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又姓顧?

第十五章 又姓顧?

相比兩人此時的平靜,臨河街13號別墅就稱得上兵荒馬亂了

淩晨時分,顧輕舟被客廳裏一陣悉悉窣窣的聲響吵醒,正當她以為家裏進了髒東西時,映入眼簾的卻是自己那滿身鮮血的姐姐

她側躺在地板上,長長的頭發散落在地上,手上還攥着拆封到一半的紗布,而人已經陷入了半昏迷

顧輕舟吓了一大跳,也顧不得血污會弄髒雪白的沙發,連忙把顧疏年拖到沙發上,掏出手機想要撥打120

拖拽過程中難免扯到傷口,撕裂性疼痛使顧疏年的意識恢複了少許,她睜開雙眼,即便失血過多,也未令通亮深邃的瞳孔黯淡半分

“輕…輕舟,不用…不用去醫院,都是皮外傷,休息一會兒就好。”

顧疏年伸手輕輕拽住了顧輕舟的衣角,聲音有氣無力,指尖的血液不小心剮蹭到她淺綠色的睡裙上,宛如一朵妖冶的紅花

“可是,姐,你的傷很重…”

顧輕舟的聲音有些顫抖,在她的記憶中,顧疏年永遠都是高傲矜貴的代名詞,知性優雅,風姿綽約

而就是這樣的人此刻卻帶着破碎的美感,如今她才恍然發覺,姐姐也會流血,也會脆弱

“輕舟,我樹敵太多,家裏,家裏比醫院安全。”顧疏年的眼底閃過一絲愧疚,但又很快隐去

見着姐姐堅持的模樣,顧輕舟縱使不願也只得聽話,她轉身去廚房,打算給姐姐倒杯熱水

“對不起。”顧疏年喃喃低語,看着妹妹年輕又充滿活力的背影,眼神中疼惜、慶幸的情緒相互交織

就在剛才…自己差一點就再也看不到自己最愛的妹妹了…

“姐,到底發生什麽了,怎麽會受這麽多傷?”顧輕舟一手端着熱水,一手托起姐姐的後腦勺,終于忍不住問出口

顧疏年捧着水杯小口啜着,暖意順着食道一路蔓延至胃裏,發冷的身體漸漸回暖,昨天發生了什麽呢?

昨天她還沒進入墓穴就感覺不對,根據家族情報,門口應有十名特警值守,而現在竟空無一人

墓穴內的照明燈忽明忽暗,地面上也有拖拽的痕跡,鮮血零星散落在外面,這一切都昭示着事态已經失去了控制

眼下這種情況最明智的選擇就是趕緊退走,顧疏年卻有點猶豫,顧憲從不養廢物,在她那所謂的好父親看來,退縮是弱者的行徑

如果自己今晚空手而歸,他一定會把自己從妹妹身邊調走,因為廢物不配保護顧輕舟

真到了那個時候,輕舟身邊還有哪個人可值得信任呢,咬咬牙,顧疏年選擇進去,無論怎樣,都得帶回去一點情報

離入口每近一分,刺鼻的血氣也就越發濃郁,令人嘴裏莫名覺得腥鹹,顧疏年心驚,那些特警只怕兇多吉少

“紅果,你能感受到什麽嗎?”

“主人,裏面有個惡鬼,很強大,只是它現在陰氣很不穩定,估計是受了傷,但是紅果覺得主人今天還是不要硬碰硬了。”紅果甕裏翁氣的聲音傳來,墓穴裏面的威壓令她不敢露頭

盡管回答在意料之中,但是顧疏年心裏還是沉了沉,東江什麽時候出現了這麽強的惡鬼了?顧家竟然一無所知

“紅果,一會兒如果出現了什麽意外,你就先走。”顧疏年暗自囑咐,每次出任務時她都會強調這一句

“不會的主人。”即使次數多了,紅果每每聽到還是會熱淚盈眶

想了想,顧疏年輕輕咬破舌尖,将一縷真氣彙聚在其中,頓時,一個萦繞着銀色真氣的血珠遁入夜空

舌尖血乃精血,而其中又夾雜真氣,雖然只有一縷,但也足以以假亂真

洞穴內頓時陰氣大盛,一個鬼魂追着血珠消失在夜空中,壓根沒注意到角落裏的顧疏年

趁着它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得抓緊時間,顧疏年閃身進了墓室

裏面的情景慘烈無比,墓門大開,無數道血痕從門口一路延伸至深處

顧疏年大致掃了眼,目光所及之處盡是遍地斷肢,頭顱殘缺不全,渾濁的眼珠耷拉在外面,漏出了森森白骨

周圍的石壁上盡是飛濺的血液和肉渣,紅的白的混在一起,場面極度血腥驚悚

“我靠,什麽東西?!”饒是常年在刀口舔血的顧疏年也沒見過這種場面

血腥氣濃郁得令她幾欲作嘔,惡鬼嗜血殘殺的程度完全超出預料,不再耽擱,顧疏年打算離開,決定再次上報冥界

入口處的風聲不知不覺小了起來,身後有東西!

燈光一暗一明的工夫,那本該追出去的惡鬼神不知鬼不覺堵到了入口,嘴角的涎水緩緩淌下,盯着女人的眼神是一望無際的貪婪

一人一鬼只隔了七八米

女人迅速轉身,誰能想到進來半分鐘不到,門口就站着一個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陰魂

“傻13,看什麽呢?”

顧疏年吓了一大跳,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如同針紮般刺痛,強烈的危機感瞬間籠罩着她

但也僅僅只是一跳,墓室深處絕對不能進去,眼下出口只有一個,自己必須先下手為強,才會奪取有一線生機

秦受聽了也不生氣,沒有立刻發動攻擊,這等美人死在自己手裏怪可惜的

它陰恻恻地笑着,“你是第二個敢罵朕的,瞧着這麽漂亮的小娘子,不若今晚就留下來伺候朕吧。”

或許是血腥味刺激的,也或許是面前這個老鬼的模樣和言語刺激的,顧疏年只覺得胃裏一陣翻湧,惡心得想吐

“你腦子被狗吃了嗎?武朝早亡了,還做你那皇帝夢呢,也不看看你這又老又醜的模樣,身體機能還能行嗎?”

“你們那個年代是不是太窮了,怎麽你還養成了吃生肉的習慣?朕看得真是反胃呢!”

“留下來也是禍害人間,要不你還是魂飛魄散好了。”

一口一個朕說得極為順暢,激怒一個皇帝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它面前自稱皇帝,不僅說它醜說它老,還說它不行

顧疏年平日不罵人,一出口就是金句

果不其然,秦受的笑容瞬間消失,只是很快它又咧嘴笑了,露出被鮮血浸透的黃牙,模樣極其陰狠

“嘎嘎嘎嘎嘎,既然舌頭如此不聽話,那朕就先把你的舌頭咬碎吧,修士的血,朕還沒嘗過呢。”

來了!顧疏年心下一凜,神經驟然繃緊,只是嘴裏還不忘罵回去,“醜鬼,你的牙真特麽惡心,朕看了想吐!嘔~”

顧疏年真吐了

秦受惡狠狠地看着她,速度很快,幾乎是下一秒,濃郁的怨氣朝着顧疏年傾瀉而下

顧疏年冷笑一聲,比速度?那真是找對人了!

“天地無極,陰陽有序。調陽化生,正道煌煌。千邪萬穢,無所遁形。急急如律令!敕!”

顧疏年側身躲過濃黑的怨氣,不忘默念心法,她狠狠咬了一口舌頭,溫熱甜腥的血液瞬間溢滿了口腔,随即又被噴出

以精血為引,勾調天地極陽之氣,可惜此時正處将明時分,陽氣最弱,此調陽令并不能發揮最大功效

沒關系!

陽氣不夠,精血來湊!

顧疏年向來對自己夠狠,不狠怎麽能活到今天

右手一甩,瞬間抛出一大把符紙,卻沒有掉落在地,不知從哪兒來的狂風卷着它們朝顧疏年飛去,漫天飛舞,像是下了一場特別的暴雪

平日柔軟的黃符此刻變得鋒利無比,狠狠在女人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深痕

身體瞬間便被切割出無數傷口,全身的真氣夾雜在血液中變得極富攻擊性

“劍來!”

顧疏年大吼一聲,中指和食指并攏遙遙對着秦受,體表狂湧而出的鮮血化為無數柄銀邊血劍,裹挾着濃郁的陽氣,直直朝着惡鬼沖去

她也沒想到今天剛出手就要祭出大招,可是沒辦法,面對這只幾百年厲鬼,這樣做了還能有幾成勝算,不做的話十死無生

吓一吓它也挺好的

這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

秦受吓了一跳,沒想到眼前的女人這麽狠,俗話說能打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

更何況是惜命的秦受,就算幾百年道行很厲害,但它生前就怕死,要不然怎麽會追奉長生

而現在更怕!畢竟這次一死就是徹底魂飛魄散

更何況前不久就受了重創,此刻也不敢硬碰硬,它往旁邊躲去,讓出了入口的位置

就是現在!

顧疏年眼睛一亮,雙手掐訣,用力一震,渾身的裂口變得更大,漸漸凝固的鮮血再次向外瘋狂湧出

她指揮着血劍緊緊追着秦受,把它往墓穴深處逼去

随手點了幾下穴位止血,顧疏年一路奪命狂奔,但劇烈運動很快又将傷口震開

主人命都快沒了,紅果此刻終于發揮了她的作用,她喝了一口主人滴落下來的鮮血,暫時借用力量,扛着顧疏年一路馬不停蹄

“不能睡!不能睡!輕舟還在家等着你呢,你走了誰來保護她!不能睡!”

那些符紙好歹沒傷着臉,顧疏年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愣是撐着一口氣把車開回了別墅

她原本打算瞞着妹妹,但是偌大的東江卻只有自己和輕舟家裏是最安全的,而自己家實在太遠了

現在體內陰陽失衡,滿身的陰氣和血氣在陰魂的眼裏可是滋補之物

“滴答”

滾燙的淚珠滾落在顧疏年的手背,又順着手背洇入了沙發,殘餘的淚痕帶來幾絲涼意,是輕舟的眼淚

顧疏年慌了神,她擡起手,想拭去顧輕舟眼角溢出的淚水,又怕弄髒妹妹的臉,手頓在空中有些無措

顧輕舟撲進姐姐懷裏,渾身的血腥昭示着她之前經歷了怎樣的惡戰

萬一…

她不敢想

“輕舟,髒。”顧疏年輕輕推了推,奈何渾身無力沒有推動,可鼻尖嗅到顧輕舟發絲間的香氣,又貪戀此刻的美好,她微微收緊胳膊,把她攬進懷裏

顧疏年是自私的,她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妹妹,思及此處,顧疏年心下咻地閃過一絲狠意

誰敢,她便殺誰

####

卧室拉着窗簾,阻擋了室外強烈的光線,顯得有些昏暗

置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嗡嗡震動着,隔了一會兒又開始震動,對方大有不接電話死不罷休的決心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撈過手機,徐硯睜開惺忪的睡眼,看清來電後接通了電話

“不好意思啊徐小姐,出事了,現場可能需要您來一趟。”李振東幹澀沙啞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細聽的話還有一絲顫抖

“位置發我。”言簡意赅,徐硯從床上爬起,想了想,決定讓江頤之多睡一會兒,自己根據對方發來的地址打車過去

平陵現場被警戒線攔着,一排又一排全副武裝的警察将平陵圍了個水洩不通

王沁早已在外圍等着了,見到徐硯到來,立刻上前将人迎了進來

“咦,江小姐沒來嗎?”王沁見徐硯身後空蕩蕩的,不由多問了一句

“她有事走不開,我就先來了。”徐硯随口應着,她掃了眼周圍警惕的特警,“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王沁臉色白了白,她不知道怎麽形容墓穴內的場景,這是她職業生涯的噩夢,出了這麽多次現場,從來沒有一次能夠像這般極具沖擊力

胃裏已經吐空了,但一想到那個場景還是會忍不住泛酸水,“您看看就知道了,您要有心理準備。”

女警說話有氣無力,徐硯沒再問,只是從口袋裏摸出一塊薄荷糖遞給她

“寤臧,一會兒有發現記得跟我說。”徐硯傳音給鳳凰,上次她就囑咐寤臧在外不可輕易露面,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放心啦。”輕快的聲音從腦海中傳來,徐硯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但很快又隐匿下去

進入墓穴,徐硯總算知道為什麽外面的那些警察一個個都如臨大敵,周圍石壁沾染了已幹涸的鮮血,目光所及之處盡是暗紅,早已不見磚石的灰白

唯一的亮色竟是殘肢上突出的森森白骨,幾個殘破的頭顱分散在各處,空洞洞的眼眶仿佛在訴說不甘和怨恨

墓道內竟沒有一處可下腳的地方,套着鞋套的徐硯每擡起一步都能感受到來自地面的阻力

半幹涸的血液觸碰到藍色鞋套,被拉成了粘稠的細絲,每走一步,都是考驗

幸好沒讓江頤之來

“徐硯,墓穴裏怨氣很重,那個老鬼就躲在裏面,而且,這裏有修士的氣息。”腦海裏傳來寤臧的聲音

“果真是禽獸。”徐硯看向墓穴深處,眼神冰冷

“你好,請問你就是徐硯吧。”一個穿着警服的年輕男子朝着徐硯走來,身邊還跟着李振東

徐硯點頭,目光落到他肩膀上那二杠二星,銀色的四角星花閃閃發亮,這麽年輕的二級警督真是少見

“我是東江市公安局特別偵查處處長,負責特殊案件,我叫顧臨。”對方友好地伸出右手,通過李振東的介紹,他知道徐硯不是一般人

也姓顧?

徐硯虛虛和對方握了手,不動聲色地觀察着顧臨,與顧輕舟有幾分相似的五官帶着男子的硬朗陽剛,顧家三子三女,不知道他是顧輕舟哪個哥哥

顧臨挑眉,內心暗自訝異,從徐硯進來開始他就已經在觀察她了

這種血腥詭異的現場,別說看見害怕情緒了,她連眉毛都不曾動一下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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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莫道劍客無情時

龍飛羽離開了居住三天的小村莊,時間如此的短暫,卻是留下了深入內心的回憶。

“也許我們只是從彼此的世界路過而已,小丫頭。如今我要解決掉尾巴。”

龍飛羽向東邊前進,目标偏東的清風寨,偏西的烏龍寨也就是幾天前殺的一百多人的那個寨子,龍飛羽向清風寨,一路直去,利用風神腿,直上山頂,輕松至極。

龍飛羽觀摩了一會整個山峰的主體,山雖不高,卻是十分陡峭,怪石嶙峋,上山就只有正面的一條路,也難怪這麽久,也沒有官兵來剿滅這夥山賊,“既然沒有官兵,那麽我來,只為了明兒以後生活的安危這是我為你唯一能做的了”。

突入寨門,在龍家戰技,和身法的配合下,沒給對方絲毫的準備,開始了龍飛羽的獵殺之旅,“見龍在田,龍戰四野,飛龍在天,神龍擺尾,猛龍過江,蛟龍出海,龍躍蒼穹”一招招戰技之下,都帶走了一條甚至更多的性命。屠殺接近一百多人,雖然這些人都是一階戰士,龍飛羽也趁機服了好幾次回氣散,終于有人成功的報信,剩下的一百多人想要将龍飛羽團團圍住,不遠處,一個戰師巅峰,身邊簇擁一圈人“閣下是什麽人,我們素不相識,為何大開殺戒,”龍飛羽不理會他,接着殺人,不打算放走一個人。“大哥,我們好像死傷一半兄弟了,都被這人殺了。”

“什麽?一個戰師修為殺了我一半的兄弟,給我殺了他。”

在龍飛羽,逐一獵殺時,所謂順風順水,但是每當被包圍之時就會力不從心,龍飛羽發覺了自己這一大缺點,短時間似乎還無法解決。以前修為增長的非常快,導致了,龍飛羽還沒有發現自己的弊端,就再次晉級,總是高人一等修為,自然沒有過像現在被一群修為差不多的人圍住。還有個高兩階的人在一旁虎視眈眈。

龍飛羽背後的一人,發動了攻擊,龍飛羽快速轉身。擋開對方的兵器,跳起一個後旋踢,踹飛一人,而很多的人發起了進攻,而龍飛羽只能苦苦的招架,就在此時,龍飛羽一招蛟龍出海。蕩開所有人的武器。趁機運起身法,再一次開啓了獵殺之旅,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只有身法開啓,仿佛龍飛羽才是焦點,殺人的速度太過恐怖,明明是一百多打一個,活生生的被龍飛羽牽制成一打一,剩餘的一百多人,不是追着就是看着,那個戰師巅峰的頭領,開始了追逐龍飛羽,奈何龍飛羽的軌跡太過于出乎意料,動作更是飄逸無比,快到傍晚時分,都沒摸到過龍飛羽的衣襟。而此時他也不追了,龍飛羽也不跑了,因為只剩下他和龍飛羽兩個人了。

從龍飛羽重新修煉以來,第一次面對這麽多人,雖然等級不高,也着實讓龍飛羽身心疲憊,那頭領,手舉戰刀,一個力劈華山式,怎麽力量大的人都喜歡使用這樣的招式,龍飛羽一個側身,并抓住機會一劍刺向對方的手臂,那頭領收回戰刀,改下劈為橫斬式,龍飛羽一個鐵板橋,并擡起一條腿借力踢向對方的戰刀,對方擡起腳與龍飛羽,踢在一起,各退幾步,龍飛羽一招長虹貫日,向對方攻擊,對方凝聚了一招很強的戰技相撞在一起,各自向後飛去,中門大開,龍飛羽,在後退的過程中,一招劍引飛仙(一劍驚仙的翻版,一劍驚仙以推動力,完美前行,聚力于劍身。劍引飛仙則用戰氣制造強大的穿透力,聚力于劍尖,跟一劍驚仙沒法比),直接反向刺向對方。

那頭領急忙閃躲,堪堪躲過了這極速的一劍,不料龍飛羽擡起就一腿,捕風捉影已經在龍飛羽的腿上心随意動,直接将那頭領踢了一個踉跄,長劍揮動将對方罩在劍下,猶如狂風暴雨般擊打,那頭領抵擋起來手忙腳亂,不出十餘招,被龍飛羽一劍挑破手腕,又一劍刺入心窩,雙目睜的圓圓,至死不知道自己山寨何時招惹了這麽一個心狠手辣之輩,死不瞑目。

而龍飛羽自上山以來一句話未說,直接殺人。

龍飛羽,來來回回的搜尋了好幾遍,沒有發現活口,在一處地下室卻發現了幾具全裸的女屍,看到這些龍飛羽更加的堅定自己所殺的人是對的。整個山頂,彌漫着血腥之氣,在傍晚的夕陽照耀下,浸了血的土壤已經紅的發紫,屍體遍布了整個大院。“夕陽凝紫殺人處,莫道劍客無情時”。

搜尋了清風寨的財物,竟然有百萬金幣之多,上百的馬匹,不得不說,如果,那日不下雨,清風寨要是被偷襲成功了,可能烏龍寨會翻一倍的實力,到時候,他們的破壞範圍,對百姓的危害也就更大。

在山上的大殿中,龍飛羽運功修煉《逍遙訣》近期兩次酣暢淋漓的大戰,都直接性的讓龍飛羽的逍遙訣加速運轉,在今天戰鬥之時,龍飛羽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戰氣充盈全身經脈,這是突破之前的預兆。

盤膝做好,運轉《逍遙訣》,手上打着奇怪的手勢,不斷地雙手互掐,結出一個又一個手印,明顯的感覺到了靈氣入體,并且加速的在經脈中有規律的運轉,龍飛羽嘴角微微挑起。

《逍遙訣》沒有過多的奇特效果,但卻是最不受約束的功法,傳說創造這個功法的前輩可以在戰鬥中突破,完全打破了,突破要尋找安靜之所,不能被打擾這一條,估計這一天就足以說明,天階功法果然不同尋常,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此時,龍飛羽周身大穴附近各形成一個氣旋,在夜色中,肉眼可見的氣流旋轉在龍飛羽的身體周圍,靈氣灌體,全身的經脈腫脹難忍,自己明明是戰師初階,僅僅是小境界突破,怎麽會如此的難受,莫非好久不主動運轉功法,有什麽地方修煉錯了,龍飛羽趕緊內視。

從靈氣入體的大穴直到丹田,在身體循環幾個周天,都完全沒有問題呀,而此時,龍飛羽體內經脈儲存的靈氣越來越多,已經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沒辦法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無奈之下只能繼續運轉功法,祝自己成功突破吧。

漸漸地,仿佛身體靈氣達到了飽和,時不時竟然有靈氣外洩的狀況,怎麽還不突破,要不是自己曾經兩度修煉,自從修煉《逍遙訣》後,更加注重根基的重要性,恐怕如今自己已經爆體而亡了吧。

龍飛羽現在說什麽也沒有用,只能盡自己最快的速度吸收靈氣,盡快的進入自己的丹田,并且在丹田中極速的旋轉靈氣,并且壓縮。

一轉一周天,十轉,百轉,不知過了幾個時辰,夜色暗淡,蟲鳴鳥叫的聲音也停歇了,淡淡的月色灑進大殿,并沒有照耀到龍飛羽,此時的龍飛羽雙目緊閉,眉頭皺起緊緊的鎖在一起。

“嘭嘭”龍飛羽的身上擴散了輕微的氣浪,片刻後,龍飛羽睜開了雙眸,比起之前更加黝黑,更加深邃,嘴角一邊挑起不經意的弧度“真是醉了,差一點就去見閻王老爺子了。不過機遇與危險并存,沒想到幾天下來的兩次大戰讓我直接沉澱的這麽快,直接晉級了兩階,戰師高階,不虧,看來戰鬥果然是強大起來最快的辦法。”

說着,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望着外面,東方露白,已是黎明時分,雖然一夜未睡,但是龍飛羽依然精神抖擻,看了實力的突破帶來的好處多多呀。

龍飛羽下山前找來較為幹燥的幹草,山賊的衣物等,一大堆,連接着房子,數目,點起來一把火,燒了整個山峰,以免淪落為下一幫山賊的居住之所。

第 14 章 十萬個為什麽

第14章十萬個為什麽

林松清剛把保暖的各種電器打開,然後舒舒服服開始洗澡,忽然就聽見對方的提問,他問:“關注是什麽意思?”

太子殿下剛剛把彈幕和評論裏那些看不懂的詞彙記下,就等着有空的時候請教林松清,現在正好能問。

他整個人靠在浴室外面的牆壁,因為外面天氣冷,他還把手揣兜裏,一整個面無表情的大型牆貼。

林松清的聲音在浴室裏面顯得有些悶,但也能聽清,他邊按了把洗發露抓了抓頭發,邊說:“就是我剛剛給你注冊了個賬號不是?她們就關注了你的這個賬號,以後你要是再登直播她們那邊會有提示,你也可以跟她們互動,發個動态什麽的。”

太子殿下就又虛心求教導,“動态又是何物?”

林松清最怕的就是這個,因為他認知和理解有問題,很多東西他都不知道,就真跟個古代人似的,他就只能耐着性子教他:“動态這東西我沒法直接跟你說,等會兒我洗完澡我親自操作給你看!”

他說這個跳過!

太子殿下也好脾氣地點點頭,“那小臉通黃是什麽意思?無1無靠又是何物?午夜場又代表什麽?”

浴室裏面忽然爆發出林松清的咳嗽聲,他活活被自己口水嗆到的,“咳咳咳,瑪德,要不是你一本正經的,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玩我,故意把這些詞放在一起問!”

太子殿下滿臉疑惑,“有何不可?這些詞怎麽了?”

林松清在裏面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結果抓的滿手泡沫,他被問的一緊張,無意識中又按了把洗發露,現在頭上的泡沫多到離譜,他無奈地嘆口氣。

“這,這個,這些都是網絡用語啦,不是什麽正經詞,小臉通黃的意思就是小臉通紅演變過來的,形容這個人很澀懂吧?反正這些都不是什麽好詞,你別學,直接無視就行!這個我不教!”

眼看着林松清又要炸毛,太子殿下大約也明白過來這不是什麽好詞,他還想問什麽,林松清直接跟她說:“你別問了,回頭我教你怎麽查意思,不認識字你就用語音打字,反正你普通話比我還标準!!”

說到這個還挺氣人。

林松清也是因為這個才不相信這傻子說他是古代人,哪有古代人說着一口流利的國語的呢?

不存在的。

不過話又得說回來,對方這氣質和長相還真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估計是哪個富豪家的少爺腦子壞掉了。

林松清還更相信這個猜測,不過對方的學習能力也超乎他的想象,教過一遍的東西他基本不會再問第二遍,而且幾乎過目不忘,非常牛掰。

“這腦子磕壞了總得給你些什麽補償,估計這就是你的補償了!”

林松清迅速洗完澡再把自己頭發吹幹,然後把自己裹進厚衣服裏面,從浴室鑽了出來,“好了,你快去洗吧!你應該不用我陪你吧?”

他這麽說着,但是說完看見那邊黑漆漆的客廳又慫了。

太子殿下剛說:“不用。”

林松清又抓緊說道:“啊哈哈,你都陪我了,我不陪你也說不過去啊,我就在門口等你吧!”

裝的還挺仗義。

太子殿下欲言又止,最終看他一眼就進去洗澡了。

林松清心虛地摸摸鼻子。

第 14 章 找上門來,葉雲的應對

第14章 找上門來,葉雲的應對

“怎麽了?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當葉雲離開之後,只見人群當中急匆匆的竄出一個人一邊提着褲子,一邊左右觀察。

身旁的一名醫生,對其開口:“剛剛二號病床,突然出現一個鳥人怪物,那眼神恐怖不已,老吓人了。”

男人一聽雙眼瞬間放大,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猛地暗罵:“艹,踏馬老子上個廁所的功夫,就讓人給跑了。”

旁邊的醫生聽着他的話語,一臉疑惑。

然而男人卻是繼續詢問:“你說剛剛出現的是一個怪物?”

醫生肯定的點了點頭,哪一個血紅的瞳孔讓他這一輩都難以忘記,仿佛要把它的靈魂收走一般。

男人摩挲着下巴:“可惜了,這麽早回來,肯定是個潛力股,選擇的居然是詭異陣容。不行,我得趕緊找到他。”

……

另一邊的葉雲憑借着極快的速度飛翔在天空之中,專門往人少和攝像頭少的地方飛過,最終兜兜轉轉總算到了家。

根據腦海之中的記憶,他自己還有一棟在偏僻郊區的公寓樓之中。

之前因為癌症,把家裏的積蓄花的差不多了,幸好老家拆遷,這筆拆遷款正好用來抵消手術和化療費用。

然而福無雙而禍不單行,黑心商人将價格壓制極低,甚至派出了混混前來鬧事,強制拆遷。

一般人受不了肯定會選擇接受,可惜自己的老父親還等着這一筆錢來救自己兒子的性命,死活不肯都同意。

知道有一次在混混前來鬧事時,發生了意外,自己的父親在一幫混混的推搡下砸到了桌角,不幸身亡。

出了人命自然不同尋常,為了平息此事,黑心商人才在拆遷費之上多給了一些賠償費,讓前身得以繼續有錢治病。甚至,事後還被黑心商人帶人威脅過一番。

家已經沒了,前身只能找到這一棟破舊的公寓樓,暫時居住了下來。前幾天突然犯病,昏倒在路上,被好心的大學生救下送往了醫院救治。

本來還以為能繼續活下去的前身,直到那一紙通知書下來,萬念俱灰之下,最終還是死在了病床上。

也就那時,葉雲穿越而來看着手中的病危通知書一臉的無奈,直到進入生存游戲,選擇了詭異陣營才得以存活。

坐在狹小房間的地板之上,葉雲徹底将腦海之中的記憶梳理完畢,長出了一口氣。

呢喃細語:“既然現在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放心吧,我不會忘記那人的模樣,你的仇,我會報的。”

葉雲上一世是孤兒,并沒有享受過父母的關愛,可這一世的葉雲,深受自己父母的關愛,讓葉雲感觸很深。

尤其是父親的愛,更是深沉無比,對于它的死,不論事前身還是現在的葉雲,都是出奇的憤怒。

再則,以前的他只能躺在病床之上無法動彈,只能等待死亡的來臨。可如今的自己不再是只能等死之人,而是一名實力強悍六階血鴉詭異。

不過為了防患于未然,葉雲選擇了等待晚上再動手。

在此之前葉雲打算完成另一件事,避免發生意外,根據石像鬼透露得信息,參加生存游戲的人不少。

自然有人會忍不住開始創建自身勢力,其中自然有官方的,也有私人的。在醫院的時候,葉雲就已經暴露了自己,雖然不知道會不會因此被人找上門來,但是小心一點總是沒有錯。

黃昏夕下。

一個男人看着眼前的公寓樓,大感震驚:“好家夥,這麽偏僻的地方居然還有一座公寓,雖然破舊了點,但也能住人。”

此人正是之前在醫院盯着葉雲的男人,因為上廁所,結果葉雲突然回歸,所以沒有到遇到。

“六零九號,葉雲,癌症晚期患者,前兩天剛剛拿到病危通知書,啧啧……怪不得選擇詭異陣營。

這種事情要是發生在我身上,別說選詭異陣營了,出賣靈魂又如何,畢竟沒人想死。”

男人看着手上的資料單,一邊詳細的查看,一邊快步上到六樓。

咚——咚——咚

等了一會兒,連續的敲門之後,裏面絲毫沒有動靜,男人有些不耐煩。

“我警告你,若是在不開門,就別怪我采取強制措施!”

可惜,仍然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傳來,這樣男人不由得皺起眉頭。

伸手拉了拉門,被反鎖了,男人輕蔑一笑,将手放在門板之上,猛然用力一推,整個鎖頭瞬間崩壞。

一步進入房內,整個房間瞬間映入眼簾,然而全然沒有葉雲的身影。

“奇怪,人呢,明明查到他已經回來了啊。”

男人看了一眼四周,轉身正打算離去,忽然聽到一點動靜。

“嗯?”

只見男人沿着牆壁緩慢的前進,正準備查看之際。

嘭!

牆體忽然碎裂,一只鋒利無比的利爪抓住男人的頸脖。

冰冷且鋒利得觸感,讓男人不由得感到了窒息之感,整個身體,被着突如其來的一下吓得心驚膽戰。

就在其想要反抗之際,一道身影破牆而出從身後的黑暗之中走出,血紅的翅膀長率先映入男人的眼中。

只見這道恐怖而強悍的身影緩緩将其提起,那張平凡的臉頰出現在男人的眼中,只見葉雲張了張口兩個尖銳的獠牙若隐若現。

“在敢亂動,你的頭立刻會和你的身體隔岸相望。”

葉雲從石像鬼那裏得到了,得知了部分現實的情報,所以自從自己出現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

雖然不确定會不會有人前來,但是做好準備總是沒錯。但是直接舍棄這裏顯然不可能,畢竟自己暫時沒有地方前去,所以葉雲暫時埋伏在隔壁的鄰居家,時刻的關注着自己家的情況。

一來能觀察敵人的數量,決定是否出手;二來利用燈下黑的心理,造成敵人的疏忽,随時尋求一擊命中。

雖然危險,但是只要成功了,不論來的人是誰,葉雲肯定能獲得大量的情報,因為這些人肯定比石像鬼要了解的多。

而且日後或多或少都應該會打交道,省得以後因為不了解而吃虧。

“你叫什麽名字?來自于那個組織?找我有什麽目的!”

男人臉色漲的通紅,表示自己說不出來,示意葉雲松一下手。

葉雲:“希望你老實一點,不然你就別怪我!”

說罷,葉雲直接松開手,男人瞬間跌落在地,咳嗽幾下之後,瘋狂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待緩和之後,整個人得身體仿佛鍍上一層鎏金一般,忽然縱身一躍,揮舞着拳頭襲向葉雲。

速度極為快速,實力起碼也是五階的存在,可惜葉雲更加的快速,直接一腳将其踩在地面之上,随後直接将其的右手一把扯斷,大量的猩紅的鮮血直流,化作一絲絲的血氣被血海吸收。

啊——

右手活生生的被扯斷,讓男人痛苦的哀嚎不已,鮮血仍然流個不停。

“看來你很不識擡舉!”

合同已經寄了,大概星期一會修改狀态,這兩天編輯休息!

(本章完)

第 13 章 日日夜夜

自從那晚過後,韋陰就在江計的家裏住下來了,很少和人說話,就像是來度假的一樣。

反而江計從那日跳樓以後,病情就越來越嚴重了,甚至一躺下來,就很難再醒。

紫苑放下工作,再沒有下山,老溫也是日日夜夜的待在江計床前。

韋陰冷眼看着,默不作聲,倒是時常去看山中風景。

陳雙從市裏弄來的小樹苗耷拉在後面院子,老溫也不動了,陳雙看着實在可惜,就自己動手,在游泳池後面的低地挖了一個一個坑,只要有時間就去栽種那些樹苗。

紫苑站在窗前看着陳雙哼哧哼哧的幹着,老溫坐在邊上看着江計。

“小姐,你不要擔心。”

“溫叔,我不擔心,韋陰肯定有辦法。”

老溫嘆氣,“但是老爺~”

“我知道溫有意的下落,我去和他交換,他一定可以的。”

“但是老爺是什麽病都不知道!怎麽可以相信鬼神之說。”

紫苑轉身,看着床上的江計,皺眉,“溫叔,你不記得溫有意了嗎?”

老溫身子一震,“記得,我怎麽不記得,但是我始終不信。”

前些日字才下雨,這幾天反而天氣特別的好,陽光灑進來,刺眼的很,老溫看了一會,站起來要拉上窗簾,紫苑彎腰去拉上被子,陽光透過她的發梢,落在床上,江計的臉都是金光閃閃的,紫苑不自覺笑了,擡眼卻看見江計斜過去的影子扭了扭。

“溫叔!”紫苑失聲。

老溫沒來得及拉完窗簾,聽見紫苑驚恐的聲音,趕緊奔過來,“怎麽了?”

紫苑身子哆嗦着,半天搖搖頭,“大概是我眼花了,看錯了。”

“小姐?真的沒有事情?”

老溫還是不放心,看了一眼江計,似乎沒有什麽。

“沒事,可能沒有睡好的。”紫苑低頭,不再說話。

老溫也只好點頭,順着紫苑的話說下去,“這幾天老爺這樣,小姐你可要休息好,不能也倒下去了!江家就剩小姐你了。”

紫苑怔怔的,轉頭看了一眼外面的韋陰,沒有說話。

韋陰坐在庭院裏面,看着陳雙一棵一棵的種,偶爾搭兩句話。

“今晚吃什麽?”

陳雙離得不遠,但是韋陰的聲音太小,陳雙啊了一聲,“韋先生,你聲音大一點,我聽不見!”

韋陰閉上眼睛,躺了下來。

陳雙見韋陰不搭理自己,随即嘀咕兩句,準備彎腰的時候,看見紫苑從房子裏面出來,向這邊走,“小姐!晚上要吃什麽啊?”。

紫苑向陳雙擺擺手,示意她別說話。

“韋先生。”

韋陰沒有睜眼,“江小姐,什麽事?”

“我請你來,是為了救我爺爺,但是你為什麽都不做。”

“一,是我自願來,我沒有被請,沒有義務幫你,二,我來是為了溫有意。”

紫苑捏緊拳頭,斜眼看了看下面的陳雙。

“我知道溫有意在哪!”

韋陰睜眼,見紫苑站在自己的右邊,逆着陽光。

紫苑不看韋陰,直直的站着,“他在美國。”

“然後呢?”

“救我爺爺!”

韋陰沒有起身,良久道:“具體地址。”

“你能救我爺爺嗎?”紫苑有些哽咽。

“你先說溫有意。”

“他是我爺爺小時候的朋友,八年前,我爸媽過世的時候,他回來待了有一年時間,我爺爺受不了刺激,一直他陪着的,我記得溫有意二十年前就已經移民去美國了,那時候只是回來看一些人還有我爺爺,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這裏沒有他電話和家庭住址,爺爺知道。”紫苑不急不緩的說出來,覺得心裏似乎空蕩蕩的,卻輕松的很。

韋陰起身,“就是說,我不救江計,就永遠不知道對嗎?”

紫苑搖頭,“老溫也許知道,他們是同宗的人。”

“那個花匠?”

“嗯,溫有意算是他堂兄。”

韋陰笑笑,“我知道了,你先不要讓江計吃任何東西,水也不要。”

紫苑一怔,心裏抖了抖,雀躍道:“好!我馬上去和溫叔說!”

韋陰看着下面的果樹苗子,詭異一笑,随即緩緩走開。

而紫苑心裏一衡量,也趕緊上樓,把江計房間裏面的水和食物都撤了出去。

老溫看着,不說話,但臉上很不高興。

“也不喝水嗎?”

紫苑聽見老溫寒聲說話,一咬牙,“不喝水!”

老溫嘆了一聲,終究沒有再說什麽。

山裏駛來一輛黑色蓮花,車速不快,很穩,從山半腰緩緩的沿着山路往上,到江計的房子門口時候,停了下來。

後車門被人緩緩打開,一個穿着黑大衣的白發老人走下來,裏面還有個年輕男人出來。

年輕男人看着二十五六歲,穿着白色的西服,外面套着呢子大衣,頭發梳的整整齊齊,面容倒也幹淨端正。

他剛下車,就把手中的龍頭拐杖送到老人的手中。

兩個人耳語幾句,年輕男人就往門前去要按門鈴。

陳雙在廚房裏,正要把才放進水池子裏,嘴裏還哼着不知名的歌,突然一陣門鈴聲傳來,吓了好一大跳。

門鈴響了好久,陳雙意識到老溫不在前面花園,沒有去開門,趕緊擦幹淨手,就跑出去!

透過前面的院子,看見黑色轎車穩穩當當的停在那裏,陳雙臉上一喜,腳上加快速度。

“洪老,您來了呀!”

陳雙一打來開門,捏着嗓子就很喊了一聲。

洪乘濤拄着拐杖側着站在後面,聽見陳雙叫他,緩緩轉過來,笑了笑,“陳姐,老江在吧?我來看他了!”

年輕人笑一笑,“陳姐,讓洪先生進屋吧!”

陳雙哎呀一聲,趕緊側身,“我這腦子,趕緊進來!我正做飯呢!”

洪乘濤笑笑,緩緩走進去,穿過前面的花園。

“這花園有兩天沒人打理了吧!”年輕人蹙眉,跟在洪乘濤後面,輕輕的說道。

洪乘濤也皺眉,自言自語道:“老溫不在嗎?”

前面陳雙也聽見了瞅了一眼花園,覺得和前幾天沒有啥區別,嚷嚷道:“老溫這兩天沒下來打理花園,江老現在有點不舒服,老溫照顧着呢!”

洪乘濤呀了一聲,“是又嚴重了嗎?怪不得紫苑都不去公司了,現在老江怎麽樣了啊?”

陳雙先進了屋子,“洪先生先坐!我去倒杯水,現在江老沒有事,已經醒了!”

洪乘濤聽見醒了,才放松表情,在沙發上坐下來。

“元辰,你也坐!”

年輕人坐了下來,環顧四周,正準備說話,目光卻停了下來。

“老洪你來看我這個老不死的啦?”江計的聲音從二樓傳來,比平常更加嘶啞又蒼老。

洪乘濤一驚,趕緊回頭,就看見紫苑推着江計站在樓梯邊上。

“老江!你說的是什麽話!”

江計嘆氣,對紫苑說,“推我下去。”

紫苑向樓下的人點頭示意,便推江計往電梯裏去。

江計一下來,洪乘濤和那個年輕人就站起來了,江計不高興,“你站着幹什麽!坐下來!”

洪乘濤重重的嘆氣,白色頭發一抖一抖的,“你就不聽我的,之前就叫你去美國看看,我有個朋友就在芝加哥開醫院,他說美國的技術比國內好多了。”

江計哼聲,“我不去什麽美國,我的病我心裏清楚,去哪個國都不行!”

洪乘濤坐下來,對着江計,面上止不住的愁容,“你這老固執!”

“老洪你瞧你來我家還這臉色,回頭別來了,一次比一次難看!”

“我是看紫苑幾天不去她那個什麽工作室了,估摸着你肯定又出事了,不趕緊來了嘛!你還舍不得我在你家一頓晚飯嗎?”洪乘濤笑開了。

江計推輪椅,往餐廳去,“你趕得還正是時候,我們就準備吃飯了!”

洪乘濤笑,接過紫苑,自己推着江計往餐廳裏面去。

“你後面帶的年輕人是誰?”

洪乘濤回頭瞅了一眼,“那叫元辰,是我剛剛招來的秘書,有些手段,對我的口味。”

話裏的意思很明晰,元辰現在估計成了洪乘濤的接班人。

因為洪乘濤年輕時喪妻,沒有再娶,唯一一個女兒去了美國,在那邊定居,極少回來,他那身後巨大的家業頓時無人繼承,一時間不知道多少人往他面前鑽,到最後竟然選了這個叫元辰的人。

江計點點頭,“他會讀俄語嗎?”

“這到沒有問過。”洪乘濤回頭,

元辰立即接上,“我會一些,還會法語和西班牙語。”

江計點點頭,“回的到不少,我書房裏有基本俄語書,眼睛一直不好,看不清,等會給我讀讀。”

洪乘濤哈哈大笑,“那好!今天我們就歇在這裏,等會殺兩盤,在讀你俄語書。”

衆人都來到餐廳,老溫也在,紫苑環顧一圈,那三人都坐了下來,便側頭對老溫輕輕說,“去把韋先生請下來吃飯。”

老 溫應了一聲,轉身就走,可是沒幾步就停下來。

桌上衆人也頓住,看着後面,面上表情各異。

紫苑疑惑,回頭一看,就見韋陰穿着毛衣就下來了,頭發随便耷拉着,瞧見一桌子人就跟什麽都沒有看見了。

江計看了一眼,也就轉過去了。

一邊的陳雙也預留了韋陰的碗筷,上完幾個菜就走了,

“這位是?”洪乘濤最先開口。

紫苑搶先道:“韋老板,是我的朋友。”

洪乘濤眯眼笑了笑,“紫苑的朋友啊!是男朋友嗎?”

紫苑臉一紅,連忙擺手。

韋陰忽然道:“我是道士!”

第 12 章 明兒的身世

撞于牆上的龍飛羽反摔在地,手臂微微動彈,沒有力氣起來,此時龍飛羽身上的傷口并不嚴重,剛剛受了山賊三當家的一掌,由于龍飛羽正在擊殺對方手下,倉促之間為了保住己方戰力,掌力并不深厚,對于龍飛羽那經過多年淬煉的身體傷害并不大。

此時,小院再一次站滿了人“兄弟們,殺了他們這幫畜生,對方沒有幾個人了,該到了我們出力的時候了。”那年紀并不大的村長高聲喊到,他早已經帶人沖進了小院內,此時的龍飛羽已經被明兒的父親扶了起來。龍飛羽擡起頭,結果看到的是門口一臉擔憂望着他的明兒,和她母親站在一起,襯托她如此的清秀脫俗,早知道精靈的美貌,更何況龍飛羽昨天還看到過她,此時也不禁一呆,這麽多的人,龍飛羽直勾勾的看着她,明兒的小臉映上了紅暈。

此時,被圍的三當家,正在焦急着,發覺了龍飛羽的狀況,發動戰氣沖向明兒,龍飛羽還在為自己剛剛的尴尬有點不好意思,看到對方沖向了明兒,龍飛羽突破本身的極限,壓榨出一絲絲的戰氣,捕風捉影,在龍飛羽的世界裏,第一次捕風捉影這麽完美,但是龍飛羽寧願自己沒有如此完美的捕風捉影,也不想出現眼前這一幕。

時間仿佛靜止,所有人的思維都在高速運轉,他們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一般,周圍的村民腦中“不要”兩個字沒有喊出,不是別的,而是他們的最還沒張開,僅僅思維剛剛的綻放,這一瞬間,龍飛羽的世界仿佛度過了千百個冬夏,自己趕不到怎麽辦,為什麽在關鍵時刻自己總是恨自己太過弱小,為什麽自己,不能解決,龍飛羽自己都不知道他的速度快了,可惜還是不夠,龍飛羽是身衰力竭,而對面的三當家又是先發動身,在一幕仿佛定格的畫面中,一剎那,龍飛羽頭腦中閃過無數畫面,“我要變強,我要實力”。“可惡速度不夠,不夠還不夠。”

短短的兩秒,仿佛耗盡了兩年的精神,“嘭”,在明兒家的屋門口飛出去一個人,竟然是三當家的,明兒的右手邊,站立着一個人,赫然是龍飛羽,在他的精神世界中,有了極大的突破,無限的壓榨自己,成功的在明兒被抓到時趕到,用盡了壓榨出的所有戰氣,成功的使用出了,風神腿第二式風中勁草,極高速的移動,利用慣性凝聚一點踢出,只見那三當家的胸口凹陷了一個腳印,力竭之際的一腳威力如斯,風神腿果然不凡。

可憐的戰宗,連戰氣護罩都沒來的及,就被戰師的龍飛羽一腳踢死。

看到山賊的舉動沒有得逞,周圍的村民都松了一口氣,在村長的一聲令下,圍殺僅剩幾人的山賊,不是每個人都是龍飛羽,也不是每個戰師都習有戰技,要知道在這些據山為王的賊寇那裏,一山寨就算有戰技那也是寨主才可以習得的,不過,三寨主被龍飛羽一腳踢得生死不知,二寨主死了幾個時辰了,而大寨主估計在山上發呆呢吧,沒有戰技的戰師無非就是強橫的戰士,人多是一股強橫的力量,人少就等着被一群村民,亂刀砍死,也有一些村民受傷而已,在最後一個山賊被砍死的時候,龍飛羽終于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陽光灑在龍飛羽的臉上,溫暖而又充實,沒有那麽刺眼,天空中有數的幾朵白雲,看起來是那麽自由,和諧。不遠處一個天真活潑的少女,周圍圍繞着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大的十一二,小的跑起來磕磕絆絆。

坐在河邊的龍飛羽不禁露出了一絲的笑容,不過短短的一瞬間,就又收了起來,可是就是這麽一瞬間,被不遠處的少女察覺到了。

龍飛羽就勢躺在大青石上,雙手墊在腦後,雙眼微眯着陽光,不禁心中感嘆“是人就會有堕落的可能呀,果然,溫柔鄉英雄冢,雖然我龍飛羽自诩不是什麽英雄,看來終究喜歡安逸。”

一個嬌小的身影坐在了龍飛羽的旁邊,尖尖的耳朵說明了來人是誰,“飛羽哥哥想什麽呢,這麽入迷”。龍飛羽偏了偏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燦爛的笑臉,心中縱是千萬般的不忍,還是說了出來“我想我該離開了,還有個人在某個地方等着我,我需要變得強大”。

感受得到明兒的笑容一僵,不過短短的幾秒,再一次綻放出迷人的笑臉,“飛羽哥哥本身就是很強的哦,你有什麽想實現的理想嗎,等你的那個人很漂亮吧!”

“是呀,很漂亮,我的理想很簡單,卻不怎麽好實現,只想變得強大,與她自由自在的度過每一天。世界總是不會稱心如意,需要自己去改變,命運是弱者的代名詞,強者只信因果。”龍飛羽喃喃自語,仿佛說給明兒,仿佛說給自己。

“飛羽哥哥,那我們還會見面嗎?到時候你帶那個漂亮的姐姐來看我好不好。”龍飛羽不禁一怔,偷偷的掃視了一眼明兒,發現對方水靈的眼睛盯着自己,一臉的期待。“好吧”龍飛羽答到,仿佛許下了承諾,又仿佛是簡單的聊天。

“明兒,我就不和大家道別了,三天的時間,已經耽誤了很多的行程,我需要離開了。”龍飛羽站起了身,明兒也緊忙起來站在了龍飛羽的對面,“這麽急嗎,我…”“好了,不要傷感了,明兒這麽漂亮的姑娘不要哭鼻子哦,不然就不好看了”看着眼淚汪汪的小姑娘,龍飛羽一臉的無奈,一種強烈的感覺,想将她擁入懷中,但是他不能,腦海中時常閃爍的身影浮現,懷抱是屬于她的。擡起手摸了摸明兒的頭“再見了,小丫頭。”

轉身,離去,“也許我們不再會見面,精靈族的小丫頭,雖然不知道你的身世有着什麽秘密,不過,我有我的事情要做,事不關己,我龍飛羽其實挺無情的,呵呵”心中默默地想着,留下了一個蕭條的背影。

明兒仍在注視着龍飛羽的身影“或許下次見面,你已經屹立在大陸的巅峰,而我不知道流落在哪裏。希望你可以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祝福你們,我也要改變自己,默默地看着你幸福。”直到龍飛羽的影子再也看不到,轉身回到了家,和父母坐在一起“爹娘,飛羽哥哥走了。”

“哎,他終究不是我們這等世界裏的人,走了就走了吧。女兒,有些事情就想一想吧,你平安一生,爹娘就放心了”。

“爹娘,女兒不孝,女兒想要修行,請爹娘準許。”明兒的父母頓時臉上變幻莫測,相互對視了一眼,過了好久才鎮定下來“決定了嗎?”

“決定了。”

“明兒,你應該發現了吧,你和村子裏的人不同,你與衆不同的特征,仙女下凡一般的容貌,你和我們不一樣”,明兒的母親苦笑道。

明兒的父親接道“明兒,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以父親的身份和你說話了”。

頓時,明兒的臉色煞白,不知道接下來要聽到些什麽。

“我和你母親是普通人,我的修為低下,和常人幾乎也沒有什麽區別。在十六年前,我和你母親在玄靈原始森林的邊上生活,那年我們剛剛結婚不久,過得很惬意,有天我們不小心在玄靈森林的邊上遇到了一只跑出來的玄獸,沒有修為的我們差點喪生于獸口,這時,一個如同神仙般的女子從天而降,一掌扇飛了玄獸,救了我們,那女子懷中抱着一個女嬰,後來托付給了我們,由于玄靈森林那裏太過危險,那女子将我們送來了這裏。

留下的女嬰從小就有尖尖的耳朵的和那神秘女子一樣,若果沒錯,應該就是精靈族的人,而那個女嬰就是你。”

明兒愣了片刻,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有些不同,自己也懷疑過,但後來得知精靈可以活幾百歲,而自己如同人類一般成長,自己也就沒再過多的懷疑,沒想到,明兒擡起手摸了摸自己尖尖的耳朵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明兒,這是那女子留下來給你的,需要你滴血在上面,只有你出嫁前,或者執意要修行才可以給你,多年來我一直貼身保管”明兒的母親取出一物遞給她。

第 14 章 進局子

第十四章 進局子

這是徐硯第一次進局子,相比于江頤之眼底遮不住的好奇,她更多的是無語,畢竟進局子對于向來遵紀守法的自己來說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王沁領着身後的兩個女人向會客室走去,心底驚訝

拎着劍的那位容貌驚人,長相極具侵略性,她打量着四周,眼底盡是好奇和新鮮,卻唯獨不見慌張和恐懼

另外一個女子更別提了,眼波平靜無瀾,那張冷冰冰的臉從上車到現在一直就沒變過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人

李振東也是同樣的感受,回來路上時他查過兩個人的資料,一個是京城A大畢業生,另一個竟查無此人!

是黑戶嗎?經歷了平陵這件案子,李振東并不這麽覺得,他更偏向于江頤之是隐世高人,還是從來都沒下過山的那種

會議室裏擺上了兩杯熱茶,她們被請到沙發上坐着

“二位小姐你們好,我叫李振東,是東江市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隊長,這是我的徒弟王沁。” 李振東微微咳嗽一聲,又指了指一旁的女警

徐硯看了眼李振東,穿着夏常服的刑警眼底瘀青嚴重,可身上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她點點頭,禮貌回複

“李隊長你好,我是徐硯,她是江頤之。”

“請問今日淩晨你們為什麽會出現在天心養殖場?”時間緊迫,李振東開門見山問道

徐硯犯了難,她該怎麽說,難道和這群警察說鄭力的鬼魂淩晨敲了她們家的門,然後靈劍護主一路追殺至此嗎?

警察的眼神很是犀利,徐硯也不怵,想了想,決定還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陳述一遍

但是當她看到面前幾個警察面無表情聽自己說完,徐硯心裏有些驚訝,接受度這麽快嗎?

也是了,那具亂跑的屍體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通過對方的陳述,再加上自己的調查,李振東也算知道了鄭力死亡的前因後果

鄭力在班裏就是一個不學無術、欺男霸女的混子,仗着家裏有後臺就胡作非為,随着年齡的增長,他的膽子也就越發大了起來

上周末,幾個纨绔子弟約他去南郊廢棄的廠房,說是找樂子,結果他過去一看,發現那裏不知什麽時候竟搭了一個戲臺子

諸多衣着暴露的妙齡女子在上方翩翩起舞,皆身材曼妙,輕薄的紗衣遮不住她們婀娜,更別說時不時抛出的媚眼更是令鄭力血脈偾張

這樣的人怎麽會能忍得住呢?月黑風高,平日作威作福慣了的人更容易被本能驅使

目光欲色漸濃,呼吸也不斷加重,鄭力卻沒注意到周圍幾個朋友的臉色青紫無比,早已不複活人的光彩

他們早都死了

等再反應過來時,他的靈魂和肉身早已分離,在鬼的眼裏,周圍的景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哪裏是什麽戲臺子和貌美伶人,分明是幾個七竅流血渾身腫脹的女鬼圍着一個不知名的墳頭在轉圈!

接着就是後面發生的事情了

“最近的失蹤人口估計和這件事情有關。”說完後徐硯嫌惡地撇了撇嘴,對于死者并沒有絲毫憐憫,善惡有報,都是自作自受

“徐小姐,你覺得我們這行的會相信你的說辭嗎?鬼神之說?還有你,江小姐,你連個戶口都沒有,才更惹人生疑。”

“你們到底是幹什麽的?”

李振東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語氣加重些許,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眼神直直刺向沙發上的兩個女人,極具威懾性

別說心裏有鬼的人了,就算是常人遇到這審訊的架勢心裏也得七上八下

江頤之被看得不爽,她直視着李振東的眼睛,美眸中的冰冷同樣毫不掩飾,那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摩挲了下劍身,護鳴配合地震動了起來

“李隊長。”

聽了李振東的問題,徐硯卻放松身體,斜斜倚在沙發靠背上,姿态卻是難得的慵懶

只見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脫俗的面容隐約泛起了邪氣,只聽她懶懶地伸出三根指頭

“其一,那具屍體赤身裸體,雙乳至肚臍間的Y型刀法,我猜,那具屍體是從你們警局解剖室出來的吧,怎麽出來的,我想你們的監控也不是擺設。”

她指了指角落裏的高清攝像頭,裏面的紅點一閃而過

“其二,我查過了,市局到養殖場的距離比起我們的住處到養殖場的距離還短,你們卻整整比我們晚來十分鐘,你們來時的路上遇見那灰霧了吧,霧裏的聲音我想你們也聽到了。”

想起那灰霧裏的鬼爪差點砸碎了警車的防彈車窗,幾個人的臉色同時白了白,還是有些心驚肉跳

“其三,養殖場的雞屍和屍體滿嘴的血,你們應該也能猜出一些,再不濟,法醫可以檢查屍體口腔或者胃部殘餘的肉渣,看看是不是這雞身上的。”

“哦,還有雞身上的齒痕…”

徐硯每說一條,刑警們臉上的不自然就多一分,李振東撓了撓後腦勺,驚訝之餘,他更是欣賞她思路缜密細致

那種情況下,絕大多數人要麽驚慌失措要麽自亂陣腳,誰還會記得那些細節,他覺得,比起江頤之的直白,徐硯才最令人感到可怕

“另外,你們懷疑我和江小姐,這才是最可笑的,因為這些你們可以去查,看看我們是否有作案的時間和動機。要不然,那顯得你們多不專業,你說是吧,李警官?”

徐硯特意加重了後面三個字,江頤之聽了莫名有種戲谑的成分在內,她觑了一眼那冷靜而又随意的女人,驚覺對方的姿态和語氣竟和自己有八分相像

哼,這個愛模仿的女人!

但她不得不承認,愛模仿的女人現在很有魅力

“你!”

這話說得毫不留情,幾個年輕的警察一下被激得滿臉通紅,起身就想理論一番

刑警隊長見被拆穿了心思,他讪讪撓了撓頭,随即站起身,鄭重給二人敬了個禮

“感謝二位的配合!方才失禮了,工作需要,二位見諒。”

徐硯搖搖頭,只是說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只是我還有一個疑點,屍體身上的稻草是怎麽回事?”李振東狐疑地看向二樓解剖室,“難不成它有什麽特殊癖好?”

“哦,那是我放的,沒穿衣服,看着不大雅觀。”徐硯瞥了眼房東,淡淡說道

李振東“…”

“是這樣,徐小姐,你也知做我們這行工作的有很多規定…所以…今天我們的對話并不能作為有效證據,并且在今後案件偵破的過程中還需要二位的配合…”隊長抱歉地說明了情況,他相信事情是真的,但這話不能跟群衆說啊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徐硯自然是看出了江頤之眼底的不情願

她朝着對方眨眨眼,才繼續對李震東說:“可以,有需要可以打我的電話,但我們的人身自由不受限制吧?”

“當然,我們不是非法拘禁,人身自由是你們的權利,我們不會幹涉。”李振東連忙說道,擡手看了看表,這一折騰已經四點多了,“快天亮了,我請你們吃早飯吧?”

江頤之趕緊搖搖頭,折騰了一晚上,美容覺沒睡成,回籠覺絕對不能少,徐硯也累,她婉拒了隊長的好意

李振東見狀也不再強求,一行人站在市局門口目送着那輛白色的牧馬人駛出視線

“老大,我們怎麽辦?”王沁語氣很輕,心下也覺得十分疲憊

“聯系天心養殖場場主,對男屍立即進行二次屍檢,上報市局,這件事情超出了我們的控制。” 李振東用力摁摁酸脹的太陽穴,看來只有那個部門出馬了

“是,老大。”

“報告!老大!上頭電話!”

“喂,局長,我是李振東…什麽?我立刻過去!”

####

回來時是徐硯開的車,幸好大學期間考了駕照,這次她說什麽也不讓江頤之開

女人拗不過,只得坐上了副駕

“你是第一個坐過我車還開過我車的人。”江頤之紅唇輕啓,整個人跟沒骨頭似的癱在座位上,就差把腳翹到控制臺

“榮幸之至。”徐硯專心盯着前方的路況,随口應道,她知道房東的話肯定還沒說完

果不其然,下一刻,女聲又從耳畔傳來,還帶着一點氣惱,“真無趣,你怎麽不問我車哪兒來的?”

無趣?徐硯覺得有些好笑

“哪來的?”

江頤之真是服了這個不解風情的家夥,她沒好氣地說道,“當然是買的啦,我很有錢的,你知道地下鬼市嗎?”

徐硯搖搖頭

“下次有機會帶你去。”江頤之嬉笑,她非常喜歡看徐硯什麽都不懂的樣子

這人成天也不知道樂些什麽,徐硯又搖搖頭

天已經亮了,行人零星出現,賣早餐的商販在路邊已經支起了大帳篷,蒸籠的熱氣騰騰升起

又是一個平常的早晨

徐硯專心致志地開着車,她開得十分穩當,餘光瞟見江頤之的頭微微傾靠在車窗旁,閉着眼睛小憩,頭發散落下來,讓人看不清面容

一截纖細的腕骨露在外面,皮膚底下蜿蜒的青脈清晰可見,徐硯下意識放緩呼吸,伸出手掌,虛虛圈住那支手腕

太瘦了

徐硯鎖着眉頭想了想,還是把車緩緩停靠在路邊,輕柔地關住了車門,生怕驚醒夢中人,然後直奔早餐鋪子

駕駛座上的人睜開眼睛,複雜地看向那個單薄的背影,雖然那只手沒有碰到她的手臂,但是掌心的溫度仍然順着空氣傳了過來

很燙,曾經在夢裏感受過,而夢中的自己也格外貪戀

大概是有變化的,江頤之敏銳發現,這段時間自己明顯鮮活了起來,和租客的相處自然又輕松,她很享受當下這種狀态

頭一次,江頤之生出了想讓徐硯一直當室友的想法,而不是為了找尋失去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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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緋聞轶事

“江老啊!這裏你不能來啊!風這麽大,別又感冒了,小姐回來又生氣!”

一個穿着灰毛衣的中年女人碎碎叨叨的說,手上也麻利的很,将坐在輪椅上的老人趕緊從後面邊花園往回推。

老人須發皆白,皮膚蒼白,皺紋很深,老态龍鐘呃樣子。

他閉着眼睛不說話,右手敲擊着扶手。

“江老,這這後面花園可陰了,平常也沒人來,回來,我從市裏面拉點橘子樹苗回來,讓老溫種上,到時候長橘子了,小姐肯定歡喜!”

女人還在說,肩上耷拉的黃色卷發蹭到脖子裏面,她才伸出蠟黃的手撥開。

“陳雙,紫苑說今天回來吃飯嗎?”老人終于開口了,聲音有些嘶啞,但是卻很威嚴。

“小姐早上走的時候說了今天要去接一個人,可能晚一點回來,但是飯還是回來吃的。”

老人點點頭,“推我回書房。”

老人叫江計,年輕一輩的人也許沒有聽過他的名字,但是二十多年前曾經做過無數件轟動大江南北的事情,那時候街頭小報最愛寫的就是他了,一擲千金買豪宅買酒莊買飛機,說的都是些富貴人家的緋聞轶事。

如今老了,也變成現在這寂寞的樣子,身體有也越來越差。

“江老,我把藥就放在桌子上的,等會就吃啊!”

江計沒搭理陳雙,垂着眼睛看書。

陳雙也不計較,轉身把門帶上就走了。

江計的眼睛越來越不好使了,看了不過幾分鐘,字就又暈開了,模模糊糊的,江計嘆口氣,把書放了下來,動了動輪椅,拿了陳雙留下的藥就吞了下去,又看看邊上的水杯。

江計住在郊外的別墅,是為了養病,房子很大,共有三層,前後都有花園,後邊花園還有個游泳池,常年沒有人游泳,只好抽幹水,顯得寂靜又荒涼,他這樣的人最喜歡熱鬧了,人到老年,卻如此凄涼,江計每天只有看看書,聽陳雙唠叨。

陳雙在一樓準備晚飯,空蕩蕩的大廳裏,一個人沒有,她也不覺得什麽,反而哼起了歌。

“呀!要下雨了!樓上的衣服還沒收呢!”

說着陳雙趕緊擦擦手,朝窗子外面喊道:“老溫,看着我的鍋啊!快點!”

窗子外面有人哼了一聲,陳雙笑,“這都下雨了,還不進來啊!看着,等會就給我關了!要不然就糊了!”

也沒等外面的老溫答應,陳雙脫掉圍裙就往樓上跑。

幸好雨下的也不大,陳雙匆匆上了三樓,抱了衣服回來,疊好衣服放進烘幹機裏面,就往二樓走。

路過書房的時候,陳雙不放心,又敲敲江計的門,“江老,下雨了,我進去關門吧!”

裏面沒什麽聲音,陳雙又叫了一聲。

“江老?”

陳雙疑惑,推門就進,只見江計扒在窗口,身子已經掉下去一半了,差一點就要掉下去了!

“啊!”還好陳雙麻利,一下子奔過去,直接抱着江計轉後一轉,又輕輕的放下。

這時候,陳雙才發現江計的眼睛閉着的,身體軟成泥了,這一番動靜也沒用弄醒他。

“怎麽了?”老溫也慌慌張張的跑進來,看見江計昏倒在輪椅上,臉色白了好幾下,趕緊上來扶住江計。

“我剛剛敲門想進來,江老沒有應,我就自己進來了,結果看見江老要跳樓,趕緊又扶了回來!”陳雙嘴皮子功夫是很厲害的,三兩下就說清楚情況了。

老溫聽得捏緊了拳頭,立馬摸摸江計的脖子,又把上手腕,好久才站起來。

陳雙一雙眼睛盯着好久,“咋了?”

老溫不說話,撇開陳雙,推着江計就要出了書房。

“唉?老溫?江老沒事吧?”

老溫不說話,走的飛快,似乎要趕緊逃離這個房間。

“什麽人!”陳雙嘀咕,回頭關上了窗戶,也出了房間。

晚間,陳雙把飯菜擺上桌子,準備上樓去喊江計,想了想下午的事情,也沒敢上去,只好跑到大廳。

“小姐?”陳雙撥通了電話。

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怎麽了,陳姐?”

“哦,就是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快了,我已經接到人了,估計再有二十多分鐘就到家。”

“那小姐你慢一點啊!”

頓了頓,那邊又問道:“今天爺爺有什麽事情嗎?”

這一問不得了,将陳雙的義憤填膺激發出來,指着天道:“你不知道啊!今天下午吓死我了,老爺要從書房跳下去,我當時吓得半死,趕緊把江老抱回來!老溫聽見也去了,什麽話不說,就把江老帶走了,到現在沒出卧室呢!還不跟人說什麽原因!小姐,你說氣不氣人!”

“那我爺爺有沒有事!?”

“應該是沒有,就是睡過去了!老溫還在上面陪着他呢!小姐,你別擔心!好好開車。”

“行!我知道了!”

“什麽事情?”韋陰看見紫苑一臉擔心的挂掉電話,眼睛裏甚至有恐懼。

紫苑撇頭,“我爺爺又出事了!”

韋陰側着腦袋看了一眼外面,搖下車窗,“雨大了。”

“我知道,我再快一點,馬上就到了!”

韋陰搖搖頭,“不是,雨裏有什麽東西,應該是沖着我們,感覺不是什麽鬼怪,你慢一點,我看看。”

紫苑一凜,咬牙道:“你等一下。”

車子劃過山道,濺起一路的水花,撞在車門上的聲音很大。

從韋陰邊上的窗戶外飄進來的雨很快就打濕了他的半邊身子,但他還是側着頭在看。

半天過去,韋陰又搖上窗戶,從懷裏拿出一張符紙,輕輕貼上車窗,随即道:“可以快一點了!”

紫苑看了一眼那符紙,想問些什麽,卻又咽了下去。

韋陰斜眼看着,冷笑道:“想問什麽?”

“沒有。”

“不好奇嗎?”

“好奇!”

“為什麽不問?”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韋陰又笑 ,卻沒在說話,抱着濕了的雙臂,靠着車座,閉上眼睛。

紫苑看了他一眼,心裏卻是翻江倒海,這個人是溫有意的朋友,溫有意曾經說過他這一聲最好的時光就是和這個人一起,厮混了數十年,但是卻落得現在反目成仇的境地,最可怕的是溫有意已經79歲了,而這個人看着頂多二十六七歲。

下了雨的山路很難走,雖然山勢平緩,但是速度不如晴天的時候,約莫過了十幾分鐘,才能看見房子。

紫苑正想去叫韋陰,一轉頭,只見韋陰睜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遠處的房子。

“怎麽了?”

“聞到了飯香。”

紫苑心裏一跳,默念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天霧蒙蒙的,山裏面更是看不清路,車庫前的燈老早就被人打開看,車子緩緩進了車庫,紫苑不敢多待,立馬跳出車,尴尬的看着韋陰。

“我們進去吧!”

韋陰默不作聲,跟着紫苑往裏面走。

還沒有到大廳,就聽見叽叽喳喳的聲音,韋陰忍不住皺眉。

“哎呀!小姐,這雨下的這麽大!可不好過來吧!”陳雙守在門口,一見紫苑,就把毛巾送上去,又拿了毛巾給韋陰。

韋陰沒有接,陳雙也沒有在意,結果那毛巾就直直的掉下去。

陳雙等到掉下去才看見韋陰沒有伸手,“唉?怎麽沒接好啊?”

韋陰不說話,踩過去,徑直去了大廳。

大廳裏面的燈都點着了,再往裏面去就是餐廳,一盞水晶燈挂在餐桌之上,可能是這地地方很少有人來吃飯,所以桌子只是六人桌,但仍然裝飾的金碧輝煌。

紫苑跟過去,只見韋陰已經坐到餐桌上了,端端正正的,只等有人來。

“韋先生等一下,我去喊我爺爺下來。”

“好。”

韋陰應了一聲,紫苑反而有點不可思議,點頭微笑示意,就往樓上去。

剛上去,江計的卧室門就被打開了,紫苑趕忙走過去,急忙道:“爺爺?”

開門的是老溫,看見紫苑,道:“沒事,睡了一小會,現在醒了,正準備下去。”

紫苑聽見這話,才放心下來,“下午是怎麽了?”

老溫看看裏面,擺擺手,“回頭說。”

紫苑心中了然,“我去推爺爺出來。”

“今天下雨了啊?”江計一出來就皺眉,感覺自己睡的時間有點長。

“是啊!下面來了人。”紫苑又湊到江計耳邊緩緩道:“是溫爺爺的朋友。”

雖說這房子只有三層,但是為了方便江計,又造了電梯。

韋陰看着紫苑推着江計出來,沒有什麽表情,只是待兩人近了,才不着痕跡的皺眉起來。

江計笑眯眯,“韋先生,久等了。”

“我來這裏很簡單,我只想知道溫有意在哪裏?”韋陰開門入戶,毫不掩飾。

江計笑笑,“這飯剛做好 ,先生先嘗嘗。”

“你的問題,我能解決,快說。”

“先生何不先解決呢?這山中景色又好,也不虧先生呆幾日。”

韋陰面無表情,淡淡道:“成交。”

紫苑看兩個人你來我往,但是對韋陰還是懼怕的很,想提醒她爺爺,又不敢,只好等兩個人說好,才緩緩坐下。

“韋先生,吃飯吧!”紫苑低頭,不敢看,聲音也很小。

韋陰笑笑,“好。”

作者有話要說: (⊙o⊙)

第 13 章 害怕怕

第13章害怕怕

林松清整個人往太子殿下那邊歪去,貼在他身側。

粉絲們頓時爆笑如雷。

太子殿下也跟着輕笑出聲:“你不是說你不怕?”

林松清這才紅着臉遠離對方,規規矩矩地坐好,“瞎說,我這是猝不及防被吓的,這個不算。”

太子殿下也沒有戳穿他,不過這關被鬼抓住殺死了,他們得重新再來。

林松清總算明白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後半場他的小心髒都直哆嗦,實在受不了後就說:“不玩了不玩了,我是病人,還得多休息呢!”

粉絲們又給他刷了一波的禮物,也不勉強他。

林松清跟大家說了拜拜。

太子殿下也笑着學他,在他邊上說:“拜拜各位。”

粉絲們也超級甜的。

【小哥哥拜拜拜,下次希望還能見到你呀!】

【诶嘿嘿好乖的寶!】

【我啪的一下就關注了,南城小哥哥拜拜啦!】

【只有我一個人在胡思亂想麽?清崽崽和他兩個人在一起?三更半夜?嗯??】

【樓上的姐妹別說了,受不鳥,受不鳥,小臉通黃!】

【啊哈哈哈好刺激!】

剩下的虎狼之詞就沒法看了,林松清匆匆忙忙下線,就怕等會兒隔壁這位傻子朋友會找他玩十萬個為什麽,他實在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這些虎狼之詞!!

倆人玩個游戲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十二點,時間過得賊快!

林松清看了看,客廳燈已經被他老爹關上了,林善財特別節省,沒人在客廳他肯定要關燈的。

每次他晚睡的話出來倒水都得開開關關的很麻煩。

林松清都習慣了。

然而他還沒洗漱,看着黑乎乎的客廳他的心髒就受不了。

于是他拽上隔壁還在研究筆記本電腦的傻子,“那什麽,走走走,明天再研究,咱們倆洗澡去!”

太子殿下滿臉問號??他遲疑地說:“你,要與我一起?沐浴??”

林松清磕磕巴巴說道:“對啊,不行啊?都是男人,再說,我浴室不是有浴簾麽?一拉起來,浴缸還是淋浴二選一,誰又不耽誤誰,你不是直男麽?!”

他上次跟這位傻子兄弟出櫃後,他也沒什麽反應啊?

應該不恐同吧?

太子殿下果然一臉別扭,有些不理解,他就拒絕到:“不行。”

林松清瞪大眼睛,“為什麽不行?實在不行你在門口等我。”

他還怪不好意思呢。

太子殿下總算明白過來,他點頭應允,“等你可以,一起洗不行。”

他不喜歡別人看他沐浴,從前他沐浴時也從不讓人近身,總擔心別人會害他,就沒有人能近他身。

林松清心想退一步也行,“那你在門口別走啊!我要聽見你的聲音,你可以趁這個時間向我請教你不懂的東西。”

其實他更想兩個人都在浴室裏面,他現在賊害怕洗着洗着隔壁多出一個“人”,又或者天花板有“東西”,反正看不到的地方都會讓他害怕。

不過傻子哥們不願意就算了,他也不能勉強。

在門口也行。

太子殿下正好有一堆事情想問的,于是欣然接受這個建議。

第 13 章 詐屍了

第十三章 詐屍了

萬裏無雲,小巧而精致的月亮挂在天際,使得今晚的墨色并不是那麽濃重,顧疏年踏着月光自陰影裏出現

顧家人都會法術,作為家裏第一個孩子,哪怕親情再淡漠,顧憲依舊對顧疏年極為重視

不為別的,顧疏年心裏清楚,自己是他手中最鋒利的那把尖刃

顧疏年咬破食指,殷紅的血珠瞬間冒了出來,女人以指為筆,以血為墨,緩緩在空中虛畫着

汩汩鮮血順着食指淌下,卻沒有滴落在地,反而被逐漸成型的圖案吸收

濃郁的紅光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兩位鬼差,陰差鬼氣森森,手持鎖鏈,面上撲了厚重的粉底,嘴唇泛着醬紫色,雖不似惡鬼那般青面獠牙,但也委實吓人

顧疏年卻是見怪不怪,她拱手行了一禮,率先開口,聲線穩重

“二位前輩,平陵有惡鬼現世。”

“冥界已知,明日子時,爾等将其困入平陵,冥界自會出兵。”

陰差的聲音嘶啞而幹澀,像是生鏽的鐵門發出的吱呀聲,聽得無端令人難受

“是,前輩。”顧疏年面無表情,複又行一禮,禮節到位,絲毫不見敷衍和輕視

“你很不錯,和你父親不同。”兩位陰差仔細觀察着顧疏年,眼底盡是毫不掩飾的贊賞,“好好幹,吾主很重視你。”

說罷便消失不見

一襲黑衣的顧疏年靜伫在原地,任由冰冷的月光打落在發頂,為立體而深邃的五官籠上了幾分出塵的淡然

“主人,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麽?”細若蚊蚋的聲音從顧疏年的玉扳指中傳來

這是顧疏年前幾年養的小鬼,名字叫紅果,是前幾年被誘騙到山裏又被打死的大學生

小鬼怨氣極重,是屠光整個村莊的狠角色,但對主人忠誠不二

“去裏面探探”顧疏年給自己貼了一張隐身符,悄悄朝着墓穴入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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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2:21,東江市公安局依舊燈火通明

二樓,技術處法醫科

屍體躺在冰冷的解剖臺上,渾濁的眼珠直直盯着刺眼的無影燈,嘴角依舊挂着那抹笑

脖頸處駭人的血跡已被處理幹淨,只留下幾個暗紅色的大洞,傷口附近的肌肉還黏連着一層薄薄的結締組織

兩名新來的見習法醫背對着鄭力的屍體,一邊收拾解剖器材,一邊閑聊,前不久屍檢結果剛出來,老法醫急着彙報,現在解剖室裏就剩下他們兩個

“欸,涵哥兒,來這兒這麽久,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奇怪的屍體,送來時那姿勢就不說了,過去快四天诶,這個屍體居然沒腐爛。”

“那可能是墓穴溫度和濕度低,也沒有蠅類昆蟲的破壞,延緩了腐敗的速度。”

外面的窗戶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夜風順着進來,有些冷

被稱作涵哥兒的同事臉色有些僵硬,他湊近一旁的同事,壓低聲音說道

“雷子,你有沒有一種發毛的感覺?”

雷子大驚失色,吓得一哆嗦,手上的不鏽鋼咬骨鉗沒抓穩掉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我靠!涵哥兒!這裏可不興開這種玩笑!”

“沒開玩笑!你看我胳膊!”涵哥兒打了個哆嗦,手臂上的寒毛乍起,他雙手搓着胳膊,一臉驚恐

“要不你扭頭看看?”雷子用胳膊肘推搡着同事

“我不去,你去!”涵哥兒裹緊了白大褂,把自己縮在裏面

“嘶~嘶~嘶”

解剖臺傳來異常聲響,幾乎是同時,兩個法醫立刻扭頭朝聲源處看去

只見光溜溜的屍體不知什麽時候走下了解剖臺,頸部半挂的皮肉不停地晃動,腿骨的斷裂使它上半身搖搖晃晃

那破損的鼻尖在空氣中嗅了嗅,渙散的瞳孔泛着青綠色的幽光,隔空鎖定了二人

看到那張死人臉對着自己,雷子倒吸一口冷氣,那雙常年跑步的腿此刻有些發軟

一樓

李振東和幾個刑警圍坐一起,對着密密麻麻的白板捋着線索,桌上雜亂無章,煙灰缸裏的煙頭堆得冒出了尖,通過各路警力連夜摸排,總算拼湊出了一些線索

死者鄭力,男,十月十二日上課期間舉止怪異,放學後失蹤,警方通過沿線的攝像頭排查,其出現的最後場所是天心養殖場

“老大,死者去養殖場做什麽?”出聲的是一位剛來的見習女警張沁,和那兩個年輕法醫是同一批來的新人

還沒等他開口,二樓就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不好!”

李振東最先反應過來,他暗罵一聲,從凳子上一躍而起,朝着二樓奔去,剩下幾個人見狀連忙追上

一腳踹開屋門,只見地上一片淩亂,涵哥兒和雷子抱成一團正縮在角落裏哇哇大叫

那具屍體則被人體骨骼模型絆倒在地,伸着手匍匐着朝着二人抓去

奈何兩只腿斷了,光溜溜的身體在地上扭來扭去,像一只白花花的巨型肥蛆

饒是身經百戰的刑偵隊長也被這詭異的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但身體反應迅速,他拔出木倉毫不猶豫地對着屍體的後心扣下了扳機

可地上那笨拙的屍體此刻居然宛如一條靈活的蛇,它扭動着腰肢避開了子彈,綠油油的眼睛怨毒地掃向開槍的人

眼見木倉對準自己的眉心,屍體四肢并用地向窗戶爬去,迅速消失在夜色中,黑洞洞的窗護張着大口,像是對衆人無情的嘲笑

李振東奔向窗臺,入眼的只有一片漆黑,哪裏還有什麽屍體?

幾個人驚魂未定,吓得面如土色,誰能想到死透了的屍體居然還能自己爬起來

女警看了眼臉色鐵青的老大,趕忙把角落裏的同事攙起來

“卧槽,屍,屍體,屍體活了?”涵哥兒扶着雷子的肩膀,愣愣地看着解剖臺,這絕對是他職業生涯中最大的陰影

大家都被吓得不輕,重組破碎的價值觀需要時間,但眼下他們最缺的就是時間

“老大,現在應該怎麽辦?”張沁繃着臉,看着還算冷靜,只是不住地吞咽唾沫

“通知B組C組排查沿線監控!務必抓到逃逸屍體!”

然後呢?怎麽辦?下一步該怎麽辦?

李振東焦躁不安地來回走動,急得腦袋直冒汗,他狠狠拽了一把頭發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突然,腦中似乎有靈光閃過,李振東大聲吼道

“A組跟着我,目的地,天心養殖場!”

幸好現在是淩晨,路邊一個人都沒有,屍體在夜色中一路直奔養殖場,急不可耐,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吸引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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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好好跪坐在地上的鄭力突然仰頭摔倒在地,身子不受控制地劇烈抽搐着,眼白逐漸被大量血絲覆蓋,周身冒出了絲絲黑氣,竟有化為厲鬼的趨勢

江頤之和徐硯面面相觑,有些莫名其妙,這還沒動手呢

護鳴憑空出現,瞄準男鬼的心窩就是狠狠一劍,順便在裏面又擰了擰。鄭力慘叫一聲,周身還沒凝實的黑氣瞬間消散了大半,全被劍吸收得一幹二淨

護鳴見狀更興奮了,它微微擡起劍身,再次朝他沖去

男鬼大駭,額頭傳來陣陣刺痛,那道冰冷的殺意直指眉心,他當下再顧不得繼續黑化,急忙朝窗外逃遁,黑劍“咻”的一聲也跟了上去

兩個女人站在客廳,室外的涼風輕輕撓了撓窗臺上的含羞草,徐硯瞥了江頤之一眼,無奈地說道:“窮寇莫追。”

“我沒讓它追,它自己追上去的。”江頤之聳聳肩

“知道路嗎?”

“當然。”

一輛白色牧馬人打着漂移停到徐硯面前,明亮的車大燈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上車。”車窗緩緩降下,露出江頤之完美的側臉,她的聲音被夜色浸染,帶來幾分清冷

徐硯沒有猶豫

方向盤上搭着一只随意的手,女人今天穿着藏青色夾克,拉鏈一如既往被拉到最頂端

發動機嗡嗡轟鳴着,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徐硯居然品出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性張力

“坐穩了。”

下一刻,車子彈射而起,瞬間竄出老遠,徐硯的身體因為慣性猛地向前,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又被安全帶狠狠拽回座位,她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拉緊了車頂的扶手

不得不說,護鳴真是很野的一柄劍,它一路優哉游哉地攆着鄭力,時不時挑着膝關節刺幾下

看着鄭力摔倒在地又爬起繼續逃跑的狼狽,居然發出了清脆的劍鳴

男鬼聽進耳中只覺得刺耳,他悲憤不已,生前被幾百年的老鬼奪舍,死後剛化成厲鬼就碰到硬茬子

現在還有把邪門的劍死死咬着不放,它只覺得自己力量在迅速流失,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可是不跑就是個死字!鄭力咬咬牙,繼續邁動了雙腿

前方傳來一陣熟悉的感覺,鄭力大喜過望,是自己的肉身!

他狠下心,調動着全身所剩無幾的力量,拼命向前趕去

一百米…四十米…十米…

護鳴也不瞎,前方趴在雞圈裏正瘋狂撕咬生肉的身影它自然看到了

比較之下,護鳴還放棄了疲于奔命的鬼魂,“咻”地沖向了那個屍體,正吃得歡快的屍體猝不及防,頭顱頓時被洞穿,來了個透心涼

一聲尖銳刺耳的慘叫自屍體嘴中發出,随着黑氣一閃而過,一個披頭散發的鬼魂跌落在地,髒亂的頭發結成一縷一縷地垂在額前,遮住了那猙獰的面容

這只鬼魂看上去年紀很大,身上的衣袍破破爛爛,依稀可見上面繡着五爪金龍

老鬼遭受重創,額前的創口正源源不斷地向外散發着黑氣,就像洩氣的皮球

它那綠油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把劍,似乎想從上面看出什麽來,而鄭力的鬼魂則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自己那具殘破的屍體,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兩個女人到的時候就是這個場景,雙腿還有點虛浮的徐硯眼神倒是不錯,它一眼就瞄到挺在地上的死屍

死屍什麽衣服都沒穿,私密處一覽無遺,她不着痕跡地擋住了江頤之的視線,然後順手從一旁的茅草堆中抓了一大把稻草丢了過去

江頤之:“?”

鄭力:“?”

突如其來的動作吸引了老鬼的目光,它的視線從護鳴轉移到了徐硯身上,眼神從震驚變為不确定最後變成打量

像是想到了什麽,只見老鬼的雙眼變得血紅,身上的黑氣更甚,濃郁得幾近快化為實質,它死死咬着牙,喉嚨裏蹦出聲音充滿了怨毒

“是你?居然是你?”

周圍不知何時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霧氣,連呼吸的空氣都帶了幾分腥氣,密密麻麻的鬼爪在霧氣中痛苦地翻騰着,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

徐硯立刻後退一步,她并不認識這個老鬼,但仔細觀察老鬼的衣着,她還是反問了一句

“秦受?”

眼前的這位正是康厲王,被點名的老鬼陰恻恻地笑出了聲

“原來大人還記得朕啊,只是多年未見,大人如今怎會落魄至此?如今朕對付大人,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呢。”

徐硯非常無語,她不認識這猙獰的厲鬼,只是它一口一個朕,又穿着龍袍,想不猜到都難

“寤臧,你認識它嗎?”徐硯在心裏悄悄問小鳳凰

“不知道啊,望戌以前出去玩總不帶我,我哪兒知道她做什麽了。”小鳳凰略有些幽怨的聲音傳來,帶着一絲幸災樂禍

沉默在別人的眼裏卻是另一種光景,秦受瞧着徐硯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淡然,它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下次必将你千刀萬剮!”秦受不再耽擱,它傷勢嚴重,必須盡快療傷

只是…

它看了眼地上的屍體,帶不走了,兩束陰冷的目光又掃過提劍的江頤之,最後單手提起鄭力的鬼魂很快消失不見,連帶着周圍的霧氣

“傻13。”江頤之罵了一句,扭頭卻看見徐硯笑出了聲

至于為什麽不直接幹掉那個老鬼,純粹是因為護鳴吃飽了不想動,老鬼畢竟幾百年道行,即便受傷了也不可小觑

天地間又恢複了寂靜,只有前方那幾束閃爍的警燈逐漸放大

徐硯看了眼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眼江頤之還未收起的劍,輕嘆一口氣,“今晚是睡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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