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你是誰?

不過,我當時卻因為心裏面一直都在想着怎麽逃離王寺尊的追問,根本就沒有注意。

“看來,你的守護者還當真是挺多。”

黑影看着我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王寺尊,嘴角微微勾起,喃喃自語。

“誰在那裏?”

一開始王寺尊只是因為擔心我,沒有太過于注意周圍的情景,當然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別人所監視了,現在我走了,便也收回了自己的心緒,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感覺到有人偷聽,王寺尊便大喊了一聲,一邊朝着大樹走了過去。

“呵,靈敏度當真是不錯。”

黑影看着王寺尊的樣子,大大方方的從樹後面走了出來,說了句。

“你是誰?”

對于忽然之間出現的這個人,王寺尊很是警惕,畢竟她可是偷偷摸摸出現在這裏。

“小子,我是誰,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情。”

聽到王寺尊的詢問,黑影哈哈大笑了幾聲,看着王寺尊,語氣不善的回答了一句。

真是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對于自己竟然敢這麽說話,要不是看他還有點本事,打鬥起來要廢點力氣,自己早就收拾了他。

“是麽?”

輕聲問了句,王寺尊直接就朝着黑影沖了過去,既然不願意說出來她自己的身份,那麽,也就不要怪自己不客氣了。

“哈哈哈,臭小子,你不是我的對手,後會有期了。”

不願戀戰,黑影便在王寺尊沖過來的同時消失了身影,空氣之中,只是留下了她最後所說的話。

打鬥起來是麻煩,但是自己想要離開,這個毛頭小子卻也留不住自己。

他究竟是誰?

看着黑影消失的位置,王寺尊陷入了沉思,那個人明顯是個女人,身上也沒有任何鬼魅的氣息,她是個完完全全的人。

可是,大半夜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裏,又是為了什麽?是有着她自己的原因嗎?

緊皺着自己的眉頭,盯着地面發呆,為什麽感覺所有的事情都不簡單了,而且,涅盤身上似乎有很多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好像,有很多鬼魅都在打着她的主意,紅衣女鬼是那樣,現在這個黑影也是。

自己明顯可以看出來,他呆了這麽長時間,就是在觀察着涅盤,但是究竟是為了什麽,自己卻是不知道了。

糟了,這麽着急離開,是不是去對着涅盤下手了?王寺尊心裏面猛地咯噔一下,看着我離開的方向,倒吸了一口氣之後,就跑了過去。

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因為自己的這個疏忽導致了我被傷害王寺尊覺得自己一定是會過意不去,但是為什麽要想到我會被傷害,王思聰感覺自己的心裏就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好像有點酸酸的,很是難受。

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也顧不得想自己這一種難受的感覺是為了什麽,只是想着趕緊過去看,确定涅盤的安慰。

“誰?”

猛然之間我眼前閃過了一道黑色的影子,忍不住大聲喊了句,但是半天都沒有任何回應,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或許,是我想的太多了。

“呵呵呵……”

當我轉身打算離開的時候,卻是從耳邊傳來一陣嬌笑的聲音,沒錯,就是在我的耳邊,我甚至可以感覺到那一種冰冷的氣息吐在我的耳根。

“到底是誰?”

大聲詢問,警惕地環顧着四周圍,想要看看究竟是誰在和我惡作劇。

對,我現在寧願相信這一切只是一場惡作劇,也不願意往不好的方向去想,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在我耳邊說着話,那麽能力絕對是比我高強,要真是萬一有什麽東西,我還當真是打不過。

夜色如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熟睡的緣故,我這麽大的聲音,竟然沒有一個人醒過來理會。

“涅盤。”

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随着王寺尊的呼喊,我感覺耳邊嬌笑的聲音猛的散去,好像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你沒事吧?”

氣喘籲籲跑到了我身邊,雙手按住了我的肩膀,焦急地詢問。

看着王寺尊現在的樣子,我愣了半響,然後搖了搖自己的頭,示意我沒事。

“你別說這次又是你閑着沒事出來逛逛。”

看着王寺尊,我流露出來了一抹探究的眼神看着他,問了句。

倘若剛才王寺尊的出現是一場巧合,那麽現在我不會那樣想,畢竟他跑過來的時候呼喚的可是我的名字。

除非他知道我這邊發生了什麽事,要不然,不會這麽着急一見面就檢查着我有沒有受傷。

“在你離開了之後,我發現,有個黑影一直看着你,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一個女人,我害怕她對你不利,便跑過來看看。”

看着我探究的眼神,王寺尊尴尬的放下了自己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開始對我解釋。

不過聽了王寺尊的話,我便覺得自己一開始的猜測也挺是正确。是那個幕後仇人派來這個狐貍精。

但是我現在卻是想不通的事情就是,她是怎麽知道我的存在?當初我爸爸還有那些堂叔用自己的生命為我做了掩護,她不可能這麽快就知道我的存在。

倘若我的身份暴露,那麽,玉嬌呢?

“糟了。”

想到了這裏,我猛得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暗自道了一聲不好,便扭頭就朝着宿舍沖了過去。

玉嬌現在還在宿舍睡覺,要是幕後仇人去了的話,當真是沒有任何還手實力,只能任人宰割。

“你怎麽了。”

身後傳來了王寺尊大喊的聲音,不過,我卻沒有理會,整個心都處于緊繃的狀态。

玉嬌,你可千萬不要出事,千萬不要出事啊。

我一邊跑,一邊在心裏暗自祈禱,我可就剩下這一個親人了,當真是看的非常重要。

當我跑到宿舍,推開門,看到玉嬌還完好無損的躺在床上,不禁送了口氣。

還好,還好是我想多了,可是,接下來玉嬌的舉動,卻是讓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玉嬌的樣子,很是不對勁啊。

第 57 章 塔主

等到那人轉過身來, 白芨呼吸一滞。

那人肩上披着袈裟,不過與善空佛子身上的袈裟不同的是,善空的袈裟流動着金光, 猶如鱗片般閃耀, 而面前之人的袈裟只輕薄一層, 黯淡無光。

而此時, 白芨對上了他的視線,才發現這人雖着袈裟,長發如瀑,眉心處有一點紅, 色似瑪瑙般, 如紅豆大小。眉宇輕柔, 眼角還有一尾豔色, 平添了幾分妖冶。如若不是白芨看到他的喉結,都會誤以為此人是名女子了。

他赤着足, 緩步向白芨走來,停在白芨身前, 伸出一只手來,似乎在等白芨将東西交予他。

……

兩人僵持了許久,他仍然耐心地等着白芨的動作。

白芨思考了半天,也沒想到他會對自己身上什麽東西能感興趣。伏鷹鞭?玉扇?

牆上的火焰跳動着, 将眼前之人照亮。

于是白芨張口試探道:“你是誰?你想要什麽?”

那人出乎意料地好說話, 他依然伸着手,思考了會,搖了搖頭:“我記不清我原本的名字了。不過, 我住在九十九層, 你可以稱我為……塔主。”

塔主?

這裏是第九十九層?

白芨若有所思, 她先前與大家上了第九十一層通往第九十二層之間的階梯,是他将自己拉到了最頂層?

塔主像是看穿了她在想什麽一般,直言不諱:“是我把你拉到了這裏。”

“那八個一模一樣的黑色階梯……?”白芨仍有困惑。

塔主繼續為她解釋,輕笑了一聲:“它們是分別通往不同層的階梯,你所前往的确實是九十二層。”

原來是他們想多了。

這數字八單純是指第九十二層到第九十九層,而并非什麽生門死門。

回答完白芨的問題,塔主又上前走了一步。只是靠近白芨,他就能感覺到她身上攜帶着的那股強勁的力量。于是他輕輕一揮手,白芨手中的儲物戒指不受控制般地浮到半空,被塔主收攏在手心。

只是這儲物戒指的開啓需要受到本人的控制,塔主研究了一陣,終究是無法打開。他皺着眉将戒指扔回白芨的手心,淡聲道:“打開它。”

他态度淡淡,卻不容置喙。

眼前的塔主是第九十九層關押的邪魔無疑,他的實力自然是不用說,就連智慧也極近于人類。

白芨正想着自己的儲物戒指中放了什麽東西,結果戒指剛落入手中,禁制就自動觸發了。

塔主一揮手,白芨攢下的一大片魔石自動落入塔中,随之掉出的除了白芨在晉王城中買的吃食,還有那從林問夏手中奪出來的青鸾鏡。

白芨瞳孔微縮,看見那青鸾鏡被塔主握入手中,而其他一衆東西被塔主歸于儲物戒指內。

而塔主得了青鸾鏡,一手托着鏡子,另一只手欲觸碰鏡面,下一秒卻變了臉色。在火焰的跳動中,他的臉色陰沉可怖了起來,手上的青筋暴起,看樣子意圖捏碎這青鸾鏡。

喜怒無常。

白芨腦海中陡然浮出這個詞彙。

而塔主這怒意只存在了一瞬,下一秒,他的面色緩和了過來。白芨不敢貿然上前去惹這塔主,而她眼睜睜地看着,随着塔主的動作,青鸾鏡上出現了一絲裂痕。

這是多麽可怖的力量!

然而他就淡淡地看着那裂痕,忽然就失了興趣般停了下來。

塔主的這般作為,定是在青鸾鏡中看見了什麽!

憑借着自己前幾次窺探鏡中的畫面,白芨心神一動,試探着問道:“塔主在鏡子中看到了金雷嗎?”

忽而一道聲音破空而過,白芨捕捉到那東西,急忙甩鞭去接。原是塔主将那帶了裂痕的青鸾鏡丢了回來。

再一看塔主,赤着足走回了牆下。他閉着目,微微揚起頭來,随着他的動作,伽藍塔之中的邪魔氣息自下而上朝着他湧來,滌蕩了數番之後,盡數沒入了他的體內。

随着他的動作,白芨只覺得腳下的地面搖晃,塔身震顫。

原來這伽藍塔的移動,是塔主進行了操控。

只是伽藍塔之前一直坐落于魔界,相安無事四百年。如今塔主為何要操縱它來到此處地界?

對于白芨的問題,塔主點點頭又搖搖頭。他在做完這一切後如同脫了力般重新跪坐于牆下,連牆壁處的火光都黯淡了些許。

他像是才反應過來般,雙眉緊蹙,看了一眼白芨:“怎麽還不走?”

白芨心想我這要怎麽走,剛想開口去問,塔主咦了一聲,瞥了一眼塔中央:“有人來尋你了。”

而他看的位置陡然湧出一股濃郁的魔氣,瞬息之間,在魔氣中央揮出一紙折扇,它破空而出,帶着一絲銳氣,直逼塔主面前。

然塔主只是一擡手,折扇就失了力氣般墜落。塔主屈起手指做彈狀,一股氣勁裹着折扇,朝着原先所出的位置飛去。

那折扇比來時的速度還要快,隐入魔氣之時,一雙手穩穩地接過了它。

視線随之望去,那雙手握着扇子輕輕搖了搖。魔氣之中逐漸響起踏步聲,那身着白袍之人搖着折扇,從魔氣中走出。他先是擡眼看了看塔主,又轉過頭,瞥見了旁邊的白芨。

一股魔氣從他身後而出,凝聚成了絲線的形狀,繞到白芨的手腕上。

白芨:?

大師兄你是不是捆錯人了!

那魔氣化作絲線纏繞在白芨手腕上,雖然看着輕柔,但十分牢固。白芨動了一下,發現根本掙脫不開。

直到那絲線完全套牢在手上,喻永朝才走到白芨身邊,默然看了她片刻。

師妹沒有事。

明明找到了師妹,他本應該放下心來,處理眼前之事,譬如面前的邪魔,譬如與魔界之人、佛子等人會合,他卻在這裏一圈一圈不厭其煩地用魔氣纏着絲線。

師妹剛轉為魔修,若是力量不敵邪魔出了事,魔尊會擔憂。

而束在他的身邊,兩個人面對危險總比一個人來得好。

于是他為自己不合時宜的行為找到了合理的解釋,這才轉過頭去看這一層的邪魔。

白芨輕聲提示:“這是第九十九層的塔主。”

喻永朝擡眼觀察着面前的塔主,塔主同樣在觀察他,此時帶着一番欣賞的笑意:“竟然能尋來,魔界之人果然是有着一番本事。”

“你……”

喻永朝看見塔主身上披着的袈裟,剛要張口,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傳來,打斷了他即将說出口的話。

一女子陡然出現在第九十九層,見到塔中有人,驚得聲音變了調:“是你?!”

來人正是林問夏。

她看見白芨與喻永朝已經出現在這一層之中,滿是驚疑,連忙去責問系統:“你不是說中間那個階梯是最近的通路嗎?怎麽白芨提前一步來到這裏了?”

那系統沉默片刻:“我的指引并沒有錯,你已經失了青鸾鏡,白芨得了機緣先你一步來到這裏,看樣子她還沒得到舍利子,你不能再錯過這次機會了。”

林問夏打量了一下周圍,這一層空空蕩蕩,除了面前的三個人就沒有別的可以藏東西的地方了。她隐隐有些懷疑:“白芨真的沒得到舍利子嗎?”

系統道:“沒有。”

塔主見到此處又多了個人,臉色卻是沉了下來。牆上的火光明明滅滅,塔主一揮衣袖,那原本在階梯上消失的人、以及仍在階梯上的人,便都被一股腦地傳了過來。

其中就包括了佛子。

衆人被塔主轉移到九十九層,此時都是一臉戒備。

見到所有闖入伽藍塔的人都出現在了這一層,塔主輕哂一聲,一揮衣袖:“仙魔佛三家聚集在一起,前來伽藍塔,所為何事?”

塔主緩步走到善空面前,垂眸看了看他手中的金剛伏魔杵:“這一屆的佛子?”

善空一向古井無波的眸子裏出現了絲複雜的情緒,他盯着塔主身上的袈裟,嘴唇嗡動,終究是沒說出來一句話。

塔主也只是随着性子,對佛子好奇了一下,便不再去看他。他環顧了下衆人,皺眉道:“你們之中,有令我讨厭的氣息。”

塔主說的直白了當,衆人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防止他突然動手。

白芨的目光落在了佛子身上。

佛修天生克制邪魔,他會讨厭也是正常。

只是他話音剛落,塔中佛光大盛,善空轉動手中的金剛伏魔杵,先前懷中的金蓮如同漫天飛雪般朝着前方的塔主撲過去,猶如飛蛾振翅,一波一波的金光照耀了塔中的各個角落。

如若有人在塔外觀察便會發現,伽藍塔的頂層正泛着金光,那光照的透徹,從九十九層一路向下蔓延着。

塔主并未動手,反倒是佛子先出手了。

面對佛子的突然發難,塔主的反應同樣十分迅速。在金光蔓延開的一剎那,洶湧的黑氣與金光交纏在一起,古怪的是,黑氣中同樣泛着金光,把佛子進攻的金光吞噬殆盡。

佛子善空怒目而視:“你這孽障!”

九朵金蓮聞聲依次在塔主身邊炸開,就在此時,塔主身上披着的袈裟收攏了金蓮,自動為他擋住了這一擊。

奇怪的是,在袈裟包裹住金蓮的那一刻,空中那股令人心悸的佛力瞬間停止下來。

白芨手中的青鸾鏡微微發燙,似乎閃過了一道亮光。

她舉起手中的青鸾鏡,趁着佛子與塔主糾纏之際,将它照向塔主,此時漆黑的鏡面中出現了一瞬的畫面,讓白芨愣在當場。

那鏡中映出的袈裟卻不是灰撲撲的黯淡模樣,而是如同善空的袈裟,滿是金紋。鏡面再往上移動,一邊是塔主妖豔的臉,另一邊卻出現了一個和尚模樣的人。二人同披一襲袈裟,映于鏡中,被青鸾鏡破損之處割裂開來。

鏡中的畫面只持續了一剎,再之後,原本屬于塔主的那半邊鏡面上金雷滾滾,閃耀了三秒,青鸾鏡重新歸于一片漆黑。

第 49 章

世上很多事,發生前的想象與發生後的實際都大相徑庭。

既靈以為自己會徹夜不眠,結果一夢到瀛洲,還和瀛天酣暢淋漓地打了一架;以為自己會傷心欲絕,結果一覺醒來,心神平定。

酸楚還是有的,但同先前的患得患失比,确定無望,反而讓人踏實。

何況譚雲山不是單單不喜歡她,而是沒辦法喜歡上任何人,稍微往寬處想,便也沒什麽不甘了。

她這一想得開,倒襯得譚雲山放不下了,至少清晨于客棧門口打照面的時候,既靈對上的就是一張滿是歉意的臉。

躲得了昨夜,沒躲開今晨,既靈再坦然也覺狼狽,毫不猶豫一淨妖鈴敲過去,補上昨天那小石子沒解完的恨:“心都沒有,就別裝不忍了。”

譚雲山醞釀了半宿今晨寒暄的方式,歡脫的,柔情的,裝傻的,應有盡有,卻發現這會兒一個也用不上了。既靈的坦白是他見過最可愛的,不扭捏作态,也不故作大方,高興與不高興都一股腦給你,卻不會讓人想要躲,相反,你還巴不得張開懷抱都接住。

“對,我最沒良心了。”他笑盈盈接口,心裏卻想被敲第二下。真是,這輩子都沒有過此類莫名其妙的願望。

被這麽好的姑娘喜歡上,多大的福氣,他沒運氣享,不知道将來要便宜哪個臭小子。

有那麽一剎那,譚雲山想回到前前世,最好能趕在舍心之前就把那個糊塗蛋截住,若是趕不上,躲到一旁,等所有人都走了,再把那心撿回來塞自己身體裏也好。

前前世有多苦他無法體會,前世有多逍遙他也沒印象,他只知道,自己這一世最無辜。

“我說譚二,大清早的你不去找馬車,跟這兒傻樂什麽呢——”又一個夥伴背着包袱自客棧裏出來,高大威猛,說話走路都帶風,連旭日都被他遮去一些。

譚雲山莞爾,連聲道:“馮兄教訓的是,我這就去找……”

“還是我去吧,昨天我就跟掌櫃的問清楚了。”既靈沒給夥伴反駁的時間,說罷便把包袱往身上一甩,輕快而去。

馮不羁眼中掠過意外,及至人走遠,才收回目光,就見譚雲山仍盯着人家背影消失的方向呢,大有凝望到地久天長的意思。本來他還猶豫要不要多嘴,這會兒完全忍不住了,直接把人拉到一旁樹下,免得擋門口影響人家客棧做生意,而後皺眉小聲問:“你是真不喜歡人家還是以為自己不喜歡啊,先別考慮心不心的事兒,我就不信了,怎麽的,沒心就不是人了?就沒七情六欲了?”

譚雲山先是一愣,繼而很快明白過來,瞬間心累:“都是兄弟,能不能不聽牆根。”

“誰聽牆根了,我……我賞月!”馮不羁目光閃爍,明顯底氣不足。

譚雲山哭笑不得。

算了,賞月就賞月吧。

馮不羁嘆口氣,聲音低緩下來,語重心長裏帶了點惋惜:“人家都把心遞到你面前了,你是真薄情啊。”

事已至此,也沒什麽可遮掩的,何況有個自己人能說說心裏話也好:“我給不出相應的東西,就不該伸手接。”

“你怎麽就那麽肯定給不出呢?”他們仨自槐城起,相處時日也不短了,他雖沒什麽經驗,但眼睛可是雪亮的,“我看你挺喜歡她的。”

譚雲山眉頭微鎖,真心向友人請教:“何謂‘喜歡’?”

本以為馮不羁會立刻接口“我哪知道”,保不齊還會狼狽地摸摸鼻子,哪知道這些都沒有。他只是站在那兒,有極短的那麽一瞬晃神,眼底飛快地閃過一些什麽,等譚雲山想仔細看的時候,又沒了。

然後馮不羁還是那個大咧咧的馮不羁:“喜歡哪,就是看見她笑就開心,看見她哭就難過呗。”

“我看見你們笑也開心,看見你們哭也難過。”譚雲山徐徐吐出一口氣,淡淡釋然,淺淺失落。

“‘你們’裏也包括我嗎?”茂密樹冠裏忽然倒掉下來一個白流雙,勾着樹杈在風裏晃蕩,大大的眼睛天真無邪。

馮不羁差點沒吓死:“你什麽時候躲這兒的!”

白流雙倒着看他,跟蝙蝠似的:“又看見綠樹了,我高興,不行啊。”

怡州四季如春,溫暖濕潤,的确比黃州好太多。

再有失落傷感也都讓這不速之客給攪和沒了,譚雲山笑着搖搖頭,給了翹首期盼的小白狼肯定答案:“當然也包括你。”

白流雙卻皺起好看眉毛,發自肺腑地為難:“但是我想了想,如果你笑,我不一定會跟着樂,如果你哭,我好像也沒什麽感覺,我是不是很冷血?”

譚雲山樂不可支,終于在夥伴馬上就要滑向自我懷疑的深淵時,問了句:“既靈呢?”

白流雙沒有半點猶豫:“那我會!我不想看見姐姐哭,我就希望她開心!”

譚雲山點點頭,預料之中,卻仍替既靈欣慰:“這就是了。”

白流雙臉上雲開霧散,甚至隐隐有了發現寶貝的光彩:“所以這就是喜歡?”

“對啦對啦。”馮不羁敷衍應和。和一頭小白狼讨論這種問題,無異于對牛彈琴嘛,虧得譚雲山還一本正經的。

他正腹诽,就聽樹杈上挂着的白流雙一聲嘹亮呼喚:“臭神仙——”

聲音很大,樹上落着的鳥都被驚得撲啦啦飛起,客棧門口進出的和附近街面上來往的人也都被吓得一震,四下打量半天,确認沒什麽危險,才又蒙頭蒙腦地繼續走動。

馮不羁沒好氣道:“大清早的你瞎喊什麽。”

白流雙一個鯉魚打挺,由挂變坐,腦袋頂着綠油油樹葉道:“我沒瞎喊,他就在天上看着呢,咱們說什麽做什麽他都知道。”

話音剛落,就聽見塵華上仙懊惱的聲音:“喊我幹嘛……”

那聲音聽不出遠近,只知不大,剛好傳到他們三人耳中,又不會驚擾旁人。

白流雙給了兩位友人一個“我沒說錯吧”的得意眼神,然後急匆匆道:“臭神仙,你哭一下。”

南钰愕然:“為什麽要哭?”

白流雙皺眉:“哪那麽多廢話,要不你樂一下也行,快點!”

南钰:“……”

圍聽了全程的塵華上仙後背一涼,終于意識到這可能是個“致命選擇”……

譚雲山和馮不羁默默對視。

馮不羁——你說他是希望“被喜歡”還是不希望?

譚雲山——我覺得作為一個神仙,被一個狼妖這樣“評估”,無論結果如何,都會心情複雜。

馮不羁——那換個問題,你覺得南钰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圍觀的?

譚雲山:“……”

“流雙,”譚雲山忐忑出聲,“你什麽時候知道南钰在上面看着的?”

遲遲沒等來天上的回應讓小白狼悶悶不樂,但譚雲山剛說過也喜歡她和馮不羁,她總要釋放點善意:“就昨天晚上呀,你和姐姐說話的時候。”

譚雲山:“……”

這世上還能不能有點秘密了!!!

既靈帶着馬車過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樹下神态各異的三人,一個悲傷遠眺,一個艾葉擦劍,一個怒視蒼天。

問緣由,兩個說沒事,一個氣鼓鼓的不答話。既靈莞爾,料想也不是什麽大事,便沒再問。招呼大家上了馬車,她将塵水仙緣圖攤開,開始說正事:“從怡州到瀛洲,先走旱路,再走水路,平順的話,三個月。”

“好慢,”白流雙靠在既靈身上,噘着嘴道:“要不我先飛過去探探路?”

既靈樂:“路就在這裏清楚擺着呢,探完還是這樣,我們也不能跟你一起飛過去。”

白流雙道:“那我探瀛天!”

既靈捏她臉:“瀛天在東海裏,你怎麽探?變成魚?”

“等一下,”馮不羁終于覺出哪裏不對,俯身貼近仙緣圖使勁看,“瀛洲不是九天五仙島之一嗎?難不成我們要去九天仙界捉這第五只妖?”

“不是,你仔細看,”既靈點了一下仙緣圖上的瀛洲仙島,整個仙緣圖上的地方都是凡間山川河流城鎮,只有這一座仙島,立在東海盡頭,幾乎是仙緣圖的最東邊緣了,“瀛洲是漂在東海盡頭的仙山,而瀛天的标記在仙島之下。”

馮不羁又仔細看了看仙緣圖,終于明白過來。瀛洲是距離九天寶殿最遠,而距離人間最近的仙山,妖獸自然不可能躲進九天仙界,便幹脆挑了瀛洲仙山下面的東海,東海依然屬凡間,既不會被世間修行者打擾,水中亦有活物精氣可覓,蟄伏的極佳之地。

“挺會藏啊,”他直起腰,感慨,“躲九天仙界眼皮子底下去了。”

既靈剛想附和,餘光卻瞥到了譚雲山。自馬車啓程,這人便一路安靜,眼下更是打起了哈欠,頗有點要會周公的架勢。

“這位公子,你馬上就要圓滿升仙了,能不能拿出點精氣神。”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跟馮不羁要成仙呢。

譚雲山嘆口氣:“這妖在東海裏,像你說的,我們又變不成魚,如何捉得?”

既靈道:“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辦法的。”

譚雲山不置可否。

既靈定定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問:“你是不是不想成仙了?”

譚雲山驚訝于她的敏銳,遲疑片刻,收斂慵懶,微微坐直,輕聲道:“如果我說是呢。”

既靈沒答他,而是取下淨妖鈴遞給馮不羁,後者非常娴熟地接過來照着他腦袋就是一下。

馮不羁再收力道,可也比既靈猛多了,譚雲山是真疼,但又想笑,說不上原因,現在是看着這些夥伴就高興:“你倆什麽時候這麽默契了。”

“少打岔,”馮不羁沒好氣道,“九十九拜都拜了,就差這最後一下,你和我說不來了!”

譚雲山:“你不是也不想成仙嗎。”

馮不羁:“對啊,但我從一而終,沒有半途變卦。”

沉默半晌,看着等他給個說法的夥伴,譚雲山終于開口:“總覺得有很多力量在推着我成仙,越是推,我越不想讓他們如願。”

馮不羁皺眉,這算什麽,小孩子脾氣?這話要換白流雙來說反倒合适些:“譚二,我發現你自從确定沒有心之後,反而心事變重了,你要不要挖開看看到底有沒有心?是不是那些神仙騙你呢?”

“……”他這交的都是什麽朋友!

手裏忽然被塞進來一個橘子,帶着淡淡果香,譚雲山擡頭,對上既靈的眼睛。

她半調侃半認真道:“你怕什麽呢?不會真擔心在九天仙界裏有人情債和血海仇吧?”

譚雲山不語。

是,卻也不全是。

他還擔心失去他們,失去這樣嬉笑打鬧的日子。他這一世二十年,最快樂的時光就是這段塵水路,他不希望結束。

馮不羁說得對,知道沒心了,反而心事多了,稀奇。

沒等來回答,既靈就自問自答:“如果我是你,我會快快捉妖,速速成仙,倒要弄清楚背後都藏着什麽前塵往事。”

譚雲山:“未必是開心的。”

既靈:“但它不會因為你的逃避而消失,你成不成仙,它都在那裏,你這一世想不起,還有下一世,你躲,它就永遠跟着你,你撞上去,也就破開了。”

譚雲山笑,很淺,心裏卻漸漸開闊起來:“萬一撞得狼狽不堪呢。”

“你本來也沒多風流倜傥好嗎,”既靈沒好氣瞟他一眼,而後話鋒一轉,“不過我認識的譚雲山,狡猾奸詐,詭計多端,從來都是讓別人倒黴,才不會讓自己遭難。”

譚雲山笑得燦爛,卻不再言語,只彎着眉眼看她——狡猾奸詐,詭計多端,嗯,那你這算眼光好還是眼光差?

既靈歪頭想了想,沖着他無聲嘆息——我瞎。

第 55 章 水鬼(二)

王陽過了數分鐘才走過去,撿起了地上的小黃帽,心神不定:“太可怕了……”

這次是他最近距離接觸那個黑衣男子,對方身上的壓迫感簡直毛骨悚然,還好剛才并沒有打算攻擊他,否則王陽可能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天色越來越暗,一整天都沒有陽光,本就陰沉的天色變得越來越暗,王陽驚訝的看了看天空,随後掏出手機:“怎麽回事?才4點天就要黑了?”

太怪異了,平時一般6點才會天黑,但今天4點就已經開始暗下來,太陽仿佛遺忘了這裏,天上厚厚的烏雲,仿佛随時會下起傾盆大雨,詭異的天氣讓情況變得越來越糟糕,王陽背包旁邊挂了把漆黑長傘,這次前來他準備的非常充足,也非常的小心謹慎。

“嗡嗡嗡——”

背包傳來猛烈地震動聲,什麽情況?難道這就開始了嗎?王陽連忙打開背包,無人機沖天而起,停在了高高的空中,閃着詭異的紅光,今天的無人機看着仿佛格外小心,顧不上震驚,王陽快速的對着天上的無人機說出熟悉的臺詞:“歡迎大家來到恐怖直播間!我是王陽,我現在在東江岸邊,今晚将直面這江裏水鬼,一會有可能……”

話還沒說完,一滴小雨滴落在了王陽的鼻子上,他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全身汗毛倒立了起來,慌張的四處查看,還好并沒發現那個黑衣男子,雨滴越來越大,該死!開始下雨了,在這漆黑的江邊,王陽找到了一個小涼亭,快速跑了過去。

這時直播間的人已經越來越多。

現在好像才四點吧?這天色……還以為是很晚了呢!——陽哥小迷弟

水鬼嗎?我老家農村也一直流傳着這個說法……——社會你豹爺

天啊!雨越下越大了。——深夜愛哭鬼

傳聞水鬼是死在水邊的亡魂,積累了無數的怨氣所化……——心慌慌

說實話我距離陽哥也就一千米,但是我不敢過去,太可怕了,你們不知道,我們這江邊,最近已經死了好多人了,很有可能就是這只水鬼造成的,願菩薩保佑陽哥!——房管專業打假

王陽此時根本顧不得看直播間的彈幕,四周的夜色濃稠得似墨一樣,小涼亭裏的燈泡亮着黃黃的微光,如漆黑世界裏的一座孤島,雖然不亮,但是卻在漆黑的夜裏格外的紮眼,這時不遠處傳來了幾個腳步聲,王陽全身繃緊着看着前方,但由于天色太暗加上滂沱大雨,根本無法看清來者的模樣。

“踏踏踏……”

随着距離越來越近,王陽大張着眼睛終于看清了一點輪廓,好像是三個人,兩男一女,渾身已經濕透了,幾個呼吸後,三人已經來到了小涼亭裏,身上濕漉漉的,面色有點發白,也許是淋雨的緣故。什麽人這麽黑還冒着大雨來江邊跑步?

“小哥!你也在這躲雨啊?”迎面走來的第一個中年男人,微笑着看着王陽道,整個人看着很精神,穿着一身運動服但是已經濕透了,面色有點發白。随後跟着走進來一男一女,穿着情侶運動服,對着王陽禮貌一笑。

“呃……是的,你們這麽大雨還在跑步啊?”看着有點奇怪的三人,明知道這幾天江邊鬧事,這天黑還敢來跑步,而且也沒準備任何雨具,這一下雨豈不是淋成落湯雞。

“唉,我們啊,習慣了,經常在這江邊跑步,倒是很少見到你啊。”那中年男人頗為熱情好客,那對年輕情侶坐在一邊竊竊私語着。

“我也是來江邊看看,哪想到突然下大雨,這不,被困在這了。”看着外面的暴雨越來越大,沒有絲毫要減弱的趨勢,王陽緊皺着眉頭,時刻謹慎的提防着三人,這三人出現得實在太蹊跷了。

“這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停哦……”中年男人望着外面黑壓壓一片,雨聲都快蓋過了他的聲音。

就這樣四人再無對話,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安靜,只有亭外猛烈的雨聲在啪嗒啪嗒地響着,就這樣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大雨還在持續着,嘈雜的雨聲中夾雜着腳步聲,王陽死死地盯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從背包裏取出了周亞子的桃木劍,握在手上。

身旁的三人看到桃木劍後,眼中皆浮現出一絲忌憚,稍縱即逝。

兩個模糊的身影披着夜色,頂着滂沱大雨向小涼亭走來,竟是兩名警察,其中一人手上還拿着個擴音器,身上的警服已經被雨水淋得濕透了,貼在身上,看到來者模樣後王陽把桃木劍收到了身後,那三人眼皮不易察覺跳了跳。

“幾位也在這躲雨啊?”走過來的警察問着衆人,态度很親和。

“是啊,你看我們這都濕透了,這附近也就這裏能避一避雨了。”那中年男子走上去握了握手,滿臉熱情道。

“這幾天最好還是不要來江邊跑步的好,我市已經發布了黃色暴雨預警,江邊很危險的。”拿着擴音器的警察仿佛沒看見那男子,看着王陽說道。

“嗯,其實我也不想來啊。”看着那人關切的眼神,王陽也不好意思不理人家,他也不想來啊,還不是那破無人機,随後他生氣的看了看天上。

無人機還穩穩地漂浮在上空,絲毫沒有受到暴雨影響,這讓王陽對他更是多了幾分忌憚,上次去豹爺家的畫面還歷歷在目,雖然之後無人機一直沒有什麽異常,但是就像蟄伏在他身邊的猛虎,一不小心可能就會被它吞掉。

“這雨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停哦……”拿着擴音器的警察看着外面喃喃自語。

王陽打了一個激靈,這句話剛才好像聽過啊?一模一樣的語氣,他小心的注視着身旁幾人的面色,五人皆茫然的看着外面的滂沱大雨,仿佛愣住了似的,渾身濕透的衣服還在滴着水,而且更奇怪的是他們仿佛毫無發覺,正常人肯定脫掉衣服先擰一擰,減少一些水分,穿着才舒服些,而這幾人仿佛絲毫不在意。

看着王陽在看他們,五個人同時轉頭看向他,表情詭異地一致,一臉茫然,慘白的五張臉和背後漆黑的夜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王陽越想越不對勁,這幾人太反常了,他不想繼續再和他們待在一起了,拿出挂在背包旁的漆黑長傘,王陽一言不發的撐着傘走進了夜幕之中。

“就這樣讓他走了嗎?”穿着運動服的中年男子在王陽走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殆盡,臉色陰沉道。

“剛才你為什麽不動手?一直在那裏唧唧歪歪。”那對情侶中的男子在一旁冷冷地說道,對剛才那中年男子的表現非常不滿。

“你們沒看到他身後那把木劍嗎?如果動手,我們已經灰飛煙滅了。”運動服中年男子眉頭緊鎖,看着王陽離開的方向。

“可是那位大人……”情侶中的女子劇烈顫抖着。

“這個人,也許是我們的希望……”

望着遠去的王陽背影,拿着擴音器的警察輕聲道。

“……”亭中幾人再沒有說話。

“該死!”

王陽憤怒的踢了一下江邊的垃圾桶,剛才那幾人絕非正常人,自己如果再在那裏待下去,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但是這出來的情況也同樣糟糕,老天仿佛開了一個口子,好像有人拿着臉盆往着缺口倒水,王陽撐着的漆黑雨傘都被打得一顫一顫的,沿着江邊走着,依靠着手機裏微弱的燈光,在這漆黑的雨夜裏,只能模糊看清兩米以內的東西。

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麽,在嘈雜的暴雨聲中,王陽總感覺,雨聲裏夾雜着一個腳步聲在身後跟着他,這樣的夜裏,嘈雜的雨聲中竟然聽到了兩個腳步聲,一個是自己的,另一個是誰得?

“沓沓……沓沓。”

王陽猛地回頭拿着手機往身後照去,募的吓得猛退幾步,差點摔倒在地上,那個黑衣男子低着頭就在他身後,看到他回頭後,緩緩擡起頭,被雨水模糊的腐爛的臉,兩個黑漆漆的眼洞沒有眼珠,卻森然的望着王陽。

他只覺渾身冰涼透底,仿佛被凍住了一般,漆黑長傘滑落下的雨水竟然朝他飛來,但是他卻完全動不了,瞪的大大的眼睛劇烈顫抖。

第 49 章 ☆、049. 懷孕

? 寧因打開門。

林鶴站在房間外面,彬彬有禮地微微一笑,問:“請問孫曼在你這裏嗎?”

“孫曼?”寧因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不在啊,她不是回她自己的房間了嗎?”

“我剛才去過了,她房間沒有人,可能是出去買東西了吧。”林鶴非常紳士地說:“打擾你了,不好意思。”

寧因微笑目送他離開。

她關上門,回到房間裏,問孫曼:“你懷孕的事告訴林鶴了嗎?”

“沒有。”孫曼搖搖頭,“我讓他公開我們的關系他都有些猶豫,告訴他我懷孕了,天知道他會有多麽驚訝。”

寧因看着孫曼有些孩子氣的臉,輕輕嘆了一口氣,在她身邊坐下,說:“這種事情,你當然要跟他說。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事。”

孫曼說:“我也是前不久發現自己的經期一直沒有來,去醫院檢查才發現的,我自己都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呢。”

說這話的時候,孫曼巴掌大的臉微微仰起來,燈光在她光潔的肌膚上反映出一道柔暖的光暈。從寧因這個角度看過去,一瞬間好像感受到一種母性的光輝。但仔細去看,卻漂浮着淡淡的迷茫。

寧因說:“那你自己想要這個孩子嗎?”

現在的孫曼已經不必顧忌婚姻和生育給自己帶來事業上的影響。她的實力與成績早已讓她在娛樂圈擁有別人無法撼動的地位。這不是人氣能夠帶來的。這也是為什麽,在她一年沒有出任何作品和鮮少有新聞的情況下,一透露出她将加入《上天紀》,各大媒體都将報道主體對準她。

孫曼卻有些拿不準主意似的,“我……我也不知道。”

“我建議你還是找個機會跟林鶴說吧。”寧因說:“我想,既然你們能夠相愛這麽久,他對你一定是有感情的,也一定是想和你走入婚姻的。林鶴這個人怎麽樣,我不太清楚,不過我入行這麽久,都鮮少聽到他跟某個女明星的緋聞或者是其他的□□。我認為,能夠在娛樂圈做到這一點,肯定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否則,媒體早就把他爆出來了。”

孫曼看向寧因,“我不想用孩子要挾他。”

寧因說:“這不是要挾,這是坦白。如果他不想要,你也不想要,去打掉就好了。但是如果你生下來了,你就必須對他負責。”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孫曼說:“我今天就在你這裏睡吧。”

“如果你不嫌擠,我不介意。”

“對了。”寧因忽然想起自己漏問了一件事,“幾個月了?”

“三個月。”孫曼說,“放心,這部戲殺青之前肚子大不起來的。”

“吓了我一跳。”

這一天晚上,兩個人在同一張床上睡過去。

第二天,寧因陪孫曼一起來到片場。早上并沒有孫曼的戲,導演正在拍蘇靖康和林鶴客串的戲份。

兩個人的對戲非常精彩。

等一場戲拍完了,林鶴接過助理遞來的溫水瓶,喝了一口,就朝孫曼走過來。

“你昨晚去哪兒了?”林鶴問。

孫曼說:“我在寧因房間睡的。”

林鶴看向寧因。

寧因舉雙手投降,“我什麽也不知道。”趕緊逃之夭夭。

孫曼說:“今天晚上我有話跟你說。”

“好。”

第 50 章 :黑影

“女人,你就不能好好地照顧好自己嗎?”

半響之後,白啓放開了我,不過,雙手卻還是緊緊地握住了我的肩膀,對着我給說了一句。

我在看到了白啓的動作之後,愣住了,不是吧,這現在,竟然還給責怪我了,我也是何其無辜。

“這件事情不能怪我。”

我看着白啓,不滿的給說了一句。

這又怎麽能怪我,要真說起來,這件事情,誰都怪不着。

他猛地吻住我的嘴唇,我無法反抗只能拼命掙紮。

“咳咳咳……”

身邊,忽然之間的就給傳來了一陣陣咳嗽的聲音,我抗拒的想要掙脫白啓的強吻,可是,我越是想要掙脫,白啓抱着我的手臂便是越發的收緊了。

白啓,你真的是一只腹黑的大尾巴狼的,我在自己的心裏面暗自的想着。

半響之後,白啓終于是放開了我的唇,不過,卻依舊是将我緊緊地摟在了自己的懷抱裏面,對着我勾了勾自己的嘴角。

魅惑的妖精,我現在心裏面也就只有這一個想法了。

“誰在哪裏?”

就當我低垂着自己的頭站在原地。臉通紅,不知道應該怎麽辦的時候,遠處卻是傳來一個大喊的聲音。

“你這段時間好好照顧自己,我先走了。”

來人發出這麽大的聲音,白啓肯定也是聽到了,便伸出手,再次摸了摸我的腦袋,對着我說了這句話,然後就不見了身影。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只是感覺自己胸口處的位置微微發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裏正是金棺的位置,不知不覺中嘴角微微勾起,特別心安。

“是我。”

聽出來那個叫喊的聲音是王寺尊的,我回答了一句,不過他為什麽會在大晚上過來這裏?

“涅盤,是你嗎?”

聽到了我的聲音之後,王寺尊的身影猛地頓了一下,随即一邊朝着我這邊走,一邊問了我一句。

“是我。”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着王寺尊走過來的身影,我回答。

今晚真的是挺險的,不過還好有并沒有生命之憂,只不過受了一點傷罷了。

“大晚上的你怎麽會在這裏?而且脖子為什麽還受傷了?”

走到了我的面前,王寺尊張了張自己的嘴巴,估計是想和我打聲招呼,可是目光再落到我脖子上面之後,眼神都變了,說話的語氣都非常着急。

“我……”

看着王寺尊的樣子,我忽然就開始懵逼,可不就是脖子受了一點傷,沒有必要這麽激動吧?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看到了我支支吾吾的樣子,王寺尊也開始暗自懷疑着什麽,便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肩膀,問了我一句。

“好了好了,我告訴你就好了,其實今天晚上我們宿舍的君妩,也就是你懷疑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人類,而是一個狐貍精。”

掙脫了王寺尊的手,我一邊揉着自己的肩膀,一邊對着王寺尊說了句。

其實我也不相信這個世界還有妖精,而且還是傳說當中的狐貍精,但是,鬼魅都已經有了,妖精也就顯得麽有那麽不可思議。

更何況,大家不也都經常說這個世界上沒有鬼魅,但是結果呢?

這個世界有很多用科學所不能解釋的東西存在,用正常的思維根本就是想不通的。

“那你呢?你有沒有其他的傷?”

聽着我的話,王寺尊更加的着急,拉着我就開始上下打量。

“放心,我沒有太大的事。”

看着王寺尊擔憂的樣子,嘆了口氣,便也原諒了他這麽冒失的舉動,畢竟,也是為了我好。

“你說的那個狐貍精呢?跑去哪裏了?”

聽到我的回答,王寺尊看着我,半響之後問了一句。

“已經被消滅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竟然直接脫口而出,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也都已經遲了。

“消滅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果不其然,王寺尊對着我就開始追問,我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這件事情解釋起來,不好弄啊。

而且,白啓的存在我也根本不能說,總不能直接坦白自己嫁給了一個鬼魅,這個狐貍精就是自己的那個鬼老公幫自己解決的。

這樣說出來先不說王寺尊會不會相信,就是白啓那也會和自己拼了。

“事情是這樣的,其實我晚上睡覺的時候發現君妩偷偷摸摸的出了宿舍,便好奇跟了過來,結果被發現了,但是我和你也學了一段時間的道術,便消滅了她。”

硬生生的在自己臉上擠出來了一抹笑容,看着王寺尊,沒有辦法,只能曲解事情的真相了。

反正他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真的是這樣嗎?”

王寺尊靜靜看着我,表情明顯就是懷疑,畢竟我也只是跟着自己學了幾天道術,所以想要消滅妖精根本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因為能力不夠。

“你就不能相信我一下麽,那個狐貍精的功力本來就不怎麽樣,所以對付個她,我還是可以的。”

看着王寺尊我信誓旦旦的說了句,就差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證了,但是心裏面真的特別心虛。

“對了,你怎麽大晚上的會出現在這裏?”

看了看王寺尊,我便故意轉移了話題,問了他一句。

我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我知道就行了,沒必要說出來,但是王寺尊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其實我也是睡不着,感覺你宿舍那個新舍友真的特別奇怪,害怕出現什麽意外,便就過來看看,誰知道剛過來就發現有人影,就喊了聲,結果發現竟然是你。”

聽着這樣的解釋,我當真是不知道自己應該哭還是應該笑了,因為關心結果搞得我現在不知道怎麽解釋,也是無語了。

“你還沒有告訴我,那個狐貍精到底是怎……”

“啊,那個,你看啊,都已經深夜了,好晚了,你也趕緊回去休息吧,我也去睡覺了,好困。”

打斷了王寺尊接下來的話,用手指頭都可以想到他要說什麽,我便找了個借口離開。

不過或許是心虛的原因,我說話不禁結結巴巴,還有點前言不搭後語的感覺,但是也無所謂了,反正我人都已經跑了。

看着我離開的背影,王寺尊默默無語。

“呵……當真是命大,不過,這樣事情才會變得更加的好玩。”

一棵大樹後面漸漸出現了個黑色的身影,看着我,冷哼的說了句。

第 48 章 章

第 48 章

午宴過後,秋桂園中的大部分女子都相攜聽曲兒去了。

蘇家夫人蘇氏沒好氣地拍了拍蘇月心的手,又用食指點了點蘇月心的眉心,将她那張搞怪的臉給按了回去。

“你想去就去吧,不過我可警告你,別給我惹事!”

蘇月心捂着嘴笑了笑,“放心吧阿娘,我可不是阿丞。”

說完蘇月心就拉着不明所以的楊沫溜出了秋桂園的宴客堂,而她們的身後,想跟着一道溜出來的蘇令丞被他家阿娘拉住了後衣領。

他委屈地轉頭看去:“阿娘……”

“你跟着過去幹什麽,人家兩個小姑娘去逛一逛園子,你跟着一起去也不嫌丢人?”

蘇氏還沒等蘇令丞說出什麽要求來,就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蘇令丞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前頭兩個姑娘越跑越遠。

“我跟你說,秋桂園的這些人和事可無趣了,每回最好看的還數梅園裏那些事兒。”

楊沫這才反應過來,蘇月心這是打算帶着她去撞一撞那個滿是貴人的梅園?

“你不是說梅園去不得?”

進園之時這姑娘才同自己說過一定不能去梅園,合着這會兒是準備自個兒打破自個兒說過的話了?

“無妨,咱們偷摸着溜進去,梅園人那麽多,只要不得罪人,誰知道咱們是誰家的呢?”

身後屬于秋桂園的香氣逐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梅園淺淡的味道。

繞過前方一片說不出名字的林子,蘇月心帶着她偷偷繞進了一座樓閣的後方,樓閣的前方是一片亭臺水榭,梅園的中心有一片池子,池子的中心是一座八角亭。

池子的這一邊立着許多亭亭玉立的姑娘,有好些偷偷的望着池子對岸的青年,只看了一會兒便羞得低下了頭。

而池子另一邊的青年注意力顯然也在此處,只不過同姑娘們不同,他們似乎還搞了一個什麽詩會,有好些男子正一手拿着自個兒方題下的詩侃侃而談。

蘇月心輕車熟路地拉着楊沫拐進了離池子有一小段距離的假山之中,假山之外還有好幾根竹子遮擋着外人的視線。

“你瞧,這個地方看這兩邊是不是很方便,還不用擔心撞到什麽貴人得罪人家。”

楊沫看了一眼池子的對岸,怔了一瞬,如同觸碰到什麽滾燙的火焰一般低下了頭退了一步。

她似乎是很久沒看見沈書了,這會兒看見他遠離其他那些個公子哥,坐在一處石桌上,明明帶着溫和的笑意,卻仿佛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樣子,看上去極為陌生。

她雖然同沈書說的很堅定,但是好像和東方先生說的一樣,她的內心,其實并沒有那麽堅強。

“咦?沈書怎麽也來了?”

蘇月心也注意到了坐在角落的沈書,“他同林小将軍認識?”

楊沫擡頭看去,就看見林珏帶着冷着一張臉的蔣先生大咧咧地坐在了沈書的身側,這景象,就連楊沫都替林珏冷得慌。

“我記得,沈大人入京有好些年了吧?”

楊沫瞥了一眼那個青年,又轉看向蘇月心。

“你不知道,每回霜露宴,沈書那家夥不是不在京城,就是不願意來,他進京這幾年我這還是第一回看見他跑來這霜露宴。”

蘇月心看見沈書,看上去似乎越發興奮了,扒着竹子後頭的假山石,還不忘給楊沫解釋,“我聽說,長公主的女兒就很中意他,他這會兒敢來霜露宴,是真不怕被那雲縣主纏上啊……”

“你們是誰?”

從外頭探進來一個看上去頗為年幼的小姑娘,剛發現她倆就迫不及待地喊了出來:“大姐姐!這裏有兩個……唔唔,尼…晃開……”

楊沫一看見這小姑娘就知道不好,可還是沒來得及及時捂住小姑娘的嘴,這會兒園子裏大部分的姑娘都往這處看了過來。

“你們是何人?快放開我妹妹!”

被那個小姑娘呼喚過來的大姐姐往竹子後頭望了幾眼,看見兩個眼生的姑娘藏在假山石中,還有一個還捂着自家妹妹的嘴,當即板起了臉,一只手緊緊握住邊上的竹節,一邊還回頭喊着:“阿寧,你快過來!”

不遠處一個婢女打扮的女子聽見呼喊往此處跑了過來。

只可惜随着這個姐的一聲呼喊,如今園子裏幾乎所有姑娘的視線都聚了過來,好些對岸的男子察覺到此處的動靜,連詩也不做了,一致将目光聚到此處。

見到人越來越多,楊沫無奈只能放開小姑娘的嘴,她一放手,小姑娘就一溜煙竄到了她大姐姐的身後,一雙圓溜溜如貓兒一般的大眼睛警惕地看着她們二人。

楊沫嘆了一口氣,拉着垂頭喪氣,這會兒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藏起來的蘇月心走出了假山,她們這會兒已經被發現了,再藏着沒有任何意義。

楊沫走到竹子的邊上,眼神瞥到躲在她身後的那片衣角,唇角微微勾起,沖着面前的姑娘福了一禮,“諸位娘子,實在是好友腳腕疼痛,又不想叫人看見,我這才扶着她往此處休息片刻,驚擾到諸位娘子的雅興,着實是我二人的過錯。”

而躲在楊沫身後的蘇月心聽到她這句話。很有眼色的“嘶”了一聲,還用右手拉住她的袖子,裝作一副崴了腳的樣子。

那個站在她大姐姐身後的小姑娘聽到這話,微微睜大了眼睛,粗短幼小的手指伸了出來指着她身後的蘇月心。

“可我明明……”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她家大姐姐捂住了嘴。

“原是如此,倒是我們叨擾了。”

“她們二人身份不明,這你也信?要我說……”一道帶着敵意的聲音略有些不滿地反駁了那位姑娘圓場的話。

“要你說如何?”

一道低沉帶着漠然的聲音從那個聲音身後傳來,沈書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對面跑來了這裏,眼裏暗光流轉,一直緊緊盯着楊沫。

此刻的楊沫恨不得把身後的蘇月心拉出來擋在自己身前。

倪雲裳,也就是方才那個帶着敵意而來的姑娘嗫諾了幾聲,直愣愣地看着沈書,面色有些發紅,一時說不出話來。

當面前的沈書拉過了對面那個陌生姑娘的手腕,她才回過神來,雖然只是一觸即離,但倪雲裳還是氣的漲紅了臉。

“阿裳,莫要丢了臉面!”

倪大姑娘喊住了倪雲裳,神色頗為嚴肅。

假山邊上因着突然到來的沈書和出聲呵斥的倪大姑娘一時陷入了寂靜。

直到楊沫的手腕被幾步跨過來的沈書輕輕捏了捏,随後他的聲音帶着溫熱的氣息在自己耳邊響起,“跟我來,你們兩個……別在這裏。”

楊沫垂下了腦袋,拉過了一旁蘇月心的手,沈書如今過來一攪和,倒把事情變得更複雜了,但是眼下的情況她只能跟上。

“沈書!”

“沈少卿!你就不怕雲姐姐知道了你這般護着別的女子,會同你生氣嗎?”

才走了幾步,身後那個叫阿裳的姑娘突然沖着他們三個喊了出來,而身前的青年腳步微頓,轉頭看了回去,楊沫瞧見他的臉上挂着似笑非笑的嘲諷:“姑娘這般說,果真是不怕污了你那個雲姐姐的名節?”

說完這句,沈書就繼續轉身往前走去,留下倪雲裳臉色驟然發白,原本身邊圍過來的幾個姑娘也都默契地退後了幾步。

楊沫拉着蘇月心的手微微發緊,她總覺得沈書變了,之前的他雖然冷淡,但起碼溫和有禮,她從來沒見過沈書像今天這樣将情緒挂在臉上。

楊沫二人跟着沈書來到了梅園池子上頭的那座白石橋前,停下了腳步,“沈大人,我同蘇姑娘便告辭了……”

“你現在回去秋桂園,也是給蘇夫人找麻煩。”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生硬,沈書轉開了視線,“林小将軍和蔣先生在那裏等你。”

楊沫的視線轉到梅園另一角,林珏正坐在那處沖他們晃了晃手。

如今她們二人呆在此處頗為矚目,還不如坐到蔣先生身邊去,等着人們的注意力轉走了,再從梅園離開也不遲。

而此時另一邊的梅園之內除了那幾個聚在一起吟詩作對的,在梅林之中還藏着一處曲水流觞的局,這個局到比起外頭那些故作姿态的人要松快的多。

流水的兩邊有男有女,楊沫在裏頭看見了公孫墨的影子,蘇月心正想沖過去,卻被一個聲音喊得停住了腳步。

“沈書哥哥,怎麽今年你也來了?”

一個穿着紅羽鶴袍,露出腳下桃紅色的掐金絲羊皮雲紋小靴的姑娘從白色石橋的另一頭疾步走了過來。

這姑娘看着臉圓圓的,分外讨喜,只是身後跟着的那一群人昭示着她似乎身份不凡。

楊沫拉着身邊的蔣先生往後退了一步,林珏默契的往她們二人身前站了幾步。

那姑娘一過來就幾步跨上來想拉住沈書的手,卻被他幾步避開,“縣主,自重。”

“沈書哥哥,你過來都不同我說,跟這群憨愣子有什麽可玩的,我帶你去最裏頭的梅林,那裏面有母親自個兒種的梅樹,今年開的可好了。”

姑娘不依不饒地纏上來,叫沈書的臉擺的更冷了。

“縣主,長公主殿下恐怕不喜你這般同男子癡纏,沈某還有些事,就不勞煩縣主了。”

沈書話音一落,那姑娘連帶着她身邊的那些個仆從的面色都難看了起來。

本是留下來想看看熱鬧的蘇月心默默地往楊沫的身後靠攏了幾步:“我怎麽覺着沈……少卿今日,怪怪的。”

楊沫無言,但她也是這麽覺得的……

站在她們身側的蔣先生聽見這話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往梅園另一個方向看去,并輕聲說道:“小沫,你看那裏。”

楊沫順着蔣先生的視線望過去,就看見不遠處的地方,丁複禮正站在那處,頗有興味地看着此處的鬧劇,視線卻若有若無的落在她身上。

“先前你們在假山那處,若不是沈大人動作快,恐怕眼下,你們又要叫那位給纏上了。”

“雲姐姐。”

倪雲裳從人群的後頭擠了過來,也不知道她同那個縣主說了些什麽,那位縣主往她們這處看了過來,眉頭還緊緊皺着。

雲箋打量了楊沫僅片刻的功夫,卻忽然一把推開了身邊的倪雲裳:“你當我同你姐姐一般好說話?”

雲箋撥開了想要說什麽的林珏,還瞪了他一眼。

她徑直朝着楊沫走了過來,“你就是沈書哥哥護着的那個女子?”

楊沫注視着雲箋,眉心微皺,随後看見面前的這位縣主突然笑了開來,“能同林珏這家夥玩到一起的,一般都不是什麽着調的人。”

“雖然我不了解你,但我可以同你公平競争。”

楊沫的手一松,望向了旁邊有些說不出話來的林珏。

而圍觀的人群也都沒想到這個走向,現場頓時寂靜了幾分。

第 49 章 :弄死狐貍精

擡頭,看了一眼白啓,直接就飛了上去。

“你?”

感覺到了有人在接近着自己,白啓直接看也沒有看,一巴掌就朝着那個人給拍了過去,可是,卻就是在距離那一個人的身體還有着零點一毫米的時候,卻是險險的給停頓了下來,驚訝的問了一句。

其實說一句實話,我剛才當真是都快要被吓死了,還以為我的小命沒有被狐貍精弄死,會死在白啓的手裏,但是在看到他停下來之後,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想要你保護的人去死的話,你就盡管下手。”

低垂下來了自己的頭,拿捏起來了自己胸前的一抹頭發,狐貍精控制着我的身體,語氣猶如空谷幽蘭,微微擡頭,媚眼如絲的對着白啓給說了一句。

一瞬間的,我都給呆住了,開始懷疑這一個身體到底是不是我的,竟然都不知道,自己語氣,可以做到這麽個地步。

“你到底想怎樣?”

白啓緊緊地握着自己的拳頭,看着我,不,不對,應該說透過我的身體看着狐貍精。

我絲毫不會去懷疑,要是狐貍精現在沒有占據我肉身,白啓絕對會一拳頭打過去。

“跪下,放我走。”

狐貍精控制我的身體,嘴角微微勾起,說了句。

眼睜睜的看着白啓愣了下,她那麽為難的樣子,我心裏面也都已經快急死了。

我不是不知道,白啓肯定是在乎我的,只不過,這有一句話不是說的好,不在其位高,不知道其位置的艱難。

那麽高傲的白啓,怎麽可能由一個小小的狐貍精去控制。

“你給我滾出去我的身體。”

我利用自己的意念,努力的想要将狐貍精的靈魂擠出去我的身體。

因為狐貍精現在控制住了我的身體,所以,白啓才不敢出手,要是,狐貍精離開了我的身體的話,那麽,白啓也就沒有其他絲毫的顧慮了。

“你就那麽想要争奪這一具身體的主動權的嗎?”

就在我努力的想要重新控制我的身體的時候,卻是面前忽然之間就給出現的狐貍精的身影。

忍不住的伸出來了自己的手,揉了揉眼睛,這該不會是自己眼睛花了,我不是都已經被困在自己的身體裏面了,可是,我怎麽還可能看見狐貍精的。

“不用揉自己的眼睛了,我這是幻化出來的一個幻影。”

狐貍精看到了我在揉着自己的眼睛,也就已經差不多猜測到我心裏面所想的話了,便對着我給說了一句。

聽到了狐貍精的話,我便放下來了自己的手,看着狐貍精。

“這本來就是我的身體。”

我看着狐貍精,對着狐貍精給說了一句。

着狐貍精剛才說到倒都是一些什麽話的,說的好像是我才是那一個入侵者一樣,拜托,這一具身體,本來就是我的好不好。

“奧,對了,你看我都差一點就給忘記了,這一具身體,是你的,不過現在,她是為我所用的,你到底能不能重新的控制這一具身體,恐怕,還要看最後的選擇了,哈哈哈……”

狐貍精看着我半響,然後對着我給說了一句,話說完了之後,對着我哈哈大笑了起來,聲音特別的刺耳。

擡起來了自己的手,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我不想要聽狐貍精的這一個笑聲,可是,無論是我怎麽捂着自己的耳朵,狐貍精的笑聲就好像是無孔不入的一樣,刺激着我的神經。

“你夠了,這本就是我的身體,你給我滾出去。”

我大聲的對着狐貍精給喊了一句,用自己的意念,想要将狐貍精的這一個靈魂給趕出去我的身體。

無論怎麽說,這一個身體都是我呢,難不成,我還擠不出去這一個外來者了麽?

而狐貍精,卻是不想要出去,所以,我們便開始了争奪,頭,好痛,真的是好痛,就好像是快要給裂開來了一樣,但是,我卻就是不想放棄。

“怎麽回事?”

忽然之間,我感覺自己全身涼涼的,好像有什麽東西被覆蓋,忍不住出聲問了句,無意看到了站在旁邊的狐貍精,才發現,我竟然已經重新控制了自己的身體。

“怎麽回事?”

忍不住出聲問了句,而狐貍精貌似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忽然就出了我的身體,站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反應。

“呵,當真以為本座是好惹的麽,挺聰明,竟然知道上身,不過,你也正好因為你的分心,我才可以将你驅趕出來,現在,她的身體,已經不是你想進去就可以進去的了。”

身子一輕,反應過來之後我已經被白啓拉到了他自己的身邊。

不過這個時候,我當真就笑了,這個狐貍精當真以為白啓是那麽好欺負的人,在他的身邊竟然還那麽張狂,當真是找死。

“我和你拼了。”

被這麽說,狐貍精直接就開始發火了,朝着白啓就沖了過去,白啓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被抓破了胳膊。

“該死。”

看着自己的傷口,白啓眼神都變了,多久了,竟然有人膽敢傷害自己,當真是找死。

一個咒語,直接就朝着狐貍精甩了過去,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就被消滅了。

“你沒事吧?”

解決掉了狐貍精之後,白啓走到了我面前,伸出來了自己的手,撫摸着我的頭發,說了句。

愣愣的看着白啓的樣子,心裏面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應該想一些什麽了,說不感動,那真是假的。

剛才那個危險的樣子,我也是知道,自己都已經受傷了,現在,解決了事情之後,竟然第一個想的還是我。

“我沒事,你呢?傷口都已經流血了,會不會疼,我…….”

我緊張的對着白啓給說了一句,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的被白啓用力緊緊地拉到了自己的懷抱裏面。

我的臉,緊緊地貼着他的胸膛,感受着從哪裏傳來的心跳的聲音,情緒,在一瞬間就開始變得平靜了下來。

白啓由于是鬼魅,身體,很是冰涼,不過,現在讓我感受着,卻有着一種心安的感覺在裏面,就好像是,無論是發生了什麽時候去,只要有白啓在,我都是不用害怕。

第 48 章 ☆、048. 敲門聲下的孕事

? 寧因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洗完澡出來,坐到桌前處理工作,忽然手機嗡地響了一聲。寧因看了一眼,來信人叫李方啓。想了好一會兒她才想起來這個人是東方文學出版社的編輯,之前《步步驚心》實體書的版權就是賣給了他們。

李方啓短信中說:“寧因老師你好,《步步驚心》已經拿到書號了,現在正在印刷廠印刷,我們出版社對于這本書的宣傳也進入了正式的宣發階段,你可以在微博上轉載一下我們出版社官微的微博嗎?”

寧因回複說:好的。

她在電腦上登錄上微博,才發現許久沒有上來,她的微博已經有十萬粉絲。這段時間她的名字一直高頻率地出現在媒體的報道之中,《步步驚心》一書也給她帶來了不少的讀者,因此才有了這十萬粉絲。

而她也發現,像孫曼他們都已經關注了自己。

寧因将他們一一回粉,然後找出東方文學出版社的官微,關注并轉發了關于《步步驚心》的宣傳微博:“這是我寫的第一本小說,希望各位朋友能夠多多幫我宣傳咯!”

馬上就有十幾個人在下面評論:“寧因更新了!”

“真的好喜歡《步步驚心》,寧大你一定要繼續寫下去啊!”

……

寧因一一看過,突然間覺得有些心虛。畢竟《步步驚心》這本書不是自己寫的。雖然說,這本書的原作者桐華并不存在她所在的這個時空,但不是自己的東西,到底不是自己的。

回想過去的這半年裏,似乎就是從意外得到那個神奇的Ipad開始,生活發生了巨大的轉變。但想想,其實除了《步步驚心》這本書,她還有什麽是這個Ipad帶來的呢?

但自己當初敢從華影天下辭職,然後發生後面這一系列的事情,說到底都是因為自己當初因為有它而有着底氣和勇氣吧。這個Ipad給了自己巨大的底氣和信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才是最重要的。

寧因從行李箱中拿出這個Ipad,它只剩下1%的電量,馬上就要壽終就寝。不是這個世界的産物,所以也無法與這個世界産生實質上的交集,是嗎?即使有充電器也無法給它充電,它畢竟不屬于這個世界。寧因心裏面沒有了一絲慌張。當初自己接下《上天紀》這個項目,到現在,靠的不都是自己的能力嗎?

這一刻,她終于決定,以後,無論是什麽,都要靠自己。

這些已經拷貝出來的優秀的電影和文學作品怎麽辦呢?她自己看過,讀過,所以清楚地知道它們的價值。即使自己不把它們占為己有,也希望能夠分享給這個世界的人們。

寧因想了很久,決定以匿名的方式将它們寄給出版社和影視制作公司。這樣的好作品,即使不是自己的,也有資格在人們的面前展現它們的光彩。

“咚!咚!”忽然有人敲門。

寧因從思考中醒過來,将手中的Ipad放回行李箱中,起身去開門。

孫曼站在門外招了招手。

寧因放下安全鏈,打開門,讓到一邊,問:“這麽晚來找我做什麽?你家林鶴不是來了嗎?”

孫曼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她慌慌張張地進來房間,把門關上,說:“我就是不想讓他找到我。”

“幹嘛?”寧因翻了個白眼,“當着我的面調情啊?”

“你怎麽說話呢!”孫曼努努嘴,拉着寧因在床沿坐下,輕聲說:“等會兒他來問你有沒有看到我,你千萬別說我在這裏啊。”

“你幹嘛呢?”寧因意識到孫曼不是在開玩笑,詫異地問:“別人好不容易來一趟,你作什麽呢作?”

“哪裏是作啊……”孫曼在寧因腰上掐了一把,說:“我問他我們什麽時候公開關系,他支支吾吾不肯說話,我才懶得理他呢。”

“你怎麽又突發奇想地要公開關系了?”寧因說:“你之前不是都不想的嗎?”

孫曼有些支吾,她猶豫了一下,輕聲說:“我懷孕了。”

“你懷孕了?!”寧因嘴張得可以塞進去一個雞蛋。

孫曼連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埋怨道:“你怎麽這麽大驚小怪的!”

寧因說:“你上大街上拉一個人把你剛才的話重複一遍,你看看他們驚不驚怪不怪!”

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再度響起來。

第 55 章 :聶風的超級項目

我贊同元帥的觀點,這時另外一個五星将軍站了起來,其他的軍方人員都點頭,附議!附議!

你們這幫人真是鼠目寸光,你們要好好的反思,我們帝國的實力為什麽不如別的帝國?說來說去就是因為我們的經濟上不去,想要研發新式武器沒錢,想要提高百姓的生活品質沒錢,想要發展經濟,還是沒錢,自從那個江超搞出貴族菜,我就知道我們的機會來了,因為除了白菜,其他的貴族菜別人都沒有,我們是獨家經營。

所以我就在帝都給聶碩聶将軍的孫子批了一塊地,讓他在那裏建一座集吃、喝、玩、樂、購物為一體的綜合性市場,因為我們帝都是外國人口最多的國家,只要在市場裏投入這樣的貴族菜,相信馬上就可以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全世界都知道我們有這樣的美食,我相信到時候全世界的有錢人都會蜂擁而至,這樣還可以帶動帝都的旅游自己其它消費,以後我們還可以把這種綜合性的市場開遍全世界,因為沒有競争,生意肯定火爆,這樣就可以為我們賺取大量的外彙。

最後我們可以把貴族菜作為戰略資源少量出口到其它國家,這價格當然是我們說了算,只要我們的經濟發展起來了,我相信很快就能超過其它國家!所以我不但不會讓江超上繳技術,還會鼓勵他繼續研發其它的品種,而且要把江城再次擴大,把江城建成帝都,甚至比帝都更繁華的城市,把江超扶持成全國首富,扶持成全國創業的典範來傳遞,我可醜話說在前面,要是誰敢去江城搗亂或者以身份地位去壓迫江超,王子公主當即處死,其他人一律滅九族!

并且我現在宣布,讓三王子和十公主化妝成平民,主動接近江超并且扶持江超,你們回去都約束好自己的後輩,誰敢搗亂我滅誰九族,決不食言!

帝王聖明,我等明白了。

好了,這件事情就說到這裏,我們帝國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發展經濟、帝國連年來征戰不斷,導致國庫空虛,必須要把經濟發展起來,對于江超,我們不要去管他,随便他怎麽弄、也随便他怎麽搞,但是在座的所有人都不能去打擾他,也不要接觸他,他需要任何幫助都給他解決!

對了帝王,我差點忘記了,朱晉說着就把辣椒醬拿出來,大家先嘗嘗再說。

嗯,這個好吃,也是那個小家夥搞出來的?大家都嘗嘗!

所有的大臣都過來嘗了嘗,吃完一個個眉開眼笑,帝王,這是什麽東西啊?真好吃!

帝王看着朱晉,朱晉也沒有賣關子,帝王,這個叫做辣椒醬,也是那小子搞出來的,就是用辣椒加上一些調料用粉碎機磨出來的,這個小子腦袋也不知道是怎麽長的,說是這些都是即食食品,如果我們的士兵外出執行秘密任何,在敵後方又不能生火,就可以把這些拿出來吃,好吃不說還方便攜帶,他要成立工廠大批量的生産,據他所說,以後帝王米、魚、貴族菜等等都可以做成這樣的打開就能吃。

不錯,這個想法很好,我們可以把這些東西做成出口産品,作為戰略資源來出口,這樣一來價格上就提高了,別人要買還得看我們的臉色行事,有利于我們帝國在國際上的地位。

帝王,您是不知道啊,這小子搞的那個叫什麽工廠,裏面需要的機器都是按照那小子畫出來的圖紙研制的,那制造速度飛快,比如這辣椒醬,從這頭放入辣椒,眨眼的功夫,那頭出來的就是成品辣椒醬了,這制造速度快,需要的原材料就多,我是擔心江城那些蔬菜恐怕還不夠這小子制造罐頭的呢!

朱将軍,這是好事啊,我們什麽東西多?土地多啊,如果江城的土地不夠用,那就把周邊的土地全部劃歸江城,要地給地,要人給人,這沒什麽好商量的;按照這種發展速度,帝都的綜合性市場就要加快速度了,這事交給你們建設部去做,一定要他們盡快完工。

是、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