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住了,就那麽怔怔地看着王之夏。她那長長的睫毛直直刷進了樓主的心裏,而她的面目表情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
旺仔,牛奶?幾個意思這是?
呵呵呵,又在打我臉?王之夏,你好樣的!
小子嫣一溜煙的去回,整整一板四盒都交在樓主手裏,沉甸甸厚實實的份量有一種負重的窘迫感,極尴尬的。赧然看着孩子水嫩嫩的小臉蛋,嗓子裏幹巴巴的。
“姐,姐姐不喝,姐姐不愛喝這個東西,子嫣自己喝就好了……”
子嫣猶疑不決的望着下達命令的媽媽,拿不定主意的水晶葡萄亮晶晶的困惑的眨了又眨。王之夏抿起一抹笑看着女兒,然後她的眼神朝着樓主回轉過來,略帶着審視意味。她眸光輕輕晃了晃,望得人心底都心旌搖曳的蕩起了漣漪層層。
說是柔情不盡然,有那麽點隐含的戲谑成份,可說是戲谑不盡然,偏偏她那麽正兒八經的讓你無從反擊的态度。
好歹曾經也是從一個堅定的少先隊員共青團員一路走過來的好姑娘了,冷小夏咱能否不要當着孩子的面前這樣,留點面子裏子就不成麽?你會給我以後的成長道路埋下揮之不去的陰影噩夢的,真的不騙你騙你就懲罰我給你暖床的好不。
“子嫣自己喝吧。”
王之夏終于發話了,一直飄飄悠悠的忐忑落地了,樓主把壓在心裏的石頭輕輕放下,害人不淺窘死貓了。子嫣坐在兩個大人中間,咬着吸管,笑嘻嘻的看看這邊又扭頭望望那邊喜不自勝的可愛模樣。
在這傍晚的灑入心底的洋洋灑灑的光線裏靜靜坐着,一切都慢了下來漫漫的像是一首詩裏漫溢出來的從前慢,有心愛的女人還有她可愛的小女兒,坐着坐着,恍惚上來困倦來襲。想牽着王之夏柔軟舒适的手心,意識在困頓中随着落日的西沉緩慢爬行着,矇眬中只瞧見王之夏靜靜的一雙眸子柔婉如波光粼粼的西湖剪影照映着埋在心底的那好些個無法開口的言明。
掌心裏的手指有着夏末的溫潤微涼,熨燙中這微涼慢慢融化了一杯溫熱的牛奶,入喉暖胃。她像是說了些什麽,好看的唇瓣一張一合的翕動,聽在耳朵裏又是輕聲細語的呢喃。
好想含住這個女人的明眸皓齒,這是模糊中的最後一個念頭。
夢裏是昨晚的場景回放,王之夏的身子摟在懷中,滾燙的皮膚熱切攀附着,一團跳動的火焰明知它灼了手也無法放。又是一個矇眬的恍恍惚惚間,那張绮麗的面孔近在眼前,又講了些什麽,聽不清,胡亂摸了摸捉了她的手。想着不是發燒了麽,怎麽這樣不老實一點。瞪了王之夏一眼,就聽見說吃飯了。迷迷糊糊的被拉起來坐着,順勢就萎頓在了面前的這個看起來就舒适無比的肩頭,下巴墊過去輕輕窩着。
“吃什麽飯……你燒退了麽?”
“退了。晚飯。”
退了?好啊。有點涼飕飕的冷,閉着眼睛攬着王之夏纖瘦的腰條往懷裏送了送,軟的軟柔的柔,還是瘦了點,感覺都能捏碎了,以後喂胖點吧。
“好困……能不能再睡一下不吃了。”
沒反應,靜悄悄的。王之夏沒吱聲,樓主就當她是默許了,這麽抱着睡也挺舒服的。哪知越睡越冷,脊背嗖嗖的冷如芒刺在背。太靜了,四周悄然一片靜得瘆人。睜眼,閉眼,睜眼閉眼,睜眼……是王之夏不假,可不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嗎?朝着不對勁最集中的方向緩緩扭頭,有三個人,排成一排,從左到右,王子嫣,王佳明,劉瑤。呆滞!把脖子機械地扭回來……
“醒了?”王之夏眉梢輕擡。
樓主的腦袋驚恐的點個不停,想起了樓主奶奶的那臺縫紉機,咯噔咯噔的腳踩節奏游針走線的不停。怪不得冷,這麽多道視線給你行注目禮,冷得想哆嗦。
“準備吃飯。”
樓主把手悄悄地撤回來,王之夏起身拉着那個随時随地想撲上來的劉狼走掉。那邊拖着抱着王之夏胳膊,不情願的口裏直叫喚着,之夏人家好困嘛,人家也要睡一下下。
我——去你妹的!
酸甜苦辣鹹,好爺爺的糟心。
喉嚨有點癢,有點澀,有點疼,咳了幾聲,對着對面完全摸不清頭緒的小蘿莉說着,子嫣先去洗手,姐姐等下就去。小家夥乖巧的點點頭說,那姐姐要快一些。孩子愉快的飛走了,還剩呆滞驚恐的王佳明一只。又咳了兩下,樓主對王佳明吩咐着。
“冰箱裏有礦泉水,你幫我拿一瓶。”
“渴了?”
“胃痛!”
“……吓的?”似乎他的神智還是很清醒,沒樓主想得那麽糟。
“嗯。”
“成!你等等。”
鈣鈣的步子好像有點飄,親眼目睹好閨蜜把親姑姑什麽什麽了,比起樓主他應該更五味陳雜吧。他應該揪心得腸子疼。
冰水下肚,透心涼。鈣鈣一直在用一種令人心疼的委屈目光瞅着樓主,淡定對視了幾眼,傳來喊吃飯的聲音,洗好了手,淡定走過去,拉開椅子淡定坐下。好羞恥,媽我為什麽有一股羞恥感從腳底板一直湧上頭頂不停冒着羞恥,羞恥,羞恥。可以惱羞成怒麽?
劉瑤外帶過來的飯菜,看成色應該是哪家飯店的手筆,為了照顧王之夏都是清淡的,也夠她累的了,連帶着兩個保溫桶裏的湯一并端過來。對面那對閨蜜間的氣氛很輕松,再加上個小家夥歡樂得不能再愉悅了。可樓主這面的好詭異,鈣鈣和我都默默喝着湯,心事重重的一勺接着一勺。
碗齊刷刷的稍前一推,異口同聲,飽了。兩兩相望,揪心,鈣鈣太可憐了。劉瑤噗嗤一聲笑着問,你們兩個搞什麽?只聽再次異口同聲,沒。小家夥沒心沒肺的咯咯亂笑,姐姐和哥哥好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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