口口喝舉止端莊大方笑不露齒走路不要跳是不是都記到狗肚子裏去了?可是媽,民以食為天,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呀女兒又給您丢臉了!

湯包咬破了個尖尖,香濃的湯汁一口吸進去後就忍不住了,爽,整個進了肚子。

愛死小籠包的口感。

只見王之夏微微蹙了個眉,很是無奈的眼神,“慢點吃,會燙。又沒人跟你搶。”

樓主嗓子眼裏嗯了聲,舌尖忍不住頂在上牙膛舔了舔,燙得好疼。

王之夏細打量了下樓主的表情,輕聲道:“是不是燙到了?”

樓主默默搖了搖頭,擦了擦嘴角,默默喝了口水。

這餐午飯吃的好舒心,期間樓主的注意力一直在湯包和王之夏的臉上徘徊。不要誤會,不是在做對比,而是吃着美食的同時還有着姑姑陪伴真的是好得無法再好了,想不出還會有什麽比這值得稱贊的事情。

主動承擔了洗碗筷的任務,琢磨着同王之夏共處一個屋檐之下,一起起床(不對,起床這碼子事略過,不能回憶,打叉),一起吃飯,同步做好多事情。嗯,祖墳冒青煙,這是祖輩積德修下來的福份,奇妙到完全無法想象。

洗漱後,找到了在客廳收腹站立的王之夏,湊過去,定睛瞧她。想使壞用手指捅她腰,她淡淡一眼瞥來,嚴肅。樓主膽顫,半彎的手指立馬收回。王之夏嘴角微微一勾,瞧得樓主雙眼一喜,嗷一下就把人抱上拖到了沙發上窩着。

吃飽了,犯困。民間俗稱春困秋乏夏打盹冬眠。

王之夏:“又困了?”她搔了搔樓主的下巴,逗狗一樣的溫良戲弄。

樓主:“嗯。”懶得跟她計較。

獲得膝枕一個,鑒于張嘴睡覺會有流口水的可能性,樓主把嘴巴閉了閉,環抱着王之夏柔軟的腰肢,感覺整個人懶懶散散的懶到了骨子裏的懶,眼睛都要睜不開化掉了。

“子嫣什麽時候回來?都想她了。”

王之夏笑着在樓主臉上捏了捏,“要晚一些才能回。”

過了一會兒。

“我衣服呢?”

“不是在你身上好好穿着。”

樓主想到這身衣服,又精神了些,抱着姑姑的小腹一頓嘿嘿傻樂。

“你買的?正正好。”

“嗯。如果你問的是上一身被吐掉的——”她頓了頓才語出驚人的說,“應該早就被清潔阿姨收走了。”

啊?吐掉?收走?樓主在心裏咀嚼着這兩個詞彙的組合。支起了身子,有點僵硬化的瞅着王之夏,這太丢人了吧?

王之夏似乎讀懂了這個略帶難堪窘迫的表情,自言自語念着,“嗯,慘不忍睹。”

“那,那我昨晚……怎麽,回來的……”幾乎是陷入喃喃自語的震驚狀态了,越說聲越小,“我昨晚……洗,洗……”

王之夏單手托着側臉,另一根手指在樓主下巴颏上來回勾弄,有一搭無一搭的。她說你真想知道?這個時候再瞧着她的眉眼還真可謂是一雙似笑非笑的含情目,兩彎似蹙非蹙的柳葉眉一般——風情始出,悅眼怡心。

陷在女神的眸光裏,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搖了頭拒絕。而後想想不對,我有知道實情的權利!公民享有知情權!吞了口唾沫,頓了腦袋肯定地一點頭,擺出了一副你說吧的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毅然決然。

結果姑姑的第一句開場白就是——你昨晚喝得像頭豬。

她不鹹不淡的口吻,但卻犀利的言詞,直直擊中了樓主抽搐中的心髒。這滋味過了好半晌,樓主嘗試着為自己辯解反駁地诘難了一句——你見過喝醉的豬麽?

這話剛一脫口,霎時就嘗出不對了,這分明是對自己的譏諷。毫無疑問,她肯定見過的!

果然,只瞧着王之夏眉眼一彎,莞爾道:“見過。”

是見過的,說的不就是我麽!樓主極其的心塞,可瞧着姑姑笑得這樣好看,唉算了算啦,全當逗她開心好啦。然後且聽夫人娓娓道來,她每講一件,讓人就覺矮上一分,生生矮成了三寸丁。如果主人公另換個人再配上姑姑這賞心悅耳的演說,十足十的閑适中透着五分慵懶,樓主想這該是一件極有趣的關于別人的故事。

“給你裹了浴巾,嚷着熱你踢掉了。”說到此處,她抿了抿唇,緩緩掀動的眼簾下藏了些妖嬈的媚,“你身上……”她像那些個說書的一樣,總是在關鍵時刻故意吊人胃口,欲語還休,要說不說的眉眼神态攢足了蠢蠢欲動的人氣後才悠悠續道:“還真是熱。”

要怎樣形容才好?懸着的一顆心噗通一聲落地坐實,實在惱怒她這樣逗人玩,決定揭竿而起嗷嗷撲倒,不想在王之夏那兩片性感美豔的唇裏再多聽一句出惹人不淡定的話來。一鼓作氣直把她欺負到那雙平日裏冷靜如斯的眸子裏顯現出媚眼如絲的嬌态,猶如秋日清爽涼意的風拂過臉頰上閃現了紅潤晶瑩到明麗動人,她的唇瓣是雨露滋養的紅玫瑰,有着最上好絲絨的嬌軟,瑞士巧克力的滑,自帶一種香濃的純粹,再接下來是熱切的甜。

王之夏微微咻咻的氣喘,她點水的眸泛起迷離,美好的胸型随這喘息輕輕一起一浮像似兩只期期艾艾的白兔于洞口張尋,想要探尋而出又怕這外面陌生世界的迫害。

的确是存在無良的壞人在引誘着它,引誘它來展現自身的含蓄可愛。

調整了身姿,跪坐在王之夏面前,再次低頭含住她嬌豔綻放的玫瑰,薄荷的甘甜早已煮得沸騰漫溢,她身前的柔軟就在掌心跳躍是琴鍵上飽滿充盈的音符奏和,每一下都跌宕起伏在心頭配合着血液循環流動在心室顫動。

王之夏,我要你。

不是因着得到才想要,而是情到深處,我想進一步探索你的美好。

每天你都有機會跟別人擦身而過,也許你對他一無所知。不過也許有一天,可以變成一個朋友或是知己,亦或許也有一些別的發生。我們最接近的時候,我跟她的距離只有0.01公分,倉促到還未來得及握手道好。一個星期之後,我們用兩個正确的身份彼此相識。

重慶森林裏,最中意編號223在酒店房間用領帶無比認真擦着兩只白色高跟鞋的那一處。一整晚,他看了兩套粵語長片吃了四份廚師沙拉,天亮了,他離開。晨光微熹,天色将明未明的朦胧,他橫跨護欄,雨中奔跑,在收到生日祝福時,他知道有一個女人永遠駐進了他心底。

同樣度過了四分之一個世紀。

不同的是,她為我留下。

第 45 章 生日快樂

樓主和鈣鈣這邊火急火燎的朝着吃飯的地方趕,路上給姑姑打了個彙報電話,另外劉瑤說也會過來,這麽重大的事情怎能少得了她的參與,好比三缺一不成局。

想着想着忽然想到如果晚上喝高了喝到爹媽都不認識扶着牆爬,車子要怎麽開回去。鈣鈣說沒關系,他盡量少喝點,實在不行就找代駕。樓主聽了立馬不願意,痛斥他你少喝點那我腫麽辦?關鍵時刻輪到你沖鋒陷陣了你跟我說你少喝你對得起這麽多年受的高等教育嗎?有你這麽對待長輩的嗎?結果鈣鈣嗷一聲就炸毛了,楊小啓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給你二兩顏色你就開染坊你還要不要臉了!

樓主肯定的點點頭,要,我不要姑姑還要呢。

鈣鈣怒目圓睜的猙獰,你是不是非要占我便宜!?

樓主幽幽的看着他,沒,我從來沒想過要占你的便宜。

我們兩個吧,基本屬于超過三分鐘之後就和好如初的,所以這不算吵架。好比單車的鏈條時間長了還要加點油,這只能算是感情的正常維護,吵架是4s店裏的定期保養。

我們沒有瑪莎拉蒂也沒布加迪威龍,但是有比這個保值且不斷升值的蕩氣回腸的基友情。

八點剛剛好,一進包房,人已經橫七豎八紅男綠女的坐定了一堆,嗷嗷沖過來狼抱着生日快樂恭喜發財紅包拿來。這邊鬧哄哄的講着話,樓主觀賞着一個一個的禮物,鈣鈣指揮着給樓主身旁空出兩個位子說還要再等兩個美女。衆位彎的不彎的好奇心害死貓的揪着鈣鈣逼問是何方人物,他把矛頭指向樓主,樓主笑而不答,只說好事不怕晚再等等。

兩位美人姍姍來遲一會兒,包廂門一開,一堆人渣嘩的一下噤聲,只瞧着王之夏換去了平常的職業女性裝扮,一身淡雅大方的及膝裙,微露雙肩,拎着手包優雅含笑的模樣,旁邊的劉瑤被樓主自動忽略了蹭地往起一站,感覺腦袋有點脹脹的整個人就蠢的不曉得講什麽了。鈣鈣一巴掌照着樓主呼過來,忙把小姑和劉瑤讓到樓主旁邊那兩個預留的位子。

服務員開始走菜,鈣鈣這邊一一介紹,輪到王之夏他只說是朋友,估摸着是小姑的親切微笑怎樣也掩蓋不了自身的高冷,所以成功鎮住了這群平時無惡不作的不良混蛋,沒人敢打趣調戲。把菜單推給她倆看看還需要點些什麽喜歡的,劉瑤一改往日的不正經作風一反常态的正經翻着,樓主在桌子下小心碰了碰王之夏大腿上的小手指,瞧着她沒責怪立馬一把抓住了。

酒過三巡,漸漸熱鬧起來,劉瑤恢複本性跟一群人打成了一片,就聽那邊七嘴八舌問着美女姐姐有沒女朋友有沒男朋友的探八卦了,完全把樓主這個壽星公抛在了腦後。樓主樂得清閑,給王之夏一道一道夾着她喜歡的菜。酒過五巡,有點微醺狀态了,眯眼看着王之夏就覺得她肩頭這一片雪白肌膚太紮眼,恨不能找塊布遮起來。

話說酒壯慫人膽,衆人八卦之手終于伸到姑姑這裏。劉瑤樂不可吱地瞅着熱鬧,王佳明沒那個膽子起哄有點膽戰心驚地看着,樓主也拿不準王之夏的态度,是可以講還是不可以講。飯桌上越吵越熱,有主的沒主的又一輪搶着自我介紹滔滔如洪的表達敬仰愛慕了,這群孫子這還沒高呢就要造反了跟壽星公搶媳婦你們的節操呢都不要了是不是回家跪電腦芯片凳子腿搓衣板仙人球也沒問題嗎?

王之夏依舊得體的一一微笑應對自如,只是末了她那撲閃睫毛的大眼睛對着明顯已經腦羞了的樓主幽幽慢慢一瞥,眼波流轉,明眸含笑,意味悠久綿長。

樓主當即英勇的端起一杯酒灌下肚,鄭重聲明——

名花有主了,這是我的!

鬧紅了一張京劇臉譜,太霸氣了有種萬裏山河一抒而發的霸道氣勢,手都抖,這話光明正大講出來了成就感還真不是一般二般的體會。

唱k就在隔壁不遠,一路晃蕩着步行過去。估計夜深了會冷,一邊把車裏的薄外套取出來給姑姑備着,一邊把收到的禮物扔鈣鈣車裏。隔着車門,王之夏細細的高跟鞋站定在對面,樓主冷不防愣了一下,歪着腦袋就着眼前形勢琢磨了一會兒,随後站直身子笑看着王之夏。

現在你比我高了。

那怎麽辦?

優點都被你占盡了,你會不會不要我。

看你表現。王之夏眼底驀地染上了濃濃的一層笑意。

d!這才是女神系畢業的姑姑,你無堅不摧。你憂心這年輕,我又何嘗不是。瞧,既然擔憂的是同一件,那這瑣碎的煩惱交由我來解決就好。

王之夏和劉瑤陪着樓主一起落了後,索性也就不徐不疾走着。走着走着,本來和王之夏聊得好好的劉瑤一個回轉過身來揪着樓主耳朵,啰啰唆唆的說着一開始就是開玩笑沒想到還真讓你小子得償所願了……耳提面命的囑咐外加教育好大一通。雖然她這人是樂觀派,可還能感受到是喜憂參半。

五光十色的霓虹把這個夜襯托得異常清晰,車流行人不減,王之夏前了兩步走着,她的影子在光暗交界處無限拖長,好想牽她的手。

“瑤瑤姐。”樓主停下來。

“嗯?”劉瑤被這麽正經一喊,有點沒頭沒腦的失措。

樓主笑着望她,深深對視一眼,“她有你這個朋友真好。”擡手摸上她的發,在頭頂輕輕揉了揉,“不要擔心,我會照顧好她們的。”

劉瑤怔了又怔,幡然醒悟後還帶着點扭捏的腦羞,“煽什麽情!找死啊敢摸我腦袋!”

于是兩人一路笑鬧着拖着王之夏拐進了目的地。王之夏柔軟的手被捂得溫暖,她的側臉一直是靜谧的柔和,挂着使人想吻上去輕輕觸摸的微笑。

服務生領到包廂門口,才一推開還沒看清眼前就被兩個貨捂着眼睛嘩一下踉踉跄跄往前架着,一雙手乍一移開,只見砰砰砰的彩花漫天響五顏六色紛紛落,大屏幕及時喧鬧起了一首萱萱的豬你生日快樂,還有這蛋糕……王之夏已然被重點請到了樓主身旁,看看她那隐隐意味不明的挑眉眼神,再低頭看看蛋糕……

我去你妹妹的這麽大個惟妙惟肖香豔異常蕾絲胸部蛋糕誰定的說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誰要敢讓我舔上去我以人格起誓我打不死你我追到你家祖墳抽你去!我有家眷的不帶這樣鬧的……

扣上了生日王冠,衆人一首生日歌下又進行了許願儀式,擔心的終于來了,只聽着舔上去舔上去的助威聲不斷,樓主一張老臉漲得通紅火辣萌生了想死的心。

小a舉着麥嚷嚷着靜一靜大家靜一靜,而後她清了清嗓子當場采訪樓主,請當着你夫人的面對着大家坦白一下你此時此刻的淫,蕩感想!

瞅了瞅夫人,面對一幹人等樓主對着話筒說,其實我得了一種不能吃蛋糕的病……

當然,最後的結果是樓主被強行按在了一個紅亮十分色澤鮮豔的那什麽上,另一個完好的一半就被衆人瓜分了,瓜分之後沒吃幾口又抹在了樓主臉上。那邊有一小波追逐在角落裏互相殘害着,姑姑和劉瑤跟這給樓主用濕巾擦了一張又一張。

到了最後怎麽回去的還有後來都發生了些哪些,這已經不大能回想起來了,據王之夏第二天的講述是很乖的,讓脫衣服就脫衣服,讓洗澡就洗澡,酒品很好不作不鬧不吵不罵,只不過把小子嫣洗泡泡浴的小鴨子之類的浮水玩具擺進浴缸過了個童年,接着又把好心給洗澡的王之夏扯進了浴缸,再然後抱着王之夏不放手就睡着了,僅此而已。

她說,沒事的,真沒什麽,你刷牙洗臉都很乖的配合,沒給我造成什麽麻煩。

為什麽樓主覺得姑姑像是在講反話?翻譯過來就是——沒什麽,你只是全程不配合而已。

而且樓主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從上到下寸縷不着的,按着王之夏的說法是我給你裹了浴巾,你自己嫌熱踢掉了。确定是這麽回事嗎而不是姑姑的有意報複?

不知道為什麽,樓主有一種莫名的深深的無比的沮喪,暖床小分隊派遣過來不成?遇見姑姑,只為暖床,沒完沒了,停不下來。

可有一件我是記得的,在大腦回憶的一個角落被取調出來,像做夢又不似做夢,有點真實卻還帶着些迷朦。王之夏被按在沙發上,她的一只腳放在我膝上,坐在地板上仔細擦着她的高跟鞋,一只換到另一只,不厭其煩的細細擦。

一個漂亮女人的高跟鞋應該是很幹淨的才對。即便王之夏的鞋子是很幹淨的,我只是想做這個動作而已。

生日快樂,似乎她又在說。

後來的後來跟姑姑證實了這件事,确實有的。她說那一刻,她知道自己選對了人。

有時候,人生需要一些沖動來做決定,不要那麽瞻前顧後,深思熟慮,猶疑不決。

愛便是愛,不愛便不是。你以為她會清楚,可你不說,她又怎會清楚。

你以為這同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一樣簡單麽?不要總是用你以為三個字來覆蓋你對這個世界的愚蠢認知。

第 44 章 夢有多遠

我們的記憶從一開始就不停的交織灌湧進來,不停的記憶不停的遺忘,新的進來舊的出去,不住的想起再不住的深深遺忘,循環反複中那些始終忘卻不了念念不忘的便成了伴随一生的,忠實的,親密的,牢不可破的打上了私人烙印的我們。

不要去管它是否有誇張放大抑或片面狹隘的過濾嫌疑,這就是回憶中的我們,亦可以理解為我們對自身做出的不可忘的自我認知。

那天的夢是個什麽樣子的?

一只名為飛機的大鳥在平流層裏翺翔于天際,在那片赤金色的晚霞中,她溫柔的眸子是恢宏的蔚藍海面。那一望無垠的海岸線是我對于她癡迷的一顆赤誠的心。

現在的她,阖眼淺睡,呼吸勻稱,一只手輕輕的握在我的手裏。蹭着她骨節分明的手背,指縫裏是涼涼的溫潤,像一碗盛夏裏滑滑的涼果子一樣舒适,好吃到放在嘴裏含在舌尖使之慢慢溫暖柔嫩。

王之夏睜了眼,她靠在椅背上的頭稍稍偏過來一點,靜靜打量過來的目光微笑着凝視。

傻看什麽她說。

這兩片迷人潤澤的紅唇依舊這樣好看,嬌豔到仿佛能夠随時吐露芬芳。

上次就這樣看你。

我知道。

你怎麽知道,不是睡着了麽?

那我現在不是醒了麽?

王之夏側過來的光滑臉頰還是有一絲頑皮的發在纏綿,擡手幫她理順後便有些不大舍得拿下來,拇指和食指留戀在她的臉上小心地摸了又摸,總覺得像似又白日做夢了。

你咬我一口吧!樓主毅然決然提出了一個受虐待的請求。

為什麽?王之夏眉梢輕擡,随即又勾勒出兩彎新月,左手覆上來引着她臉頰上不安份的手遞到唇邊淡淡一吻。

這個淡淡的吻像是烙在了心尖,刷得一下立馬勾起了某些蠢蠢欲動的想法。昨晚姑姑表示同意了把樓主送過來暖床的提議,可不就真是暖床一點都不差的暖床。

你手剛剛有些涼……

所以?

所以不能厚此薄彼。

慢慢傾身湊了上去,貼住王之夏的唇含住,她微微閉了眼,長長的睫毛順下來輕輕顫,嘴角蕩起一個愉悅的弧度。

胡鬧,知不知道這是哪裏?

一個名為飛機的大鳥肚子裏,它能把我們帶到星際宇宙裏。我們帶上子嫣去銀河系裏定居好了,我們三個不分開。

那你媽媽怎麽辦?

她有老爸。

你這是拐帶婦女兒童。

那你要不要我拐?

萬一拐了,你不要我們了怎麽辦?

那你就把我埋在土裏,春暖花開就會結出好多個我。

她抿着雙唇,彎彎的眼裏都是濃濃的笑意,冷豔的外表下自有一種淡淡的柔情。水深而廣,情到深處自然濃。

春嬌問志明,你介不介意我比你大?志明想了想,從車裏走出來,兩手扒在車門上,他認真比劃着春嬌的頭頂說,但是我比你高。

這就是兩個人的戀愛,無關乎他人。真愛也不必用時間的長度來揣測。

飛機悠悠地平穩落了地,人很多,一直牽着王之夏的手不肯松,即使被她似笑非笑的眼神戲谑了樓主只當自己是個近視。姑姑的身板走得挺拔綽約,一頭卷發披在身後搖曳生姿,偶爾偏了角度過來柔情淡淡一笑……樓主只想立刻到家,把她鎖屋子裏不能出來。

王佳明一早開了車子來接,兩大束開得風中款擺的香水百合紮眼地晃着,再配上姑姑的身姿真叫一個清風徐來,人比花嬌。趁着鈣鈣樂颠颠的把行李放後備箱時,樓主偷親了王之夏,把自己手裏這束獻寶似的遞過去。

送你。

借花獻佛。她眼底綴着笑。

和姑姑一同坐在了後座,等着佳明同志帶我們回家。

“累不累?”他回過頭來問,快速掃了一眼樓主悄悄握上王之夏的手,眼神又迅速撤回。

不該看的不要看,小心長針眼。樓主很滿意他的識時務。

和王之夏同時回了個“不累”,相視而笑,車廂裏都是百合的甜香。

鈣鈣報告着,子嫣被爺爺奶奶接走了,明天送回來。一早就溝通過,王之夏表示知道了。然後鈣鈣接着說,是先送我們兩個回家還是怎樣?吃飯的地方他已經訂好了。樓主問他都有誰,他報了一串人名,基本上大都是往年那幾個熟人。

樓主很想王之夏也能參加,可吃不準她會不會嫌鬧喜不喜歡露面。猶豫了好半天,牽着她的手又捏了捏方才踟躇着開口,“你……要不要來?如果不是很累的話……”覺得這樣說還是有一點強迫的嫌疑,緊着改口道:“不去也沒關系的,也挺鬧的沒幾個正經人,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

話這樣講着,心裏卻有好大一股失落感。

她看着樓主眼睛裏那點掩飾不住的緊張的期待,思量了一下微微笑,“回去換身衣服。”

樓主一激動,就想嗷嗷的抱住她,被姑姑一個略帶嚴厲的嗔怪眼神制止了。實在不得法,不滿意又滿意的把她的手緊了又緊,緊抓着不放。姑姑怎麽就有這樣一顆玲珑心知道不想讓她缺席心心念着不想和她分開。

王之夏有點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無奈的口型輕輕動,疼。

樓主忙松開,都攥出一道一道的條條了,快揉揉,都心疼死了。

定的時間是晚上八點鐘,先把王之夏送回家後,和鈣鈣這就往樓主家裏奔去。到了樓下,鈣鈣說他就在車裏等着好了。樓主賞他一白眼,我老媽都在家裏做好飯了,先上去吃兩口墊墊肚子等下沒準就沒得吃了。他問,那你爸呢?樓主說,廢話,當然也在。鈣鈣一愣,艾瑪我這不是女婿見家長嘛!樓主若有所思地從上到下巡視他一番,那你還是在車裏吹冷風吧。

最後的結果是他被暴揍一頓,然後抽抽噎噎的拖着樓主的衣角一步一跟的上了樓。嘴賤沒活路,平常怎麽教育你的,不聽話是不是非暴力不合作。

開了家門,迎出來的老媽猛地一怔,诶?倒是鈣鈣聰慧可人愛,立馬就說阿姨好我是王佳明。老媽笑得開心,我說的呢看着這麽眼熟,來,佳明快進來。樓主接了一句,一直看照片,今天終于見着活的了。

啪!一巴掌呼過來就。好沒面子。鈣鈣幸災樂禍嘿嘿的笑。

幸好老媽知道等下還要出去胡鬧玩,所以菜做得量都不是很多,不然吃得太少還真對不住親媽的不辭辛勞。主任把老爸珍藏的紅酒不眨眼的啓開一瓶,四個人象征性的喝了些,蛋糕吃過菜也吃過了。鈣鈣這張嘴把老媽做的菜誇得天花亂墜,誇得樓主都梗在嗓子眼咽不下去了還在誇。拉着婦女主任唠家常,阿姨真年輕保養得真好,跟我小姑姑一樣。小啓跟我說她最崇拜的就是她爸爸什麽什麽的。老爸一臉欣慰的看着她親愛的女兒……

論起他這張恰到好處的小巧嘴,再配上那副誠懇的表情簡直沒誰了。

看看吃得差不多了,樓主掐着時間沖了個澡換身衣服出來,一個六六六六大順的紅包扔在了枕頭下坐鎮。和鈣鈣出門,把剩下的美酒佳肴還有從姑姑那裏換過來的百合留給老爸老媽過二人世界,說好了不回來,今晚他們可以盡情的浪漫。

捂着屁股跑的,因為給楊律師踹了一腳。

又能見到姑姑了,真贊。

第 43 章 介不介意

樓主接下來的幾天一直處于感冒之中,雖然上周六姑姑已經囑咐過了要樓主和鈣鈣兩個人喝醒酒湯,吃點東西,然後樓主睡前要服用感冒藥。

把它歸類于趁虛而入的報應,我懂。

感覺王之夏的态度沒有再進一步親昵了,一切恢複往常連小手都沒得拉,閑暇的時候偶爾會用哀怨的小眼神瞅着她瞅着她,她就把着樓主的腦袋揉一揉。能不能用你會說話的美麗大眼睛告訴我你到底要鬧哪樣?周四跟她去東莞的工廠視察了一整天,晚上回到酒店她睡她的,我睡我的。洗過了澡,樓主坐在床上打開筆記本回郵件,中途鈣鈣彈出視頻。

“怎麽沒看見小姑?”他賊兮兮的瞟了幾眼。

“廢話!她當然在她自己房間。”你其實是來确認她不在你才安心的是吧。

“你在幹嘛?”

“工作!”

“喲,二十四孝好助理!”他賊賊的笑,“怎麽不去給姑姑暖床?”

“滾!有事說事,沒事我這還忙着呢!”這都快十一點了,感冒剛好點,忙完了趕緊睡覺哪有時間跟你閑嗑牙。

自從上周末鈣鈣叨叨叨的講了一晚上,各種威脅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的恐吓樓主要是對不起他小姑就死定了要是虐待小子嫣就更死定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後媽繼父片看多了也不至于這樣懷疑好閨蜜的人品不是?難道我楊啓像是虐待婦女兒童的?如有這樣那婦女主任鐵定頭一個放不過我!不論基于何種原因!

聽鈣鈣的話語裏,滿滿都是對顧林的不滿與不屑,甚至恨恨地形容他是笑起來像貓不笑像老鼠。樓主當時就想起了葛大爺演的祝鴻才涎着一張臉笑嘻嘻的叫着二妹。一拍腦門子,艾瑪這長相得多富有戲劇性!鈣鈣的話絕對有待進一步考證,樓主是打死也不能相信子嫣的原裝老爸會是那副尊容。

又啰嗦了一會兒,結束了視頻,樓主繼續回着剩下的郵件。

大概有十一點半的樣子,王之夏發來消息,問休息沒呢?樓主立馬回複,沒,怎麽了?

三兩下結束手頭上的工作,關好了電腦,安安靜靜蹲在床角期待着那邊的下一條,久久沒有回音,強迫症地把手機按亮按滅再按亮再按滅,來來回回反反複複劃拉着屏幕,關了wi-fi打開手機的數據以确保信號的穩定性,一度強烈懷疑是wi-fi的原因把姑姑的回複吞掉了。

由小心翼翼的驚喜到後來的焦躁不安在床上翻滾,一直滾到第十八圈,手機震動嗚嗚的一聲傳來,來了?!一骨碌正襟危坐,抱着手機。

——在做什麽?

——在看電視

瞅了瞅黑屏的電視屏幕,打開它,冒出了要兩粒一起吃才最好的廣告。姑姑這是睡不着要找人談心不成?煙灰缸拉過來一點,彈着煙灰慢慢等漫漫煎熬中的度秒如年,一根兩根,還是沒有消息。睡着了?說好的談心呢又诓我?

快十二點了,樓主默默的去刷了個牙準備默默的睡覺了。液晶屏裏的志明與春嬌也到了尾聲了。爬上了床,最後看了眼手機,還是沒有,好陰暗的心情根本沒辦法破。

關燈。有些事不用在一個晚上都做完的,我們又不趕時間。

電話響起,王之夏的聲音,兩個字,過來。

大概離弦的箭也就此時的速度,樓主一路亢奮地奔到隔壁王之夏的房門口站定,慢慢喘勻了兩口氣,深深呼吸,兩下輕輕的叩門聲。

楊啓?一門之隔的裏面是王之夏的清涼嗓音。

嗯,是我。樓主捏着手機的手微微冒汗。莫名的緊張不安與期待,她要跟我講些什麽?

等一下。

好。

門裏門外,能感受王之夏此時就靜靜地倚在牆邊,在做什麽我不知道,可等下門開的那一刻她一定是眉眼含笑如沐春風的。默默數下了六十秒,不長不短的間隔,房門斜斜地拉開了,她淺笑着站在那裏,嘴角微微上挑。

“過來。”

她手順勢輕輕一帶,樓主帶到她身前。

“閉上眼睛。”

聽着她關了門,只覺更暗,是眼罩戴在了臉上,還有小小一下牆壁開關的聲響,也許是關掉了。直覺它是關掉的。

“不許睜開。”

她身上的清淡幽香彌漫開來,黑暗中那雙手的溫潤觸感柔軟得使人沉溺,明明是軟若無骨的份量牽得卻是如此的牢靠。那時就在想,王之夏,為你做什麽我都是願意的,只要你肯這樣一直牽着我的手。

“好了,睜眼吧。”

這才嗅到空氣中似乎是有着一股熟悉的其他味道在刺激着鼻息,眼罩被她拿下,映入眼簾的光隐隐一刺,是一小片靜谧跳耀的燭火,漸漸适應起來的亮度展現了它應有的柔和流動。她附在耳邊說,生日快樂。王之夏長長柔軟的發絲撩下來落在臉頰,許願吧她說。怔怔地望着那塊方方整整的蛋糕,一根燃燒的蠟燭,幾乎就要沒出息的哭了,姑姑怎麽可能這麽浪漫情懷。王之夏的手心覆在眼上,溫情柔意的淡淡聲線,許願。

我想跟姑姑永遠在一起,我要永遠照顧王之夏和王子嫣。

永遠有多遠誰知道,可誰又說都市裏的愛情是寡淡不可托付真心不可信的,今日你能為我做到這一步,來日我必百般呵護報答你。

許了什麽願?

她溫熱的呼吸吐在耳根轉瞬即變灼熱。緊緊抓了她的手,彎下腰吹熄了蠟燭,冷不防的黑暗襲來,那一瞬間能清晰聽見兩個人的心跳,窗子外的夜光一點點湧進來,透亮的模糊中有着王之夏的五官輪廓。

王之夏,我可以吻你麽?

她輕輕的笑,距離愈發的接近,她閉了眼,微揚的弧度,清醒之下的味道。她美好的唇有着糖果罐子的滋味,舌尖是純潔絲絨的棉花糖入口即溶。她柔軟的腰肢在懷中悄然融化,氣息愈發的散着甜蜜誘人。空氣裏只剩喘息的熱吻,末了還有她在耳邊的呢喃。

想做什麽?嗯?

樓主并沒有把手拿出來,仍舊在她睡衣裏的背部留戀撫摸。擁着她,咬着她頸間的肌膚,偶爾探到了邊緣,指尖勾勒着那裏的圓潤線條。她微微顫,抱着更加緊切了,整個身子在懷中軟得似水波滌蕩起伏。

今晚不可以……

能聽得出她聲音裏壓抑的顫抖和隐忍。她發燙的指尖就捏在脖後,每捏一下都是滾燙發麻的。她顫栗的反應和聲音的妩媚纏綿都讓人的腦細胞極度的興奮,腦子裏只想聽王之夏的呻,吟不加掩飾的呻,吟要把她壓在身下來承歡好不可。

猛地後脖子被拎住,被王之夏拉開了距離,毫不留情的揉了腦袋瓜子。

摸索到了沙發上坐下,她要開燈說應該吃蛋糕了。樓主抱着王之夏不肯撒手,埋在她的長發裏聞着洗發水的清新味道。她說你手機響了好久。确實是,隔着口袋貼着大腿一會兒一個嗡嗡的震動。掏出來看,打眼一瞧清一色的祝生日快樂,老媽也有份。

劉瑤也來湊熱鬧——生日快樂。早日抱上高嶺!

王之夏輕輕笑。

王雨桐的是——生日快樂,想你,親愛的。

跟她早就沒關系了,她訂婚了你知道的!樓主立馬解釋。

借着手機的光亮,王之夏捏了捏樓主下巴,看看佳明的。王鈣的點開,是一個視頻。這哥們呲牙咧嘴的笑得妖嬈,當當當當當——親愛的,恭喜你又成功老了一歲,生日快樂哈!清了清嗓子這貨開始唱生日歌兼帶着手舞足蹈的,唱完後他得瑟的說,怎麽樣一個人在凄凄冷冷的房間看到我的臉是不是很感動?我就知道你很感動,不用多說了咱倆誰跟誰呀!你要是實在覺得空虛寂寞冷就去給姑姑暖床吧過兒,哥哥我已經預見了你被壓得永世不得翻身的未來了哈哈哈哈哈!沒事多看看姑姑照片有助于睡眠!好啦,你今天回來請你吃飯,就不多說了。安。最後一個飛吻抛過來。

樓主被黑得滿腦門子黑線無限拖曳,你個夯貨你小姑就在旁邊跟我一起看的好不好!

什麽照片?姑姑開口了,笑意盈盈的又有些意味不明的危險。

樓主趕緊着把手機裏的照片找出來給她看,就是那張她抱着小子嫣笑得跟朵花開似的那張。看了良久,她雙手輕輕扳過樓主的臉,單手慢慢摩挲着。

你介不介意?

介意什麽?

我比你大。大你九歲。

樓主握上了臉頰上她的手,另一只貼在心口處反問她。

你介不介意?

介意什麽?

我比你高。

一公分也算?

算的!

那我不介意。她反握住手,額頭親昵地貼過來,兩人相抵着四目相接。手機屏幕的光早已滅了下去,黑暗中能看見她的眼,灼灼的閃亮,是個迷人的光源引誘着飛蛾撲火。

你好年輕。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對的。

可你在我心裏正正好。沒人比你再适合不過了。

她的不确定她的擔憂正如我想的一樣,年齡的差距确實是她難以釋懷的擔憂,可這不足以成為借口。王之夏在我确認了要愛你的那一刻,我就有了一顆堅韌的內心來等到你完全接受。我們都不必用他人的尺度來衡量這個中得失。

這塊紅絲絨蛋糕,在看到它的那一刻就已注定畢生難忘。

第 42 章 誠心報複

這樣默契真的好嗎?被一種深深的憂慮壓抑住了,完全無法像對面一樣歡樂得起來。

劉瑤不正經的和着孩子一起瘋樂,賊賊的眼神不住地閑閑地瞄着樓主,活像個投機倒把的不正經商販,配上她這副麗容簡直不文雅到了極致。王之夏小口喝着湯,一小勺一小勺的不為所動,她間或一眼的無意掃來,淡淡一瞥,仿佛樓主和鈣鈣兩個人只是擺在家裏的兩件裝飾品——我知道你們存在而已。

鈣鈣端起碗來狠勁嚼着飯,樓主覺得他是當成樓主的骨頭來咬的嚼成了渣子以洩私恨,發洩着不滿,不甘願,委屈以及不能接受。好閨蜜堂而皇之親密無間的抱上了他神聖不可侵犯的姑姑,這找誰說理去。

“昨晚沒休息好吧?”劉瑤狀似關切的問了一嘴。

她的話像是話裏有話,藏着坑,充滿了濃濃的——!來吧,可勁的跳,我這挖了好大一坑就等你。

樓主垂眉低眼地摸起了碗開始扒着飯粒咀嚼,嘴巴裏含混不清的回,“不會啊。”

很淡定很從容的拼命的吃,企圖能蒙混過關這個既尖銳又棘手的話題。吃咬嚼,看和鈣鈣誰能撐到最後。

“小啓。”劉瑤開啓呼喚模式。

樓主愛搭不理的嗯了聲,以作回應。

“小啓?”聽那聲音都是帶着笑的。

有事說事你招魂麽!樓主眼神裏充斥着不滿,擡頭盯她。

她笑吟吟的停頓了有一會兒,根本不曉得畏懼為何物的慢悠悠道。

“你黑眼圈好嚴重!”

王鈣鈣扭頭瞅了眼,鼻音很重哼,實在無法揣測他是何種羨慕嫉妒恨的心理撂下了這一句狠話,“也不知道昨晚在哪個狐貍精懷裏睡的!”

噗嗤!樓主剎那間血氣狂湧,嗖的一下迅疾地連抓了兩張紙抽捂住了嘴飛奔向了洗漱間的方向。我——你大爺的!王佳明你死,我不介意清明祭拜墳頭送花,可你敢不敢不要拖上我!你抹黑我我不介意,可你口中的什麽什麽精正是你小姑不知道你介意否呵呵!嗆得肺都要咳出來,鏡子裏的臉紅潤像一把新鮮水靈的朝天紅辣椒。冷水澆了半天。這飯吃不下去了,務必回家。用着早上的牙刷,薄荷味的泡沫透心涼,沖洗幹淨,捂着心窩子長長呼了一口氣。

你若不勇敢沒人替你堅強,孩子你慢慢走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安不好就等挨揍。

打開門,小子嫣就站在門口,她說媽媽讓她來看看姐姐。good,真是一個乖孩子,千百萬個吻都送給你。樓主大手一撈把她順在懷裏,最近抱孩子上瘾已放棄治療愛誰誰。

劉瑤和鈣鈣詭異的目光眼大如燈籠,冒着黑夜間暗幽幽的森森鬼火,樓主在這目光禮之下幾乎要順拐了,以一種極其別扭的步伐走到了椅子邊坐下,緊張地又緊了緊懷中的小子嫣,頭皮滋滋地麻着,這兩個人想做什麽是不是肉不夠吃了終于決定要把我下鍋了!在這複雜局勢之下樓主有些恐慌的看向了王之夏,王之夏對女兒招了招手說,子嫣過來,讓姐姐吃飯。子嫣點點頭,小手摸上了樓主的臉小大人似的囑咐了一句,姐姐也要乖乖聽話。她從腿上滑下來,颠颠的跑過去了。

樓主的手無力地抓了抓,你別奏凱泥回來我一個人承受不來……

“媽媽,姐姐今天也可以留下住和我一起玩嗎?姐姐的故事講得好聽!”小子嫣一臉天真又帶了點扭捏的輕輕拉了拉王之夏的衣角。

“姐姐要回家的。”

也?這不暴露了事實嗎!可那兩人都沒有表現出應有的震驚,只是劉瑤更加激動了,王鈣更加憤怒了。

“子嫣,明明哥哥也可以給你講故事的呀!”

王鈣的聲音柔得能掐出二兩水來,企圖用溫柔攻勢把孩子的注意力重新奪回。

子嫣想了想,苦惱地皺了皺小鼻子,“可是姐姐可以給我洗澡,你是男生不可以……”她邊思索着邊用手象征性地比劃了下,“我的床住不下明明哥哥,姐姐可以和媽媽睡。”

劉瑤緊緊抓着筷子眼冒精光機不可失地追問,“為什麽要和媽媽一起睡?姐姐昨晚是在媽媽房間睡的嗎?是不是?”感覺筷子就要承受不來了她的寵愛了。

小家夥顯然是被難住了,望着樓主皺着眉頭苦思冥想,終于揚起一個笑容。

“姐姐抱起來很舒服!”

你們讨論問題的時候可以适當的照顧一下當事人的感受好嗎?被面紅耳赤的感覺弄得好想哭好想掀桌子摔飯碗跑掉!

晚上被鈣鈣不由分說拖到了他的狗窩,五斤麻辣小龍蝦往桌子上用力一掼,白的啤的紅的擺得滿滿當當高低有序整整齊齊顏色煞是好看麻痹他這是要吃死我還是喝死我,樓主後悔了小時候沒跟仙人好好學習各種神通,要不借尿遁走人吧?

真誠無比的望着他,“我記得你還有冰銳來着?你最愛喝着它看愛情公寓啦,要不咱們喝那個不醉不歸吧?怎麽?不喜歡看那個啦?要不你喜歡什麽電影我們一起看?餓不餓,給你泡個面?辛拉面你最愛吃辣白菜……”說着說着實在是不忍直視鈣鈣那惡狠狠的随時能化作一條兇悍的阿拉斯加撲過來的小眼神,一扭頭瞧見了那五斤鮮紅鮮紅的小龍蝦默默地胃就抽筋腸子絞着勁的疼,尤其是舌頭尖昨晚被姑姑咬壞的那一點猛地一下門夾了樣的疼。

老板娘拉一碗不帶香菜的吧,我不想用繩命去吃小龍蝦。

兩軍陣前,樓主首先倒戈,無奈之下懇求道:“那你總得給我拿一套衣服來吧。”

鈣鈣擰着性感的臀部哼地一聲回了個身就走了。樓主給老媽打了個電話,報備晚上不回去了,又是劈頭蓋臉一頓損。這邊剛結束就迎來了鈣鈣的報複行為,被從空降下來的衣服和短褲兜頭兜臉的一頓打,哎呦,這什麽玩意這麽疼還帶包裝袋的缺不缺德!扒開腦袋上頂着的臨時用衣服搭建成的門簾子一看,兩個優衣庫的平角內褲。

這麽賢惠的鈣應該一早就冊封為大內總管一統後院的,簡直是奶娘小能手保姆中的凹凸曼,江河湖海不足以表達我澎湃的感激之情。

換好了鈣鈣的t恤和短褲(放心洗幹淨的不用懷疑還帶着一股茉莉花的洗衣液味道),至于兩條新內褲順手洗了晾上了,然後勤勞的樓主回到客廳拉開了架勢,沙發上一窩摸了煙點上,看着鈣鈣細心給易拉罐上面清潔消毒。

瞧瞧,只要有他在,這些瑣碎的活兒就不需要你親自動手。多好多貼心的姐妹,你還要甩他一個輩份搶他姑姑當他的小姑父真不厚道。

“你那奧利司他呢,來一粒。”樓主看着紅得跟地溝油一樣一樣的小龍蝦,這吃進去得存多少油。

好,一人一粒,吃完了開喝。辣得熱火朝天的,最後放得什麽背景音樂已經分辨不出了,鈣鈣揪着樓主雙眼紅紅的,你不是不喜歡我小姑嗎你不是說對她沒興趣嗎你就是個土耳其大騙子現在連子嫣都喜歡你了……他用手比劃着說,她那麽小點的時候我就給她洗過澡的,她現在都不用我嫌棄我了……他越說越激動,幾近要落淚了……

這家夥不止戀姑還戀童,就說他是羨慕嫉妒恨。樓主被又扯又搖得就要吐了,一把推開他在洗漱間解決了一下,回來後見鈣鈣一個人繼續默默的喝,那背影別提多凄涼落寞了。樓主咂了咂舌頭,覺得麻木得已經失去五感了。來到他身邊坐下,拍了拍他肩膀,拿過他剛點上的一支煙,鈣鈣瞪了一眼,自己重新燃上一根。

“你不止要當我小姑父,你還要當後爸!”

“其實從生理學角度來說我只能是個後媽……”呃,“不對,我比親媽還親!安啦——”樓主繼續勸慰他,“你小姑看不看得上我還不一定呢!”

“也是!”

“對呀,你看她那麽高大上。”樓主忙不疊點頭。

鈣鈣面有得意之色,吞吐着煙圈喝着小酒然後他再次目光幽幽地猛地盯過來,如下山猛虎的同時又像哀怨的祥林嫂。

“不對!我小姑肯定對你有意思!她對那個顧林都沒這麽好過!”

顧林?何方妖孽!樓主瞬間緊張地望着鈣。

“你上一任!”氣哼哼地解釋。

剛剛放下心來明白是前度,王之夏的電話就及時過來了,整個屋子都是暖烘烘的酒氣,鈣鈣噤聲,只聽小姑的聲音。

王之夏:“沒回家?”

樓主:“嗯。”

王之夏:“給你媽媽打過電話了,她說你今晚不回家在外面玩。”

樓主:“吃藥沒呢?”打個游擊戰。

那邊沒聲音了,樓主揉了揉不舒服的胃,又捏了捏頭暈腦脹的腦袋瓜子跟這等着,旁邊還有一虎視眈眈的王佳明。腹背受敵。

聽筒裏傳來王之夏輕輕一笑,“是我問你話還是你問我?嗯?是不是在佳明那裏?”

樓主只得老老實實回,“在他這,就我們兩個。”

就聽姑姑說,“少喝點。”

樓主,“我們沒……”

姑姑,“你媽媽說你出去花天酒地,喝多了管你爸爸叫哥。”

這是親媽嗎?怎麽什麽料都爆。

第 41 章 可憐的鈣

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住了,就那麽怔怔地看着王之夏。她那長長的睫毛直直刷進了樓主的心裏,而她的面目表情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

旺仔,牛奶?幾個意思這是?

呵呵呵,又在打我臉?王之夏,你好樣的!

小子嫣一溜煙的去回,整整一板四盒都交在樓主手裏,沉甸甸厚實實的份量有一種負重的窘迫感,極尴尬的。赧然看着孩子水嫩嫩的小臉蛋,嗓子裏幹巴巴的。

“姐,姐姐不喝,姐姐不愛喝這個東西,子嫣自己喝就好了……”

子嫣猶疑不決的望着下達命令的媽媽,拿不定主意的水晶葡萄亮晶晶的困惑的眨了又眨。王之夏抿起一抹笑看着女兒,然後她的眼神朝着樓主回轉過來,略帶着審視意味。她眸光輕輕晃了晃,望得人心底都心旌搖曳的蕩起了漣漪層層。

說是柔情不盡然,有那麽點隐含的戲谑成份,可說是戲谑不盡然,偏偏她那麽正兒八經的讓你無從反擊的态度。

好歹曾經也是從一個堅定的少先隊員共青團員一路走過來的好姑娘了,冷小夏咱能否不要當着孩子的面前這樣,留點面子裏子就不成麽?你會給我以後的成長道路埋下揮之不去的陰影噩夢的,真的不騙你騙你就懲罰我給你暖床的好不。

“子嫣自己喝吧。”

王之夏終于發話了,一直飄飄悠悠的忐忑落地了,樓主把壓在心裏的石頭輕輕放下,害人不淺窘死貓了。子嫣坐在兩個大人中間,咬着吸管,笑嘻嘻的看看這邊又扭頭望望那邊喜不自勝的可愛模樣。

在這傍晚的灑入心底的洋洋灑灑的光線裏靜靜坐着,一切都慢了下來漫漫的像是一首詩裏漫溢出來的從前慢,有心愛的女人還有她可愛的小女兒,坐着坐着,恍惚上來困倦來襲。想牽着王之夏柔軟舒适的手心,意識在困頓中随着落日的西沉緩慢爬行着,矇眬中只瞧見王之夏靜靜的一雙眸子柔婉如波光粼粼的西湖剪影照映着埋在心底的那好些個無法開口的言明。

掌心裏的手指有着夏末的溫潤微涼,熨燙中這微涼慢慢融化了一杯溫熱的牛奶,入喉暖胃。她像是說了些什麽,好看的唇瓣一張一合的翕動,聽在耳朵裏又是輕聲細語的呢喃。

好想含住這個女人的明眸皓齒,這是模糊中的最後一個念頭。

夢裏是昨晚的場景回放,王之夏的身子摟在懷中,滾燙的皮膚熱切攀附着,一團跳動的火焰明知它灼了手也無法放。又是一個矇眬的恍恍惚惚間,那張绮麗的面孔近在眼前,又講了些什麽,聽不清,胡亂摸了摸捉了她的手。想着不是發燒了麽,怎麽這樣不老實一點。瞪了王之夏一眼,就聽見說吃飯了。迷迷糊糊的被拉起來坐着,順勢就萎頓在了面前的這個看起來就舒适無比的肩頭,下巴墊過去輕輕窩着。

“吃什麽飯……你燒退了麽?”

“退了。晚飯。”

退了?好啊。有點涼飕飕的冷,閉着眼睛攬着王之夏纖瘦的腰條往懷裏送了送,軟的軟柔的柔,還是瘦了點,感覺都能捏碎了,以後喂胖點吧。

“好困……能不能再睡一下不吃了。”

沒反應,靜悄悄的。王之夏沒吱聲,樓主就當她是默許了,這麽抱着睡也挺舒服的。哪知越睡越冷,脊背嗖嗖的冷如芒刺在背。太靜了,四周悄然一片靜得瘆人。睜眼,閉眼,睜眼閉眼,睜眼……是王之夏不假,可不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嗎?朝着不對勁最集中的方向緩緩扭頭,有三個人,排成一排,從左到右,王子嫣,王佳明,劉瑤。呆滞!把脖子機械地扭回來……

“醒了?”王之夏眉梢輕擡。

樓主的腦袋驚恐的點個不停,想起了樓主奶奶的那臺縫紉機,咯噔咯噔的腳踩節奏游針走線的不停。怪不得冷,這麽多道視線給你行注目禮,冷得想哆嗦。

“準備吃飯。”

樓主把手悄悄地撤回來,王之夏起身拉着那個随時随地想撲上來的劉狼走掉。那邊拖着抱着王之夏胳膊,不情願的口裏直叫喚着,之夏人家好困嘛,人家也要睡一下下。

我——去你妹的!

酸甜苦辣鹹,好爺爺的糟心。

喉嚨有點癢,有點澀,有點疼,咳了幾聲,對着對面完全摸不清頭緒的小蘿莉說着,子嫣先去洗手,姐姐等下就去。小家夥乖巧的點點頭說,那姐姐要快一些。孩子愉快的飛走了,還剩呆滞驚恐的王佳明一只。又咳了兩下,樓主對王佳明吩咐着。

“冰箱裏有礦泉水,你幫我拿一瓶。”

“渴了?”

“胃痛!”

“……吓的?”似乎他的神智還是很清醒,沒樓主想得那麽糟。

“嗯。”

“成!你等等。”

鈣鈣的步子好像有點飄,親眼目睹好閨蜜把親姑姑什麽什麽了,比起樓主他應該更五味陳雜吧。他應該揪心得腸子疼。

冰水下肚,透心涼。鈣鈣一直在用一種令人心疼的委屈目光瞅着樓主,淡定對視了幾眼,傳來喊吃飯的聲音,洗好了手,淡定走過去,拉開椅子淡定坐下。好羞恥,媽我為什麽有一股羞恥感從腳底板一直湧上頭頂不停冒着羞恥,羞恥,羞恥。可以惱羞成怒麽?

劉瑤外帶過來的飯菜,看成色應該是哪家飯店的手筆,為了照顧王之夏都是清淡的,也夠她累的了,連帶着兩個保溫桶裏的湯一并端過來。對面那對閨蜜間的氣氛很輕松,再加上個小家夥歡樂得不能再愉悅了。可樓主這面的好詭異,鈣鈣和我都默默喝着湯,心事重重的一勺接着一勺。

碗齊刷刷的稍前一推,異口同聲,飽了。兩兩相望,揪心,鈣鈣太可憐了。劉瑤噗嗤一聲笑着問,你們兩個搞什麽?只聽再次異口同聲,沒。小家夥沒心沒肺的咯咯亂笑,姐姐和哥哥好好玩。

第 40 章 忽冷忽熱

王之夏微微怔了下,随即抿唇忍着笑意,輕輕丢了個嗔責的眼神過來。

子嫣仰着小腦袋蹭了幾步,媽媽我也要看。她說的是王之夏拿起的相框。樓主一把抱起她放在椅子上坐穩,拿起另一個放在她手裏。大二時候打球照的,還搭着條毛巾呲牙咧嘴的笑。王之夏手裏那張是高三剪頭發之前最後一個長發留影。

母女倆互換着看過後,王之夏拿着長發那個對着樓主比了比,笑而不語的摸了摸樓主腦袋又捏了捏臉。樓主被她弄得炸毛(其實是臉上太燙羞恥心在作祟),咬了她一口,抱着子嫣就躲出去了。

來,子嫣,姐姐領你找小狗狗玩。

各個房間四下裏又叫又喊的轉了一圈,最後鑽進了廚房,媽,寶寶呢?老媽正等着呢,送你大姨家去了。樓主詫異,為什麽?老媽說得頭頭是道,它見着生人脾氣大,我怕它咬着孩子。樓主默默無語了,好吧送就送吧看我滿屋子找狗的傻轉好玩是吧?

子嫣:“姐姐,小狗狗呢?”

樓主:“咳,小狗狗去了大姨家,今天回不來了。”

喲?無意瞧見王之夏的眼裏似是也有那麽點失望的神色一閃而過……難道她有喜歡毛茸茸動物的愛好?呵,怪不得姑姑天天對着樓主腦袋摸來抓去的,懂了,退而求其次這個道理我懂。為了在公司裏保持高冷狀态,退而求其次她只能就近抓樓主的将就。

樓主的眼神裏充滿了理解的善意,而王之夏則不大友善的瞅過來,淡淡一瞥,摸着樓主腦袋,“你的也一樣。”

老媽堅持一個人忙活,飯開得稍晚了些,标準的四菜一湯上桌,鮑魚土豆,清炒莴苣,時蔬小炒,清蒸黃魚,湯是冬瓜丸子湯。王之夏拿着果汁客客氣氣先敬了老媽一下聊表辛苦和謝意,小子嫣跟着媽媽一起舉杯,樓主也不能差事,不然那個不孝的罪名準保一盆子扣頭上。小子嫣根本就輪不上我們這邊照顧,樓主拿着碗給王之夏盛湯,黃魚少吃,發燒剛好還有炎症。老媽在一旁接道,對對,小啓不說我都忙活忘了,黃魚是不能多吃。忽地眼睛一斜狐疑道,你還挺懂事!

樓主不吱聲,心想除了那土豆我不知道王之夏喜歡不,其他的都是她喜歡的口味,了解的門兒清。

這飯吃得順順利利團團圓圓皆大歡喜的,老媽在王之夏生如夏花的恭維本事之下樂得見眉毛不見眼睛的,要不是礙于子嫣叫奶奶,兩人好得就差拜把子義結金蘭了,連現成的見證人都不缺。樓主的身份已經夠淩亂了,真心不忍目睹那個場景。

兩個貌美如花聊得來,飯後樓主請了人去客廳坐着,自己處理善後工作。吃飽了犯困,就要洗到睡着的時候,王之夏的身影進了來,倚在一旁看着。

“累不累?”樓主問她。

“你呢,累不累?”她反問了句,眼裏晃蕩着認真。

“不會。”

客廳裏是老媽逗弄孩子嘻嘻哈哈的笑聲,王之夏在身邊一直安靜陪着,想讓時間停停腳步走得再慢些,可終歸還是有全部收拾好的那一刻。洗幹淨了手,探了探她額頭,溫度正常。王之夏就這麽俏生生的站在眼前含笑望着,樓主沒話找話。

“她們倆玩得還挺高興。”

“嗯。”

“你吃飽了麽?”

“嗯。”

還挺惜字如金,就那麽淡淡的嗯一聲,被她搞得完全不曉得說什麽好,總不能像英國人一樣聊聊天氣然後接下來話題回歸中國問子嫣和我媽吃沒吃飽。樓主苦苦思索了半天。

“等下早點送你們回去吧。”

“嗯?”她這個微微揚起的音節聽起來像是不大滿意。

“早點回去休息……”

“趕我走?”

“沒。”

再次陷入混亂,好心塞。

過了半晌子嫣玩得有點困了,樓主抱她回房間睡覺。小家夥眼巴巴的扯着樓主胳膊,還想聽個睡前故事。好吧,那就再講一個,樓主發現講童話故事也是一件上瘾的事情。小孩子睡得快,沒多大一會兒眼睛就睜不開了。房門帶好,煮茶給兩個談笑風生優雅談姿的女人喝,自己兩杯咖啡濃縮了一杯在旁邊伺候着。

“聽說你還會煮皮蛋瘦肉粥了?”老媽瞟過來一眼。

“沒你煮的好吃。”

“那你不問我?”

“電話費挺貴的。”

瞬間抱着腦袋怒視着婦女主任,是不是棒子劇看多了動不動就敲腦袋已經夠蠢的了還敲再敲就白癡了你高興啊!接下來捂着臉,心裏哀嚎別捏,疼!樓主期望用怨怒反抗的眼神能讓老媽理智一點。艾瑪,更疼了!

搬着凳子離王之夏近了近,這媽肯定是後的春天後母心毫無人道主義。王之夏笑着指背帶點冰涼的貼上來輕輕蹭了蹭,轉而就放下,“這麽嬌氣?”樓主很生氣她手這麽快就拿走了,哼了聲回她,“要不你試試?也就我臉皮厚,換作你早就青了!”

說錯話了嗎?為什麽她們都笑了?感覺這個午後在完全心塞中度過。

時間一晃就過,樓主看了下,三點四十了,跟老媽提議送王之夏母女回家。畢竟王之夏不能像小子嫣一樣困了哪裏都能睡,在樓主家還得陪着老媽講話怪累的。王之夏說她們自己回去就好,讓樓主在家陪着老媽休息。被體貼熱情的主任豪氣的一口拍回,沒事,讓小啓送你們回去她閑着也是閑着,反正她在家也呆不住!

上了車,指着副駕駛座上的衣服和玩具對王之夏說,你可不能再讓我還回去了,你也看到了我那是後媽不打殘我也得扒層皮。王之夏幽幽瞪了一眼,小心我告你狀。樓主當時想也沒想就回了句,你舍得?後視鏡裏的王之夏一雙美眸投過來閃了閃,樓主感覺氣氛不大對這話既輕佻又狎昵聽着似乎是*,于是默默無語的認真開車。

天真熱,空氣也是……

母女倆安全送上了樓,叮囑王之夏晚飯後記得吃藥,她說劉瑤等下會過來,樓主說那正好我這就回去了,有她照顧你我也放心。王之夏又是一雙含水的美眸幽幽輕瞥過來,樓主當下站在門口玄關立馬不知所措了,又講錯話了這是?

“門關好。”她換好鞋子和子嫣往裏走。

樓主犯難,咋個關好?門裏關還是門外關?琢磨了半天,還是先從裏面關的比較妥當。小子嫣睡過一覺,現在到家又精神了,換好了衣服蹦蹦跳跳出來。王之夏從卧室出來後就不理人,子嫣把心裏七上八下的樓主拉到了媽媽旁邊坐着。撓了好一會兒沙發,試探着找話題。

“頭痛不痛?”

“不痛。”

“渴不渴?我給你倒水去?”

“不渴。”

“……那你餓不餓?”

王之夏扭頭過來,一張淡然自若的臉孔,輕飄飄凝視着,這大好的溫暖周末日光被她凝視得顯得有點異常凝固。樓主冷得想問王之夏要件外套披着保溫。

“子嫣,把你旺仔牛奶給姐姐拿來喝一個。”

第 39 章 拐進家了

我們小時候總是傻得可以,用現在的話來講就是很傻很天真或者幹脆蠢萌蠢萌。看新白娘子傳奇時必有兩個擔心,一害怕許仙會發現白素貞是個蛇精,二害怕白素貞會發現許仙其實是個女人,憂心忡忡的直到某天她們生了個兒子而不是蛋……

好了,一切警報解除,她們合法了。

女人一類很奇妙的物種,你永遠無法真正直視她的內心,當畫面不動,晚風靜止,你能做的便是為她配好每一段旁白。

配得不好……

看看樓主的例子,不但犯了傻天真呆蠢萌連旁白也理解錯了,私以為王之夏這欲語還休定是邀約姿态不假了如果抱上去一定會嬌羞酥軟的癱在懷裏了,這閉月羞花粉白黛黑的熟透了任君索取模樣……

垂涎三尺的,就要把人帶進懷裏。

啪!一支手機毫不留情拍上了樓主的腦門子,生疼有那麽點。眼前一雙懾人心魄的美眸微微半眯着,冰冷無情了起來,徒留一個惹人遐想的美豔身段兒。啧!這一冷一熱的滋味*蝕骨嗷嗷嗷!

揪心,自從遇見了王之夏是不是連人話都不能好好說了?古老而神秘的漢語言文化貌似只剩這麽一個嗷才能得以表達樓主內心無與倫比的激動激動激動嗷!

準備打給老媽,鎖屏了,嗷嗷的沖到王之夏那裏,再次打給老媽——

“你個兔崽子!給你打多少電話了知不知道我以為你死外面了呢!玩瘋了是不是?啊?不回家不知道說一聲啊知不知道?長心了嗎白養你這麽大!你現在哪呢?這誰電話?我這等着買菜呢,小子嫣呢?之夏和孩子什麽時候過來?我說你給沒給我問……”

老媽這估計是憋了一晚上加一早上的怨氣和怒火,樓主戰戰兢兢聽着。

“你聽我說話了嗎?放個屁,吱個聲成不成?”

瞧瞧,太殘暴了,侮辱性的人身攻擊。你這自诩為走在新時代浪潮的良好覺悟呢?貌美如花呢?端莊典雅的氣質呢?這樣粗暴的教育您的小孩真的沒問題嗎?樓主我該是離家出走呢還是離家出走的好呢?

“啞巴啦!”

“去,去!她們一會兒就來!”

“啊?一會兒就來?那不跟你講了我這剛停好車等着去超市呢。小兔崽子,回家收拾你就會耽誤我時間!”啪!挂了。

樓主抹了把頭上的虛汗,揪心到有點生無可戀。晃了晃發懵的腦袋,就看到了梳妝臺上,眼睛一亮,立馬捕獲了好心情,就是陽光還在,玻璃方杯還在牛奶也在,能想到麽?

多了個唇印——相機卡嚓一下定格留念,偷偷發送,而後删除證據。

“在做什麽?”

“別吵!”然後良久過去了,“手機還你……”樓主讪讪地把手機塞回王之夏手裏,左顧右盼,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費洛蒙簡直無法讓人好好呼吸,樓主感到很氣憤,轉身欲走。王之夏向前進了一步,一只手臂伸出,輕巧的把樓主阻攔在了牆邊。她也不講話,好整以暇的神态打量着。一向臉比城牆厚的樓主身子矮了矮就想着順着那胳膊下方鑽出去,結果被人一把提起來壓迫着……

“媽媽?你和姐姐在做什麽?”

“姐姐不乖。”王之夏滿臉的正經摻雜了嚴肅。

小子嫣瞪着眼睛哦了一聲,同情的看了看樓主,轉身一溜煙跑了。

這——沒義氣沒良心的熊孩子,虧得我對你那麽好!

“不是餓了麽?”

“……”現在沒胃口,飽了。

忽冷忽熱易感冒,王之夏調理手段忒高明,樓主拔光了頭發也沒想出哪裏得罪了她。後座載着一大一小美女,一路順風的到了家樓下。王之夏讓開了後備箱,等到樓主拿好包下車看見王之夏一手領着子嫣一手拎着幾大盒子包裝精致的禮品,樓主當下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的撓了撓頭,她這什麽時候準備的,我怎麽不曉得?

“走吧,還傻站着做什麽?”她一個眼神抛過來。

“哦,好。”忙把東西接過來,領着人朝家走。

進了家門,把母女倆請進去,樓主跟在她們身後叫了聲媽。老媽一早聽得動靜迎了出來,合不攏嘴打着招呼,抱起了小子嫣來親近。換好了鞋子,老媽領着王之夏就往客廳走……那啥,你沒看到我嗎?樓主氣得直翻眼,“媽——”親媽頭也沒回,“門關上。”樓主含恨地走進來,關好了門,默默換好了鞋子,刷刷一路走到聊得開心的老媽面前,幾大盒子東西一放,“吶,孝敬您的!”老媽一時沒反應過來,擡手就要拍過來,樓主一躲忙叫道,“王之夏買的!”

态度當即一百八十度逆轉,老媽含笑着埋怨帶禮物過來,兩個女人之間又繼續上了親切友好的懇談。樓主撇了撇嘴,簡直太無聊,轉身欲走,一只長了眼睛的手拎着t恤領子揪了回來。

“幹嘛去?”

“我換個衣服,你們先聊着。”

“先洗手去,把我廚房餅幹端出來,剛烤好的。”扭頭立馬又笑眯眯對着小子嫣,“子嫣早上吃什麽啦?現在是不是餓了?”

“吃啦,姐姐給我煮的牛奶和雞蛋。”小家夥甜甜一笑,喜滋滋的。

“是嘛!姐姐真乖,姐姐給煮了——”可能是察覺出不對勁,老媽講了一半停下來目光疑惑地看着樓主,敢情那煮牛奶的姐姐是你不成?

王之夏見狀,把話題攬過。

“阿姨,真不好意。昨天身體不大舒服,麻煩楊啓來照顧的,真是太過意不去了!”

老媽反應快,“哎呦,什麽過意不過意的!你……怎麽還生病了?有沒有關系?醫生看了沒?”

“沒事的,只是有點感冒發燒,已經好了。”

老媽一聽發燒,立刻輪到她滿臉的過意不去了,扭頭沖着樓主,“小啓!之夏都發燒了你怎麽也不跟我講一下,不在家好好休息,你還把人折騰來做什麽!你說你能照顧什麽,還不把體溫計拿來!”

王之夏算是有良心的,忙着給解釋,“不怪她,阿姨,是我堅持要來的。真沒事了,已經好了,不礙事的。”王子嫣也是有良心的,一旁接道:“奶奶,姐姐昨天還煮了粥呢,可好吃了!”

“啊?煮,煮……”老媽猛地發現了外星人一樣盯着樓主。敢問煮粥的那個是你?

“哎呀!”樓主手指一擡機智眨眨眼,“餅幹在廚房呢!”

太可怖,以後還是盡可能的少往一起湊熱鬧吧。洗了手,一盤曼越莓餅幹端出來,王之夏領了小子嫣也洗好了手剛坐下,老媽獻寶似的忙讓孩子嘗嘗。

樓主回房沖了個澡,衣服扔進洗衣機,面膜也差不多好了。出來的時候看見客廳擺了一堆玩具,子嫣正一個人興致勃勃玩着,樓主朝着廚房方向拐,剛到門口就聽老媽含笑的聲音——哎喲,哪有你說的那麽年輕,小啓都二十好幾了,我早就老了。

樓主當即調侃,“哪有!您看着比我都年輕!”

然後樓主捂着腦袋,又被揍了。嚴重不曉得為什麽,我這腦袋就沒好過!王之夏要幫着老媽洗菜,老媽一擺手開始攆人了,去去,都進屋去,之夏要是不舒服去小啓房間躺一會兒。小啓,你去陪子嫣玩。樓主拉着王之夏朝外走,老爸中午回來嗎?不回來,又應酬去了,你們爺倆一天天的都不見個人影。

趕緊走,一會兒就得把她老公的怒火引到我身上。

“你好忙?”王之夏輕飄飄的問了句。

“哪有……當媽的都愛唠叨。”天天都圍着你轉,你說我忙還是不忙。想了想,問她,“你要不要去我房間休息一下?”

“可以參觀?”王之夏似是征詢的眼神。

“當然可以了。”

一沒違禁品二沒充氣娃娃的有啥不可以參觀的,樓主對着沙發上的子嫣招了招手,子嫣,要不要來姐姐房間玩。甜脆脆的一聲好,小蘿莉抱着玩具兩條小腿跑過來,跟着一起進了去。房間裏沒的挑是整潔的一絲不茍的,可在王之夏打量目光之下樓主反倒有拘謹的做客感覺,連連讓着王之夏坐,她也沒反應。

忽地,小蘿莉手指一伸,驚訝道:“奶瓶!”她不解地扭頭看着樓主,“姐姐還在喝奶嗎?”

王之夏的目光從書桌那邊瞟過來,隐諱不語,意味不明的深深看了樓主一眼。樓主堅強的走過去,鎮定的收在了抽屜裏,淡然的告訴她,裝飾品,王佳明去年送的生日禮物。

呵呵,貼心的閨蜜還多送了好幾個替換的奶嘴。不止!還有随時可以咬的。

王之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走到了近前,看着桌面上擺的相框,不經意間她扭頭盯着樓主,“臉紅什麽?”她微微揚了揚眉,嘴角一彎整個人似是帶了點俏皮狡黠的味道。

樓主當場就噎住了,羞恥地蹭了蹭臉上的熱,回她。

“……精神煥發!黃了是防冷塗的蠟。”

第 38 章 嗷嗷的餓

保持傻不愣的姿勢杵在原地,還有一顆僵掉的微笑。

誰來告訴樓主該何去何從?

浴室傳來嘩嘩水聲。唔,王之夏在洗澡呢。诶?可以這樣想象。

她睡得飽飽的一覺,她光着腳站在地板上,她稍稍踮起了腳尖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她那雙妩媚的眼正對着滿室的清晨明媚,溫暖的陽光透過白色的紗簾灌滿了房間的每個角落。渾圓的臀,翹挺的胸,睡裙在她那迷人的腰窩處一點點朝上褪去,那兩片性感美型的肩胛骨有着絲滑的觸感展翅欲飛的妖嬈……根據她昨晚的黑色蕾絲內衣,假定她的內褲也是同款搭配若隐若現透明着隐藏着一片神秘的雨林……

她進了浴室,花灑裏的每束細小歡快水流都奔湧向她的身體……

仁慈的父啊上帝——

“姐姐,你幹嘛呢?”

嗯?畫面怎麽中斷了?是沒交網費嗎還是有線電視費?

小男孩投向了廣島,什麽都沒了……

原來是我們的小公主起床了,她扁着個小嘴巴說姐姐我都喊你好幾聲了呢你都沒聽見!眉眼彎彎的又說着你昨天沒騙我真的沒走!姐姐你真好!姐姐你站在媽媽房間門口做什麽呢?是要跟媽媽講早安嗎?

親愛的這不是早安的問題,是姐姐被你媽媽當退燒冰涼貼睡了一整晚然後現在她要送我鱿魚吃的問題。昨晚剛抱上,她今天就有讓我提前下課的意思。

樓主給了小家夥一個morningkiss,大言不慚道,姐姐既然答應你不走了,那肯定是說話算數的呀。走,我們刷牙洗臉去。媽媽洗澡呢,等下才會出來。

熱了牛奶煮了雞蛋給子嫣先填肚子,冰箱裏獲得檸檬一只,切了兩片給女神制作了蜂蜜檸檬水端着杯子立在了門口,怎麽還不出來是不是沒穿衣服就暈倒了?

呵,好開心!

不對,口誤,劃掉!是好憂心才對。

樓主站在王之夏門口憂郁了一個新的命題,論英雄救美會不會羊入虎口。

門開了,王之夏一身玫瑰紫色浴袍,頭發被軟而厚實的毛巾裹着,她擡眸望過來的姿态猶如埃及豔後一樣的高貴驕傲。樓主口舌不利索的“我”了半天,什麽也沒我出來。子嫣一聲媽媽就撲了過來,早安。王之夏抱着她親了親,含笑也回了句早。如果拍成一部片子,該是法國皇後和她的小公主(以及她們稍有智障的侍從)。法西斯過去了老美的時代屹立不倒地繼續着,但萬幸世界是呼籲和平的,請愛護殘障人士不要讓卡西莫多的悲劇重演動物保護協會也要積極參與進來。

母女倆親昵地互動了一會兒,小蘿莉得到了母愛的滿足後芭比拿到了客廳換着衣服玩,樓主把手裏的水杯無言遞過去,王之夏幽幽的眼望過來,難以捉摸的味道,她伸手接過,微擡的頸子喉嚨輕動徐徐喝下了半杯還回來。

她的唇被鮮活的水滋潤開來,似兩瓣沾着清晨露珠的玫瑰愈發的嬌豔。她眼底染着笑意說等下我們一起去你家,你先休息一下。昨夜的事誰也沒再提及。

樓主端着那半杯水靠在房門口沒動,看着王之夏撩下來頭發來打理,她對着梳妝臺,長發在一側,舉手動作間哪個動作都令人着迷追逐。她優雅的畫眉,指尖娴熟的游走在臉頰,一支口紅的色澤輕輕旋開,微微抿了下雙唇。

時光尚好,歲月尚好,靜谧無言。

她知道我在望着她,我也知道她知道我的目光一直追逐的落在她身上。

時間嘀嗒的走,倚着門框,視線無意掃向了客廳玩耍的小子嫣,她低着頭認真對待玩具的姿态。不知怎麽,眉眼彎得想笑,溫暖入懷的想笑,笑着喝下了手中餘下的半杯水,檸檬的味道已完全浸到了水裏酸得熾熱,可這個周末的明媚和煦得平靜。

一杯牛奶端進房間,走到王之夏身旁,輕輕放下。側身倚着梳妝臺的邊角打量着她,從眼掃到唇,不曉得那個嘴唇的顏色吞下去回是何種味道。王之夏緩緩眨了下睫毛下意識輕咬了咬唇角,讓人感覺心裏一陣騷亂的悸動,樓主忙把視線移錯開在了玻璃杯的透明邊沿,想象着等下會有一個完好的唇印烙在上方。

女人品嘗咖啡抑或是一杯牛奶的香醇,口唇輕動,那上面烙下一個私有的特殊的誘惑的欲說不說的印記,這無疑是一件美好的值得用心來镌刻記憶的綿長回味。

王之夏微微偏了下頭,對着窗子的方向。她似是看穿了這個不可告人的暧昧企圖,一個明了卻又不道破的隐隐的笑。

空氣中懸浮着細微灰塵光影,翻飛起一縷一道的筆直,而王之夏的側臉在這之中有一種不能亵渎的美感。認真的看着,昨晚發生的一切空濛的迷幻的不似真實的,可王之夏她就在這裏,只需兩步的距離,這人便可以在懷裏感受真切。

到底要不要呢?這個舉動的實施不可謂不是大膽之舉。

王之夏回過頭,一雙眼裏似笑非笑的望回來。樓主忍住了吞咽的動作,丢下了一個自認為斯文迷人的微笑,雙手插在昨晚已經出了褶的褲子口袋裏,倚牆而立的姿勢輕輕起身,“我去看看子嫣。”留給她一個周慕雲式的背影。

沙發上挨着小子嫣坐下,她正一副苦惱着又若有所思的擰着小眉頭盯着手裏擺弄的娃娃,樓主一把接過,“來,姐姐幫你。”刷刷兩下……沒下來,還有點繁瑣,沒事,只要功夫深……又刷刷幾下,芭比的衣服被樓主扒個精光。

子嫣:“姐姐,這身才剛剛換好呢!”

樓主:“……哈哈,是嗎?子嫣,姐姐覺得這一套更好看。”

子嫣:“真的嗎?姐姐我也覺得這個更好!”

嗷嗷!王之夏你個磨人的小妖精我要扒光了你的浴袍,你聽到了嗎你同意嗎?你要是贊同我的觀點你就默默不語的甭吱聲!

“楊啓——”

呃!王之夏你就是來克我的。樓主幻想破滅的惡狠狠的撲回了她身邊。

“給你媽媽打電話講過了嗎?”

對哦,這事忘記了,樓主恍然醒悟的掏出電話來……嗯?電話呢?我記得我明明有個電話來着?再一巡視,發現它默默無聞的躺在床頭櫃子上。沒反應,關機狀态。

王之夏遞了自己的送到樓主眼前。

她的手就像是那天在咖啡廳,她伸過來靜靜等待的模樣。是不是可以摸呢?有這樣一種清晰的認知感在逐漸擴大,漫無邊際的像遨游太空于是心随意動的樓主的爪子搭了上去。嗯,女神的小手細膩得跟綢緞子一樣的光滑含蓄,愛不釋手。

王之夏沒動也沒躲開,身姿挺拔的像課文裏念的一顆小白楊,可她又是一顆婀娜多姿的柳樹,她身上的費洛蒙就像這柳樹的飛絮一樣緊緊纏繞撲面而來,又或許,她這氣息就像是林間的清新,在清晨的空氣裏飛揚,你把這第一縷晨光呼吸到肺腑裏,你覺得你愛死了這個林間漫步。

雖然已經是上午八點多了,誰也別破壞氣氛來糾正樓主的時間概念問題!

王之夏放縱了樓主這輕薄姿态的手握姿勢,“餓不餓?”她含着笑輕輕的問,語調微揚,五分的柔軟,三分的獨有清越,還有兩分一閃而過的甜膩。順着她皓白的手腕子捏了捏,視線落下來瞅着一直幹擾神智的睡袍領口,那裏面匍匐着兩片精致的鎖骨左右相襯着勾魂兒一樣的使人想要咬上去。敢打賭,這絕對比糖醋小排要好吃,好入口。

坦蕩蕩迎上她的目光,毫不掩飾又赤,裸裸的道:“餓!”

餓得能吃下一整只的王之夏,來,你給我算算,我這究竟是有多餓。

品出了這個餓的扭曲含義,王之夏有些微訝又帶着些羞惱的神色,她嗔怪的輕瞥過來,眼波流轉,春意盎然,欲語還休的嬌豔模樣簡直……樓主嗷嗷的腳下動了動,就想嗷嗷撲上去抱着咬兩口嘗個鮮。

主任在上,兒特此修書一封——

希望我早晨的心靈傳訊您沒有收到的才好,目前局勢略有複雜,恐三言兩語無法解釋詳盡,待以後有機會必将詳細禀明一切。但您今天可以盡情的撒花雀躍了,女兒不但能安全歸家,而且還能帶着您八字沒一撇的未來兒媳外加小孫女一起探望。還請您老萬望要珍重,不要辜負黨和婦聯組織多年來對您的苦心栽培與信任,因為無論任何情況下,家暴都是不對的。

切記!

第 37 章 夜色不及

強上了?

咝的一下舌尖一陣吃痛,形勢眨眼之間反逆襲,樓主下巴被牢牢攫住不放。王之夏依然近在眼前的雙眸,小家夥,敢欺負我?說話間她的眼眸精明冷豔的觑着恢複了以往的自若神态。痛麽?她的紅唇是條色彩斑斓的毒蛇花色高高盤桓着令人驚豔卻渾身顫抖的弧度。

樓主忍不住臂膀發麻的打了個痛快的冷顫,到底是誰燒傻了,她懾人的目光讓人冷得直啰嗦的冒着冷汗,另一只手還在衣服裏力道适中的充滿威懾性的揉捏着。

人是僵硬了,可是腰已然被這女人捏得發麻酥軟的化掉了。

媽我想回家你根本就不造這朵花壓根就不能采還是你老虎凳辣椒水更合我意!

仰着仰着一屁股跌到了床下,然後在王之夏吃吃妖嬈的笑聲中樓主連滾帶爬的端過了藥和水,誰能告訴樓主我的女神是不是有雙重人格分裂啊!王之夏在一直閑閑瞟着樓主的狀态中吃下了藥粒,杯子還回來,手背撩撥了下頸後紮起的有些淩亂的發,再接下來她指示樓主給她在衣櫃裏拿了第二層最上面的那條睡裙。再然後,在她淡然的瞥了瞥毛巾又一個眼神會意了樓主的目光之下,某樓很自覺抱着毛巾退進了洗漱間,頭暈腦脹的洗了擰擰了洗,出來遞給她,然後知趣的退回去。

再出來時,王之夏已經換好了衣服,胸前一襲真空景色若隐若現。一個口水咽下去,就聽王之夏那迷人的嗓音帶了些病中的低沉慵懶輕輕道了一聲,過來。湊了兩步,只見她纖手一伸樓主就落在了王之夏的可控範圍之內。

“子嫣呢?”她的呼吸在耳邊。

“洗過澡睡下了。”頓了頓,樓主又補了兩句,“睡前故事也讀過了,她讓我給你講晚安。”

“嗯。”她輕輕應了聲,“晚安。”

樓主面紅耳赤臉紅心跳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空氣中的氧氣像是怎樣吸進肺裏都不夠用的憋悶,大腦溝回已經停止運作像個升空的熱氣球漸漸的就要爆了。王之夏柔軟充滿彈性的胸部就*的擠壓在身前,那薄薄的睡衣料子揮之不去的事業線若隐若現還有令舌尖指尖顫栗的兩點罂粟,她的形狀她的尺寸她的圓潤飽滿她在一雙手下會開出什麽樣的花朵藤蔓纏繞好想吃了她……

“王之夏,你好熱……”

“嗯。”

“你得躺下了,蓋好被子,如果等下發燒不退要去醫院的。”

“放松,抱着不舒服,你身上很涼快。”

放松不了,她的手開始在背部輕輕撫摸着。

不再講話了,聲音沉寂了,四周也靜悄的空蕩了,兩人就這麽無言相擁着。

一手在她身後抱着被子,一手伸在裏面攬着她纖瘦的線條,即使不見她的面也能在眼前勾勒出她的輪廓。胸腔裏的心髒在跳,她的手在脊背撫摸透着安撫信任的力量,這個擁抱的體溫有一種打破了*而溫馨酸澀的感動,再美的夜色也不及她此時給予的溫暖,聆聽着她的呼吸,有些話在心中翻翻滾滾像似要蠢蠢欲動探尋而出的春天枝芽。

盯着床單帶着溫度的褶皺,徐徐開口——

王之夏……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也許是愛也不一定……我不清楚,我想了很久也還是不清楚,可是我有和你共同生活一起承擔未來的覺悟。子嫣我喜歡,不是為了讨好你講的,是真心的喜歡真心的疼。也許你會說我們不大合适,我知道,時間确實不夠多讓你了解到我。也許你也會認為這是我一時沖動……嗯,可是我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海誓山盟是假的也沒有永恒不變的甜言蜜語,你說過人活一輩子別虧了自己,那如果你也喜歡我有那麽一點點感覺,你知道的,是情人之間的歡喜……我不認為性別是問題,給我一個讓你了解的機會好不好?我想照顧子嫣和你,每天給你們準備早餐,睡前給子嫣洗澡給她念故事陪她玩耍陪她長大……如果你認可你點點頭就好,不認可……

樓主沒說出來不認可,停頓着,懷裏的人一動不動着,王之夏的手生生在那裏慢慢的滑落下來,一點話也沒有要講的意思。

終究還是太突兀了。

霎時就感覺心一點一點涼得澆了好大一桶冰的冷着寒氣,第一次對着喜歡的人表白就收場如此慘淡,喉嚨酸得難過不上不下的卡在那裏,梗得能吐出一整條魚骨頭來的紮。懷中的人動了動似乎是想要掙紮逃離。別動!一把攬緊了,自己都聽到聲音可恥的帶了哭腔出來,別拒絕我,別說拒絕的話……你就當我什麽也沒講過!

王之夏掙了掙,還是退了出去。房間裏靜得詭異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到似的寂靜,僵持了一會兒,樓主站起身低着頭給她弄被子,快躺下吧,再過一會兒看看如果燒還是不退我領你去醫院,我先出去了,你躺好。一直默不作聲旁觀的王之夏冷不防按上了樓主的手止住了動作,她冷道走哪去?再下個瞬間跌進了她身前,瞪着兩眼望着就瞧見她說,哭什麽?

誰哭了!樓主怒得炸毛。

哎呦?這一喊還真有什麽掉下來,趕緊胡亂擦掉後繼續怒目而視。王之夏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你造嗎?我要跟你決鬥!

這麽洶湧澎湃洪水猛獸的氣氛中,王之夏竟然笑了,忽地眼神明媚地她問舌頭不痛了?樓主嘴巴一閉驚詫怨憤瞪她,暗道着廢話我都嘗到血腥味了現在還疼着呢!她伸手過來使勁蹂,躏着樓主腦袋瓜子又滑到後脖頸像拎着某種動物的後頸毛皮一樣地捏着,她那張豔若桃色的臉近在咫尺,她灼熱的氣息撲過來像是一壺燙開了的五糧液燙得人眼睑臉頰都在微微刺痛,她說你啰啰嗦嗦的都吵死了我頭更痛了,衣服脫了上來睡覺!

呃!嗯?你們樓主耳朵是不是出毛病啦?

王之夏蹙眉,嚴詞厲色的冷着一張冰川臉——快點!我都熱死了,你身上涼快。

別問衣服是怎麽脫的,不知道。別問床是怎麽上去的,不知道。別問人是怎麽摟進懷裏的,她自己鑽進來的。像是擁抱了一個重慶的夏天。耳畔是小姑的聲音她性感沙啞的撩人嗓音以觀後效她如是說。

紗簾後面是窗子,窗子外面是天空,先是泛白再是蔚藍蔚藍的一如海潮的鮮明色彩。是的,你們樓主全程觀看了由夜晚到天亮的月落日升變化過程,當然,看得最清楚的是那個窗簾子,感受最深刻的是懷裏摟的女人。

雖然窩在懷抱裏的是她,可是謝謝,事實是我的老板睡了我,她還比我多穿了件睡裙。而且樓主現在休息不足外加疲勞過度還有整宿失眠的後遺症,腦子裏時而清醒亢奮時而一團小蜜蜂一樣嗡嗡作響,眼睛閉上痛睜着愣。王之夏的燒退得妥妥的,可是某樓熱得像是酷暑重新來過。

命題也重新來過,論,你有無可能是一個m,被老板說睡就睡。

枕邊的手表拿起來,時間顯示是六點過半。雖然有些倦得想睡了畢竟軟香溫玉的滿懷,可這一覺下去估計醒來就困難了,重點是在王之夏的床上怎麽看都是個尴尬。一咬牙一狠心最後花了約莫二十分鐘才把人成功挪出來,中間場面就不多描述了,只能說這對樓主來講是一個極其殘忍極其跌宕起伏心理鬥争過程,随時都想兇猛殘暴的撲上去從上咬到下,從頭咬到腳,特別想咬胸,想咬嗷嗷的想咬哪都想啃兩口。

雙腳着陸,史上最快速穿衣,堅決不給自己任何後悔機會地沖到了外面的洗漱間,找到有未開封的新牙刷,毫不留情的拆開,好想回去抱着王之夏滾床單。洗臉,洗面奶泡沫打在臉上,好想回去抱着王之夏滾床單。

瘋了,腦子都無時無刻都是這個香豔的場面,手上無時無刻都能感受到王之夏的溫度,她那柔軟緊致充滿彈性的肌膚就在我的手中揉捏愛撫着……

猙獰!看看鏡子裏的慘淡兇狠面容跟怨婦一樣的猙獰!好吧,樓主決定得回家敷個面膜了不然影響市容啊我媽媽都認不出我來了就甭說化成灰了!

給王之夏寫了個便簽,大意是告訴她,樓主先回家換個衣服等下送早餐來,今天就好好休息不要去樓主家了,醒來記得打個電話。站在門口把這張紙瞅了一遍又一遍,用詞語氣都挺妥當的應該。

嗯,然後門開了。

呀!王之夏出來了。臉色一瞬間由難看變得緩和然後再難看,眼神也是,先嚴厲再柔和然後又嚴厲了。手中的便簽被她一捏抽了去,目光掃過一遍又看了看樓主……

啪!門一關,回屋了。

樓主仍舊保持舉着便簽的那個姿勢。

媽,我惹我們老板生氣了,原因目前不明,但你女兒可能就交待在這裏啦,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