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白酒面世

回到島上,張婷婷勸了江超幾句就跑去做飯,而朱晉則跑回房間,拿了一塊幹巴巴的東西扮開丢進茶杯裏泡水喝。

咦,老頭,你這是什麽東西,怎麽這麽大的酒味?

你小子不會連酒曲都不知道吧?這不是酒瘾上來了嗎,你這裏又沒酒,我只好拿酒曲泡水喝。

酒曲?你還有多少?快給我!

你小子又想幹嘛?這可是上好的酒曲,這次過來要待很久,所以我帶了很多。

你怎麽不直接帶酒?帶着酒曲幹嘛?

你小子懂不懂酒啊?酒不就是酒曲泡的人嗎?我花那個力氣帶酒幹嘛?你這裏又不是沒水,想喝直接泡不就行了?

難怪這酒這麽難喝,原來是這樣!

你小子在嘀咕什麽呢?那,這些酒曲給你,想喝酒就自己泡。

好嘞,江超接過酒曲就往房間裏跑,朱晉還以為他去泡酒,沒想到江超直接從房間拿出大鍋,這鍋還是上次進山的時候在鎮上買的,鍋口的直徑是一米五的,拿出大鍋之後又拿了一大堆幹柴火過來,然後就在沙灘上挖了一個很大的坑。

你小子這是要幹嘛?抽風呢?

你別管,等下就知道了,江超把鍋放在大坑上,大小剛好,然後又提了桶水過來把鍋清洗幹淨,回房間閃身進了空間,拿出二袋大米,又把大米清洗幹淨,放在鍋裏煮。

原來你小子是要做飯啊,婷婷不是在做嗎?

不是做飯,我這是釀酒,絕對是你從來都沒有喝過的絕世好酒。

你小子吹牛吧,什麽樣的酒曲泡出來的酒我沒喝過啊?

不信拉倒,江超在地球上雖然知道釀酒的程序,畢竟沒有自己動手釀過,所以非常的認真,大米不能煮爛,本來是要先用水泡,讓每一粒大米飽滿,但是空間裏的大米每一粒都非常飽滿,所以江超直接忽略了。

火非常的大,大米煮了二十來分鐘,江超就停火,然後把大米放在一塊清洗幹淨的玻璃上面,接着又煮了一大鍋,等二鍋煮好的大米冷卻了,江超就把酒曲拍成粉末,均勻撒在大米上面。

這就是你小子釀的酒?我看你是浪費酒曲吧?

您老等晚上就知道了,現在幫我把這個擡到房間裏去,外面的灰塵太大了。

吃過午飯,江超把島上的大棚裏面全部種上各種蔬菜,島上也有五十個大棚,基本上每個品種這裏都有種上一點,當然除了水稻,這一忙就忙到晚上八點多。

朱晉雖然老不正經,但是也跟着江超忙了一下午,咦,小子,這些水果很多都開花了,過段時間就有水果吃了,你小子搞種植确實是把好手。

吃過晚飯,三個人坐在沙灘上聊天,島上早就通了電,是海底電纜直接從村長拉過來的電,你小子今天不是說要釀酒嗎?酒呢?

對了,要釀酒,我差點忘記了,老頭,去搭把手,幫我擡一下。

把發酵的大米拿到沙灘上,江超又燒起了大火,鍋裏放上水,把大米放在蒸籠裏面,插上二條管子,又拿來四口大缸,然後不停的燒火,等鍋裏的水燒開之後,江超就撤掉了一些柴火,用小火蒸,一會兒二條管子裏就往外流淌液體,香氣撲鼻。

咦,真香啊,還真被你小子釀出酒來了,朱晉說完就拿了一個茶碗開始接酒喝。

老頭,這是頭酒,度數很高的,小心喝醉了,最好喝的酒在後面呢!

你小子別诓我,朱晉接了小半碗就迫不及待地往嘴裏送,喝完還砸吧砸吧嘴巴,好酒,真是絕世好酒,你小子沒騙我,這是我這輩子喝到最好喝的酒,入口綿,純,滑,讓人回味無窮啊!

是什麽這麽香啊?張建飛帶着二名師傅尋着香味走了過來。

飛叔,我在釀酒啊。

釀酒?酒不是用酒曲泡出來的嗎?我還從來沒聽過釀酒。

這小子稀奇古怪的東西多得是,一起來喝點?這真是絕世好酒啊!

小超哥哥,我去給你們炒幾個小菜下酒。

好,丫頭真好,這酒要是再配上的下酒菜,那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朱晉眯着眼睛笑道,滿了滿了,你小子也不看着點,這缸都滿了,這麽好的酒流到地上多可惜啊!

江超連忙把缸給換了一下,然後用油紙直接把缸口紮好。

你小子把酒紮起來幹嘛?還想藏私啊?

要喝不會自己接啊?這敞開的容易跑氣,說完自己也接上一點,嘧了一小口,這酒真好喝,以江超的估計,應該是大米的原因,空間的大米質量好,所以釀出酒的酒也好喝。

第 35 章 對線

對線

面對紀知樂的質問,方疏明思考了兩秒鐘,道:“一個月了?我也忘了,記不太清楚了。”

“好啊,什麽都不告訴我,連他都知道,我都不知道!”

“好吧,對不起,這不是還沒多長時間嘛,我打算再過段時間告訴你的。”

“呵,嘴臉!”

紀知樂雙手抱胸,蔑視地看着方疏明。

方疏明讪讪,夾了一塊肉放在了紀知樂的盤子裏。

“怎麽了?”紀仁城走了過來,自覺地坐在李聽寒的旁邊,順便放了兩塊蔬菜在李聽寒的盤子裏。

“你幹嘛!我說了我不吃這個!”

李聽寒扔了回去,被紀仁城制止。

“你如果想一直腫着的話,那就只吃肉不吃蔬菜。”

李聽寒:“……”

他把那兩塊蔬菜夾了回來,咬進了嘴裏,滿臉煩躁。

“哥,他剛剛說你是老鼠。”紀知樂逮着機會告狀。

“嗯。”紀仁城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反正是不是老鼠李聽寒自己知道。

李聽寒聞言瞪了一眼紀知樂。

紀知樂縮縮脖子,對着他做了個鬼臉。

“你明天還在這裏嗎?”紀仁城問道,雖然他沒說名字,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他是在跟誰說話。

“嗯,這兩天都在,怎麽了?”

“沒怎麽,玩得開心。”

紀仁城禮貌地笑了笑,拉着李聽寒就告別:“我們先走了,還要麻煩你多照顧知樂。”

“好,沒事。”

他們走後,方疏明也沒了胃口,不知道這兩個人在打什麽啞謎,一個二個的,全都說不清楚,但是都和周月尋有關。

“知樂,你先吃着,我回去休息了。”

“這就吃飽了?好吧,我待會回去。”

方疏明打開房門,拿出手機找到置頂的聊天框。

他猶豫片刻,還是決定等一會,等晚上的時候再說吧。

他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麽,只是有點害怕,前方有什麽未知的東西等着自己,不知道是好是壞,身邊人的态度都指向不太好的方向。

他本不是患得患失的人,只是算上上輩子,他已經三十多了,不再有那些愛情裏轟轟烈烈的想法,只想平靜一點,能夠安穩生活足夠了。

方疏明不願去胡亂猜測周月尋瞞着自己什麽,但是兩個人之間,總是要坦誠一點的。

直到将近十二點,周月尋也沒有打電話過來,方疏明嘆了口氣,還是打了過去。

他調整好表情,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出門玩的人一樣。

“在忙什麽?”方疏明的聲音輕快,似乎很好奇周月尋在幹什麽一樣。

“在看文件,最近事情好多,玩得開心嗎?”

“開心。要是你也在就更好了,正好李聽寒和紀仁城都在,你們還能一塊說說話。”

“他們也在?”

“對,李聽寒還說你有事情要告訴我,是什麽?”

方疏明小心地問道。

“……他跟你說了什麽?”

“所以你究竟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周月尋沉默,這是他先前就埋好的炸彈,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自己當面跟方疏明說清楚。

“等你回來,我們再談談吧。”

“好,注意休息。”

“嗯。”

挂了電話,方疏明呼出一口氣,他就知道,周月尋不會有那麽多彎彎繞繞。

成年人的世界,麻煩無非那幾樣,家庭,生活,工作。以周月尋的條件來說,他的煩惱較之普通人更簡單,但是也許會更累。

能夠讓他一直瞞着不說的事情,一定是橫在兩個人中間的,難以說清,但是方疏明覺得自己能夠解決,只要沒變心,很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只是此時他沒有想到,有的東西不是僅憑信念就可以做到的。

他們照例玩了兩天,紀仁城和李聽寒由于公司有事,早早就回去了,紀知樂倒是多留了兩天,只是人少了就沒了感覺,後面也覺得不好玩。

方疏明打開家門時,一陣冷風撲面而來——走的時候太着急,忘了把窗戶關嚴實,透氣用的一條縫還留着。

他趕忙沖進陽臺,發現原本直挺挺插在土壤中的樹枝已經歪了。

他把它小心翼翼扶起來,又澆了點水,把暖氣打開來,慢慢烘着這一根小木棍,那個小心程度就好像給自己找了個主子。

方疏明拿出一本小手冊,想看看它還能不能活,卻接到一個陌生來電。

“喂?”

“……”

“打錯了?那我挂了?”

“……等等。”

方疏明挑眉,認識?

“你是……?”

“許青州,我是許青州,你好。”

“你好,有事嗎?”方疏明問道。

“沒事。”

接着又不說話,但是淡淡的呼吸聲表明電話還沒有挂斷。

“那我挂了。”方疏明沒給對方說話的機會,直接挂斷。

“活在世上久了,總能遇到些奇奇怪怪的人。”方疏明毫不在意,繼續研究養花手冊。

*

這幾天難得有好天氣,出了點太陽。

方疏明準備去補點貨,冰箱裏已經沒什麽食材了,周月尋還說想吃他做的糖醋排骨。

車子停好後,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從腳底湧上心頭,他警惕地看着四周,卻沒發現有什麽異樣,但是那種感覺愈發強烈,難以忽視。

方疏明加快腳步,在走進電梯的前一刻,被一雙手臂橫在胸前。

他當即扔下手中的東西,擡手握住眼前的手腕,往後面一扭,回身就用手肘狠狠向下一擊,只是沒有得逞,那人反應也很快,被方疏明制住的同時脫身向後退了兩步。

他穿着職業裝,不茍言笑:“方先生,我們老板想請你喝杯茶。”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擡頭看了一眼車庫四周的監控,選擇性感覺口渴。

笑話,只要他敢說一句“不”,藏在暗處的另外幾個人就能瞬間出現把他按死在地上。

“好吧,不過可以讓我把東西放回車上嗎?”

他撿起地上散落的東西,示意道。

得到那人的默許,方疏明放下心來,看樣子對方還是挺有原則的,目前看來應該不是什麽綁架之類的。

随機應變。

到達目的地。

方疏明看着眼前氣派的建築不由得感嘆,世上有錢人真多,還總是被他碰見。

象牙白的建築體,奢華高大的大門,還有一整個郁郁蔥蔥的花園,無一不在表示這是個富貴人家。

在京城住得起這種房子的,不是有權就是有錢。

方疏明坐在客廳,有點局促,還是第一次一個人面對這種場景,未免有點緊張。

“方先生,久仰大名。”

随着穩重沉着的聲音到來的,是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

一絲不茍的頭發,面容雖然有着年齡帶來的老态,但是也不妨礙別人看出來他曾經的英俊。

他坐在方疏明的對面,面上帶着一絲禮貌地微笑,氣場很強大,有着普通男人不常見的威嚴和風範。

“你是?”方疏明心中有了猜測,但是有點不敢确定。

這張臉……

委實是有點熟悉。

“周廷遠,周月尋的父親。”

“原來是周先生。”方疏明嘴角扯出了一絲笑容,心中打起了一百分的警惕。

“方公子确實好風采,不但迷倒我那個眼界極高的兒子,還讓我那不成氣的外甥也對你念念不忘。”

周廷遠的目光中帶着審視,高高在上的語氣仿佛要把方疏明貶到地底裏去。

方疏明斂了神色,平淡回答:“周先生找我來只是為了說這些?”

“當然不是。”周廷遠喝了口茶,雙腿交疊,随意道:“方先生應該知道,這是不正常的。”

“哪裏不正常,我跟周月尋在一起?”

周廷遠笑着搖頭:“不是,是他不該為了你選擇跟自家人作對。”

他的話包含了太多信息,周月尋這麽些天究竟在忙什麽,為什麽周廷遠要無故把他帶過來,為什麽說他的外甥也對

自己念念不忘,對于這些,方疏明一概不知。

“說清楚。”方疏明沉聲道。

“他為了你,拒絕了我給他安排的結婚對象,甚至還設套把他兄弟攔在國外。在認識你之前,他從不會做這些事。”

“他本是個非常完美的繼承人,在你出現之前。”

周廷遠看了他一眼,道:“你說說,究竟是誰的錯?”

“結婚對象?”

“月尋沒告訴你嗎?他一直都有個要結婚的姑娘,我們兩家都非常滿意,月尋也早就答應了這門婚事。”

周廷遠戲谑地看着方疏明,想要從他的神情中看到一絲意外的表現。

可是方疏明慣會僞裝,心中越波動就越是裝得平靜。

他放松身體,脊背後靠,呈現完全放松的姿态,就像是在家刷劇一樣,含着笑說道:“答應了又怎樣,他選擇了我不是嗎?”

“你比我想象得要更大方。”周廷遠終于不再是那種長輩的姿态,而是換上了他以往的模樣。

仿佛所有事情都盡在掌握中一樣。

“只是不知道月尋究竟是怎麽想的。你知道月尋什麽追求你嗎?”

“大概是人格上的吸引?”方疏明自信的微笑有點刺眼,只是笑得實在勉強。

“他在回國的時候,知道了他的兄弟喜歡你。他們一直不怎麽對付,從小就是死對頭,不打倒對方就誓不罷休,這樣一來,他的目的可就不單純了。”

方疏明再也笑不出來了。

他的手指掐進掌心,死死按在膝頭,看似平靜,其實呼吸急促得不行。

周廷遠的話像炸|彈一樣在方疏明的心中炸開,把他掩蓋在僞裝下的內心炸得裸|露出來,上面所有的情緒都赤條條地袒露在外。

“難過了?你們不合适,我早就告誡過他,可能他現在對你有了感情,但是這份建立在利用上的感情能維系多久呢?你應該比我明白的,畢竟你家也有個前車之鑒。”

周廷遠放下大招後就不再說話,喝盡杯中最後一點茶水,起身離開,走出幾步後轉頭道:“方先生還是好好想想,要不要堅持下去。”

周廷遠的示威并沒有吓到方疏明,讓他介懷的是周月尋的初心,所以最開始的關心不過是為了讓他放下心防,好早日把自己拿下?

方疏明回到家的時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只是機械地行動着,澆水,打開電視機,然後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看着播放着廣告的電視屏幕。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外面人還瘋狂扭動着門把手——方疏明進來時把門反鎖了,鑰匙并沒有用。

第 46 章 夜之眠

“淚子?”梅路艾姆輕輕的喚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麽梅路艾姆看着此時的淚子心底有一種莫名的心疼。

唉,小家夥,我欠你一條命。我的命可是很珍貴的,所以作為報答,我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委屈。梅路艾姆不知道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同情?還是心疼?又或是別的什麽,這是梅路艾姆前世也不曾體會過的感覺。

這和殺人不同,梅路艾姆可以做到殺人不眨眼,也可以很随意的看着自己的部下吃掉人類的腦子,當然還是會覺得惡心。梅路艾姆也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個好人,沒錯他是個惡人。他可以為了自己喜好,自己高興就殺掉別人。

只是在這一刻他僅僅只想守護着淚子。

彼多、淚子生命之中唯二兩個想保護的人。

可能是梅路艾姆的聲音太輕的緣故,淚子并沒有任何反應已經輕輕的哭泣着。就好像孤獨的小貓咪一樣蜷縮着。

梅路艾姆一句話也沒有再說,靜靜地走到了淚子的身邊,張開雙臂,輕輕的将淚子的身體抱住,感受着淚子身體的顫動以及體溫。

面對梅路艾姆突如其來的動作,淚子猶如驚慌的小兔子一樣掙紮着向外。

直到看清來人是梅路艾姆後才停止了掙紮,一把将梅路艾姆抱住大哭起來。

“我以為,我以為你走了!嗚…剛才…剛才我做夢,夢到所有人都離開我了…我又變成了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生活,最後孤孤單單的死去。然後…然後我起床發現你不在了…我以為你傷好了以後就離開了…”淚子嗚咽着述說着,梅路艾姆此外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聽着,不過雙手抱的卻更緊了。

“我應該說對不起,其實…其實我很害怕,很害怕你一旦傷好了以後就會離開這裏,這樣我又變成一個人了。所以我才一直期盼着你的傷不要好,這樣你就可以多留在我身邊,我是不是很自私?我是不是一個很壞?或許我就該一個人,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懲罰我這個帶來不幸的人。”

你這個傻瓜…起碼我不相信你會帶來不幸,你可是救了我一命的恩人啊…

抱着淚子的身體,輕輕的拍打着淚子的身體,一點也不介意淚子的眼淚打濕了自己的衣衫。靜靜地等待着淚子的發洩,火影世界的人都很早熟,尤其是身為忍者的小孩子。

不過說到底,淚子終究是一個孩子,世上所有的親人都以離開。只剩下一個對其不怎麽關心的家族,只是因為她沒有開眼,沒有天賦。她努力過,掙紮過,最後放棄過。對于一個只有九歲的小女孩來說這一切确實有些重了。

雖然火影世界這樣的事情時時刻刻都在發生着,但是那些人和梅路艾姆沒有任何關系。

直到梅路艾姆的出現,雖然只和梅路艾姆相處了短短幾天,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也不知道為什麽,總之和梅路艾姆在一起的時候淚子覺得自己很開心,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孤單的人了。

感情這種東西是很複雜的…誰也說不清楚,誰也道不明白。

但是,只要幸福就好,不是麽?

“淚子。”梅路艾姆的腦袋湊近了淚子的耳邊,輕輕的壓在了淚子幼小的肩膀上,聞着淚子身上散發的那讓梅路艾姆非常喜歡的味道,開口說了回來後的第一句話。

“嗯?”淚子紅着臉,淚眼婆娑着回答道。

“我不會離開你的,除非你離開我。”梅路艾姆的話語中堅定而有力。

“不,我喜歡梅路!我要和梅路在一起!永遠在一起!”淚子的回答同樣非常堅定且認真。

你還小,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聽着淚子的話,梅路艾姆有些不以為然。人總是會變得,特別是随着時間的推移。現在說的話長大以後可不會認同喲。

淚子閃亮亮的眼睛好像知道梅路艾姆心中所想,所以她做了一個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将自己的雙唇狠狠的印在了梅路艾姆的雙唇之上。

而梅路艾姆也沒有料到淚子居然做出這樣的舉動,一時之間也有些驚呆了。

淚子的問很稚嫩,畢竟這是她的初吻。然而一般而言小女孩害羞般的初吻很快就會放開,但是淚子沒有。雙唇一直僅僅的貼在梅路艾姆的雙唇上,回過神的梅路艾姆同樣開始回應着淚子。這個吻很舒服的感覺呢!

之後兩人一只深吻着,過了許久許久才依依不舍的分開。

“走吧,睡覺去吧。明天你還要去忍者學校上課呢?不然可是會在課堂上打瞌睡的。”梅路艾姆心疼的看着雙眼微腫的淚子道。

“嗯…”淚子的聲音非常的細小,如果不是梅路艾姆五感異常的強大恐怕會聽不到吧。

淚子的臉頰通紅通紅的看起來異常的可愛,梅路艾姆忍不住又在淚子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走咯,睡覺去了。”梅路艾姆輕而易舉的将淚子抱了起來,沒錯是傳說中的公主抱。淚子那點體重對于梅路艾姆來說,簡直輕便的和沒有一樣。

“今晚…我們一起睡吧。”梅路艾姆沒羞沒躁的說道,與其說是商量的語氣不如說是肯定句,沒錯,梅路艾姆本來就是一個霸道的人。

“嗯…”淚子沒有反對,只是将腦袋埋在梅路艾姆的胸口。

好喜歡梅路身上的味道,好想一輩子就這樣下去。有了梅路我便不再是一個人了,我不在孤單了。爸爸媽媽,你們為我高興麽?淚子幸福的捂着胸口,那是脖子上挂着的護身符的位置。

如果你主動離開我,我會殺了你,然後在殺了那個讓你離開我的人。

梅路艾姆是自私的,放手離開?抱歉,我不懂。

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怪你自己讓我這個魔王動了感情。這是你的幸運也是你的不幸。

但是這對于淚子來說真的是不幸麽?不,這是淚子最大的幸運。

前世梅路艾姆就一直很喜歡《叛逆的魯路修》之中,魯路修說的那句話

“如果你是魔女,那我只要變成魔王就好了。”

那如果我是魔王呢?誰會為我變成魔女呢?

帶着這樣的念頭,梅路艾姆抱着淚子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次日

自從昨天晚上的事件以後,梅路艾姆和淚子的關系迅速升溫,當然還談不上是情侶,畢竟淚子的年齡還太小了。只是兩者的關系更為親密了許多。

在正午十分時,死亡深林深處的一個巨大的繭內傳來了陣陣撕裂的聲音。

終于一只完全屬于人類的手臂從中伸了出來,而在同一時刻,梅路艾姆的嘴角也揚起了一絲笑容。終于進化完畢了。

“沒想到金蠶蠱的強化對于忍者世界的查克拉也有些作用嘛,這具身體的查克拉至少增加了五倍有餘,身體素質也大大提升了。不過就算是這樣也還是太差了,算了,畢竟不是我自己的身體,作為傀儡來說勉強夠用吧。”梅路艾姆控制着林木從巨大的繭殼之中爬了出來,鈴木的身體猶如洗滌過了一般,皮膚變得更加細膩且堅韌了,身體的素質也得到了大大的提升,不過比梅路艾姆理想中相比還是差了許多。

畢竟鈴木的資質也是能算是普通,而且這具身體已經将潛力開發到了極限。或者說,無論怎麽鍛煉如何修煉,這具身體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任何進步。

但,梅路艾姆只是要一具傀儡而已,其他的都無所謂。

還好因為金蠶蠱的關系,雖然将鈴木的腦子吃掉了,但是屬于鈴木的記憶只要梅路艾路控制着這具身體,自然而然就會浮現在梅路艾姆的腦海之中。這倒是挺方便的,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其他的都是次要的,關鍵看看宇智波一族最大的外挂進化到何種地步了。寫輪眼——開!”

一雙猶如患了紅眼病一樣的雙眸緩緩的睜開了,上面大大小小的浮現了三個勾玉。

“這就是寫輪眼麽?蠻神奇的東西,比之之前察覺物事的洞察力大大的提升了,也就是說五感之中的視覺提升了很多。不過就算這樣洞察視覺的能力也就一般而已,還不如我本體的強勁。”

梅路艾姆一邊使用着寫輪眼觀察着周圍的環境一邊道,不過他說的這确實是廢話。

其一,寫輪眼并不是以洞察力而聞名的。

其二,寫輪眼之所以強大就是他能夠配合宇智波一族的血脈而使用的秘術,甚至一旦血輪眼進化到萬花筒的時候秘術會變得更加的強大。

其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梅路艾姆的雙眼是什麽等級的存在?**巅峰的極致,想要在洞察力方面想要比肩梅路艾姆的雙眼,除非是輝夜姬的那雙眼睛。當然不算其他亂七八糟的能力,我們只說洞察力,也就是無感之一的視覺。

不過宇智波一族的魔眼能力還真是強大啊,除了洞察力大大提升外還有催眠、複制、秘術等等技能,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雙眼睛竟然還能進化。

最終進化為輝夜姬所擁有的輪回寫輪眼。––(w<*?)––––––@( ̄- ̄)@

第 43 章 :天之書

獨孤未央嘆息一聲,不着痕跡地将獨孤錦瑟的手從自己身上拿開。

“事到如今我還能怎麽辦?我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翁主罷了。”獨孤未央側身憐憫地這個哭的淚汪汪的小妹,“實在不行,你去求求九妹妹吧!她雖然脾氣古怪了些,但我們終究是姐妹,她會原諒你的。”

獨孤錦瑟啪的一聲就跪下了,抱着獨孤未央的腿,哭哭滴滴的說道:“好姐姐,錦瑟就算是死也不會去求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賤女人的,好姐姐你最有辦法了,幫幫我吧!”

一句“人不人鬼不鬼”深深地刺痛了獨孤未央的每一根神經,呵呵的笑了笑,居高臨下地看着獨孤錦瑟,陰陽怪氣地問道:“她得罪過你麽?為何這麽恨她?”

“我就讨厭她,明明醜的像惡鬼似地,換做我長了那麽一張臉早就一頭碰死了。真不知道她哪來的勇氣活下去,這樣的賤人怎配做我獨孤錦瑟的姐妹!”獨孤錦瑟絲毫沒有察覺到獨孤未央眼眸中滔天的毒辣,忿忿不平地說着。

獨孤未央咯咯地笑出了聲,一把将獨孤錦瑟拉起來,重重地咬字:“既然覺得她不配和你做姐妹,那就不要做了。”

獨孤錦瑟心頭一喜,含淚帶笑地抓着獨孤未央的手,激動萬分地道:“謝謝姐姐,姐姐的救命之恩妹妹一定銘記于心。”

獨孤未央笑的虛情假意,伸手将獨孤錦瑟的眼淚拭去,柔聲道:“可不要這麽說,将來說不定你還恨我呢!”

獨孤錦瑟頭搖的撥浪鼓似地,“姐姐知道錦瑟的性子,我就算死也不要去求那個賤女人。”

獨孤未央陰冷的眼中閃爍着冰冷的殺意,眸光流轉間又恢複了善解人意笑意淺淺,獨孤錦瑟不斷地提醒獨孤未央小心腳下,竭力巴結着。

從夜宮走出來時,外頭做買賣的百姓早已收攤,寂靜的夜風偶爾飄來打更的聲音。

秋風淅淅,衣着本來有些單薄的獨孤驚鴻凍的瑟瑟發抖。

門口的侍衛問她需不需要準備宮車,獨孤驚鴻笑着道謝獨自朝回家的路上走着。

夜宮的馬車是王才能用的,她和他不過是合作關系而已,等到合作結束,她們只不過是陌路人而已。獨孤驚鴻不願意用赫連城的馬車,并非是矯情,而是刻意地提醒自己和那個人保持距離。

走了一半,獨孤驚鴻又倒了回去。

“大哥,我能見見喬月長公主嗎?”獨孤驚鴻陪着笑臉問道。

侍衛二話不說直接帶路,獨孤驚鴻的容貌在普通人看來是醜陋無比,但修靈界中許多修為達到一定的境界不但可以随意改變容貌,返老返童也不在話下,又豈會在意外貌?

“獨孤小姐,犯人就關在這裏。”

獨孤驚鴻道了謝,從侍衛手上接過燈籠,彎腰進了牢籠。

赫連喬月的待遇自然比不上她這位三皇子未婚妻,和其他的囚犯一起關在了地下監獄之中。

這個監獄和朝廷的天牢不同,關押的囚犯大多是犯了重罪的修靈師,所以監獄是用五行八卦陣鎮壓,外頭有封印結界。一旦進了這個牢獄中,五行八卦陣阻礙修靈師聚靈,不能精煉靈力,修為不能提升,甚至還會受到影響退化。

赫連喬月被關押在重犯的牢房中,一身素白,頭發淩亂,雙手雙腳被特制的鏈子鎖着。

“赫連喬月,我知道你是冤枉的。”

赫連喬月聽到有聲音,擡起頭,癡癡地笑了,指着獨孤驚鴻不說話。

獨孤驚鴻大驚失色,赫連喬月竟然如癡傻了一般,鼻涕流到了嘴邊,口裏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赫連喬月,你別在我面前裝瘋賣傻,你也別在我面前演戲。我只想知道那些證據怎麽來的?”獨孤驚鴻沉聲問道。

赫連喬月恍若未聞一般,不停地搖晃腦袋。

連續問了幾聲見赫連喬月已經發瘋,實在問不出來什麽只好自己去查。

誰知道剛出門不久,便下起了大雨。

秋雨綿綿,帶着刺骨的寒冷,獨孤驚鴻抱着雙臂躲在屋檐下,回去是不可能了,只能等到雨停了之後再回獨孤府。

濕透的長發和滴水的衣服粘連在一起,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

遠處的閣樓上,男人面色冷峻,從獨孤驚鴻出門之後他一直站在那裏,看着她出門時失落。再看到她跑回來時,那種說不出來的喜悅,滿心歡喜的期待着,然而等來的不是女人,冰冷的雨水涼透了男人的心。

冷眼看着她蜷縮在屋檐下,如一只可憐的流浪貓一般。

獨孤驚鴻也無意間也看到了不遠處的閣樓上站着的赫連城,唇角扯過一抹涼薄,自言自語道:“在男人眼裏,女人和利益果然是不能比較的。”

“當然是不能比較!”厚厚的袍子将女人裹住,獨孤驚鴻赫然回頭,男人笑的好生優雅,“利益什麽時候都可以有,女人就不一定了。”

獨孤驚鴻心頭一暖,才要說話,赫連城用掌心捂住了她的唇,聲音裏有藏不住的戲谑,“剛才可是生我氣了?我可是一直等着你回來。”

臉燙的像火燒一般,扳開男人的手掌,反問:“你等我作甚?”

男人将女人抵在牆角,單手撐着牆壁,胸膛抵住女人的下巴,“你覺得我等你做甚?”

偏開臉,不料男人靠的太近,偏過去剛好貼住男人的胸膛,加上剛才赫連城那句暧昧的話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

“你不是要那個東西麽?這是大荒的機密,我總不能随便帶在身上。”赫連城低低地笑了,“你以為我等你做什麽?”

獨孤驚鴻差點窒息過去,但意外的驚喜給她帶來更大的震撼。

她死于《地之書》,知道這三本書帶給世人有多大的誘惑,段祈玉完全可以利用她得到更多的利益,甚至當初要她為了他挑起三國戰争也說不定。

但顯而易見《地之書》的誘惑遠高于權利,所以段祈玉才會拿到《地之書》之後殺了她。

淚水模糊了男人剛毅如刀斧雕刻一般的五官,這是老天在補償她麽?因地書而死,為天書而活。

“不過你能告訴我,你拿這個東西幹什麽?”赫連城抹去獨孤驚鴻的淚水,還是喜歡她順從乖巧的模樣,這幅樣子真難看。

“我還不能完全掌握禦靈之道的力量,只有嘗試用傳說中的三書試試,反正都是先代前輩們的遺留物。”獨孤驚鴻低頭道。

她只是随口試探赫連城而已,除了《地之書》其他三書經過多年戰亂,根本不知道其他兩本究竟流落到何處。

只是沒想到赫連城居然真的有天書,如她意料之中一樣,天書是大荒的禁忌赫連城不殺她已經是意想不到的事情。

“你還知道多少?”赫連城沉聲問道。

獨孤驚鴻到底是什麽人?這等機密居然也會知道。

就算是大荒,除了已經死去的先代戰神,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如果其他國家有大概也是如此機密。

但凡問起天書者,就算是皇帝也只有一個字,殺!

當獨孤驚鴻問起天書時,他竟然下不了手。

“《地之書》在南國手上,《人之書》下落不明。”獨孤驚鴻道。

赫連城盯着獨孤驚鴻明淨的雙眸,企圖從中看出什麽來,但女人的的眸太深太深,什麽都看不到。

“走吧!我帶你回去。”

兩人相視一笑,跟在男人的背後往回走。

回到夜宮,獨孤驚鴻換上了一身宮女的衣服,因為天書是夜宮最高的機密。赫連城避開獨孤驚鴻獨自去取天書。

窗外,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着。

赫連城的寝宮實在太幹淨,獨孤驚鴻轉一圈之後便覺無聊走到了窗前。

從前她的寝宮外面也種着許多同樣品質湘妃竹。

竹在修靈學上來說屬于陰物,不宜在屋前栽種會影響風水,而且竹子還會吸取人類的精血,年代久遠的竹成精以後更為恐怖。

不過,獨孤驚鴻從來不忌諱這些。

“放心吧!這批竹子沒有機會成精。”

聽到聲音,獨孤驚鴻回頭時一本書抛了過來,順手接着。

“據我所知,流落人間的有三書,同樣流落地府的也有三書。畜生、阿修羅、餓鬼,畜生是妖,阿修羅惡魔,餓鬼是魂魄。”

赫連城道,這本書他也悄悄看過,空白一片什麽都沒有。

獨孤驚鴻拿到書之後激動地說不出話來,沒想到這麽輕而易舉就到手了。

翻開書,但是意想不到的是,書依舊是空白一片,為什麽?

“什麽都沒有,全是白紙。”獨孤驚鴻苦笑着合上書,看來她想錯了。

赫連城搶過書來,翻了幾頁,“用你的血試試。”

獨孤驚鴻點頭,伸出食指,放進嘴裏咬破,擠出一滴鮮血,将血液滴在書的頁面之上,恍惚間,天書綻放出藍色的光芒,黑色的字慢慢浮現在紙上。

“成了!”獨孤驚鴻驚喜地叫道。

赫連城眉頭深皺,他看到依然是一片空白。#####

第 42 章

“真沒事了?別逞強,不差這一時半會。”看着搖搖晃晃站起的馮不羁,既靈的擔心也随着夥伴一起晃。

對方倒是一拍自己肩膀,手掌在贲張肌肉上“啪”地響亮一聲:“沒事,結實着呢。”說完不等回複,又催着衆人,“快點帶路,咱一起回洞口,不是說這裏聽不清天上說話嘛,萬一那小子真帶信兒回來了,喊半天等不到回應就麻煩了。”

眼看着受傷者比他們還着急,夥伴們也就不客氣了,直接既靈白流雙攜手在前,譚雲山馮不羁并肩在後,兩排人馬開啓返程——幸虧異皮只有一個,但凡多一個,他們四人就得繼續并排走。

于洞道裏至多走了半柱香時間,連一少半的距離都沒走到,馮不羁已經氣喘籲籲。原本他就有點暈乎乎,這幽暗洞道還是一路往上,堪比登山,走得人兩腿打晃。

想喊夥伴休息一下,又想到自己不久前才保證過身體硬朗,這會兒叫停實在汗顏,正糾結,忽聽前方洞道拐角內傳出一聲“咔啦”。

那聲音很小,有點像岩壁上的細碎石子落到地面,但落一個有可能,總不至于持續——

咔啦。

咔啦。

咔啦。

規律而有節奏,且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四夥伴駭然定在原地,一步再不敢往前,目光緊緊盯着幽暗拐角,渾身上下皆因這詭異響動而愈發緊繃……

“咣——”

拐角閃出的人影在轉向這邊後瞬間驚恐,幾乎是以風馳電掣的速度猛然後跳,然他身後哪還有位置,脊背重重磕到洞壁上!

然後四夥伴就聽見了這輩子最令人委屈的指控——

“什麽仇什麽怨非要躲在這裏吓我啊!!!”

四夥伴面面相觑,簡直六月飛雪:“到底誰吓誰啊——”

幽暗洞道內,隔空喊話了近一整天的人、妖、仙們,終于“喜相逢”。

心情平複下來後,四人才弄明白剛剛詭異的“咔啦”聲,不過是南钰鞋底踩到地面碎石上的聲音,但話又說回來——

“一個神仙為什麽不能好好走路非蹑手蹑腳做賊似的啊!”

南钰總覺得這幫人對“神仙”可能有什麽誤解:“我只是一個普通小仙,萬一動靜大了引來異皮,我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好嗎!”

洞道內忽然安靜下來。

南钰以為是自己的理直氣壯占了上風,可很快發現不對,八道目光警惕盯着他,以至于這驟來的安靜都開始變得詭異。

“上仙為何要進洞?”譚雲山忽然開口,再無剛剛相逢的熟稔,反而生疏、客氣。

南钰莫名其妙,卻仍如實回答:“我查到一些事情,但不方便隔空喊話,所以我就下來了。本以為你們會在洞口內的附近等,可我站在洞外怎麽往裏看都看不見人,喊了幾聲也沒回應,估計你們還在崖底找馮……等等,你這是在懷疑我?懷疑我是異皮?!”

四人不語,只靜靜看他,四張臉面沉如水,四雙眼睛生疏警惕。

這都不是默認了,根本是明講!

南钰總算知道什麽叫一盆冷水澆個透心涼了,他為這些人舍身犯險闖禁地,又豁出去直接下凡以便更快更準确地傳遞消息,結果迎接他的就是懷疑和猜忌?!雖然理智上知道這幫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但情感上,他接受不了。

“行,你們別後悔。”南钰幾乎是從牙縫裏說出這幾個字的。這輩子除了自家師父,他還沒為誰這麽拼命過,果然,太真心是會遭報應的。

再不留戀,南钰轉身便走,行動之果斷,背影之決絕……

譚雲山:“上仙且慢!”

既靈、馮不羁:“我們後悔了!”

南钰身形定住,卻未回頭,內心的巨大創傷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撫平的,何況……是不是還差一個人沒表态?

“小白狼,”背後傳來馮不羁低低的訓斥,“住嘴!”

南钰茫然,忽覺得腿上不對,一低頭,不知何時變回原形的白流雙正用血盆大口咬着他的小腿,沒使勁,就跟當初咬他手一樣,用力為主,不見血為輔。

南钰對着它是真沒脾氣。堂堂塵華上仙和一頭狼認真掰扯是非對錯?傳回九天仙界,他不用見仙友了!

“松開吧,”南钰心累嘆息,“我已經感受到了你的挽留之情。”

小白狼毫不猶豫松口,然後飛快後退至既靈身邊,無論從動作還是從神情都看不出任何留戀。

南钰後悔了,如果另外三人的挽留還有那麽一點真心,白狼妖這個絕對只是配合夥伴例行公事!

“上……南钰兄弟,”馮不羁直接改了口,“別怪我們多疑,實在是異皮太狡猾。其實就是現在,我們也沒辦法認定你就是你,但我們願意相信,因為如果你是假的,我們頂多再上當一次,但……”

說着,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個夥伴,确認大家都是這樣想之後,才一字一句道:“但如果你是真的,那我們的确會後悔。”

南钰沒好氣地哼一聲:“後悔和唯一能知道異皮底細的機會擦肩而過了吧?”

馮不羁想也不想就搖頭:“是後悔傷了真心想幫我們的朋友。”

南钰:“……”

咬人穩準狠,漂亮話戳心窩,這幫人贏就贏在嘴上!

明明不甘,可心中郁結不聽話,嘩啦啦就自動散了,南钰磨磨牙,也不知道氣那四個家夥還是氣自己。心情複雜間,那繞不過去的症結又冒了頭:“等等,就算你們願意相信我,那‘願意’和‘真信’之間,還是有區別的吧?”

馮不羁無語:“你就空口白牙一說,連個證明手段都沒有,我們願意相信已屬情深意切,你別得寸進尺啊!”

南钰其實并不是矯情的性格,但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可能剛剛擅闖禁地實在過于膽戰心驚,以至于這會兒仍覺得不踏實,被發現、被貶谪的忐忑如影随形,所以一想到自己付出了這麽多,換來的卻是一個打了折的“願意相信”,他就有點心酸。

但就像馮不羁說的,眼下這種情況,他真的沒有任何辦法能證明自己。異皮可以變幻容貌、模仿行為習慣、竊取記憶,那憑它的妖力,再配合竊取的記憶,模仿出被掉包者的法術也未必是難事……

“有辦法證明的。”不知何時躲到暗處的白流雙自陰影中出來,裹緊披風的她又成了一個妩媚動人的姑娘,不過說出的話則是另一番“風景”,“剛才異皮被砍斷手掌的時候,血濺到我身上,半點事沒有,所以你也給我一滴血,一滴就能辨真假。”

“……”南钰看着神情自若的白流雙,懷疑自己聽錯了。一個妖怪主動問他要仙血?!

既靈也心急出聲:“流雙,別鬧!”

白流雙趕忙回頭解釋:“姐姐,我沒鬧,他又不是什麽大神仙,一滴血頂多灼我一下,出不了什麽事的。”

“對,我仙力特別淺……”南钰咬牙切齒地附和。

既靈皺眉,看譚雲山,本意是想找幫手,不料後者卻點頭:“倒是個主意。”

不再耽擱,白流雙徑自來到南钰面前,伸出右手,沖他攤開掌心:“來吧。”

南钰用自己的血滅過很多妖怪,“滴血驗友”卻是第一次,而且眼前的白狼妖并非真像她自己表現出的那麽“坦然”,她分明在害怕,怕得指尖都在微微輕顫。

一滴血或許不是什麽大傷,但妖對仙血的恐懼是烙印在骨子裏的。為了三個萍水相逢的“人”做到這種地步?說實話,南钰不太相信妖會懂“知恩圖報”或者“義薄雲天”這樣的情感。可話又說回來,他不也為了這幾個莫名其妙的家夥就闖了禁地嗎。所以啊,誰也別說誰……

“嘶——”手上突來的刺痛讓南钰倒抽一口氣,随之低頭,正好看見剛幹完“壞事”的白流雙歡快地跑回既靈身邊。

“是仙血!”白流雙壓根不看他,只朝既靈舉着自己被灼傷了的指尖,一派歡喜。

南钰擡手觀察,只見手背一道淺淺劃痕,正微微滲着血珠,顯然是狼爪子的傑作。

“我等半天了他都不動,不能怪我!”那頭白流雙似被既靈責備了,正極力辯解,“他當然不急了,但是我急啊,等死似的,可難受了!”

南钰本來還想聲讨幾句,現下又悉數咽了回去,再一想想對方剛剛微顫的指尖,破天荒對一只妖生出些歉意,這就好比劊子手舉着刀的時候突然走神,換誰是刀下等着的犯人都得急。

“南兄,講講你探來的消息吧。”譚雲山溫和出聲,拉回南钰注意力。

剛才還“上仙”呢,确認完身份就“南兄”了,南钰想,這注定要成仙的人是不一樣。

尋一處略寬洞道,五人圍坐一團,安全起見,南钰又确認一遍:“現在大家都是自己人對吧?”

得到肯定眼神後,他才斟酌着用詞開場:“其實這事我都不應該窺探,更別說透露給你們,所以在這洞穴裏,我且說,你們且聽,待此事了結,就全當沒有今天這段。”

四人一齊點頭,乖巧得很。

南钰心神稍定,将那被塵封在禁地的秘密緩緩攤開——

“三千年前,九天仙界對在人間作惡的妖魔邪祟進行圍剿,彼時人間的至魔妖獸僅剩異皮一個,但卻是妖力沖天為禍最猖獗的一個,所以天帝挂帥出兵的時候就對衆領兵上仙下令,任何妖獸都可以漏網,唯獨異皮,必須剿滅……”

“大戰持續了很久,世間妖獸幾被趕盡殺絕,偶有個別逃脫,也已重傷,再掀不起風浪,唯獨異皮,從始至終都沒見到蹤影。後來有一位散仙趕來求見天帝,說可算出異皮所在,天帝起初沒信,直到他們按着此仙推算的位置成功圍困住了異皮……”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連天帝都找不到的異皮,被區區一個散仙找到,的确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如此。沒人知道那個散仙叫什麽,因為那時的九天仙界也不過剛剛穩定,很多散仙在進入九天仙界之前,已于人間或修煉或逍遙了千百年,其中不乏天賦異禀者……”

“說回異皮,雖被團團圍困,但仙兵苦戰多日,居然奈它不何,更因為其懂變幻、竊魂之術,對峙多日後竟被它自眼皮子底下溜走。天帝如何忍得,帶兵緊追不舍,最終甩開大部,單槍匹馬将其追上,然苦戰多回合,竟擒不下它……”

“千鈞一發之際,又是那位散仙趕來,助了天帝一臂之力。最終異皮被封印在了它自己的巢穴中,而那位散仙也付出了仙魄的代價……”

“仙魄?那不就是……”白流雙沒忍住,驚叫出聲。作為一只妖,對于精魄,要比凡人敏感得多。

南钰點頭:“對,就是同歸于盡了。他用自己的仙魄壓制住了異皮的妖魄,并提前在這裏布了鎮妖仙陣,待仙魄壓着妖魄入陣,異皮便再無逃脫可能……”

馮不羁驚訝地張大嘴:“這裏是異皮的巢穴?下面那個仙陣裏困的不僅有異皮,還有一個神仙?”

南钰卻輕輕搖頭,眉宇間似有唏噓悵然:“是巢穴,是異皮,卻再無神仙。法陣一破,異皮便可像現在這樣随意作惡,但仙魄只能是仙魄,即便從法陣裏出來,也成不了原來那位散仙,因為在祭出仙魄後,他用最後一絲精魂氣在洞口布了仙術。沒了精魂氣的仙魄,就是一團修行罷了,要麽被有機緣的人遇見,化為己用,要麽永在天地間飄蕩。”

“他在這裏布仙陣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同歸于盡的打算。”三千年前的一個神仙,連名字都不知,卻讓既靈肅然起敬。

“何止,”南钰道,眼底掠過一抹笑意,“他想得才周全呢,用困術堵住洞口還不算,又在困術裏布了個令人……不,令異皮發指的‘嬉咒’。那本是仙人們嬉鬧時玩的把戲,施法時以瀛洲東海裏的‘游絲草’為引,可對一些簡單法術附加上各種稀奇古怪的要求……”

“哦?”譚雲山來了興趣,他就願意聽趣聞樂事,比那些恩怨糾葛讓人輕快多了,“那位散仙提了什麽要求?”

“異皮不是喜歡變幻模樣來戲耍折磨人嗎,”南钰咧開嘴,帶着點快意恩仇,“那位散仙布的嬉咒就是異皮必須僞裝成進洞者的同伴,并由進洞者心甘情願帶出洞,但凡進洞者心生畏懼,心存懷疑,或者有其他動搖,異皮都別想出去。”

“如果進洞者只有一個人呢?”馮不羁怎麽想都覺得這個仙術有點坑,“除非我們這種專門來找他的,否則誤入山洞的多數都是落單的修行者或趕路者,異皮想騙也沒辦法吧?”

“那就想都別想呗,”白流雙聽得明白,也捋得清楚,“這‘嬉咒’是為了讓異皮也嘗嘗被戲耍之苦,又不是真想放他出去。”她甚至有點欣賞那位散仙了,對待異皮這種,就得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而且這帶着嬉咒的困術也不過是托底所用,若讓那位仙人選,定然希望仙陣永在,這困術嬉咒永無用武之地。”譚雲山悠悠嘆了一句,簡直能夠隔着千年感受到那散仙的憂愁悵然,“像我們這種心思缜密的人,最悲傷的莫過于布局被破,棋差一招。”

馮不羁:“……”

白流雙:“……”

南钰:“讨論就好好讨論,為什麽要突然誇起自己?”

既靈:“原因不重要,努力去習慣就好。”

布仙陣,封異皮,下嬉咒,以一己之力制服異皮,及至三千年後,那最後一絲精魂氣仍将異皮牢牢困在這洞穴之內,再沒給它出來禍害人世的機會。

多大的功德,卻連名字都沒留下。

“一個調皮的神仙,”既靈明明想把世間最美的辭藻都貢獻給他,可等到開口,卻都忘了,只淡淡地笑,“可愛,可敬。”

她的話引得衆人仿佛又回了那段上古歲月,靜靜聽着,耳邊似有金戈鐵馬。

——除了譚雲山。

突然靜谧下來的氛圍也讓他追溯上古,然他的關注點永遠和夥伴們有微妙差異:“天帝一定暗自松口氣。”

南钰對這稱呼最敏銳,且譚雲山話裏實在沒什麽敬意,當下皺眉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你想啊,”譚雲山不緊不慢道,“連天帝都對付不了的至魔妖獸,被他一個散仙給制服了,那天帝和他的本事究竟誰大?”

南钰怔住,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譚雲山繼續道:“如果那位仙人沒和異皮同歸于盡,而是凱旋,那估計接下來這三千年,天帝得寝食難安。”

南钰還是不喜歡這個推斷:“你把人心想得太險惡了。”

譚雲山攤手:“是你想得太簡單了,人間也好,天上也罷,都一樣,沒有哪個帝王喜歡身邊放着個強大到足以威脅自己的人。否則為什麽那位仙人如此本事,卻一直不顯山不露水,只做個散仙,因為他知道,一旦出手,再無安穩逍遙。但他還是出手了,所以才更讓人敬佩,也許他自出手的那一刻就已打定主意和異皮同歸于盡,因為……”

餘光毫無預警掃到既靈越來越黑的臉,譚雲山的“高談闊論”戛然而止,閉嘴速度之快,險些咬了舌頭。

南钰幾乎就要被說服了,雖然他并不喜歡這種陰暗猜測,但譚雲山的一番話卻讓他驀地想起了去庚辰宮請教時的情景——

【我聽說仙志閣七層裏藏着的都是九天仙界的秘密,但這伏妖志為何也要保密?讓衆仙友都知道當年出兵圍剿妖邪的光輝勝績,不好嗎?】

【徒兒啊,你這幾百年的神仙算是白當了。】

他忽然覺得,師父的一聲嘆息和譚雲山的侃侃而談,說的可能是一件事。

那仙志閣裏藏着的也并非九天仙界的秘密……而是可能會動搖到天帝威信的秘密。

“雲山兄弟怎麽不繼續講了?”在發現譚雲山和自家師父想到一塊之後,南钰對其的親切感倍增。

譚雲山偷偷看既靈一眼,那姑娘依舊陰雲密布,趕忙收斂“陰謀論”,堆出明朗和善的笑意:“沒什麽可講的,反正都是過去的事了,當務之急是異皮。”

剛離開槐城不久的那個山頂破廟裏,為“是不是心甘情願捉山雞妖”這種事情,他都能冷言冷語和既靈争得不歡而散。

可從什麽時候起,他開始介意對方“不高興”了呢。別說像現在這樣的陰雲密布,就連皺一下眉,他都會馬上閉嘴然後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哪句話又用了歪理。

更要命的是,如果現在再讓他回到山頂破廟,他一定第一個舉手贊成為村民捉妖,不需要理由,好像這根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這種改變是好還是不好,譚雲山說不清,但如果能讓既靈對他笑的時候多,黑臉的時候少,那似乎……還不賴。

第 34 章 滑雪

滑雪

等方疏明濕漉漉地出來時,周月尋已經睡着了。

他腰間圍着浴巾,白皙的肌肉表面是沒有擦幹的水珠,随着他走動的動作滑落在地板上。

方疏明看着床上睡得安穩的周月尋,沉思了兩秒鐘。

周月尋睡姿很好,仰面朝上,雙手輕輕放在腹部,呼吸平緩,紅潤的嘴唇微張。

方疏明用毛巾随意搓了搓頭發,免得滴水在被子上。

他動作幹脆利落,在周月尋嘴唇上親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感受他唇間的溫度,就掩飾似的離開。

然後走到窗邊,仰頭看着外面。

今晚夜色不是很好,可能是下雨的緣故,外面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

他撚了撚手指,沒什麽動作,這個樣子只會在長期抽煙的人身上出現。

方疏明轉頭看了一眼床上的周月尋,嘆了口氣,腦海中思緒萬千。

周月尋的狀态不對,但是他實在沒什麽立場去問,他對周月尋的家庭情況一無所知,多問也是徒增煩惱,還不如等他自己來說。

*

兩人在鹹南呆了一天,方疏明買了點特産,周月尋什麽都沒買,純粹是陪着方疏明在逛。

方疏明上輩子沒什麽出去的機會,這會倒是看什麽都很新奇,總覺得看不夠。

“這次回去了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來了。”

方疏明整理着換洗的衣服,一邊說道。

周月尋坐在一邊看着他,雙手撐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看着他:“你想來的話随時可以。”

“你陪我?一個人好像也沒什麽意思。”

“嗯。”

方疏明抽空撇了一眼他:“怎麽了,興致不高的樣子。”

“…….沒什麽。”

周月尋趴在床上,把頭邁進枕頭裏,聲音悶悶的:“工作好累,你養我吧。”

“好啊,不過你得學會節省一點。”

周月尋躺着不動,但是露在外面的耳朵逐漸變紅了一點。

方疏明笑笑:“不要像這次一樣,什麽都不帶來,直接買新的,這樣我可養不起。”

“……好吧,那我趁現在多賺一點,給你減輕點負擔。”

*

方疏明自上次回來後,就閑了一點,幾乎沒什麽事,偶爾線上開個會,但是總體來說可以自主分配的時間有很多。

他提着水壺,站在陽臺上悠閑地澆着水,地上是一個塑料的花盆,裏面鋪好了土,土壤中間紮着一根光禿禿的木棍——是方疏明在別人那要來的菊花枝,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他覺得可以憑自己的真心感化它。

“喂?”——紀知樂的電話總是那麽地合時宜。

“疏明,有件事我要告訴你。”紀知樂的聲音有點嚴肅。

“怎麽了?”方疏明放下水壺,暫時放過快要被淹死的不知是死是活的花枝。

“有個國外來的人,執意要買我之前給你畫的那一副畫。本來嘛,我早就收起來了,結果上次還是傳出去了,所以他最近幾天一直在找我買。”

“那你就賣吧。”

方疏明絲毫不在乎這幅畫,又不是裸|照,沒什麽藏着掖着的。

“啊?可是……”

“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我怕會跟那個姓齊的一樣……”

方疏明思考了一下,覺得世上的邊太應該不會那麽多:“沒事,你往高了賣,能提多高就提多高,看他買不買得起吧。”

“好吧,那我去說,嘿嘿,他要是真舍得,那得撕他一塊肉下來。”

“不過,你哥跟李聽寒……怎麽回事?”

方疏明試探性的問道,這口瓜,他惦記了好久。

“這個……”紀知樂尴尬地撓撓頭,“就是上次的事,段诩求到李聽寒那去了,然後李聽寒就來求情,但是吧,我哥這人你也知道,不達目的不罷休。”

“後來的事我也不清楚,就是不知道那天怎麽回事,我哥把李聽寒給睡了。唉,我哥那個敗類,人李聽寒那麽鐵直,硬是被掰成這樣。”

“那不是強迫吧?”方疏明對這個話題有點關心,他不希望紀仁城是那樣的人。

“還好吧,我看他挺樂意的。”

方疏明回想了一下當天李聽寒的表現,好像他确實不怎麽抵觸。

“那就好。”

方疏明放下心,剩下的感情問題不是他該關心的事情。

“好啦,等我賺錢了請你吃飯噢,拜拜。”

“嗯,拜拜。”

*

京城靠北,冷得很早,現在已經下起了雪。

方疏明早上起來就把花盆挪到了客廳,怕給凍壞了。

窗外的雪花慢悠悠地飄着,少數幾片附在了窗子上,一落下就化成了水,一滴滴滑下,于是方疏明便看不太清楚窗外的景色,只能看到模糊的,帶着點白的一片。

樓下沒有熟悉的那輛車。

方疏明站在窗邊,面容沉靜,低頭看着周月尋常停的位置。

他已經很多天沒來了,從上次分別,他就好像非常忙碌一樣,總是在深夜打電話過來,寥寥說幾句話就匆匆挂斷。

聲音透着疲憊。

方疏明不免有些擔心,但是他并不能對此做些什麽,他幫不到周月尋什麽,只能是在精神上多提供點價值了。

周月尋的冷淡大概是工作帶來的——畢竟也沒有誰能在勞累那麽久之後還能飽含熱情來陪對象唠嗑。

方疏明打了個哆嗦,轉身窩回沙發,上面堆了很多毛毯和抱枕,看起來就想讓人裹在裏面再也不出來。

他本來還想養只小貓來陪陪自己,但是看到周月尋提起小動物時皺起的眉頭,就歇了心思。

紀知樂打電話過來時他正在刷劇——充了VIP之後就會有一種難以磨滅的刷劇沖動,尤其是那些平時看不了的,最感興趣。

“疏明,下雪了,咱們去滑雪啊!”

他的聲音帶着興奮,顯然非常期待。

“可是我不會啊。”方疏明心不在焉,這部電視劇沒什麽意思。

老婆因為誤會選擇離開老公,老公費盡心思挽回就是不肯說清楚究竟是為了什麽要傷害自己的老婆。

方疏明:“……”兩個都不張嘴,怪不得能拍兩三季。

“我教你啊,再不行還有我哥呢。”

方疏明想了想,會員快到期了,出去走走也不錯,從來沒滑過雪,說不定會比蹲在家裏有趣。

“好吧,需要買什麽嗎?”

“不用啦,我已經準備好了,萬事俱備,只欠你哈。”

當方疏明到滑雪場時,确實有點意動。

場內的人踩着滑雪板,從上面呼嘯而下,帶起的風浪甚至卷起了一陣雪花。

刺激自由。

“別看了,這不是咱們該來的,那邊才是。”

紀知樂拉着方疏明,指向另一邊。

方疏明順着他的手看去,只見一個非常平緩的山坡上,幾個人摔得四仰八叉,正在掙紮着站起來,還有的站着,但是四肢僵硬,完全不敢動彈。

方疏明:“……”自己不會也是這樣吧?

“還愣着幹什麽,換裝備啊。”紀知樂邊脫鞋邊說。

“哦好。”

等到兩個人都換好之後,方疏明這才知道新手究竟有多難。

他的雙腿根本無法聽從指揮,還一個勁的打滑。

紀知樂笑着扶住他:“呀,原來還有你不會的啊。”

“搞笑,我又不是什麽全能戰士。”

紀知樂一步一步引着他,嘴裏說着滑雪的技巧,好在方疏明來時便查了不少資料,理論知識掌握得差不多了,現在只剩下實踐。

很明顯,方疏明會打架,但是不代表身體就完全由他做主——整整一天,他摔了整整一天,為紀知樂貢獻了不少糗照。

他以各種姿勢摔到地上,全被紀知樂給記錄了下來。

“哈哈哈哈,你摔得比我當初還慘。”

紀知樂肆意嘲笑他。

方疏明勉強穩住,背上已經冒出了虛汗,他動也不敢動,僵硬地站着:“你等着,回去我就把你的醜照洗出來辦個照片展。”

“哼。”紀知樂收起了手機,“随便你,反正我拍了好多了,就當我報仇了。”

他還記得之前爬山時方疏明幹的好事。

方疏明緩緩地滑下去,可惜只顧着不摔倒,完全忘了要控制方向,滑下去就摔了。

他坐在地上,錘了下地面:“不滑了,先去吃飯。”

“好吧,明天繼續哦。”紀知樂熟練地劃到方疏明旁邊将他扶了起來。

方疏明饑腸辘辘,這場并不完美的運動消耗了他不少能量。

他們坐在餐廳裏,兩個人點了将近四個人的量,吃到一半時,李聽寒走了過來。

他脖子上還有那些淡紅的痕跡,雖然不明顯,但方疏明還是眼尖地發現這些痕跡是新的疊舊的,才會有這樣的印子。

李聽寒臭着臉,把餐盤重重放在桌上,紀知樂被吓得往旁邊一縮,埋頭苦吃。

李聽寒抱着手,濃眉低壓,瞥了眼紀知樂:“怎麽跟老鼠一樣。”

“我是老鼠,那你就是被大老鼠睡了。”

紀知樂看着怕他,嘴倒是一如既往的利索,絲毫不輸當初風範。

李聽寒被刺激了一下,臉更臭了,拿起叉子,狠狠地插起盤子裏的烤肉,塞進嘴裏,咀嚼的動作就好像是在生撕仇人血肉一樣,非常兇狠。

方疏明嘴裏塞着飯,一不小心笑出了聲。

方疏明:“……”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起了別的事。”

“周月尋沒來?”

“他忙着呢。”

李聽寒點點頭:“确實,周家這些日子出了不少事,他也沒那麽多時間。”

他說完看了一眼方疏明,有點別扭地問:“你非常喜歡他嗎?”

“不,我是看上了他的家産。”方疏明頭也不擡。

“我說認真的,如果你……他不是很好的擇偶對象,你還是認真考慮一下吧。我只能說這麽多了。”

方疏明頓住,不知道李聽寒這話是什麽意思。

反倒是紀知樂,聽得滿頭霧水:“你說什麽,疏明喜歡周月尋幹嘛?”

李聽寒才不打算回答他的疑問,扭過頭不說話。

他轉頭看看方疏明,看到方疏明那無辜的表情,眼神逐漸驚恐:“你……你你你,你跟他?!!”

方疏明點頭,笑了一下。

“你的話是什麽意思?”方疏明問李聽寒。

李聽寒抿唇,說:“言盡于此,更多的你還是問他吧。”

“不是,疏明,你什麽時候跟他在一起了,我怎麽不知道?!!”

紀知樂張牙舞爪,扒在方疏明肩頭,誓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方疏明梗着脖子,往嘴裏塞了塊肉:“這不是……你也沒問過啊……呃,我快被掐死了……”

第 39 章 :搭建五十平方公裏的大棚

你小子,這是要去那裏啊?

去接給你做飯的人,要不要一起啊?

是婷婷要來了吧?我說你小子,遇到婷婷那是你前世修來的福分,這麽好的閨女,我還說說給風兒當媳婦,沒想到被你小子給搶先了,走走走,一起去接她。

江超和朱晉來到村裏,看到堆積如山的材料,這些材料全是搭建蔬菜大棚的,這些材料也不知道是什麽成份,輕如鴻毛,但是你要想弄斷它,還真是不容易。

看見了嗎,這些都是準備搭建大棚用的,我可跟你說啊,必須馬上準備好種子,要是耽誤了種植,看我怎麽收拾你。

你想先種什麽?江超在朱晉老爺子面前露出少有的正經。

種什麽你說了算,畢竟你是這方面的行家裏手,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把帝王米先搞出來,我給你小子說正經的,我們青龍帝國和其它三個國家相比,各方面都相對落後,不管是經濟還是軍事,就連人才的培養和儲備都不如,他們不敢動我們的原因,就是我們國家的人口多,但是人口多也是把雙刃劍,做事吧你希望人越多越好,但是要算起發家致富,那人口多了也是個麻煩事,所以我希望你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讓部隊的士兵先吃上帝王米。

這簡單,我不就是幹這行的嗎?什麽時候開始啊?

時間還早,必須要等圍牆建好了再說,我們這裏現在是國家最高機密,可不能洩露出去了。

小超哥哥,朱爺爺,你們在這裏啊?我還到處找你們呢!張婷婷說完就小跑過來,把江超的一條胳膊抱在懷裏。

丫頭,你終于來了,你再不來就要餓死你朱爺爺了。

朱晉說這話江超就不高興了,我說老頭,你說這話可得憑良心啊,我那一餐沒給你飯吃還是怎麽的?

你做的飯那有丫頭做的好吃啊,丫頭的廚藝那是一絕!

才不是呢朱爺爺,小超哥哥做的飯可好吃了!

老頭,你可記得你今天說的話啊,以後我做的飯你千萬別吃,想吃都不給!

哈哈,走走走,丫頭快跟我回家做飯,早上吃的稀飯早就餓了,朱晉老爺子哈哈大笑。

小超哥哥,我們回去吧,我也有點餓。

江超伸出手指頭在張婷婷的額頭上點了下,你這個丫頭,幹嘛對他那麽好!就在三人準備上船的時候,突然一輛車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

婷婷你最近怎麽老躲着我啊?你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幹嘛?我們回去吧!

張婷婷看見來人臉色立刻拉了下來,急忙看着江超,朱晉老頭子卻哈哈大笑,有點意思,太有意思了,小子,你的情敵追來了,說完還朝着江超抛了下眉眼,一臉的壞笑。

你叫什麽來着?哦,對了,李公子是吧?我勸你在我還沒有發火之前趕緊滾蛋,否則我可保證不了你還能現在我面前。

小子,你嚣張什麽啊?不就一個雅爵嗎?我可告訴你,我現在可是男爵,聽清楚了嗎?說完還拿着男爵腰牌在手上晃了晃。

唉約喂!原來是尊敬的男爵大人到了啊,您一路幸苦了!我來給大人捶捶背可好?江超說完還真有過去捶背的那個意思!

知道怕怕了就好,小子,本男爵還是很大度的,只要你以後離婷婷遠點,我就不跟你計較,否則的話,我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江超臉色慢慢的拉了下來,緩緩朝着李公子走去。

小子你要幹嘛?想死嗎?啊,李公子的話還沒說完,江超就一拳打在他鼻子上,立刻血流如注。

你一個小小的雅爵竟然敢打我,你完了,你完蛋了,我要去貴族法庭去告你,我要你全家都上十字斷頭臺。

江超也不回話,對着李公子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李公子到現在還沒有明白過來,因為在天使大陸等級制度非常森嚴,平民打貴族,不管對不對,都是要受到很嚴重的懲罰的,這種懲罰讓人接受不了,很可能要牽扯到九族,當然貴族犯法,一樣有貴族的執法部門去處理,但是平民百姓沒有權利毆打貴族,哪怕是最低的男爵。

朱晉看到李公子都在翻白眼,趕緊跑過去拉住江超,小超,快住手,再打他就要死了,把江超拉到船上,親自動手劃船,往島上劃去。

老頭你拉我幹嘛?看我不打死那狗日的。

你小子怎麽那麽大的火氣,把人打死了對你有什麽好處。

沒好處,起碼出了氣,氣死我了。

好了好了,江城馬上就要戒嚴了,閑雜人等都靠近不了江城。

第 45 章 突進(求收藏)

從公孫寒口中得知,那個邪惡組織的總部在滬上,裏面規模龐大,存放着不少恐怖的實驗體,他上次潛入進去還沒看到主事者便被發現了,好不容易千辛萬苦才逃了出來,受了重傷,對方還養了一些可怕的變種狗,可以通過他遺留的血液來追蹤他。

就在這時,外面走廊傳來了腳步聲,王陽小心的來到門口,朝着貓眼往外面看去,只見幾個穿着防護服,牽着幾條巨大的狗在門口徘徊,其中一支狗似乎發現了什麽,一直在王陽門口嗅來嗅去。

“不好!”

王陽混身血霧彌漫,雙眼血紅,門外的狗吓得連忙嗚嗚逃走了,後面幾個穿着防護服的人趕忙追了過去。

“王陽……你變成,一號病人了?”看着王陽猙獰的樣子,公孫寒臉色驚疑不定。

“不是,這個以後再說,現在情況有點不妙啊,我們必須主動出擊了,不然遲早會被找上門來……”看着遠去的那幾人,王陽陷入了沉思,身上的血霧逐漸消失。

思考了一陣子,王陽掏出了手機,打通了老鄭的電話。

“喂?”老鄭很快便接通了。

“老鄭,現在有一件非常緊急的事,想求你幫忙!”

“什麽事?你說。”

“你還記得之前那件怪物傷人事件嗎?現在我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巢穴!”

“那個邪惡組織?在哪裏!”

“在滬上!我打算去端掉他們的老巢,但是我一個人勢單力薄,還想請你幫忙!”

“沒問題,我會通知那邊的警隊,對你進行最大的支持!鏟除邪惡勢力,本就是我們的責任!”

“好的那我等你好消息!”

“等下我會給你個手機號,是滬上那邊警隊領導人,他将全力支持你!”

說完便挂斷了電話,沒一會王陽就收到了老鄭發來的短信,一串手機號碼,準備工作做得也差不多了,王陽看着全身綁着繃帶的公孫寒:“怎麽樣?還能站起來不,我們現在就去滬上?”

“走!你可別小瞧我,食屍鬼的恢複能力很強的。”公孫寒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雙眼燃燒着熊熊烈火。

王陽笑了笑,走到外面,白夢正坐在床上無聊的晃着兩條大白腿,看到他出來後便撲了過來,抱着他聞來聞去,王陽寵溺的摸了摸她的秀發:“我要出一趟遠門,此去兇險萬分,你就待在家裏吧,有什麽事就去找樓下拉面館裏那個男孩,冰箱裏吃的喝的都有。”

“我跟你一起去!”白夢死死抱住王陽,害怕他離開自己。

“不行!此去非常兇險,我無暇照顧你,乖,待在家裏我很快就會回來!”王陽緊緊抱着白夢,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我……等你回家。”白夢眼淚汪汪地看着他。

“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而且我可厲害了。”王陽抓起了背包背在背上,和公孫寒一同走了出去。

“看樣子,你對那女孩動心了……”路上公孫寒看着王陽說道。

“嗯……或許吧,她就像是我黑暗世界裏的一束光。”王陽想起了在鬼村的遭遇。

“好好珍惜吧!”公孫寒好像想到了什麽,說完後不再言語。

王陽看着公孫寒沉重的表情,他也許想到了自己逝去的妻子和女兒了吧,唉,可憐的男人,這個該死的邪惡組織一天不鏟除,就會有越來越多支離破碎的家庭産生,刻不容緩啊!

王陽帶着公孫寒來到雜貨鋪門口,公孫寒疑惑道:“來這幹嘛?應該去車站吧?”

“等等你就知道了……”王陽左顧右盼,神秘的說道。

确定四周無人之後,王陽拽着公孫寒來到雜貨鋪門前,右手握住雜貨鋪的門把手,血霧溢散出來,拉開門,兩人踏了進去。

一陣恍惚後,兩人來到了孟小偉家的樓下,公孫寒震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這……這是怎麽回事!?”

“走吧,我們先上樓!”王陽微笑着拉着愣住的公孫寒,往樓上走去。

“咚咚咚——”王陽敲響了孟小偉家的門。

“誰啊?”裏面傳來了孟小偉疑惑的聲音。

“我!”王陽笑嘻嘻的說道。

門很快便打開了,看着門外的王陽和公孫寒,孟小偉驚訝道:“陽哥!你怎麽突然來了?也不打聲招呼我好去接你啊!”

“哈哈哈,進去再說。”王陽爽朗得笑道。

“快快快!進來說。”孟小偉詫異的看了一眼全身綁的像個木乃伊一樣的公孫寒。

“咳咳……”公孫寒尴尬的咳嗽了兩句,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陽哥!你來啦!”這時孟小婷聞訊從裏屋走了出來,面色紅潤的看着王陽,又奇怪的掃到了一旁的公孫寒。

“小婷妹妹看起來,比上次氣色好多了!”

“這都多虧了陽哥。”

孟小婷很奇怪,那個渾身綁着繃帶的人讓她有種很想親近的感覺,不由自主的老是看向他。

看到這情形,孟小偉趕忙把她推到房間裏,讓她好好複習,這才谄笑着走了出來道:“陽哥,你這次突然前來肯定有什麽事吧?”

“是的,我等下要去趟市公安局,傷害小婷的幕後真兇找到了!”王陽表情嚴肅起來。

“什麽!那你是要去……”

“沒錯!我要和公孫寒一起,剿滅這個邪惡組織!”王陽眼露寒光,握緊了拳頭,一旁的公孫寒也拽緊了拳頭。

“但是我可幫不上什麽忙……”孟小偉無力摻和。

“知道,這次來這我就是看看你,別多想,差不多了我們要走了。”

王陽拖着公孫寒準備離開。

“她可以幫我們……”公孫寒走到門口轉身指着孟小婷的房間。

“你快滾!別想拉上我妹妹!”孟小偉重重的關上門,額頭上青筋畢露。

孟小婷小心的靠在門上聽到了剛才的所有談話。

滬上市公安局局長室內,一位滿頭白發,神采奕奕的中年人坐在王陽二人的對面,笑着對王陽說道:“我聽老鄭說了,你小子厲害啊,一人要去剿滅人家一個組織?”

“您老說笑了,一人不行這才來找您幫忙啊,鏟除惡勢力,是每個人的責任,您說是不是!”王陽淡定的對着中年人說道,不卑不亢,面對靈異事件,他都可以風輕雲淡了何況是人。

“你小子很會說話,來吧!那我們商量一下。”中年人叫來了一名參謀,自己卻慢悠悠地喝着茶。

“那我就長話短說了,地址你們都已經知道了,接下來就是怎麽突入,有警方的幫助會容易不少,但是一定要注意,裏面有很多詭異的實驗體,子彈都打不死,必須要切下頭顱才能致死!”王陽侃侃而談。

“還有這種東西?那豈不是像電影裏的喪屍?”一旁參謀皺眉說道。

“差不多就是那意思,而且一定要小心別被抓傷咬傷,否則可能失去理智。”王陽認真的說道。

“這樣子看來還得準備一些刀具……”參謀眯着眼,對王陽說的話進行推演。

“沒錯,如果有可能的話,也希望能給我們兩把。”王陽善良的笑着看着中年人。

“可以,什麽時候行動?”中年男人放下茶杯,睜開眼睛欣賞的看着王陽。

“警方多久能準備好,我們就什麽時候行動!”

“那就一小時後行動!”

“好!”王陽帶着公孫寒走出了警局,沒一會有一位年輕警員拿着一件黑布包着的長條東西,交到了他的手上,王陽接過後道了聲謝。

“你還真厲害啊!警局都有關系。”公孫寒對王陽刮目相看,沒想到這個曾經和他在精神病院苦苦求生的年輕人,已經成長到了如今的地步。

“哈哈哈,為民除害,人人有責嘛!”王陽用笑聲掩飾了過去。

此時在一處偏僻的工廠門口,幾個穿着防護服的人在門口來回走動,不遠處草叢裏的王陽和公孫寒伺機而動,兩人的身手都非常不錯,趁着那巡邏的人沒有發現,翻過圍牆來到了工廠裏面。

由于公孫寒上次來過,王陽讓他在前面帶路,兩人一路小心的來到一個地下通道入口。

“從這裏下去,裏面都是怪異的實驗體,如果被發現了,那些家夥就會蘇醒對我們進行追殺,一定要小心別被發現!”公孫寒轉過頭謹慎的對着王陽說道。

“警方應該還有幾分鐘就會趕到,我們先潛入調查一下,不着急。”

王陽對着公孫寒使了個眼色,兩人往地下通道裏走去,絲毫沒有察覺身後不遠處跟随着的一個嬌小身影。

第 16 章 章

第 16 章

周日早上,姜瑞玉敲響了林絢家的門。

她打開門後被姜瑞玉的臉色吓一跳,“你沒休息好嗎?”

“不是沒休息好,是根本沒休息。”

兩個巨大的黑眼圈挂在他臉上,鏡片都擋不住,眼睛半睜不睜,聲音有氣無力。

“去蔣維家,我現在就要知道我的推測對不對。”

他花了一晚上去推測蔣維的作案手法,精确到過程中的每一個細節。

“你知道怎麽回事了?”林絢睜圓了眼睛。

“應該吧。”

路上,姜瑞玉一直閉眼休息,看他的臉色林絢也不忍心問他問題,只能自己默默抓心撓肝地難受。

“到了。”

“啊。”姜瑞玉瞬間坐直,睜開眼睛,只不過臉上還帶着明顯的困意。

蔣維家,林絢剛坐下就看見姜瑞玉掏出那只銀色鬧鐘放在茶幾上。

他坐下,開口道:“說吧。”

蔣維看着桌上的鬧鐘,神色平常,“說什麽?”

林絢接過話,“說你怎麽殺的梁景芬。”

“梁景芬不是跳樓死的嗎?我沒殺她。”

林絢看着他的自若神态,“你不覺得你的反應過于平靜了嗎?”

姜瑞玉靠在沙發背上,說道:“你不說,我來說。”

蔣維聽到這話只是手心朝上做了個‘請’的動作。

他并不覺得這個張助理能看破他的殺人手法,反正他不會承認的。

“你有偷東西的習慣,珠寶店的戒指就是你偷的,可能在之後的某一次被梁景芬恰好看到,然後她勒索了你。”

蔣維聽到這話表情有一絲僵硬,“你有什麽證據說我偷東西?我有必要偷嗎?”

林絢看着他問道:“你難道以為,我們會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說是你殺了梁景芬嗎?去往洗手間走廊的櫃子抽屜裏是什麽你自己不知道嗎?”

“你們翻我東西?那是我的私人物品。”蔣維嘴硬道。

姜瑞玉沒搭理他,繼續說道:“但是梁景芬的胃口越來越大,跟你要錢越來越頻繁,然後你殺了她。”

“我說過了,我九點多就離開了學校,那時候梁景芬還活着。”

“也許她就是在九點多死的,你說她九點多還活着只是你的一面之辭。”林絢注視着他,等待他的反駁。

“她不可能是在九點死的。”

“為什麽不可能?”

“因為——”話剛開頭,蔣維瞬間閉了嘴,差點上了她的套。

姜瑞玉接着他的話說道:“因為她吃了你摻在水裏的安眠藥,已經昏睡過去了。”

沒給蔣維反應,他繼續說:“但在昏睡之前,你還做了一些事情,比如利用男女力量的差距先把她綁起來,然後将放在黑色袋子裏的鬧鐘放在她旁邊。”

“我知道,你是一位物理老師。也許你跟她說這袋子裏是你自制的□□,雖然炸不掉學校,但是炸死她這個人沒問題。這個老式鬧鐘的作用就是模拟炸彈倒計時的聲音,你跟她說這個炸彈什麽時候會爆炸,然後就離開了。”

“可你并沒有真正的離開,你在暗處等安眠藥起效,酸西唑侖是強效安眠藥,沒一會兒她就昏過去了。”

“我去過你的辦公室,也去過八樓的辦公室,但我在昨天才意識到,八樓辦公室和二樓辦公室的結構布置一模一樣。”

“你趁她沒有意識,把她移到了八樓,至此你的計劃已經完成了。”

“梁景芬再次醒來并不會意識到這是八樓,她只知道她要被炸死了。房門緊閉,可窗戶卻碰巧開着,炸彈倒計時的聲音就響在耳邊,從二樓跳下去不會摔死的,但這裏不是二樓。”

姜瑞玉說完了,林絢一臉驚訝,而蔣維則仿佛靜止了。

“天吶……”林絢感嘆蔣維的心理暗示玩得爐火純青,他不用準備什麽真的炸彈,也不用親手殺死梁景芬,這個計劃實行的如此輕松。

她之前一直以為是梁景芬是蔣維親手推下去的,或者就像她之前說的那樣,密室殺人。沒想到背後的邏輯這麽精巧。

一瞬間,蔣維僵硬的身體松懈下來,他垮着肩膀,“你說的全部都對。可這是我的錯嗎?要不是梁景芬那個女人勒索我,永無止境地勒索我,我也不會殺她。”

林絢皺眉,“她勒索你确實是她的問題,但如果你不偷東西,不損害到她的利益,她也勒索不到你啊。”

梁景芬固然有錯,但這錯有很多辦法解決,偏偏不應該是死亡。

空氣安靜下來,誰都沒再說話,林絢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才說出對蔣維的’懲罰‘。

“我會把你驅逐出烏莫鎮,就今天。”

居民離開烏莫鎮有兩種方式,一是主動申請離開,二是鎮長強制驅逐。強制驅逐會在一個小時內生效。

她站起來,不再看這個殺人犯,“走吧。”

“那我的事情——”

“你的事情,每一個細節我都會複述給新聞社,鎮上的每一個人都會知道你的事跡。”

當然不會,說出來徒增恐慌,但起碼要讓蔣維沒那麽舒服吧,殺了人卻只能讓他離開這裏。

他真該慶幸他生活在這個世界。

回家路上,兩人都沒說話。

姜瑞玉只說決定別人的人生會有心理壓力,可放走也是一種心理壓力。

林絢把姜瑞玉送回了家,他一直沒睡覺,需要休息。

而她則獨自驅車去了小鎮邊緣。

行駛在那條唯一能離開小鎮的路,路的盡頭像有一團濃霧籠罩,她停下來,下了車。

兩邊的樹叢,遠處的風景都到這裏戛然而止。

她企圖走向那一團濃霧,卻被無形的力量止住。

她是玩家,不能出去。

林絢觸碰那無形的禁锢,像一堵無邊無際的牆壁,說不上什麽手感,不堅硬也不柔軟,但就是過不去。

身體突然軟下來,力氣仿佛被抽空,心裏也是。

她坐在路邊,低頭拔地上的草,不知道在想什麽。

再回過神來時,林絢聽到汽車行駛的聲音,這條路平時沒人的。

她扭頭看,車子直直的向她沖過來。

開車的人是蔣維。

他要離開了,強制驅逐。但碰到了林絢,他好不容易花心思除掉了梁景芬,但還是離開這裏了,并且他的事會傳遍整個小鎮。

殺掉梁景芬這個決定好像變得毫無意義。

但林絢跑開了,蔣維的車沖向路邊,馬路邊是個下坡,他的車卡住了。

蔣維開門跳下車,搬起路邊的石頭就朝她砸過去。

“你瘋了蔣維?”

石頭太重了,沒砸到她。

“對,我是瘋了。”

蔣維不再用石頭,而是直接追趕她,他看着瘦弱,但也比林絢高出不少,力氣也是個成年男子該有的。

沒一會兒就追上了林絢,蔣維薅着她的衣領,把她重重的抵在她的車頭。

揚起拳頭毫不猶豫地朝着她的臉頰揮了一拳。

他還想來第二拳,但林絢已經反應過來,她不會什麽防身術,只是最基本的求生本能。

腿被他抵着使不上力氣,但手可以,林絢手疾眼快地拿手指猛地戳向他的雙眼。

蔣維瞬間哀嚎一聲,捂住眼睛,林絢趁機一腳踢向他的裆部。

當蔣維緩過來時,林絢已經坐在了自己的車上,她啓動車子,發動機的聲音作響,她的眼睛隔着玻璃直勾勾盯着他。

他拔腿就跑,她要撞他。

車子要撞上蔣維的那一刻,他毫無阻礙地跑向濃霧,消失了。

林絢的車頭撞上了那無形的牆壁,沒有壞,只是感覺被阻止了。

她胸口起伏得厲害,車內充滿了急促的呼吸聲,扭頭看蔣維原本卡在路邊的車子,也不見了。

身體反應過來,臉頰一片火熱,伴随着劇痛。

她舌頭頂了下僵痛的臉頰,嘴巴裏一股血腥味,擡手擦了一下嘴角,鮮血殘留在手指上。

下午,姜瑞玉醒了。

他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找林絢,按響了她家的門鈴,沒一會兒林絢敷着冰袋開了門。

“你臉怎麽了?”

她拿下冰袋,側過臉頰給他看,左邊臉頰高高腫起,還有淤青。

“被打了。”

姜瑞玉眉心緊皺,托着她拿冰袋的手,将冰袋又重新貼在她腫起臉上。

“誰打的?”

林絢便複述了一遍上午的事情。

“都怪我,我不應該睡覺的。”他第一次以這種自責的語氣說這種話。

“你幹嘛?為什麽要怪你,只是一拳而已,我的臉現在只是看起來有點腫,明天應該就好了。而且我也打回去了啊,要不是他跑得快,我直接撞他個殘疾。”

林絢說完還不忘笑一下,來表示自己沒那麽疼。

就是笑的臉頰的腫脹感更明顯了。

“你別笑了,你還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頭暈嗎?”

林絢輕輕搖頭,“不暈。”

“下次這種情況不要自己去偏僻的地方。”

“好,這次只是意外,誰知道剛巧就撞上了。真有這種情況也沒事啊,烏莫鎮就這麽大,我給你打電話,你就火速來救我不就行了?”

她語氣輕松,但前言不搭後語的。

姜瑞玉沉默了,空氣寂靜下來。

“其實,我只有在你身邊的時候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

“啊?”

“在沒有遇到你之前,我好像快成為真正的張強了。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只有思想是任我擺布的。”

第 22 章 :假劉純兒

聽完了工作人員的話,我不僅也在自己的心裏面暗自懷疑,我想要反駁,卻找不到任何理由,畢竟他說的也是實話,夢裏夢見夢裏夢。

“看,你都開始懷疑你的真實性。”

假劉純兒抓住我手腕的手微微用力,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從我手腕所傳過來的絲絲寒意,頭,緩緩地湊近了我的耳朵,在我的耳邊輕聲的說着。

“我沒有,不管我是誰,我都是我,不管真還是假。”

朝着假劉純兒大聲的喊了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一時不慎,我竟然掙脫了假劉純兒的手。

心忽然開始變得慌亂,事情的發展什麽時候竟然變成了這樣,好好地生活,變得一團糟,那個該死的幕後黑手女人究竟是誰,為什麽這麽心狠。

“你已經在開始懷疑了。”

假劉純兒看着我,嘴角微微勾起,腳步緩慢的朝着我這邊走了過來,語氣蠱惑着對着我說道。

“我沒有。”

大聲的喊了出來,或許也只是為了掩蓋我心裏面的不安,倘若這個劉純兒是假的,那麽,真的劉純兒又會在什麽地方?

分明和我一起進來,怎麽可能平白無故就消失不見,從而被這個假的取而代之,這究竟是陰謀還是巧合?

“你看,你分明就是在懷疑,想要虛假的世界變得真實嗎?想要和你的朋友一直在一起嗎?來,聽我的話,跟着我的話去做,你就可以達成你的願望。”

工作人員似乎有着看透人心的能力,用着一種魅惑的音調,不停地在我的耳邊勸解,而我,也漸漸開始變得迷茫。

“虛假的世界變得真實……”

嘴巴裏面喃喃自語,現在的我,分明就是一個被蠱惑的可憐人。

“涅盤,你不想和我門大家在一起嗎?我們都在等着你呢。”

扭頭朝着假劉純兒的方向看了過去,就看到,剛才那個綠眼睛的假劉純兒變回來我所認識的那個,正一臉埋怨的看着我,似乎再說我敢抛棄下她就死定了。

“我該怎麽做。”

收回自己的視線,看着工作人員,語氣平靜的問了句,不是疑問句,而是一種陳述,就好像,事情的發展本就應該這樣一樣。

“來,過來,心統領着你去相信那個并不存在的真實,抛棄它,你就會回到原本屬于你的世界。”

伸出手,對着我勾了勾手指。

“怎麽抛棄。”

我受到蠱惑,一步一步朝着工作人員的位置走了過去,心在統領我相信那個并不存在的真實,可是,心長在我的身上,生長在我的身體裏面,抛棄,我應該怎麽抛棄。

“乖,一會就過去了,不疼的,一點都不會疼的,你會感覺到無與倫比的舒服,來,閉上眼睛,你會找到你心目中真正的天堂。”

工作人員緩緩伸出來自己的手,指甲在一瞬間變長,很是尖銳,一邊朝着我胸口的位置抓了過來,一邊說道。

蠱惑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朵裏面,我緩緩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不知道為何,我的大腦告訴我,我應該排除這樣的動作,可是身體卻很誠實。

“乖,就應該這樣,你的朋友,你的家人,都在等着你呢。”

工作人員蠱惑的話語依舊沒有停止,而我的思緒,漸漸飄到了以前和朋友,還有爸爸媽媽在一起的時光。

那個時候,我們一家過的很是開心,可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打破了我們的生活。

不……不對,我的家人已經沒有了,這個工作人員所說的真實世界,都是假的,或者說,我現在所處的地方就是假的。

“說,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猛地睜開了自己的雙眼,我看着工作人員還有假劉純兒大喊了句。

假亦真時真亦假,真亦假時假亦真,只能說他們的僞裝太過于高明了,我差點就上當了,當我睜開自己眼睛的時候,工作人員的手都快要觸及我的心髒,驚險的躲了過去。

“你竟然還能恢複自己的意識,看來,是我小瞧你了。”

假劉純兒看到了我的舉動,顯得特別震驚,看着我說了句。

“你究竟是誰?”

我看着假劉純兒,問了句。

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那個工作人員只是這個假劉純兒的傀儡,但是,我卻不知道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既然如此,你就更不能活下去了。”

假劉純兒看着我,眼神都變得不對勁,好聽的嗓音慢慢變得沙啞,朝着我就撲了過來,一時間沒有注意,也沒有防備,我直接就被抓住了脖子。

“咳咳……放……放手……”

咳嗽了幾聲,我雙手緊緊抓着假劉純兒的手,努力的想要掰開,卻發現只是徒勞,可以呼吸的空氣變得越來越薄弱,我的思緒,也開始變得渙散,我這次,真的要死了嗎?

可是我不甘心,我家人的仇我都還沒有報,我真的不甘心。

伴随着我心裏的怨恨越發強烈,我感覺,胸口處金棺的位置都變得太過于滾燙,似乎要将我整個人給化為灰燼了一樣。

“我的人,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個不入流的來動。”

一聲淩厲的聲音傳來,我就感覺自己的身子一輕,落入到了一個懷抱裏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這來之不易的空氣,眼淚都快掉下來,真的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回。

“我的事情,又何須你來管教。”

看着白啓,假劉純兒不屑的說了句。

我在聽到假劉純兒的話之後,整個人都震驚的忘記了咳嗽,第一次見到有不害怕白啓的人,不對,不害怕白啓的鬼魅。

這下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也不知道,白啓是不是她的對手。

聽到假劉純兒的話,白啓一句話也都沒有說,只是冷哼了一聲,就朝着假劉純兒抓了過去。

兩個人的身影在一瞬間就糾纏到了一起,也不知道怎麽出現的黃沙,我的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啊……”

忽然之間,風沙裏面傳來了一聲慘叫,我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