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人心是肉長的

第29章 人心是肉長的

邬行雲驅車去找了邬眠,路上的風景不斷倒退,他的目光不斷拉長,仿佛回到記憶中。那個時候,他和邬江的爸爸,也就是他的哥哥,關系還很好,好到邬江甚至願意叫他一聲爸爸。

爸爸。

他在心裏低低念着這個詞,每年一聲,心底就湧出絲絲微妙的愉悅。

灰白的煙霧中,邬行雲微眯着眼,香煙讓他回到那段快活的日子,都屬于他和哥哥的快活日子。

那個時候,他剛被家裏領養,怯生生的回到家,見到哥哥的第一面,邬行雲就被吸引了。和他不一樣的男孩站的挺直,粉雕玉琢的,氣宇軒昂的,舉手投足間都帶着自信和無畏。每一樣都是他所羨慕而又得不到的。

那個時候的他就像是一只老鼠,意外鑽進富貴人家的屋檐下,偷窺着、享受着不屬于自己的生活。不過很幸運,哥哥發現了他,向他伸出手。然後,他開始模仿哥哥的一切,哥哥的笑容,哥哥的穿搭,哥哥的愛好。每次出門見哥哥時,他連微笑的角度都計算的一清二楚。

而哥哥也從未在意,一心一意将他當做弟弟。他也見哥哥當作唯一的哥哥。

“大哥,到了。”小弟的聲音穿過記憶,将邬行雲抓了回去。

目光重新回到現實,遠處的小洋房清晰可見。邬行雲下了車,站在房子前仔細審視這所昔日的舊居,希望從上面找到一點記憶的影子,但很遺憾,他的一把火燒毀了所有的東西。

也包括他和哥哥的情誼。

“叮鈴——叮鈴——”小弟上前按響門鈴。

邬行雲站在身後,不自覺挺直脊背,想當年第一次見面的哥哥那樣,目視前方。

輕微的聲響過後,門後冒出一個女子的身影。

邬行雲仰頭,眼皮微阖,腰身又變成軟塌塌的了。

其實,比起邬江,邬眠更像是哥哥,畢竟是親生的血脈。

冷淡的面容,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疏離知性,那後面的琥珀眸子從身上掠過去,看不見一丁點神色的波動。似乎只是見到尋常的人。接着便雙手插在風衣的兜裏,轉身進去了。

小弟推開門,點頭哈腰讓邬行雲進去。

“好好在門口歇着。”

邬行雲進門前,給了小弟一個眼神,并嘴上囑咐着。

小弟跟了邬行雲多年,與邬行雲有身後的默契,幾乎在眼神交彙的一秒鐘,他就明白了邬行雲的意思。

讓他在門口守着,一有不測,就沖進去。

小弟點點頭,等人進去後,關上門,撥響了手機,不一會兒這座小洋房前就多了幾臺車。車上懶懶散散下來一些人,黑色的西裝包裹着肌肉,鼓鼓囊囊的,健碩的臂膀在空中甩着風。

那些人蹲守在門前,看着懶洋洋的,可目光無一例外地看向小洋房。

而門內,孫良透過監控看見外面的人,露出不屑一笑。他拉上浴袍的帶子,将上面的痕跡遮掩在白色浴袍內,之後掏出手機撥打了邬江的電話。

此時小洋房二樓,邬眠和邬行雲兩人并排站在陽臺上,眺望後山的景色。

這裏正對西面,凹凸不平的山坡和下面波濤粼粼的海面相得益彰,共同在暮色中沉淪。赤紅往下墜,濃烈的火焰引燃整個天幕,勢要将天拉下與它共亡,如此狠烈。而風吹草低的坡面和微光蕩漾的海面顯然柔和很多,風一來,草便一齊伏地,波濤便一齊向前,還能見到無數條赤金的魚兒躍動,朝着落日的歸處湧去。

那是它們的家,也是死亡的終點。

靜谧中,邬眠率先開口,“你怎麽确定,邬江不是我的親弟弟?”

在邬行雲來之前,她便被告這個消息,知曉的那一瞬間,往日的所有的委屈被催化了,誕生出更多的埋怨。

邬行雲笑了,臉盈滿紅光。

他的大拇指摩挲食指,這是又想抽煙了。可手在袖袋裏搗鼓半天,也不見他把煙盒掏出來,反而不斷撫摸着。

“你爸爸不喜歡煙味,如果他還活着,知道我抽煙,一定會板着臉和我說的。”

邬行雲笑眯着眼,眼裏是回憶。

“不是被你毀了麽?”邬眠冷冷說着,眸子在暮色中顯得更加冷峻,“先放了一把火,殺他不成,于是親自動手,就為了那所謂的實驗數據。”

“呵哈哈哈。”

笑聲在風中變得爽朗輕快,紅日下墜的速度似乎慢了些。

“我是舍不得哥哥的。”邬行雲笑出了淚,用手擦了,“可哥哥先背叛了我。”

邬行雲的目光開始幽深,在凄凄的暮色中染上荒涼,聲音逐漸低落下來,“我們約定過的,可惜他輕而易舉地違背了,甚至忘了。只有我一個人守着他所謂的玩笑話。邬眠,這種心情,你應該比我明白呀。”

他看向邬眠,絲毫不意外地看見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慘淡笑着,“你和哥哥真不像,可偏偏你是他唯一的血脈。我不能動你。”

邬眠覺得無聊了,她不想聽上一代的兒女情長。

邬行雲也發現了,移開目光,回歸正題。

“你不記得了,只以為他是你母親難産而死的弟弟。實際上不是,你母親當時一屍兩命!”

邬眠眸光顫了顫,可表情上沒有顯現,讓邬行雲發出失望的嘆息。

面對哥哥唯一的血脈,他一方面愛屋及烏,一方面恨之入骨。

“沈家當時尋到了這個機會,于是将邬江和那具死屍替換了。不過由于我哥哥那時候沉迷實驗,連妻子生産都不知道,于是直到邬江八歲,你們才得以相認。在此之前,邬江一直在沈家待着。”

說到這,邬行雲面容扭曲,唾棄他那僞善的哥哥,可又內心暢快着,都死了,并且死在他的手上。

“不對,邬江沒有記憶麽?”邬眠抓住漏洞,眉頭蹙起。

“有呀,但那又怎麽樣,江家人告訴他,只要他當了邬江,邬家以後的東西都是他的,他當然很樂意地忘記關于江家的一切,然後待在邬家了。”

“可現在大部分東西都在我這裏。”邬眠目光探尋。

她父親死後,邬江和邬行雲意外失蹤,而所有的東西都遺留在她的手上。

“傻孩子。”邬行雲眼裏難得充滿了慈愛,“那是我幫了你,我哥哥的東西怎麽能落入外人的手裏。江家能騙過我那可憐的傻哥哥,可是騙不過我,從他一到邬家,我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為什麽到現在才說?”邬眠看向邬行雲,目光如利刃看透內心最深處。

邬行雲挫敗,“我恨他,恨他耽誤了我幾十年,那時候見他倒黴當然是喜聞樂見的。”

“不過,你不想報仇麽?為了當初哥哥的偏心。”邬行雲忽然擡頭,睜着一雙漆黑眼睛誘惑着邬眠。

邬眠不語,卻從那雙黑色的深潭中看見了自己的欲望——那個寂靜無光的黑夜。

她轉過頭,重新看向落日,巨大的紅日綻放漆紅的光,仿若轟轟烈烈的火焰,将将燃盡整個天際。

她的琥珀眸子裏,映了一場沖天火焰,燃燒在寂靜無光的黑夜裏。女孩無主地哭泣着,周圍是空蕩的房間和灼熱的空氣,她看見自己的父親闖進門內。

那時,邬眠滿心歡喜,以為是父親來救身處火場的她,可令人痛心的是,高達偉岸的父親僅僅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沖向裏面,去救了另外一個孩子——她的弟弟,邬江。

孩子的哇哇聲吵鬧煩人,可一落入父親的懷抱,頓時安靜下來。

她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父親從她身旁經過,卻是不發一言,甚至沒有再看她一眼,就那麽徑直走了出去。

只有偉岸高大的身影,永遠映在她的眼睛裏。

她是怎麽活下來的呢?

邬眠低下腦袋,拉起袖子,皓白的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燒痕,直到現在也沒有褪去。火光的最後,是邬行雲闖進來,救了她。

這也是,為什麽即使邬行雲殺了她父親,她也無法對邬行雲下手的原因。

根據後來的救援人員說,當時火勢很大,基本已經放棄裏面的人了。如果沒有邬行雲冒死進去,她的生命就終結在那一晚了。

人心是肉長的,也會偏心的。

“随你。”邬眠從回憶中清醒,扔下一句話,就返回屋子內。

邬行雲在外面癡癡地笑,可臉上卻是哭的神情。

*

醫院

邬行雲西裝筆挺,衣冠端正地走進邬江的病房,他臉上還挂着和善的笑容。見到邬江的那一刻,笑容更和善了。

“大侄子,我總算找到你了,我是你的叔叔呀。”

邬行雲語氣真摯,一把抱住邬江,說着說着眼淚就掉落下來。對于這一套,他已經裝了幾十年,熟的不能再熟、

邬江的身軀最初僵硬,可在邬行雲的溫情講述中,慢慢緩和了。

邬行雲的講述沒有虛假的,因為都是真實的過往,只是隐瞞了一些不必要的成分,所以邬江幾乎相信了他。

“跟我回家吧,大侄子。”

最後,邬行雲拉着邬江,語氣期盼。

而此時,沈黎在對面的窗戶內偷窺着。

來之前,邬行雲便找人聯系他了,通過他了解有關邬江的一些情況,他如實相告。

一想到待會邬江要面臨的,沈黎忍不住勾動了唇。

第 32 章 怪談學校(三)

一整夜恐怖駭人的課總算上完了,外面的天微微亮了,一陣刺耳的鈴聲響便整個校區,一個個學生全部慌張的往宿舍區走去,所有的學生都躲進了宿舍再沒出來,他們都是白天睡覺夜晚上課。

幾分鐘後,整個教室只剩下王陽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裏,他可不想去宿舍,他打算趁着這段時間好好打探下這座學校,不然到晚上自己更是舉步維艱,這是難得的機會。

順着階梯王陽來到操場,荒涼破舊沒有一絲生氣,誰都想不到晚上這裏走滿了密密麻麻的‘人’,随着記憶王陽來到昨夜來過的食堂,透過深黑色的玻璃向裏面看去,有幾個穿着白色服裝的‘人’,正在剁着什麽肉,由于裏面光線太暗,很難看清楚。

這時幾個黑衣服的人拖着個麻袋走進了食堂,扔到了待屠宰區,和白衣服的說了幾句話便走了,麻袋裏劇烈的掙紮,那些白衣服的廚子視若無睹,專心的剁着砧板上的肉,王陽把耳朵湊了過去,麻袋裏發出的嗚嗚聲,竟然是個女孩!如果自己不管的話,那她的下場會不會就是成為食物?既然她是被秩序組抓來的,或許能從她嘴裏知道一些蛛絲馬跡,王陽決定冒險把她救出來。

他撿起地上的一塊大石頭,砸向了食堂的玻璃,有一個白衣服走了出來,他偷偷溜了進去,可是食堂裏還有一個白衣服,正在專心剁肉,時間緊急,王陽來不及多想,悄悄來到那個白衣服身後,抄起旁邊的凳子用力的砸了下去,把他砸倒在地,流出了綠色的奇怪液體,王陽趕快跑去把麻袋解開,裏面露出一張熟悉的臉:“怎麽是你?!”

“沈飛!?我想起來了!”麻袋裏的女孩,竟然是那個短發有着兩個小酒窩短發的女孩。

“噓——現在的不是說話的時候,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說!”

外面那個白衣服的人很快就要回來了,王陽拉着女孩拔腿就跑,路過倒在地上的廚師時,王陽用腳踢開了它的兜帽,居然是一只巨大的老鼠,綠色的液體正是從它頭上流出來的,來不及多想王陽拉着女孩跑了出去,躲進了一間教室裏。

這時食堂傳來了一聲尖嘯,看樣子是另外那只大老鼠回來了,一陣腳步聲過來,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跑了過去,沒一會便沖出來,兵分幾路四處搜查着。

王陽和女孩躲在教室裏大氣都不敢出,兩人驚恐的看着彼此。

“你……想起什麽了?”王陽緊張的問那女孩。

“我其實已經死了……醒來後就出現在這裏了。”

“你以前是這所學校的學生嗎?”

“不是的,我從來沒來過這所學校。”

“那你見過這所學校的校長嗎?”

“見過一次,就是他帶人把我抓到這裏的,校長是只黃鼠狼。”

“什麽!”王陽徹底震驚了,校長居然是個黃鼠狼?廚子是大老鼠,還有那鳥頭老師……秩序組不會也是一種什麽動物吧!他們把這些人的鬼魂都聚集在這裏,又有什麽目的?王陽有點頭大,目前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抓住那個黃鼠狼,問出所有的真相。

“窸窸窣窣……”

這時候教室外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王陽小心看去,只見兩個黑衣服秩序組路過了這裏,他讓女孩躲在這裏不要出聲,自己背着旅行包偷偷跟了過去。

在一個路口那兩人分開了,各自搜查,王陽找準機會把其中一人撂倒在地,扒開衣服一看,居然是個蛇頭人身的怪物,這學校的管理人員都是些獸頭人身的東西,王陽靈機一動,穿上了秩序組的衣服,把地上的屍體小心的藏好,若無其事的走了出來。

另外一個穿着黑衣服的怪物看到他後,并沒有産生懷疑,走在了他的前面,王陽走過去取下背包砸了過去,那黑衣怪物倒在地上,王陽繼續補了幾下,直到确認死透了才停手,他脫掉了怪物的衣服,藏好屍體後便回到了之前的教室。

女孩看到他後立馬就跑,王陽連忙在後面追了上去,小聲說道:“是我!別跑。”

女孩聽到熟悉的聲音後,猶豫的停了下來,兩人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王陽掏出另外一件黑色秩序組的衣服,示意女孩穿上,就這樣兩人完美的僞裝成了秩序組成員。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王陽仔細地看着女孩。

“周雪兒。”女孩甜甜地笑了,這也是王陽第一次看到她笑,兩個小酒窩笑起來特好看。

“你好,雪兒!其實我叫王陽,沈飛不是真名。”看到女孩溫暖的笑容,王陽告訴了她自己的名字。

“王陽!我記住你的名字了。”

“你知道校長室在哪嗎?帶我去吧!”

“知道,跟我來吧。”

雪兒領着王陽穿過無數個教室,來到了四樓校長室門口,也是這棟學校最高的地方,兩人謹慎的看着對方,王陽從背包裏拿出一把匕首,交到了雪兒手上:“等下我進去撲倒他,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扣扣扣——”輕輕地敲了敲校長室的門。

“誰啊?”裏面傳來一句蒼老的聲音。

“秩序組!有急事禀告。”王陽捏着嗓子說道。

“進來!”

兩人推開門蹑手蹑腳的走了進去,進去後王陽輕輕地合上了門,裏面老板椅上坐着一個穿着紅色長袍的老人,仔細一看那哪是什麽老人,根本就是個老黃鼠狼,王陽和雪兒來到了他的面前。

“什麽急事啊?我說過除非是重大事件,否則別來校長室,你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回答。”老黃鼠狼對突然的冒犯有點生氣。

王陽對着雪兒使了個眼色,猛地撲了過去,撲倒了那老黃鼠狼。

“雪兒,趁現在!”王陽用盡全力抱住老黃鼠朝着雪兒大喊道。

話音剛落,雪兒就已經拿着匕首沖了過去,撲哧一聲,匕首準确的命中了目标,只見那老黃鼠狼慘叫一聲,一股臭氣噴射出來,彌漫了整個校長室,王陽連忙捂住了鼻子,待煙霧散盡後,地上卻只留下一身衣服,那個老黃鼠狼逃走了。

“該死!讓他跑了。”王陽踩了踩地上的衣服。

“那現在怎麽辦?”雪兒神色有點慌張。

“沒事,即使他逃走了也身受重傷,短期內不會再出現了。”

王陽臉色有點嚴峻,雖然這老家夥短期不會再出現,但是這仇算是結下了,日後它必将加倍報複,多了一個隐藏在黑暗的敵人。

兩人準備去把學校內那些怪物清理掉,但這些東西好像聽到了什麽風聲,全都消失了,整個學校只剩下王陽和那些可憐的學生了,王陽獨自一人又折回了校長室,他總感覺這裏有些什麽東西,那老黃鼠狼肯定有所圖謀。

終于在翻找了很久之後,在老板椅下的地板上,找到了一塊可以滑動的木板,裏面放着一顆透明珠子,珠內黑霧缭繞,入手冰涼刺骨,但對鬼物也許是個好東西,王陽小心的把它放進了口袋。

天色漸暗,馬上就要天黑了,王陽坐在校長室想了很久,這學校唯一的活人究竟是誰?冥思苦想後他煥然大悟了,苦笑着搖了搖頭。

“叮鈴——”

刺耳的上課鈴聲照常響起,看來那幾個怪物,并沒有影響到學校的正常運行,它有着自己的規則。

王陽讓雪兒把所有的學生都召集到操場上,他走上了講臺,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同學們!以後你們再也不需要害怕了,我和雪兒同學已經把那些東西全部趕出了學校,如果你們想起了自己的過去,可以回去和你們的親人告別,也可以再回到這所學校,這裏也是你們的家,以後雪兒将是這所學校的校長!”

“王陽你……”雪兒驚訝的看着講臺上正在激情演講的王陽。

“雪兒,你上來。”王陽微笑着轉頭看向雪兒,

雪兒小心翼翼的來到王陽的身邊,王陽塞了一個珠子在她手上,剛入手,突然渾身黑霧環繞,她痛苦的大叫了出來,黑霧越來越多,覆蓋了整座學校,幾分鐘後,所有的黑霧開始以雪兒為中心收縮,最後穩定在了她周圍幾米的範圍,雪兒滿頭大汗大口喘息着,散發的氣息越來越恐怖。

“雪兒,你沒事吧?”王陽驚疑不定的看着她。

“沒……沒事!”雪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以後你就是這所學校的校長了!你要保護好他們。”王陽語重心長的拍了拍雪兒的肩膀。

“我……我能行嗎?”雪兒怯怯懦懦的說道。

“你一定行的!沒有誰比你更适合了。”王陽堅定的看着她。

“你要走了嗎……”雪兒擡起頭不舍地說道。

“是的,我馬上就走了,這是我的地址,如果以後遇到麻煩就來找我。”

說完後王陽給了她一張自己的名片,消失在了嘈雜的人群中。

來到破舊的學校門口,無人機緩緩飛回了他手裏,王陽回頭留戀的看了幾眼,對着無人機說道:“這次的直播就到此結束了!歡迎大家的觀看和支持,我們下次,不見不散。”

說完後疲憊的關閉了直播,循着記憶往來時的路走去,走了沒一會就發現了停在路邊的紅旗SH7,王陽打開車門,發動汽車掉頭往家的方向駛去,坐在駕駛座上自言自語道:“是啊……唯一的活人不就是我嘛。”

在路旁半人高的雜草裏,有一雙怨毒的眼睛一直注視着他,直到離開。

第 20 章 二十

=====================

毒唯蝙蝠小俠晃了晃腦袋,從幸福感中脫離出來,總算想起了自己想問蝙蝠俠的事情:“小醜變成魚了?”

他有些焦慮且不可思議的睜大了雙眼:“那可是小醜!”

“每個英雄都應該有一個宿敵,這讓他們顯得更加迷人和偉大——而小醜就是這麽一個存在,我甚至把他和你的相遇編成了冊子!”

蝙蝠小俠從虛空中掏出來一個花裏胡哨綠紫一片的本子,配色上頗有幾分周可兒的精髓。

“我并不覺得我的敵人少。”

而布魯斯的聲音染上了些冷意。

高緯度的生物總是理所當然帶着些高高在上,他們可以輕易的将一條條人命當成為裝飾書籍的金箔,換他們口中一句有趣。

——而他們的能力也足以讓他們這麽做。

“但小醜不一樣!”蝙蝠小俠沒聽出布魯斯語氣中的冷意——或者說他自然而然的無視了, “這可是宿敵!就像是萊克斯盧瑟對超人,逆閃電對閃電俠,美國隊長對鋼鐵俠……是獨一無二的!”

布魯西狐疑的看着蝙蝠小俠。

剛才好像混進去什麽奇怪的東西了?

別問,問就是鋼鐵俠弱爆了。

看看不準備和蝙蝠小俠讨論三觀的同位體,布魯西露出了一個比反派還反派的笑。

笑起來吓到過正義聯盟是和你吹的嗎。

在同位體目光變得詭異之前,布魯西收斂好笑容:“難道在你看來蝙蝠俠沒了小醜就不是蝙蝠俠了嗎?”

語氣中還略顯做作的帶上了些傷心。

做作歸做作,但是蝙蝠小俠吃這套啊。

布魯斯沉默地看着蝙蝠小俠慌忙解釋然後被布魯西忽悠的找不着北,最後兩個人還走到角落小聲的嘀咕着什麽。

頓了頓,他把目光移到了大屏幕上,去看兩只失去了超能力的超人打怪。

加強超人體術迫在眉睫。

……

“嗨!想不想哥?”

一身紅色緊身衣的人朝着超人揮了揮手,自來熟的模樣讓超人有些疑惑:“抱歉……”

“這可真讓人傷心。”那個人假惺惺的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淚,“哥怎麽說也是正義聯盟的一份子……”

超人:……?

他一旁套着蝙蝠俠殼子的大超想起了什麽:“死侍?”

在?你不是隔壁的嗎?

“猜對啦!要不要哥給你一個火辣的吻?”死侍抛了個媚眼,“當然你也可以叫哥哈爾.喬丹——史上最偉大的綠燈俠和最tm爛的電影。”

一旁的雇傭兵羅伯躍躍欲試地看着超人,語氣中已然有些不耐煩了:“還打嗎?”

誰還不是個記仇的人了,當初炒我鱿魚炒的挺開心啊?

“別那麽急躁嘛。”死侍試圖把車輪子往在場的人身上碾,“寶貝兒,急了就容易快,快了就容易【哔——】”

“這tm都能消音?【哔——】【哔——】總之,有人委托哥來做一些大家都喜聞樂見興奮至極的事情。”死侍朝着記者俠那邊興奮的招了招手,“嘿!大家都看過來!”

于是,在露易絲一臉懵的發現自己手機裏強制直播的內容主持人居然是自己後,又和千千萬萬的人一起看到了那個穿着紅色緊身衣的變态無所不用其極的扒下了蝙蝠俠的面罩。

面罩之下,赫然是——

萊克斯.盧瑟???

——————–

作者有話要說:

大超:圖省事沒帶頭發部件怪我咯?/努力笑着活下去

開除梗是大超穿越到未來,小夥伴們都以為他死了(除了老爺)然後羅伯來幫忙,最後大超回來之後就冷着臉對羅伯說你被炒了233

超人:沒有人能取代我,沒有人!【吃醋.jpg】

——

我回來啦/頂鍋蓋

今天三更謝罪可以嗎/小小聲

對啦!讓我們一起喊出那個樂高新電影主角的名字——

沙贊!

——感謝在2020-04-03 22:11:48~2020-04-18 00:37: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酒問青天、南國花園、sukisukisuki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kneel! 2瓶;緋月、鬼面詭面、關根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30 章

柳清妍起身披上外套,下樓拿了醫藥箱上來。看着溫婉那本來白皙的臉上浮現出不正常的紅暈,她憐惜地輕拍溫婉的臉蛋。

“婉婉,醒醒,起來吃藥。”柳清妍手不自覺的放輕動作,小聲說道。

“嗯……哼……”溫婉呢喃,恍惚間感覺有人在叫自己,她迷迷糊糊的醒來。只覺得自己頭好重,喉嚨有點痛。

強撐着身子坐起溫婉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醫院。

冰涼的體溫計被人夾進她的腋下。溫婉才稍微清醒一點。

“怎麽了?”溫婉疑惑。

“你發燒了,先測個體溫,看看多少度。”柳清妍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溫婉肩膀上。

溫婉手腳酸軟,有氣無力地擡手抓抓自己的淩亂的頭發,将前面遮擋住視線的頭發随意撥到惱後。

“怪不得感覺腳好像有點酸。”溫婉打個哈欠,将手伸到枕頭地下掏出手機。

已經11點了,她擡頭對坐在床邊的柳清妍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害的你現在還沒睡,我還是回自己房間睡吧。”說着,溫婉就雙腿并用往外爬去。

“別把病氣過給你了。”溫婉為柳清妍考慮。

柳清妍抓住溫婉扶在床上的手,眉毛又皺在一起,看着溫婉的紅撲撲的臉蛋,語氣不善地說“你已經打擾到我了?”

“啊”

溫婉沒想到柳清妍會這麽直接。一時間愣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回話。

“那我先回去,你早點睡。”溫婉也是內疚打算起床往外走。

單手夾這體溫計,溫婉緩慢的往外爬。還沒出去就被柳清妍連手臂和腰從後面抱住了。

耳邊傳來柳清無奈又低沉的聲音“趕緊吃藥睡覺,再進進出出真的是要打擾我了。”

溫婉還沒消化柳清妍說的話,下一秒,腋下的體溫計被柳清妍抽走了。柳清妍将體溫計橫着燈光下面仔細看。

“多少度”溫婉也好奇地湊過去,柳清妍将體溫計舉到溫婉的眼前說道“39度。”

待溫婉看清以後就收回,她起身幫溫婉蓋上被子,去桌子上到了一杯水,将退燒藥塞到溫婉手裏說道“快吃了睡覺。”

溫婉吃了藥又重新躺下。柳清妍替溫婉掖好被子,這才關燈。吃了感冒藥,溫婉就面朝裏倒頭就睡,迷糊中她只記得不要靠柳清妍太近,免得把病毒傳染給她,意識迷糊中溫婉徹底睡着了。

柳清妍感覺到身邊的人兒已經睡去,她這才拿起手機湊近溫婉的臉,借着微弱的光線,她模模糊糊地看清溫婉雙目緊閉,睡得安心又深沉。也許是退燒藥有發汗效果,也許是空調溫度開太高了。溫婉額了輕微的汗水。柳清妍從床頭櫃上抽出兩張紙巾,輕輕地幫溫婉擦去薄汗,看時間,離吃藥已經有一個小時了,她探手摸溫婉的額頭,藥效已經上來了,溫度已經下來,柳清妍這才放心地躺下睡。

溫婉早上起來的時候柳清妍已經起床了,溫婉摸了一下旁邊的被子,是冷的,柳清妍起來很久了。溫婉站起來赤腳走回自己房間,發燒讓她沒有胃口,溫婉幹脆就不打算下樓吃飯了。她重新躺回自己的被窩睡回籠覺。

不知過來多久,溫婉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柳清妍正坐在床邊低頭看書,聽到身邊人的氣息加重,她才擡頭望過來

“醒了就起來吃點早餐吧,還有點體溫,我剛剛打電話給李老師,幫你請了明後幾天假,你就先再家裏休息三天吧。

溫婉點點頭,爬起來穿上衣服。今天是放假最後一天,溫婉生病老實地窩在房間裏,反倒柳清妍一直賴在溫婉房間裏寫習題。溫婉多次提醒她離自己遠一點不要被傳染,柳清妍都不聽,想想柳清妍明天就要去學校,接下來有三天見不到,溫婉也就随便她了。在這個世界,溫婉總覺得自己在玩一場攻略游戲,可以離線三天溫婉就覺得一陣輕松。

第二天柳清妍去學校地時候,溫婉也樂呵呵地去門口送柳清妍上學。那歡樂的樣子就像在送瘟神,就差大張旗鼓地放幾個禮炮了。

柳清妍看着蹦跶的溫婉沒有說什麽,關上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柳清妍一走,溫婉砰的一聲将大門關嚴實了,拍拍手心對米樂說道:“米樂姐,我回房間睡覺了,中午就不下樓吃了,你到時候幫我端一份午餐到我房間。”

溫父溫母也都不在家,溫婉真的放飛自我了。她回房間裏看了一會兒書,又補了一覺。直到晚上溫母回來喊她吃飯,她才屁颠屁颠地跑下樓,看着桌子上的飯菜,溫婉伸手拿了一塊雞腿。

溫母放下手裏的碗筷,一掌拍在她的手背上“去洗手,人還沒到齊呢,就這麽用手拿了,沒大沒小。”

“爸爸馬上就回來了,我就吃一塊嘗嘗味道。”溫婉護食地扭腰躲過了溫母的如來神掌,将雞腿叼在嘴裏,伸手去拿紙巾。

“回來了?快過來吃飯。”溫母溫柔地沖門口招呼。

溫婉嬉笑地擡眸往了門口,緊接着啪嗒一聲,溫婉叼在嘴裏的雞腿掉到地上,溫婉就這麽定格在這一刻。

柳清妍!!!

她怎麽回來了!!!她怎麽沒有住校!

柳清妍眉眼含笑,微笑地沖溫母點頭,看着溫母轉身去了廚房,她輕快地走到溫婉身邊,伸手抽了張紙巾,也不管僵硬的溫婉。她若無其事地将紙巾折疊起來,溫柔地幫溫婉擦拭嘴角的殘渣。

溫婉被這一幕詭異的畫面吓到了,她還是第一次見柳清妍這麽狡黠又陰陽怪氣的樣子。

“你怎麽回來了,今天不住校嗎?”她以為柳清妍不會回來的。

“本來是不打算回來的。”柳清妍低頭,又牽過溫婉的手幫她擦手上的湯水殘留物。“不過看你早上這麽依依不舍(幸災樂禍)的樣子,我還是決定晚上回來多陪陪你。”

Shift!

她就這麽明顯嗎?早知道她就裝地難過一點了。

“伸手。”柳清妍言簡意赅的說道,放下書包,在裏面翻找。

溫婉聽話地雙手去接,疑惑地問道“有什麽東西?”零食?甜點?還是別什麽的東西?

就在溫婉期待地時候,柳清妍從書包裏拿出一疊放在溫婉手心。

試卷!!!

Shift!真是生病了都不能讓她安生。

“這些都是今天的作業,為了不讓你把課業拉下來,我特地幫你帶回來了。不用謝我。”柳清妍看着溫婉臉上一下子晴轉烏雲,她從早上開始郁悶的心情瞬間消散了,她心情大好地擡手去揉溫婉的腦袋。

“嗚嗚嗚,好多。”溫婉看着手裏一疊試卷,欲哭無淚。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都去洗手吃飯。”溫母見兩姐妹如此和諧,催促着兩人吃飯。

獨自坐在房間裏,溫婉吸溜着鼻涕,再次抽了張紙巾擤鼻涕。她埋頭幹掉一張試卷把它放到一邊。又從大堆試卷裏點着“小公雞點到誰就寫誰。恭喜中獎嘉賓,讓我們看看是誰抽到了幸運獎。”

溫婉抽出來一看,居然是數學試卷。衆科目中數學是溫婉最大的薄弱點。雖然不像普通學生一樣考的不好,但是确實她最耗時的一門,尤其是最後一題奧數加分題,很廢腦子,說到底還是溫婉對這部分的知識掌握地不夠熟練。

傲游在知識的雲海中,溫婉擡起頭扭扭僵硬的脖子。聽到門外有敲門聲,她屁股都沒挪一下,沖着門口喊道“請進,門沒鎖。”溫婉又翻了面打算繼續寫。門外又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

溫婉站起聲,往門邊走去。

“不是沒鎖門嗎?怎麽不進來?”溫婉以為是米樂,她邊說邊開門。

門打開溫婉就看見柳清妍雙手托着托盤,裏面放着一盤水果和藥,她靜靜地等着。喲,這哪能勞煩女主大大來端呢。溫婉忙伸手去接托盤 “我來,我來,你怎麽不喊我下去拿?”

“後退,小心倒了”柳清妍将托盤舉高避開溫婉的手。

溫婉機靈後退,将書桌上的試卷倒騰起來放在一邊,給柳清妍理騰出一塊地方。

“我剛上樓,順手幫你拿了。”柳清妍從旁邊拉來椅子坐下,給溫婉倒了藥遞給溫婉。

溫婉接過一口氣吞下藥,拿了水果壓壓苦味。

“怎麽了?哪裏有錯嗎”溫婉啃了一口哈密瓜,看着柳清妍在看自己剛才做的數學試卷問道。

柳清妍指着一道奧數題說“這個公式對的,結果算錯了。”

溫婉又咬了一口哈密瓜靠過去一看。還真是寫錯了,這道題運算量太大,溫婉一下子看走眼了,數字抄錯了。

“你這麽做也沒錯 ,還有一種更簡單的方法。”柳清妍擡眸看了一眼溫婉,見她皺褶眉頭認真審題忘記了咀嚼,兩邊腮幫子鼓成倉鼠模樣,可愛至極。柳清妍将視線移到試卷上,嘴角上揚勾出完美的弧線 。如果溫婉一直都這樣單純,她不介意以後分溫婉一半股份。

“什麽方法?清妍姐姐快教教我。”溫婉思考了一會兒沒有結果,果斷請教學霸柳清妍。這麽好的“人工智能”不用白不用。

柳清妍挑眉看了溫婉一眼,哈密瓜不是白吃,小嘴巴這麽甜。她從桌上拿了一只筆畫了一條輔助線,也不說多餘的話,讓溫婉自己領悟。

“哦……”溫婉頓時茅塞頓開,女主柳清妍真有兩把刷子。溫婉頓時拉着柳清妍幫她查看其他的試卷。“囊我看看其他試卷有沒有哪裏寫錯了。”

“怎麽?”看着柳清妍心情良好,表情柔和的樣子,溫婉有點拿不住柳清妍在想什麽。這是幫不幫她看呀

“已經十一點了,你再拉着我不讓我回去睡覺,我要懷疑你是不是假接看題的名義,想要留我在你房間裏過夜了?”柳清妍突然不正經地說。

“啊!抱歉,我不知道這麽晚的。你早點回去睡吧,明天還要去學校。”溫婉趕忙下逐客令。

“你寫好放一邊,我明天放學回來幫你看。”柳清妍也不調侃她了,囑托溫婉早點睡,就離開了房間。

看着柳清妍離開的背影溫婉內心有點吐槽。

哼,困了就困了嘛,至于說的這麽肉麻嗎。

第 23 章 大雨(上)

大雨(上)

秦望舒剛推開門,潮濕的水汽撲面而來。沒有雨後空山的清新,一股說不出的沉悶低低壓在心上,她眯了眯眼,略顯清苦的面相像是被神筆點活了般。

秦望舒沒帶傘,他們一行人出行時也沒考慮到天氣,才有了昨夜冒雨前行。

秦家村每戶人家都挨得近,她靠在門邊,斜角屋檐下雨淌如柱,泥地上的土窪沒一會兒就積滿了水,四處散溢,很快,一層淺淺的積水就蓄了上來,正要往屋內流又被高高的門檻擋住。

随着雨勢加大,溫度很快就跌下來。她早上出門時套了一件風衣,倒也不冷,就是這場雨把她困在這裏。

夏波跟她站在一塊,兩人都是皎皎之貌,看着格外登對。

夏波借住的這戶人家沒什麽不同,不是手藝人只能靠天和地吃飯,早早便去了地裏。屋子位置靠裏,正對門的是對面斑駁泛黃的牆壁,斜斜窄窄的巷子一路延伸。

銅牛在村正中央,夏波看不見,只能站在屋檐下漏出半個身子在雨裏,不一會兒衣服就濕透了。但他不在乎,秦望舒也随他去。

他們兩人看的是銅牛腹下那團火。突來的大雨打亂了兩個人的計劃,但也給出了新的機會。巨樹依舊遮天蔽日,小小的銅牛在樹冠下只比指甲蓋大上一些,那團鮮紅的火,被風吹得跌跌撞撞,卻遲遲未滅。

巨大的樹冠和茂密的枝葉是天然的避風港。秦望舒伸出手,雨水重重地打在手上,濺起一朵水花,不過一瞬的時間,雨水就順着掌心流進了手臂,濃重的深色在袖口上蔓延。

她收回手,擰了一把袖子,雨水滴滴答答地擠出了出來。

這場暴雨遠沒有它聲勢這樣浩大,樹下大概率是幹的。這個推斷讓秦望舒有些失望,她嘆了口氣,把夏波拽進來。“別等了,等不到的。”

這屋子是最規整的四方形,夏波住的屋子在最左邊。屋內擺設過分簡單,只有一張床和夏波的行李箱,床鋪被收拾得整整齊齊,疊成豆腐塊的被子放在床頭,行李箱靠在腳邊。

她把門關上,毫不意外地看見門後一對紅得格外新的門神,她斜了一眼夏波,道:“知情不報?”

夏波直接別開頭,當作沒聽見。他消息掌握的沒有秦望舒多,第一眼見到門神時并沒有往那方面去想,在之後秦望舒都說了,根本沒有他的用武之地。

“我之前的推測應該是對的。”她走到窗邊,這扇窗戶與秦老爺子家的幾乎一致,又高又小,恨不得直接開到屋頂上。“秦家村的人知道山神。”

她沒着急推開窗戶,而是在木窗與牆壁銜接處摸了摸。土培的屋子裏面不是磚瓦,是稻草和竹條。竹條固定牆面,稻草填充,再用和好的泥往上糊,烈日暴曬幾日就成了牆。

這樣的牆一般比較脆,防不了老鼠,也容易發黴,所以村子裏的人都會做得很厚,牆面斑駁掉牆皮了,一層完了還有一層。趕上個好日頭,往上一糊,曬上幾天又是一面新牆。

新牆的縫補往往痕跡明顯,不單單是顏色上的區別,更是厚薄程度不一。

窗下的這塊牆相比屋內其他牆,顏色偏白,她歪了歪頭,明顯地看到了一條斜線。自窗戶起一直薄到下半片發黴的牆,之後就幾乎是一條直線。

毫無疑問,窗戶的位置被動過,從矮處改到了高處。他們不僅知道山神,還怕山神。

“秦蘇和秦凱家裏是幹淨的,沒有門神。”

秦望舒打開窗戶,她踮起腳勉強伸了個頭出去。穿堂而過的風帶着雨水糊了她一臉,她下意識閉上眼睛,又慢慢睜開。

從這裏能看見銅牛腹下的那團火,在風雨中畏畏縮縮,就是不肯熄滅。她沒看多久,就覺得腳酸脖子酸,又縮了回來。“等不到的。”

她重複了一遍,看向夏波道:“現在就兩個選擇。火柴總有燒完的時候,我們守株待兔,或者我們自己制造機會。”

她剛說完,不等夏波又道:“第一種太蠢,打草驚蛇又沒有主動權,我傾向第二種。”

她笑了笑,臉上沾着些雨水,亮晶晶的,看着有些溫柔。僅是一秒,她提議道:“張雪或是蔡明?”

秦望舒與蔡明接觸不多,她也不指望夏波這樣的人看狗會有什麽評價,提一嘴無關好心,而是人用之際在兩者中擇最優。當然,對付男人,她更傾向女人就是了。

夏波目光又落在了秦望舒臉上的巴掌印,時間過去這麽久,只留了一個淺淺的印子,但明顯還有些腫。配上秦望舒這高知和略苦的面相,他腦中閃過種種街坊酒鬼賭鬼丈夫打妻子的沒用傳聞。

他忍不住扯了下嘴角,又立馬壓下。在秦望舒看過來時,低下頭清了清嗓子道:“蔡明吧。”

秦望舒神色幽幽,她知道夏波的提議是最穩妥的做法。當一條狗會咬主人時,最好的辦法便是打死,但張雪除去狗的身份還是人。在那一巴掌扇過來時,她承認她有一瞬間的愣神,之後惱羞成怒的情感沖破了她理智,她差一點就打了回去。

她不是沒擡手,好巧不巧的碰上了懷裏的東西,那點輕微的感覺立馬喚回了她的理智。那一刻她看見了在發抖的張雪,那雙柔情似水的眼裏映着深深的恐懼,在那下面還有本人都不知道得興奮。

她知道張雪是美而自知,持美行兇的人,但張雪一定不知道,相比表裏如一柔弱可欺的菟絲花形象,其實反差在更多時候會更好的調動人胃口,從而更好地達到目的。

一個人若是示弱慣了,不論是不是演的,習慣了也就真的弱了。

所以她猶豫了,猶豫過後她恍然,原來張雪還是人啊,原來張雪還知道自己是人啊,原來張雪的骨子裏還是有血性的啊。她尊重任何一個值得尊重的人,不值得尊重的人便是自甘下賤。

她沒再說話,打開的大門不斷有濕冷的空氣撲進來,她正對着門,沒一會兒就覺得指尖有些發冷。但她沒動,只是坐姿從原本的舒展縮成了一塊,但她又要面子,于是用手撐着臉抵在腿上。

她其實很久沒這樣靜下心看過什麽了。神父的年紀已經很大了,她除去睡覺和給報社寫稿的時間外,大多都陪在神父身邊。神父的生活簡單又無聊,白日裏會拉着她去教堂面前喂鴿子,潔白的鴿子成群撲扇着翅膀飛翔,是壁畫裏的場景,也是神父對天國的幻想。

他還會去喂流浪的貓和狗,在神父眼中這些小生物與流浪的孩子沒有區別。這些不是人的孩子,占去了神父一天大部分的時間,接下來他喜歡去走走,大街小巷,人間煙火氣味,這些在他眼中都是美不勝收的畫,而這時候秦望舒因為不放心也總是攙扶着。

神父對人世間的喜愛不作假,所以眼裏的留戀也随着年歲增大而與日俱增。她很多次都脫口想問:既然這麽留戀,為什麽還要去天國?但她看着神父那花白的頭發,最終還是忍住了。

情感與目的并不相斥,她問便是自讨沒趣。

雨越下越大,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不知過了多久,一對夫妻濕漉漉的進了門,見到她有些驚訝,但友善的點了點頭,做算是招呼。又過了一會兒,他們穿着蓑衣出來,張口似乎和夏波說了什麽,又離開了。

秦望舒沒聽見,她眼裏只有這場雨。神父走的那天沒下雨,只是陰沉沉的,所有的修女都來送行,只有秦望舒披麻戴孝,她是神父最喜愛的孩子,應該如此。

下葬的過程很簡單,沒有頭七之類的說法,一口畫了十字架的黑棺材,放進挖好的土裏。一點點撒上土,一朵朵白玫瑰堆得高高的,她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最後竟想不起是怎麽回到教堂的。

主教把她帶去了神父的房間,收拾遺産。神父行善一生看似清貧實則積蓄不少,他捐了五分之一給教堂,剩下的都留給秦望舒,連同他那一屋子的書。

短短一瞬,她就完成了貧窮到暴富的轉變,但她不高興,這意味着神父真的不在了。她把自己關在神父房間整整三天,她不傷心,只是難過。這三天她把神父所有的藏書都整理了一遍,在書架的最裏面不僅翻到了神父的日記,還有一本《物種進化論》,與燒毀的那本是同一批。

三天後,她第一次出了門,教堂上下都在傳她因為神父離世傷心壞了,所以睹物思人,不吃不喝,以淚洗面,幾欲昏迷。她聽了想笑,想解釋,但她三天沒吃過飯了,她太餓了,光是站起來走路就花去了所有的力氣,于是她保持了沉默。

她看見面前有一團黑,似乎已經存在有一會兒了,有什麽聲音在她耳邊,她努力去聽卻什麽也聽不見,她的世界似乎已經無聲很久了。

“你說什麽?”她張嘴問道。

那個黑影還在繼續,張牙舞爪的模樣似乎很着急,她眨了眨眼,在沒防備下突然被狠狠推了一把。眼見就要撞上地面時,她下意識閉上了眼。

所有的聲音突就這麽被揭開了一角。雨水依舊嘩嘩啦啦,她沒有摔下去,她幸運的離地面不遠時被夏波即使拉住,對方的身影覆在了她身上,耳邊的話又急又快。

“山路塌方,我們回不去了。”

第 15 章 幹翻登徒子

幹翻登徒子

方疏明被放在大床上。

房門被那人出去的時候就給鎖上了,直接斷了方疏明逃出去的路,盡管他現在壓根沒力氣逃跑。

他的衣衫淩亂,領口大開——剛剛掙紮時不小心扯開了。

他汗涔涔地躺在床上,殷紅的嘴唇因為急促的呼吸而變得幹燥,原本白皙的皮膚一片豔紅。

他的喉嚨上下滑動着,似乎在渴望着什麽。

泛着粉紅的鎖骨露在外面,上面還有不小心刮蹭到的紅痕,看起來色|氣非常。

方疏明死死按捺着,雙手緊抓着身下的被單,光滑柔順的被單頓時多了不少褶皺。

他側弓着身子,眼神迷離,但還是強逼着自己不去撕扯身上的衣物。

鞋子已經被甩掉了,精致的腳踝露在外面,足尖抵着床,死死抵抗着本能的欲望。

整個場面看起來非常刺激,容貌昳麗精致的富家少爺被人下藥,渾身無力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哪怕條件反射的不肯屈服,但是意志終究擋不住誕生在人類手中的催|情|藥。

他只有在實在難以忍受的時候,才從喉嚨深處洩出幾聲低啞的□□。

方疏明的衣服已經被汗浸濕了,體溫上升到不正常的範圍,血液在血管中急速流動着,給他帶來了一系列難以克制的反應。

狼狽至極。

方疏明的眉頭緊蹙着,藥的沖擊力不小,此刻他并不好受,更別說還要時刻提防陷入欲望的漩渦。

門被打開,走進來的是齊世興,方疏明也大概猜到了,也就只有他跟自己有過節。

齊世興的皮鞋一下一下敲着地板,腳步聲越來越近,方疏明不由得緊張起來,現在要是對上了他,方疏明根本沒把握全身而退。

更別說現在這種狀态已經說得上是神志不清了。

方疏明勉強睜開眼,眼睛上盡是水霧,看不清來人的臉。

他喘了口氣,艱難地說:“……你做這種事……就沒……就沒想過後果?……呃,嗯……”

他倏地捂着嘴巴,不想讓自己再發出那種聲音。

方疏明的眼睛水潤漆黑,不由得讓齊世興晃了下神,眼底閃過一絲驚豔。

初見時他就覺得方疏明是個十足的美人,如今這番情境,更是讓他心跳加快,血液上湧,恨不得将方疏明生吞活剝。

床上這人他已經肖想好久了,一直沒得到機會,況且這段日子,周月尋一直在使絆子,他已經被家裏責怪很多次了,巨大的壓力讓他的妄想更盛。

已經達到一種不得手不罷休的地步。

他快步上前,坐在方疏明旁邊,伸出手,想要握上去,被方疏明避開,他頓時惱怒,滿是倦色的臉扭曲起來,額頭上青筋暴起,緊緊掐住方疏明的手腕:

“你躲什麽,好好看清楚,你已經落在我手裏了,最好還是識時務一點,畢竟,現在可沒什麽人能來救你一命。”

齊世興把他的手腕掐得泛紅,手掌一翻,把方疏明推得仰面倒在床上。

他一只手按着方疏明的肩膀,一只手抓住方疏明兩只手腕,牢牢控制住了他。

“我難道不好麽,相貌也有,家世也不差,你怎麽就是看不上?”

方疏明難受得很,根本沒工夫理他,要是再不纾解,感覺整個人都快爆炸了。

看見方疏明忍得難受,齊世興肉眼可見的興奮起來,眼中滿是終于得償所願的滿足。

讓人看了惡心至極。

“周月尋那個傻逼,不但扔了我送你的花,還四處跟我作對,你知道對齊家造成多大的影響嗎?”

方疏明喘着氣,好半天才說:“……他,做了什麽”

齊世興面色一僵,明顯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惡狠狠地說:“做了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也保不住你。”

齊世興再也維持不住那張虛僞的面具,最開始的彬彬有禮不過是他迷惑別人的幌子罷了,現在才是他的真實面目。

好色貪婪狂妄自大。

方疏明鉚足了力氣,将齊世興給踢開,但是他再怎麽用力,也不過是把齊世興推開了一點距離而已。

他很快壓上來,用了狠勁,方疏明完完全全動不了,只能用盡最後的力氣抵在齊世興的胸前。

齊世興靠得太近,身上濃烈的香水味熏得方疏明腦袋更暈,幾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他牙關緊緊咬着舌尖,用力之大幾乎要咬出血來,痛感帶來一絲清明,但很快神志便又沉入到藥效中。

“別掙紮了,我費了很大力氣弄來的藥,要是你随随便便就扛過去了,我就沒必要費那麽大的功夫了。”齊世興扯開方疏明的衣領,獰笑着說。

他沒有耐心一顆顆解開,有幾粒扣子被崩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那個聲音就像是敲擊在方疏明的心頭,讓人不由得心顫。

“滾,離我……遠點!”

方疏明雙手撐着床,将自己身體後移,企圖脫離齊世興的掌控。

齊世興積攢已久的怒氣在此刻爆發,方疏明的動作直接激發他內心的怒火。

一個使勁把方疏明拉回來,揚起手,重重扇了一巴掌再方疏明的臉上。

劇烈的疼痛讓方疏明清醒了很多。

很好。

老子都不用咬舌尖了。

眩暈了一陣之後,方疏明翻身反擊,雖然力氣不大,但是不可能白吃這虧,一圈掄到齊世興臉上,将他的頭打偏到一邊。

齊世興頂了頂腮幫,活動了一下被打得有點發酸的下颌,滿是惡意地說:“你就好好掙紮吧,等會就沒力氣動了。”

他加快了速度,方疏明的襯衣已經被全部扯了下來,綁到了他的手腕上,牢牢控制在他的頭頂。

齊世興俯身,巡視這方疏明的上半身,瓷白的皮膚到處都是紅痕青紫,半邊臉也紅腫着,嘴角沁出一點血絲,有種淩虐的美感。

齊世興只感覺身下發熱,一種滾燙的感覺沖上顱頂,呼吸粗重,面目一下子變得十分醜陋。

他将嘴唇貼在方疏明的脖子上,引得身下人一陣顫栗。

方疏明把頭偏向一邊,眼睛死死閉着,嘴唇抿得發白:“你最好……今天弄死我,否則……你今後別想……好過。”

齊世興聽後擰了一下方疏明的腰間,聽見方疏明喘了一下後才滿意收回手。

“等你能脫身再說吧,方公子。”

齊世興拿起手機,拍下方疏明的照片,又将他隐忍的臉十分清晰地框進鏡頭之後,得意地把手機扔到一邊。

他肆意将方疏明羞辱了一番,才脫下自己的上衣。

方疏明本來就飽受煎熬,這下更是身體心理上的雙重折磨,他認命般的閉上眼睛,想着等出去了不管任何代價也要弄死齊世興。

倏然。

“砰砰!”

房間門被砸得砰砰作響,門外之人嫉妒憤怒的聲音傳了進來,房間隔音好,裏面只能聽見很小的聲音。

方疏明隐約覺得是周月尋,但是想想又怎麽可能,周月尋怎麽會知道自己在哪。

齊世興低罵了一聲,不得不站起身去開門。

“媽的,老子不是讓你們守好……!”

一打開門,一個拳頭便迎面砸來,齊世興沒能躲開,這一拳硬生生讓他用臉接住了。

“我操你媽!!!”

齊世興被打得向後退了兩步,嘴裏罵罵咧咧,擡起頭就看見周月尋一臉陰翳地盯着自己,那張俊秀精致的臉上盡是厲色。

他直接被吓愣在原地,一股寒意從足底湧上大腦,剛剛的熱血沸騰瞬間被澆得冰涼。

周月尋上前把沒有反應過來的齊世興踹倒在地,跨過他,去看床上的方疏明,見到方疏明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瞳孔驟縮,臉上是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緊張。

他連忙走過去,脫下自己的外套罩在方疏明的身上。

周月尋把方疏明扶了起來,靠坐在床邊,然後沉默着走過去把齊世興拎了起來。

他抓着齊世興的頭發,一拳一拳發狠似的砸在齊世興的臉上,砸得他鼻血直流,直到方疏明發出很小的一聲“別”,這才住手,扔下他就向方疏明走去。

全程沒說一句話,只有狠厲的動作和臉上陰鸷的表情表達者他的憤怒。

周月尋的心思很簡單,雖然他并不是真心喜歡方疏明,但是既然他放話了,那方疏明就是他的,齊世興這樣做無異于虎口奪食。

更別說還是用這種腌臜手段。

簡直就像是自己盯了很久的野貓,在某一天被路人用不入流的手段弄走,甚至還下藥,想要肆意糟蹋。

這在周月尋眼中更不能忍。

雖然他平時看起來是一個謙遜的翩翩公子,但其實骨子裏也是霸道的,甚至比常人更具領地意識,也更加偏執。

“……手機。”

方疏明被這藥折磨了好久,現在已經意識不清了,強撐着說完這句話就暈了過去。

周月尋面色一凝,撿起地上的手機,有密碼,但不難猜出,應該是被拍了照片要挾。

還真是卑劣。

周月尋斜睨着攤在地上的齊世興,全然沒想到自己不久之前也做過同樣的事。

兩者之間也不過是做法不一樣罷了,但也不妨礙周月尋鄙視地上的歹徒。

門外的韓博文一身正裝走進來,看看地上的人,又看看抱着人的老板,選擇低頭沉默。

“報警吧。”

“是。”

這活他會,還好不是殺人埋|屍,剛剛過來時老板那眼神就好像被人搶了老婆一樣。

噫,可怕的男人。

韓博文出去打電話,順便把齊世興也拖了出去,給兩人留足了空間。

周月尋搖搖方疏明,說:“忍一會,我帶你……”

他沉默下來,看着方疏明熬紅的臉,忽然有點意動。

憤怒離開大腦後,随之而上的是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應該不用去醫院的,這藥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啊。

他緩緩放開手,手指撫上方疏明緊皺的眉心,說:“我帶你回房間。”

“房間”兩字落音很重,似在提醒自己。

周月尋站起身,橫抱着幾乎沒有意識的方疏明向外走去。

第 30 章 :最偉大的男人

赫連喬月緊咬着唇瓣,獨孤未央這段時間脾氣變得越來越古怪,不高興了也沖她發脾氣。

“她不過是個小小的庶出,不會影響到你的地位,還是把重點放在那件大事上要緊。你父親說過,等那件事成了以後,那個丫頭交給你處置。”赫連喬月耐心地說道。

獨孤未央白了赫連喬月一眼,“這樣最好,時間快了,最近你少出去露面。獨孤驚鴻可不是傻子,露出了馬腳,我們都得死。”

說罷,一拂長袖悄然離去。

月色朦胧,獨孤府後院樹影搖曳,月光下,繁枝倒影形如鬼魅。

沙沙……

枯草中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用手在不斷地抓地面,又像是春天種子正在破土而出。

獨孤驚鴻回府之後便将寶兒交給清韻照顧,她身邊的丫鬟就清韻有點修為,寶兒的身份可疑,萬一有所舉動清韻好歹還能察覺得到。

今日吸收了那麽多的力量,獨孤驚鴻覺得丹田中蘊含了一股龐大的力量,由于她沒有靈脈,這些力量只能在留在丹田之中。

白日,因為力量爆增,力量便湧進血脈中。剛開始還沒有什麽,随着力量的增長,血管會容納不下這麽多力量。最初因為力量弱,所以獨孤驚鴻沒有去管,但随着一次次戰鬥吸收力量,放任不管,遲早會被這種力量害死。

每個人身上都有一條靈脈,靈脈連接到丹田之中,将丹田中的力量注入全身。但是獨孤驚鴻這具身體卻并非是尋常人,沒有靈脈。

獨孤驚鴻出生時大概獨孤裘也知道這點,所以才直接放棄了她。

沒有靈脈等同廢人一個,一生不能成為修靈師,就算是蠻力也會比尋常人要弱上許多。

但幸運的是,這具身體的靈魂曾經是大陸四大宗師之一。獨孤驚鴻不但精通靈術、幻術,對召喚術上的造詣也不亞于一般的召喚師,尋常武人的刀法和劍法獨孤驚鴻也有涉及。

所幸她的力量是刀,她的刀法雖然一般,但禦靈師的力量是毀滅和掠奪。只要死神刀在手,她便是天下無敵。

先天的靈脈沒有,那便試着創造。

獨孤驚鴻小心翼翼地引導着體內渾厚的力量,開始嘗試沖擊丹田,随着她心神的調動,丹田中的力量如同大海中卷起的驚濤駭浪,猛烈沖擊而起。

但很快的,力量湧入血管之中,周身的血脈因為吸收太多而高高凸起。

獨孤驚鴻顧不得別的,氣沉丹田,将所有的力量收回。

太恐怖了,就在她的一念之間,差點就暴血而亡了。

獨孤驚鴻有些頹廢了,就像是饑餓的人得到一個有毒的美食一樣。

突然的,獨孤驚鴻想起傳說中的三書,傳說,主宰三界力量的不是天道,而是三書。

獨孤驚鴻曾經得到了地書,但《天之書》、《人之書》卻是下落不明。

地書主宰生老病死,天書主宰力量,而人書是掌控人類的七情六欲。

從前,她并不在意,以為不過是古老傳說而已,但段祈玉能為了地書背叛她,說明這個傳言還是有可信度。就好比禦靈師這種傳說中的力量,如果是高等修靈書上記載或許很多人會相信,但不過是一本雜記上輕描淡寫,誰會相信?

更巧合的是,這三本書的力量幾乎和禦靈師的力量相同。

一個假象在獨孤驚鴻的腦海中逐漸形成:三書就是禦靈師的力量!

看來,她和段祈玉之間注定還有一場你死我活的惡鬥。

多想無意,獨孤驚鴻便熄燈睡下。

這一夜注定不能平靜。

結界邊防處,三個封印師被殺,雖然察覺的快,但結界還是被沖破了。

赫連城帶着夜宮所有會幻術的修靈師在黑夜中飛躍,上千名修靈師同時結印,三更時分,整個皇城除了幾個修靈世家以外都已沉睡在幻界之中。

獨孤家雖然不算在修靈世家之列,但獨孤家有兩個元嬰期的高手,自然不需要保護。朝廷的臣子因為都有自己的勢力,屬于是嫌疑對象,所以和文帝等拉入空間,防止出現意外。

“殿下,一切準備就緒,請殿下指示。”

門口幾個黑影從虛空中走出來,單膝跪地回禀道。

赫連城嘴角半彎着,勾出一道冰冷的弧,“很好!”

男人撕裂空間,下一刻,天空被撕開了一道口子,他一身禁欲般的黑袍,周身閃電交織,神龍環身而立,戎光炫目,脊梁孤傲,寬大的袖口,獵獵生風。

挺拔偉岸的身影站立虛空,戰氣沖天,如一尊戰神降世。

“天道無極,萬法歸原,乾坤五行,陰陽逆轉……”

男人雙手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飛快的結印,剎那間地動山搖。墨色的天空突然凸起了一塊,不規則地湧動,像是天空之上有異物要從裏面鑽出來似地。

“綻放吧!水月鏡花……”

轟!

天空凸起的那一塊裂了幾條縫隙,越來越大,黑色的雲朵大朵大朵地往下墜落。

一顆巨大的樹枝從天空撕裂的地方生長出來,赫連城執起兩指,将十成的靈力注入,樹不斷的長大,膨脹,将天空的口子越撕越大,黑色的雲朵不斷落地。

空間遭受到巨大力量擠壓,變得扭曲起來,時間仿佛定格在這一刻,股可怕的壓迫感降臨而下。

樹越長越大,幾乎将整個天空覆蓋,明月也被掩蓋其中,只縫隙處露出光亮來。

赫連城的臉色越來越白,強大的術幾乎将他的靈力耗幹殆盡,身後的弑神神龍身體也漸漸透明。

胸膛中血氣翻滾,靈力四竄。

“不愧是戰神,這等強大的術除了殿下,天下幾乎無人能做到。”

修靈師們仰望着半空中的男人,瞳孔裏散發出了深深的崇拜與向往……

這等威壓之下,獨孤驚鴻被驚醒了,天空的巨變也吓了她一跳,前世的她自持修為天賦極高,在南國幾乎無人匹敵。但今夜看到這等強大的靈術才知道,果然是天外有天,戰神當之無愧。

“鏡花水月第二式,鏡返!”

嘩!

大樹每一根枝頭上生長出嬰兒大小的花骨朵,花一個接着一個綻放開來。整個空間花香撲鼻,雲煙缭繞,仿佛仙境降臨,美不可言。

花朵随風搖曳,越開越豔,白如霜雪的花瓣,紅如胭脂的花蕊,整個天空仿佛有上萬個仙女同時起舞,白衣飄渺,香風醉人。

他仿佛是主宰的神,長束金冠,面如刀削,一雙銳如刀鋒般的寒光冷冷地俯視着腳下的衆生。

長袖一擺,十萬花瓣再次綻放,白色的花瓣連接成一片,黑夜轉換為白日,大地與天空交替轉換,以飛電般的速度旋轉,顫抖…..

所有都沉浸在萬花綻放起舞的美态中,幾乎無一人察覺到天地竟然在剎那間轉換了。

整個皇城不過是幻境而已,鏡花水月,看得到卻觸碰不到。幻術中最強大也是最高的境界,沒想到赫連城居然會,看來還是太小看這個男人了。

獨孤驚鴻唇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幅度,仰望着天空中那個強悍的男人,突然她的臉上的笑容凝結,暗叫一聲不好。

赫連城拼盡最後力氣完成了鏡返,靈脈承受不住這麽強的威壓,寸寸裂開,慘痛無比,但赫連城連眉頭都沒皺下,櫻般的唇瓣輕啓:“獨孤驚鴻,叫你小看我。”

伸手點了虛空,無力地垂下。

獨孤驚鴻罵了一聲:“傻瓜!”她沒有轉換虛空的能力,将死神刀用意念化作一條白色的絲帶。

絲帶飛舞,纏繞上男人的腰,輕輕一帶,赫連城回眸看了一眼,嘲諷地勾勾唇。身子如風筝一般被絲帶拖住墜落。

赫連城在落地之際,抓住絲帶一個翻身,雙腿落地,卻因承受不住單膝半跪在地上。

獨孤驚鴻趕緊上前将人扶起,一眼就看出了男人的傷勢,不由的皺了一下柳眉:“你這麽做值得麽?明明用我說的方法也可以迷惑住敵人。”

男人一手攬過女人的腰,将她按到自己的懷裏,嗓音沉穩,一點都不像是受了重傷的人。

“一個麻煩點的術而已,不這麽說戰士們也不好放開手腳去戰鬥。”

獨孤驚鴻不敢掙紮,淚湧出了眼眶。

這個男人,明明全身上下都受了極重的傷,還這麽逞強!

“哭什麽?不會讓你做寡婦。”

冷汗大顆大顆的滾落,薄唇微勾:“帶我去你的房裏休息。”

獨孤驚鴻也顧不得和赫連城說嘴,連忙起身,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來。

靈脈寸斷簡直就是淩遲一般,這麽重的傷還能談笑風生,天下估計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了。

前世的獨孤家一族人也是耗費過多的靈力,靈脈爆烈,那人活活痛死。

每走一步對赫連城的傷口便掙開一些,痛走一步加劇一倍,當走到獨孤驚鴻的床榻事,整個人已經失去了意識。

“白癡!”獨孤驚鴻又罵了一句。

突然地,赫連城睜開了雙眼,雙眸望着她。

獨孤驚鴻心虛了縮了縮脖子,“我不是罵你。”#####

第 40 章 暗之殇

無數朵巨大的花瓣憑空出現在了梅路艾姆的身邊,将梅路艾姆包裹在了其中。随後一片片一朵朵由鮮豔的顏色逐漸變得枯黃,枯萎,最後化作了灰燼。

“這是我最強的一招了,他就算不死也重傷。咳咳…”一絲鮮血從長發男子歇迪的嘴角流出,雖然這只是一絲鮮血這可是長發男的心頭血,也就是心髒那個位置的血液。而且用看的就可以看出來剛才的那一招實際上對他自己的傷害也是非常大的。因為原本黑色的長發不知道何時已經有半數變成了白色,而且長發男子的雙手也慢慢的浮現出一絲老年人才會出現的褶皺。可以說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如果不是逼不得已長發男歇迪是不會用的,實在是因為梅路艾姆的存在實在是太無解了。

“你是在說我麽?剛才的那招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啊,不過很遺憾,這招雖然蠻強力的。只是我并沒有死去也并沒有重傷啊。”梅路艾姆中氣十足的聲音讓長發男歇迪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簡直是瞬間打臉啊,還是直接照着臉糊,為什麽即使是付出自己生命力的招式依然不能對這個怪物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這是為什麽?

“不過還真是蠻不錯的招式啊,竟然讓我的皮膚都變得有些幹燥而且脫了好多層死皮啊。”梅路艾姆的身姿出現在了空中,随後落到了地面之上。和他說的一樣,根本看不出梅路艾姆的身體有任何傷害,至于梅路艾姆雙手搓着是否有死皮脫落這就不得而知了。

僅僅只是皮膚幹燥和脫掉死皮?尼特羅會長之前就是在和這樣的怪物戰鬥麽?什麽五大念能力者…果然我還是太年輕了,說要超過你,還是太早了些啊。

歇迪如同認命一般的閉上了雙眼一副等死的姿态,不過就算不認命也沒辦法,現在的歇迪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了。就算是站起來也已經很困難了。

“父親大人,看起來這次是任務恐怕是要失敗了。”席巴同樣氣喘籲籲的對着一旁的傑諾說道,他們兩人也就比歇迪的狀态稍好一點畢竟兩人沒有消耗生命力只是體力和念已經消耗的太多了。

“該死的,我怎麽能夠在這裏死去!”比楊德非常不服氣的想要強行站起來,只是他現在的狀态實在是非常不好。“我還要去黑暗大陸,我還要見識一下這廣闊的世界,我怎麽能在這裏輕易的倒下。”

梅路艾姆居高臨下的看着幾人,這幾個家夥不同于洛夫基斯梅路艾姆可沒打算放過他們,有些人總要為他的行為付出些代價。至于以後奇犽會不會為了爺爺、父親報仇而向雅路加許願梅路艾姆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到時候他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現在是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倒數計時了,只要不出現太大的意外,所以梅路艾姆沒有什麽可以擔心的。

“這種掌控別人生死的感覺,也不錯嘛。好了,不玩了,該解決你們了。你們那些個一同過來的小蟲子們實力都還不錯,我可不想讓我辛辛苦苦組織起來的部下們都死傷殆盡。雖然他們有些人有些小心思,不過再怎麽說也是我的部下。”梅路艾姆邪笑着看着其餘幾人,背後的觀音像又再一次的浮現出來。

然而就在這時,東果陀王宮的各處突然出現無數股奇特的念。他們有着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給梅路艾姆一種極其詭異的感覺,同時都非常的強勁。

“這是什麽情況?”沒理由啊,之前自己明明感知過了四周的空間如果有什麽其他人的潛入他可以在第一時間就察覺的。而且什麽時候獵人世界冒出這麽多高手了?每一股的念雖然不如席巴等人強,但是也弱不了多少。從剛才的感覺上來看,至少有二十個這樣的高手。如果讓這些家夥和自己的部下們發生沖突,或許除了普夫和尤匹包括暗部十二星在內絕對會全滅。師團長和兵隊長就算已經比原來強很多了,但是說到底時間還是太少了。完全不能和經驗豐富的老牌念能力者媲美。

“哈哈,他們終于行動了。”歇迪躺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說着,這就是他們的底牌之一,幻獸獵人與魔獸獵人。各國的首腦為了這次的行動召集了全大路上所有的念能力高手,從中篩選出了二十名。每一名高手的念能力都是針對魔獸和幻獸這些非人生物的。這是在他們斬首計劃外的另一個子計劃叫做奇美拉蟻滅絕計劃。只是時間上有些出入,按道理來說應該是在他們與梅路艾姆交手之時利用他們拖住梅路艾姆的時間,對其他的奇美拉蟻實施。畢竟由莫老五、伊爾迷等人執行的誘餌、入侵兩個計劃裏面沒有太多的高手。自保是有餘,但是想要殺掉那些前來支援的奇美拉蟻基本上是不可能。但是有了這二十名超級高手的加入效果就不一樣了,人家都是對付魔獸的專業人員。要知道奇美拉蟻也屬于魔獸範疇,只不過屬于智慧魔獸罷了。像獵人考試的測試官之一兇狐貍也屬于智慧魔獸的一種,雖然只是低級的智慧魔獸。

“哼,你們是不是高興的有些早了。當我不存在麽?身為奇美拉蟻一族的王,我可能會看着我親愛的部下們被你們殘殺麽?我解決了他們再去解決…噗…”一把如同利劍一樣的東西視梅路艾姆強悍的**如無物輕易的刺入了梅路艾姆的後背。

“什麽人”後背劇烈的痛楚讓梅路艾姆有些暈厥的感覺,竟然有人能破開自己的防禦傷到自己,而且刺入自己體內的這不是一般的利劍。這種痛簡直就像身體被捅的感覺加強了十倍。就算是強悍如自己一時間也有些扛不住。

滴答滴答…紫色的鮮血不斷的從傷口處流淌出來。

“王!”彼多看到梅路艾姆受傷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沖上前去,但是就在行動的時候自己的身體竟然不能動了。

“該死的,是那個怪人!”

“小小姐我說過了,你只需要在這裏看着小哥表演就好了。”玩世不恭略顯輕佻的聲音從胡渣大叔的嘴裏發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胡渣大叔的頭上多出了一頂黑色的魔術帽。

“你慌了…終于被老夫找到破綻了!”蒼老的聲音從梅路艾姆的背後響起,偷襲之人竟然是一開始就不知所蹤的馬哈*揍敵客。

“每時每刻,就算是你在和老夫孫子等人戰鬥的時候你還保持着不小的警惕,這樣老夫一時間竟然無從下手。沒想到,就在老夫快要決定放棄這次任務的時候,你竟然為了幾個部下,還是露出了破綻。難道像你這樣的怪物也有感情麽?”

“張口怪物閉口怪物,這就是我讨厭你們的地方。”

雖然受傷,但是梅路艾姆也沒有示弱。自己果然還是太年輕了,早一點解決這些家夥不好麽?

非要在這裏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的秀什麽裝什麽。好咯,自以為馬上就要離開了,覺得穩了。

陰溝裏翻船了吧,菜就一個字!不過好懸只是受傷,并沒有被翻盤,還是有機會的。

“不用掙紮了,怪物。老夫雖然在和尼特羅的戰鬥中失過手,但是并不代表我比他弱多少。尼特羅那個家夥雖然殺不掉你,但是并不意味着我不可以。”如同少年一樣着裝但是卻頂了一個et腦袋的馬哈,将手中那把奇怪的利劍抽出,淡淡的道。

“所謂的殺手就是在黑暗之中等待給予敵人致命的一擊,很遺憾,那個之前你們提到能無視別人防禦能力的念能力正是老夫所具備的。雖然老夫也驚嘆于你的生命力,竟然接老夫一劍而未死,但是你今天必須死!”

“好疼…這是什麽詭異的招式,是詛咒麽?…就算劍拔了出來自己的身體還是異常的疼痛,甚至猶有過之。”梅路艾姆身體一陣肌肉收縮,雖然流淌着的血已經止住了。

但是傷口處的疼痛一點也沒有減少,反而有着越演越烈的趨勢。梅路艾姆的**其實挺類似于超人的身體的,只不過算是超人身體的弱化版,基本無視大部分的物理攻擊。但是對于這些特殊攻擊或者魔法攻擊的話就沒有什麽好辦法了。雖然不至于像普通人一樣完全沒有抵抗能力,但是其防禦能力也不算強。

“死心吧,怪物。這把劍的名字叫做暗,是我的念能力。一旦被這把劍刺中身體,傷口處就會出現一個特殊的印記叫做暗之殇。暗之殇會随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來直至全身,雖然至今為止這把劍出手之時對方就會立即斃命。還記得那個傑德麽?他曾經就是死于這把劍之手。”

當年尼特羅能在我手下活下來也不過是因為我沒有使用它而已。“等死吧,怪物。你沒有多久可以活命了。”

“沒想到還是需要祖父出手才行。呵呵…這麽強的怪物最終還是死在我們揍敵客家族。”傑諾虛弱的直起半個身子有些自嘲的道。

“那有如何?你自以為勝券在握了?在我死之前我一定會将你們所有人都殺光!”梅路艾姆眼中閃現着瘋狂,這次他準備拼命了。

來到獵人世界還是第一次這麽狼狽啊!雖然是大意了,不過不可原諒啊!

——————————————

ps:快結束獵人卷了,不過獵人卷我還是埋了點伏筆的,看看以後填不填吧

第 30 章 :島上栽樹

江超剛跳進海裏,就被無名的大魚感應到,立刻朝着江超游了過來,看到無名的大魚江超也很高興,就像是老朋友一樣,趕緊喂了許多聖泉水給它喝,江超感覺這條無名的大魚好像又長大了些,現在起碼有四五米長,現在空間也足夠大,江超嘗試着把這條無名的大魚收進空間,沒想到還真成功了。

無名大魚剛進空間,就濺起三四你高的水花,把其它的魚類,貝類給吓得半死,江超又抓了無數的魚,蝦和貝殼類的海産品丢進空間,不管那些貴族吃不吃,反正只要自己認為好吃的就全部抓起來丢進空間,不知不覺一個來小時過去,江超這才來到空間,抓了一些空間裏的海鮮放在袋子裏往回游,空間裏的海鮮非常好确認,因為在空間的加速下,個頭都長得非常大。

小超哥哥,你怎麽才回來啊?我擔心死了,飯都快做好了。

呵呵,沒事,我來把這些海鮮清理下,這些海鮮有血蛤,鮑魚,龍蝦,黃唇魚,海蜇等,江超清理好一個張婷婷就燒一個,二個人配合的天衣無縫,把在一邊想幫忙的婷婷母親看的眼珠掙得老大,看他們一會兒小聲嘀咕着什麽,一會兒哈哈大笑,她幹脆離開廚房陪大家聊天去,眼不見為淨。

小超哥哥,你壞死了,我媽媽都被你氣跑了。

我沒有氣她啊,我一直在這裏清理海鮮。

還說沒有,你剛剛在我身上動手動腳的,都被我媽媽看見了。

呵呵、呵呵!我不是故意的,江超嘿嘿笑道。

小超哥哥,菜好了,可以往外端菜了,

好嘞,江超端起菜就往外走,坐在外面聊天的人也趕緊起來幫忙,天使大陸也是一年四季,季節分明,現在已經是夏末迎秋的時候,晚上已經是有點涼爽,所以把桌子又搬到房間裏。

小超老弟,你這裏的食材實在是沒話說,還有婷婷的廚藝更是一絕,我在你這裏都有點樂不思蜀了,以後吃不到這些美食怎麽辦啊!哎!朱自清嘴上這樣說,但是手上的動作絲毫不慢,只聽見吃飯噠嘴的聲音,根本就沒有人說話,好像少吃一點就吃虧一樣,本來江超端起酒杯還準備敬酒的,看到大家的樣子只好作罷,自己也加入到他們當中。

晚飯後江超拿出茶葉,給大家泡了壺茶,一邊聊天一邊喝茶。

小超啊,你這裏的好東西真多,這精華書樹沒想到你也有!老實交代,還有多少?我們要打土豪了!

呵呵,茶葉還有一些,回去的時候都帶點,對了朱侯爵,這茶對你這病的康複也有一些好處,您們也可以喝點。

好,這次真是多些你了江神醫,要不然我這把老骨頭就交代了。

您叫我小超就可以了,這神醫的稱號我可不敢當啊,今晚已經很晚了,大家都早點休息吧,休息的地方我都安排好了。

躺在床上江超就來到空間,把樹苗全部整理好,島上共計挖了一萬三千個坑,江超不準備栽別的樹,準備全部栽果樹,把各種果樹全部整理好之後,也走出空間躺在床上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天剛剛放亮,江超就把果樹和茶葉樹全部放到後院,一根根往海邊扛,本來可以直接把樹放到島上,但是害怕秘密被別人發現,只好多花點力氣!

可能是響動太大,把大家都吵醒了,看到江超在扛樹苗,聶碩很奇怪,我說小超啊,樹是春天栽的,這都快秋天了,你弄這麽多樹苗幹嘛?

栽啊,這些都是果樹,能栽活的。

你真是讓人看不懂,好吧,你說能栽活那就肯定能栽活,我來幫你吧!

不用了聶爺爺,我自己來搬,很快的。

這時屋裏的人都走了出來,都幫着江超扛樹苗,江超也只好随他們,沒想到這一幕被村長江濤發現,跑回村裏,叫了一百多個人過來幫忙,上午九點多的時候,謝謝果樹就全栽好,并且還全部澆上了聖泉水。

小超,以後想吃水果就到你這裏來了,這麽多的水果,而且還有些是在大陸上已經消失的品種,以後你這個島上的人氣一定會非常的旺!

行,等以後水果成熟了我打電話給你們。

第 29 章 :驚鴻之舞

幾個頭顱應聲倒下。

“獨孤小姐,千萬別離開結界,這些喪屍身上會釋放有毒的瘴氣。”一家丁驚呼道。

強烈的惡臭味撲鼻而來,獨孤驚鴻連忙屏住呼吸,長刀飛舞,刀光閃爍,喪屍不斷地倒下。

但很快,這些沒頭顱的喪屍很快又站了起來,揮舞着手上的鐮刀朝結界砍去,頭顱則滾落到了一起,它們發出陰森的笑聲,目光落到了獨孤驚鴻的身上。

獨孤驚鴻立刻明白,這些頭顱是要對自己下手了。

刀鋒顫抖,發出嗡嗡的聲響。

獨孤驚鴻只覺一股澎湃的力量在丹田沸騰,力量不斷地爆發,像血液一般流淌在身體的每一根血管。

随着力量的爆增,整個人虛浮在半空,刀芒越發熾烈,耀眼的光芒刺目之極,聲勢極為駭人。

刀光燦若長虹,勢若神罰,直接朝着圍攻而來的頭顱攻去。

轟!

璀璨的光芒如破碎的玻璃一般在燈光下朝四周散去。

十幾個頭顱剎那間化為灰燼。

刀芒越見熾烈,力量也越來越強大,獨孤驚鴻驟然明白過來,禦靈師的力量是掠奪,将對手的力量化為自己的力量。

難怪上次在京兆府尹宰殺了三十幾只屍鼈蟲之後便覺得刀的力量有些不一樣了。

獨孤驚鴻目光中戰意沖天,一鼓作氣舉刀朝其它的喪屍揮去。

果然如獨孤驚鴻所想,每斬殺一只喪屍便覺得刀更鋒利,肅殺之刃,快若奔雷,漫天光芒閃爍,鋒芒燦然奪目。

她身形快如閃電,曼妙如舞姿,攻勢快狠準,刀起刀落間屍橫遍野。

衆家丁看的瞠目結舌,曲家修靈弟子數以千計,數十代人次輩出。驅魔戰鬥姿态美猶如仙女之舞,還是頭回所見。

遠處,一個鬼魅般的身影正監視着獨孤驚鴻這邊。

喪屍無魂無魄,靠的是靈力驅使,修靈師的靈符根本無法傷到它們。

突然的,黑暗裏白光一閃,隐約一道人影揮刀,這一刀無聲無息,快如流光閃電,只是一剎那間,屍體驟然倒地。

“哼,太天真了。”

還不等她得意完,萬丈光芒将黑夜照亮,屍體碎飛,那個握刀的人身形之快幾乎無法用肉眼捕捉。

随即十指一痛,咽喉中血液翻滾。

一道犀利無比的目光盯着她,暗叫一聲不好,執起手指默念隐身咒。

獨孤驚鴻那邊,粉碎最後一具喪屍之後,發現一道靈力組成的線朝深林處飛去。

淡淡的血腥味沖刺的鼻腔,獨孤驚鴻剛發現有人,那人便察覺消失了。

天空豁然開朗,驕陽西斜。

衆人得救聚集在一起,衆人看獨孤驚鴻的眼底多了一份尊敬。

“看來我們在深林就中了埋伏。”

獨孤驚鴻也不解釋,道:“趁還沒有天黑,趕快回去吧!”

暗處的那個人實力在她之上,雖然被反噬受了重傷,敵暗我明,還是小心為好。

黃昏前,一行人回到了曲府,看着滿身狼藉的衆人不用猜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對手很強,是召喚師,能一個人操控幾十個喪屍。”獨孤驚鴻面無表情地道。

她對夜宮的修靈界不熟悉,在南國最厲害的召喚師是也不過是操縱百具傀儡而已,今日暗殺她的人雖然不算頂尖高手,也算是召喚師中的佼佼者了。

曲洛微微蹙眉,他和尹千紅關系不好,但曲尹兩家卻是世交。

“會不會是尹家那丫頭和你開玩笑啊!”

獨孤驚鴻似笑非笑地看了曲洛一會兒,才道:“曲洛,你對尹家那丫頭印象如何?”

曲洛低頭看着茶碗中的茶葉豎起,漫不經心地道:“不過是個好勝的臭丫頭,從小到大喜歡争強好勝,從前和三殿下争不過,目标就落到了我身上。”

打了這麽多年,讓了這麽多年,那丫頭非要他心服口服不可。

獨孤驚鴻只是笑笑不說話,感情的事情很微妙,每個人對愛的表達方式也不一樣。

“不早了,我帶寶兒回獨孤府,不過需要曲少幫忙。”

曲洛連連擺手,府裏下人已經傳遍了,這孩子是他和獨孤驚鴻的孩子。

曲府還好控制,獨孤府的嘴他可堵不住。

“別,小姑奶奶您還是找三皇子幫忙,他一定非常樂意。”曲洛連連告饒。

獨孤驚鴻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看曲洛尴尬的表情也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什麽時候這孩子竟然是這樣的單純可愛。

“那也可以,你到夜宮接輛馬車給我,順便再買幾串糖葫蘆,我答應過寶兒的。”

累了一天了,總不能帶着個孩子走路回去吧!

撲通!

曲洛從太師椅上滾下來:他家的馬車和轎子好像她用着挺随便啊!

獨孤驚鴻一聲撐着下巴,語氣淡淡的道:“曲家家財萬貫,居然連借個馬車都舍不得,難怪人說,越有錢越摳門。”

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曲洛反手一抹嘴,咬牙切齒:“來人,把全城的冰糖葫蘆包了,送到獨孤府,再派十輛最好的馬車送獨孤小姐回府。”

獨孤驚鴻滿意地起身,要的就是這麽浮誇效果。

浩浩蕩蕩的車隊幾乎占了半條街道,訓練有素的家丁将馬車周圍包圍,上百的丫鬟手裏拿着糖葫蘆躬身等候。

幾個身穿彩衣的丫鬟手裏提着宮燈雁翅般地站在兩旁。

就算是宮裏的娘娘省親也不會這麽大的陣仗吧!曲洛還真舍得本錢。

沒出門前還在獨孤驚鴻身邊撒嬌的寶兒被這麽大的排場吓的不敢出聲,躲在獨孤驚鴻的身後,怎麽哄都不肯出來。

管家陪着笑臉上前打千兒,“獨孤小姐,少爺命小的送您回府,您看滿意嗎?”

獨孤驚鴻自然是很滿意,從丫鬟手中拿過一串糖葫蘆遞給身後的寶兒,哄道:“寶兒乖,跟姐姐回家這些糖葫蘆都是你的。”

寶兒怯怯地擡頭看了門口一眼,接過糖葫蘆卻不敢像之前那般了,老老實實地跟着獨孤驚鴻。

“告訴曲大少,謝了。”

獨孤驚鴻帶着數百人回了獨孤府。

而獨孤府那邊得到消息後,其他人還好,獨孤錦瑟卻嫉妒地發狂:“姐姐,這個賤人想幹什麽?已經和三皇子定了親,還糾纏着曲大少不放。”

話音未落,一道淩厲的目光朝她射來,帶着一股冰冷到極點的氣息。

“定了親?誰許了,皇家可是從來沒有承認這個媳婦兒。”獨孤未央雙眸冷光綻放,森冷道。

獨孤錦瑟雖然天不怕地不怕,卻是最怕這個大姐的,見獨孤未央不悅,連忙道:“是,是,妹妹說錯話了。獨孤驚鴻根本就是個蕩婦,成天勾三搭四,簡直丢盡了我們獨孤家的臉。”

獨孤錦瑟的話極其粗糙,惹得站窗臺賞月的獨孤錦瀾側目。

她深沉地看了兩人一眼,一字一頓地道:“大姐,七妹,不管怎麽說,她還是獨孤家的人。這些話在家裏說說也就是了,可不要到處亂說。”

獨孤未央深深地看了獨孤錦瀾一眼,若說獨孤驚鴻是她最恨的,排在第二的就是同胞親妹獨孤錦瀾了。

“呵,二妹倒是姐妹情深啊!只是別忘了,她可是先一步接近三皇子。而獨孤錦瀾你,除了晚上躲在自己院子裏打丫鬟出氣還會做什麽?”

獨孤錦瀾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浮現出有的怒氣,她緊緊地握緊雙手,笑了一下,帶着幾分自嘲:“可不是,誰又好過誰呢?”

說罷,拂袖而去。

她這個大姐出去才幾個月而已,口齒居然變得這般鋒利。

夜深人靜,獨孤府一片寧靜。

赫連喬月閣樓上黑影一閃而過。

閣樓上微微弱弱地亮了一盞燈,一個黑衣女子單膝跪地,誠惶誠恐地道:“主子,屬下失手了,請殿下責罰。”

閣樓簾子後頭傳出的卻不是赫連喬月,而是一個蒼老的老年男子聲音。

“廢物,一次次失敗,留你何用?”

那人罵了一句,卻喘了不下十次,整個人仿佛随時都要斷氣一般。

“主子,并非屬下不盡力,那獨孤驚鴻行動詭異,連寡婦哭墳都奈何不得她。而且她自身也是召喚師,應該知道怎麽打斷喪屍和主體連接的靈力線。”

那黑衣女子戰戰兢兢地解釋道。

她不敢說她看到真實情況,獨孤驚鴻連術都沒用,直接用刀粉碎了所有的喪屍還打傷了自己?別說主子不會相信。若不親眼所見,連她自己都不會相信。

“三日之內,你若是不能拿下獨孤驚鴻的人頭,那便提頭來見!”

一陣強風朝地上的女子掃來,那女子只覺身體如浮萍一般被卷起。

轟!

整個人被扔出了閣樓。

獨孤未央不知什麽時候也上了閣樓,撩開簾子一臉怒氣地瞪着靠在軟塌上假寐的赫連喬月。

“還沒有除掉那個丫頭?”

赫連喬月一見獨孤未央發怒,吓得直啰嗦,慌忙從榻上爬起來。

“未央,最近所有人都派到那件事情上去了,你也知道的,連寡婦哭墳她都有能耐應付。”

“夠了!”獨孤未央直勾勾地瞪着赫連喬月,窩了一肚子火,“赫連喬月,你就這點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