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解惑

福伯随手關閉了收音機,道:“那個男人是二十八年前來九安縣的,他姓崔,是一個家道中落的落魄公子,二十二年前患病死了。也正如你所說的,他并沒有去投胎,而是成了一只游魂野鬼。”

“就這樣?”

“對,就這樣。他的故事九安縣的老人都知道,一個落魄公子與大家族的小姐私奔不成,郎才女貌沒成佳話卻成了茶餘飯後的閑話,所以他終日郁郁寡歡,最後死在了我的診所裏。”

喬天離想了想言兒說的話,又追問道:“他臨死之前是不是有個女人守在他的身邊?”言兒說他死的時候只有她在旁邊,卻沒想到是在福伯的診所裏面。

福伯深邃的眼睛轉向了另一邊,正好是落在了蘇宓所停留的位置,他陷入回憶的表情十分明顯,最後低聲道:“我沒見他有跟什麽女人有來往。那一天我出外診了,回來的時候聽到房裏有動靜,就趕忙進去看,結果就看到他躺在床上斷了氣,但是,他的表情很祥和。”

蘇宓見喬天離的表情有點古怪,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同時也詫異自己為什麽會害怕他再追問下去,為了阻止喬天離陷入這個不太相關的事情上,她插嘴道:“離少,你快問第二個問題吧,言兒當時說這個故事應該沒有別的用意。”

喬天離微微地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麽第二個問題呢?你認識我姑姑多久了?”

福伯笑着搖頭,道:“我并不認識你姑姑。喬家人名氣大,大多數人都知道,但我确實不認識她。”

喬天離反駁道:“你沒說實話。”

福伯想了想,道:“影影認識她,大約在二十幾年前她曾經來這裏找過影影,我就見過她一次面,算不上認識。所以,你要問我說她二十二年前來九安縣看望誰的話,我真不清楚,最有可能的就是影影了。”

財爺說喬天離五歲的時候曾跟姑姑來過一次九安縣,說是來見一個故人,莫非就是見那個女鬼醫?那個圓臉的鬼丫頭居然還是自己的長輩……想到這裏,喬天離心裏覺得有些哀怨。馮慕影是長輩……慢着!喬天離突然眼睛一亮,他想到當中的疑問在哪裏了,他道:“不可能!馮慕影的鬼齡有二十七年,二十二年前她早已經死了。”

福伯聽完這話,臉上的哀傷再也藏不住,他顫聲道:“影影死了,但她沒有去投胎啊,她一開始一直都留在九安縣,但五年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我還想問你姑姑那一次跟她說了些什麽才讓她離開九安縣!”

聽完這些對話,蘇宓內心澎湃,原來有那麽多的事情不是表面那般……馮慕影說她是受喬家的一位先人所托才來照顧自己的,她當初還誤會那個先人是被困在明朝的喬雪寧,但如今看來,這個人極有可能是喬天離的姑姑呀!

見喬天離和福伯都陷入沉默和僵持之中,蘇宓不得不打破這有些難堪的安靜,她對喬天離道:“離少,你姑姑是可以看見鬼魂的,所以她二十二年前可能是真的來看馮姑娘。”

喬天離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雖說這一切解釋起來都很合理,但他卻覺得這樣的答案不夠令人滿意,或許是他自己心裏早就有了別的期待,所以這個答案有些讓他失望。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反過來寬慰福伯道:“我十幾年沒見過我姑姑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投胎了沒有,但如果有機會見到她,我一定幫你問她當年和馮慕——馮阿姨說過什麽話。如果我能再見到馮阿姨,我會請她回來看看你的。”

“呵呵呵,”福伯爽朗地笑了起來,一洗剛剛的怒容,“不必了,老頭我的時限也差不多了,很快就能再見到那丫頭。”

聽到老人家說時限近的時候,年輕人心裏難免有些不舒服,哪怕是早就見慣了鬼魂的驅魔人或是已經變成鬼的,喬天離想安慰點什麽,卻見福伯臉上的笑容竟滿是期許。罷了,看透生死也是一種福氣,喬天離暗道。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麽要我去三角池?”

“你還記不記得你中午說的話?最近有太多人來叨擾老頭了,我分不清你們到底要幹些什麽,前天剛好聽到經理和所有工作人員說如果有人對小姐樓的畫像感興趣或者問了奇怪的問題的,就通通把人指去三角池。所以,呵呵,老頭我中午只是不想再搭理你的問題,才讓你過去湊熱鬧。”

這個答案顯然不足以讓喬天離滿意,但他一時間也找不到別的破綻,頓時便沒了話。

蘇宓看喬天離微皺的眉頭卻松了一口氣,她不是不對那些撲朔迷離的事情沒興趣,只是害怕喬天離會挖出更多讓人出乎意料的答案,更害怕那些答案表明她就是拖累喬家的原因……所以蘇宓從聽了馮慕影的話之後就想逃避,如果可以的話她什麽都不想知道,就靜靜等時間過去,然後回地府去投胎。

蘇宓心裏也覺得好笑,在沒來九安縣之前,她是多麽地懷念她生前的親人,可是這一趟卻把她的思念和迫切渴望都打碎了,她開始接受過去的已經過去,不願再執着些什麽,同時也期望着不好的事情不要發生,期望着喬家可以避開那個所謂的劫難。

“離少,問題問完了,我們走吧。”

喬天離“嗯”了一聲,站起來,道:“謝謝福伯告訴我這些,我還有事要趕着回去南州市,就不再打擾了。這是我的名片,福伯如果有什麽需要喬家幫忙的,就給我打個電話。”

當喬天離斂起他的暴躁的時候,性子就顯得十分沉穩得體,福伯面帶微笑地接過他遞過來的卡片,沒有多說什麽,只是點頭示意。

退了房,駕着車駛出了九安縣,一路上只見昏暗的燈光拉長了行人的影子,寂靜的夜就像是一幅會動的畫。

蘇宓還是寄身在喬天離準備的地圖上,她一路安靜,能聽到喬天離那極其細微的嘆息聲。九安縣這一趟,兩個人心裏所想的東西都變了。

第 26 章 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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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計劃書的盜版火風暴松了一口氣,周身神經兮兮的氣場總算恢複了正常。

而瞥到一眼他計劃的布魯斯沉默了片刻。

把氪石包在禮物裏送給超人算什麽計劃啊!禮物的盒子甚至是“從自己收到的禮物裏順手拿一個”,鉛都不包上一層。

這樣的計劃真的能對付超人嗎?

就在布魯斯沉默的時候,他看見布魯西鄭重其事的又寫上了幾行字——

【鑒于萊克斯盧瑟使用此計劃的成功率為百分之五十。】

【本計劃成功率為百分之九十。】

布魯斯:……

槽點太多,他一時間思緒竟然少見的混亂了起來,半晌沉澱成了一句混雜着複雜情感的話——

希望樂高世界的超人沒事。

其實沒怎麽玩夠的蝙蝠小俠頂着布魯斯的目光委委屈屈飛着打了個圈,最終還是送古早那三位回了家,順便讓兩個超人在這個房間來了個自由落體。

對計劃書一無所知的大超一出現就把目光粘在了布魯西的身上,開開心心飛過去打了個招呼,順帶收獲了幾個莫名同情的目光。

布魯西看看自家這個從你沒事真的太好了說到今晚吃什麽的超人,默默摸了下腰帶裏裝着氪石的那一格。

而另外一只超人已經開始和蝙蝠俠交換起了情報,而且很快的抓住了盲點——

“正義聯盟呢?”

兩只超人來之前是和正義聯盟打過招呼的,雖說當時只是說了一聲,衡量過後沒有尋求幫助,但之後鬧的滿城直播,怎麽說正義聯盟也應該聽到了風聲。

這種影響巨大的情況,正義聯盟再怎麽樣也應該試圖聯系他們了,而超人的通訊器還是一片安靜。

這時候,大超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一次又是蝙蝠小俠?”

還在現場的蝙蝠小俠翻了個白眼,給他的頭上變了個紅黃藍三色的大蝴蝶結。

老慢一拍了。

“記憶。”

布魯斯一邊測試着通訊器的信號,一邊提了一句試圖蒙混過關的蝙蝠小俠。

蝙蝠小俠有些不情不願的挪動着身體,磨磨蹭蹭不肯動手。

這可是他搞了好久的場面呢。

一旁的提姆一箭穿心:“你總不願意讓別人提起蝙蝠俠第一反應是萊克斯.盧瑟吧。”

蝙蝠小俠:……!

打完Boss的二桶擡起頭,帶着崇敬的眼神看了一眼這個世界的弟弟。

果然無論哪個世界,最靠譜的總是提姆。

建議把他偷過去,讓我們坐擁兩個小紅以此來提高整體世界的智商水平呢。

“今晚十二點所有人都會忘記這段記憶。”蝙蝠小俠一旦有了動力,行動力一直沒話說,短短幾秒就安排好了一切。

而另一邊布魯斯也得出了結論。

“我們的信號沒問題,是其他人的信號被隔絕了。”

他看向蝙蝠小俠:“能看見他們在哪嗎?”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他把目光幽幽地轉到了在座的某個安靜到離譜的人身上。

……

……

……

“看哥幹嘛?哥像是那種替漫威賣命打探情報的走狗嗎?”

“?小蝙蝠你怎麽還看哥,不會是愛上哥了吧?”

“行了行了,哥去屠殺一個漫威宇宙玩玩,這你總信了吧?”

其餘人:……

這就真的大可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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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頂鍋蓋

之後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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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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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打着打着打不起來握手言和了,那邊布魯西用同位體鍛煉兩個超人體術的計劃也就完美破産了。

吃瓜吃的意猶未盡的幾人紛紛收斂了自己的表情與手裏在錄像的作案工具。

而布魯西正在試圖把自己團一個球,嘴裏努力盡量小聲地嘀嘀咕咕——

“氪星人……我就知道他裝成我的樣子一定是不安好心,沒想到他居然是想敗壞我的形象……嗯哼,精彩。”

布魯斯沉默地看着陷入了瘋狂腦補的同位體:……

不,他大概可能只是因為人有點傻而已。

——和你一樣。

“我覺得超人可能沒想那麽多?”

在周圍人驚嘆的目光下把有自己一個頭大的攝像機收回口袋裏的二桶眨了眨眼。

“我們無法預測一個氪星人的想法,羅賓。”

成功用披風遮住自己只露出了半張臉的布魯西陷入了沉思,這幅模樣引得老管家拿着攝像機的手越發穩定了起來。

二桶聳了聳肩召喚蝙蝠小俠要了個游戲機,低下頭咕哝了一句:“随你吧”

間歇性發作的氪星人懷疑症,老毛病了。

指不定等下一次那個藍色的家夥對着他笑一笑就痊愈了。

——當然也有一定幾率觸發“這個氪星人又開始蠱惑人了嗎”的迷之腦回路。

布魯斯敏銳的發現二桶并沒有去否認羅賓這個稱呼,哪怕他身上還帶着那個紅色的頭罩。

他垂下了眸子。

自從這些訪客來了之後似乎整個世界都變得幼稚了起來,一切都與之前畫上了一條荒謬的分界線,破天荒的在黑色的哥譚硬生生拉出了一條彩虹。

布魯斯側頭看了一眼目光有些嫌棄的看着二桶玩游戲的傑森。

也許他自己都沒發現,雖然眉眼仍帶着嫌棄,但他目光卻在這一瞬間不像是紅頭罩,而像是那個眉眼張揚的二代羅賓傑森了。

——平心而論,這份割裂般的幼稚感覺不算壞。

——壞透了。

萊克斯.盧瑟想。

這些吃瓜群衆的腦回路都怎麽了?

雖然他一向知道大部分人又蠢又容易煽動,一些計謀就能讓他們化作刺向那些所謂“英雄”的刀。

但是怎麽說腦補出來一堆迷之八點檔劇情都有點離譜了吧——而且随着時間的推移,他們甚至補充的的越發……真實了起來?

半真半假的圖片與消息混雜在一起最為致命,再加上盧瑟喝口水都能被腦補成“思及超人與別人走的那麽近卻對自己那麽冷淡忍不住心下一涼淡淡自嘲劃過眉眼只能淺淺抿一口水壓住眼角淚意”……

場面着實有些控制不住了。

盧瑟深吸一口氣,再次問出了那個問題。

“正義聯盟呢?”

他此時的神情平靜的竟有點恐怖了。

……

“玩夠了嗎?”

布魯斯挑了挑眉。

這句話是對着蝙蝠小俠說的,目光卻也掃過了自己周圍一圈人,尤其是掰了一塊桌面當紙用寫對抗超人計劃書的同位體。

等等?桌面……紙?

……你們世界是人均火風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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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頂鍋蓋

講個鬼故事,我忘記我密碼了,昨天試到賬號鎖定,最後用手機號重置了

以後不敢這麽咕了/捂頭

說說lof賬號傅時

會有些腦洞小短篇,大概主老爺的

結尾再頂頂鍋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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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亂入

一圈一圈黑色的奇怪符文形成一個如同圓盤一樣的物體浮現在了胡渣大叔的手中,随後不停的瘋狂旋轉起來。

看起來似乎有點像時鐘的樣子?梅路艾姆的思緒好像抓住了什麽似得但是總感覺哪裏不對,應該說是有些違和。

“給我去死吧!小哥!”圓盤一樣的符文圈飛快的向梅路艾姆飛去,不過速度卻沒有梅路艾姆想象中的那麽快。

但是在梅路艾姆準備起身避開這攻擊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不受控制,完全動不了了。

“時間停止!”不知道何時,胡渣大叔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懷表。

“這是?”突然梅路艾姆對胡渣大叔身份的猜想心底浮現出了一個很可怕的念頭。不過随後因為要應對那圓盤一樣的攻擊便打斷了。

“給我接下來!百鬼夜行——魑魅魍魉之主!”梅路艾姆身後巨大的身影狠狠的迎向了那巨大的轉盤,兩者相撞如同發生了爆炸一般掀起了巨大的沖擊。

“啊呀,啊呀,好危險啊,好危險啊。”胡渣子大叔被那一陣爆炸整個人被飛起來了一樣,不過身後突然浮現出許多惡魔黑翼一樣的翅膀穩穩的停留在了半空之中,不停的拍打的自己的胸口道。但是本身一點傷痕都沒有。

反觀梅路艾姆就沒有那麽幸運了,不僅身後的百鬼夜行被毀就連身體也變得破破爛爛,唔,應該說多出了無數傷口。

“這家夥…太強了,無論是從哪種方面而言。肉/體還是招式甚至是能力,這就是神的力量麽?而且還不是一般神所能擁有的實力。”梅路艾姆肌肉再一次收縮起來,身體各處的傷口再次止住鮮血。

但是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梅路艾姆身體的本身還是受到了傷害的。只是占時壓制住了。果然,沒有沙魯或者魔人布歐那樣的恢複能力,戰鬥起來還是吃虧很多啊。

“哎呀,小哥,你竟然活了下來,很不錯嘛。怎麽樣,将那個東西借給我吧。反正對你而言沒有什麽用處!”胡渣大叔再一次提議道。

先不說,系統那種東西能不能借,就算能借,我也不會借給你。況且就算借給你,你也一定會殺了我吧。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該死的神靈。

“既然你能來到這個世界,說明你根本不需要那種東西才對。”

“小哥,你這麽說可就不對了。這個世界我可是用了幾萬年的時間才發現一個的啊,而且居然這麽好運就在這個世界發現了小哥你喲~真可謂是我的幸運日呢。怎麽樣?把那個東西給我,或許我可以考慮讓你加入我的劇本之中。”

胡渣大叔所謂的劇本,梅路艾姆可是知道的。鬼才願意去參加。

“在這之前,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在這裏麽?古時間之神的弟弟卡伊洛斯!”梅路艾姆一語道出了胡渣大叔的身份,上古時間之神的弟弟——卡伊洛斯。或者可以稱呼他為冥鬥士·天魁星·梅菲斯特的杳馬,又或者是天馬爹。

這家夥第一次出場是在《冥王神話lc》中,以強大的實力和對時間的操控而聞名,但是這種恐怖實力的神明為什麽會出現在《全職獵人》的世界?這明明是兩個世界才對啊,念非小宇宙。兩個世界有着完全不同的世界觀和力量體系,為什麽這個家夥會出現在這裏?

杳馬不僅僅只是能力強勁,就算是**也是強大的恐怖,如果說梅路艾姆是在獵人世界憑借**碾壓念能力者,那麽杳馬就是在聖鬥士的世界憑借**碾壓過黃金聖鬥士。兩者之間孰強孰弱一目了然。(杳馬在外傳之中僅僅憑借分身就碾壓了巨蟹座的馬尼戈特。)

“看來小哥你知道我啊,沒想到我這個被哥哥封印并抹去存在的弟弟,竟然來到另一個世界後卻被人所知,這真是一種驚喜啊。”聽到梅路艾姆叫破自己身份杳馬先是一愣,随後是一陣驚喜最後又恢複正常。

“作為獎勵,告訴你也無妨,這個世界超乎你想象中的龐大你知道吧?而這片人類所居住的土地也只是這個世界非常小的一角。我是從那無盡的黑暗之海,或者你們這裏的人類稱呼他為黑暗大陸的世界而來。那個地方有很多強大到連我都要驚嘆的怪物呢,不過由于那邊有一片區域內空間并不是十分穩定,所以我找到空間節點以後很輕易的就進來了。不過我倒是蠻喜歡這個世界的,最起碼這個世界沒有我那該死的哥哥的身影。”杳馬說完做了一個擁抱天空的姿勢。

黑暗大陸麽?早就知道這個世界沒有那麽簡單了,現在看起來果然沒有那麽簡單。黑暗大陸竟然存在着連時間之神都要驚訝的生物。而且不穩定的空間?那麽以後有可能會出現其他世界的人物咯?《夏娜》世界的紅世之王?又或者《高達》系列的機甲?還是說《龍珠》世界的那些宇宙級怪物?真是讓人——沒有任何期待啊。

不過有一點,杳馬是怎麽确定我身上的系統的?而且他怎麽肯定能夠讓他前往其他世界?這家夥應該不會告訴我吧,哼,神果然是擁有一些特權手段啊。而且這個家夥的目的是想解開他身上古時間之神柯羅諾斯對他的封印吧。

一旦封印解除他的實力将遠遠超越《聖鬥士》位面那些個所謂的神,無論是奧林匹斯十二神,還是泰坦神族,甚至是北歐系列神族。就算是《Ω》系列的阿普斯、火星神、薩圖恩也不能。至于薩圖恩到底是不是柯羅諾斯,個人認為應該不是一個人。因為柯羅諾斯在聖系列好像是虛無缥缈沒有實體的存在。

還要現在的杳馬只是一個被封印體,不過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就算是神我也殺給你看。

和這些活了無數年的家夥相比,只出生了幾個月的梅路艾姆确實有很大的劣勢。就算梅路艾姆的天賦再強一出生就擁有很強的力量,但是畢竟才出生了幾個月沒辦法和這些神明比肩,不過只要再給他一些時間,暴打神明也不是夢。

“撒,将那個寶物交出來吧,我饒你不死!”

“我拒絕。”作為奇美拉蟻一族的王就算是死也不會屈服一個所謂異世界的神明。當然就算是這個世界的神也一樣不行。

“大膽,竟然如此那我就先殺了你在自己去取那個寶物。”被梅路艾姆的話所激怒的杳馬手中再一次浮現出黑色的巨大符文。

說實話,如果可以的話杳馬真不想和梅路艾姆打,如果真的是絕對的秒殺的話何必浪費這麽多口舌。就算是杳馬這種等級的怪物在與梅路艾姆**硬碰硬的前提下也不定讨不了多少好。而且在沒有控制時間這個能力的前提之下,能不能打得過梅路艾姆還兩說呢。當然這指的是被封印狀态的杳馬。

之前的攻擊其實杳馬已經用了全力了,但是依舊不能重傷梅路艾姆。

“死吧!”指針射擊,無數巨大的黑色時鐘指針一樣的東西浮現在了杳馬的身前不停的射向了梅路艾姆所在的位置。這招一旦擊中梅路艾姆的話必死無疑,畢竟這可是連黃金聖衣都是擊碎的招式。

“再來一次吧,百式觀音——第九十九式!”龐大的觀音像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從梅路艾姆的身後浮現,之前的百鬼夜行被擊碎,短時間只能恐怕梅路艾姆是無法使用這招了。所以以退求次來抵擋杳馬的攻擊,梅路艾姆倒是不覺得自己能打的過杳馬。他只是在拖延時間罷了,因為再過數分鐘就能離開這個世界了。

兩者相撞又再一次産生了爆炸,不過這一次觀音像沒有消失,但是周身卻以布滿了裂紋,可能随時都會碎掉一樣。

“小哥喲!你很不錯嘛,不過我已經看破了。雖然你的身體很強大,但是可惜我有一招專門克制你的招式。”杳馬自信的看着梅路艾姆道。

“再見了!小哥!給我回到嬰兒時期直至消失吧!”一副巨大半透明的時鐘浮現在了梅路艾姆的身邊。

“糟糕!”這是杳馬的成名技,也是堪稱bug的一招,可以讓對手的體內的時間具先出來,然後加以控制。甚至能将體內時間倒退,讓對手變回嬰兒時期最終消失。

別說是梅路艾姆了,就算是《聖鬥士》位面的所有人類都擋不住的一招,原著之中只是因為杳馬的對手是靈魂狀态沒有所謂的體內時間一說,才讓這招bug失效。不然換做是任何一人都将在這一招之下殒命。

“生命回轉!”巨大的時鐘開始轉動。

該死的,身為穿越者的我竟然要死在同樣是穿越者的神的手上,真是一種諷刺啊。

“王!”是彼多,彼多的身體在這一刻擋在了梅路艾姆的身前。

擋住了這致命的一擊。

彼多面對面的看着梅路艾姆笑了,笑容之中蘊涵着滿足,這凄美的一笑,是這樣的美。

深深的印在了梅路艾姆的心中

“王,我能為您做的只有這麽多了…好好的活下去。能為了您而死…真好…”伴随着透明時鐘的轉動,彼多的身體開始逐漸的縮小,最終變成了一枚巨大蛋類的模樣,而且蛋的體積依舊不停的縮小中。

“喲,美女救英雄吶,小小姐還真是偉大啊。”

“不!不!我不允許你死!誰讓你自作主張的!誰讓你…自私做主的…”是淚,梅路艾姆的臉上挂滿了自責的淚水。

都是因為我太弱了…都是因為我太弱了…如果我能夠強一些

弱小是原罪吶…

“叮咚,穿越者系統更新完畢,可以宿主可以開啓穿越之旅。”就在這時冰冷的機械音在梅路艾姆的心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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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恭喜食戟之靈第一季完結

卷二·火影忍者

·斑兄,我和柱間的拳頭哪個硬?

第 24 章 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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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瑟的光頭都快要氣的青了。

讓他捋一捋現在的情況。

本來,他如同往常一樣研究着怎麽搞死超人,思路就在一瞬間快要豁達的時候,自己的平板電腦就莫名其妙進入了一個直播畫面。

雖然很氣,但是看在直播畫面是別人痛揍超人的情況下,他也就繼續看了下去。

然後就出現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穿着紅色緊身衣的人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之後把蝙蝠俠頭罩給揭了。

對于蝙蝠俠他是了解幾分的,畢竟什麽世界最佳搭檔之類的名號被那些媒體們炒的熱火朝天,硬生生炒出了幾份世界最佳cp的意味。

而是隔壁哥譚的小醜每次來找他合作的時候,他的耳朵永遠會被蝙蝠俠給刷屏。

但大體來說他是不會特意去針對蝙蝠俠的,倒是不怎麽清楚蝙蝠俠的真實身份——雖然超人的他也不清楚。

——然後這個充滿惡意的世界就送了他一份大禮。

哦,原來蝙蝠俠的真實身份是萊克斯.盧瑟啊,真是一個驚天動地的大新聞呢,以後就可以利用這個萊克斯.盧瑟來搞超人了呢。

……個鬼。

蝙蝠俠是超人的有絲分裂都比萊克斯.盧瑟是蝙蝠俠這件事靠譜好吧。

他為什麽會放着大都會的首富不當去哥譚當一個蝙蝠?他看起來很傻嗎?

然後紅色緊身衣的人消失了,又來了兩個畫風不大對頭的超人蝙蝠俠,還帶着只羅賓,詭異的氣氛就差在腦殼上寫上幾個字了。

——幸福的一家,少兒頻道特別放松!

雖然又多了一個外星人讓他心疼起了自己的氪石庫存,但是彈幕終于從萊克斯盧瑟與超人的愛恨情仇中離開了。

他居然該死的有點慶幸。

接下來就是喜聞樂見的打架環節,結果打着打着氣氛就開始不對了。

然後那個頭罩底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蝙蝠俠,莫名其妙被戳中了哪根筋,開始和羅賓一起吹起了蝙蝠俠的彩虹屁。

感情真摯,真誠流露,能讓任何一個人為之感動。

但你是不是忘了現在蝙蝠俠是你,你頭罩底下還tmd是我?

預感到自己風評被害的盧瑟沉默地看向彈幕。

【原來盧瑟是這麽一個人嗎?淚目了】

【雖然我一邊拯救世界,一邊毀滅世界,但我知道我是個好蝙蝠俠——萊克斯.盧瑟】

【樓上出書吧,求你了,我一定買來拜讀。】

【就我一個人覺得離譜嗎?總感覺這整個畫面都是假的,說不準又是哪個腦殼最有問題的反派整的假畫面。】

盧瑟:……

沒錯,假的,都是假的。

然後他就看見了底下飄過的另外一條彈幕。

【這樣說的話不會是盧瑟搞出來的吧?為了洗白他自己,順帶挑撥超人蝙蝠俠的關系?】

【盧瑟不至于這麽傻吧?他真的很聰明啊……雖然他遇到有關超人的事情就偶爾迷之降智。】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莫非盧瑟羨慕超蝙之間的感情,所以便在他制作的畫面裏讓自己成為蝙蝠俠?】

【這樣的話為什麽盧瑟一直針對超人這個問題也清楚了,因愛生恨嘛。】

【66666,這份感情也太好磕了吧——我選WF。】

【66666,這就是傳說中的病嬌嗎——我選WF。】

【66666,樓上別這樣他們超甜的——我選WF。】

盧瑟:……

他現在只覺得一句髒話卡在喉嚨裏,不知當講不當講。

……艹。

此時的兩只蝙蝠俠并不知道,有這麽一個男人,承包了全場的最慘mvp。

盧瑟,好慘一男的。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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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無cp沙雕文/敲黑板

以後更新可能有點飄,周更看情況加更吧。

快開學了我網課一點沒聽,好絕/猛男落淚

安利BV1Ls411f7KC

蝙蝠俠沙雕音樂劇,鈣裏鈣氣的

我試了好像搜不到了,只能通過BV號進入,不知道能不能複制,我在評論區再發一遍

羞恥度低不要進去,尴尬癌不要進去/敲黑板

混沌邪惡感到快樂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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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出來玩嚕

出來玩嚕

方疏明後來沒怎麽關注過齊家的事,只聽說股票大跌,賠了不少。

只能說罪有應得,多行不義必自斃。

一下子揭露了那麽多醜聞,現在網上鋪天蓋地全是謾罵,罵的最慘的就是齊世興,他之前憑權勢傷害了不少人,只是他們因為家世的緣故根本沒辦法發聲。如今齊家被針對,一下子全都曝光了。

現在方疏明只需要等着齊家倒下,然後痛打落水狗。

不得不說,周月尋還是蠻有手段的。

欠他好多啊。

方疏明心想,要怎麽還呢。

不過沒太多時間給他思考了,紀知樂自從聽說了這件事之後,感覺非常自責,覺得是自己那副驚為天人的神作惹的麻煩,就一直纏着要帶他出去散散心,軟聲求他的時候,中間還摻雜着幾句惡聲惡氣的祖安。

方疏明:“……”

終究還是拗不過他,選擇了出門。

然而最應該關心的人——方苑博,沒有一句話,哪怕一句問候都沒有,方疏明不信他沒有聽到風聲,紙包不住火,當時那麽多人,總會有消息傳出來。

但是方苑博沒有,并且态度愈發漠視,之前還會說幾句話,現在已經看都不看一眼了。

心寒啊。

方疏明感嘆,修長的手指轉着鑰匙扣,開了輛大衆出門——那是他最近買的,是非常有性價比的代步工具,并且從側面體會他在沒人幹擾的情況下賺錢能力是多麽的強大。

盡管這些旁人并不知道。

在別人眼裏應該更像是方疏明瘋了,扔着家裏的車不開,撿了輛最普通并且便宜的車瞎開。

好在方疏明并不在意,那些所謂富家公子在他眼中就像是周身的空氣,不仔細感受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

*

當紀知樂看到方疏明以一種絕對炫酷的姿勢停好車後,震驚的嘴巴都合不上,他第一次見有人能把大衆車開的那麽潇灑。

同時表達了自己內心的嫉妒。

他酸溜溜地說:“還是你自由,我哥根本不讓我開車,他只允許我坐車或者騎小電驢,還逼我考了電動車的駕照,但就是不允許我開車!”

方疏明有點得意,有種在小孩子面前炫耀自己沒作業的感覺。

“等你再大點就好了。”

紀知樂見不得方疏明那小人得志的樣子,直接上手掐他:“大你個頭,我跟你一樣大!”

兩個人鬧了一會就停了下來,紀知樂這次打算帶方疏明好好放松一下,以免被齊世興那個混蛋留下創傷。

他們去了山上,是京城很有名的一座山,現在正是山上最美的時候,冬天有大雪漫山,卻素淨了些,秋天是最好的賞玩時間段。

山上紅黃相間,美不勝收。

當二人驅車到山腳時,已經中午了。

紀知樂背着一個大包,看樣子是他的寶貝顏料,方疏明則是背着一背包的零食。

兩個人說說笑笑,卻偏偏在準備上去時碰到了不速之客——錢玉?

還有一個跟李聽寒認識的人,應該算是李聽寒的小跟班,好玩但是仗義。

段诩隔着老遠就跟方疏明打招呼,非常自來熟:“方疏明!”

方疏明扭過頭,皺着眉,看着段诩和他一種狐朋狗友,不知道這人怎麽好端端跟他套近乎。

段诩看他陌生的眼神也不惱,說:“我段诩,李哥的朋友,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

他拉過旁邊的一個人,手臂搭在錢玉的脖子上,壓得他不得不弓着背低頭。

段诩道:“就是這小子,上次作鬼作怪,李哥已經收拾他了。”

方疏明看着那滿臉屈辱的錢玉,說:“嗯,幫我謝謝你們李哥。沒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就拉着紀知樂想要快步走人。

結果紀知樂那傻小子犯蠢,覺得終于給他碰上了——這個斷章取義的小人!

“錢玉?就是你這個混蛋亂拍視頻還發網上是吧?”

紀知樂撸起了袖子。

段诩一看頓時來勁了,笑着說:“對,就是他,這小子可喜歡耍滑頭,今天我們哥幾個可算是逮着他了。”

紀知樂不顧方疏明的阻攔,上去就錘了錢玉兩下,本來他是沒什麽力氣的,并且他也沒想把錢玉打成什麽樣,可偏偏錢玉最近一直被這些人欺負,精神狀态又不是很好,再加上也沒想到紀知樂會突然動手。

所以被紀知樂兩拳直接幹倒在地上。

紀知樂頓時就慌了,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動,這幅場景就像他随手推了下別人,結果那人直接倒地不起,雖然錢玉确實半天沒爬起來。

但是周圍的人對這種場景司空見慣,不但沒擔心,反倒踢了幾腳錢玉,嘴裏嚷嚷着:“怎麽,相機怪站不起來了?”

方疏明于心不忍,說到底錢玉也沒幹什麽,淪落到這樣不過是那群富二代見風使舵,欺負弱者的惡趣味罷了。

他上前把錢玉拉了起來,警告地看着周圍的人:“差不多行了,你們是想進去蹲兩天?”

扶起來之後又回去點了下紀知樂的額頭,說:“怎麽,對自己下多重手沒點數?”

紀知樂可嘴一癟,有點委屈地說:“我哪知道他那麽容易倒,我是一不小心的。”

說完又想想,理直氣壯地說:“不過他不是什麽好東西,這就當是替你還了,我是不會道歉的。”

方疏明無奈,扯着紀知樂的衣領:“沒讓你道歉,但僅此一次,下次不要這麽莽撞,再有下次我會考慮跟你哥聯系一下,我可是有他的聯系方式。

“我靠,方小明同學,你要不要這麽損啊?”

方疏明不置可否,沒跟他掰扯。

很久之前紀仁城就聯系過他,紀知樂這人單純,他哥怕他遇到些不三不四的人,就叮囑方疏明幫忙看着他,方疏明算是紀仁城這麽多年唯一承認過的,紀知樂的朋友了。

世家公子之間的關系錯綜複雜,但是周月尋人挺不錯,紀仁城還是他的朋友,自然也還行,看在這個份上,方疏明都不可能會拒絕。

更何況,紀知樂是他穿越過來交的第一個朋友。

自己自然會更關心一點。

方疏明轉過頭看着紀知樂喋喋不休的嘴,忽然覺得這個朋友有點多餘。

他伸手,紀知樂的嘴唇瞬間成了鴨子嘴狀,紀知樂愣了半天,直到看到方疏明的閃光燈在面前亮起,他才反應過來,面目猙獰地去搶方疏明的手機。

可惜人低手短,身手也不如方疏明,只平白又給方疏明添了不少表情包素材。

“啊啊啊,氣死我了,方疏明你完蛋了!”

兩個人打打鬧鬧,沒多久就到了半山腰。

方疏明逮着機會四處咔嚓,上輩子可沒這個閑情逸致爬山,一直忙忙碌碌卻沒得到任何東西,最後連可以回憶的東西都沒有。

拍照的習慣是一個老爺爺教給他的。

老爺子很愛拍照,拍老伴拍風景,什麽都拍,美其名曰記錄生活,方疏明在老爺子相機中留下了不少痕跡。

後來方疏明走得比老爺子還早,估計老爺子後悔死了。

一個短命鬼還給他拍那麽多照片。

方疏明微笑着看着山下的風景,風吹起他的額發,林間樹葉沙沙作響,時不時有紅的或黃的樹葉飄落。

紀知樂早就架好了畫架,走到哪畫到哪也是他的一個小愛好,方疏明不介意等一等這個大藝術家。

可惜總有人在旁邊敗風景。

段诩一行人把錢玉拉了上來,又在那裏動手動腳欺負人家。

本來安安靜靜的,享受着鳥鳴、林間風聲還有脫離塵世般的清淨,偏偏伴随着不堪入耳的謾罵嬉笑。

方疏明忍了一會,沒忍住:“你們究竟是來幹什麽的?要欺負人走遠一點成嗎?”

段诩一下子愣住,在他眼中自己是在替李聽寒的人出氣,根本沒想到方疏明會不爽,他當慣了少爺,自然也不服氣,當即就開口回怼:“我在這礙着你了?老子就要在這欺負。”

說完又推搡了一下錢玉。

方疏明不說話,眼前的人早就被寵壞了,哪裏還知道分寸,鬧起來都不好看,況且他也不是只會動拳頭的莽夫。

他想來喜歡能簡單解決就簡單解決。

他走近,略高的身形不由得讓段诩有種壓迫感,他俯身在段诩耳邊說:“你确定要堅持嗎,你覺得齊家是怎麽倒的?”

方疏明說完便退開,臉上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讓段诩看了不禁猶疑。

他不敢相信,嘴硬道:“你有那麽大能耐?別以為我不知道,方苑博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你以為你能嚣張到哪去。”

方疏明挑眉,成竹在胸地看着他。

看着他的表情,段诩越來越懷疑,難道真的是他幹的?

方疏明看他那副樣子,就知道自己唬住他了,然後繼續下猛料:“周月尋你知道吧?他也插手了,不過,你猜李聽寒為什麽出手治錢玉?”

段诩心中警鈴大響,他一直知道周月尋和李聽寒是好哥們,然而普通角色根本不可能讓周月尋動手,所以李聽寒才幫忙。

難怪李聽寒怎麽忽然對錢玉那麽上心,原因竟出在這裏!

就是因為周月尋關心方疏明,所以李聽寒礙于兄弟的面子幫了方疏明,如果自己這時候惹方疏明,那麽就跟惹周月尋一樣,那無異于在打李哥的臉!

嚯,好家夥,自己差點犯了大錯!

段诩完美地在心中完成了邏輯自洽。

想清楚之後,他頓時對方疏明肅然起敬,面上也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谄媚:“嘿嘿,大家都是兄弟,幹嘛那麽嚴肅,你嫌吵我們就走遠點,不敗你的興。”

在段诩心中,方疏明的地位已經一躍而上,甚至超過了李聽寒。

誰叫周月尋最屌呢,勉強讓李聽寒排第三吧。

段诩拉着錢玉吆喝着走了,離開時錢玉艱難地回頭看了一眼,眼中帶着訴求。

方疏明心神一動,喊道:“別太過分,我之後還有事找他。”

“好嘞哥!”

段诩頭也不回,跑得更快了。

方疏明:“……”

他笑了笑,想着真好騙。

第 33 章 :換了的靈魂

獨孤驚鴻啞然,她前世不過才二十四歲而已,四國大會是十年舉行一次,恰好,她出生的那年南國舉行了四國大會。

“喂,那個四國大會主要做什麽?”獨孤驚鴻顧不得有沒有人看,好奇地問。

赫連城忍着笑,“聯姻,四國能維持三百年和平靠的就是四國聯姻。還有就是較量實力,表面的和平雖然維持,但實力上誰也不願意輸給誰。”

原來如此。

赫連城将獨孤驚鴻拉到一個小吃攤位上,點了兩碗混沌。

“你居然會吃這個?”獨孤驚鴻吃驚地問道。

她覺得,這個男人應該是不食人間煙火的。

“戰場上最孤立無援的時候我啃過樹皮!”男人低頭端着粗糙的碗,優雅地用勺子挑起馄饨。

動作優雅卻絲毫沒有做作的感覺。

“快吃,我很累了。”

昨日一整天被寶兒囚禁在黑色空間,雖然沒有被陰氣腐蝕,但一天一夜不睡,又有重傷在身,他就算是鐵打的也受不了。

獨孤驚鴻這次非常聽話,幾乎是和赫連城同時放下碗。

為了不讓赫連城住在自己房裏的事情暴露,獨孤驚鴻好話說盡才說服赫連城用空間轉移的方法直接回到房裏。

獨孤驚鴻的床對身材相當偉岸的男人來說還是小了一點,平躺上去還得彎着腿才能睡下。

“喂!”

她也一夜沒有睡覺了好麽?

“別吵,有時間幫我找套衣服,睡醒了給你個驚醒。”男人長長的睫毛顫抖着,嗓音低沉地道。

獨孤驚鴻翻了個白眼,鸠占鵲巢還能如此張狂?

男人伸手将被子蓋在身上,翻過身去繼續睡覺。

累了一天一夜,獨孤驚鴻也是困的不行,好在雙兒的床就在外面。

這一睡一天就過去了。

今夜便是月圓之夜,暮色還未降臨,天地就陷入了一片黯淡,整個皇城籠罩着一種不詳的氣息。

冷風狂發,烏雲密布,連往日絢麗的晚霞也變得黯然失色,群鳥更是早早地回了窩。

黑黝黝的長街安靜地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到。

“咯咯……”

孩童的笑聲打破了寧靜。

“媽媽,下來陪我吧!我在那個世界好寂寞,好冷…..”

一個不滿一尺的孩子步履蹒跚地朝一戶人家走去,他身上還穿着一件才做的紅肚兜,脖子上一個被野獸咬的參差不齊的傷口露出白森森的骨頭,血液順着他的脖子不斷地往下流,血越流越急,家門口幾乎堆積成了一條血河……

“爹爹,媽媽,快下來陪我!”沒有牙齒的嘴巴如黑洞一般張合,一雙烏黑沒有眼白的眸子露出兇狠的光芒,指甲卻要比成年的讓人還要長,烏黑烏黑的十分駭人。

“塵歸塵,土歸土,破!”

一張符咒飛出化作六道彩色光芒,朝那個孩子的身上飛去。

“啊!”

伴随着凄厲驚悚的慘叫聲,那孩子化作一團血水。

兩個修靈師對視了一眼,道:“快,下一個地方!”

黑夜中,修靈師的身影如閃電般在皇城中活躍。

獨孤府一處僻靜的閣樓上,女人白衣慘淡,長發飄逸,一雙冷冰而怨毒的光芒盯着一處處被封印的亡魂。

“該死!”

咯吱,咯吱的。

像是有人在嚼骨頭……

那個女人卻連頭也不回,長劍出竅,寒光閃爍,幾個啃食着活人骨頭的小鬼立刻被斬殺成兩段。

“連個女人也殺不了,你們還敢回來見我!”女人尖銳了嗓音訓斥道。

突然“噗”的一聲!

整個獨孤府的燈全熄滅了,張牙舞爪的樹影如惡鬼一般籠罩着獨孤府,陰森恐怖到了極點。

地面上,如黑霧般的洞形成,一般嬰兒一般惡鬼的半截身子赫然而立,它咧嘴笑着,一半邊臉粉嫩如初生的嬰兒,五官精美異常,而另外的一邊除了空洞洞的眼,根本沒有任何的五官,一只眼水靈靈的,霧蒙蒙的煞是可愛,另一只卻眼皮向上翻着,白色的眼球詭異的轉過來。

從那半張臉不難看出,這個鬼就是修羅王寶兒!

女人回頭厭惡地盯着寶兒,那張臉竟然是獨孤未央。

“為什麽連你都不能殺了她!”獨孤未央一把提起寶兒,沒有腿的身子輕而易舉地被獨孤未央提到半空,雙眸陰沉的瞪着寶兒那張醜陋無比的鬼臉,“你說過我得到這具身體之後,獨孤驚鴻的肉體會爛掉,她為什麽會成棺材裏跳出來?”

寶兒像蛇一般吐出兩道紅色的信子,聲音也是男女重音,一個沙啞,一個甜美,聽起來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是另外一個靈魂占據了那個身體,真正的獨孤未央已經被我吃了。”

“為什麽會這樣!那個魂魄是誰?憑什麽霸占我的身體。”獨孤未央眼神中閃爍兇狠的光芒,一張絕美的臉猙獰扭曲的可怕!

寶兒翻了翻白眼,如果不是這個女人的魂魄實在太美味,他早就沒耐心和她耗下去。

“這種事情是地府閻王才能查到的事情,我是惡魔之王,不是閻王。那個女人比想象中還要難纏,她的身上的力量非常奇怪,只是我還想不起來是哪一種力量。”寶兒眼珠轉動,目光環視一周,陰森地哼了一聲。

“我告訴你,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不管那個占了我身體的魂魄是誰,都必須殺了她。”獨孤未央凄厲地嘶吼道,就好像是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在聲聲控訴。

憑什麽,那個人能用那樣的尊容得到她連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等着把你的靈魂獻給我,這一次絕對不會失敗。”寶兒的頭突然縮小,從獨孤未央的手中溜出,安穩地站在黑色旋窩中。

獨孤未央不屑地冷哼一聲,揚了揚下巴,倨傲地道:“退下!”

沒有錯,她才是獨孤驚鴻那具身體的靈魂。從記事起,她不過是個下三等的奴隸而已,不,下三等的奴才都有月錢而她每天只有兩個飽腹的冷饅頭!

嬷嬷告訴她,她是獨孤府的小姐,只是因為那張臉才被老爺嫌棄。

“小姐?哈哈哈,就這模樣簡直比鬼還要吓人!”

“幹活去,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樣子,連小姐身邊的丫鬟都比不上!”

“你們看,小姐鑽狗洞了!”

……

不堪的記憶讓獨孤未央雙眸赤紅,她好恨!

二十年的奴隸生活終于讓她看到了一線生機,獨孤裘終于認她了。

然而,這個小姐身份卻是要命的毒藥。

她像狗一樣被關在一個大鐵籠子裏,直不起腰,和狗一樣四肢着地。

獨孤家和孟家定了親事,夫家英年早逝,獨孤裘舍不得女兒才想起了她這個女兒。

“父親可真是狠心,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妹妹你餓不餓,姐姐給你帶了點心來。”一個白衣少女路過,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着她。

她美的像畫上的仙女,聲音溫柔似水,身邊随從無數。

那女子見她不說話,嘆息一聲道:“你不認得我,我是你的大姐獨孤未央。”

她知道這個名字,每天下人議論最多的就是這個美麗如詩的女人:出身高貴,貌如天仙,溫柔善良……

幾乎所以好的詞都用在了這個女人的身上,更有人說。

如果能見獨孤未央一面,哪怕是即刻死去也心甘情願。

每天,獨孤未央都會親自過來,給她帶上美味可口的點心,偶爾還會遣散下人坐在她旁邊說心事。

直到有一天,她被管家放了出來,給了她一身華麗的嫁衣。

那個所謂的父親用看畜生一樣的表情看着她,命令她換上衣服。

所有的下人都站在那裏,毫不避諱地看着她換衣服。

棺材就擺在她的面前。

“父親,我也是你的女兒,你非要我死不可嗎?”她不甘心地質問道。

明明她和獨孤未央是同樣身份的人,為什麽待遇差別這麽大?

苦澀的毒藥被強行灌進咽喉裏,整個身體都如火燒一般,掙紮,拼命地掙紮!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死去的時候,一個惡魔出現了。

“我可以幫你實現你的願望,但你将在願望完成之際成為我的食物。”

“我要!”希望的光芒點亮幾近渙散的眸光,“我要天下人都誠服在我的腳下,我要成為獨孤未央!”

……

獨孤未央高傲地凝視着皇城,戰火四起,一座座府邸轟然倒塌,火勢蔓延,慘叫聲此起彼伏。

“哈哈哈,殺吧!我的孩子們,殺光這些毫無人性的人,他們不配做你們的父母,殺吧!全都殺吧!”獨孤未央墨黑色的瞳孔裏充滿了陰毒,瘋狂大笑着吼叫道。

皇城結界外,随着一聲狼嚎,上百個棺材拔地而起。

啪!啪!

棺材蓋一個接着一個打開,棺材中一具具面目猙獰的僵屍驟然睜眼,森冷的獠牙在月光下閃爍着詭異的藍色光芒。

撲撲!

僵屍平舉雙手從棺材中跳将出來,圍在結界處,毫不顧忌地撲了上去。

咔嚓!

僵屍被結界彈了出去,僵硬的身體飛的老遠,整個身體閃爍着電光。

僵屍痛的嘶吼,卻繼續回來不要命地往結界上撞。

半空中,男人薄唇勾起一個滿意的幅度,僵屍怕雷,所以結界中加了雷的屬性。

至于城中讨債的惡魔,除了有修靈師,還有大量的封印陣法正等着它們。

“真沒想到,這幫令人聞風喪膽的魔在你手上竟然成了一幫烏合之衆。”獨孤驚鴻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實在太強了。#####

第 32 章 :小貓一樣的女人

“你父親之前和我說過要下鄉去一段時間,不用等了,用膳吧!”赫連喬月順着獨孤錦瑟的話說道。

獨孤驚鴻知道結果便不多話,坐回去老老實實地吃飯。

用飯後在出門去了曲府,但意外的是曲洛和曲家所有的嫡系都去了城防部署處。

半天過去了,獨孤驚鴻的心亂成了一團,兇手到現在也沒有聯系她。之前懷疑是獨孤裘在暗中操縱,但出現一個寶兒将整個計劃打亂了,獨孤裘不知去向,赫連喬月和獨孤未央半點馬腳都沒有露出。

怎麽辦?

白日落幕,獨孤驚鴻發現整整一天自己什麽都沒有做。

月已經接近圓滿,整個大地明如白晝。

房門被推開,呼呼地的北風灌起來,吹的獨孤驚鴻有些不舒服。

起身關門,突然的,一只冰冷刺骨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獨孤驚鴻的心沉了沉,卻是不動神色,暗暗催動真元,銀色長刀淩空而出。

銀光閃過,一只白生生的枯骨折斷。

“桀桀…….”

“呵呵……”

“哈哈哈。”

幾種像哭一般的笑聲在耳邊萦繞着,刺激着獨孤驚鴻的每一根神經。

房間突然變成了一片荒地,陰氣襲人,鬼哭狼嚎之聲連綿不絕。

“想要這個男人麽?”

黑色的土地裂開了一道口子,赫連城緩緩地從裏面升起。

他整個人被綁在十字架上,痛苦地呻,吟一聲。

“赫連城!”獨孤驚鴻喊了一聲。

赫連城像是沒有聽到似地,連眼皮都不曾擡下。

“想要救這個男人,用你的命來換。”寶兒突然現身,陰森地說道。

他一身紅衣,唇紅齒白,任誰看都是個可愛的孩子。

獨孤驚鴻握刀的手緊了緊,道:“就算我自殺你會放過他?”

“咯咯,姐姐還真是聰明呢!赫連城殺我子孫,若不是這個機會我還真沒有辦法對付他呢!”寶兒陰冷的譏笑着,喉音尖銳,潔白的面龐突然有一些猙獰。

“死吧!女人,也許我會好心将你們倆的身體合葬在一起。”

突然,獨孤驚鴻的身形消失了,寶兒臉上得意的笑容瞬間跨了下去,它警惕地看着四周。

不但人,連味道也一并消失的無影無蹤。

“獨孤驚鴻,我讓你親眼看着這個男人怎麽死。”

寶兒猙獰着面孔,朝着赫連城露出殘忍的笑意。逼近赫連城,一雙粉嫩的手化為烏黑的利爪朝赫連城的頭抓去,但是随着雙方的靠近,他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随即一抹驚恐的表情浮現。

身後,獨孤驚鴻長刀自下往上一撩,寶兒微微低頭躲過,女人反手又是一刀襲來,抓赫連城頭蓋骨的手臂被斬斷。

獨孤驚鴻倒退數步,抖了抖長刀,被斬斷的手臂瞬間化為灰燼。

寶兒雙目赤紅,心中殺意無限,斷掉的手迅速地長了出來。

“該死的人類,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仰天怒吼,頓時地裂山崩,空間顫抖。

獨孤驚鴻暗叫一聲“不好!”修羅王在召喚萬魔降臨了。

“魔天降臨!”

一聲怒吼,整個空間白光閃爍,陰氣沖天。

“該死的人類,我要讓你被群魔活活咬死!”寶兒冷哼一聲,嘴角扯出一抹殘忍的笑意,低聲喝道。

“起舞吧!鏡花水月。”

一直垂首的赫連城突然擡起頭來,掙斷綁在身上的鐵鏈,身形一閃,一手勾着獨孤驚鴻的腰,撕裂空間。

“修羅王,本王記住你了。”

寶兒氣急敗壞,手臂無限延長朝赫連城抓去。

但對方的空間瞬間愈合,消失的無影無蹤。

寶兒恨的猙獰了一張鬼臉,鬼爪突然爆漲,随手一抓,便是幾只阿修羅,輕輕一握。

幾聲凄厲的慘叫穿透夜空,那幾個阿修羅的身體被那麽輕輕一握瞬間枯萎。

卻說赫連城兩人從寶兒的空間逃出來之後,赫連城再也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噴出。獨孤驚鴻立刻将他扶到平坦的地方坐下,取出青玉戒指,将塑靈丹交給赫連城。

“剛才能斬斷修羅王的手臂還多虧了你的戒指。”獨孤驚鴻道。

本來是想把修羅王的腦袋砍下來,但對方的速度太快了。

赫連城吞下塑靈丹,盤膝而坐準備煉化丹藥。

獨孤驚鴻安靜地站在一旁舉刀守衛。

吞下塑靈丹後,龐大能量如海浪一般朝丹田席卷而來,塑靈丹在丹田中不斷膨脹,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澎湃。赫連城開始壓縮靈力,他全身氣血澎湃,随着他的運功,塑靈丹爆發的力量漸漸被壓制如溪流一般朝每一條靈脈湧去。

壓縮力量所帶來的疼痛是無法避免的,每壓縮一次體內的靈脈都産生劇烈的疼痛,而且還是痛徹心骨的極度之痛,讓他忍不住把汗水滴滴淌下。

赫連城咬緊牙關,繼續壓縮。

一旦放棄,他将淪為廢人,此生都不能成為修靈師。

繼續壓縮。

一轉,

兩轉,

……

最後将整顆塑靈丹的力量完全煉化,随着塑靈丹的力量湧進奇經八脈,傷口逐漸恢複。

東方已露魚白,赫連城微微睜開雙眼,虛弱地道:“成了。”

獨孤驚鴻将死神铠甲和刀收起來,上前将赫連城扶起,他的衣服也不知道是被汗水還是露水濕透,唇依舊發白,不過臉上卻有了些許紅潤。

“上次,就是那個小鬼将我拖入地府的。”獨孤驚鴻想了想,才道。

赫連城雙眸微眯,殺氣從縫隙中洩出,就算是天下最強的封印師也不可能控制得了修羅王。

唯一的解釋是,有人把靈魂賣給了修羅王。

惡魔是鬼吞噬上百個魂魄而形成的,但并非是所有的魂魄都會心甘情願地被吞噬,在形成惡魔之前如果被吞噬的惡魔反抗,魂魄分裂之後爆體而亡。

而要形成一個阿修羅則需要十萬惡魔,形成一個修羅王卻需要吞噬上百個修靈師的魂魄,而且必須是對方心甘情願地将靈魂交付。

“看來我們都小看那個人了。”

獨孤驚鴻不說話,從嬰兒被殺後接着就是發現有人盜用屍體煉僵屍,接着便是她被拖入地獄,然後是用屍鼈蟲陷害,寡婦哭墳,喪屍一件件一樁樁,獨孤驚鴻有一種錯覺。

幕後黑手像是沖着她來的,但這個理由卻不成立。

這個獨孤驚鴻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庶女,自幼跟着下人一起,從來不與外人接觸,更談不上有仇人。

“我送你回夜宮吧!”

想了許久,這個懷疑還是不要告訴赫連城,畢竟是沒有證據的事情。

赫連城突然抓住獨孤驚鴻的手臂,冷着一張好看的俊臉,“我不回夜宮,還是去你的房間。”

發現不對勁的不單單是獨孤驚鴻,人類或許已經将禦靈師的存在忘了。但形成一個惡魔需要上百年,形成修羅王少說也要上千年之久,獨孤驚鴻不止一次用禦靈師的力量,被察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唯一奇怪的是,獨孤驚鴻用禦靈師的力量是從棺材中起來之後。探子說,獨孤驚鴻是被灌下了一整瓶鶴頂紅,親眼看着起了屍斑才放進棺材裏的,但頭七之夜卻意外的蘇醒。

太不尋常了,魂魄離體以獨孤驚鴻現在的修為根本不可能讓她死而複生。

唯一的解釋是,這個魂魄絕對不是原來的那個人。

獨孤驚鴻微微垂首,幽幽地道:“獨孤府太不安全了,獨孤裘在養僵屍,獨孤未央和赫連喬月也是神出鬼沒的。”

前車之鑒,獨孤驚鴻不想再冒一次險。

男人一把将女人摟在懷裏,笑的分外張狂:“放心吧!我已經恢複三層的靈力,就算你們獨孤家全是僵屍我也不怕。”

說着,拖着女人一起朝城門走去。

獨孤驚鴻死命掙紮了幾下,只好放棄,只是她留一個男人在自己的閨房留宿真的好麽?如果讓獨孤未央知道只怕撕了自己的心都有。

懷裏的女人像是傲嬌的小貓,不斷地掙紮,沖他的衣服又啃又咬。

“別鬧了,大街上人都看着呢!”

一雙白皙到幾乎透明的爪子在身上又抓又撓,不痛但很癢。

“呵呵,獨孤驚鴻我以為你成天心事重重,沒想到你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面。”

“你知道是大街上還不放開我。”獨孤驚鴻咬牙切齒地道。

城外許多百姓挑着菜正在往城裏趕,他們時不時朝他們這邊瞅過來,那表情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獨孤驚鴻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和你培養培養感情,不然使者來了看着我們不像會露出馬腳的。”男人冠冕堂皇地道。

其實,他只是很喜歡看到這個小女人抓狂的樣子而已。

培養個鬼,難不成段祈玉還要看到他們夫妻恩愛才肯死心麽?

想到段祈玉,獨孤驚鴻心底驚起一絲波瀾: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這個男人了!

重生後,雖然對段祈玉只剩下了恨,但還是會時時刻刻地想起這個人,從幾何時起,他竟然已經從心裏消失了?

“南國使者什麽時候會來?”

“四國大會,上一期在雪國,這一次在我們大荒。”#####

第 23 章 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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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蝙蝠俠的面罩重新戴回去試圖掩耳盜鈴的大超看看眼前的三個人,有些懷疑自己失去超能力後聽力也出了些問題。

為什麽會有聲音聲情并茂的在一旁配旁白啊?

不過很快,再次響起的聲音和一旁同樣疑惑的同位體讓大超打消了這是幻聽的想法。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三位披風鬥士們看着眼前與他們相似的蝙蝠俠與超人,這一切古怪極了。】

【史上最偉大的偵探蝙蝠俠看着似乎與自己無二的人,直覺告訴他眼前的人似乎與自己有些差別,而他身邊另一個超人則像極了自己的搭檔。】

大超:……

他的僞裝有那麽差勁嗎?

【這其中一定有什麽。就在這位披風鬥士思考的時候,他的好友與搭檔已經向前一步,拳頭砸向了另一位超人。】

【為了避免在不清不楚的情況下誤傷好人,他是控制了力道的。而讓這位大都會的光明之子驚訝的是,手下的觸感竟如同鋼鐵!】

【——這個假冒自己的人竟也是個氪星人!】

察覺到自己能力回複了些的克拉克想試試與他們談一談解除誤會——超級大腦讓他意識到對面可能是平行空間的來客,并且認為自己在假冒他們。

但一旁的大超已經在古早蝙的注視下幼稚兮兮的和羅賓打了起來,一邊打一邊還和羅賓鬥起了嘴。

于是古早超也又掄起一拳揍了過來,克拉克後退一步,剛總結好的話被打斷,舉起手只好被迫迎戰。

結果他們這裏打起來了,大超和羅賓卻好像在鬥嘴之中尋找到了某些默契,談論方向越發偏了起來。

“蝙蝠俠棒極了!就算你能僞裝成他的模樣你也永遠不會像他那麽偉大。”羅賓試圖對着他開啓嘲諷。

而大超……大超他很贊同的猛地點了點頭:“是的,他一直是一個很好的夥伴。”

沒明白為什麽大超贊同的羅賓眨了眨眼,試圖再次嘲諷:“他不僅是打擊犯罪的鬥士,還是一個最好的偵探!”

“是的,”大超露出了一個毫無陰霾的笑,這讓他越發不像蝙蝠俠了起來,“他一直很聰明。”

羅賓:……?

雖然沒大搞懂眼前人的腦回路,但是羅賓還是順勢誇了下去:“他雖然有時候不擅長表達自己,但是一直用他的方式關心着我們。”

“他會為所有正義聯盟的成員準備一些……措施。”想到布魯西的氪石小盒子,大超摸了摸鼻子還是有些發毛,“但也會盡全力保護着自己的朋友。”

雖然不大清楚正義聯盟是什麽,但是羅賓還是成功領會到了他的意思:“他一直會的。”

兩個人在那裏滔滔不絕了半個小時,而一旁的古早蝙極為真心的露出了一個複雜而疑惑的表情,看向了一邊休戰的古早超。

他們說的那個沉默傲嬌別扭背負着整個世界的誤解傷害的卻依舊溫柔善良小可憐到底是誰哦?

這不是我們的畫風啊,你清醒一點我的傻鵝子!

聽着羅賓腦補出來的自己慘絕人寰的經歷,古早蝙沉默的看着眼裏全是笑意的古早超。

停頓片刻,忍不住的古早超蝙一起笑了起來。

邊笑邊搖頭的古早蝙決定減少一下羅賓的零花錢。

畢竟他又不是什麽百萬富翁。

而另一邊。

“……哇哦。”認出了這個羅賓是誰的迪克試圖無視這點小問題。

“……哇哦。”偷偷錄了像的二桶決定回到自己的宇宙後給家裏人都看一遍。

“……哇哦。”提姆試圖和二桶達成交易讓二桶傳給自己一份錄像。

同樣錄了像阿爾弗雷德面色平靜的收好手機,而傑森看向布魯斯挑了挑眉,眼裏多了幾分調侃意味。

兩個蝙蝠俠:……

這一次的迫害對象難道不是超人嗎?

——————–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有話說/劃掉

百萬富翁梗和摘星星撈沉船出現在同一章裏w

是《世界最佳拍檔》99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hhh

——感謝在2020-04-18 22:33:01~2020-04-21 23:35: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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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南國花園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32 章

很多時候,人們往往是自己困住了自己。看到黑峤使用法器,就覺得他像修行者,看到黑峤手指變利爪,就覺得他是妖,但既然人間有妖獸,仙界為什麽不能有仙獸呢,有着仙氣之血,用着仙界法器,享着人間之福。

譚雲山的一針見血戳破了白流雙最後的希望。她頹喪下來,耷拉着腦袋,像頭絕望的小獸。

追出去的既靈和馮不羁或許沒發現,她僥幸地想,可很快又打消了幻想。

能用血畫鎮妖符,能用法器,一招一式閃着的都是金色仙光,無半點妖孽紫氣,再遲鈍的人也會很快發現,就算這些都沒有,等到追上黑峤再度纏鬥時,黑峤如果落了下風,為保命也必然會亮出身份,結果還是一樣,黑峤死不了。

這就是為什麽她堅持要親手殺了黑峤,因為只有她出手,才不會給黑峤辯白的機會。

可後來譚雲山布下的計策,徹底攪亂了她的打算。原本寄希望于既靈快些出手,她便可以趁亂沖出籠子給黑峤致命一擊,如今再無希望。

“如果我是你,在聽見要把自己裝到籠子裏的計策時,就該拼勁全力阻止,”譚雲山拿出菜刀,左手食指在鋒利刀刃上輕輕一摸,一道不算淺的刀口在指肚綻開,他開始就着自己的血畫另外一半鎮妖符,“因為進了籠子,你就已經失去了主動,而很不幸,占據主動才是取勝的不二法則。”

他畫得認真而專注,仿佛那是什麽曠古絕今的大作;教誨得語重心長,仿佛一個長輩在分享人生經驗;可他太從容了,眼底平靜無瀾,聲音輕而冷淡,透着一種毫無感情的涼薄。

白流雙沒辦法把他和山洞裏那個談笑風生的連在一起。

她想念既靈,那個人會讓她感到安心和溫暖,但她已經失去她了,在決定隐瞞黑峤真實身份的那一刻起。

“如果我說了黑峤是仙獸,你們還會幫我嗎?”白流雙冷冷出聲,一字一句,咬得用力,也不知是為了說服譚雲山,還是說服自己,“我是妖,狡猾是我的本性,只要能達到目的,別說騙人,騙仙都行。”

譚雲山扯起嘴角,眉眼間淡淡輕嘲:“所以你錯過了這世上唯一可能會幫你的人。”

鎮妖符完畢,譚雲山又稍稍壓了下指尖,勉強擠出最後幾滴血,塗在另一只手的掌心。

白流雙看着他自顧自忙活,似乎跟自己對話不過是忙中偷閑的消遣,有些發愣地問:“你不生氣嗎?”

終于都弄完的譚雲山擡眼,不解地看她:“我又沒什麽損失,為何要生氣。我是替你惋惜。仙獸也好,神仙也罷,在那個丫頭的道義裏,犯錯就要受罰,作惡就要付出代價。”他輕輕一嘆,“你再不可能遇上第二個既靈了,不珍惜,是你沒福氣。”

白流雙心裏發堵,她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就像五髒六腑裏突然被塞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又酸又苦,不能像恨那樣爆裂開來,又不能像歡喜那樣順暢地傳遞到四肢百骸。

“變回原形。”譚雲山忽然道。

白流雙下意識警覺起來:“為什麽?”

譚雲山不生氣,但也沒太多耐心了,直接伸手進籠子搭上白流雙的肩膀。

奇怪的“霹咔”聲中,白流雙猝不及防感到一陣酥麻,而後這麻很快成了蝕骨的疼痛,她清晰感覺到自己所剩無幾的妖力正一點點被疼痛吞噬。

籠中的女妖又成了白狼,頸側接近前肢位置的皮毛有一小塊輕微灼傷,上面還沾着點點血跡。

譚雲山的血。

白狼後知後覺自己被人下了黑手,在籠內掙紮起來。

譚雲山拎起籠子,費了半天勁也沒走出兩步,耐心終于消磨殆盡:“再折騰就把你炖了,我說到做到。”

白狼委屈地“嗷嗚”一聲,消停下來。

譚雲山輕吸口氣,提穩籠子,快步離開黑府——他聞不到妖氣,不過,好像聞到仙氣了。

籠中的白狼低頭舔着身上的傷口,有新傷,也有已經被藥粉消了疼的舊傷。

她不知道那是什麽藥,但她永遠記得藥粉落到傷口時的清涼,還有籠外那張溫柔的臉。

她只說了一句謊話,就“黑峤是妖”那一句。

但是……對不起。

……

塵水傳來動靜時,南钰正在忘淵岸邊游說褚枝鳴跟他一同向天帝請奏,互換仙職。

當然這游說裏玩笑居多,九分戲谑,也就一分真心。偏南钰把這一分真心展現得赤誠真切——

“你這忘淵一百年也未準能投進去一個仙,守在此處窮極無聊,我那塵水多熱鬧,每日都有仙人往來,要不是你,我都不樂意換。”

褚枝鳴不贊同地皺眉,正色道:“仙職不是兒戲,豈容我們想做就做,想換就換。”

南钰百無聊賴嘆口氣,就知道和這位朋友沒法聊天,簡直毫無樂趣。

塵水就是在這時候傳來異動的。

南钰一個激靈,立刻收斂玩笑,足下一點,轉瞬抵達塵水岸邊。褚枝鳴緊随而至:“又有事發生?”

是的,又,連出事的地方都和上次一樣……

南钰看着波瀾皺起的塵水河面,簡直生無可戀,宮燈不是已經收回來了嗎,為什麽就不能遠離塵水做一群乖巧的修行者!!!

不用友人開口,褚枝鳴已先一步道:“去吧,這裏我幫你看着。”

南钰不敢耽擱,生怕晚一步,底下那幫家夥都能鬧出新的幺蛾子。

南钰前腳剛走,後腳員峤、蓬萊兩座八竿子打不着的仙山的塵水河畔,也同時有仙躍入凡間。

……

既靈和馮不羁一路追至白鬼山,黑峤似也知道出了山反而更容易被追上,故而帶着他倆在月黑風高的深山老林裏沒頭沒腦的瞎鑽亂跑。

就在既靈覺得自己快撐不住的時候,黑峤終于先一步筋疲力盡,放棄奔逃。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冥冥中的注定,他倆追上黑峤的地方正是之前宮燈掉落的那個深潭邊。

然而電光石火間,他們已與黑峤纏鬥成一團,再無暇思索其他。

既靈不知道戰鬥持續了多久,只知道黑峤的法器厲害,若不是還有馮不羁幫忙,她一人真未必能招架得住。

随着纏鬥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倆在人數上的優勢也慢慢顯現,黑峤也意識到了敗局,在險險躲過一記桃木劍後,忽然召喚同樣變大的長命鎖“轟隆”一聲落在三人之間!

既靈和馮不羁下意識後退閃避,給了黑峤喘息時間,後者趁機大喝:“我是仙獸,誰敢傷我——”

暴露身份,就意味着他在人間的逍遙到頭了,但回到天上繼續做獸,總比把命丢在這裏強。

長命鎖緩緩縮回正常尺寸,露出被擋在後面的兩張震驚的臉。

——白流雙高估了既靈和馮不羁,他倆雖一肚子疑惑,但一打起來就都忘了,真心半點沒多想。

陡變的情勢讓混戰有了一刻停息。

馮不羁握着桃木劍,心裏滿是郁悶愁苦,他不過就是想除個妖,修個行,這一路上倒好,左一個仙燈,右一個仙獸,究竟還有沒有可以捉可以滅的啊!

“仙獸?”既靈喃喃重複,她沒有馮不羁那麽多的仙界認知,但類比妖獸,也大概想得出仙獸是如何的存在,再将前後種種現象以此為角度重新看,所有說不通之處都迎刃而解。

“那頭狼妖是不可能告訴你們實話的,她還指望借你們的手報仇呢。”黑峤捂着打鬥中受傷的肩膀,氣喘籲籲,眼裏卻帶着對自己的得意和對既靈、馮不羁的奚落,“讓我猜猜,她是不是和你們說我是妖?呵,她也就那點伎倆,只有你們這種蠢人才會信。”

“你既然猜到了,為什麽不一開始就亮明身份!”馮不羁心疼死了自己一晚上白流的血汗!

黑峤也很懊惱,憤恨道:“如果不是你們苦苦相逼,我何至如此!你們可知道,一旦暴露身份,天上很快就會知道,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馮不羁莫名其妙,合着他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倒錯了,正想反駁,卻被既靈搶了先。

她的聲音很輕,卻很穩,聽不出太多情緒:“你又可知道,白流雙為什麽非要置你于死地?”

黑峤流露出不屑,嗤笑道:“不就是說我吃了她姐姐嗎。一個妖而已,我不吃,也有你們修行者來收。如果我是她,就該慶幸被吃的不是自己,然後夾着尾巴乖乖躲在山裏,而不是自不量力,幾次三番上門鬧騰。”

馮不羁聽得鬧心,再不想看他一眼,索性轉頭看樹。

既靈神色不動,只直截了當問:“所以澤羽是你吃的。”

“對。”黑峤大方承認,一派天經地義的坦然。

“那你府中瘋了的那些下人呢?”既靈又問。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再沒遮掩必要,黑峤有恃無恐:“也是我幹的。”

既靈點點頭,自懷中拿出六塵金籠:“既然都已承認,那我現在要收你了,你不反對吧。”

有所預感和真正發生還是有很大區別的,馮不羁一顆忽上忽下的心,終是沉沉落底。

黑峤當然反對,立刻大叫:“我是仙獸,你不能殺我!”

對于獸類,所謂的收,即是殺,因為精魄被收的瞬間,肉身便灰飛煙滅。

既靈好整以暇地看他,認真請教:“為何仙獸不能殺?哪裏的律法?”

黑峤被問住了,因為的确沒有這樣的律法,但這不該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傷了仙獸是要損功德的,你要敢動我,這輩子別想成仙了!”

既靈歪頭沖他眨下眼:“真巧,我本來也沒打算成仙。”

話音未落,六塵金籠忽然射出金光,瞬間便籠住黑峤全身!

黑峤一聲厲吼,于金光中現出原形——身形如惡犬,厲角如蠻牛,周身花紋如豹,其色赤中有黑。

金光散盡,赤黑獸仍好端端卧在原地,它的确是現了原形,卻并未被收走精魄。

既靈有片刻詫異怔神,馮不羁卻立即反應過來:“你的法器只能收妖!”

雖已知黑峤是仙獸,但因為此孽畜實在可惡,既靈和馮不羁仍下意識将它當成妖邪,用了平素習慣的捉妖手法!

馮不羁這一嗓子不僅叫醒了既靈,也拉回了赤黑獸的神智。現了原形的一剎那它還真以為自己要被收服了,因為對方法器帶來的糟糕感覺實在和那些讨人厭的上仙一樣,但經馮不羁一嚷,它立刻蹿起想逃!

那個瘋女人是來真的,她竟然真的敢殺仙獸!

赤黑獸的動作極快,但馮不羁比它更快,未等它把後腿蹬直,馮不羁已閃電般撲來将它壓倒,兩手牢牢鉗制住它的兩個犄角,力道之大就像鐵鏈!

赤黑獸狂躁掙紮,卻怎麽也甩不掉身上的壯漢,終于精疲力竭,碩大的眼珠子死死瞪着馮不羁,極度的不甘心幾乎要讓眼眶迸裂。

馮不羁被瞪得頭皮發麻,然全身不敢松勁兒,只剩嘴巴還能發出一聲嘆息:“別瞪我,你還看不出來嗎,我就是個跟班打手……”

見馮不羁制住赤黑獸,既靈收回六塵金籠,直接去摸藏于後腰的匕首,不料手剛沾到匕首涼意,原本靜靜躺在地上的金項圈長命鎖忽然騰空變大,以極快的速度沖入深潭,震耳巨響中,濺起幾丈高的水浪!

有那麽極短的瞬間,既靈和馮不羁幾乎感覺到了地動山搖!

無數驚鳥飛起,振翅聲鋪天蓋地,及至鳥獸聲散盡,東、南、西三面天邊,各飄來一個身影。一人禦劍,英姿飒爽,二人踏雲,仙衣飄飄。

赤黑獸發出一聲嗚咽,乍聽似委屈,細品卻藏着欣喜。

三人殊途同歸,落至既靈和馮不羁面前。二人,三仙,一獸,一時竟無先開口者,只你看我我看你,稀奇的場景中透着微妙尴尬。

終是南钰最先出聲,但他的一臉茫然卻不是對着既靈和馮不羁,而是對着身旁兩位仙子:“羽瑤上仙,绮碧上仙,你們怎麽來了?”

地上的二人都是故人,完全在南钰預料之內,相比之下,莫名其妙就碰了頭的仙友才讓他摸不着頭腦。

一襲素色仙衣的绮碧上仙,姣好面容上也是滿滿意外:“羽瑤上仙,塵華上仙,你們這是?”

敢情兩位仙子也并非一路。

南钰看看被馮不羁壓在身底下的顯然該屬仙獸的赤黑狡,再看看一直未出聲的珞宓,本能就開始糟心,可臉上還要客氣:“羽瑤上仙,這赤黑狡該不會也和你有關吧……”

珞宓怎麽聽怎麽覺着這話別扭,不悅蹙眉:“怎麽,我失手遺落過一次宮燈,難道就要把所有溜到凡間的東西算到我頭上嗎?”

別人眼中的仙物、仙獸,在珞宓這裏,不過就是個“東西”,仙人對着凡人大多自帶優越感,然而在珞宓這裏,對着仙人也一樣。

绮碧上仙忙出聲攬責:“是我照看不周,讓這赤黑狡溜到了凡間,要不是剛剛看見自塵水飛回的金項圈,我竟還不知情。但凡此種種,實在和羽瑤上仙毫無幹系。”

赤黑狡該在天帝的珍獸園中飼養,照看珍獸園是绮碧上仙的司職,如今其溜入人間,绮碧上仙聞訊而來完全合理,但這樣就更顯得珞宓的出現很奇怪了。

“羽瑤上仙,是我說話欠考慮了,多有冒犯。”面上還是要過得去的,但客氣完,南钰就直截了當問了,“這赤黑狡既然與上仙無關,上仙此番為何而來?”

“聽見塵水有動靜了,就下來看看。”珞宓回答得漫不經心,眼神根本沒放他身上,而是四下張望。

聽見塵水有動靜就下來查看是他塵華上仙的職責吧,什麽時候需要勞煩天帝之女費心了?而且除非像他一樣時刻關注塵水,否則不可能第一時間就發現動靜并準确來到此處。

“諸位聊完了嗎?”既靈不太想插嘴,畢竟人仙有別,貿然出聲顯得很無禮,但眼下這種情況,她實在沒太多耐心等這幾位仙人慢悠悠寒暄,“可否容我列一下這仙獸的罪狀?”

三位仙人重新把目光投回眼前,該負主要責任的绮碧上仙十分客氣:“姑娘請講。”

既靈言簡意赅:“濫傷無辜凡人,為禍山林妖獸,且無半點悔過之意。”

绮碧上仙溫和點頭:“好的,請姑娘把它交給我吧,我這就帶它回九天仙界領罪。”

對方應得太快了,快得很難讓既靈相信她把這些都認真聽進了心裏,似乎只是在等自己說完,好能遞上早已準備好的客氣話。

“那按照我剛剛說的罪狀,該當何罰?”既靈看着绮碧上仙,一寸不讓。

绮碧顯然沒料到會被這樣具體問,怔了怔,才道:“這得看天帝如何定奪……”

從既靈提出赤黑狡的罪狀開始,南钰就假裝擡頭看天,這姑娘的執着他深切領教過,難得今次绮碧上仙下凡,他不斷叮囑自己千萬別多嘴,最好別扯上一點關系,權當白來一趟。

可聽着绮碧上仙搬出天帝吓唬人,他就有點別扭了,罰一個下凡作亂的仙獸還要經過天帝?就算對方是凡人也不能騙得這麽敷衍吧。

“天帝會讓它償命嗎?”

也只有那個傻姑娘還一個勁問。

“這……天帝的決斷,豈能輪到我等妄議。”

绮碧上仙對着凡人,倒是比在仙界時有架子多了。

“那好,你既說了按罪來罰,我就信你……”

還是太單純啊……

“但你要讓它把吃掉的精魄都吐出來,我才能把它交給你。”

猝不及防聽見的要求打斷了南钰的看天,事不關己的閑散心思一剎那散了個幹淨,他錯愕地看向既靈,懷疑自己聽錯了。

绮碧上仙也驚了一下,不太确定道:“你剛剛說什麽?”

既靈緩慢而清晰地重複了一遍:“你要讓它把吃掉的精魄都吐出來,我才能把它交給你。”

绮碧上仙打量她好半晌,才終于确定她是認真的,不免覺得好笑:“姑娘乃凡人,可能有所不知,仙獸一樣要以天地精氣為食,但凡被吃掉的精魄,吐是絕無可能再吐出來的,除非仙獸殒命,體內精魄才會自然消散。”

既靈蹙眉不語,緩步走到赤黑狡身邊,一手握住赤黑狡犄角,給馮不羁的鉗制再加一把力,而後才擡起頭:“那我就不能把它交給你。”

绮碧上仙驚訝挑眉,很快,意識到既靈是認真的,那驚訝就成了不滿和愠怒,平和的聲音也像冬末春初的湖面薄冰,接連裂出縫隙:“我對你百般客氣,你不該對我步步相逼。”

“我不是想逼你……”說到一半,背後傳來急促腳步聲,既靈回頭,就看見了拎着大籠子的譚雲山。也不知他怎麽找過來的,找了多久,這會兒上氣不接下氣,臉色也因筋疲力盡而發白。

相比之下,籠中的白流雙倒精神得很,剛被譚雲山把籠子放到地上,便咆哮着朝既靈或者說赤黑犼的方向猛烈撞籠子。

既靈回過頭來,看着绮碧上仙,緩慢而堅定地說完後半句:“我只是想幫她姐姐讨回公道。”

绮碧上仙沒懂:“誰姐姐?”

既靈回手指了下籠子:“她。”

籠內白狼驟然安靜下來,一雙獸類眸子在绮碧上仙、既靈和赤黑狡之間來回張望,似有些意識到了眼前局面。

绮碧上仙因太過震驚而語調驟然升高:“你要為妖讨公道?!”

既靈在绮碧上仙變了的臉色裏,終于明白一件事,看起來再好說話的仙,也不過是“看起來”,他們的優越感是刻在精魄裏的,讨論任何事情的首要前提永遠是分清仙、人、妖,而非善與惡。

忽地有人輕笑出聲。

衆人循聲去望,卻是一直安靜着的珞宓笑了,微微垂着的眼梢因為笑意平添幾分無辜動人。

她對绮碧上仙道:“我可是領教過這位姑娘的牙尖嘴利的,上仙你就別與她争了,快帶着這畜生回吧。”

绮碧上仙到現在也沒弄懂這位平日與自己幾無交往的羽瑤上仙跟着下來幹嘛,但對于她從始至終的笑臉相迎倒頗為意外,故而也就聽取建議,伸手召喚赤黑狡:“過來。”

赤黑狡早就等不及了,立刻掙紮,奈何身上壓着馮不羁,犄角上攔着三只手,簡直動彈不得。

既靈斂下眸子,知道多說無用,不是誰占不占理的事,而是人家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裏,能聽她說那麽多的話,在仙人們心中,或許已經是天大的施舍了。

一只手悄然無聲地重新摸到後腰匕首,握緊匕柄,既靈深吸口氣,正欲發力,手腕卻忽然被人按住,緊貼在後腰動彈不得!

既靈怒而回頭,是譚雲山。

譚雲山沒說話,只輕輕對她搖了一下頭,動作很淺,但眼中的光卻和他手上的力道一樣,強烈的不贊同。

仙人們沒注意到既靈背後的小動作,或者應該說壓根不在意她的心思和打算,包括南钰,也認為她頂多是心中不快,嘴上說說。

绮碧上仙等了半天已有不耐,索性擡腳向這邊走來,準備親自解救自家仙獸。

既靈心中着急,又不敢動作太大,更要命的是譚雲山像換了個人似的,她竟然掙脫不開!

馮不羁壓着赤黑狡,幹着急,卻沒轍。一來都是夥伴,動不動手都有各自道理,他該幫誰?二來,那個什麽绮碧上仙馬上就要到跟前了,他還泰山似的壓着人家心愛的仙獸,壓力很大啊!

“還記得我上次說過的話嗎?”既靈忽然輕聲問。

譚雲山一愣,随即點頭。

【這一次我肯定是追不上九天仙界了,但是下回再遇見為禍人間的,管他神仙妖怪,殺無赦。】

一字一句,言猶在耳,倔強,堅定。

既靈知道他憶起了,又問:“那之前你說過話,那之後你也說過話,哪一句是你的真心?”

譚雲山第一眼就覺得既靈的眼睛好看,這會兒在月光下,在這樣近的距離,他才意識到,美的不是她的眼睛,而是她眼睛裏閃着的東西,清澈,熱烈,讓人着迷,也讓人想守護。

在聽見既靈的決心之前,他說“收回先前的一笑而過”;在那之後,他又說“再收回‘收回一笑而過’”。哪一句是真心?對于說話的當下,都是。

但對于此刻——

譚雲山毫無預警松開既靈手腕。

既靈不再猶豫,寒光一閃,匕首出鞘!

绮碧上仙距二人僅有兩步之遙,卻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看着匕首刺入赤黑狡胸口!

赤黑狡一臉驚愕,卻已經叫不出聲了,這一刀正中心窩,神仙也救不了。

既靈拔出匕首,讓它死得瞑目:“你和那些妖怪不一樣,你的心在右邊。下次記住,這麽重要的事情別随便亂講……哦對,沒有下次了。”

赤黑狡魂歸西天。

籠內白狼嗚咽,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