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尋找共同點

就這樣,這天晚上,在葉涼辰的慫恿下,巡捕房的幾個人都跟着他一起去蘇美景的實驗室裏将就了一晚上。

葉涼辰其實覺得挺憋屈,本來只需要他一個人陪着蘇美景在實驗室二樓睡就好了,可為了避免大家誤會他和蘇美景,他只好以抓緊時間辦案的名義,邀請大家一起在蘇美景的實驗室裏湊合一晚上。

因為有了這麽多人陪着,即便一樓放着兩具正兒八經的屍體,這天晚上蘇美景也睡得很香。

畢竟,她只是暫時頂替一下原主而已,又不是真正的法醫,真要她和屍體呆幾個晚上,她覺得她肯定會瘋掉。

所以,經過一晚上的深思熟慮,蘇美景做出了一個慎重的決定,那就是讓葉涼辰在這個案子破掉之前,也住到實驗室來,兩人同住一個屋檐下,這樣多少能有個照應。

她本以為葉涼辰聽到她的提議,肯定會樂得屁颠屁颠,可誰知她把這件事情告訴葉涼辰之後,他居然是堅決反對。

“不行,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不合适!”葉涼宸拒絕道。

“有什麽不合适的,只是幾天而已,最多半個月,到時候把案子破了,你就可以搬走了,到時候咱們就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不就完了?”蘇美景嘗試繼續說服葉涼辰。

可葉涼辰卻還是堅決拒絕,原因是擔心名譽受損。

蘇美景不禁就笑了:“就你那吊兒郎當的樣子,還怕名譽受損?大哥,你是來搞笑的麽?”

葉涼辰淡淡瞟了她一眼,沉聲道:“我是怕你名義受損,畢竟你是個女兒家家。”

蘇美景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他會這麽想,沒由來的又想起昨天晚上她裝醉的時候,他細心照顧她的樣子,心忽然一軟,便作罷了。

“既然你不肯答應,那就算了,就當我沒說過。”

說完,蘇美景便去廚房給大家夥做早餐去了。

畢竟昨天查案查到大半夜,都累得很,現在好不容易休息了半個晚上,自然得好好的補充補充能量,才能更好的去查案。

葉涼宸看着蘇美景在廚房裏的背影,不知為什麽心裏突然有點內疚。

是因為他拒絕了她的提議麽?還是因為昨天晚上自己未經過她的允許就慫恿這麽多人住到她的實驗室來?

他也不知道,只是看蘇美景的表情,他知道自己估計把她惹毛了。

可他也沒有辦法,雖然上海是個大都市,充斥着各種洋文化,人們的思想也不再如之前那樣頑固不化,但蘇美景到底是個沒出嫁的女孩子,平時語言上挑逗一下人家也就算了,若要他真的和她一起住在一個屋檐下,他能不能管住自己還不好說,光是其他人的口水,估計都能把他和蘇美景淹個半死。

他一個男人當然無所謂,但蘇美景一個未出嫁的姑娘,把名聲壞了,那可就真的是一輩子的事了。

表面上看,他其實是個特別吊兒郎當的人,身上江湖氣息也很重。

但事實上,他私底下也是一個非常細心非常善良的人。

只是,這一面,他不常展示出來而已。

就這樣,蘇美景和葉涼辰一直僵着,一直到吃早飯的時候,都還沒和解。

葉涼辰很無奈,但也毫無辦法,只得由着她去了。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馮三一邊吃着早餐,一邊好奇的問道:“蘇教授,這連着發生了兩樁案子,你覺得這中間有沒有什麽聯系?會不會是同一個兇手所為?“

聽到這個問題,蘇美景放下手中的三明治,擦了擦手,站起身來,在黑板上寫了兩個名字:周雅、許圓,然後轉過身來,看向在場的每個人說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兩名受害者身上,其實是有共同點的?”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全都愣住了,紛紛你看我我看你,一臉的困惑。

馮三不解的問道:“蘇教授,你這是賣什麽關子呢?我剛不過是随口一說,你不會真的以為這兩樁案子是同一個人所為吧?“

另外幾個巡捕也紛紛開口說道:“對啊,我們查過,這兩個死者之間,沒有直接聯系,他們互相并不認識,也沒有共同的交際圈,完全八竿子打不着!而且,他們的死法都不一樣,除了都是女的以外,根本就沒什麽共同點嘛!”

“對啊,我也覺得沒有共同點!”

可誰知他們話音剛落,一旁的葉涼辰就突然開了口:”不,是有共同點的,而且還很明顯!”

聽到這話,馮三等人頓時全都看向了葉涼辰。

“葉探長,這兩名死者之間,到底有什麽共同點?”馮三開口問道。

葉涼辰緩緩走到黑板前,從那上面拿出一支筆,在周雅和許圓的名字中間,寫了一個詞:交際花!

看到葉涼辰寫的交際花三個字,蘇美景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沒想到,他居然又和她想到一起去了!

“葉探長說的沒錯,第一名死者周雅是大歌星的一名舞女,追求她的男人很多,而且她的私生活也極其奢靡混亂。第二名死者許圓,本身就是妓院的偷牌,私生活什麽的就更不用說了。在這兩名死者身上,我們所能掌握得最直接的共同點,除了都是女性,都長得很漂亮之外,就只剩下她們的私生活都不太檢點了。“蘇美景順着葉涼辰的話往下說。

聽了她的話,馮三等人這才恍然大悟:“對了,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蘇教授,那照你這麽說,兇手的目标,主要是一些長得漂亮,但行為不檢的女人?“

蘇美景點點頭,繼續說道:“一般報複這種女人的兇手,在成長的過程中,應該是受到過這種女性傷害的。這傷害一直殘存在他的記憶中,讓他生出了恨,并且無法忘懷,所以等積壓到一定的程度後,就會爆發,從而報複社會。”

“蘇教授,但全上海這麽多這種女人,他怎麽就單單挑中了她們兩個呢?難道這是巧合麽?”馮三不解的問道。

蘇美景摸了摸下巴,看着黑板上的兩個名字,似乎若有所思。

“這一點,我也還沒有想通。總而言之,你們最好通知到全上海的各大妓院和娛樂場所,讓那些漂亮姑娘都注意些,不然,被這個家夥盯上,可就不是開玩笑的了!”

第 35 章 孤兒院㈢

林方至對艾森的不一樣,任何人都可以感受到,更何況是這裏無比敏-感的小孩。他們遠離着艾森,但同時又羨慕着他,因為他們知道林方至從來沒有對這裏的任何一個孩子下過手,而艾森現在卻好像是得到了他的庇護一樣,無需害怕。

美術課,老師是一個年過半百的看起來十分和藹的老人,當然如果忽略他撫摸着小女孩腰部的手的話,還勉強稱得上是一個非常好的指導者。

蛇鼠一窩,大約就是這樣吧。

唐薇的身體僵硬了,因為她正在被“關照”,但是她不能反抗不能大叫,如果她這樣做的話,會被關進小黑屋,那個房間有昏暗的燈光還有一個巨大的聖母瑪利亞像。

唐薇當時跪在瑪利亞的面前,輕生祈求着,嚴重飽含淚水,想要脫離這樣的苦海。但是,神,又有什麽用呢?一切還是得讓自己承擔,用自己的精神、用自己的身體承擔。

“老師。”艾倫突然之間說話了,他想要幫助唐薇,他知道這個老人對男孩沒有興趣,或者說他壓根不願意在男孩的身上放任何的精力。

老人聽到了身後的呼喚,有些不耐煩的回過頭,這個小男孩雖然長得好看,但是一點也不懂眼,但他還是皺着眉不耐煩的問到:“你有什麽事?”

“我給你畫了一副畫像。”畫紙被艾森遮住,等老人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的時候,艾森才把畫紙翻了過來,讓老人看到畫紙上的畫。

一個老禿鹫,正睜着他邪惡的眼睛看着遠方。老人一下子被惹生氣了,揚起手就給了艾森一個耳光,艾森還是太小了,他的口腔裏有一些血腥味,頭偏向了一邊,但很快他咽下了那一口唾沫,微笑的看着老人,詢問道:“你喜歡嗎?老師。”

老人有些畏懼艾森的眼睛,那種漆黑的眼睛似乎來自地獄,這樣的認知讓老人很害怕,但他還是強忍着沒有動彈。呵,他有什麽好怕的,他的老朋友是這所孤兒院的院長,他做什麽都不會被曝光出去,誰讓他們還有一個律師朋友呢?

“你需要去小黑屋反省一下自己的過錯。”這麽說着,老師揪着艾森的耳朵就朝着教室門外走去,艾森沒有掙紮,盡管他的耳朵很痛,他想如果那個可惡的家夥再用點力他的耳朵就會被揪掉。

“趙老師,你這是在幹什麽?”就在經過拐角的時候,老人被叫住了,艾森這才知道這個老人姓趙。叫住趙老師的人正是林方至,他無法容忍別人對艾森的殘酷,于是出聲制止了,但是他只是走到了趙老師的面前,笑着對趙老師說:“我來把他關進小黑屋吧,你快點去上課。”說着還眨了眨眼。

趙老師啐了一口,似乎十分的氣惱:“這小子就是欠調-教!”

林方至滿臉陪笑,然後将艾森護到了身後,看着趙老師慢慢走遠,他才蹲在身有些心疼的看着艾森,伸手摸着艾森被打紅的臉頰,順帶揉了揉他的耳朵,看着他通紅的眼睛,忍不住向前舔了舔。

“變-态。”艾森沒有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他就是要讓林方至聽的一清二楚,“連小孩子都可以下手。”

而聽到這話的林方至也沒有生氣,就像是一個寬容着任性孩子的大人一樣,看不出任何的不同尋常。

“你要習慣這裏的規則,你要服從這裏的規則。”林方至這麽說到。

“這裏根本沒有規則。”艾森面無表情的反駁,“有的只是滿足自己的私-欲而建立的制度。”

“對啊。”林方至覺得艾森有些時候成熟的簡直不像是一個小孩,“我們就是規則,而你們只需要服從就行了。”

然後他站起來牽着艾森的手,說:“走吧。”

嗯,艾森還是被關進了小黑屋。但是當林方至準備關上門的時候,第一次,艾森叫出了他的名字:“林方至。”

“你叫了我的名字。”林方至顯然興奮的有些不正常,他立刻轉身半跪在艾森的前方,雙手捏着艾森的手臂,神情激動,“再叫一次。”

“林方至。”艾森在心裏翻了一個白眼,這個變-态是讓他越來越捉摸不透了,但他還是硬着性子繼續說出了自己爹請求,“讓唐薇離開這裏,在外面自由的生活下去。我會答應你任何的請求。”

艾森最後的那個交換條件讓林方至很是心動,但他還是有些猶豫,他躊躇着說到:“唐薇,她是院長的女孩。”

“她不是任何人的女孩。”林方至的這句話似乎點着了艾森的爆點,“她只屬于她自己!”

“當然,當然。”很順從的,林方至将艾森攬進了懷裏,“但你是我的男孩。”

艾森的氣息似乎平穩了一點,他問到:【喬,為什麽林方至對我的态度怎麽這麽奇怪?】

【人物特點。】喬只是冷淡的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艾森發現了,自從到了這個世界,喬與自己的交流就變少了,首先是因為自己的緣故,來到這個地方真的要把他惡心透了,那麽喬又是怎樣呢?

“那麽,幫助我。”艾森攥緊了林方至的衣服,這樣祈求到。

看到了艾森的眼神,林方至再也說不出什麽拒絕的話了,他只能點點頭。

之後林方至陷入了忙碌。而就在這個時候,林方許又來了。這一次,整個辦公室裏面只有他們兩個人。

他們被監控着,艾森很清楚的知道這個現實。他們的話甚至被院長聽的一清二楚,角落的高清攝像頭也清楚的顯示了一切。

林方許和艾森面對面坐在沙發上,兩個人都不是放松的狀态。那個案子還是沒有結果 林方許不由得懷疑起整個事件的背後。

艾氏夫婦都是被刀刺死的,一看就是有深仇大恨,否則怎麽可能會在人都死透了之後還拼命的刺殺呢?而另外幾個人的死因大都也不經相同,他們幾個唯一的聯系點就是這間孤兒院。他們都曾經是投資者。

孤兒院裏究竟發生了什麽,竟然讓兇手如此的憎惡。

“你有想到什麽案件的細節嗎?”林方許小心的詢問道,他害怕觸碰到艾-森敏感的情緒。

而艾森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就在林方許想要洩氣的時候,艾森說話了:“我是看着他們死的。”

說出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這麽的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我的母親看着我,伸出手朝向我,似乎是想要像我求救,但是我什麽都沒有做,我只是看着她慢慢的變得絕望。”艾森繼續說道,他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話全部被聽了出去,“而我的父親,那個時候他正倒在血泊中什麽都做不了。”

“……那麽,你看到兇手了嗎?”林方許抿了抿嘴,才這樣問到,他覺得自己似乎是離真像不遠了。

艾森點了點頭,突然,露出了一個微笑,他站了起來,正好背對着監控,他沖着林方許張了張嘴,沒有露出一點聲音。

“帶我離開。”

林方許皺了皺眉,他現在已經在了孤兒院的大門口,他還在思考着艾森的話。如果不出意料的話,這個孩子就是一切的關鍵,只要他肯開口說話,那麽一切都将真相大白。

唐薇離開了,經過林方至的幫助,她被一家正常的夫婦收養了。當時那對夫妻是被林方至帶過來的,他們一眼就看中了唐薇,想要讓這個女孩成為自己的女兒。

按道理來說,一般領養都不會領養年紀太大的孤兒,因為年紀大了就有了他們的思考。或許會養出一個不親近自己的孩子也不一定,但是這對夫妻似乎并沒有考慮這些東西。

唐薇離開了,但是在走之前她簽訂了一份協議。她可以離開這所孤兒院,但是她在這裏遭受的一切都不允許朝外界訴說,否則,她今後平靜的生活将會被永遠打破。

唐薇哭泣着牽了這份協議,然後被那對夫妻領養了。

“她會好好的。”林方至抱着艾森,讓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而自己則緊緊的環住他的腰,親昵的在他的耳邊蹭了蹭,“那對夫妻是我高中同學的親戚,沒有一點的惡跡。”

艾森确實在內心諷刺,似乎這所孤兒院的所有人都沒有“惡跡”。

“那麽現在,你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了。”林方至笑了,有些不懷好意。

但終究,他的想法沒有成真。因為艾森被林方許帶走了,當然,走的是正常手段,艾森是案件的核心,案件的證人。

艾森住在林方許的家中,這是一所單人公寓,不大不小,剛剛好可以容下兩個人。因為艾森的年紀小,所以也沒有什麽。

但是那一天,當艾森赤-裸着上身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林方許竟然有些看楞了。這簡直就是上帝的造物,不,是絕美的制造。

看着林方許的眼神,艾森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容,他慢慢的走進林方許,說到:“怎麽,喜歡嗎?”

作者有話要說: 堅守核心價值觀!

第 34 章 孤兒怨㈡

孤兒院将艾森安排在了中級班,裏面全都是十一二歲的小孩子。剛剛發育或者即将發育,他們的笑臉卻很少,似乎很少有人真正對未來抱有向往。

畸形的班級,艾森這樣想到,他看着在講臺上略顯無精打采的老師。他正撐着自己的下巴,有些無聊的看着教室後面的黑板。他可不指望自己給那些孩子教些什麽,畢竟他只是校長的侄子,就是走後門過來的。

孩子們低着頭唰唰的寫着練習題,老師有些時候也會瞟一眼他們,然後又繼續自己的發呆大業,他正在想這個周要不要邀請劉老師去西餐廳吃飯。不過應該會答應的吧,只要答應她可以加薪的話。

艾森真覺得這樣的生活無聊透了。就跟那個時候的集中營一樣,管束嚴格,肆意毆打,甚至沒有絲毫的道德。在這裏,人類成為了原始的野獸,再也找不到文明。在這個被□□者制定規則的世界裏,蝼蟻根本沒有任何發言或者反抗的權利。

或者說,他們只是蝼蟻。除了被藐視,被羞辱,一無是處。

艾森的前方就是唐薇,她瑟縮着,戰戰兢兢,沒有小孩和她說話。艾倫知道,唐薇是一個被抛棄的孤兒,她是被一個好心的奶奶送過來的,只不過那個老人并沒有撫養的資格,因為她連自己都養不起,所以,唐薇來到了這裏,開始了她絕望的開端。

艾森伸出手戳了戳唐薇,唐薇立刻坐直了身子,遠離了艾倫。但艾森繼續着他的作為,這樣讓唐薇咬着下嘴唇回頭看着他。

艾森給了唐薇一個大大的微笑。

唐薇不知道這個男孩之前遭受了什麽,但是看到這樣的笑容,她就決定要好好保護他。這樣的笑容就和她的妹妹一樣,她的妹妹是一個傻子,但是長得好看,所以被賣掉了。唐薇不知道她被賣到了哪裏去,也許是某個投資這家孤兒院的投資商那裏。

“艾森。”在這節課還沒有下的時候,門被推開了,一個年輕的男人走了進來,直接點了艾森的名字。唐薇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她知道艾森長得好看,就跟一個精致的娃娃一樣,可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更加的危險。畢竟現在有很多的人喜歡漂亮男孩。

艾森被那個從沒見過的陌生男人牽着手走到了一個辦公室前。當男人要拉着艾倫進去的時候,艾倫站住了。

“你要帶我去哪?”艾森怯生生的問到。他可以感受到男人的不耐煩,但是男人還是強忍着沖他微笑着說:“有人想要見你,是一個警-察。”

然後他打開了門,裏面他看到了院長、林方至和另一個陌生男人。

“你好,是艾森對吧?”男人的笑容很讓人舒服,那是一種不帶任何黑色色彩的笑容,只是一種關心的溫暖,他這樣介紹道,“我是林方許。”

艾森才猛的看到,那個男人和林方至之間的相似。

他裝作很害怕,求救般的看向了林方至。然後他慢慢的移到了林方至的身邊,坐到了他的跟前。林方至看了林方許一眼,笑了笑,這種笑容讓人感到很難受,林方許有些無奈的看向了別處。

林方至将艾森抱到了腿上,左手撫順着艾森的脊背。

“我想,我需要和艾森單獨說說話。”林方許這樣說到,但聽到這句話的艾森卻更加緊張的縮進了林方至的懷裏。

“看來他并不願意。”林方至挑了挑眉,像是一個勝利者在艾森的耳邊低語:“這個叔叔是我的兄弟,他不會傷害你的。”

林方許只看着艾森那雙漂亮的黑色眼睛睜的大大的看着自己,讓人有些心疼。今天是艾森進入孤兒院一個月,林方許知道這間孤兒院有些奇怪,但這只是他的直覺。現實來講,他什麽都找不到。

然後他看見艾森輕輕的點了點頭,之後林方至才出去了。在離開的時候他對着艾森溫聲說到:“有什麽事情就叫我。”

這句話讓林方許皺了皺眉,他從小到大都與這個比自己小五歲的弟弟不對付,特別是當他成年之後,林方許愈發看不清他的弟弟。林方至選擇來這個孤兒院都讓他覺得很突然,現在,奇怪的點交織在一起了。

林方許詢問了艾森有關于他父母的事情,艾森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就跟很早之前與其他警-察說過的一樣,絲毫沒有改變。

艾森的父母很早之前時孤兒院的投資商,他們和院長一起建立了這座孤兒院。只不過後來似乎是因為某些內部恩怨的糾紛,所以才各奔東西。

而現在,他們死了,艾森進入了這間孤兒院。

“我不知道。”艾森說到,“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們就死了。”

林方許注意到當艾森在說這些的時候,什麽表情都沒有洩露出來,沒有痛苦沒有難過,甚至連最基本的對生命消失的憐憫也沒有。

“你知道了什麽,一定要告訴我。”林方許這樣說道,他的眼睛看着艾森,清澈而黑白分明。

【你說如果我的攻略對象是他該多好。】艾森在心裏默默嘆氣,【他的那個弟弟可真是讓我惡心死了。】

【這是規定。】喬說到。

【什麽規定?所謂的規則究竟是誰制定的?是誰讓你發布任務的?究竟是誰在控制着我?】

艾森的問話讓喬停住了,艾森癟了癟嘴不再說話。

林方許看着艾森這個樣子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本來如果只是一起兇殺案的話,他這個重案組的人是不會接觸的,但是這已經不止一起了。

那些人都如同艾森的父母一樣慘死家中,但是有一點不同的是,那些人都是罪人。他們都是對小孩子犯下不可饒恕罪行的人,如果是這樣的話,艾森的父母是怎麽樣的呢?是否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你的父母,我是指,在你看來對你有沒有什麽和平常父母不一樣的地方?”林方許擔心艾森也是受害者,如果這是真的話,他覺得有必要設立專案組去徹查。

艾森沒有說話,他只是将視線移到了辦公桌上那個相框上,裏面院長抱着一個小孩子笑的十分和藹而開心。然後他看着林方許問到:“你可以改變什麽呢?”

艾森的問話讓林方許愣住了,接着他笑了笑說:“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切都可以改變。”

艾森漆黑的眼睛看着林方許,似乎是在思考他的話的準确性,然後他站了起來走到了林方許的面前,現在艾森的身高比林方許坐起來要高一點。就這樣,他微微傾身懷抱着林方許在他的耳邊說到:“那麽,就從我的父母查起,看看這所孤兒院是多麽的美好。”

林方許只可以感受艾森溫熱的體溫以及洗衣粉的香味,他聽到艾森的話忍不住皺了皺眉。然後在沒有任何意料的情況下,林方至走了進來,牽起艾森的手,對着林方許強硬的說到:“時間到了,他該去睡午覺了。”

艾森被關進小黑屋了,裏面什麽都沒有,只有一片漆黑,如果是普通的小孩子早就害怕的瑟瑟發抖祈求原諒了,但艾森只是蜷縮在一個角落環抱着自己。

去吧,讓我相信你,去查這個惡心的現實。

不出意料的是,林方許的工作被停止了,他的長官不允許他去查這件事情,以他的升職作為利誘。

這樣被操縱的感覺讓林方許真的很難過,他又找了時間去看艾森,但是卻被孤兒院方面的人說艾森現在生病了,不方便去談話。

真是,更奇怪了。

“為什麽不請求原諒呢?”小黑屋的門被打開了,林方至走了進來,就着外面的燈光,蹲到了艾森的面前,“如果你告訴我們你當時對林方許說了什麽的話,你也不至于餓成這個樣子。”說着林方至伸手捏了捏艾森的臉,“都瘦了。”

然後林方至的臉向前探去,将自己的臉埋到了艾森的脖子處,吸了一口氣:“真好聞。”

“我以為你只是喜歡六七歲的小孩子。”艾森說到,沒有任何感情的,似乎只是在陳述一個任何人都知道的常識。

林方至笑了笑,說:“我喜歡任何漂亮的孩子。”

“比如你。”這麽說着,林方至抱住了艾森,很用勁的擁抱,似乎是想把這個孩子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你弄疼我了。”艾森皺着眉說到,他感受到林方至的力道放輕,然後聽到林方至悶聲說到:“不要離開這個孤兒院,你離不開這個孤兒院。”

然後林方至退了出來,沖着艾森露出了一個笑容,接着在他的嘴邊親了親。

而艾森只是沒有任何表情的看着他。

“真是一個漂亮的孩子。”林方至這樣贊嘆到,他喜歡漂亮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出去玩了一個周,現在是在火車上趕得這一章…啊,終于可以回家了

第 49 章

經過陳航的描述,結合前幾次的事故,溫婉覺得劇情是有漏洞可抓的。如果林語舒真的喜歡陳航,溫婉不介意把林語舒學姐拉進來走一波劇情。

他們兩個真心相愛,溫婉完全可以深藏功與名去當個媒婆,嘻嘻,給他們制造機會。

心中豁然開朗,溫婉臉上揚起笑容,将最後一口三明治塞進嘴巴裏,撮了兩口手指。

“你的手藝很棒,謝謝你做的早餐。”溫婉毫不吝啬自己的誇獎。贊頌陳航的手藝。

“有這麽好吃嗎?一個三明治能得你如此高贊。”柳清妍清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她從溫婉的耳邊繞過端走空盤子。

花果酒香萦繞在溫婉鼻尖。雪白的吊帶長裙裙擺因轉身散開漂亮的弧度,外搭的薄開衫襯地她知書達禮 。

她遞給溫婉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一手按住溫婉大腿上,在陳航看不見的地方捏了捏。

溫婉有種自己勾搭男人被抓奸在床的羞恥感。

“你不是和爸爸一起出來了嗎?”溫婉慌張地往邊上挪,找話題轉移注意力。

“出去了,臨時有事又回來了。”柳清妍收了餐盤又回來将溫婉抱起來,往外走。

剛和陳航自爆情史,這會兒柳清妍又過來抱她,溫婉兩輩子的臉都不夠她丟,尤其是現在陳航饒有興趣的盯着她們兩個互動。溫婉恨不得用腳扣出三室一廳。

“這是要去哪裏呀?”溫婉紅着臉問。

“你今天拆石膏。我陪你去。”柳清妍知道溫婉一定是忘記了才推到事情趕回來了。

柳清妍終于給了對面的陳航一個眼神“你今天有什麽安排”

“呃,我今天沒什麽事,陪你們一起去醫院吧。幫你們拿東西。”陳航站起身去收拾東西。

醫院的空氣中裏永遠飄蕩着消毒的酒精味。

溫婉不喜。

醫生背對她們在準備工具。當醫生拿起小鋸子過來的時候,溫婉的笑容在臉上一滞,沒了剛才的輕松模樣。

“這會不會割到肉呀。”溫婉直起背,下意識的往柳清妍身邊躲。

柳清妍摟過溫婉的頭,将她護在懷裏。“別怕,醫生會小心點的。”

醫生面無表情,淡淡地說道“這是震動鋸,碰到肉會停下來的。那是你男朋友嗎?過來幫忙按一下腿。”

醫生第一次見溫婉身邊有男生陪伴,以為是患者的男朋友,就指使他一起幫忙。

沒想到會被誤會,溫婉急忙擺手解釋。

“不是,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普通朋友。不用按了,我不會動的。”溫婉偷瞄了柳清妍的神色,沖她露出無辜的表情。飛了橫禍,不關我的事,我是無辜的。

柳清妍放開溫婉,協助醫生幫忙按腿。

溫熱的手按溫婉的腿上,感受的鋸子的移動,又用剪刀剪開多餘的紗布,石膏終于被打開了。

包裹在腿上的束縛終于解開。

幾個月沒洗,溫婉覺得自己的腳龐臭。死要面子的她不好意思地快速掙脫柳清妍桎梏,将自己的腳隐藏在裙擺裏。

醫生坐回電腦前邊打字交代醫囑。

“恢複得很好,回去以後要每天坐複健,還有用草藥包在水裏熬出來泡腳,每天給腳按摩。”

溫婉悄悄低頭打量自己的兩條腿,疑惑地問:“為什麽右腿小一點”

剛才光顧着想一個多月沒洗腳,任是沒好意思仔細看。現在回味過來,溫婉發現自己的右腿比左腿小了一圈。

“因為這麽久沒動,會有點肌肉萎縮了,不過沒關系,後面多走走就會恢複過來。”醫生極有耐心地解釋。他打出單子,把醫療卡還給柳清妍提醒道:“三樓取藥,中藥西藥都有。”

“謝謝醫生。”溫婉站起來道謝,一瘸一腐地往門口走去。

打了這麽久石膏,溫婉都快忘了怎麽走路了。如果不是陳航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她差點栽到了。

“沒事,沒事,我多走走就穩了。”溫婉對着一左一右扶住她的陳航和柳清妍說道。

“卡給我,我幫你們去排隊取藥,你們兩個慢慢下來。”陳航無法融入兩個女孩子當中,自覺幹起跑腿的活。他拿了卡直往樓下飛奔,給溫婉和柳清妍留下空間。

三人在醫院裏耗了半天,回來已經是中午了。

溫婉點開微信,是溫母發來的微信。

“婉婉,爸爸媽媽臨時有事不能回去了,中午你們先自己随便吃點。我們晚上回來。”

溫婉聲音外放,她将手機放在桌子上兩眼放光看着陳航。

她好想吃陳航做的菜。

“行行行,二位大小姐在此等候,小的給您二位下廚。二位想吃點什麽?”陳航頂着溫婉如狼似虎的眼神,一拍手掌自覺下廚。他很享受溫婉吃飯時的模樣,這是對他廚藝的肯定。

“看看冰箱裏有什麽,就吃什麽。我不挑。嘿嘿。”溫婉站起來瘸着腿往廚房裏走去。

“行,二小姐去休息吧,這裏交給我吧。”陳航将傷殘人士趕出廚房重地。

溫婉看着訪客為主的陳航,自覺地退出廚房,她确實不太适合在廚房裏絆手絆手,影響大廚師發揮。

“清妍,你去哪裏”溫婉見柳清妍也往廚房去了,有點吃味地問。

她就這麽丢下可愛的女友追着男主去了?

我生氣了,我真的生氣了!

可惜柳清妍沒有聽到溫婉的心聲。

“我去幫忙。”都已經十一點多了,一個人又要洗菜切菜,吃飯都要十二點多了。柳清妍也沒打算讓陳航一個人忙活。

溫婉撅着嘴,雙手叉腰,在客廳裏來回走了幾圈。心思完全飛到廚房裏去了。溫婉假裝鍛煉,小心挪到可以看到廚房裏面的位置,悄悄觀察他們在裏面幹什麽。

看着柳清妍和陳航兩個人一個洗菜,一個切菜,配合默契,溫婉突然不開心了。

再這樣下去還讓她吃什麽午飯?飯沒做好,她吃醋先吃飽了。

溫婉不幹了,又遛着腿進廚房,挪到柳清妍身邊默默地幫她剝大蒜。

忙活了半個小時,溫婉才吃上陳航柳清妍做的飯菜。

“下午我約了朋友,幫我跟阿姨說一聲,我晚上不回來吃飯了。”陳航對柳清妍說。

“嗯跟林語舒學姐約會去?”溫婉擡起埋進飯裏的頭賤兮兮地問。

溫婉的扭曲着臉,表情太誇張,一點都不給他留點面子,陳航差點把她當成自家妹妹,想□□她的臉。手伸到半空,陳航就收到柳清妍不善的眼神,他讪讪地收回手。

好險,差點要被柳清妍打了。

柳清妍可是他們武術班的佼佼者,別看她臉長得清冷漂亮,下手也是幹脆利落。

“要你管,吃你的飯。”陳航色厲內荏,沒好氣地說。

“哼……”

衛生間裏放在熱氣騰騰的水。

溫婉獨自坐在小板凳上,翹着腿有個多月沒洗的腳抹香皂。

“在小小的花園裏面挖呀挖呀挖,種小小的種子……”

她哼着歌給自己的jiojio撮污垢。

溫婉洗完出來,柳清妍還樓下沒上來。就在她吃飽喝足後昏昏欲睡的時候,柳清妍端着一盆熱氣騰騰的手上進來了。

柳清妍将盆放在床邊,又從衛生間裏搬來小板凳。

“要泡腳嗎?”溫婉坐起來,欲将右将右腳放進水裏。

“等一下,”柳清妍出聲阻止。“水太燙了,等會兒再泡。”

溫婉聽聞想收腳躺回去,腳腳還沒來得及收回呢,就被柳清妍一把握住放在自己腿上。

溫婉慶幸自己剛才洗過自己了,不然她可沒了把腳伸溫婉裙子上。

“呃……沒事,我等水……水涼了再泡。”

說着再次想收腳,卻被柳清妍抓住腳踝。

怪異的酥麻感從腳踝處傳來,溫婉驚的把剩下的話吞回肚子裏。

柳清妍不容溫婉閃躲,将溫婉的右腳再次拉倒回自己的腿上。

“別動,醫生說要按摩,有助于你的腿腳康複。”柳清妍淡淡地說道。她坐在矮凳上低着頭,溫婉看不清柳清妍的臉。

之間溫婉的腿上腳上還有點點肉眼可見的烏青,腿腳上微微長時間打石膏瘦了一圈。柳清妍憐惜地撫上溫婉的腿。

第六感告訴溫婉讓柳清妍來按摩她不會好受。

“不,不,還是我自己來吧。”而且溫婉有點接受不了柳清妍這麽放低姿态幫自己洗腳按摩。

“怎麽,婉婉是不相信我嗎?”柳清妍擡起頭,深邃的瞳孔如同漩渦,将溫婉的神魂吸進無邊的深淵。她聲音沙啞如同黑夜的鬼魅,引誘着溫婉一步步放開自己的防備。

“你自己來按不準穴位。”她笑得如同高嶺之花,清冷又帶着蠱惑。

溫婉有一刻松動,她吞了一口口水答應。“好……好吧!我說停的時候你就停……啊!”

沒等溫婉說完,柳清妍一手按溫婉的腳底,動作輕柔的按着。

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學的。溫婉後悔答應讓她來了。腳上源源不斷的癢麻感傳來,溫婉不自覺的想掙脫逃走。

“嗯……停……停……我自己來”還沒開始,溫婉就受不了要喊停。

柳清妍叩住她的腳不容溫婉退縮。

“別……哈哈哈……我自己來……嗚嗚嗚……我不按摩了……”

溫婉哪裏知道按摩是這種感覺,簡直是要她老命。逃脫兩次都被柳清妍死死束縛住,溫婉哭笑不得小聲着求饒。

“婉婉乖,一會兒就好了。”柳清妍輕聲安慰,手上動作沒停。

纖細的手拂過腳背,一圈圈打轉到腳趾頭。

“好了沒……快好了沒”強烈的觸感從腳上傳來。溫婉隐忍着勾腳腳趾頭。

“乖,放輕松。”柳清妍嘴角含,将溫婉的腳趾頭一點點揉開,又從腳底板往上按摩。

“清妍……可以了……可以了……嗚嗚嗚……”

柳清妍聲音低沉,帶着蘇軟嬌媚糾正溫婉:“不乖哦,叫姐姐。”

“清妍姐姐……唔……好姐姐……好了……可以了……嗚嗚嗚”

房間裏不斷傳來溫婉的求饒聲,溫婉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快喊啞了,這可比車禍煎熬多了,柳清妍還不如一刀給她個痛快。

大概二十分鐘後,柳清妍将溫婉的腿和腳都按了幾遍,感覺盆裏的水溫差不多了才将她的腳放進去。

這一刻溫婉覺得自己終于解脫了。

她用手抹掉眼淚,腳在水裏傳來溫熱的感覺,溫婉覺得自己的腳不像剛拆石膏的時候這麽麻了。她松了一口氣。

柳清妍這個魂淡,下次再也不讓她按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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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章

第 45 章

“……”

“嗚……我的茶壺啊……”

“還有我收藏了好久的茶杯啊……”

“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把我這些東西給弄成這樣了啊……嗚嗚……”

“……”

“老板……是,是東市的秦……”

“嗚——”

楊沫是被邸舍裏這震天響的哭聲給震醒的,她揉了揉腦袋,昨夜做了一晚的噩夢,夢裏都是秦風那張油膩而陰恻的臉。

等她穿好衣服下樓時,底下的殘局已經被蔣先生收拾幹淨,就連原本還在哀嚎的錢老板這會兒也已經眉開眼笑了。

“破財消災”。

對上蔣先生和錢老板的視線的時候,楊沫就只能想到這四個字。

店裏的夥計已經将早食一一擺放在了蔣先生面前的桌面上,正巧這會兒方明挽着袖子從邸舍一樓的後院中走出來,楊沫沖他招了招手,招呼他一起坐在蔣先生身邊。

“你給我說說,前幾日覃煙閣那樁案子,丁家同秦家到底怎麽回事?”

她雖然知道蘇政在裏頭做了手腳,但是實在是不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能叫秦風這樣的人寧願低價将繡坊和布行出給她。

她雖然先前聽方明說過這樁案子似乎是同丁家有關,但是商會的那些老狐貍個個都是唯利是圖的人,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放任秦風逐漸和商會的人交惡。

聽到覃煙閣的案子,原本坐在另一張桌子上的錢老板也跟着坐了過來。

聽到楊沫的問話,方明茫然地搖了搖頭,該說的他在前日都已經說完了,雖然這件事情看上去還沒完,但其實已經跟他們這些證人沒什麽關系了。

“嗨,小夥子不怎麽出門,肯定是不知道了。”

原本坐在旁邊等着吃瓜的錢老板突然開口,“你要問案子,那我确實是不怎麽清楚,但你要問丁家跟秦家,那我老錢還是能說道說道的。”

“本來嘛,像丁家那樣的人家,庶子和私生子不知道有多少,随便推一個出來消消秦老板的火氣也就罷了。”

說到這裏,錢老板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我聽說,丁家本來是這麽打算的。”

“但是前幾日,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一個說法,說覃煙閣本來就是丁家的産業,還說當夜似乎在覃煙閣看見了丁家的大少爺丁複禮,那個尹媽媽先前幫着處理尾巴,這明擺着是覃煙閣的人幫着丁家大少遮掩呢……”

“你說就秦老板那個脾氣,哪能忍得了啊,我看這案子要結啊,還早着呢……啧啧……”

說着錢老板就拿過桌上的包子咬了一口。

楊沫同蔣先生對視,都從雙方的眼底看見了恍悟的樣子,這些似真非假的言論,明顯就是蘇政那人放出來的。

至于為的什麽,大家自然心知肚明。

要同這樣滿肚子心眼子的人做生意,楊沫不由得長嘆一口氣,可惜眼下已經上了賊船,想下如今也不好下了。

*

京城另一邊,蘇宅之中。

收到婢女傳話的蘇月心悄悄地蹭到了正堂的門口,裏頭兩個人的說話聲音很輕,她不得不把耳朵貼到門上去。

還沒等聽見什麽呢,就聽見“哐”的一聲巨響在她腳下炸開,吓得蘇月心将腦袋收了回來,腳步剛往回走出一步,就聽見自家父親的聲音在那扇緊閉着的大門裏響起。

“小桃,管好你家小姐,她要是真的閑,就看看她娘給她挑的那些人家,別整日裏給我闖禍。”

卻是對蘇月心身後的小桃說的。

“爹!”

蘇月心一把推開了正堂的門,就看見她家表哥似笑非笑的眼神,以及她家爹爹氣勢洶洶的眼神。

蘇月心方才推門的勇氣一下子就散光了。

“爹……我才不要那些人家……”

她掃了表哥一眼,就往內院的方向跑了進去。

“舅舅。”沈書輕笑着瞥了一眼跑開的表妹,“我不介意替表妹去同公孫夫人說和幾句。”

“可別,”蘇政翻了一個白眼,“公孫氏那等人家,我們這種商人可高攀不上,月心現在也就是豬油蒙了心,過一陣子就好了。”

“這一陣子也有三年了吧?”

“……算了,不說這種糟心事。”蘇政将手邊的賬本丢到了沈書懷裏,“這是西市你那幾家鋪面的賬冊,你自個兒對一對。”

“不用,我相信舅舅。”

沈書又将賬冊重新遞給了蘇政。

“你那個塞北來的小姑娘是個不錯的,懂事還知進退,也算是有野心,不過你叫你舅舅我去做那些事情可有點沒良心。”

“明明是你的主意,回頭這鍋全在我身上。”

蘇政随意翻了幾頁賬本,又惆悵地放回了桌上,“你要追人家小姑娘,就大方一點的去,你背地裏做這些事情,人家又不知道。”

“她現在不想看見我,等過一陣子。”

沈書站起身子,看着院外的光景,眼下楓葉正紅,院角那幾顆被舅母精心照料的臘梅已經隐隐有了幾顆花苞,等再過幾日大概就會下霜了,也不知道那個時候她願不願意見自己。

想起楊沫這幾日臉上的笑容,沈書的嘴角也不由得挂起了幾分笑意。

“思春啊!”

蘇政一本子下去打斷了沈書的思緒,難得挂上笑容的臉這會兒又平靜了下來。

“有一件事情我忘了同你說,你那個小姑娘想要淩闕街上那家布行的一半,至于那家繡坊,等過了契就随你自己處置。”

“随她。”

“那家繡坊……”沈書轉頭看向蘇政,“就還做繡坊吧,方便她折騰她的那些貨。”

“你這倒同那姑娘想一塊兒去了,她同我提出合作,她的皮貨除了在布行售賣,只會供應我們蘇氏的繡坊。”

“眼下要入冬了,從塞北來的皮貨質量一向不錯,如果那姑娘的貨質量過關,說不準是我們打開世家貴族那些門路的好機會。”

蘇政說着說着便又想起了自己的生意。

如今他手上除了那一小半沈書的資産,大部分蘇氏的鋪面确實都還在西市上頭,這一回趁着沈書出手,他也跟着暗地裏收了好些東市的鋪子。

因着秦家這事兒,整個商會如今都亂了,倒是讓他們撿了好些便宜。

不過等丁家和秦家人回過神來,大約就會開始針對他們這些“趁火打劫”的人了,不過等那時候,木已成舟,再針對也晚了。

“這些事情就交給你。”沈書說着朝門外走去,“對了,她在京城應該沒什麽能照看鋪面的人,你到時候就叫明遠去。”

“誰?”

蘇政震驚地追了出去,“明遠……?”

“等會兒!”

可惜這會兒人已經走遠了。

*

近日的雨格外綿密,細細密密的,打在手上,寒意如針刺刀刮一般在臉上和手上侵襲。

楊沫手捧着一只木盒,将手上青色的紙傘收了起來。

邸舍裏,商隊的大部分人都等在一樓,目光急切地看向門外,其中還有……

“蘇小姐,你怎麽在這裏?”

甩了甩手中的紙傘,楊沫把它遞給了迎上來的方明。

随後就被商隊的人包圍了起來。

“東家,地契到手了?”

說話的是管賬目的羅叔,他的眼神緊緊地盯着她手上的木盒,微微發亮。

晨起出門之前,那裏面是兩萬兩的銀票。

“到手了。”

如今這盒子裏,裝的是兩份地契和房契,還有約七千五百兩的餘錢——京城的地确實貴的有些離譜。

楊沫沖着衆人展開一個笑容,邸舍的一樓當即鬧成了一片。

“別……”

楊沫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壯漢攬入了懷裏,随後被蔣先生一拳打開。

“抱……抱錯了……”

壯漢紅着臉撓了撓頭。

“別高興的太早。”

楊沫也不介意,她将手中的木盒放到了桌上,轉身看着衆人,雖然她這麽說,但此刻臉上的笑意也是壓不下去。

也許是被大家夥兒感染了。

“咳……”

一只手拍了拍桌上的木盒,楊沫說道:“大家夥兒準備準備,咱們将貨都搬去東市。”

“方明已經将要運回的貨品點看的差不多了,等過幾日,就叫蔣先生帶着,先回塞北去。如今咱們在京城也算是有了落腳地兒,但是咱們帶來的皮貨僅夠冬日用罷了,咱們在塞北的那些東西,還有合作的商會那處,一并打理打理,将原先同他們商定的皮貨錦緞,綢錦以及那些別的物件,來年春日一并帶過來。”

“蔣先生,我得在這裏處理那布行的事情,還要勞煩你将商隊和貨品先帶回塞北,等過了這個冬日,再帶商隊的人跑一趟。 ”

說完這些話,楊沫從那木盒子裏取出了一紙地契交給了蔣先生。

“蔣先生,此物你先收着,我得去……”

楊沫剛想說我得去蘇宅走一趟,将其他的東西一并交給蘇政,又突然想起,她方才,似乎在邸舍看見了蘇月心?

楊沫撥開圍在身邊的人群,果然看見了蘇月心和她的婢女小桃,她這會兒正蹲在邸舍的角落,怨念的看着這邊。

“蘇小姐……?”

“你總算是看見我了!”

小姑娘瞧見人群中心那人終于看向了自己,立刻拉着小桃的手站了起來,撥開擋在面前的幾個大漢,沖過來拉住了楊沫的手。

“小沫姐!霜降那日你可有空?”

“?”

楊沫滿腦子疑惑地看向蘇月心。

說起來,她和蘇家人,除了如今有了合作的蘇政之外,其實也沒那麽熟吧?

更何況,這個小姑娘先前不是以為,她是她的情敵嗎?

“霜降那日京城的清頤園有個霜露宴,你同我一道去可好?”

楊沫的手被對方拉在手上輕輕晃了晃,小姑娘幼白的手及其溫軟,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讓她有些難以拒絕。

如今距離蘇月心所說的霜降不過十日。

“我不過一介庶民,你說的那個霜露宴,一聽便是世家貴族所辦吧?”

楊沫搖了搖頭,那樣的宴會并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眼看着面前小姑娘的臉垮了下去,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楊沫慌亂的将手從她手裏抽出來,拍了拍蘇月心的腦袋。

就如同往日先生安慰她那般。

“不過,我可以予你一物。”

楊沫拉着蘇月心坐到了桌邊,一揮手将旁邊好奇的盯着人家姑娘看的那幾個漢子趕開。

“該做什麽做什麽去!”

“去去去,跟着你方明哥去買東西去。”

一手抵着一個漢子的胸膛,楊沫将他推到方明身邊。

随後她走進了後院堆放皮貨的那處房間,從裏頭一個紅色的箱子裏尋出了一頂頂好的皮毛。

這是一頂純白色的狐貍毛,已經被人做成了一件鬥篷的樣式,鬥篷的下沿還泛着一圈淡淡的紅色,像是狐貍尾巴上的那一點紅。

摸着柔柔軟軟的像是陷入了一只大型貍奴的肚子上。

這是她們這回上京帶過來的最好的一頂皮毛了。

楊沫将鬥篷挂在手上,小心地蓋上面前的箱子,裏頭的那幾頂都是已經做成鬥篷和披風樣式的皮毛,若是有懂行的人過來看,便知道這樣的毛色幾乎是皇公貴族才會用的上的。

楊沫走回邸舍的一樓,将一個布包塞到小姑娘的懷裏。

“霜露宴我便不去了,這件東西便送與你,就當是我陪你一道去了。”

第 40 章 章

第 40 章

林絢還記得她當時在鬼屋裏問可不可以跟她一起走。

她叫姚沛,躺在卧室入口的位置,腿邊一把水果刀。她身穿家居服,後背的面料已經被鮮血浸染。

腹部正中央一刀,脖子一刀。

沙發上沉默的男生正是姚沛的男朋友,陳游。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只金毛,窩在陳游腳邊,舔舐他耷拉下來的手。

姜瑞玉走到他面前,“是你打的電話?”

陳游擡起頭,臉上濕濕的,眼角挂着淚。

“是我打的。她肯定不是自殺,沛沛不會這樣的。”他這段話說得磕磕巴巴,好不容易說完又哭了起來。

而另一邊姚沛的父母即使看到如此場景也沒想過女兒是被殺的。

姚母不停地抱怨姚父,一直在說“都怪你”。

可當林絢問她姚父到底幹什麽了,她又不肯說。

救護車來了,房間裏進來幾名醫生,頓時變得擁擠起來。

林絢被擠到一邊,她随手拿了卧室門口旁櫃子裏的一樣東西便出去了。

“姚沛的手機找到了嗎?”姜瑞玉問。

林絢搖搖頭,“沒有。”

“在我這裏。”陳游擡頭用衣袖擦幹淨臉,從口袋裏掏出一部手機。

“方便我們看一下嗎?”

陳游點頭,将手機遞給林絢。

通話記錄,短信,相冊。

感覺有用的信息全拍下來,然後将手機又還給了陳游。

姚沛的屍體被擡走了,陳游急忙跟了上去。

房子裏瞬間只剩他們兩個人了。

兩人面面相觑,重新走進了姚沛的卧室,打算仔細翻看一遍。

卧室稱得上是一片狼藉,林絢踮起腳盡量避着血跡走,她走到床和衣櫃中間,床頭櫃上也亂亂的,但是有個熟悉的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林絢拿起那個藥盒,小孩緊急嗝屁藥,2片/盒。

怎麽又是這個?

盒子已經打開了,裏面只有一個空的藥板。

藥盒下面還有一張小票。

林絢拿起來看,正是這盒藥的小票。

時間2030年3月1日,下午5:13分。

将近半個月前的。

她放下了,開始翻看別的東西。

“媽呀媽呀,我的媽呀,這這這……”急促的腳步聲伴随着這段語無倫次的話語,一個中年女人快速走到了卧室門口。

姜瑞玉和林絢雙雙扭頭看去,是這棟房子的房東。

看到滿屋子的血跡,房東身體一軟,“我要暈了。”

林絢離得近,趕緊過去扶住了她。

“林鎮長,你怎麽在這?這是怎麽了?這地上是血還是番茄醬啊?”

姜瑞玉站在窗戶前,隔着一張床回答了房東的問題,“是血。”

“血……”她的身子又軟下去,林絢硬是給她提起來了。

她只是來催房租的,沒想到遇到了這種場景。

林絢把房東扶到客廳的沙發上,跟房東說了這裏發生的事情。

“這太突然了,那麽年輕的小姑娘……”房東惋惜着,嘆了口氣。

“姚沛平時和別人有過節嗎?”

“這個我不知道呀,她只是我的租客,我們平時不見面的。這個月她該交房租了,電話又不接,我才來的。”

“這樣啊。”

“不過你可以問問她的室友,畢竟同一屋檐下,肯定比我了解。”

“她還有室友?”

“當然了,這不是兩個卧室嗎,合租的。”房東指了指另一個房間。

林絢看了眼那扇緊閉的卧室門,外面鬧騰了半天也沒見有人出來,估計是沒在家。

但她還是上前敲了敲,沒人應。

擰了下門把手,房門直接開了。

很明顯,這是個男人的房間,床上扔着男人的衣服,空氣裏彌漫着煙味。

在一堆男人的東西中,林絢在桌子上看到了化妝品。

她關上門,“姚沛的合租室友是個男人?”

“對呀。”

姜瑞玉從姚沛的卧室走出來,手裏拿着一張窄窄的紙條。

“這是什麽?”林絢問。

他舉起手中的紙,“姚沛這個月一周沒去學校,這是請假條。”

林絢拿來看,上面的日期是2030年3月3日,請假一周。

九天前請的。

“還有別的發現嗎?”

“沒了,別的都挺正常。”

“那走吧。”

跟房東打完招呼後,兩人就朝着大門走去。

那只金毛趴在門檻上,看着走廊,好像在等誰回家。

林絢扭頭看正皺眉劃手機的房東,“這條狗是姚沛的?”

房東擡起頭,不确定地說道:“好像是吧。”

金毛突然站起來,随後不知道跑進了哪間屋子。

林絢不明所以,走出了姚沛家。

她和姜瑞玉一邊走一邊開始順現在僅有的線索。

他們也不認為姚沛是自殺。

一個男人迎面走過來,擦肩而過。

“咔嚓”

拍照的聲音。

這聲音似曾相識。

林絢回頭看,剛剛走過去的男人正一邊往前走一邊自拍。

姜瑞玉也回頭看,“怎麽了?”

“沒有。”

下午,姚沛的葬禮很快就舉行了,林絢和姜瑞玉也參加了。

葬禮上哭得最兇的不是姚沛的父母,而是陳游。

半途,陳游還直接哭昏過去了,被送去了醫院。

林絢一直注意着手中的鑰匙什麽時候消失。

這串鑰匙正是林絢從姚沛卧室的櫃子上拿來的。

一個很基礎的鑰匙環,上面兩把不同的鑰匙。

姚沛的屍體是在12號上午十點被發現的,可一直到13號上午十點,這把鑰匙還在林絢手裏。

她按響了姜瑞玉家的門鈴,又着急地直接敲門。

當姜瑞玉看到她的黑眼圈時,嘆口氣說道:“沒睡覺?我就說你應該讓我來。”

“這個不重要。”她張開手心,伸到他面前,“這把鑰匙是在姚沛的房間拿的,但它到現在還沒消失,難道她沒死?”

“怎麽可能,這鑰匙應該不是她的吧。”

“啊?我随便拿了一個還不是她的,那死亡時間怎麽辦?”

“先去她家看看吧。”

到了姚沛租住的房子,姜瑞玉屈指敲門,沒人應。

又敲了兩下,他們等了一分鐘,還是沒人應。

“沒人。”

林絢嘆氣,“那怎麽辦。”

低頭的瞬間,想起自己手上的鑰匙,她舉起來,“試一試?”

稍大的那把鑰匙插進鎖眼,很順利地擰動,開了。

林絢張大了嘴巴,随後說道:“你還記得我那會說什麽嗎,她沒死。”

“可是醫院給她出死亡證明了,人也火化了,葬禮也辦了,怎麽可能沒死。”

林絢搖搖頭,表示她也不明白,但這鑰匙能打開她家的門啊。

“哦,她不是還有個室友嗎?”姜瑞玉突然想起來。

“這是她室友的鑰匙?可她室友的鑰匙怎麽會在她的房間。”

“那個小的鑰匙應該是卧室的,試試不就知道了。”

“說得對。”

推門走進去,很安靜,姚沛的卧室門微開着。

兩人走過去,林絢食指抵在門上,推開

一個男人背對着他們,站在房間裏。

林絢捂住胸口,“吓死我了。”

聽到聲音,那個身影轉過來,是陳游。

他們還沒說話,陳游先問出了聲:“這裏為什麽空了?”

是的,姚沛的房間空了,昨天的狼藉不複存在,幹淨得像沒人住過。只剩下床和衣櫃,這些是房東的,屬于姚沛的東西都沒了。

姜瑞玉小聲說,“我就說她不可能沒死。”

沒人回答陳游的問題,他又自言自語,“她的手機也沒了,我去她父母家,她所有的東西都消失了。”

他問為什麽消失了,姚沛的父母卻說不明白。然後他就來到了這裏,看到空曠的房間,姚沛好像從未來過。

他問房東是不是清理了姚沛的東西,放到哪裏了?

可房東也說不明白,好像這個房間在今天本該就是空的。

沒人能回答他,因為這是游戲的設定,所有人都不會懷疑這不合理的地方。

陳游突然靜止了。

林絢和姜瑞玉對視一眼,雖然他們知道答案,但是不能說。

她轉移了話題,“姚沛最近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聽到問題,陳游的眼睛看向她,表情帶着些迷茫,過了幾秒才回道:“她最近好像很不開心,然後我們還吵架了。”

姚沛和陳游已經在一起半年多了,兩人脾氣都不錯,很少吵架,就算吵架了也會主動溝通解決。

但最近姚沛尤其不對勁,從月初開始就對他愛搭不理的。沒兩天她又跟學校請了假,也沒跟陳游說。他主動問,她還是不說,面都不跟他見。

陳游覺得姚沛沒把他當親密的人,什麽都不跟他說,便吵了一架,這次兩人都沒主動找對方和好。

“11號下午六點半左右,也就是前天,你和她有過一通電話。”姜瑞玉說。

林絢想起鑰匙的事,拿着那把小的鑰匙,試着插進了姚沛的卧室門,轉動兩下。

她疑惑地看着鑰匙圈,這就是姚沛的鑰匙啊。

“對,她主動給我打的,但只說了聲對不起就挂了。我以為她是想跟我和好,第二天來找她,結果就看到……”陳游停了下來,不再說話。

“這鑰匙是你的嗎?”林絢拎起那串鑰匙問他,如果這不是姚沛的,那就有可能是陳游的,畢竟他們是情侶。

“不是。”他剛剛也看到林絢将這鑰匙插進了姚沛卧室門的鎖眼裏,“這是沛沛的嗎?可以留給我嗎?”

“這不是姚沛的。”林絢接着問:“你剛剛說姚沛從月初開始就對你愛搭不理的?”

陳游點頭。

“你們上次發生關系是什麽時候?”

姜瑞玉不解地看向她,不明白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發生什麽關系?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她當時沒覺得那盒藥有什麽不對勁,現在覺得了。

“我們……還沒進行到那步。”

林絢皺眉,加上姚沛對陳游最近的态度,難道她出軌了?

第 46 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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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究竟是怎麽發展到這一步的呢?

不義超木着臉想。

也許他就不應該關注那只怎麽看腦子都有點問題的小醜,這樣他就不會在迷迷糊糊之間導致了這個局面的發生。

在詢問過蝙蝠俠是否要跟自己一起去解決這次争端結果遭到了拒絕後,難掩失望的不義超正準備來一個冷酷的轉身,就發現身後好像綴了三個人。

他回頭,沉默地看着三個樂高。

“我們是正義聯盟。”自己的同位體咧着一口大白牙,對着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而他身邊的黑漆漆被他一手拽住了披風,此時正不滿的瞪着大超:“我是蝙蝠俠。”

“這看起來很有趣。”周可兒眨巴着自己水靈靈的大眼睛——就在剛剛,他用連氪星人都看不清的速度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帶上我?”

而就在說話的這段功夫,他悄悄的摸到了布魯西身邊,也抓住了阿蝙披風的一角,同時飛快的遞給了大超一個挑釁的眼神。

……不,做夢吧。

不義超想。

他把目光投向了不義蝙,連自己都沒發現的帶上了幾分求助的意味。

一直以來都很靠譜的老朋友掃了他們一眼,那是蝙蝠俠一貫的不贊同的目光,他言簡意赅:“小醜留下。”

得到滿意結果的……不義超突然反應過來,微微瞪大了眼睛。

但随即他就淡定了下來,語氣沉穩:“現在的局面,出現兩個超人會造成混亂。”

不,現在的局面已經很混亂了。

不義蝙在心裏微微嘆了口氣,面上卻沒有露出分毫:“我暫時還沒有收押別人的權利。”

“你應該跟他們商量。”

顯而易見的是,說服樂高并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這也就是為什麽他現在剛落到地上——或者說海上?無所謂了——從天而降的籠子就把所有人罩了個一幹二淨。

在一分鐘之內拆了一些地面拼出一個超大籠子把正在打架的兩邊全部鎖住的大超驕傲地在半空中翻了個跟頭。

他糾結的看了看一邊的戴安娜他們,又看了看一邊的亞瑟他們,神色正直而嚴肅:“不可以亂打架的,有話安靜下來好好說。”

翻身落地的布魯西從腰帶裏拿出了幾塊碎片,幾下子就拼成了兩個機器,他用抓鈎槍蕩過去,非常公正的在兩個籠子上一邊安了一個。

原本被裏面的人擊打得隐隐有些變形的籠子被一層淡藍色的薄膜覆蓋,瞬間就堅固了許多。

布魯西滿意的拍了拍手,幾個靈活的翻身後落到了大超拼好的一塊礁石上。

“現在我們可以都冷靜下來互相聊一聊了嗎?”

籠子裏面被迫冷靜的兩撥人沉默地注視着兩個超人,不過片刻就分辨出來了哪個是自己這邊的那個。

于是他們看了過去。

而作為原住民,被這一套操作成功秀到順帶打擊了自己幾十年來世界觀的不義超看了看籠子裏面明顯想讓他給個說法的同伴。

……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我也什麽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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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在想有沒有人想要實體書

如果有人想的話我去學學設計書籍啥的,我排下版做下封面,到時候把文件發出來你們自己印或者我這邊統一印都可以/撓頭

第 48 章 游樂場驚魂(上)

“你師傅還沒消息嗎?”王陽想到張道全,皺起了眉頭。

周亞子默默無語,這個世界上,師傅是他最親近的人了,師傅失蹤,沒人比他更傷心了。

“你師父本事高強,肯定不會有事的!”看着周亞子神色黯然,王陽輕聲安慰道,一旁的白夢乖巧地躺在他懷裏沒有多嘴。

周亞子注視着手中的桃木劍,這是他師傅做法時常用的劍,上面雕刻着無數符箓,他曾親眼看到師傅用這把劍斬掉了一只山鬼,師傅這一走,連這把劍都沒有帶走,走得非常匆忙。

“好了好了!既然小屁孩來了,咱們出去吃頓好的!”王陽大笑着拉着他們二人便往外面走去,還別說這三人走在路上還挺像一家人的。

這是一家中餐廳,生意非常火爆,廚師們都忙的熱火朝天,王陽點了一桌子菜,還點了兩大瓶飲料,他本來想喝點酒的,奈何這兩人一個小孩不能喝酒,一個一喝就犯迷糊。

“來咯來咯!先生您這小孩長得真俊俏,像媽媽。”一位端着菜的服務員非常熱情,但說完這句話後,感覺四周空氣一冷,發現三人正陰沉的盯着他。

“呃……”服務員一臉冷汗,自己說錯什麽了嗎?

“你的意思是說我長得醜咯?”王陽身上溢出絲絲血霧。

“你說誰小孩?”周亞子冷冷的說道,輕輕撫摸着手裏的桃木劍。

“誰是他媽媽?”白夢陰森森地盯着他。

“慢用……慢用!”服務員倉皇逃走,跑到廚房裏大口喘氣,呼呼——呼,太吓人了,剛才怎麽得罪他們了?怎麽一個比一個恐怖,下次一定不多嘴了。

“喂喂喂!好了好了,瞧你們把人吓得。”王陽哈哈笑着,身上血霧消散得無影無蹤。

“剛才有人都冒着血霧了還好意思。”周亞子喝了口果汁,悠閑的把桃木劍插進了背後的劍鞘。

“還不是你這個死小孩,拿把破劍把人家吓到了!”白夢理所當然的看着周亞子。

“呔!你這女鬼我要劈了你!”周亞子作勢就要拔出背上的桃木劍。

“來啊!誰怕誰啊!”白夢從懷裏掏出裹屍布,劍拔弩張道。

“好了好了!你們怎麽又開始了?”王陽一個頭兩個大,一手按住一個坐了下來,這兩人真是見面就要打起來,頭疼。

“各位!請慢用!”上菜的小哥速度飛快,沒有多說一個字,上完菜就跑了,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來吧!開吃啦,美食不可虧待。”

王陽拿起了筷子,一陣狼吞虎咽,白夢看到後也絲毫不落下風,大快朵頤,瞧見那女鬼的樣子,周亞子也不甘示弱,端着碗就往嘴裏倒。三人風卷殘雲沒多久就掃蕩個精光。

四周的其他食客驚訝的看着他們,不一會掌聲雷動:“好!厲害!”

王陽買完單後拉着他們就跑,尴尬死了,周亞子還在那對着衆人抱拳:“承讓承讓!”

“承讓你個鬼啊!快走。”王陽在他頭上敲了一下,拽着就跑。

三人你追我趕,放肆的笑着,王陽跑在最前面,突然他愣在原地,後面追趕的白夢和周亞子紛紛撞在他身上,周亞子摸着頭不滿道:“喂!你幹嘛突然停住啊,痛死了。”

白夢沒有說話,渾身繃緊的看着王陽看向的方向,周亞子好奇望去,馬路對面有個小姑娘,瘦骨嶙峋提着個花籃,背上趴着一個全身慘白的男孩,兩只漆黑的眼睛四處看着,看到周亞子正看着他,露出了一個森然的詭笑。

這時一輛大巴緩緩開過,當大巴離開後,那個女孩和那可怕的男孩都不見了,白夢全身放松了下來,周亞子緊張的看着王陽道:“剛才那是什麽情況?”

“我曾經在那女孩手裏買過花,她說她還有個弟弟,餓了好幾天了,現在看樣子這事恐怕不簡單……”王陽看着剛才女孩消失的地方喃喃道。

過了好一會,王陽才牽着二人離開那裏。

“現在天色還早,我們要不去玩玩吧?”王陽提議。

“好耶好耶!去哪玩?”白夢聽到去玩開心極了,她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

“去游樂園……”周亞子嘟囔着,畢竟還是個孩子,孩子們最愛去的就是游樂園了。

“好!那我們今天就去游樂園!”王陽拉着他們來到紅旗SH7旁,打開車門,發動了汽車,向粵東最出名的歡樂游樂場駛去。

游樂場裏人潮湧動,現在正值孩子們的假期,裏面傳來震天的歡呼聲,摩天輪,過山車,海盜船,白夢和周亞子眼睛裏滿是星光,一臉向往,王陽看着他們笑了笑,真是兩個孩子啊!

“女鬼!敢不敢跟我去坐過山車,比比誰先叫出聲!”周亞子看着白夢得意的說道,滿臉驕傲。

“去啊!誰怕誰!”白夢呲牙咧嘴道,她還就不信了,這個小屁孩還能比她厲害。

“我就不去了,你們去玩吧!我在下面等你們。”自從進來游樂場,王陽隐隐有種怪異的感覺,他一直警惕的觀察四周,但始終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周亞子和白夢早已在排在過山車長長的隊伍裏了,人太多了,要排好久才會輪到他們,白夢看着周亞子道:“小屁孩,你以前玩過這個嗎?”

“肯定玩過……一次啊,還是我師傅帶我來的,他都不如我,坐完都吐了。”周亞子驕傲的說着,随後臉色暗淡了下來。

“等下咱兩坐一起,誰先叫出聲就算輸!輸了的人就要答應贏的人一個條件。”白夢看着在空中歡呼的人群,眼睛轉來轉去說道。

“那你做好輸的準備吧!”周亞子一掃臉上陰霾,驕傲的挺着胸膛看着空中飛速運行的過山車。

過了好一陣子,終于輪到他兩的順序了,兩人既高興又緊張地坐上過山車的車頭位置,緊張的互相看着對方。

“沓沓……”

過山車緩緩發動,速度由慢至快,從平地開始慢慢往高空中駛去,車上的人們都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然後大叫起來:“啊——”

過山車在空中飛快行駛,轉了兩個大圈,又疾上疾下,刺激着人們的腎上腺素,此時坐在車頭的白夢和周亞子緊閉着嘴巴,臉色刷白,頭發在空中飛舞,誰也不想認輸。

這時在下一個大圈軌道上,突然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身影,低着頭陰沉的站在這幾十米高空的軌道上,他究竟想幹什麽。

“不好!”

王陽心中那奇怪的感覺飙到最高,往空中看去,看到了那個突然出現在過山車軌道上的黑影,此時白夢他們所坐的過山車即将通過那裏,整個過山車上無數個旅客正在驚聲尖叫。

“有東西!”過山車緩緩爬到了頂端,周亞子目光一縮,看到前方那詭異的身影,匆忙咬破手指,用血在手心上畫了一個圖案,往前伸直張開手掌,白夢也看到了,死死地盯着前方,但是在這裏她根本無法施展開來,過山車往前快速駛去,車頭最先碰到那個黑色身影,速度一滞,随後周亞子畫着鮮血地圖案按在了他的身上,那黑色身影微微擡起頭,惡毒的看着周亞子,尖嘯着化成黑霧消散了。

過山車恢複了正常,極速往下沖去,車上的人忘我的尖叫着,絲毫不知道他們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車速緩緩降了下來,過山車到達了出口,不少人咧咧嗆嗆的走了下來,還沒從剛才的刺激裏緩過來,王陽焦急的在出口處張望,不一會白夢拉着周亞子驚魂未定地走了出來。

“你們沒事吧!剛才那……”看到他們出來,王陽連忙走過去。

“看到了,小屁孩把那家夥打跑了。”白夢關心的看着小屁孩。

周亞子捂着手掌,眉頭緊皺,他剛才碰到那鬼影時,一股刺骨冰涼的痛楚傳到手上,到現在還沒有恢複知覺,王陽見狀連忙拿起他的手,只見上面還冒着絲絲寒氣,他緊緊握住了周亞子的手,手掌溢出血霧,驅散了那些詭異的寒氣。

“好了,恢複知覺了!”周亞子開心的看着已經恢複正常的手掌。

“嗯……”雖然剛才的鬼影被周亞子擊退了,但是心中怪異的感覺并沒有消失,王陽看着眼前這個充滿歡聲笑語的游樂場,隐隐有些不安。

第 25 章 ☆、 之星離雨散(十四)

殘夢魂之星離雨散(十四)

“這麽說,我是有機會了。”

林皓軒內心的小激動,不知跳了多少回。

他覺得,一定要讓周梓嬌成為自己的對象,不僅僅是對象,更希望是未來的林夫人。

**

林皓軒擁有周梓嬌的微信,而且備注也是“嬌嬌”。

〔嬌嬌,起床了沒?〕~微信

此時的周梓嬌還在睡夢中,

被該死的微信鈴聲〔特別關心〕給吵醒了,

看了一眼時間,

早上九點鐘,

“什麽鬼?你們都起來這麽早的嗎?”

內心的吐槽是多麽的狼狽,〔剛起床。〕

“不是,他給我發消息幹啥?”

周梓嬌此刻腦袋模糊如白紙,

〔你對我關心,我收下了,請直說吧!〕~微信詢問

〔昨天,你當着別人面說我是你對象,我可當真了。〕~林皓軒的倔強求愛

看到這條消息,周梓嬌的臉瞬間尴尬極點。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昨天随口一說,林皓軒竟然當真了。

她的心怦怦直跳,不知道該怎麽回複。思考片刻後,她還是決定委婉一些。

〔那個…我當時情況緊急,被迫這麽說的,你別當真哈。〕

然而,林皓軒并沒有打算放棄。

〔我可是認真的,梓嬌,我喜歡你。〕

這下,周梓嬌徹底慌了神。她從來沒有想過,林皓軒會喜歡自己。畢竟,他們一直都是以朋友相稱。

她不知道自己對林皓軒到底是什麽感覺,但是看到他如此真誠地表白,心裏也有一絲感動。

〔我們…先從朋友做起吧,彼此多了解一下再說。〕

林皓軒收到回複後,嘴角微微上揚。

〔好,我等你。〕

周梓嬌看着手機屏幕上的回複,心情有些複雜。

**

天邊的雲彩泛起了彩光,

周梓嬌頂着大熱天,來到了客戶的指定地方,

“您好!我是周梓嬌。”

客戶要求幫忙化一張精致的妝容,

一頓操作過後,精致的妝容就完成了。

“美女,畫好了。”

随後,客戶便結算了錢,

1400元轉賬到了周梓嬌的手中,

後來,貼心溫柔的林皓軒因為策劃方的要求,遞文案,因此也來到公司內部。

“祝咱們合作愉快!”

“與林總合作,才是胡某榮幸。”

“胡總,再見!”

兩人揮手示意告別。

周梓嬌此時已經到了大廈一樓,

林皓軒在後面出現,

外面太陽如此毒辣,吓的周梓嬌後退三步,

“可惡!居然忘記拿雨傘了。”

“我可不想被曬成黑皮辣妹。”

沒想到,當周梓嬌再次後挪一小步點時候,恰好撞上了林皓軒,

擡頭一看,他那高大的身子俯視着我。

“好巧!今天又見面。”

“對呀!好巧……”周梓嬌尴尬至極。

林皓軒微笑着将手裏拿着一把遮陽傘,“別把自己曬黑了。”他輕輕撐開傘,将周梓嬌罩在陰涼下。

“我開車來了,要不送你一程。”

周梓嬌有些驚訝地看着他,心中湧起一股暖意。“謝謝你,皓軒。”

“但是,我還是想自己回去。”

此刻兒,

顧辭晟因為争奪胡總的入股股份,特地前來此公司進行商議,沒想到,

在大門口遇見了兩人,

失憶的顧辭晟雖然看到了周梓嬌,但還是一臉淡定的繞身走進了大廳內,

周梓嬌看着冷漠的顧辭晟,

內心還是有一點點的傷心,

林皓軒看着傷心且憂愁的周梓嬌,

“沒關系,我反正有時間,況且,如果我虧待了你,瑤瑤又得傷心了。”林皓軒主動地摟住周梓嬌的肩膀,帶着她去停車場。

顧辭晟快距離前臺沒多遠的時候,

莫名其妙的想轉頭,

似乎,他腦海裏浮現出剛才自己擦身而過的那個人的熟悉的模樣,

顧辭晟還在自我懷疑,自己曾經是否在哪裏見過她?

“看似,好像在哪裏見過她?”

林皓軒帶着周梓嬌走,

大概,走了三十米左右,

來到了停車場附近,

林皓軒按了一下車鑰匙,

旁邊白色轎車就叫了一下,

随機,林皓軒還貼心的打開車門,

讓周梓嬌先進去,

“請進!”

周梓嬌禮貌的回答,“謝謝!”

周梓嬌坐上車後,林皓軒關上車門,走到另一側上車。

“系好安全帶。”林皓軒提醒道,然後發動了汽車。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微妙。

林皓軒時不時地透過反光鏡看向周梓嬌,而周梓嬌則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突然,車子停了下來。

“到了。”林皓軒說。

周梓嬌擡起頭,這才發現已經到家了。

“謝謝你!”周梓嬌解開安全帶。

“嗯,那我先走了。”林皓軒笑了笑。

周梓嬌下車後,林皓軒駕車離開。

周梓嬌看着遠去的車子,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轉過身,準備回家,卻看到顧辭晟站在不遠處,正看着她。

“梓嬌……”顧辭晟開口說道。

周梓嬌看着顧辭晟,心中一陣慌亂。她不知道為什麽會在這裏遇到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出現。

“你怎麽在這裏?”周梓嬌故作鎮定地問道。

顧辭晟走近幾步,看着周梓嬌,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我找你是因為,你很像我一個熟人。”顧辭晟語氣平靜地說。

周梓嬌愣了一下,她不明白顧辭晟的意思。

“找我?到底有什麽事嗎?”周梓嬌疑惑地問。

顧辭晟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為什麽,我的筆記本裏有你的名字,但就是想不起來關于你的一點記憶呢?”

顧辭晟還将收藏許久的糖果遞給周梓嬌,

周梓嬌看了,心中一驚。

“這不是我之前很喜歡吃的糖果嗎?”周梓嬌內心詢問道。“給怎麽會有?”

顧辭晟點點頭,“是的,我都想起來了。梓嬌,對不起,之前讓你受了那麽多委屈。”

顧辭晟看着周梓嬌那震驚的表情,

似乎知道點什麽,

“你是,知道這個糖果的來歷嗎?”

“請告訴,好嗎?”

周梓嬌看着顧辭晟,眼中閃爍着淚花。

“抱歉!我也不知道。”周梓嬌強忍着真相的淚水,淡淡地說。

此次詢問,顧辭晟似乎沒有得到準确的答案,而失望離開。

第 46 章 想開

想開

許青州帶着傲慢張揚的微笑,徑直走到方疏明面前。

“上次匆匆一別,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見面。”

蔣鴻煦向前跨了半步,不動聲色地擋在方疏明身前,客氣道:“許先生不請自來,是有什麽要緊事嗎?”

許青州向來端得一副好模樣,滴水不漏道:“我來看看疏明,上次他生病了,還沒來得及看看他。”

“如你所見,我很好,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

方疏明向蔣鴻煦點頭,蔣鴻煦先前帶他見過蔣家的人,現在也沒什麽理由留住他,索性讓他回去。

“我安排車吧。”

方疏明道:“好……”

“我來吧。”許青州看着方疏明不喜的目光,勾唇道:“疏明之前不是一直想了解一些東西嗎,我就是來送東西的。”

方疏明想到之前的鬧劇,頓感無趣,不管是什麽他也不好奇了:“我不想知道,許先生就別把心思放在我心上了。”

“可是我真的很想給你聽聽。”

許青州向前一步,卻被蔣鴻煦擋在身前。

他們停留的太久,已經吸引了很多目光,方疏明不想一直待在別人的視線中,想要離開。

從許青州身邊擦肩而過時,被他拉住了手腕。

“疏明,聽一次我的吧。”

許青州目光真誠,方疏明莫名地有點觸動,也許是原主的情感還殘留着一部分,許青州和原主很久之前就認識了,兩人一直是舊識,後來許青州離開,也就斷了聯系。

只是方疏明不知道。

以為是不懷好意的陌生人,沒想到是故人久別重逢。

蔣鴻煦見方疏明動搖,有點着急:“疏明,別……”

“沒事,我很快回來。”

蔣鴻煦皺着眉,擔憂地看着他們離開,但是卻沒有辦法。

“為了你,我可是一直保留着呢。”

許青州把方疏明帶向車子後座。

他說是什麽設備,其實只是個簡單的錄音裝置,看着複雜了些,作用跟錄音筆是一樣的。

“準備好了嗎?”

許青州興奮地看着方疏明。

方疏明有點不耐,他跟着許青州出來的時候已經有點後悔了,現在更是不想聽許青州拖延時間:“快點,少賣關子。”

許青州點了下頭,按下一個按鈕,清脆的一聲之後,方疏明聽到了最不想聽到的內容。

“……無論怎樣,方疏明都是我的,就算我不喜歡,玩,也只能是我玩。無論怎樣,都輪不上你……”

那是周月尋的聲音,一時間,車內平靜得幾乎可以聽見呼吸聲,只剩下細微的機械運作的聲音,片刻之後,這個細微的聲音也沒有了。

車內瞬間靜默下來,短暫的死寂之後,方疏明嗤笑一聲:

“就這些?”

許青州有點沒反應過來,方疏明不該是這個反應,他們發生了什麽?

一絲狡黠爬上許青州的眼神:“啊,确實是這樣,不過看樣子,疏明你已經認清楚他的真面目了,那這段錄音确實沒什麽作用。”

方疏明淡漠的眼神移向車外:“既然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

方疏明甩開搭上肩頭的手,埋藏已久的情緒初現端倪。

“別碰我。”

“好,我不碰。疏明可以留下嗎?”

方疏明看着許青州,下巴微微擡起:“你覺得可能嗎?”

“好吧,那你小心些。”

方疏明轉身就走,他已經忍受夠了這些無聊的人,再多待一分鐘都感覺難受。

他很快回到家,蔣鴻煦的司機很有職業操守,沒有多話也沒有多餘的動作,把人送到之後就迅速離開了。

方疏明身上的防備卸了下來,他重重地倒在沙發上,緊閉着眼睛。

好累。

像一輩子沒休息過一樣。

他是第一次心情這麽複雜,每一絲情感都在消耗他的氣血。

正面的負面的,所有的東西都雜糅在一起,說不清道不明,想要撕扯開就像是在拉扯一團活生生的血肉一樣,痛苦不堪。

所以只能像現在這樣,扔在角落不管不問,只要不去注意,那他就還是那個重獲新生的方疏明,而不是上輩子那個被多餘的情感糾纏的走投無路的可憐人。

這一切都是周月尋帶來的。

他本來可以擁有更幹淨更簡單的生活。

是周月尋破壞掉了。

方疏明睜開眼睛,定定地看着潔白的天花板。

他的眼神逐漸晦澀不明,當初周月尋提出在一起時,他有過暗喜,承認喜歡一個人确實不容易,尤其是他這種性格的人。

所以當喜歡來得不明不白的時候,他選擇藏起來,只是沒想到,周月尋會那麽的“符合”他的心意,所以順理成章的,他們才會短暫的成為了情侶。

曾經這個詞離他很遠,三十多年的時間裏,有三十年在和命運抗争,最後勉強算是同歸于盡。

所以方疏明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再次遇到的人也會是這個模樣。

沒有真心,甚至都沒有把他看在眼裏。

也許現在這種情況是最好的,大家一拍兩散,誰也別來妨礙誰。

只需要花一點時間來忘記,就能恢複正常。

就像上次,只需要輕輕一抹,就結束了長達十年的□□。

方疏明在沙發上躺了很久,思考自己的未來,勸誡自己怎麽學會遺忘痛苦,告誡自己只是試了回錯。

像他這樣的人,本就不适合玩愛情的游戲。

忘記一些東西總是很難的,所以需要時不時回想,自己在這場事件中受到了什麽傷害,心裏越痛,放下的決心就越強。

但是這無異于自虐。

方疏明竟也品出了些痛快。

難得有這樣感情充沛的時候,所以傷痛什麽的,盡情傾洩了一番。

最後換個視角看看,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不過是遇到了一個騙子,短時間內付出了比較多的情感,然後發現得早,及時止損了,幸好虧得不算太多。

方疏明想。

他站起身,拿起水壺,打算看看分別已久的花,只是主人失意的一段時間,對它來說是致命的打擊,現在幾乎是奄奄一息了。

方疏明慌忙翻出養花手冊,翻閱了一遍,也沒找到相對應的挽救辦法,只能硬着頭皮澆了點水,倒了點營養液進去。

然後默默祈禱。

在方疏明荒廢的十幾天中,家裏積了不少灰塵,他也沒心思打掃,所以今天的任務十分繁重。

幸好屋子不算大,他體力也不差,在差不多吃晚飯的時候,家裏已經打掃的差不多了。

冰箱裏沒有飯菜,方疏明對之前是怎麽活過來的幾乎沒什麽印象,只好出門去超市買點東西填補一下冰箱。

快要過年了,看樣子今年應該是一個人過了。

方疏明穿着臃腫的棉外套,灰色的圍巾遮住了他下半張臉,只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不經意間,和街道對面的一個人對上視線。

那人只穿着簡單的外套,對比之下,方疏明才像是過冬的,而那個人的穿着更像是在空調房裏的樣子。

身體素質真好。

方疏明不在意地移開視線,只在心底感嘆了一句。

臨近年關,超市裏的東西大多都漲了價,方疏明挑挑揀揀,也花了幾百塊——短期的口糧,這個價錢也差不多了。

沉重的塑料袋勒得手疼。

方疏明喘着氣把東西提到樓下時,看到了一個駐足已久的身影。

姚鶴?

“你在這做什麽?”

”疏明。“姚鶴臉上挂着讨好的笑,半是忐忑地開口。

“我來看看你最近過得怎麽樣。”

“我想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方疏明面露不耐,皺着眉頭看他。

姚鶴連忙擺手,苦笑着說:“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但是我現在只想補償你,沒有別的想法。”

“你離我遠點,就是最好的補償。”方疏明道。

姚鶴一怔,苦笑了一下:“疏明,你真的很不一樣了,怪不得會對周月尋那種人動心。”

方疏明瞥了他一眼,轉而上樓。

姚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疏明,不管怎樣,我都會堅持的,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

方疏明充耳不聞,對于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漠視。

他進屋脫下外套,去陽臺上澆水,那株菊花依舊孤零零地立在花盆裏,沒有重新迸發生機的趨勢。

方疏明澆了點水,仔細看了看,估計沒戲了。

“唉,白費功夫。”

方疏明把水壺放下,卻瞥見樓下一個男人正好擡頭看着樓上,視線一對上,那人便挪開眼睛,看着手裏的手機。

方疏明拉上窗簾,回到房內準備晚餐。

廚房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使用過了,今天算是重新開了下火。

方疏明心情很不錯,決定做點好的犒勞一下自己。

游戲在春節的時候正式開始內測,這個進程是方疏明上一個世界完全想象不到的。

本來少說也要幾年時間,沒想到居然這麽快就走到這一步。

還是要感謝上輩子為這個游戲付出的前輩們,沒有他們的成果,方疏明其實也很難做出來。

梁擇辛一直在給他彙報進度,公司裏的同事也都廢寝忘食做着最後的沖刺。

沒想到最後居然是方疏明最閑。

應該是梁擇辛特意安排的,他大抵是知道方疏明和周月尋之間發生了什麽,公司不缺人手,所以方疏明這段時間什麽也沒幹,有足夠的時間調整心情。

梁擇辛的善解人意方疏明心領了,并且很是受用,但是還是覺得自己應當自覺一點。

所以等過完了年還要再去一趟鹹南,看看情況。

方疏明做好飯菜,最後上桌的時候開了瓶啤酒。

仿佛回到曾經一個人縮在出租屋時的情景。

偶爾有開心的事也會這樣,做點好菜,一個人慶祝一下。

這樣并不算太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