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色中餓鬼(三)3000

“糟糕!”

鬼鏡竟不分敵我把王陽連同小短短一起拉入了鏡中世界,一陣恍惚,落到了漆黑色的房子裏,看格局應該還是小短短的房間,但是和外面粉紅色的公主房不同,這裏是全黑色的冰冷色調。

那個枯瘦男人落地後便逃了,王陽也沒有追過去,這鏡子世界任他怎樣也跑不出去,只要梳妝鏡在自己手中,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鏡子哪去了!?這時現實世界小短短家的粉色地攤上,正躺着一個梳妝鏡,鏡子裏面一片模糊。

“這下麻煩了……”

沒有鏡子,該怎麽出去,何況這裏面有不少可怕的東西,還把小短短也拉了進來了,正當王陽頭疼的想着,外面傳來了腳步聲,誰這個時候來這裏?王陽連忙拉着小短短躲到一邊,小短短正暈倒中,被王陽抱在懷裏。

“咔咔……”鑰匙開門的聲音,走進來一個女人,短發,穿着黑色的皮衣皮褲,畫着大大的煙熏妝,看着像是……小短短?難道這是鏡子裏的她?和本人真是完全相反啊。

只見那小短短徑直走向洗手間,關上了門,裏面傳來了嘩啦啦的聲音,她嘴裏念念有詞:“什麽變态,惡心的家夥!”

趁着這會功夫,王陽趕忙抱着小短短跑了出去,外面是白天,他擡頭往天上看去,目光一縮,瞳孔巨震:“這是什麽鬼……”

天上撕開了兩條長長的驚天裂縫,望不到頭,一條粗一條細,裏面一片黑霧蒙蒙,時不時幽光閃過,這副可怕景象讓王陽有點悚然,難道……是鏡子上的那兩條裂縫?如果鏡子完全碎裂會發生什麽?

王陽抱着小短短來到一個公園椅子旁,坐了下來,走了這麽遠他也有點累了,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王陽驚得立馬轉身看去,後退了幾米,卻沒有發現任何人,什麽情況……

這時公園裏的草叢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王陽聽着有點耳熟,緊張的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手上不忘拼命搖晃着躺在椅子上的小短短,她一直昏迷的話,遇到特殊情況可就麻煩了。

“嗯……”

小短短終于醒了過來,眯着眼睛看着王陽,糊裏糊塗的說道:“王陽?這是哪裏啊……”

這時從草叢裏沖出一個黑色物體,朝着他們撲來,王陽在那東西沖出來的一瞬間,便拉着小短短跑了,小短短被王陽拖着強行跟在後面,回頭模糊的看了看,一道佝偻人形手腳并用,在後面飛快的追趕着他們,嘴裏的舌頭伸得老長,上面布滿了惡心的粘液。

“啊!”

小短短立馬睡意全無,飛快的往前跑去,甚至還超過了王陽。

“……這樣也好。”

看着飛奔的小短短王陽有點汗顏,他小心的跟在小短短的身後,後面的呼吸聲越來越近,佝偻人形帶着惡臭的舌頭伸了過來,王陽猛地一回頭,用漆黑的右手一把抓住了伸來的舌頭,用力一扯,佝偻人形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随後王陽立馬翻身過去騎坐在他身上,漆黑的右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佝偻人形趴在地上瘋狂的慘叫,被王陽手掌碰到的地方開始化成黑沙,向着空中飄去。

小短短聽到背後傳來的異響,慌忙回頭看了看,發現王陽竟騎在那東西的身上,難道自己還在做夢?又或者那個王陽是鬼僞裝的?她驚疑不定的定在了原地

王陽驚疑地看着地上嘶吼消散的佝偻人形,這是上次他去鬼村收進來的東西,沒想到竟然自己漆黑的手掌……這還只是他抓了一下那把太師椅,可想而知那把太師椅有多可怕,但是手掌并沒有什麽感覺,記得當時還有點陰冷刺痛,現在已經非常正常,沒有任何其他的感覺,只是外表看起來有點奇怪,漆黑色像是燒焦過一樣。

“你真是王陽嗎?”

小短短驚慌失措的站在不遠處,不敢過來。

“是啊……你咋每次看到我都這副樣子,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麽從那些地方活下來的啊?”王陽無語的看着小短短,這小妞疑心還真重,每次都要問下自己。

“好吧……那這裏是哪啊?”小短短舒了一口氣,走了過來看着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這是鏡子裏的世界,也在你家附近。”王陽說完微眯着眼看了看天上的裂縫,裂縫裏有些什麽東西在翻滾。

“鏡子世界?那我們要怎樣才能回去……”小短短自從見到王陽以後,就一件接着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做一個漫長的夢。

“應該有辦法的……”王陽托着下巴,坐到了椅子上,既然我們是從小短短的家進來的,那出口應該還在她家才對,也許那面鏡子正躺在她家的地上……

“走!去你家。”

王陽突然站了起來,拉着小短短往她家跑去。

兩人鬼鬼祟祟的來到小短短家門口,此時鏡子裏的小短短應該還在裏面,要怎樣才能不驚動她,進去找到出口呢,王陽在門口徘徊着。

這時門突然開了,一身黑衣裝束的小短短,不耐煩的看着他道:“喂!你在我門口轉來轉去幹嘛?吵死了。”

看到突然出現的黑衣小短短,王陽連忙微笑着說道:“那個……你好,你認識我嗎?”身後的小短短連忙用衣服把頭捂住。

“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啊?王陽。”黑衣小短短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

“呃……我能進去坐坐嗎?”王陽沒想到她竟然認識自己,那這就好辦多了。

“快進來吧!磨磨唧唧的,你怎麽回事?這一點都不像你。”黑衣小短短不耐煩的對着他招手道,随後自顧自地走進了房間。

王陽強擠着一臉微笑走了進去,不忘回頭對着身後小短短使了個眼色,兩人蹑手蹑腳的走了進去,輕輕關上了門,而那黑衣小短短正在卧室裏背對着他們卸妝。

“好機會!”王陽在客廳四處轉着,找不到任何奇異之處,随後小短短偷偷拿來一面方鏡,王陽眼中一亮,對她投來了贊許的目光,然後拿着鏡子在地上四處照着,在一個黑色地毯上,他終于發現了鏡子裏面,躺在粉色地毯上的梳妝鏡。

這時黑衣小短短走了出來奇怪道:“你們在幹嘛?她是誰啊?幹嘛蒙着個臉,鬼鬼祟祟的。”說罷便要去拉小短短蒙在頭上的衣服,此時王陽正在用盡各種辦法嘗試着,手始終無法伸進鏡子,随後他用左手拿着鏡子,漆黑的右手試探着伸了過去,竟然穿了進去,這時現實世界裏小短短的家裏,一只漆黑的手掌憑空出現,一把抓住了地上的梳妝鏡後便消失不見了。

“啊?”

“啊!”

兩個小短短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王陽漆黑的右手抓着梳妝鏡跑了過來,一把摟住小短短,不顧黑衣小短短一臉震驚的表情,握着梳妝鏡鑽進了地上的方鏡裏,黑衣小短短愣愣地走了過去,撿起了地上的方鏡,驚疑不定的左看右看。

“啊……終于出來了!”

王陽摟着小短短出現在了小短短的家裏,他重重嘆了口氣。

放開了還驚疑不定的小短短,王陽轉身往外面走去,在門口停頓了一下說道:“那東西以後不會再來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謝謝你……現在已經這麽晚了,要不明天再走吧?”小短短回過神來,看着自己熟悉的家,又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

“不用了,家裏還有人等着我呢!”王陽不等小短短開口,快速走了出去,關上了門,腳步聲漸行漸遠。

“我還是曾經那個少年……”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你看說曹操曹操到。”王陽嘆了口氣掏出手機,按下了接聽:“喂?”

“喂……怎麽這麽晚了還不回來?”手機裏傳來了白夢擔憂的聲音。

“馬上就回來,等我!”王陽輕聲寵溺的說道。

“喂!給我們帶點吃的回來!都快餓死了!”周亞子在一旁大聲喊道。

“行行行!你們等等啊。”

王陽加快了腳步,無奈道:“這些家夥,管吃管住還催起我來了。”

在一條非常熱鬧的小吃街,王陽買了不少當地的小吃,提着大包小包來到了平江中心廣場。

這會的中心廣場人還不少,不少大爺大媽正在跳廣場舞,氣氛相當熱鬧,王陽穿過人群小心翼翼的走到來時的那個地方,在空中胡亂摸索着,不遠處一個大媽看到後,和身邊的人說道:“你們看那人跳的什麽舞啊?很新奇啊。”

幾人一同望向王陽,此時他并沒有注意,專心的摸索着,終于找到了門把手,入手一絲冰涼,然後猛地一推,整個人提着東西邁了進去消失了。

“怎麽回事?”幾個大媽皆是大吃一驚,往王陽剛才的地方走去,在空氣中四處摸索着,疑惑道:“剛才那人,怎麽突然不見了?”

“不知道啊……真是奇怪啊。”

搗鼓了好一陣子無果後,幾個大媽漸漸走了回去,繼續跳起了廣場舞,絲毫沒把剛才當回事。

第 52 章 生病了

生病了

熄了燈,周月尋也依舊睜着眼睛看他。

“還眨巴眼睛,你究竟睡不睡?”

“你剛剛看起來,好像一個母親。”周月尋說道。

“……”

方疏明掀起被子,蓋住了周月尋的腦袋:“再胡說八道就給我出去!”

周月尋倏地一下縮進去,被子把聲音壓得悶悶的:“你真好。”

方疏明哽了一下,嘆氣:“睡吧祖宗。”

深夜。

方疏明睡得很香,但是身邊的動靜卻沒辦法忽略。

實在忍受不了,方疏明把被子一踢,坐了起來。

他的眉頭幾乎夾得死蒼蠅,在看見身邊人的樣子之後立馬嚴肅起來。

“喂,周月尋,醒醒。”方疏明搖了搖睡着的人。

周月尋沒有反應,雙眼緊閉,腦袋埋在被子裏,額頭上悶出了許多細小的汗珠。

他的嘴唇泛白,微微顫抖着,白日裏精神的人此時看起來格外脆弱。

不對勁。

方疏明探了一下他的額頭,感覺熱熱的,不過這個天氣,熱才是正常的,也感覺不出來是不是發燒了,摸了下自己的腦袋,發現差不多。

他起床倒了杯水,把周月尋扶了起來。

“起來喝點水。”

周月尋處于半睡半醒的狀态,沒什麽反應,倒是順着方疏明的力道坐了起來。

方疏明把水杯放在他嘴唇邊上,慢慢傾斜:“慢點。”

周月尋的嘴唇被打濕,看起來有了點血色,他喝了一點水,人也逐漸清醒過來。

“……怎麽又醒了?”

“你還問我,你是不是生病了?”

周月尋搖了下頭,扶着方疏明的手有點用力:“……不知道,沒感覺,我好像做噩夢了。”

方疏明有點擔憂,拍拍他的腦袋:“要不我去找人要個溫度計,看看有沒有發燒?出了這麽多汗。”

周月尋脫了上衣,露出精瘦的身體:“還好,我不是很熱,可能是冷汗。”

方疏明穿好衣服出去了。

周月尋昏昏沉沉,靠在床頭,差不多快要睡着的時候,方疏明回來。

回來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看——有點怪異,有點震驚,還有點窺見八卦的欣喜。

“怎麽了?”

“沒,沒什麽,你拿去試試看,要是發燒的話,我們明天去一趟醫院。”

五分鐘後。

“有點低燒,着涼了?這天氣也不太可能啊……”方疏明端詳着溫度計,奇怪道。

“沒事,低燒,扛一扛就好了。”周月尋拿過溫度計放在桌上。

他重新躺下,沒穿上衣,上半身皮膚一直裸露在外面,有了點涼意,靠在身邊異常舒服。

“喝點水再睡。”

一夜過去。

周月尋看起來不太舒服,整個人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焉焉的。

方疏明不太放心,但是其他人卻不是很在乎。

“他身體一向好,你是沒看見他在國外滑翔的樣子。山谷裏那麽大的風,他說跳就跳。”

紀知樂趴在戶外泳池邊上,背上是塗得滿滿的防曬霜。

周月尋仰面躺在長椅上,不說話。

有種不新鮮的樣子。

昨晚暴雨的樣子确實可怕,但是今天依舊晴朗,豔陽高照,明麗的模樣和周月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麽厲害,那怎麽說病就病?”

“不是病了,我就是做噩夢被吓到了而已。”周月尋拿過方疏明手中的熱水。

衆人好奇。

方疏明道:“你還會被吓到?”

周月尋:“……我夢見在船上,然後是船翻了,之後就……記不太清楚了……總之挺莫名其妙,我從來沒有過這種記憶。”

“我知道我知道。”紀知樂搶答,“因為你怕水,所以很少來水邊!”

周月尋耍心眼,把紀知樂的遮陽傘挪開了一點:“不是怕水,只是不喜歡。”

“切,嘴硬。”紀知樂說。

李聽寒穿着長袖上衣和長褲出現,普通的穿着在這裏顯得有點奇怪——在場所有人都只穿着半腿短褲,只有他,穿得十分正經,甚至連溫度都忽略了。

方疏明看見他時神色有點尴尬,半晌,咳嗽了一聲,說:“要塗點防曬嗎?”

李聽寒的臉一陣青紅,說:“……不用了。”

兩人神情都不對勁,周月尋眼觀鼻鼻觀心,略一思索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昨晚拿溫度計的時候,方疏明肯定是去找紀仁城了,在場這麽多人,只有紀仁城是最穩重,辦事最可靠的。

想必是撞見了什麽不該看到的。

周月尋無聲地笑了一下,說:“怎麽穿這麽多,不熱嗎?”

“不熱,這樣剛剛好。”李聽寒慢吞吞地挪過來。

“穿這麽多,你身上有東西啊?”梁擇辛過來,大咧咧往李聽寒身邊一坐。

李聽寒:“……”

他不在意地坐着,雙腿岔開,一雙長腿瞬間顯露出來:“老子樂意,你管不着。”

“那我幫你脫了。”梁擇辛咬着芒果,一雙沾着黃色果汁的手向李聽寒伸去。

“滾啊。”李聽寒擋住梁擇辛的手,不讓他碰自己。

“唔幫裏嘛。”梁擇辛見他反抗,興致更高了。

李聽寒動作不是很利索,可能是牽制了哪裏,身體僵硬了一瞬,被梁擇辛抓住機會,可惜沒能如願。

一只手橫着插進來,強硬地擋開梁擇辛。

“打打鬧鬧,成什麽樣子。”

紀仁城和李聽寒的裝束差不多,也是遮得嚴嚴實實,不露分毫皮肉。

“我說你倆有啥貓膩啊,一個個的,看不起我的度假勝地?”梁擇辛吧嘴裏的芒果甩進果盤。

梁擇辛吊兒郎當地擡頭看他,好沒氣地說:“我說夠了啊,大紀,咱倆多少年的兄弟,你現在有新人就忘了老歡好?”

紀仁城勉強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的嘴縫上。”

梁擇辛笑了一下,身體也跟着抖動了一下:“喲喲喲,我真的好怕。”

“大紀是什麽鬼?”李聽寒眼神吊詭,腦海中劃過無數個奇葩緣由,但就是無法準确地想到為什麽取這麽個綽號。

梁擇辛道:“你還不知道?”

李聽寒搖頭,紀仁城似笑非笑地說:“你确定要聽他忽悠?”

“說說呗,我也挺好奇。”方疏明也湊過來。

兩雙求知的眼睛很好地滿足了梁擇辛的表現欲。

他頗為神氣地清清嗓子,微微擡頭:“差不多初中的時候吧,那時候咱們幾個小輩經常一塊玩,他兄弟倆長得特秀氣,紀仁城又沉默不喜歡說話,還總是玩蝴蝶結,所以我們剛認識的時候還以為他是女生……”

“哈哈哈……”李聽寒還沒聽完就開始笑,他腦海中已經想到了很多紀仁城出糗的樣子了。

平時被紀仁城欺負慣了,李聽寒可不會放過這麽個嘲笑他的機會:“然後呢,被穿裙子了?”

“嗨,這倒沒有,那時候還有不少人暗戀他呢,那天他被幾個追求者追得不耐煩了……”

那時紀知樂由于身體原因,一直是在家裏上課,紀仁城每天獨來獨往,不喜歡說話,導致很多男生都認為他是個高冷的短發女孩。

盡管離得近的同學知道他的性別,但是還是有些男生不信邪,偏偏要堅持追求。

紀仁城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沒有過多解釋,沒想到讓他們以為這是可以繼續的信號。

于是有一天,他被堵在男廁所門口。

“喂,我給你的情書你為什麽不收?”

“我是男生。”紀仁城平淡開口,神情沒有一絲波動,好像男生堵住他并不是一件值得上心的事。

男生看見他的表現就氣不打一處來:“你騙誰啊,哪個男生還踏馬天天玩蝴蝶結?!!”

“我不是玩,是收集。”紀仁城強調,皺眉擡眸,像是很不喜歡男生的口吻。

“老子管你啊,這情書你必須給我收了!”

看着拍在面前的皺巴巴的情書,紀仁城開始煩了。

“那你要怎麽信我是男生?”

男生沒想到他是這種反應,一時間也有點疑惑,遲疑開口:“……除非你給我看。”

紀仁城沒說話,動作利索地把他拉進男廁所,然後雙手往下一脫——

“啊啊啊啊啊!!!!你——”

“看清楚了?”紀仁城眼神古井無波。

男生瞳孔放大,就像見鬼了一樣,嘴唇顫抖着,半天沒有反應。

紀仁城随意地把褲子拽上來,準備離開的時候,聽見那個男生說:“……居然……比我還大……”

紀仁城:“……”

這一番操作在短短半天傳遍這個學校,尤其是這句“比我還大”,成為紀仁城整個初中生涯的笑話。

“本來我們是叫他紀大的,後來喊着喊着就順嘴了,喊成了大紀,大紀大雞兒,差不多嘛。”

梁擇辛滿眼都是壞心思,不過李聽寒的臉色不是很好,方疏明也看出來他的異樣,想笑又覺得太殘忍。

畢竟,李聽寒才是真正領會過大雞的人。

紀仁城慵懶地欣賞着李聽寒的臉色變化,他從來不覺得這些事情丢人,也不覺得被人取笑有什麽。

比起這些,他更關心李聽寒的反應。

不過說到最後,梁擇辛品出了一點別的味道:“雖然很好笑,但是這麽一看,紀仁城你小子也沒虧嘛。”

方疏明贊同點頭。

畢竟誰不想自己的資本更雄厚。

紀知樂聽了個自己哥哥的樂子,現在正在對着李聽寒擠眉弄眼,惱得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梁擇辛左看右看,終于領會到了一點不同尋常:“我說你倆,好可疑啊……”

紀仁城颔首。

“我靠,來真的?”

“閉上你的嘴,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李聽寒跳腳。

“哈哈哈哈大紀,你可真是好樣的,自己窩邊草不吃,吃別人的窩邊草是吧哈哈哈哈哈……”

李聽寒跟梁擇辛鬧了起來,主要還是李聽寒挾持着梁擇辛的脖子,想要強行讓他閉嘴。

“噗——”一股巨大的水花忽然濺了上來。

衆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周月尋。

他在水裏撲騰,手機無力地亂劃,狀态一看便知道不對勁。

方疏明吓了一跳:“周月尋!”

第 60 章 ☆、060. 骨折

? 在拍攝片場附近發現一個屍體,這是任何一個劇組都不願意看到的。哪怕這個屍體跟這個劇組沒有任何關系,但總會讓人覺得晦氣。

寧因趕到蘇靖康口中那個小樹林時,蘇靖康和甄京正臉色有些發白地站在那個屍體五米開外的地方。寧因跟他們打了招呼,走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人身上一件紅色的羽絨服,一條淺色牛仔褲,卻好像是因為跟別人搏鬥過,沾滿了各種泥濘,破皺不堪。她臉上有好幾處擦傷,左眼更是有淤青。

寧因拍了幾張照片,轉身對蘇靖康和甄京說:“你們還是快點回片場吧,這件事你們先不要透露給別人,我已經打電話給警察了,被人看見你們這裏對你們影響不好。”

蘇靖康擔心地問:“你一個人在這裏可以嗎?”

寧因點點頭,表示無礙。等蘇靖康和甄京離開後不久,于南收到寧因的消息後趕過來,和寧因一起等警察。

寧因說:“這件事先不要透露給劇組。”

于南點頭,“知道。”

沒多久警方就來了。領頭的是一個大腹便便有些橫肉的中年警官,姓楊。在其他警員拍照取證的時候,這位楊警官來到寧因面前,詢問她發現這個屍體的情況。為了使蘇靖康和甄京避免受這件事的影響,寧因表示是自己無意中發現這具屍體的。

“那你是住在這個附近的居民嗎?”楊警官問道。

寧因搖頭,說:“我們是一個電視劇的拍攝組,一直在這附近進行拍攝,我是這部戲的制片人。”

大約是第一次接觸到寧因這種職業,楊警官聞言臉色有些變化,點點頭,說:“麻煩你留一個聯系方式給我吧。”

“好。”寧因點頭。

這個時候于南的手機響了響,于南接起來打開看了一眼,輕聲附在寧因耳上說了一句話。

寧因瞪圓眼睛,露出不可思議又有些慌張的目光,對楊警官說:“警官先生,不好意思,我們劇組現在出了點事,我必須馬上趕回去,這樣吧,我讓我助理留下來,有什麽問題你問她,行嗎?”

楊警官點了下頭。

寧因臉上露出感激的神色,馬上匆匆往片場趕去。

剛才于南跟她說,蘇靖康在片場拍一場竹林打鬥戲的時候被竹竿打傷了,現在隊醫正在查看情況。

路上,寧因和場務聯系,詢問事情目前的情況。

場務說:“蘇靖康很有可能骨折了,現在正送往醫院。”

“哪家醫院?”寧因問道。

場務報了醫院的名字。寧因轉向往醫院趕去。

等她趕到醫院時,導演、孫曼他們都在,吸取上一次導演入院時發生的狗仔圍堵的教訓,這一次他們在一開始就與保安人員聯系,一路護送,并且已經将蘇靖康這一層包圍起來。

“現在情況怎麽樣?”寧因緊張地問道。

“很不好。”孫曼站起來扶住寧因,說:“十之八九是骨折了,現在正在拍片查看具體情況。”

寧因的臉色沉下來。演員在片場發生骨折事件,這件事跟她這個制片人絕對有關系。她露出自責的神色。

孫曼安慰她說:“你別急,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還是想想怎麽補救吧。”

“蘇靖康是怎麽骨折的?”寧因問。

雖然孫曼說得沒錯,現在當務之急是想想怎麽補救,但蘇靖康正在裏面拍片做檢查,寧因過不去心裏這一關。演員的确是一個作品中的一個環節,但他們不是工具。不是他們壞了,就馬上要找一個新的替換的。

孫曼微微嘆了一口氣,說:“蘇靖康來片場後,精神就有些恍惚,吊威亞的時候他自己沒有注意,正好整個人被從後面掃過來的竹竿打中,沒有來得及躲過去。”

第 62 章 :危險靠近

赫連城一手從背後穿過摟着獨孤驚鴻的腰,一手凝聚靈力,吸住藥粉往獨孤驚鴻的右肩上注入,連續幾次。

獨孤驚鴻滿頭大汗,臉色發青,整個人不住地顫抖,看樣子十分痛苦。

“殿下,注意了,別讓她咬舌。”禦醫忽然出聲叫道。

赫連城頓時慌了手腳,手不注意按在了獨孤驚鴻的傷口上,懷裏的女人一陣劇烈的抽搐。

“獨孤驚鴻,鎮定點,我陪着你。”男人嗓音溫潤,在耳畔低語道。

女人似乎聽進去了,顫抖的幅度要小了許多,赫連城連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會傷了懷裏柔弱的女人。

“殿下,動作要快!毒素受到藥力的刺激會加速游走,不及時獨孤小姐會有生命危險。”禦醫催促道。

如果不及時将毒素拔出來,毒入心髒便真的無法救回了。

赫連城只得聽從太醫的吩咐,将剩下的藥再一次注入獨孤驚鴻的傷口處。

懷裏的女人娥眉緊蹙,臉頰被一層水珠覆蓋,連頭發都已濕透,痛苦地嗚咽出聲,整個人又開始不住地顫抖起來。

赫連城連忙扳住獨孤驚鴻的下颚,将手指塞了進去,指尖傳來刺骨的痛意,血液順着獨孤驚鴻的唇邊溢出。

“現在用銀針刺肩井,并肩等幾處大穴,毒素已經被拔出,但還殘留在傷口周圍。只要封住穴位,毒素走不進去,再用糯米混合我獨家秘制的解毒藥敷上,每個時辰換一次,一個月後便可完全驅毒。”

赫連城立刻照做,指尖的痛意更甚,顯然獨孤驚鴻受到了極致的痛苦。

窗外天色漸明,懷裏的女人總算是停止了顫抖,陷入了昏迷之中。

按照禦醫的指示,包紮好傷口,接下來只需要用熬制的藥水泡上三個時辰便無大礙了。

赫連城這才松了口氣,門口傳來太監催促上朝的聲音,赫連城置之不理,命宮女将沐浴用的木桶擡進來。

禦醫留下藥告辭,赫連城将獨孤驚鴻抱起,走到沐桶面前卻猶豫了。

“來人——”

兩個宮女走進來。

“拉上屏障,你們服侍獨孤小姐沐浴,動作小心點,別碰到傷口。”

赫連城站在屏風後面,聽到水聲,連忙又道:“試試水溫。”

等到忙完已經是晌午十分,赫連城将自己的心腹丫鬟小荷留下照顧獨孤驚鴻,自己去偏殿用飯。

偏殿中飯香四溢,一進殿門,迎接赫連城的是一副溫柔的笑容,獨孤錦瀾笑容淺淺,嗓音溫柔:“殿下,聽說您忙一夜,臣女特意為你熬制了荷香碧玉粥,這些是南方小菜。”

赫連城目光冷冰,看了一眼桌上精致的粥和小菜,然而卻沒有什麽食欲。

“你不問問你的九妹妹如何?”

獨孤錦瀾面露尴尬,很快便恢複過來,善解人意地道:“有殿下出手,九妹妹定然是安然無恙,錦瀾若是多此一舉問殿下,豈不是懷疑殿下的能力?”

這番話合情合理,任誰也找不到一絲破綻。

“下去吧!本王用飯不用人伺候。”赫連城拉開椅子入座,面無表情地道。

獨孤錦瀾臉上的笑容再也僵持不住,沒想到赫連城這般不給情面,之前見他那般細心地給獨孤驚鴻夾菜,沒想到對她卻視同陌路,她到底哪點不如獨孤驚鴻了?

“那我去看看九妹妹。”一抹甜蜜的笑容揚起,獨孤錦瀾乖巧地道。

赫連城也不理會,端起飯碗默默用飯。

獨孤錦瀾走出偏殿大門,手中的手帕幾乎擰爛,臉上維持的甜美,心裏卻浮出了陰森的笑意。

“粥還沒有用完,妹妹重傷未愈用流食最好。”說完便去了大廚房。

在夜宮她雖然不比獨孤驚鴻有殿下寵着,可以住寝宮,伺候的丫鬟太監無數,但憑她的人緣,多的是人願意幫忙。

大廚房一聽說是給未來王妃的飯,再加上獨孤錦瀾态度謙和,很快便準備好了。

獨孤錦瀾也不讓人送,自己親自拿着食盒往寝宮方向走去,走到花園深處迅速地拐進了假山後面的小路中,這條路十分狹窄,并無人行走。

獨孤錦瀾前後看看,确定無人後揭開食盒,從袖口掏出一個荷包,取出一個小玉瓶,白色的粉末倒進了粥裏,在用勺子攪拌好,蓋上盒蓋,從容地走出假山。

寝殿門口守着無數太監宮女,獨孤錦瀾看在眼裏,心裏嫉妒的發狂。

她也是公主嫡女,出身不比任何人差,獨孤未央現在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比她的母親還要尊貴,可她呢?卻在這裏和奴婢周旋,還要看一個庶女的臉色!

罷了,只要那個女人死了,一切都會是她的,公主再尊貴能比得過國母?

獨孤錦瀾重整姿容,一副招牌笑容浮于如花般的容顏之上,蓮步移動,走到門口時和守門的大太監問了好。關切地朝窗口看去,問道:“我妹妹如何了?”

“獨孤小姐,王妃她還沒有醒過來。”那太監和氣的回話。

獨孤錦瀾淚光盈盈,哽咽道:“這可怎麽好?到底誰傷了我妹妹。”

那太監搖頭道不知,見獨孤錦瀾哭的梨花帶雨,忍不住勸慰道:“獨孤小姐不用擔心,禦醫說了,王妃的毒已經祛除,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将養好外傷便可無事。”

這才是獨孤錦瀾擔心的,她倒是巴不得獨孤驚鴻再也醒不過了。

不過卻抹抹眼淚,道:“那便好,只要妹妹無事就好。”說着話見那太監沒有要放她進門的意思,獨孤錦瀾便主動道:“這位公公,您讓我進去看看妹妹怎麽樣了,昨晚我擔心了一個晚上。我這個妹妹自幼命苦,原以為有殿下庇佑,沒想到……”

那太監動容,為難地道:“小姐,不是奴才不幫您,只是殿下吩咐了,除了殿下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獨孤錦瀾恨的咬牙,用哭腔道:“難道我這個親姐姐也不能進去看看妹妹麽?”

“這……”太監猶豫了半日,還是抵不住獨孤錦瀾苦苦哀求,開門道:“小姐,您只進去看一眼就出來,要是讓殿下知道了,奴才可就完了。”

獨孤錦瀾拭了拭淚,道了謝,提起裙角便往寝殿內走。

一進內殿,獨孤錦瀾的臉色頓時發白,沒想到內殿也有不少人守着,數十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着她一步步走到床榻跟前。

床榻被一層煙霧般的簾子攔住,簾子裏頭是一珍珠串成的珠簾,簾子後頭還站在兩個人伺候。

獨孤錦瀾眸中閃過一抹毒光,撩起簾子,腳還沒來得及邁步,守在裏頭的宮女便攔住她,不亢不卑的道:“請獨孤小姐止步,殿下有令,任何人不許靠近。”

“這位姐姐,錦瀾只是擔心妹妹,想确定她是不是無恙了。”獨孤錦瀾怯弱的說道,說話間眸光被一層水霧朦胧。

赫連城身邊的宮女雖然不是夜宮的修靈師,但也差不了多少了,分明看到獨孤錦瀾手中閃過一道藍色的光。兵刃上抹了毒藥才會泛藍光,這人分明是想要将她們的王妃置之死地。

“王妃無事,請獨孤小姐立刻離開。”那宮女和他主子一樣口冷心冷。

獨孤錦瀾見話說到這個份上只能作罷,臨走時故意道:“請各位姐姐好好照顧妹妹,如果妹妹醒了想見我,勞煩幾位姐姐通傳。”

卻說赫連城那邊用飯後,因今日罷朝,但昨夜的事情必須要妥善處理,再有就是最近有不少的少女失蹤。

昨晚臨走時對幾個監視結界和救營的修靈師用了幻術将他們的記憶換掉,現在只有曲洛那邊了。

剛要命人找曲洛來說話,便有人傳話說曲家主求見。

不等他說話,曲洛便風風火火地闖進來。

“昨晚發生什麽事情了?為何昨天監視結界的人一直跟着我?”曲洛一進門便急的問。

赫連城示意曲洛坐下,将無上神殿的侍從遣走,用反膜将無上神殿和外界隔開,才道:“昨晚你們去了哪裏?知不道你差點殺了獨孤驚鴻。”

曲洛面色大變,急的跳了起來,指着自己鼻子道:“我差點殺了獨孤驚鴻?”

昨晚他只依稀記得出去喝酒,然後和獨孤驚鴻一起出門,去了……獨孤家!

“對了,我找你就是要說這件事,獨孤家不對勁,裏面有鬼。”

曲洛的話牛頭不對馬嘴,令赫連城十分頭疼,一字一頓地道:“你知不知道昨晚你做了什麽?”

曲洛搖搖頭不說話,随手拉開椅子坐下,單手撐着下巴想了又想,還是搖頭說不知道。

“你變成魔獸追着獨孤驚鴻一路殺,幾乎快要沖出我們的結界了。”赫連城目光凝重,厲聲道:“你可知道,若是我慢了一步,獨孤驚鴻被你咬死,你便真成了惡魔了,這個天下看誰容得下你。”

據說,惡魔吸食鮮血和靈魂後便再也不能轉世投胎。

曲洛也吓了一跳,忙問道:“那獨孤驚鴻怎麽樣了?”

那個女人雖然冷血了一點,心地卻非常的好。

“死不了。”赫連城淡淡地道。#####

第 57 章

不遠處走來一手持折扇的男子,步履輕盈,舉止翩然。路過五人時,微笑颔首。五人一動不敢動,努力扯出微笑回應。

這是南钰提前告訴過的,瀛洲這樣都是散仙的地方,并不像九天寶殿那樣戒備森嚴,仙友們逍遙慣了,走動也不大頻繁,彼此間很多都不認識,所以見了散仙也別緊張,盡管笑臉迎人便好。

這招果然有用,男子收回目光,輕搖折扇,眼看就要走過……

腳下忽然停了

“塵華上仙?”男子重新看向南钰,終于認出這位仙友。

南钰咽了下口水,他幾乎不來瀛洲,瀛洲的散仙認識他的唯一途徑只有跳思凡橋的時候。

男子看出南钰的茫然,微微一笑,和煦舒朗,“十幾年前我成仙的時候,随禮凡上仙一出塵水,第一個遇見的就是塵華上仙。”

南钰其實依然沒有印象,十幾年前他還兢兢業業,有事沒事就巡一下九天塵水,經常能遇見剛成仙的被禮凡帶着從塵水裏出來,哪記得住那麽多一面之緣的人,不過眼下這種情況,裝作想起來顯然是最有利于速戰速決了:“你看我這記性,仙人別來無恙?”

“一切都好。”男子含着笑意點頭,目光又往另外四人處飄了飄,浮一絲疑惑。

南钰也不等對方問了,主動道:“禮凡上仙托我幫他送這幾位剛入九天的仙友過來,”他一一大方介紹,“既靈仙子,流雙仙子,不羁仙人,雲山仙人。”

男子不疑有他,望着四位“新仙友”禮貌道:“我居北面,以後大家同在瀛洲,常來走動。”

目送男子走遠,五人才長長舒出一口氣。

擺明對方只是簡單寒暄,客氣客氣,但做賊心虛的他們還是吓出一身冷汗。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待到與第七位散仙寒暄時,熟能生巧的四夥伴已可以昂首挺胸自報家門,說得跟真事兒似的。

“你不是說瀛洲沒人認識你嗎……”好容易進入一片僻靜仙樹林,夥伴們總算有機會找南钰算賬了,尤其馮不羁,發誓不成仙的他,這一路都有種會因為違背誓言被天雷劈的不安。

“我是真不認識他們,”南钰也很無奈,“誰知道他們一個個都認識我。”

四夥伴彼此交換一下眼神,都想替那些“自作多情”的仙友揍他。

不過這一路上遇見的散仙倒讓白流雙對神仙們有了些改觀:“是不是讨厭的神仙都被派到凡間了,怎麽這瀛洲遇見的看着都挺好,說話和和氣氣,寒暄完就走也不問東問西,模樣也順眼,尤其剛剛那個穿青色衣裳的。”

既靈忍着笑,故意問:“哪個青衣裳?”

白流雙忙具體說明:“就誇我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那個呀。”

“哦——”既靈故意拖長尾音,目光似有若無瞥南钰。

南钰沒看她,因為兩只眼睛都朝小白狼翻呢:“他那樣就算順眼?那我要美出九天仙界了。”

白流雙不說話,只嫌棄地上下打量他。

這可比說話殺傷力更強,南钰這叫一個郁悶,所以說妖怪就是妖怪,沒眼光。

俯瞰下的瀛洲仙島像一只兔子,白泉位于西面偏南,正好是兔尾處。塵水河自不遠處流淌而過,立于河上小橋,微微眺望,那一汪清泉便盡收眼底。

白泉不大,目測也就幾丈寬,背靠一方巨大的白玉石,玉石上刻着醒目的“白泉”二字,往來仙友皆可一眼忘之。玉石下便是清澈泉水,泉眼在正中央,泉水汩汩上湧,複又落下,像在白泉中立起一把水簾傘。無數雪色小花圍着白泉而生,一簇簇,可愛至極。

唯一美中不足,白泉邊有仙兵守着。

下橋後的五人自然不能橫沖直撞,于是躲到了橋頭的一個亭子後面,從長計議。

其實也不算“從長”,因為南钰早想好了:“我去把他倆引開,你們四個看準時機立刻過去找七瓣白泉花,誰也別管誰,找到自己的馬上掬水而服,妥了再去幫別人,一旦聽到我咳嗽,不管成沒成都要撤。”

既靈原本想問我們四個都吃了,那你呢,後又一轉念,人家能幫到這裏已經是仁至義盡中的仁至義盡了,再提這種問題,好像人家就應該陪着一起下東海似的,實在不應該。

不料南钰不問自答:“至于我這邊你們就不用操心了,怎麽都好弄,總之我保證,你們前腳入海,我随後就來。”

這理所當然的架勢讓人連感謝都說不出口,說了就生分了。

白流雙沒既靈那麽知書達理,早默認南钰幫他們是理所當然的:“那你可要快點。要是我姐姐收完了瀛天你才出現……”說到一半她卡住了,因為她發現竟然拿不出什麽能夠威脅南钰的東西,苦思冥想半天,也沒豁然開朗,兩條眉毛皺得快連一起了。

不知是不是被她苦惱模樣逗着了,南钰破天荒沒揶揄,還幫她搭了臺階:“要是這樣,你就不用把仙魄還我了。”

白流雙立刻順勢而下:“當真?”

南钰後悔了,但一對上白流雙眼裏的光,又鬼使神差點了頭:“當真。”

四人躲在亭子之後,不遠不近地偷瞄着南钰将守白泉的兩位仙人帶到高大的玉石板後面,似要去交談什麽緊要的事。

他們當然知道南钰都在編瞎話,編的什麽不重要,能調虎離山就行。

只是——

“我怎麽覺得咱們這一路都太順了,”馮不羁看着南钰帶着守衛仙兵消失在玉石板後面,有點惴惴,“會不會後面有什麽大麻煩等着呢……”

“呸呸!”白流雙沒好氣打斷他,“順利還不好,這說明我們有運氣,臭神仙也有點小本事。”

馮不羁無語,想說當着面罵背後誇是個什麽路子,結果瞄到另兩位夥伴危險眯起的眼,瞬間态度端正:“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我們肯定一路平順到底!”

既靈和譚雲山不約而同樂了,但也只是極快的一霎,人已一前一後繞出涼亭,快而輕地朝白泉而去。

馮不羁和白流雙立即跟上,腳下如風,身形卻端正,顯得沒那麽像賊。

從涼亭到白泉只幾十步路,快些走真的就是眨眼即至,可事情往往都在一個寸勁兒上。行到一半——确切地說是馮不羁行到一半,而走在他前面的既靈和譚雲山已經幾乎可以感覺到微風送來的泉水的濕潤之氣了——偶遇故人。

“我還當自己眼花了,竟……真是你?”乘着仙鶴從天而降的是位老神仙,頭發胡子都白了,然精神矍铄,清瘦挺拔,寬大的衣袍罩他身上,十足道骨仙風。

他誰也沒看,就盯着馮不羁,眼中之色極其複雜,似喜又不全是喜,還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但驚訝是真真切切的。

馮不羁想回到片刻之前夥同白流雙抽那個多嘴的自己。

你不是嫌太過平順不心安嗎,老天爺把難送來了。

一別已是二十年,他從沒想過還能遇上這位。在他的想象裏,這位要麽犯了什麽仙律被貶谪被流放,要麽年事已高久卧病榻,總之一定是個不可能随時出來溜達的悲涼處境,否則好端端的上仙為嘛不當了。

他也喜歡這個結局,對方越慘,越能讓他在人間快樂。

然而這一刻,所有自欺欺人,不攻自破。

“禮凡上仙。”馮不羁想微笑,哪怕給對方一個虛假的呢,也別在這個節骨眼影響全盤計劃,無奈扯了半天嘴角,卻只露出一個苦笑。

對方卻好似已很滿足了,言語間帶着主動示好的熱絡:“別這麽叫我了,早不是了,你……”他停頓一下,滄桑的聲音裏竟帶上一絲小心翼翼,“什麽時候成仙的?”

走在前面的既靈和譚雲山早在馮不羁被叫住時已駐足回頭,落在最後面的白流雙則眼睜睜看着那大白鶴落到自己面前,翅膀差點扇着她臉,便立刻停了再沒敢往前,于是這會兒三人隔着馮不羁和仙人,六目相望。

既靈——誰?

白流雙——不知道。

譚雲山——別緊張,靜觀其變。

白流雙——我不緊張,我就怕南钰那邊等不了太久。

白泉玉石板後,南钰一邊和仙兵敷衍,一邊側耳聽,結果玉石板後除了泉水聲,再無其他。夥伴們究竟是蹑手蹑腳找着呢,還是根本沒過來,簡直讓人焦灼。

【別着急,我說別着急,臭神仙你聽見了嗎?】

南钰怔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聽見了,但不是用耳朵。白流雙的聲音分明是從他心裏冒出來的,就像那裏正藏着一頭小白狼和他說話!

“塵華上仙?”兩個仙兵正聽到興頭處,不懂這位上仙怎麽不講了,且瞠目結舌,仿佛被什麽吓着了。

南钰回過神,趕忙繼續續上先前話頭,然一心二用,面上和仙兵說,心裏卻試探着回白流雙——【聽見了。你們怎麽了?】

白流雙原只是想試試看,因為自從吞了南钰一半仙魄,她好像與對方有了某種“靈犀”,在行塵水時只是一些很模糊的情緒感知,比如這人高興了,不高興了,着急了,坦然了一類,但就在剛剛,她一心惦記着南钰這邊究竟能拖多久,恨不得能分出個自己隐身過去告知這邊發生的意外,結果就聽見了心裏冒出一句——

【怎麽沒動靜?】

是南钰的聲音,但擺明不是和她說,而是自言自語。她這時才恍然,原來真的能聽見對方的心!當下集中精神呼喚,終于在快放棄時,收到回應。

【馮不羁遇見熟人了。】——沒時間驚訝或者說其他,白流雙立刻傳遞情況,生怕一遲疑,靈犀就沒了。

【熟人?誰?神仙嗎?】

【以前的禮凡上仙。】

【以前?】

【嗯,以前是,現在不是了,現在就是一個從頭白到腳的老頭,比我都白!】

這廂白流雙暗送消息,那廂馮不羁已成功掩住心情,雲淡風輕:“剛成沒多久,這不,和朋……仙友們四下轉轉。”

白發老者對“仙友們”沒興趣,但“成”這個字,讓他眼裏生出一些安慰和釋然:“楚卿比我強。”

馮不羁笑笑,不置可否。

白流雙——【楚卿是誰?】

南钰——【現在的禮凡上仙。】

白發老者看得出對方的冷淡,但今日真是太難得的偶遇了,他總不願意這樣匆匆擦肩,語帶關切地問:“住瀛洲嗎?”

馮不羁剛醞釀好道別詞,只得暫且按捺:“不。”

白發老者黯然,這樣的情況,通常在否認之後就該報出居所了,顯然,對方連寒暄的耐心都沒了。

就這麽簡單三兩句的寒暄裏,既靈和譚雲山已經交換了不知多少次疑惑眼神。

這位就是馮不羁嘴裏那個鼻孔揚到天上的前任禮凡上仙?異皮口中那個“不由分說,強行渡劫”的蠻橫之徒?

是馮不羁妖魔化了這位老神仙,還是當中有什麽他們不知曉的變故?

不過眼下真不是糾結這些的好時候,時間有限啊,只盼馮不羁趕緊……

“小木遲?”猝不及防,淩空又落下一位“故人”,自帶鑼音,叮叮當當好不熱鬧。

南钰——【我師父來了?!】

白流雙——【這你也有感應?】

南钰——【他的破銅爛鐵聲能穿九霄而不散……】

那位本名應該是“木遲”但在南钰師父呼喚裏瞬間年輕一百歲的老神仙,望着踏雲而來的仙友也有些意外:“庚辰上仙?”

鄭駁老看也不看另外四人,只對着木遲,目露灼熱之光:“老夫昨夜觀星象,瀛洲恐有異動,算來算去,就落在這瀛洲之西,萬沒想到是你。”

木遲每一根胡子都透着茫然:“我?”

鄭駁老煞有介事點頭:“依卦象,就是你此刻所站之位。”

木遲自卸下禮凡上仙之職,有三十年沒見過這位讓人頭疼的仙友了,想當年那一口一個“小木遲”簡直是他的噩夢,于是第一個念頭就是躲:“我只是路過這裏,恰巧遇見故人……”

“世間萬事皆怕一個巧字,當然老夫之占星也有出錯的時候,咱們還是找個清靜之地,好好敘一敘……”

木遲幾乎是被鄭駁老半拉半拽帶走的,走時一臉絕望,見着無不心生同情。

四人再遲鈍也看出鄭駁老是來為他們解圍的了,這師徒倆,一個調虎離山,一個半路解圍,還真是為他們操碎了心。

終于等到鄭駁老和木遲消失在雲霧中,四人踮腳快而輕地飛跑,一口氣沖到白泉!

總算捕捉到輕微窸窣聲的南钰解脫似的放下半顆心。

剩下半顆就看他還能拖住這倆仙兵多久,以及夥伴們的眼力了,再一簇簇六瓣花裏找七瓣,也不是那麽容……

【我找到了!】

啧,狼眼睛果然賊。

【你是不是忘了我能聽見你心裏話?】

……

南钰——【趕緊吃!】

白流雙——【就着水吃完了,譚雲山也找到了!】

白流雙——【我們現在幫姐姐和馮不羁找呢!】

南钰——【我的東拉西扯堅持不了多久了……】

白流雙——【你怎麽那麽沒用!】

南钰這叫一個委屈,他快把嘴巴說幹了,就落這麽個評語?但這話現在連想都不能想,稍微腹诽,那邊就聽得真真,簡直無處發洩……

啪!

倆仙兵吓一跳,面面相觑。

南钰回過神,看一眼仍拍在玉石板背面的手,讪讪地笑:“這麽大的玉石板很少見啊,玉質溫潤通透,實為上品。”

倆仙兵看一眼這日日對着的白色玉石板,大是真大,白也是真白,但“通透”二字……都不是牽強了,是完全無稽之談好嗎!最透亮的白玉早被弄去做更好的東西了,這玉石板就是那種白得最濁的料,在這九天仙界裏幾乎和石頭沒區別。

白流雙——【找到了!一下子找到兩株,我找到的!】

南钰——【對,你最厲害了,他們倆吃……】

白流雙——【吃完啦!!!】

光聽音,南钰都能想象白流雙那蹦跶樣,不覺莞爾——【趕緊找地方躲起來,我這就去和你們會合。】

白流雙沒再傳來回應,正好南钰可以專心跟眼前兩位結束話題。

“……北嚣……”

似曾相識的字眼掠過耳畔。

南钰怔住,意識到這是仙兵在應他先前的話頭,可他自己都快忘了先前到底說了什麽。

“嗯?”他盡量讓自己的疑問神情真誠而無辜,“你說什麽?”

那仙兵倒沒介意,難得這裏能路過個上仙,還願意同他倆說說話解解悶:“我說……”

撲通——

突如其來的一記落水聲讓仙兵的話頭戛然而止,兩人不約而同臉色驟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回玉石板正面,白泉之側。

南钰緊張得忘了呼吸,腳下卻跟着他們一起,火速繞回前面!

白泉一片寧靜。

四下無半個人影,泉內仍清澈見底,只一波波漣漪,随着湧出又落下的泉水,徐徐散開。

第 64 章 :籌備江城綠色食品推廣會

江超在江島宴請了前來祝賀的人和後來的老丞相等人,加上那些随從等人足足十三桌,但是江超等人仍然是在二樓的那個房間,但是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江超,以後你就是青龍帝國唯一的一個自治的城主了,你這職位可不低啊!好好幹,相信你能幫帝主實現願望的,對了,帝主給你的親筆信看了沒有?

多謝丞相,我剛才已經看過了,如果帝主的願望能實現,那麽我們青龍帝國将會是大陸上最強大的帝國了!

誰說不是呢!這也許要我們一代人,甚至是幾代人的努力才能實現,我有幸随帝主出訪白虎帝國,他們那個國家真是富得流油!看着就讓人羨慕啊,不過你是個未知數,剛剛我在你這島上轉了轉,看到島上的發展,我有信心你能做到!

多謝丞相,我會努力的!

對了江超,我來的時候啊,帝主跟我說,要是你願意的話,他派一批商學院畢業的高材生給你,知道你這裏白手起家,需要各類人才!

那真是太好了!

大家一邊聊天一邊吃飯喝酒,一直喝到晚上十點多才散席,然後又來到門口的亭子裏喝茶!

小超,白天的時候,我跟老元帥去地裏轉了轉,你這産量真的是恐怖啊,每一棵樹上都挂着幾十上百個果實;還有你那工廠,生産速度也太快了,站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已經生産了五十多箱的産品,說話跟你說,我來你這裏的時候怕幹不好,就提前辭了丞相的職務,現在想想我都後悔了!

老潘,你真的辭了?

真的辭了,跟你這個老匹夫吵吵鬧鬧幾十年了,突然離開了還真有點不舍得!本來我還想去老家鄉下的,現在我決定了,就留在江城做一個觀衆,看到帝國崛起的那一天,我死也能閉眼了!

哎!你這又是何苦呢?我們吵吵鬧鬧那是政見不同,我們私人又沒有恩怨,看到江城的發展,我也很欣慰,我也老拉,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等這次回去,我也辭去所有職務,來江城守着,我看那個王八蛋敢來江城搗亂,看我不活劈了他。

好,那我們一起,突然少了你這個老對手,我還不太習慣!哈哈

哈哈,老元帥和老丞相相視大笑!

就在他們愉快聊天的時候,遠處一輛車疾馳而來,大家都很奇怪,江島可是私人領地,沒有主人家的許可是不可以随便來的,等走進一看,原來是江超的軍車,高波從上面走了下來。

老丞相正要起身,但是一想又不對,又重新坐了下來。

你小子怎麽這麽晚回來,一切都順利嗎?

将軍,太順利了,我已經聯系了五十個經銷商,其中還有一家是白虎帝國的,他們嘗過我們的産品之後都是贊不絕口啊,表示一定會代理我們的産品,我這不匆匆忙忙地趕回來嘛,通知大家準備推廣會,推廣會的日子我定在了下個月一號,現在只有五六天的時間了!說完又朝在座的幾個人點了點頭。

你小子不錯啊,我給你記上一功,等我們公司發展壯大了,我要論功行賞!江超又拿起電話給王偉打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沒想到王偉挂完電話就急匆匆地來到島上,拉着高波問東問西的。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江超拿出大量的特産給他們帶回家,把他們高興壞了,當然也給帝主準備了一份,回去的時候,所有的車子都被土特産塞得滿滿的。

小超啊,等我回去辭去職務就來我們江城,你小子可得給我安排個地方啊!

對,還有我,我也要來的,老丞相潘起足連忙說道,我還要把握老伴帶來!

只要帝主同意我這裏沒問題,随時掃榻相迎,地方也不用準備了,我這江島大的很,就是再來個千軍萬馬也住得下!

那我們可就說好了,先走了,最快三天之內就會趕來,我也想來看看你們這個産品推廣會,到時候也好及時向帝主彙報情況啊!讓他老人家也高興高興。

第 62 章 :枉顧法紀

“丁玺,你身為法租界巡捕房的總探長,不僅聯合手下馮三一起犯下連環殺人案,現在還要親手殺死巡捕房的探長,你就不怕遭天譴麽?”葉涼辰一臉憤怒的看着丁玺說道。

雖然他與丁玺共事的時間不長,但在他的眼中,一個人之所以能做到總探長的位置,必然是有什麽過人之處,最起碼,這個人是心存正義的。

可萬萬沒想到,他所尊敬的總探長,其實才是這次連環殺人案的主謀。

無論是對他,還是對整個上海灘的法律界,這都是一個驚天大案!

适逢亂世,很多人為了活命,都身不由己,但這并不是人們可以枉顧法律的理由!

相反,正是因為亂世,才更要遵紀守法,盡力的去維護公正道義。

不然,若每個人都枉顧法紀,殺人越貨,那普天之下,将永無寧日。

而這,也是葉涼辰做了這麽多年探長所一直遵守的行為準則!

但顯然,在丁玺這種人的眼裏,是沒有法紀的。

“天譴?老子連法律都不怕,還怕什麽天譴?你以為老子像你們一樣慫麽?在這個亂世,誰手上有權有錢有槍,誰TM就是王道。像你們這樣老實巴交,就像一只螞蟻一樣,就算捏死了,也不會有人在乎!”丁玺雙眼通紅的說道。

“丁玺,你收手吧,只要你現在收手,我可以饒你不死!”葉涼辰語重心長的對丁玺說道。

聽到他的話,丁玺不禁冷哼一聲:“收手?現在你的小命在我的手上,你有什麽資格讓老子收手?”

“如果現在你不收手的話,你一定會後悔的!”葉涼辰目光堅毅的說道。

丁玺不知道葉涼辰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所以也懶得去管。

在他眼裏,此刻,他才是這裏的主宰,他讓葉涼辰他們二人生他們就生,讓他們二人死,他們就得死!

因而,他根本就沒把葉涼辰的話放在心上。

他曾經忌憚葉涼辰,忌憚他遲早有一天會搶了自己總探長的位子。

但此時此刻,他卻一點也不害怕葉涼辰了。

因為,槍在他的手上,葉涼辰和蘇美景的命,也在他的手上。

至于葉涼辰之前用來打馮三的那把袖珍手槍,那還是他送給他的,而那把槍雖然袖珍,十分利于隐藏,但正是因為袖珍,它裏面永遠只能裝一顆子彈。

而那唯一的一顆子彈,剛才葉涼辰已經用來打馮三了,所以葉涼辰和蘇美景現在,根本就是手無束雞之力。

這種情況下,他怎麽可能不嚣張?

眼看着丁玺從門口慢慢的走進來,蘇美景害怕極了,連忙往葉涼辰的懷裏縮。

葉涼辰強忍着肩膀上的疼痛,将她抱在懷裏,輕聲安慰道:“別怕,我們會沒事的,我會保護你的!”

聽到這話,丁玺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葉涼辰,你還真的當自己是個英雄麽?保護她?你現在自己都快殘廢了,你拿什麽保護她?“

說完,丁玺又看向蘇美景,一臉奸邪的問道:“蘇美景,之前我對你那麽好,想讓你跟了我,我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可你為什麽寧死不從?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只要你願意跪在地上求我,求我上了你,我可以考慮放了你!怎麽樣?快答應吧?”

豈料,蘇美景冷冷掃了丁玺一眼,狠狠沖她吐了一口唾沫,罵道:“今天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求你這個老不死的,你要殺便殺,廢什麽話!”

被蘇美景吐了一臉口水,丁玺怒了,伸手抹了一把臉,掏出槍,便頂在了蘇美景的腦門上。

“臭丫頭,老子願意上你,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你tmd敬酒不吃吃罰酒,那老子就直接送你上西天!”

說罷,丁玺就去扣動扳機。

蘇美景閉上眼,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死,她今天還真的豁出去了!

可她等了一會兒,都沒等到子彈打穿自己腦袋的聲音。

相反,她耳邊還傳來丁玺那焦急而煩躁的聲音。

“媽的,怎麽回事,怎麽打不響了?”

聽到這話,蘇美景下意識的睜開眼,只聽葉涼辰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丁玺,我忘了跟你說了,之前在你辦公室破譯地址的時候,我趁你不注意,已經将你的槍調包了!你現在的這把槍,不過是一把十分逼真的玩具槍,根本就打不死人的!”

“不可能!我的槍一直貼身帶着的,你不可能有機會調包的!”丁玺有些不敢相信。

葉涼辰冷笑一聲,說道:“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訴你,十年前,在我還沒進巡捕房之前,我是個小偷。對于一個專業的小偷來說,從你身上把一把槍調包,真不是什麽難事!”

聽到這話,不僅是丁玺,就連蘇美景都震驚了。

靠,一個小偷,居然能當上巡捕房的探長?這是什麽邏輯?巡捕房缺人就缺到了這個地步,連小偷都收了?

而丁玺顯然也沒有想到這一點,他只知道葉涼辰之前在公共租界巡捕房幹得很好,前任總探長臨近退休,本來想讓把總探長的位子給葉涼辰,結果誰知葉涼辰因為和弟兄們打賭追蘇美景,這才調到了蘇美景所在的法租界。

可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想到葉涼辰在當探長之前,居然是個出色的小偷。

這樣的邏輯,別說蘇美景想不通了,就算是他,也十分想不通。

不過,葉涼辰顯然不打算給他想通的時間,便繼續說道:“對了,我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在我來這裏之前,我給自己留了一手,所以你今天真的輸了。”

聽到葉涼辰說“留一手”,丁玺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慌瞬間席卷了他的思緒。

“不……不可能!就算我沒有槍,單憑肉搏,你們兩個半死的人,也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說罷,丁玺丢掉手中的槍,撸起袖子,便準備狠狠的揍葉涼辰一頓。

豈料,就在這時,教堂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兩隊巡捕便持槍沖了進來,将丁玺團團圍住。

與此同時,從教堂門口,走進來一個年近60的老人。

待走近了些,丁玺才發現,這個老人居然是公共租界巡捕房的總探長方衍知!

第 63 章 :太子被處死

丞相的車是跟看元帥的車一樣的,在帝國僅次于帝主的座駕,帝都距江城足足十萬公裏,丞相僅僅用了三十多個小時就趕到,由于高娟接到了帝主的電話,所以她算好時間在城門口等待。

潘丞相,你來了!

勞煩公主大駕,竟然在這裏等老臣,老臣實在是過意不去,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潘丞相,江超帶着他老婆以及他的岳父岳母失蹤了!

失蹤了?怎麽回事?

也許是離開了吧。

那太子呢?

我太子大哥喝醉了,還在睡覺!

唉!太子聰明一世,這一次怎麽這麽糊塗啊!竟然把帝主的話當成耳旁風,唉!

老丞相,您來了這裏就有主心骨了,我二哥也在趕來的路上。

老元帥呢?

他們正在帶人安撫民衆呢!又分出一批人外出尋找江超。

公主,請您帶老臣去廣場吧,人應該都在廣場吧?

不在,都在海邊的沙灘上。

那就去沙灘,把太子也帶上,如果他不能走,就擡上他。

當公主一行來到沙灘的時候,老遠就聽到老元帥站在一張凳子上大喊,鄉親們,都不要激動,這件事帝主一定會給大家一個妥善處理的。

處理,怎麽處理啊?現在小超一家都離開了,人海茫茫,我們到那裏去找啊?

潘丞相一聽,這幫老匹夫,打仗是一把好手,這件事是這樣處理的嗎?這不是添亂嘛!而是一招手,後面的女臣立即大喊,欽差大臣到!

大家都往後面看,此時都安靜了下來,看到丞相到來,最高興的是老元帥,老潘,你終于來了,再不來我都要散架了,這讓我去打仗可以,讓我來幹這事,實在不是我所擅長啊!

你這個老匹夫,平時不是很能耐嗎?這下怎麽就不行了?說完伸手推了老元帥一下,立即走過去說道,聖旨到,江超接旨!

高娟悄悄走過去拉了下丞相的衣角,老丞相,老丞相,江超沒在啊,失蹤了!

潘丞相朝十公主眨了眨眼睛,又說道,江超接旨!

江濤村長走了出來,這個你是欽差大臣是吧?江超已經離開了,沒在這裏!

那你是?

我是這裏的村長,我叫江濤,以前在帝國軍隊當過兵!

既然江超不在,那你這個村長就代接吧!

誰說我不在啊?我只不過是去地裏看了下,畢竟這裏都有我留下的痕跡,這要走了,總得去看看吧!

你就是江超?

是,我就是,你們還想怎麽樣?我都準備放棄這裏的一切,準備離開了,莫非你還不讓我走?

小超,不得無禮,這是帝主派來的欽差大臣,江濤先生說道。

江超,如果你要離開,我不會攔着,也沒人會攔着,天涯海角你去那裏,那是你的自由,不過我剛剛聽你說準備放棄這裏的一切,還要三思啊年輕人,這是帝主給你的親筆信,你看看吧,如果看完信你還是決定走,我不攔你,接旨吧!

江超只好單腿跪地接旨,其他的人不管是上到老元帥,下到村民百姓都是雙腿跪地,老丞相看到江超的跪姿看了一眼,就當沒看見,就開始讀聖旨:順天承運,帝主诏曰:此次太子來江城參加龍族綠色食品發展有限公司旗下工廠開業典禮,本應是應天意,得民心的好事,沒想到太子竟然在江城巧取豪奪他人之物品,太子此等作為觸犯帝國律法,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本應立刻斬首示衆,但念其為太子儲君,特賜毒酒鶴頂紅一杯了結此生,另為防止此事以後再有發生,特準許江城向周邊擴張五十平方公裏,特許江城為江超自治城,由帝主直接領導,其他任何人等無權幹涉江城的發展!另賜江超免死金牌一枚,以後不管所犯何事,只要出此牌,皆可免死一次!欽此!

謝帝主!

來呀,向太子賜毒酒!

不,不,我是太子,你們沒有權利處決我,我是太子,我是儲君,你們沒有權利這樣做,哈哈哈!

太子,呵呵,從我自帝都出發來這裏的時候,你就不是太子了,早被撸了!丞相也是恨鐵不成鋼,想當初太子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沒想到又是自己親手處決他,搖了搖頭,看到太子還在發瘋,就一招手,來呀,給太子喂酒!

親眼看到太子被灌下毒酒鶴頂紅,這玩意見血封喉,不到一分鐘,太子的屍首就已經僵硬,并且全身發黑,大家都默默搖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沒有一個人會同情他!不過更震撼的還在後頭,以後江城由江超自治,并且面積也擴大了五十平方公裏,大家都非常的開心,想象着以後的好日子!

第 70 章 又一個死因成謎(三更)

(第三更到!累感不愛了……)這下輪到蘇宓震驚了。

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道:“你說接到了單子,就是指她?”

喬天離點頭,他的表情顯得有點兒高深,而被他穩住的袁夕顏則一臉迷茫,她似乎聽懂了他們的對話,但又好像不能夠理解。喬天離道:“委托人就是濱江實驗學校的副校長,據他說藝術樓三樓的美術室最近發生了很過怪事,經常有學生看到有畫本懸空移動,甚至還有學生看到畫筆在沒有人控制的情況下自行在畫紙上作畫。音樂班裏有個學生天生鬼眼,說是看到了一個沒穿校服的女鬼一直在美術室裏活動。”

說到這裏,喬天離停了下來,他似乎是在組織語言看要如何表達,過了一會,他才緩緩地接着說道:“因為你,袁夕顏在半個月前跟班主任請了半個月的假,說是找到親生父母了,所以沒有人将你和那只女鬼聯系起來,也沒有同學知道你——嗯,沒有同學知道你失蹤了。”

“我找到親生父母了?”

“那個鬼眼同學能不能認出那個鬼就是顏顏?”

袁夕顏和蘇宓一前一後地各說了兩句完全不同的話,喬天離看了蘇宓一眼,心中只道:果真是鬼,只對活人鬼眼什麽的感興趣。他答道:“那個音樂班的同學不認識袁夕顏,而且她膽子小,只看到鬼的半個腦袋就已經吓跑了。至于你,是不是真的找到親生父母了,沒人知道。所以我才要你好好回憶你之前的事情。”

袁夕顏呆呆地搖頭,她也陷入了沉思,可是無論她怎麽想,也想不起有任何跡象表明她生前有找到親生父母,除非,“除非我失憶了。”袁夕顏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喬天離取出一根煙,每一次遇到需要他動腦筋的事情的時候,他便變得特別依賴香煙,“對了,你剛剛說你都在什麽地方做兼職?”

袁夕顏答道:“以前主要在濱江廣場的一間便利店裏工作,奶奶擔心我在便利店工作會影響學業,就辭職了。後來無意中知道學校附近的伊美整形醫院在招兼職畫師,每天工作時間最多就兩個小時,而且收入挺高的,我就去那裏打工了。”

喬天離挑了挑眉毛,奇怪道:“什麽醫院會需要畫師?”

“伊美整形醫院,醫院推出了一個特色服務,幫來整容的患者手術前手術後各畫一張工筆畫。老板說只有通過有靈氣的筆畫出來的人像才有神韻,比起攝影來說,這種意境的吸引力會遠遠超過攝影。”

“商業腦子不錯,”喬天離小聲嘟囔,“你在那個醫院工作多久了?”

“三個月。”

喬天離再次沉默不語,蘇宓卻已經開始坐不住了,她太熟悉喬天離的這種表情,上一次他露出這種表情之後,便答應了言兒求死的要求。這一次甚至都不需要他出去,業務單上要捉的那只鬼便送上門了,他有可能會放過袁夕顏嗎?

蘇宓忐忑不安道:“離少,你怎麽打算?”

“收了,”喬天離擡眼看了袁夕顏一眼,“送回地府,她的情況特殊,死後勾魂使者沒有找到她的話,過失不在她的身上,應該還是可以進入輪回的。”

蘇宓靜靜地看着對面那個膽小的女鬼,聽了喬天離的話之後,她覺得那應該是最好的結果了,只是不知道是舍不得袁夕顏呢還是在羨慕她,這一刻蘇宓竟然沒有覺得很開心。“顏顏,我剛剛還擔心送你入虎口呢,但現在聽離少這麽一分析,也許你回地府之後還是可以再去投胎做人的,所以你不必擔心。”

袁夕顏吞吞吐吐說道:“可是,我連自己是怎麽死的,什麽時候死的都不知道,就這麽去投胎,好像很冤枉……還有我奶奶,她……”

“那你想怎麽樣?喬家四百年來不是降妖就是捉鬼,難道你還想讓我去幫你調查死亡真相嗎?”喬天離站了起來,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冷酷。他想起上一次東建大廈的那只八卦鬼的事情就有些來氣,這個女鬼蘇宓似乎只要見到鬼同伴就想去幫忙,完全不考慮他喬天離作為驅魔人的立場。

袁夕顏被喬天離的話吓得又往後退了半米,她伸伸手想拍蘇宓的肩膀,無奈虛幻的手直接穿過蘇宓的肉身。她委屈道:“姐姐,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

蘇宓也站起來,這一次她的表情很堅定,“離少,我知道你的任務是要幫委托人驅鬼,所以只要顏顏不回學校去,然後你又把她送回地府,事情就解決了,對不對?”

喬天離點點頭,但是見到蘇宓難得這麽清晰條理的時候,他心裏反而暗生了更多懷疑:這女鬼又在打什麽主意?

“我想請離少在送她回地府之前,幫她查明她的死因,或者,”一看喬天離馬上就要反駁,蘇宓連忙加快語速,“或者你把她已經死了的消息告訴官差,呃,警察,只要警察知道她已經死了,就一定會幫她去調查真相的,對不對?”

對于蘇宓連問兩個“對不對”,喬天離心裏只想咆哮着喊“不對”,但嘴上卻只能順從地應道:“沒錯。”

“我作為喬家的驅魔師,去公安局給她做個證明倒是不難,只是……”只是接下來該說些什麽,喬天離卻是一點概念也沒有,他就停在了這裏,不再說話。

“喬先生,請你幫幫我好嗎?我不會給你添亂,只要你告訴公安局的人說我已經……已經死了就好了。然後,請你帶我去看看我奶奶,去地府之前,我無論如何也要見奶奶一面。”說到後面,袁夕顏的聲音幾乎哽在喉嚨,這種委屈的弱小的感覺,讓蘇宓更覺得心酸。

喬天離沒有做太久的思想掙紮,很快便點頭答應:“可以,我明天就去濱江實驗學校,把你的情況向學校和公安局反應,然後再帶你去醫院見你奶奶。這樣可好?”他最後的話是對蘇宓說的,她感激地點頭。

當天晚上,喬天離失眠了,袁夕顏的出現讓他莫名地産生了一種奇怪的濃烈的擔憂感。

第二天早上,蘇宓驚恐地對喬天離道:“顏顏不見了!”

第 61 章 :一個都跑不掉

看到這一幕,蘇美景的情緒再次崩潰。

“不————“蘇美景通呼一聲,然後便撲到了葉涼辰的身上。

鮮血湧湧的往外冒,葉涼辰的肩膀處已完全被鮮血濕透了。

他伸手輕輕的摸了摸蘇美景的臉,勉力笑道:“小景,你快走,別管我,快走!”

“想走?今天你們一個都跑不掉!”馮三冷笑道。

這回蘇美景真的怒了,她看着馮三冷冷罵道:“馮三,我們平日裏待你不薄,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們?”

“沒錯,你們倆的确待我不錯,但壞就壞在你們倆太恩愛了,你們越是恩愛,我和丁玺的心裏就越是不平衡。憑什麽我們的女人要背叛我們,而你們兩個就可以相親相愛?這不公平!”馮三一臉惱怒的說道。

“你們自己守不住自己女人,卻把怨恨都撒在我們頭上,憑什麽?”蘇美景一臉憤怒的說道。

馮三冷哼一聲,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槍,滿臉得意的說道:“憑什麽?如果我說憑這個呢?”

看到他手上的槍,蘇美景眸中的神色頓時便暗了下去。

的确,馮三有槍,而他們不僅什麽都沒有,甚至都深受重傷,相比之下,他們明顯是處于弱勢。

”死心吧,你們是鬥不過我們的,整個法租界,除了法國領事之外,沒人是我們的對手,所以我勸你們還是識相一點,不然老子一槍蹦了你們!“馮三一臉的兇惡。

事情到了這一步,蘇美景反而不怕了,仰着頭看向馮三:“那你蹦啊,你今天不蹦,你TM就不是男人!”

”想激老子?老子才不上這個當呢!老子要真是蹦了你,丁玺那個王八蛋也得蹦了我!所以,老子就是要留着你的賤命,供我和他好好玩幾天,等玩膩了,再殺了你也不遲!至于葉涼辰嘛,反正你小子也沒什麽作用了,老子今天就好人做到底,送你上西天!“

說罷,馮三再次将槍舉起,對準葉涼辰,準備扣下扳機。

蘇美景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上。

她真的不敢想象,若是葉涼辰真的被馮三打中,那種血漿噴濺的樣子可能會是她一輩子的噩夢。

她不想葉涼辰死,真的不想!

所以,她死死的抱着葉涼辰,擋在他身前,不想讓馮三射中他。

然而,下一秒,槍聲還是如約響起。

蘇美景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她應該早一點告訴葉涼辰自己的心意。

那樣,最起碼他不會帶着遺憾離開這個世界。

可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

葉涼辰死了,她和他,終究還是陰陽兩隔了。

想到這裏,蘇美景的眼淚頓時像潮水一樣湧出,嘩啦嘩啦的往下流。

“葉涼辰,你不要死,我不想你死,你給我活過來,求求你活過來好不好?”蘇美景一邊哭一邊搖晃葉涼辰的身子。

“你……你再……晃……我就真的死了!”蘇美景的懷中突然傳出一個極其微弱的聲音。

蘇美景愣了一下,有點難以置信,遲疑了一下,低頭一看,葉涼辰居然沒死!

而就在此時,身後馮三的身子轟然倒下,發出撲通一聲的聲響。

蘇美景怔住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明明拿槍的是馮三,為什麽現在他反倒倒下了?

帶着這種疑問,蘇美景看向葉涼辰,卻見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十分袖珍的手槍,她頓時便明白了。

原來,在馮三準備向葉涼辰開槍的時候,葉涼辰已經用自己藏着的手槍打中了馮三。

如此,兩人才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你差點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蘇美景一臉嬌嗔的捶了捶葉涼辰的胸口。

葉涼辰眉頭緊皺,捂着胸口:“好痛!”

靠,這家夥還真是會得了便宜還賣乖,知道她擔心他,就故意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真是太可惡了!

“你這個混蛋,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蘇美景佯裝生氣。

葉涼辰伸手摸了摸蘇美景的臉,輕輕為她擦幹臉上的淚痕。

“好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讓你擔心了。”葉涼辰一臉溫柔的說道。

蘇美景點點頭,笑着說道:“好,那你可要說到做到,不然,小心我揍你!”

“好好好,我保證不再讓你擔心了!永遠都不讓你擔心了!”

說罷,葉涼辰緊緊的将蘇美景摟入懷中。

然而,正當兩個人你侬我侬的時候,教堂之中再次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丁玺!

原來,在葉涼辰離開教堂之後,丁玺覺得不放心,生怕出什麽意外,于是就親自駕車前來,想要找機會把葉涼辰除掉。

本來,他沒打算親自動手,可誰知他派給葉涼辰的那一隊人馬居然全是飯桶,一個個都被葉涼辰給除掉了。

不僅如此,甚至就連馮三,剛才也喪命在了葉涼辰的槍口之下。

如此一來,他所有的籌碼都已經沒有了。

若是再不出來,再不除掉葉涼辰,那一旦他們走出了這個教堂,将事情的真相公布于天下,那不僅他法租界巡捕房總探長的位子不保,還會面臨牢獄之災。

他付出了那麽大的代價,才得到現在的一切,所以他絕不允許任何人阻攔他的前途。

想到這裏,他終于沉不住氣,從教堂外面走了進來,準備親手了結了葉涼辰和蘇美景。

女人可以再找,但他的秘密,絕不能洩露!

而蘇美景和葉涼辰兩個人顯然沒有想到丁玺會親自前來,此刻是一臉的驚慌。

“你……你怎麽來了?”蘇美景顫着聲音問道。

不得不說,丁玺的到來,讓蘇美景感到一種恐懼。

如今,她和葉涼辰都身受重傷,剛才葉涼辰是用盡全身力氣才開了那一槍打死馮三。

而現在,丁玺來了,她和葉良辰顯然都已經沒有能力和他對抗了。

等待着他們的,似乎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聽到蘇美景的問題,丁玺笑了,笑得那般陰險。

“你們知道了我最大的秘密,我怎麽能不來收拾收拾你們呢?“

丁玺說完,又看了看倒在血泊之中的馮三,一臉惋惜的說道:“老馮就這麽死了,真是可惜得很。不過,他死的倒也不冤,好歹大大的削弱了你們的戰鬥力,這樣一來,我輕輕松松就可以結果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