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章

第 14 章

“所以她的死因也是這個?”

“我們現在去珠寶店,看這兩張照片裏有沒有珠寶店丢失的戒指。如果有,那就是猜對了。”

珠寶店內,今天店長不在,店裏只有一個沒見過的店員。

“你好,你們店裏一個月前是不是丢了兩枚戒指,這裏面有嗎?”沒給店員反應的時間,姜瑞玉直接将手機放在櫃臺上。

她看看姜瑞玉,又看看林絢,“林鎮長。對,是丢了……”

店員低頭放大圖片,幾秒後指着屏幕,“這個紅寶石戒指是,這個藍色的好像是另一個。”

藍色戒指被一條項鏈蓋住一半,看不太清。

姜瑞玉收起手機,“走。”

“這麽快。”林絢看他轉身就走的背影,回頭對店員說道:“先不要告訴你們店長,我來說。”

現在沒查清楚,避免意外,還是先保密的好。

坐上車扶着方向盤的一瞬間,林絢發覺自己這幾天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都在開車。

她扭頭看已經坐在副駕的姜瑞玉,“你會開車嗎?”

“不會啊。”姜瑞玉理所當然地搖頭說道。

“那為什麽不學?”搞得她現在天天當司機。

“因為我不愛出門啊,有學的必要嗎?”

林絢洩了氣,“去哪裏?”

“西西雜貨鋪。”

再次站在雜貨鋪門前,店裏正好有客人,老板在結賬。

兩人走進去,林絢跟老板打了個招呼。

“林鎮長,又來了啊。”

前面剛付完錢的顧客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鎮長,點頭示意後就走了。

林絢上前手扶着收銀臺,“老板,有件事想麻煩你。”

“最近店裏有沒有來過一個男人,挺瘦的,戴眼鏡,身高大概175左右。”姜瑞玉思索了一下蔣維家到西西雜貨鋪的距離,“應該不經常來這裏,或者就只來過一次。”

他發現了,林絢一問話就會變磨叽。

“不經常來,挺瘦的……”老板一邊重複他說的特征,一邊回憶,“好像是有一個,看起來很面生,戴了眼鏡,具體長什麽樣我不記得了,他當時什麽都沒買就走了。”

會來雜貨店買東西的基本都是附近的住戶,偶爾有面生的客人來還是有點印象的。

林絢從旁邊的小架子上拿了兩根棒棒糖,剛付完錢就被姜瑞玉拉着走了。

“謝謝老板!”林絢急忙向老板揮揮手告別。

“诶?先別走啊。”她還想問有什麽八卦呢。

“你這麽着急幹嘛?”

“再不走老板就要問你為什麽要問這些了,省得你胡編亂造。”

“是嗎?”她撕開一根棒棒糖的包裝,放進嘴裏,然後将另一根遞給姜瑞玉。

他沒接。林絢收回來,幫他撕開了包裝,又遞到他嘴邊。

“檸檬味的。”

他含住了,其實不想吃的。

甜膩的味道在嘴巴裏流淌,他看了眼時間,快五點了。

“現在要去哪裏?”

“去蔣維家。”

“還去啊?我餓了,想吃飯。”

“晚點兒再吃。我們現在也只是知道了原因,但是他怎麽殺的梁景芬一點證據都沒有,去他家看看還能不能發現點別的證據。”

林絢滿含怨氣地“哦”了一聲,啓動了車子。

蔣維開門時看到林絢正捂着肚子,一臉痛苦的表情。

“蔣老師,我們在附近辦事情,我突然肚子不舒服,沒找到公共洗手間,可以再借用一下你家洗手間嗎?”

雖然這個理由很拙劣,但只要她能提出來,對方就不好拒絕。

“可以啊,進來吧。”

林絢直接小跑進去,沖向洗手間。

姜瑞玉跟在後面也進了門,“謝謝。”

林絢快速将那張鬥櫃的其他七個抽屜全翻了個遍,但沒發現什麽,看起來都是他自己的東西。

和洗手間在同一條走廊的兩個房間她也大致看了一眼,都是空蕩蕩的客房。

大意了,應該讓姜瑞玉裝肚子疼的。他只說要找證據,可這範圍太寬泛了,她完全沒有頭緒,只能拍下來讓他看。

這裏不能通向房子的其他區域,得換個地方。

林絢進了廁所,扯了好長的衛生紙揉成一團扔進馬桶,按下沖水,堵了。

她捂着肚子出現在客廳,“蔣老師,你家的馬桶好像堵了。”

“怎麽會堵?不過沒關系,二樓也有廁所,上樓右拐左邊第一個房間。”他指着樓梯的位置。

林絢噔噔噔跑上樓梯,一副快要憋不住的樣子。

找到蔣維說的房間,關上門,她打量了一番房間,這裏好像是他的卧室。

左邊是主卧廁所,房間很整潔。一張床,一張床頭櫃,一件衣櫃,一件矮櫃。

她先是走到衣櫃前,拉開,裏面清一色的男士服裝,林絢随便翻了兩下,只有衣服。

她又看向床頭櫃,桌面上只放着一盞臺燈,彎腰拉開床頭櫃的小抽屜,充電器,還有兩本大概是用來充當睡前讀物的書。還是很幹淨。

枕頭底下,床單底下,床墊底下,她都翻了一遍,也是什麽都沒有。

最後她走到了床另一邊的矮櫃面前,這裏的東西就比較多了。

一眼掃去是書和日用品,但是她突然看到了一抹白色。

林絢蹲下來,在第二塊格子裏放着一些藥瓶。

她拿起來看,褪黑素,維生素,酸西唑侖片。

這個酸西唑侖片是什麽?她看不懂。

看不懂就掏手機拍照,林絢不僅拍了這個酸西唑侖,還拍了褪黑素和維生素瓶子裏面的藥。

最後林絢又去主卧衛生間轉了一圈,除了衛生用品 、和洗漱用品,也沒看出來別的。

她按了沖水,不管樓下能不能聽到,起碼做好表面功夫。

林絢下了樓,看到坐在沙發兩側沉默的蔣維和姜瑞玉,開口說道:“謝謝蔣老師啊,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又和蔣維随便寒暄了幾句後,兩人離開了蔣家。

天色漸晚,溫度降下來,現在已是深秋,林絢決定回家再說。

姜瑞玉跟着她進了家門,兩只小貓已經蹲在門口,擡頭朝他們喵喵叫。

林絢蹲下來挨個摸摸,拿出手機給他,“你自己看吧,我先喂貓。”

姜瑞玉拿過手機,走向沙發,“你還設密碼?”

“那當然了,我現在相冊裏都是很重要的東西,哪天真丢了被別人看到怎麽辦?”

“密碼多少?”

“123456。 ”

“等于沒密碼。”他輸入密碼,打開了手機。

林絢起碼拍了三十幾張照片,鎖定到每一個角落。

姜瑞玉皺眉一張張地劃過去,直到劃到那張酸西唑侖片。

他大學專業是心理學,據他了解,唑侖類藥物屬于鎮靜催眠藥物。

不過酸西唑侖這個名字他沒聽過,有可能是只屬于這個世界的藥物。

“這個酸西唑侖片是什麽?”他看着正在給貓咪分配生肉的林絢。

“你問我啊?我怎麽知道。”她頭也沒回,然後又想到什麽,“不過我有藥店老板的電話,你可以打電話問問。”

“通訊錄裏就有嗎?”

“嗯,備注是藥店賈老板。”

姜瑞玉退出相冊,點開通訊錄,看到的第一個就是“A姜瑞玉”。

“我的名字前面為什麽有個A?”

“這樣你就能在最前面了啊。”

“哦,這樣啊。”他語氣平淡地說道。

點開搜索欄,輸入‘藥店’兩個字。

姜瑞玉撥通了藥店老板的電話,幾聲忙音後,對面接通了。

“喂?林鎮長有什麽事嗎?”

“你好。”

“怎麽是個男的?你是誰?”老板粗糙的聲音傳出疑問。

“我是林鎮長的助理,我想問一下酸西唑侖片是什麽藥?”

“助理啊,林鎮長什麽時候有助理了……”對面咕哝了一句後才解答他的問題,“酸西唑侖片是用來治療嚴重失眠的,而且是處方藥。”

“好的謝謝,再見。”

“哦哦,再見。”

挂了電話後,姜瑞玉又點開那張酸西唑侖片的照片。

“怎麽說?”

林絢站起來走向他。

“老板說是治失眠的。”

“失眠?蔣維雖然瘦,但看起來精神不錯啊。”

“藥效到位吧,而且這藥是處方藥,醫院晚上什麽時候下班?”

“六點啊,現在好像已經過了吧。”

姜瑞玉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五點五十六。

“明天去醫院。”

林絢坐在沙發上後喝了口水,點點頭。

姜瑞玉站起來,“那我先回家了。”

“你不在這吃飯啊?”

他又坐下,“也行。”

做飯太慢了,林絢剛準備打餐廳老板的電話叫送餐,突然想起什麽。

“姜助理,我記得你好像是美食節烹饪大賽第一名啊?”

“你怎麽知道?”

“我是玩家,可以看每個npc的資料啊。”

其實是她第一次見姜瑞玉的時候,懷疑他是兇手偷偷看的。

“我做飯也行,但一個人做飯很慢啊。”

“我給你打下手!”林絢站起來就走向廚房。

姜瑞玉也站起來跟上她。

其實他本人是不會做飯的,烹饪烘焙技能都是這個npc的設定,不過久而久之他确實已經學會了。

林絢打開冰箱找食材,她平時有做飯,但只會做一些簡單的飯菜。

姜瑞玉站在她身後,他比她高出不少,很輕松地看到冰箱裏面,他斜着身子伸手擦過林絢的手臂去拿食材。

感覺到觸碰,林絢下意識地回頭看他,肩膀撞向他的胸口。

好像太近了。

然後她迅速彎腰從姜瑞玉的胳膊下走出去了。

“你拿吧,我準備下碗筷。”

第 20 章 :古怪的快遞員

大概是因為太過激動,葉涼辰情不自禁的張開雙臂,抱住了蘇美景。

蘇美景身子一僵,完全不知道什麽情況。

辦公室內的空氣陡然間變得安靜而暧昧,蘇美景連大氣都不敢出,臉羞得通紅。

葉涼辰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态,連忙松開了她,但那雙清澈的眼裏卻有非常溫和的笑意。

“美景,你真是太棒了,居然一下子就幫我找到了證據!”葉涼辰毫不吝啬對蘇美景的誇贊。

可蘇美景卻是一臉蒙圈,她差點把他的電腦都砸了,他居然還誇她,他是腦子壞掉了麽?

“你看這個快遞員,是不是有點面熟?”葉涼辰指着電腦屏幕中的一個人說道。

蘇美景望過去,很快就發現了問題:“這……這不就是關啓越麽?他下巴上也有這麽一顆大黑痣,我記得很清楚的。”

“沒錯!雖然他用帽子把眼睛遮住了,但下巴他卻無法遮住,而這就是本案的關鍵點!”葉涼辰的聲音裏難掩興奮。

就在這時,許泉突然從外面推門而入。

“隊長,你猜猜我發現了什麽?”許泉滿臉得意。

葉涼辰淡淡瞟了他一眼,冷冷道:“有話就說。”

許泉湊過來,一臉神秘兮兮的說道:“我找到能指證關啓越的直接證據了!剛才我拿着關啓越的照片去案發現場挨家詢問,結果你猜怎麽着,大樓保安說案發的時候,他見過關啓越,而同時,大樓裏還有兩個人也見過關啓越。說來,這個關啓越也真夠狡猾的,居然喬裝成送快遞的,悄無聲息的進去,然後又悄無聲息的出來。如果不是他下巴上那顆明顯的黑痣,保安和那兩個人也不會對他有這麽深的印象。”

許泉興致勃勃的說完,等着葉涼辰和蘇美景對他的表揚。

可誰知這兩個人在聽了他的講述之後,根本無動于衷,沒有任何反應。

“喂,你們怎麽一點都不驚訝,一點都不激動?我找到證據了,找到證據了!”許泉一臉期待的說道。

葉涼辰微眯着眼睛看向他,淡淡說道:“我真的不想打擊你,但在你進來之前,我們已經發現這個證據了!”

說完,葉涼辰便站起身來,拿着手中的平板電腦和資料,走出了辦公室,朝着審訊室去了。

“什麽?你們居然已經發現了?”許泉有些難以接受。

“沒錯,在你進來之前我們就已經知道了。”蘇美景點頭說道。

許泉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擦,他好不容易聰明這麽一次,結果還被人給搶了先?現實要不要這麽殘酷?

不過說歸說,眼下只要把案子破了,不管是誰破的,都是一件好事。

想到這裏,許泉便拉着蘇美景一起來到審訊室旁的監控室看葉涼辰如何審訊關啓越。

關啓越在審訊室關了一整晚,整個人都極度疲憊,眼睑拉攏着,滿臉憔悴。

見葉涼辰進來,關啓越一臉嘲諷的說道:“我說過,我沒有殺人,你們這樣把我關着,也是沒有意義的事情。”

葉涼辰拉開關啓越對面的椅子,緩緩坐了下來。

“殺沒殺人,可不是你說了算的,得看證據!”葉涼辰淡淡說道。

聽到證據兩個字,關啓越臉上嘲諷的笑意更加明顯了:“證據?就憑那份什麽屍檢報告?就憑我曾經是醫生?”

這一次,葉涼辰的唇角也扯出一條弧線:“如果我說,是憑這個呢?”

說完,葉涼辰便将桌上的平板電腦推到關啓越的面前。

關啓越低頭看了一眼平板電腦,看見上面的監控視頻,整個人臉色頓時全都變了。

“不……不可能,這不是我,這絕對不是我!”

“那你怎麽解釋這段視頻?”葉涼辰淡淡問道。

“當時我在家裏睡覺,根本就沒有去過方佳曼家,更沒有穿過快遞員的衣服!”關啓越的情緒明顯越來越激動,似極力在為自己辯解。

葉涼宸面無表情的看了關啓越一眼,淡淡說道:“但視頻上的這個人,确實有一顆和你一模一樣的黑痣,就連身形都差不多,這點你能解釋一下麽?”

關啓越不停的搖頭,露出一臉痛苦的表情:“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我真的沒有去過那裏,到底要我怎麽樣,你們才肯相信我?”

看着關啓越的樣子,葉涼辰沉默了。

因為從關啓越的微表情來看,他并沒有撒謊。

一個人在撒謊的時候,眼神往往會不自覺的飄忽,并且用捏手指或摸鼻子等一系列的小動作來緩解自己的緊張情緒,但很明顯這幾點關啓越都沒有。

這個發現,讓他不禁有些懷疑是否是自己的判斷錯了。

但如果不是關啓越,那真正的兇手到底是誰?

除了關啓越之外,又有誰有醫學背景,同時又具備作案時間呢?

一時之間,葉涼辰的腦子裏有些亂。

由于擔心自己再次做出錯誤的判斷,葉涼辰即使終止了對關啓越的審訊,走出了審訊室。

走廊上,他碰到了剛從監控室出來的蘇美景。

剛才在監控室,她已經通過監控,了解了整個審訊過程,自然知葉涼辰此時的心情不是太好。于是輕聲安慰道:“沒事,也許只是他太善于僞裝了。”

葉涼辰搖搖頭,淡淡說道:“不,他沒裝,真兇可能真的不是他。”

“你的意思是真兇另有其人?”蘇美景開口問道。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或許一開始你的觀點才是正确的。”葉涼辰顯得有點沮喪,但卻又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蘇美靜知道葉涼辰現在心裏不太好受,畢竟好不容易才發現的線索,結果卻突然被推翻,換成是誰,誰都會沮喪,更何況是從小一路傲嬌過來的葉涼辰呢?

想到這裏,她張開雙臂,給了葉涼辰一個大大的擁抱,拍拍他的背,笑着說道:“沒關系,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把這個案子破掉的。”

葉涼辰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蘇美景會主動給他擁抱。

雖然兩人最近的親昵舉動有點多,但蘇美景主動投懷送抱,這的确是第一次。

第 19 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蘇美景不知道,當此刻葉涼辰看到她完好無損的時候,心裏有多麽的激動。

當警察這麽多年,經常遇到危險,甚至有時候一個眨眼,一個轉身,自己身邊的夥伴就有可能被犯罪分子殺害。

所以,他很擔心蘇美景像以前的那些夥伴一樣,不小心落入了犯罪分子的手中。

此刻,看到蘇美景沒事,而且還燦爛的笑着,他心裏懸着的那顆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但即便心裏很是關心,話到嘴邊,卻仍然變了味道。

“誰讓你到處亂跑的?”葉涼辰的聲音裏帶着一絲責備的意味。

蘇美景愣了一下,完全不懂他為什麽突然要發發火。

她醒來的時候,本來想拉着他一起去吃早餐,但看他睡得香,又不忍心将他叫醒,便自己一個人去了。

結果現在她千辛萬苦為他買回來了早餐,卻還要被他訓,憑什麽?

想到這裏,蘇美景将熱氣騰騰的早餐放在長椅上,一臉不悅的嘟哝道:“愛吃不吃!”

說罷,蘇美景便側過身去,揉了揉自己剛才那被熱豆漿給燙到的手指,滿腹委屈。

看着蘇美景的樣子,葉涼辰知道自己的話可能說重了,想要道歉,卻不知改如何開口。

眼角的餘光瞟到蘇美景那紅腫的手指上,心裏沒由來的一緊。

“燙傷了?”葉涼辰輕聲問道。

蘇美景低着頭,默不作聲,俨然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樣子。

豈料,下一秒,葉涼辰直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嘴邊,輕輕的吹了起來。

蘇美景的心猛的咯噔一下,全身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忘了反應。

“謝謝,剛才是我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葉涼辰柔聲說道。

蘇美景擡眸看過去,只見他的臉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清晰而英俊,襯衣領口中露出的脖子線條修長而性感,讓人有些挪不開眼。

“沒…….沒關系。”蘇美景紅着臉小聲說道。

而此時,站在兩人不遠處的許泉,看到這一幕,完全被閃瞎了眼。

我了個去,什麽情況?

兩人之間的眼神電流十足,這是好上了的節奏?

傳聞他家隊長是一塊萬年不化的冰塊,而現在居然才短短2天時間,就被景妹子給拿下了?

啧啧啧,看來景妹子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想到這裏,他嬉皮笑臉的湊上去:“咳咳咳……二位這是在什麽呢?大清早的,為毛我剛才聽見有貓在叫啊?這又不是春天,這貓叫的有點不尋常啊!”

聽到這話,蘇美景連忙将手收回,狠狠瞪了許泉一眼。

葉涼辰的也冷着臉,厲聲沖許泉喝道:“案子查清楚了麽?”

許泉連連搖頭。

“那還杵在這裏幹嘛?趕緊給我查案子去,不然有你好看的!”

“好好好,我馬上,我現在就去。”被葉涼辰一訓,許泉立刻屁股尿流的跑了。

擦,老大今天是吃火藥了麽,居然大清早就發這麽大的脾氣。

人們總說女人心海底針,現在看來,老大的心也是那汪洋大海中的一根繡花針,別說摸透了,根本找都找不到好麽!

但沒辦法,誰讓葉涼辰是他老大呢。

許泉無奈的搖搖頭,便繼續去查案子了。

而葉涼辰和蘇美景相對就輕松多了,兩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一邊吃早餐一邊讨論着案情。

“昨天你說可能兇手不是關啓越,為什麽?”葉涼辰淡淡問道。

蘇美景喝了口熱豆漿,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有一種直覺。”

她當然不會告訴葉涼辰,她是經過系統君給她的案件進度提示裏面得出的這個結論。

聽了蘇美景的回答,葉涼辰不禁笑了:“我承認女人的第六感可能很靈,但破案是要講證據的。”

其實,這道理,蘇美景也懂。

但問題是系統君說現在他們案情的進展才完成了百分之40,距離破案的百分之100,還差了60個百分點,這意味着他們破案的方向可能錯了。

但除了系統君的提示外,她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關啓越不是真兇。

葉涼辰見她欲言又止,似乎有些吃癟,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轉身進了辦公室。

蘇美景有點郁悶,本來她挺相信系統君的提示的,但看葉涼辰這個樣子,她又莫名的有點懷疑系統君給的提示到底對不對。

說不定,系統君自己計算錯誤,又或者是系統故障呢?

罷了罷了,先不管了。

看葉涼辰能力似乎不錯,想必破獲這個案子,應該也沒什麽問題吧,她只要跟着他的步伐走就行了!

想到這裏,她将吃早餐剩下的垃圾随手丢進不遠處的垃圾桶,然後推門進入了葉涼辰的辦公室。

此時,葉涼辰正盯着電腦發呆,似在思考着什麽。

蘇美景走過去,發現葉涼辰的電腦上正在播放一段監控錄像,便好奇的問道:“這是藍月亮咖啡館那棟大樓的監控麽?你不是已經看過了麽?怎麽又看起來了?”

葉涼辰摸了摸下巴,仍舊目不轉睛的盯着電腦上的錄像,沉聲道:“我總覺得我們忽略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但到底是什麽,目前還說不清楚。”

蘇美景湊上去,對葉涼辰說道:“你把椅子往那邊去點,我幫你一起看,說不定能早點發現疑點。”

“不用,我自己看就行。”葉涼辰拒絕道。

蘇美景不依,硬要擠在他旁邊坐。

葉涼辰有點惱火,他真的很讨厭自己在工作的時候被人打擾,沉聲喝道:“我說過了,不用!”

這下,蘇美景的倔性子也上來了,抓起葉涼辰桌上的鼠标狠狠往桌上一摔,嚷道:“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不就是一段視頻麽,我有什麽看不得的?”

葉涼辰沒想到蘇美景的性子竟然這麽暴烈,頓時心底的火直往上竄,正準備狠狠的罵蘇美景一頓,電腦上定格的畫面卻讓他心頭猛的一驚。

找到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原來是這樣!

看來,破案已經指日可待了。

因為這個證據,已經足夠讓關啓越無從狡辯了!

第 37 章 :百口莫辯

獨孤驚鴻沒有靈力,如果敢用手段這麽多修靈師看着,那就更能證明她有鬼。

獨孤未央在心裏冷笑着,繼續道:“你根本不是召喚師,甚至可以說你根本不是人!”

獨孤驚鴻目光倏忽變冷,終于來了!

“你在結界外斬殺僵屍夜宮許多修靈師都可以作證,試問一個沒有靈力的普通人怎麽可能對付得了上百個僵屍?最重要的是臣女有人證!”

一道道精明的目光朝獨孤驚鴻看了過來。

“皇上,獨孤驚鴻身上不但沒有靈力,連靈脈都沒有!”一修靈大師站出來道,他毫不客氣地瞪了獨孤驚鴻一眼,毫不客氣地道:“如果讓我知道是你,定将你剝皮拆骨!”

群臣中有不少子孫被害,忍不住罵了起來。

赫連城嘴角微揚,一雙深不可測的俊目,霎時成了冷戾的鷹眸,噙着一絲冷笑。

文帝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凝重了起來,見赫連城沒有表示,便道:“傳證人。”

随着高昂尖銳太監獨有的聲音一聲聲回蕩。

雙兒跟着一個太監畏畏縮縮地走了進來,雙膝跪下低着頭。

“奴婢拜見皇上。”

“雙兒告訴大家你是什麽人?”獨孤未央蓮花移步,柔聲對雙兒道:“你不用怕,在這裏沒人敢傷害你。”

雙兒畏懼地看了獨孤驚鴻一眼,朝上磕頭,道:“奴婢是獨孤家的家生子,也是九小姐的貼身丫鬟。”

“那就是說你和你家小姐的關系非同一般?”

雙兒低着頭,老老實實地道:“奴婢本來是小姐院裏的漿洗丫鬟,之所以能成為大丫鬟是因為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一日我洗衣服的時候發現我家小姐在河邊燒紙,本來以為她是為死去的六小姐燒的,但沒想到……小姐念叨的不是六小姐的名字喊得是‘你們這些枉死的小鬼別怪我心狠手辣,怪就怪你們生的不是時候’。奴婢害怕逃跑被小姐發現了,她要奴婢什麽都不要說,不然就殺了奴婢。奴婢害怕只能妥協,但一直都惶恐,又怕小姐傷害奴婢的家人,所以冒險告訴了大小姐。”

啪!

一個蘋果從餐桌上飛了過來直砸獨孤驚鴻的面門,獨孤驚鴻伸手一接,蘋果安穩地落入掌心。

“妖女,我兒子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殺他!”一喘着粗氣的貴婦指着獨孤驚鴻的鼻子謾罵道。

赫連城忽的怒起,手重重的一拍桌面,“啪!”的一聲将桌上的酒水打翻在地。

好些拿着酒杯水果當武器準備攻擊獨孤驚鴻的都吓的愣在那裏,半晌才回過神來坐下。

文帝有些不悅地瞪了赫連城一眼,用埋怨地口氣道:“老三,別随随便便動怒。”同時也在心裏衡量,若說這個陰陽臉的獨孤驚鴻是惡魔他是不會相信的,在他這個三兒子面前什麽妖魔鬼怪能僞裝過去?

“除了這個還有什麽證據?朕不能單憑一個小丫頭的話就胡亂定罪。”文帝思量一番又問道:“獨孤驚鴻,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獨孤驚鴻只是瞥了雙兒一眼,朗聲道:“正如陛下所說,只憑一個丫頭的話就定罪驚鴻不服。我沒有靈力,不代表我不能為國出力,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召喚師,這次慘死嬰兒頭七圍攻皇城之事,我也不過是出謀劃策。僵屍用黑狗血和靈符都能對付,我雖然沒有靈脈,習武總不算錯吧!”

一席話說的衆人啞口無言,獨孤驚鴻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的是召喚師,就算查案也不過是以夜宮的名義。

“妹妹的口齒真叫人佩服,不過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獨孤未央目光逐漸淩厲起來,“除了證人,我還有證據!”

說罷,又跪下,“陛下,雙兒親眼見到九妹妹房間裏有人皮,恰好我獨孤家走失了好幾個丫鬟,家父在官府有備案。”

聽了這話,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這案子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文帝聞言,偏頭朝赫連城看了過去,溫潤了嗓音道:“老三,你怎麽看?”

赫連城一臉的無所謂,眼睛從未從獨孤驚鴻身上離開過,深沉的聲音響起,充滿了不容置疑的語氣:“查,如果是驚鴻,本王是她的未婚夫,連坐!”

在場的人包括文帝都被驚住了,衆人幾乎懷疑自己的審美了,如果是獨孤未央那樣風華絕代的美人那也就罷了,但是這個女孩子實在是太不起眼了。

好些不服氣的少女泛起了淚花,雖然早就聽說赫連城向獨孤家的醜女求親,但都沒有當回事。

她們追求了多少年都沒能得到這位高貴的三殿下側目,她憑什麽?

獨孤未央心裏也不好受,藏在長袖下的手,緩緩的攥緊,臉上笑容依舊溫婉,“未央也覺得其中是有誤會,妹妹她應該不是那種人。”

文帝見狀,便道:“小孟子,你帶人去搜藏獨孤驚鴻的住所,不要驚動長公主。”

孟公公答應一聲便退下了。

偌大的宮殿忽的就安靜下來,獨孤驚鴻出言道:“陛下,驚鴻也查到了一些關于這個案子的事情。”

“查這個案子,驚鴻三番幾次遭到兇手暗害,三殿下救了驚鴻三次,其中有一件曲大少也參與其中。”獨孤驚鴻緩緩地說道。

曲洛連忙站出來道:“是,臣與獨孤九小姐一同去亂葬崗查案,亂葬崗被襲,後發現亂葬崗的屍體被人盜走。”

赫連城也點頭表示認同獨孤驚鴻的話。

“其次,京兆尹被滅門,我被送進天牢。陛下的監獄也不太平,居然會出現寡婦哭墳,這點監牢中的人都可以證明這一切,夜宮還失蹤過兩名修靈師。不過我在監牢裏做了手腳,留下一個靈符做成的式神,為了公平起見由陰家前輩查驗式神有沒有動過手腳。”

獨孤驚鴻從袖口拿出一個荷包,雙手奉上。

陰天罡得到文帝許可,結果荷包,打開,一個孩童模樣的剪紙落地便化成人形。

陰天罡查驗一番後,道:“沒有做過手腳。”

“姐姐走後來了一個白衣女人,她毀滅了黑寡婦。”式神一字一頓地道。

“有沒有看清楚那個女人的長相?”陰天罡面無表情地問道。

式神搖搖頭,呆滞地垂下了腦袋,“那個女人的背對着,出手毒辣。”

說完,變成了剪紙。

獨孤未央不由得皺起眉頭,聲音很低:“刺殺九妹妹和案子能有什麽關聯。”

赫連城倒是笑了,眼底浮出一道冰寒的光,語氣淡淡,“她不查案,要她命的就只有獨孤一家。本王記得第一次到獨孤府,敬國公準備将驚鴻活埋。那你倒是說說,除了你們還有誰要殺她?”

獨孤未央被問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幾乎全皇城的人都知道,獨孤家最小的女兒不過才七歲,但排行最小的卻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醜女獨孤驚鴻。

“僵屍養成最快也需要七七四十九天,我也不過是因為三殿下的關系才有機會出門,獨孤家不算大,就算全府的人都不在也沒有辦法養活那麽多僵屍。嬰兒頭七報複而僵屍在外攻城,兩件案子分明是同一人所為。”

換句話說,她根本沒有作案的機會。

“你和姐姐說,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獨孤未央雙眸蓄滿了淚水,倒退數步離獨孤驚鴻遠遠地站着。

獨孤驚鴻白了獨孤未央一眼,側身站到一邊。

不多時,孟公公帶着人回來了,剛要給文帝見禮。

文帝被兩姐妹吵的頭疼,不耐煩地道:“快說查到了什麽?”

孟公公看了獨孤驚鴻一眼,沉聲道:“驚鴻小姐的床底下的确藏了幾幅少女的人皮,奴才已經交給仵作查驗會,是才剝下來不久。”

“好狠毒的手段!”太子突然出聲道,他站起來昂首挺胸,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接着道:“這等惡人,就算是皇親國戚也絕對不能輕饒,請父皇明鑒。”

太子赫連晉的話卻并沒有多少大臣附和,在場的那都是人精,怎麽會看不出獨孤驚鴻的背後是三殿下呢?

就算将來赫連晉繼位,但三殿下現在已經和文帝平起平坐,以後只要三殿下不退位地位自然也不會改變,何必為了一個還不是皇帝的人得罪一個皇帝呢?

不過,赫連晉并沒用灰心,沖獨孤未央微笑示好。

獨孤未央點頭微笑。

文帝看雙方各執一詞,而且說的都合情合理,實在不知道該相信誰,便問道:“諸位愛卿怎麽看?”

“陛下,臣女已經拿出了證據,不知道九妹妹怎麽解釋從你房裏找出來的人皮?”

所有人的眼又從獨孤未央身上挪到獨孤驚鴻身上,都等着看她怎麽解釋。

早被人遺忘的雙兒突然說話了。

“奴婢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九小姐之前帶回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管小姐叫姐姐。可是前不久,那個孩子不知道為什麽莫名其妙消失了。所有人都可以作證,只看到那個孩子進了小姐的房門便再也沒有出來過。”

又是孩子,群臣的憤怒再一次被成功挑起。#####

第 35 章 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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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說你究竟是誰!”

剛逃出房間就被自家隊友綁在樹上嚴刑拷打的羅賓內心中充滿了一種茫然。

我是誰……我在哪……我為什麽會被自己家隊友綁住啊?

最關鍵的是,我家隊友都是些什麽奇怪的東西啊!

野獸小子摸了摸臉上粘着的兩撇假胡子,閉上眼睛裝模作樣的咳嗽一聲:“你可以不交代,但我們并不保證你将受到什麽樣殘忍的待遇”

“是的。”星火溫溫柔柔的在一旁笑着,語氣中的悲憫讓羅賓有些毛骨悚然。

渡鴉控制這自己的魔法将羅賓捆了個結結實實,看向他的暗紫色眼瞳裏是仿佛深淵般的黑暗:“快說。”

“你不會知道我們想怎麽對你的。”鋼骨冷笑着啓動了自己的機器臂,機關轉動的聲音要羅賓瞪大了眼睛。

“唔、唔唔……”

你們倒是把我的嘴放開啊!

被堵住嘴的羅賓奮力的掙紮着自己的四肢,同時瘋狂眨着眼睛試圖讓他們理解自己的意思。

很可惜的,他的隊友和他的默契——說真的,他們真的有這東西嗎——稍微少了那麽一點。

看着他的樣子,星火長長地、富有同情心地嘆了一口氣:“他不想說。”

野獸小子看向鋼骨,伸出手跟他碰了一拳:“去吧,兄弟!不要對這個卑微的冒充者留手。”

鋼骨獰笑着一邊變幻手中的武器一邊向他靠近,機槍炮彈在他掌心中閃現。

羅賓嘴裏的嗚嗚聲越發大了起來。

“你們在做什麽?”

幾分鐘後,發現這邊動靜的克拉克有些迷惑的看着泰坦們拿着羽毛撓羅賓腳心。

他身邊的大超興奮的舉起了手:“是什麽新游戲嗎?”

泰坦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互相看了看。

慘無人道的行刑現場被打斷,在其中痛苦掙紮差點被笑死的羅賓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

他望着超人的紅披風,一行清淚默默地流了下來。

他回去就把正聯全員的周邊全扔了,只留下超人一個人的。

克拉克,我的超人。

而這邊克拉克聽着泰坦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解釋,已經大概理解了這個場面是怎麽産生的。

——但這并不影響他的內心仍舊充滿了疑惑。

“所以,”克拉克總結了一下,“就因為你們覺得羅賓比平時靠譜了許多,所以認為他是別人假扮的?”

——在你們眼裏羅賓的形象究竟是什麽樣子的啊?

泰坦們十分理直氣壯的點了點頭,那種堅定的樣子讓克拉克一陣頭疼。

布魯斯一直說他的性子倔,他真應該來看看這群小反派們。

“在這裏面一些東西會被打亂交換。”克拉克有些無奈的解釋,“羅賓應該是跟別人交換了什麽,所以跟平時有些……不同。”

聽到這個解釋,泰坦們才恍然大悟般的長長“哦”了一聲,臉上的神情瞬間軟化下來。

……為什麽你們願意瞬間相信這種說法,也不相信羅賓真的靠譜起來了啊?

“也許你們可以放開他了?”

一旁大超戳了戳一臉死魚樣的羅賓,提醒了一下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點的泰坦們。

渡鴉念動起咒語,随着魔法的收回,羅賓啪叽一下摔在了地上。

——臉着地。

——————–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衆所周知DC第一反派天團是TTG,那第二反派天團……

萬衆期待的第一與第二的聯動,TTG與SHG的絕妙碰撞——

BV1Aa411c749

點擊即看反派聚會!

hhh這一篇都做了半年了,我今天才剛刷到……

原來在搬SHG的up主那裏看到過預告,之後就沒消息了

結果沒想到原來是搬TTG的up主最後把正篇搬過來了

可惡,是聲東擊西

——

第 24 章 小、白島

小、白島

方疏明一覺醒來,京城的天都變了,他離開方家,就徹底坐實了方家私生子的傳言。

方疏明并不怎麽上社交軟件,難得看一次還是被各種各樣的信息轟炸得受不了。

周月尋、紀知樂還有李聽寒都在問他有沒有事,紀知樂更是提出讓方疏明到他家去住。

他一一回複,拒絕了紀知樂,然後把手機扔到一邊就洗漱去了。

結果回來的時候,周月尋的電話都打了幾個過來。

他拿出筆記本,順手把電話撥了回去。

“喂?”

“疏明?”

“嗯,我沒什麽事,方苑博就是那個德行,不過你們這消息可真夠快的。”

“方家家業不算小,自然是有很多人盯着。”

方疏明打開軟件,又開始在鍵盤上敲打:“你發的那個華升集團不要臉是什麽意思啊?方苑博幹了什麽?”

周月尋輕笑了一聲:“沒什麽,就是他搶了一個小項目。”

然後又補充道:“其實還是因為你,他做得太絕了。那個私生子的底細我查清楚了。”

“說說看。”

“他母親很早就去世了,之後他一直處于無業游民的狀态,生活水平不是很好。上次出現在宴會上是托了關系,其實他一直在關注世家之間的事情。”

周月尋拿起桌上的資料,說:“沒讀過大學,高中在校期間受過多次處分,包括但不限于打架鬥毆、多次擾亂課堂以及騷擾女同學。”

最後下了定論:“總的來說,這就是個爛人,除了臉長得比你可憐以外,半點不如你。方苑博是瘋了還是瞎了?”

方疏明無所謂地笑了一聲:“大概是瞎了吧,他不僅是私生子,他還是我哥哥呢。”

“啧,那他還謊報了年齡。”周月尋沒查到這個,有點不滿。

“大概是方苑博的白月光生的吧,他和我媽結婚本就不是自由戀愛的。”

聽說豪門公子就流行些白月光文學,很多豪門少爺熱衷于找清純小白花,後面卻由于家世原因不得不将人抛棄,最後直接害了兩個女孩。

真是又當又立,出生在什麽地方,就該認清自己的行為會導致什麽後果,自以為是地追求所謂自由,實則害人害己。

方疏明看不慣這一套,但是上一輩的結果已經造成,他也改變不了什麽。

甚至整個家裏,只有原主有一張蔣秋池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風姿綽約,溫柔可親,方疏明跟她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除此之外什麽痕跡也沒有。

沒有合照,沒有舊物。

應該是被方苑博給清理掉了,除了他也沒有誰有那個權利。

“你現在在哪?”

“在酒店,怎麽,你很關心啊?”

方疏明随口說道。

沒想到周月尋還真的點頭稱是:“對啊,誰讓我喜歡你呢。”

方疏明沒說話,手指也停了下來,氣氛一瞬間靜默下來。

片刻之後,方疏明打破沉寂:“別開玩笑,我現在可苦着呢,身邊都沒什麽錢了。”

早知道就先不買車了,唉,世上難買早知道。

他沒把周月尋那句“喜歡”放在心上。

周月尋也順勢回答:“你這麽優秀我們本來就喜歡還來不及,沒開玩笑。”

聽後方疏明舒了口氣。

“沒錢的話,要不先來我家住着?江邊夜景,泰水風華。”

泰水灣啊,這個方疏明知道,京城出了名的富豪聚集地,有錢都買不到的地方,沒想到周月尋也有,不過以周月尋的財力和家世來算的話,有好像也正常。

“不用了,酒店還能應付。”

雖然很心動,但是方疏明還是狠心拒絕。

自己本來就欠他挺多的,這樣下去還不知道要怎麽還人家。

周月尋也沒強求,本來就是随口一說,要是方疏明答應了他才頭疼呢,畢竟那裏可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在住。

本來就是自己的私人領域,不能随便讓人進來。

周月尋在心裏強調,卻忘了自己在見到方疏明的第一眼就把人帶到了自己房間,後面甚至還幫人解決了那個方面的麻煩。

他忍着心底的失望,把它歸結于自己被方苑博搶了小項目的不爽,卻沒想過自己根本不把那個當回事。

草草聊了幾句就挂了,方疏明察覺出周月尋的不開心,也沒多想,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眼前的代碼和不久的未來的合作共贏賺大錢。

上次那個老板已經陸續從他手裏買了不少成果,基本都是他上輩子做過的,現在倆人成了不錯的朋友,盡管兩個人還沒見過面,但方疏明還是覺得他們倆相見恨晚。

手頭這個是個大制作,如果合作得好,說不定還能像上一世那樣爆火,成為世界級的游戲。

那個老板不在京城,聽說是有家族産業,開游戲公司純屬愛好,可偏偏總幹不成氣候,一直以來不溫不火,手底下也沒有很出色的成績。

他一直想把方疏明招進公司,可是方疏明喜歡自由一點,也沒答應,只想把錢拿到手,但是現在可以考慮了。

就是不知道他要不要看學歷?

到時候看到自己金融類的畢業證書會不會很吃驚?

*

“叮玲玲……”

電話鈴聲猝不及防響起把方疏明吓了一跳。

“方哥你救救我吧,我快被紀仁城整死了!嗚嗚嗚!!!”

其哭聲之凄厲,就像是被砍了尾巴的貓。

“他怎麽你了?”

“他搞我名下的公司!本來就沒幾家,結果他全給我搞了!我私房錢都要被他弄光了!嗚嗚,方哥,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方疏明被他吵得沒辦法,只好說:“好好好,你先冷靜。”

段诩抽噎半天,才停下灌耳魔音:“你幫我求求情,讓紀仁城好歹給我留兩個,我好不容易才讓那幾個公司活到現在呢……”

“你先等等啊,是不是你犯錯在先?”

“是啊,可是……”

方疏明換了只手拿手機:“那是不是你恃強淩弱?”

“好像……那也沒錯……”

“那他懲罰你是不是應該的?你知不知道紀知樂現在還在醫院?”

段诩小聲辯解:“他出院了,我昨天還去他家看望他,給他道歉呢……”

方疏明:“……”是我疏忽了。

“……哦。”

“我不管,你幫幫我嘛,讓紀仁城手下留情,我不求太多,留一家小的就成,我爸把我卡停了,我都沒錢了……”

方疏明無奈嘆了口氣:“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啊,畢竟紀知樂是他弟弟,要不是他沒出什麽事,你現在應該是在裏面蹲着,而不是在跟我打電話。”

“況且,紀知樂是我朋友,我也很不喜歡你的作為,你明白嗎?”

段诩沉默了一會,悶聲說:“……知道了,對不起。”

挂了電話,方疏明深吸一口氣,不知道段诩腦子是怎麽長的,居然還求到自己身上來了。

紀仁城動作也挺快,才一天,就幹了這麽多事。

*

方疏明在酒店住了兩天,在第三天的時候,周月尋找上門了。

方疏明剛好下樓去吃東西,結果就碰到周月尋在前臺。

“周月尋?”

周月尋回頭,看見他的一瞬間仿佛眼睛都有了光。

方疏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感覺周月尋應該挺想念自己的,不然怎麽都找到酒店來了。

“疏明,我正要去找你,結果她不肯告訴我你的房間號。”周月尋裝作無辜地指了一下前臺的姑娘。

前臺:“……”您要不看看你剛才的嘴臉再說話?

要不是方疏明出現的及時,她幾乎都要以為周月尋想用眼神把她凍死。

咋的啊,有個臭錢了不起啊,你有本事用錢砸死我啊!

方疏明看出前臺姑娘的哀怨,直接拉過周月尋:“你也真是的,別為難人家,那是人家盡責。”

周月尋沒有糾纏,乖乖跟着他走了。

走到外面方疏明才松開手,周月尋的手跟着他送了一下,後知後覺收回來,心中狠狠給自己的手來了一下。

“說吧,來找我幹什麽。”

“沒什麽,就是來看看你過得怎麽樣。”

說完周月尋想了想,還是有點不甘心地說:“你真的不打算來我這裏住嗎?”

“我一個人也住那麽大的地方可惜了。”

方疏明斜了一眼他:“得了,買的時候怎麽不嫌大?”

“我這不是考慮到也許會有人來住嘛。”

“比如?”

“比如我對象……”

周月尋頓覺失言,立馬斂了神色,眼神莊重,卻不敢看他。

方疏明也覺得不對,但又說不上哪裏不對,氣氛微妙起來,直到走到超市兩個人都沒再說一句話。

到了超市門口,方疏明拿出一個口罩遞給周月尋:“你好歹有那麽高的知名度,給臉遮遮。”

周月尋聽話戴上。

他那一句“不要臉”,引發了很大的風波,且不說周月尋本身就極具影響力,商圈貴子,方家的華升集團也不算小,被周月尋公然打臉,方苑博居然也沒面解釋。

但是方疏明知道,他估計臉都氣青了,要方文川哄才能好的樣子。

“要不要一塊進去看看,我猜你沒逛過這種小超市。”

方疏明促狹地看着他,一雙丹鳳眼中滿是笑意。。

周月尋稍稍失了下神:“……誰說的,我在國外過得可苦了。”

“苦嗎?”方疏明不信,雖然大多數人出國留學不會選擇過優渥的生活,但是周家本來在國外就有産業,不可能過得太差。

“對啊,我一個人在那邊,周家……周家也沒有那麽好。”

周月尋話中似有其他意思,方疏明不解地看着他,他也沒打算解釋,只是說:“我苦學,苦學,自然不會過得很好,在國外可是省吃儉用的。”

“好吧,你看看想吃什麽?”

方疏明站在零食區,有點糾結拿那些好,但是錢包暫時沒有那麽充裕,只能省着點來了。

“唉。”周月尋看出方疏明的難處,說:“你只管拿,今天我請客。”

“真的?”方疏明驚喜地看着他。

“嗯。”周月尋點頭:“不過你今天陪我玩一天吧?”

“好啊,去哪你說。”方疏明立馬挑起零食來。

“去小白島吧?”

方疏明轉頭:“小白島?”

第 25 章 、失敗

在這千均一發之際,衆人都不禁握緊了手中的兵器,連南宮帝國和北耀帝國的人都不知何時到達了山頂。

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期待,緊張,激動的神情,當然更多的是貪婪,對神秘寶物的貪婪!

火龍帶着仿佛能撕碎一切的力量沖向藍色光罩,只聽‘轟’的一聲巨響,衆人所處的山脈竟是因火龍的沖撞而産生了劇烈的震顫!

紅光與藍光漫天飛揚,相互纏繞,撕咬!

巨響過後,藍色光罩只是抖了兩抖,其它處仍是完好無損,甚至一點破裂的跡象都沒有!

北澤容辰不禁一怔,這烈焰陣蘊含了多大的威力,他自是清楚不過的!一百魔法師和一百武師,他們的實力至少都在二階甚至是二階以上,而陸赫六位長老更是四階魔導士了,集合了這麽多的力量居然都轟不開這層光罩!

“再來!”北澤容辰咬牙說道,冷俊的臉上更是冷如冰川。

盤坐在地上的魔法隊和武師隊聽命後,再一次将身上的魔法和鬥氣源源不斷朝上空中的烈焰陣輸送而去。

火龍接收到了力量的支援,它龍身一震,再次響天嘶吼,猛烈的朝藍色光罩急沖而去,那強大的力量隐隐有撕裂空間的可能。

衆人的心在這一刻不禁緊繃起來!每個人都努力的睜大眼睛看着火龍猶如雷廷的沖撞!

“轟!”

一聲震天撼地的巨響!

“嗷嗚!”

緊接着,是火龍悲慘的嘶鳴聲!

藍色光罩迸發出更強烈的藍光,将火龍的身軀遠遠的彈了開去,火龍的身體在空中被彈出幾十米,猶如哈雷彗星拖着長長的尾巴,劃過天際!

衆人驚異的發現,此時火龍的身體竟是變淡了許多,原本火紅的身體此時淡得近乎透明!

一旁和衆人圍觀的傾城心中暗暗咂嘴,這藍色光罩到底有多強大啊!

“我們大家一起上,人多力量大,說不定集合我們大家的力量就能破開這該死的光罩!”圍觀的人群中一位彪形大漢高聲喊道。

他的聲音一出,果然引起了共鳴,不少人紛紛贊同他的做法。大家一個疊一個的将力量傳輸到前一個人的身上,再由最前方的那個人将衆人的力量聚集在一起擊在光罩之上。

連後面趕來的南宮帝國和臨水帝國的人也紛紛效仿此法。

整個山頂上每個人都在為神秘寶物而努力着,為了神秘寶物,衆人竟是第一次團結起來。

看來還是神秘寶物的力量大啊!

傾城心中感嘆一聲,雙手環胸,撫着下巴,饒有興致的看着一幕。

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而過,對了,陣法!

地上大小石塊共有百來數,并且每一個擺放的方位正好有點頗似于乾坤的形狀。想到此,傾城的心中不禁激蕩起來,看來很快就要破解這個神秘光罩了!

腦中急速搜着《九天玄功》中所講過的陣法,眼前這石塊暗成的陣法是一種鎖門陣,叫天門乾坤鎖!這種陣法可以困住裏面的任何事物出不來,外面的任何事物進不去。

天門乾坤鎖又叫仙武乾坤陣!

傾城恍然,難怪光幕會出現‘仙武乾坤’四個大字。

這天門乾坤鎖是根據乾坤八卦來設計的,将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八個方向完全封鎖住,只有一個方位是正确的通道。但是哪個方位才是正确的傾城不知道,因為只要走錯一步,有可能會危及生命。

九天玄功中雖有提及此陣法,但卻沒有說如何布陣,如何破解。這個天門乾坤鎖的陣法已經失傳了,關于如何破解更是不得而知。

蒼狼大陸的強者沒有一個是研究陣法的!傾城很郁悶,為何自己的家族這麽特別,學的是道法,還略帶研究一些陣法之類的東西,與這大陸其他的修真根本不同。

在傾城沉思良久的同時,衆人的合擊之術失敗了!無論衆人擊出的力量有多強大,就有多少被反彈回來,光罩不僅絲毫無損,反而藍光更甚。

再進行了三個多小時的轟擊後,無效!衆人只好垂頭喪氣的反回了。

第 42 章 鬼村(四)

此時王陽這邊,八只佝偻人形包圍了他,情況不容樂觀,渾身都被汗水浸濕了,該怎麽辦!鬼鏡嗎?金符?目标太多啊,就算能控制住其中幾個,但是還是會被另外幾只重傷。

包圍着王陽的佝偻人形不再猶豫,往他身上撲去,恨不得撕下王陽幾塊肉來,說時遲那時快,王陽迅速轉身咬破手指,捏住金符往身後那只怪物扔了過去,怪物碰到後立馬灰飛煙滅,他抓住了這個空隙,從裏面撲了出去,随後掏出包裏的鬼鏡,怪物們看到鬼鏡中自己的身影愣住了,就在這瞬間,無數雙慘白的手從鏡中伸了出來,把所有怪物纏住抓進了鏡中世界。

“呼呼呼……”

王陽坐在地上劇烈的喘氣,剛才實在是太兇險了,他驚魂未定的看向鬼鏡,只見鏡子上出現了一條非常淺的裂痕。

“王陽?”

草叢中激烈的聲音戛然而止,白夢躺在地上試探地叫着王陽的名字,她很擔心。

“我在這!馬上過來。”聽到白夢的聲音,王陽站了起來打起精神,往發出聲音的方向走去。

“那些怪物呢……”

躺在地上的白夢看着王陽的身影,虛弱的問道。

“收了!你個傻瓜幹嘛出來救我?”王陽心疼地看着白夢。

“我……擔心你。”白夢眼淚流了出來,她已經不記得自己上次流淚是什麽時候了。

“別動!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王陽打開背包,從裏面拿出繃帶和傷藥,小心的為白夢包紮好:“疼嗎?”

“不疼,這不算什麽!”白夢強忍着疼痛說道。

兩人就這樣躺在了草地上,看着滿天繁星,沒有言語,王陽多希望這一刻可以再長一些,但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打亂了他的美夢,是啊!現在可是在鬼村啊,這樣的時光出去再說吧。

王陽站起來警惕的注視着四方,窸窸窣窣的聲音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并沒有過來,王陽小心的扒開雜草看了過去,一隊佝偻人形拖着幾具屍體往山上走去。

“夢,你知道那些屍體他們究竟從哪裏拖來的嗎?”王陽看着白夢,他一直很好奇這些怪物究竟在拖着些什麽東西,今天可算看見了。

“應該是附近的村民吧,這附近還有好幾個村子。”白夢的臉色稍微好轉了一些,傷藥起到了作用。

“這麽多人命就這樣不知不覺被帶到了這裏……那個寺廟裏的東西必須除掉!”王陽非常憤怒,絲絲血霧從身體內散發出來。

“你怎麽了……”白夢看着有些陌生的王陽,驚訝道。

“沒……沒什麽!我們離開這裏吧,這裏也不安全。”血霧散去,王陽拉着白夢準備離開。

“來吧!我背你。”

“不用了,我能走。”

“再走下去傷勢會惡化的,我背你。”

“好……好吧。”

就這樣兩人在深深的草叢中,借着月光往村子裏走去。

“你的背,好寬,好溫暖……曾經好像有個人也這樣背着我。”白夢躺在王陽的背上睡着了,可能是困又或者是累了。

“……”

有種奇怪的感覺從心底泛了出來,他好想保護背上這個女孩,給她買最好吃的東西,帶她去看最美的風景。

王陽滿頭大汗地背着白夢來到了她的屋子,把她小心的放進了那副小巧的棺材裏,合上了蓋子。

王陽猶豫了許久,還是打算再去山上一趟,抄着小路饒過了大部隊,他只身一人來到了鬼廟後面,靠在牆壁上聽着裏面的動靜“吧唧……吧唧……”

“難道……”

王陽小心的繞到了門口,小心地向裏面看去,和白天漆黑恐怖的鬼廟不同,晚上裏面竟然金光閃閃,燈火通明,裏面有幾個寶相莊嚴的和尚,正在忘乎所以地吃着山珍海味。

“我沒看錯吧?”王陽擦了擦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這一幕。

“外面的施主,要不要進來一起分享?”其中一個長得慈眉善目的和尚,發現了王陽。

王陽遲疑了一下,抱着對真相的渴望最終走了進去,此時的寺廟裏金光閃閃,四周供奉着數尊佛像,威武莊嚴,和白天看到的樣子截然相反,而這幾名和尚長相慈善,也彬彬有禮。

“幾位這是在……開飯?”王陽遲疑了許久後開口說道。

“是的,施主何不來一起共享美食?”其中那長得慈眉善目的和尚,看起來格外的好客。

如果不是剛才在外面驚心動魄的遭遇,王陽差點以為自己來到了某座著名古剎,沉溺下去,但他更傾向白天看到的才是這裏真實的樣子,現在看到的太過如夢似幻了。

“不用了,我随便看看。”

說完後王陽四處轉着,幾名和尚也沒多管他,自顧自的大口吃着,滿面油光,面帶微笑,畫面有些詭異,不多時門外傳來了稀稀疏疏的聲音,只見幾個佝偻的人形來到門口,拖着屍體走進門後,忽然變成了幾個手捧貢品的拜香客,把貢品放在佛像前,行了個禮後倒着退了出去,格外的有理數,出門後立馬變成可怖的佝偻人形,往山下走去。

這讓見多了各種靈異恐怖場面的王陽,都驚掉了下巴,這……什麽鬼?簡直太詭異了,神鬼一門之隔,善惡一念之間,這個寺廟着實有大問題。

時候不早了,王陽準備下山了,臨走前他特意留意了一下,那幾個和尚還在大快朵頤,仿佛沒有看到他。

就在他剛離開不久,幾個和尚吃着東西滿嘴油嘟囔着:“剛才那個人白天好像也來過啊?”

“是嗎?那又怎樣?”

“他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呢。”

“那你剛才幹嘛不吃了他?”

“他身上有從酆都跑出來的氣息。”

“嘶……我才不想去酆都,在外面多逍遙自在。”

“還是要想個辦法把他辦了才行啊?”

“趕走也行,我記得山下還有個小姑娘……”

“但是那個老家夥護着她……”

王陽當然沒有聽到這些話語,否則得驚出一身冷汗,他下山的速度很快,沒有一刻停留,他又路過了那間放着太師椅的屋子,那把椅子靜靜地躺在那裏,周圍的孤魂野鬼都不敢靠近,如果那座鬼廟讓人産生矛盾的話,那麽這把太師椅就是一如既往的毛骨悚然,不帶絲毫僞裝,擺在那裏就會讓路過的人膽寒。

“這個村子……怪事真多啊。”

王陽加快了腳步,沒一會便來到了白夢的房間,他打開棺材蓋看到白夢睡得很安詳後,才放心的走到自己的房間,他這間屋子的棺材被那些怪物擡出去,遺失在去鬼廟的路上了。

沒有辦法,他只好走到另一邊的房子裏,躺進了另一副棺材裏。

“王陽!王陽?”

天亮了,王陽睡得模模糊糊,聽到外面有人大喊着自己的名字,是白夢,她睡醒後第一時間來到王陽的屋子,裏面空空蕩蕩,根本沒有王陽的身影,她非常緊張,到處大喊着王陽的名字。

“這裏這裏!別喊了。”王陽懶懶的推開棺材蓋子,伸出了手在空中揮舞。

白夢聽到動靜快速跑了過來,抓住了王陽的手,在臉上蹭來蹭去,一臉依戀,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王陽在她的心裏變成了不可或缺的人。

“怎麽了?擔心我啊?”王陽寵溺的看着她,摸了摸她髒髒的頭發:“等我帶你出去後,一定要給你好好洗洗頭發,還要弄個發型,不然太可惜你這一頭漂亮的秀發了。”

“昨晚後來還有發生什麽事嗎?”白夢依戀地看着王陽。

王陽爬了起來,從背包裏掏出一些幹糧和水,放到白夢的手上,把昨晚碰到的詭異經歷和她娓娓道來。

“什麽?你竟然晚上進去了那間寺廟?”

白夢睜大着眼睛,嘴裏塞滿了面包,不可置信的看着王陽,模樣十分可愛。

“是啊……”王陽看着白夢的可愛模樣出神。

“你為什麽一直盯着我看?”白夢詫異道,她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看過。

“沒……沒什麽,今晚将是最後一晚,熬過之後我就帶着你離開這個鬼地方!”王陽望着山上那座寺廟,心裏有了一些打算,臨走前他打算送他們一件大禮。

第 24 章 、烈焰陣

衆人在北澤容辰的命令聲中整齊有序的朝光罩的方向行去。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自信和堅定,還有一種身為北耀帝國之人的尊榮。各種強弱的氣息從他們身上無形的散發出來,彙聚成一股強大的威氣,讓林中的行者不禁駐足觀望。

傾城與北澤容辰并列走着,對于那由衆人無形中散發出來彙成的強大氣息,心中不禁暗暗驚嘆,若是衆人出盡全力的一擊又是如何的強大呢?

不一會兒,傾城便随着衆人來到山頂,那湛藍色的光罩仍是散發着它獨特而強大的氣息。此時山頂已聚集了不少強者,有單人的,也有結伴而行的,還有一些家族的及更隐秘強者。左成在光罩前後左右都探查一番後,走到北澤容辰身旁,恭敬說道:“殿下,此處便可。”

北澤容辰原本溫潤的臉龐此時竟是一片冷厲之色,他冰冷的聲音在這清晨緩緩飄蕩開來,“魔法隊和武師各留二十人與左成将軍和蒙鷹首領一齊陣守,其他人随陸長老布陣!”

“是!”整齊響亮的聲音響徹長空。

吩咐完畢,北澤容辰又轉首對左成和蒙鷹說道:“若有人意圖壞我大陣,傷我人命,殺!”

“是。”左成和蒙鷹同時堅定的大聲應道。

北澤容辰轉首對身旁的黑袍少年低聲說道:“等會大陣時指不定有些混亂,血泣,你實力弱,就不用參與大陣中,也不用守陣,只需顧好自己的安危便可。”

傾城有感動的點點頭,“雖然我只是個八星大武師,但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她明白若是大陣攻開了光罩,到時定是萬人争奪互相殘殺,争搶着湧入其內奪寶。

“烈焰陣,布陣!”北澤容辰的聲音有些冷酷,威嚴無比,身上的藍色長袍無風自動,不怒而威。

八十名魔法師和八十名武師各自盤腿而坐,各自将魔法和鬥氣運轉周身各處筋脈,而後彙集在左手指尖,朝天一指,只見百十道各色各樣的光柱朝半空中湧去,互相纏繞,而後彙聚成一個圓形的七彩能量大圓盤,赫然那個大圓盤便是一個那個烈焰陣。

七彩光芒耀目刺眼,周圍的衆人紛紛退後閉眼,一股龐大的能量蘊孕其中。

北澤容辰手持魔杖輕念咒語,只見一團火紅色的光球将他包裹而進,緩緩升上半空,遠遠看去,猶如一輪火紅的耀日!

傾城暗自垂涎,魔法師就是好,只要到達二階便可以使用飄浮術,進行飛行。雖然這樣很消耗魔法,但是如果碰上了近攻的對手,只要不被其逮到,就可以向對方進行狂轟爛炸,前提是雙方實力平等的情況下。

而武師就必須達到六階才可以禦空飛行。但是武師的身體韌性和硬度都比魔法師強。同等級的武師盡全力打魔法師一拳,可能會要了魔法師的命。而魔法師全力打武師一拳,有可能只是讓武師重傷而已。總之一句話,武師耐打,能抗!所以大陸上還是有更多的人願意選擇成為一名武師!

陸赫和其餘五位長老随後施展飄浮術,緩緩升上半空,虛空而立。陸赫和其餘五位長老分別站在東、南、西、北、前、後六個方位,而正中央的人則是北澤容辰。

陸赫和其餘五位長老紛紛揮動手中的魔法杖,雄渾的魔法自體內暴湧而出,一道道魔法猶如瀑布一般,從魔法杖上噴了出去。

煞時,只見六道顏色不同的魔法之氣向正中央湧去。

與此同時,正中央的北澤容辰雙手不斷的快速變動,只見一團紅如血,豔如火的魔法光團從其手中緩緩升出,最後竟凝化成一條火龍。

六道魔法湧入火龍中,火龍的身體不斷變大,足有六七丈。火龍嘲天嘶吼一聲,雷聲滾滾,震徹九宵,驚天動地!

對于這個烈焰陣,傾城不禁暗自驚嘆,好強的陣法!一個的人力量很渺小,若是一個團隊的力量呢,那還渺小嗎?

烈焰陣,正是采用了吸收大家的魔法鬥氣輸入火龍身體之內,使火龍的力量變得更加強大!

圍觀的衆人同樣一臉驚愕,早知北耀帝國實力強大,沒想到還有如此奇妙如此強大的陣法。

火龍朝天嘶嘯,那巨大的龍眼之中滿是挑釁和兇狠。火龍巨尾一掃,然後快速的朝藍色光罩急撲而去!

第 37 章

霧嶺,黃州最詭谲莫測的地界,沒有之一。

黃州少雨,多沙土,一年到頭也未必能見到一次起霧的天,偏霧嶺,終年霧氣缭繞,沿着黃州邊界縱橫綿延,像一道望不見盡頭的雲霧之牆。

黃州人沒有願意靠近霧嶺的,哪怕獵戶或者采藥者都避開這裏。一來覺得異像不祥,二來霧嶺上飛鳥走獸幾近絕跡,亦不見草木,只滿眼光禿禿的山脊,了無生機,一片死寂。

正因霧嶺荒蕪,當一片密林出現在眼前時,趕了五天路而後又在霧嶺裏尋覓了五天的四人,終于覺得看見了曙光——事有異,妖必藏。

果然,穿過密林,塵水仙緣圖上所畫的異皮藏身的洞穴,便映入眼簾。

洞口成拱形,約一人高,六尺寬,其上布滿密密麻麻的蛛網,将洞口糊得密不透風。

但那畢竟只是蛛網,尚禁不住一人,何況四人一齊往裏沖。

入了洞穴,陡然冷起來,不同于黃州的幹冷,而是延續了霧嶺的濕冷,像一根根針往人的身上紮。

四人起先還能打趣,可走沒多久,便都不自覺正色起來。針一樣的冷成了深入骨髓的陰風,吹得人刺痛難忍。

馮不羁不停地拿手胡嚕胳膊,以驅散手臂毛孔中的詭異涼氣:“太奇怪了,絕對有妖氣,但為什麽我一點都聞不到?”

既靈不語,她手中的浮屠香也是一樣,無任何反應。

幽暗深遠的洞穴裏,未知的前路和如影随形卻又抓不住的危險氣息讓人有一種壓抑的緊張。

胳膊忽然被人抓住,既靈一怔,轉頭,是白流雙。她看着仿佛沒有盡頭的幽暗前方,臉色發白,像是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抓了別人的袖子,但渾身克制不住的顫抖清晰傳遞到了指尖,又從指尖傳遞給了既靈。

“怎麽了?”既靈将浮屠香遞給另一邊的譚雲山,然後才空出手輕摸了兩下白流雙的頭。

“姐姐,能不能不要再往裏走了……”敢和神仙對峙的白流雙,竟然牙齒打了顫。

白流雙的美是熾烈的,恣意的,哪怕傷心難過時,依然帶着與生俱來的野性難馴。然而此刻,她那雙眼眸裏只有恐懼,清晰而深刻,這讓她第一次看起來不像狼妖,而像待宰羔羊,既無反擊之力,更無反擊之心,唯一能做的只剩瑟瑟發抖。

“小白狼!”馮不羁看不過去她的樣子,雖然自己也汗毛豎立,仍教訓似的低喝一聲,壯人壯己,“這連異皮的影兒都沒看見呢,你就打退堂鼓了?你找黑峤報仇的膽量都哪兒去了!”

“不一樣……”白流雙一步都不願意再往前,自成妖以來,第一次,她從心底感覺到悚然,這洞裏的氣息讓她想跑,離得越遠越好,“這個妖很可怕,我能感覺得到,真的,騙你是狗!”

這對于白流雙絕對算毒誓了。

但即便她不發,馮不羁也信。同類之間往往能有更敏銳的感知,顯然,異皮散發出的氣息給白流雙帶來了極大的壓迫式的恐懼,逃是她作為妖獸的本能。

既靈将白流雙摟過來,輕輕環住,一下下摩挲她的後背:“別怕,我在。”

白流雙用力抱住既靈,明明身量差不多,卻“小狼依人”地使勁往她懷裏蹭。顫栗感在這樣的肌膚相親中散了些,但恐懼仍在,她悶聲咕哝:“姐姐,你打不過它的……”

既靈微微彎下眉眼,一抹淺淡笑意,聲音卻沉穩堅韌:“打不打得過在天,打不打,在我。”

“不過你若真害怕,就回洞外面等。”她又道,沒半點埋怨,相反,帶着幾分不自覺的寵溺,“放心,我一定凱旋。”

或許是被白流雙纏着叫了太多聲姐姐,不知何時開始,既靈竟真的将她當妹妹了,無關容貌年紀,白流雙在她心裏,就是個亂沖愣撞的小丫頭。

譚雲山捏着浮屠香,看似凝望香縷,實則餘光一直關注這邊。既靈對白流雙的寵溺和溫柔是自然流露的,這讓她眉眼間染出與往日截然不同的美,柔軟而溫暖……

“發什麽愣呢?”在人家姐妹倆那邊不好插嘴,百無聊賴的馮不羁終于發現了望着浮屠香呆愣的譚雲山,輕推了下他,低聲詢問。

譚雲山不着痕跡收回餘光,看向馮不羁,語氣很淡,卻嚴肅:“我進洞之後也有類似感覺,這個異皮絕對不像應蛇那麽好對付。”

馮不羁先看看他,又看看被既靈摟着的白流雙,而後再度看回他,真心勸誡:“別想了,你就是怕得精魄出竅,既靈妹子也不可能讓你撲她懷裏那麽撒嬌的。”

“……”他在夥伴心目中的形象究竟是有多沒出息。

三言兩語間,那邊的白流雙已回歸狼形。

譚雲山還以為她真要聽話回洞外,眉頭剛要一皺,就見白狼一躍到了前方,對着幽深洞內炸起滿身如雪狼毛,這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個頭更大,也更有威懾力。

而後,蓄勢待發的白狼回過頭來,定定看着他們,眸子裏仍有一絲恐懼和警惕,但更多的,卻是堅定。

譚雲山懂了,她在給他們領路。狼形讓她更有安全感,也更容易嗅出妖獸同類。

既靈從譚雲山手中取回浮屠香,上前兩步,來到白流雙身邊,撓了撓她的耳朵,低聲囑咐:“慢點走。”

白狼用頭頂蹭了一下她的手心,然後一步一步,謹慎前進。

馮不羁趕忙跟上她和既靈。譚雲山落在最後,也跟着,約兩三步之遙,然後趁夥伴沒注意,拿出菜刀劃破了剛徹底愈合沒多久的掌心。有些用力,傷口略深,冒出的鮮血一滴沒浪費,全部被他擦到了刀身、刃口。而後收好菜刀,将一片血紅的掌心用絲帕纏好,既止血,又能随時解開。做完這些,他心裏終是稍稍安些。

既靈護着白流雙,那就由他來護着既靈,誰敢動,先嘗嘗譚家菜刀,再品品譚氏仙雷。

滿心滿眼都是這個念頭的譚二少,忘了去思考“他和既靈誰武藝高”的嚴峻問題,也忘了手心裏的疼。

白流雙一路嗅,一路往前。

這是一條狹窄、曲折而又漫長的路,四周皆是岩壁,沒有岔道,只能向前。

浮屠香馬上就要燃盡的時候,一行人終于到了路的盡頭,離開逼仄洞道,眼前豁然開朗,頭上是看不見頂的岩壁,腳下是忘不見底的深淵,極強的冷風不知從何處灌進來,吹得人幾乎站不住。

走在最前面的白流雙幸虧聽話沒急,這才在懸崖邊險險收住爪子。

四人面面相觑,一時詫異。

“難不成異皮在這懸崖底下?”馮不羁小心翼翼探頭往下看,一片黑漆漆,越看越不舒服。他其實不想管這地兒叫“懸崖”,因為在他印象裏,懸崖的上面該是天,甭管下面多深多險,它得是頂着光明的,讓人就算往裏跳,也跳得大氣豪邁,心情開闊。

“不好說,”既靈也探頭往下面看,相比馮不羁,更心無雜念一些,“可惜這下面太深了,什麽都看不到,而且還是沒有妖氣。”

說話間,燃到盡頭的浮屠香燙了一下既靈的手指,她下意識松開,最後一點星火落入深淵,很快消失在茫茫黑暗。

“嗷嗚——”白狼忽然短促低嚎。

既靈想也不想就道:“不行。”

“嗷——”白狼又嚎,聲音依然很低,卻明顯不樂意了。

既靈沒半點動搖:“說不行就不行,誰也不知道下面什麽樣,你萬一遇見危險,我們想幫忙都下不去!”

白狼直接開始在地上打滾,從頭耳到軀幹再到尾巴爪子,抗議之情浸透每一根狼毛。

既靈又好氣又好笑,先前怕得要死的是她,這一打定主意,不要命的也是她,難怪老話總說,孩子的臉,沒準兒。

剛要再說話,耳後卻忽然拂過一陣熱氣——

“喂……”

低而溫潤的男聲很好聽,卻總是喜歡出其不意吓她,偏她每次都中招。那一剎那的心裏發顫是控制不住的,好在她還控制得住表情,佯裝自然地回頭,故意語氣不善:“幹嘛?”

譚雲山就喜歡被既靈的刺兒紮,要是對方和顏悅色了,他反倒不自在,也不知這是什麽時候落下的奇怪病根。

扯開微笑,他不疾不徐,語重心長:“我們是結伴而行,不是跟着将帥出征,別把什麽都往自己身上扛。”

既靈立刻懂了他這是站到白流雙那邊了,當下皺眉:“可是……”

“沒有可是。”譚雲山打斷她,聲音仍溫柔,卻帶着不容置疑,“她能以精氣之形飄到下面,你我都不能;她在下面或許會遇見危險,但我們不就是奔着危險來的嗎?如果你不想捉異皮,我們立刻原路返回,我也不要成什麽仙了,咱們太太平平在地面上一樣逍遙一世。”

“……”馮不羁環臂不語。

“你我都不能”時已經把他忘了,于是後面這個“咱們逍遙一世”裏有沒有算上他,實在不是很樂觀。

既靈垂下眼睛,似沉默,也似思索。都來到這裏了,她當然不會打退堂鼓,如果眼下會飛的是她,她絕對二話不說就跳下去,但那是白流雙,不,即便那是譚雲山和馮不羁,她也會阻攔,她不希望任何一個夥伴在這樣的環境裏離開自己的視線。

譚雲山見她不語,輕嘆口氣,擡手拍了兩下她的肩膀,沉穩,有力:“所謂夥伴,不是互相保護,而是彼此信任。”

語畢不等既靈應答,已擡頭對着白流雙道:“小白狼,去。”

白流雙權當既靈的不語是默認,立刻向前一躍,于蹿出懸崖瞬間化作一團獸形光芒,飄飄悠悠向下落去。

既靈放棄似的呼出一口氣,剛想跟過去觀望,忽地嗅到一絲血腥氣。她疑惑扭頭,肩膀上的手剛離開,她只來得及看見一道虛影,譚雲山已迅速将手背到身後,一派優雅迎風而立。

見她回望,譚雲山疑惑歪頭,卻還不忘露出一個自诩風雅的微笑,欠揍的模樣和平日別無二致。

既靈想讓他把手伸到前面來,可嘴唇動了又動,還是沒出聲。

有些事情不必探究那麽細,就像譚二少什麽時候不怕疼的,就像自己什麽時候……動的心。

艱難而漫長的等待之後,白流雙終于返回,全須全尾,毫發無傷。

既靈一顆心終于落地,而變回人形簡單裹上披風的白流雙也直截了當把探來的情況告知夥伴:“下面有一個法陣,但好像已經被破壞掉了,我跑了好幾個來回,沒找着異皮,只見着幾具白骨。”怕夥伴誤會,她又強調一下,“是人骨。”

三人愣住,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想到會是這麽個情況,不僅意外,而且覺得怪異——

馮不羁:“應蛇蟄伏槐城尚能害人,崇獄也應該是在幽村附近晃悠才被黑峤吃掉,為什麽到了異皮這裏會有法陣?鎮妖陣法?”

既靈:“那幾具白骨又是誰?誤入山洞的修行者,還是破壞法陣的人?”

譚雲山沒急着猜測,而是和白流雙道:“法陣也好,白骨也好,具體什麽樣,你再仔細講講。”

白流雙裹着披風,就露出一顆腦袋,這會兒滿頭滿臉都是困擾:“這個……就是用巨石修了個壇,壇周圍東南西北四根柱子,柱子上都有紋,但東面一根倒了,橫在地上;然後壇中央一塊空地,石頭的地面上刻了一個挺奇怪的圖案,很大,但是我不認得……”

馮不羁連忙問:“柱子上是什麽樣的紋,地上又是什麽樣的圖案?”

白流雙沖他眨巴眨巴眼,實話實說:“就鬼畫符似的。”

馮不羁嘆口氣,換了個方式:“那你把它們畫出來,要是沒記住,再下去看一眼也行。”

“不用,”白流雙這回倒痛快,“我都記住了!”

片刻之後。

三人圍着白流雙的幾幅“畫作”,心情複雜。

柱子上的紋和壇中央的圖案像不像“鬼畫符”三人不知,但白流雙這個,絕對是“鬼畫符中之猛鬼畫符”。

“要不還是咱們一起下去看看吧,”馮不羁提議,“反正小白狼也探了,暫時好像沒什麽危險。”

“最好還是留兩個人在上面接應,”譚雲山道,“現在沒危險,不意味着過了一天半日還安全。”

既靈沒反應過來:“一天半日?”

譚雲山莞爾,看多了她手起刀落,偶爾的迷糊煞是可愛:“我們想換人下去,至少得弄一條藤索吧,這麽深的懸崖,沒個一天半日,哪能弄出夠長的藤索。”

譚雲山的提議得到衆人的一致認可。

想做藤索,洞內無半點材料,只能去洞外密林。雖然空手折返有點不甘,但異皮已在此三千年,若真跑了,那也是早跑了,若沒跑,便不差再等這一天半日。

原路返回的速度要遠快于先前探路,一時三刻,四人便抵達洞口。

然後,他們就僵住了。

沖破蛛網後本已光明透亮的洞口,這會兒被一層黑紫色的污濁之氣封得嚴嚴實實,洞外的光半點透不進來,若不是黑紫色時不時泛出幽暗的光,他們險些就要撞上這堵“濁氣之牆”。

衆人不敢擅闖,先用法器探路。然而無論是淨妖鈴還是譚雲山扔出去的菜刀,皆在巨大的撞擊聲中反彈回來,力道之強,險些傷了自己。

法器尚如此,別說人了。

譚雲山不再徒勞,收回菜刀,心中了然:“它不想放我們出去。”

白流雙想也不想就問:“誰?”

譚雲山道:“異皮。”

白流雙以為譚雲山不相信自己,聲音提高:“我真的在下面來回跑了許久,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那你還害怕嗎?”譚雲山好整以暇地問她。

白流雙一時呆愣:“嗯?”

譚雲山道:“那個讓你害怕到想打退堂鼓的氣息,還在嗎?”

白流雙沉默半晌,似在認真感受,最終,輕顫地點了下頭。剛剛莽撞瘋跑撒出去的恐懼感,在譚雲山的提醒下慢慢回籠。

“異皮就在這裏,”譚雲山再無半點遲疑,“如果那個法陣是為了困住它,那它現在也已經脫困了,至少,可以用妖力施法。”

馮不羁皺眉:“這怎麽辦?”

既靈擡眼看衆夥伴:“還能怎麽辦?”

譚雲山露出白牙:“硬捉呗。”

對手已經宣戰,不想被困死,只有戰勝對方,才能殺出血路。

再次回到懸崖邊,馮不羁疲憊地嘆口氣:“妖沒看見影,竟溜腿了,這王八蛋,別讓我逮着!”

既靈一看譚雲山對着崖下若有所思,也不知哪來的自信,就覺得他應該有門:“想到法子了?”

譚雲山轉過頭來,目光卻掠過她,落在了白流雙身上。

白流雙已經重歸狼形,這會兒卧在既靈身邊,一臉茫然。

既靈嘆口氣,不希望譚雲山還抱有幻想:“相信我,她再下去一百次,畫技也不會進步。”

不料譚雲山道:“這回不用她畫了,用她找。”

白狼咻地擡起頭,一副随時準備跳崖的堅決。

不等既靈問,譚雲山已進一步解釋:“我剛剛一直在想下面的人骨,想他們究竟是這麽下去的。除非全部失足墜崖,否則……”

“就一定要用繩索!”既靈恍然大悟。

譚雲山篤定點頭:“或者是其他我們還沒發現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