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反派詐屍了?!!!

第20章 反派詐屍了?!!!

隋忻微微一愣,眼神染上暧昧。故意嘆着氣,裝成惋惜的樣子。

“唉,他沒有你幸運……”

“他怎麽了!”

隋緣拖着無力的身子坐起來,左手扯住床單,手上青筋暴露。他雙眼憂心忡忡,緊緊盯着隋忻,生怕對方吐出一個驚天噩耗。

可隋忻緩緩搖着頭,臉上的遺憾之色明顯。

不知所措的情緒在心底炸開,隋緣好像被一只無形大手提到半空,四肢碰不到實物。

反派怎麽會死?怎麽會死!

“五十,五十……”他口中呢喃,好似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四處張望。

隋緣倏地擡眸,在隋忻身上定住,急切地身體前傾。

“五十呢?五十在哪裏?”

“走了。”

隋忻對突然提起的五十感到奇怪,但作為一個好哥哥,他早就摸清自家弟弟身邊的人,所以也能對得上號。

隋緣陷入慌亂中。

【怎麽辦?怎麽辦?反派死了,我也活不了啊!】

“你怎麽了?”隋忻意識到隋緣的狀态有些不太對。

隋緣搖搖頭,臉色白得要命。嗓子又酸又澀,他想哭,可眼裏幹得要命,擠不出一點淚水。

只是哆嗦嘴唇。

【反派怎麽會死呢?不應該呀,他要是死了,我怎麽辦?我還年輕,我不想死呀!】

邬江進門的時候,就聽見這一句。

腳步頓了一下,走到床前坐下,按住隋緣起來的動作,琉璃般的眸子滾動着溫情。

“你醒了。”

“你你你……”

隋緣指着邬江,看着隋忻,瞠目結舌,說不上話來。

隋忻這時才勾唇笑了,“邬江沒有——”

“詐屍了!”

隋緣大叫跳下床,拔腿就要往門口跑。盡管他剛經歷車禍,盡管他剛做完手術,但逃跑的意志完全不亞于中考的體育加試。

砰的一聲,兩人還沒有說什麽,隋緣就栽倒在地,嘩啦啦淌了一地的血。

邬江&隋忻:“……”

隋忻:完了,弟弟出車禍,把腦子撞傻了。

邬江按下鈴,将隋緣打橫抱到床上,語氣難掩失落,“就這麽盼着我死麽?”

進門的時候,他還想着要和隋緣說什麽,沒想到會這樣。

“我……”隋緣眨着眼睛,有些懷疑,“你真的沒死?”

邬江放下隋緣,收回手,定定看了隋緣一會,看到隋緣覺得他是不是又惹反派生氣的時候,邬江忽然垂眸。

“你好好休息。”

之後邬江走出房間,恰好與進門的醫生護士擦肩而過。

繁雜紛亂的聲音逐漸遠去,空調的暖風吹過來,邬江靜靜坐在長椅上,雙手交叉安放膝蓋上。在充滿消毒水的走廊內,他好像一個看客,偷偷窺視病房內的狀況。

孫良牽着沈昆,從走廊那頭走過來,看見獨坐的邬江,拍了拍邬江的肩膀。

“江哥,怎麽不進去?”

“剛出來。”

沈昆見到邬江,立馬松開孫良的手,撲到邬江的懷裏,“哥哥。”

“嘿,這小子,每回見到江哥都往上湊!怎麽不見你對孫哥哥這麽親昵呀?”

孫良揪住沈昆的後脖頸,把人拎到一旁,死活不讓沈昆靠近邬江。

沈昆不樂意了,癟了嘴,“因為你太壞了!”

“我怎麽壞了?別忘了,你的零食都是誰給你買的?”孫良不滿開口,戳了戳沈昆的腦袋,留下一個紅印子。

“明明是哥哥給的錢!而且我每次都被逼着叫你哥哥,不然你就不給我零食吃”沈昆揉了揉額頭,瞪着孫良。

果然,孫哥哥最可惡了!

一大一小打鬧,邬江忍不住失笑,拉過沈昆到懷裏,摸了摸腦袋,低沉的嗓音透着愉悅。

“電話裏,聽孫良說你不願意回沈家?”

“對,我要跟着哥哥!”

沈昆昂起腦袋,目光映着光芒,好似邬江是天上的明月,看着清冷,但其實溫暖極了。

“嗯?為什麽沒有孫哥哥?”孫良把腦袋湊過來,酸聲酸氣。

沈昆轉動眼睛,嬉皮笑臉地說:“因為孫哥哥跟着哥哥呀!我跟着哥哥,就相當于跟着孫哥哥了。”

“你小子!難得說了句好聽的。”孫良聽得心花怒放。

“嘻嘻。”

沈昆看着孫良手裏大包小包的東西,笑笑不說話。

邬江看出來沈昆的想法,但沒有提醒孫良。

“你來這裏是找我麽?”

沈昆先是搖頭,然後又點頭,“我本來是看源哥哥的,但聽說哥哥你也在這裏,所以就想着先來看你。”

“切,明明車上源哥哥長,源哥哥短的!要不是我拉着你,你就直接跑進去了,哪能看得見江哥?”孫良毫不留情地戳破沈昆的謊話。

“你比怪獸還要壞!”沈昆氣急了,指着孫良亂罵。

孫良哼哼兩聲。

沈昆看不慣孫良得瑟,轉頭找上自己哥哥,“哥哥,他欺負我。”

誰料孫良也有樣學樣,裝腔作勢抹眼淚,“江哥,他欺負我,瞧瞧,我都哭了,快揍他!”

“你不許學我!”沈昆氣的跳腳。

“我就學你,咋了咋了?”孫良跳着嘚瑟。

邬江看着眼前的鬧劇,頓感頭疼。

左邊的小孩子氣得眼淚汪汪,快要哭了;右邊的大孩子學的眼淚直流,已然抹眼淚。

他想悄悄離開,才起身,就見兩人都看向自己。

躲不掉,餘光略過病房,“沈昆,不是找隋緣麽?去吧。”

沈昆眼睛一亮,頓時眉開眼笑,蹦蹦跳跳去找随緣了,還不忘轉頭支使孫良,“快快快,我的東西!”

孫良翻個白眼,轉頭,“江哥,我進去了。”

邬江點頭。

之後孫良磨磨蹭蹭不肯走,非等沈昆急了跑到他後頭,推着他才肯進去。

一大一小進去後,邬江收回目光,起身撣了撣衣服,看着手機上的信息,轉身去了沈家。

沈家

沈夢坐在沙發上,正欣賞新做的美甲。劉媽小步走到她身邊,“大小姐,有人找你。”

沈夢不耐,“不見。”

劉媽斟酌語氣,“可那人說是小少爺的哥哥。”

“那小子又不願意回來,也不知道爸為什麽那麽執意讓他回家。”沈夢語氣抱怨,眼裏卻是隐隐的算計。

沈家的東西沒一件是她的的,也不知道,她那個未曾謀面的弟弟,能給她帶來什麽?

“大小姐,那人……”

“讓他進來吧。”

沈夢敷衍地倚坐沙發上,即使邬江進了門,坐在對面,也仍舊打量自己的美甲,不肯分出一絲目光。

她沒有問,在等對方發問。

求人辦事,就要拿出态度。

主人不說話,邬江也不好開口,同樣坐在沙發上,把玩着表面有些刮痕的腕表。

沈夢等了半天,沒個動靜,忍不住擡起眼皮掃過去。

對面的男子眉眼淡漠,拒人于千裏之外。渾身樸素,沒有名牌,可身處富麗堂皇的沈家,卻沒有任何驚訝的情緒,好似早已習慣一般。

有些眼熟。

沈夢當對方是個普通的家夥,态度敷衍。

“你來幹什麽?”

“沈昆他不願回沈家。這六年間,沈家也未曾尋找,以後還請尊重孩子的意願,不要再打擾他了。”

邬江态度平緩。

沈夢在心裏嗤笑,這家夥什麽人,就敢插手沈家的事情?

連假笑也不願施舍,“這是沈家的事情,和你沒有關系。”

“可是沈昆不願意。”邬江直視沈夢,态度強硬,“他既然不願意,你們就不要将人硬拉回沈家了。”

“硬拉”已經是非常委婉的詞了。

遭到沈昆拒絕後,沈家先是誘哄無果,後來竟然要綁走沈昆。幸好姐姐出手,留下了沈昆。之後沈家拿姐姐沒有辦法,就只能去醫院大鬧,結果招來了邬行雲那個變态。

幸好他急中生智,反将邬行雲一擊,不然真說不準沈昆的安危。

“我說了,這是沈家的事情。插手別人家的事情,不太好吧。”沈夢眼神冷下。

顯然是不願意了。

邬江垂眸,又摸上腕表,“沒有商量的餘地麽?”

“商量?”沈夢發笑,“和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你不過也是受了別人的恩情罷了。”

沈夢想起來了。

這人名叫邬江,和她一個大學,之前別人救了他,于是他就養了人家的弟弟。

“那麽多年,恩情也還完了吧。”沈夢甩出一張卡,“三十萬,夠不夠?把沈昆送回來。”

邬江将卡推回去,拿出一張卡蓋在上面,“三百萬,夠不夠?不要再來找沈昆了。”

沈夢登時支起身子,拿起那張卡仔細查看,心頓時涼了一截。

這種卡她見過,額度确實百萬打底。

她捏着那張卡,心裏說不出的難受,看着邬江忽然笑了。

“邬江是吧?我答應不去找姜昆,不過還不夠。”

“你要多少?”

邬江眸子不動。

沈夢看不清對方的心思,試探地身處五根手指。

“五千萬?好。”

邬江又拿出一張支票,填了數字,遞給對方。

沈夢驚了,她本來只想要五百萬來着。

滔天的財富一下沖垮了沈夢,別看沈家富有,可那和沈夢沒有一點關系。從她弟弟出生起,沈父就告訴她,沈家的一切與她無關,都是她弟弟的。

所以沈夢才會如此驚喜。

“答應了,就不要反悔。”邬江起身要離開。

沈夢忽然出聲,“你認不認識隋緣?”

邬江頓住。

沈夢明白了,糾結一番後,将支票和卡還給邬江。

“沈家的事情我做不了主,看在随緣的面上,東西還給你。”

“你認識隋緣?”邬江回頭。

“他是我的小青梅。”沈夢勾唇,察覺對方的視線後,悠悠改口,“不過他有了小竹馬了,現在估計在醫院呢。”

“誰?”

“沈黎。”

第 19 章 這個弟媳很不錯

第19章 這個弟媳很不錯

自那日之後,邬江本以為兩人之間的關系能夠緩和,但一切證明,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這一日,他去醫院看望沈昆,而隋緣站在馬路中央,擋在他面前,又恢複成以前不好惹的模樣。

“不許走大路!”

對于隋緣的變臉,邬江有些麻了。

忍不住扶額,“你到底要做什麽?”

一會對他好,一會捉弄他。

提到這個,隋緣心裏抱怨很多。

都是五十的問題,說什麽“即使人設細碎,也要保持人設”。任務在身,隋緣無奈呀。

“沒什麽,看你不是很順眼而已。”隋緣撐住氣場,盡力在反派面前保持鎮定。

雖然他和反派熟悉了很多,但反派的兇殘他是記在骨子裏的。誰知道反派會不會性情大變,然後先殺後奸再劫財?

邬江走到随緣面前,還沒有張嘴,就見到随緣迅速後退,與他保持約莫十步的距離。

邬江:???

是他長的太恐怖了麽?

“今日這小路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隋緣撂下這話,然後打了一個響指。

下一秒,他身後冒出十幾輛價格不菲的跑車,将學校門口堵得水洩不通,可謂是壕無人性。

邬江眸子變了變,嘆了一口氣,從小路打了車,開門上去。

見狀,隋緣滿意地揚起唇角。正好見到五十走過來了,就靠近去問。

“五十,黑化值還升了多少?”

“宿主,0。”

“……”

隋緣不敢相信,揪起了五十的衣領,把人提起來,咬牙切齒,“五十,你越來越黑了,你竟然吞我黑化值!”

他完成個任務容易麽他!

不僅要時刻忍受來自反派的危險,還要警惕被五十背後算計!

想着想着,隋緣覺得自己是個怨種,比原主還要怨種!原主起碼能夠恣肆一點,他就不行,想幹啥都不行。

五十看着眼前的随緣,明明是它被人扯衣領吼,可隋緣委屈巴巴的模樣,還想他才是吃虧的那一方。

好歹也算是自己的宿主,那就勉強哄一哄吧。

于是五十拍了拍隋緣的頭,像撸狗一樣給隋緣順毛。

“別傷心了。這裏的時間流速和現實世界不一樣,我們可以慢慢來。”

隋緣像是洩了氣的皮球,垂頭喪氣。

此時,五十多眉毛忽然擰緊,眼中疑惑閃過。

“怎麽了?”

“反派黑化值上升了五點。”

隋緣眼睛一亮,險些跳起來,“我就知道!”

五十的神情更加怪異,“反派黑化值又上升了五點。”

這下子,隋緣也奇怪了。

“難道是系統延遲?”

“有可能。”五十一時之間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小少爺,該走了,家主在家裏等你呢。”旁邊的司機搖下車窗,适時提醒。

隋緣與五十告別,上了車。車子驅向複興大道,身後還跟着一長串顏色各異的跑車,在馬路上格外顯眼。

而遠處車內,邬江看着親密的兩人,目光緊緊粘在隋緣身上,喃喃自語;“我離開,他就那麽開心嗎?”

“什麽?”作為司機的孫良沒聽清。

邬江回神斂眸,将精神重新回到手中的資料身上,搖頭,“沒事。”

“為什麽來找我?”

“啧,geigei真是讓人心疼呢,人家沒事就不能來找你麽?”孫良搖頭晃腦。

啪的一聲輕響,邬江合上資料,打開手機。

“繼續。”

孫良詫異。

江哥啥時候忍耐力這麽高了?但既然江哥需要,作為兄弟,他就得滿足。

于是乎,他手舞足蹈,“geigei,不要這樣了,人家害羞——”

“你給我打電話,就是為了讓我聽垃圾?”

冷漠的女聲響起,孫良的聲音戛然而止。

近乎遲鈍地轉頭,看見通話界面的那一瞬間,孫良已經死了無數次。

啊啊啊啊,他的臉面,他的眠姐,他的未來媳婦!

沒了……

孫良哭得稀裏嘩啦,“江哥,你害我!”

邬眠絕情得令人心寒,“帶着他滾遠點,別來煩我。”

“嘟嘟——”電話直接挂了。

邬江嘗試撥通n次無果後,靜默。

“你被拉進黑名單了。”

“你怎麽知道?”

“江哥,別再刀我行麽?”

孫良快要哭了。

這事情還能怎麽知道?實踐出真知呗!

邬江看他可憐,不忍心再捉弄他,于是說起正事。

“邬眠想要我手中的數據成果,但原因不明。”

“江哥,給眠姐吧,區區數據資料罷了。如果能得眠姐一笑,那又算得上什麽呢?”

“……”

邬江擡頭仔細看了孫良一眼,确定人還是那個人,怎麽說出來的話這麽混賬呢?

“最近病毒多,保護好腦子。”

“謝謝江哥關心。”孫良心暖暖的。

不過過一會,他咂摸得有些不對勁,病毒和腦子有什麽問題?

于是領悟了真相,控訴,“江哥你罵我。”

“你好聰明。”邬江翻資料的指尖一頓,補充一句,“現在誇你了。”

“……”

孫良氣不打一處來,“江哥,你那是誇我麽?我怎麽聽着像是在嘲笑我呢?”

“你真的變聰明了。”邬江擡頭,“這句真心的,沒嘲笑。”

“……”

孫良半天憋不出一個字,只能恨恨點開廣播。

“剛剛得到一則消息,因霧霾天氣影響,複興大道發生連環撞車,傷亡慘重……”

複興大道。

邬江在心裏念着,神色開始緊張起來,心裏有不好的預感。他撥通隋緣的電話號碼,等了很久,也沒有人接。

連續幾次之後,他神色逐漸沉下。

“孫良,查查事故的地點,去最近的醫院。”

“江哥,那沈昆和沈黎的事情?”孫良不解。

“不急,先去醫院。”

“好。”

透過鏡子,孫良能清楚看見後座上的男子,冰清玉潔如一尊雕像,此時染上幾分急迫和緊張,好似入了紅塵的仙神,生出了世俗的情緒。

半個小時後,孫良載着邬江,來到醫院。走進醫院的時候,邬江還抱有一絲僥幸。

“今天有沒有一位叫隋緣的病人住進來?”

“好的,您稍等,我查一下。”

導醫臺的粉衣護士移動鼠标,翻看當日的記錄。

粉白牆壁上的指針滴滴答答,邬江的心一點點收緊,直到護士張口,心弦已崩到了極致。

“有的,不過現在正在搶救,您可能需要稍等一會。”

道過謝之後,邬江問清楚地方,然後去了搶救室,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等候。

同他一起的是孫良。

從改變驅車方向起,孫良就覺得今日的江哥有些不太對勁。

像是對一個人上了心。

“你是邬江嗎?”

對面長椅上,文質彬彬的男子出聲。服帖修身的西裝和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都無聲告訴邬江此人的身份。

“是的。您是随緣的哥哥麽?”邬江點頭,暗自用目光打量對方。

而隋忻也在審視邬江。

作為校園牆帖子的資深用戶,隋忻一直對弟弟的cp了如指掌。雖然弟弟在氣勢上和身高上弱眼前的人一籌,但隋忻還是堅定的緣江黨。

隋忻颔首,算是回答。

“我弟弟性子有些頑劣,在一些事情上沒有輕重,請你多多包容一下。”

弟弟要出櫃,身為哥哥,雖然不太贊許,但也沒有辦法,只能查資料了解有關同性戀的事情,尤其是在某些方面。

受本就容易受傷,如果碰上隋緣那個頑劣的性子,隋忻有些擔心。

“确實。但隋緣是個不錯的人,我們大多數時候,還算合得來。”

邬江斟酌着語句。

因為隋緣善變,他總是摸不清對方的性子。

隋忻眼裏多了些關心,“辛苦你了。”

邬江以為對方在說随緣性子的事情,于是道:“您不要擔心,隋緣大多數時候還是理智的。”

“嗯,那就好。”

隋忻點頭,掏出一張黑金卡,遞給邬江。

“我弟弟很喜歡你,我也覺得你是個不錯的,這算是見面禮。”

邬江沒動,“我也很喜歡随緣,希望和他一直能友好相處。但這個東西太過貴重,是我不能收下。”

隋忻在心裏贊嘆,大膽示愛,還算不錯。

“不用再推脫了,收下吧。”

邬江仍是拒絕。

最後,隋忻只能收回去,并向邬江投向滿意的目光。

雖然邬江覺得有哪裏不對頭,但不被隋忻讨厭,也是不錯的。

指針又轉了一圈,急救室的門終于開了。

邬江下意識起身,看向床上昏睡的人,右手抓着護欄,眉間的擔憂自然而然地顯露。

這一切都被隋忻看在眼裏,對未來弟媳更加滿意。

*

隋緣費力撐開眼皮,被病房的光線晃了眼,好一會才适應過來。

他眯着眼,“我竟然還活着。”

“你當然活着。”隋忻擠入随緣的視線內,雙眼下青黑一片。

“哥?”

“昏迷了好幾天,差點變成植物人了。”

“你一直在這裏守着?”隋緣心裏湧生出一些感動。

隋忻點頭。

這幾天,他将公司的文件都帶來醫院裏處理,一直守在隋緣床前,怕一個不留神,弟弟就再也睜不開眼了。

“連環撞車,你不知道有多吓人……”

隋緣剛醒,精力不濟,但抓住了關鍵詞“連環撞車”,頓時想起了反派。

“邬江怎麽樣?還活着麽?”

第 18 章 你是個很好的好人

第18章 你是個很好的好人

在五十憤懑不滿的目光中,随緣摻着邬江,離開教室,去了醫務室。

推門進去後,白大褂的小姐姐正在整理貨架上的藥物,聽到聲音後,沒轉頭。

聲音溫溫柔柔。

“有哪裏不舒服麽?先坐下,我放好這個藥盒就來。”

“他低血糖,頭暈。”

随緣扶着邬江坐下。

小姐姐悠悠轉身,一眼掃過兩人,将目光落在隋緣身上。

眉眼彎彎。

“你去買些糖過來,要草莓味的。”

“哦哦,好的。”

隋緣看着桌面上的話梅糖,有些疑惑。但撓了撓頭,還是出去了。

确定人走遠之後,小姐姐才擡起金絲鏡片下的眼睛。金屬的冰冷弧光閃過,女子将桌子上的筆插入胸前口袋。

眉目冰冷不耐。

“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了。”

邬江眉眼動了動,側過臉看向窗外。那裏是隋緣的身影。

在方方正正的窗戶內,一個模糊的身影在驕陽下遠去,越來越小,可地上的影子越來越長。

似乎觸手可及。

“你覺得他怎麽樣?”

無厘頭的一句話,讓女子皺起了眉頭。她摩挲手指,覺得手裏缺了什麽。

邬江仍看向窗外,嘴唇輕動。

“我的朋友。”

女子的手停了,擡了眼皮,注視邬江幾秒,似乎在确定這人是不是假冒的。

見邬江看過來,眉眼平和,她終于分出幾分耐心,臉上多了些興趣。

“難得,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交朋友了。”

“我之前也這麽以為。”

邬江眼神暗淡,似乎又想起了那個人,一會兒又重新放出些許光彩。

“現在不一樣了。”

淺淡的聲音染上愉悅。

小姐姐只是冷眼觑着。

“你護得住嗎?”

邬江心被紮了一下,身形僵住了。

小姐姐不管,将身子陷入椅子內。

“也是,如果護得住,就不會來找我了。”

“姐……”

——姐

幼小稚嫩的聲音在腦海中回蕩,帶着孩童是孺慕和軟萌。

小小的身影仿佛出現在眼前,昂臉笑着,對她伸出手。

「姐,我們去玩呀。」

小姐姐眉眼恍惚一秒鐘,但只是一秒,就重新恢複成不耐冷淡是模樣,甚至看向邬江是目光多了厭惡。

“別讓我把你扔出去。”

“我只是想讓你看看他。”邬江睫羽顫動,暴露些許內心的不安,“順便,教教我……”

“教你?”

小姐姐在嘴裏把玩着兩個字,忽然笑了。冰冷如霜的面孔破裂出一絲暖陽,與邬江有幾分神似。

“教你什麽?”

“我想留住他,讓他的目光始終看向我。”

邬江語氣認真。

藏着絲絲希冀。

“為什麽?”

小姐姐譏諷一笑,瞥見邬江面色發白,眼中迅速閃過幾分心軟。

“我記得,我現在和你除了交易外,沒有任何關系。當然,如果你能将你父母研究的那些數據和成果交出來,那我考慮考慮教教你。”

邬江面色越發慘白,雙手抓在椅子扶手上,根根青筋畢露。

顫着嗓音,發出最後的乞求。

“姐……”

“滾!”

小姐姐冷下眉眼,拎起邬江的衣領,半拖半拉将人推出門外,然後砰的一聲關上門,将人拒之門外。

邬江緊了緊唇,站在門口,靜靜等着。

不知多久,擡腳轉身。

“诶,你怎麽出來了?感覺怎麽樣了?醫生說什麽了?”

隋緣剛回來,就見到邬江背對醫務室,挺拔的身影在一衆郁郁疏影中,格外孤寂。

他奇怪地看了一眼醫務室的窗戶,那塊不大的玻璃內,也有一個人束手站着,面朝房門。

姣好的側臉面無神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真奇怪,這醫生和反派約定好的嗎?怎麽一個。對着門站,一個背着門站?】

邬江耳朵微動,不可置信的情緒迅速從眸子蔓延到整張面孔。他刷地轉頭,摸上門把手要推門進去,又忽然停下動作。

“诶,邬江,你要幹什麽?”

隋緣睜大眼睛,提着一袋子糖果大步走過去”。塑料袋沙啦沙啦,裏面五顏六色的糖果攪和在一起。

“沒什麽。”邬江垂眸收回手,低聲道。

他看向隋緣手裏滿滿當當的袋子,詫異道:“這是什麽?”

“糖果呀!”

說到這個,隋緣提起沉甸甸的袋子抖了抖,嘩啦啦。剛好袋子底面不知什麽時候劃爛了,有個大洞,于是裏面的糖果争前恐後湧出來。

“啊,我剛買的糖果!”

隋緣驚叫,一手抓着破洞的地方,将那裏打個結,防止剩餘的糖果掉落出來。打好結之後,低下身子趴在地上撿糖果。

邬江和他一塊撿糖果,摸到一塊紫皮糖的時候,目光出神一瞬,然後握在掌心處。

随緣注意到了,一邊手忙腳亂地撿糖果,一邊随後說道:“你要是喜歡,你就先吃一塊。”

“這塊兒能給我嗎?”邬江沒有吃糖果,反而看着随緣,認真詢問。

可聲音似乎有點沙啞。

随緣稀奇,停下手中動作,也不着急撿糖果了。他看着邬江,注意對方認真的神色,言語間也帶上幾分認真。

“本來就是買給你的,你拿着呗。”

“謝謝。”

邬江道謝後,并沒有第一時間撕開包裝吃掉,而是将糖果收到口袋裏,仔細保護着。

這動作看得隋緣越發感覺到奇怪。

但也沒說什麽。

【嘿,沒想到反派還有藏東西的習慣。】

“不是的。”

“嗯?!”隋緣睜大眼睛。

【什麽不是的?我說話了嗎!】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有個姐姐,她喜歡吃這樣的糖果。”邬江一字一頓,似乎在認真解釋給随緣聽,又似乎在可以說給某人聽。

隋緣點點頭,表示明白了,繼續低頭撿糖果。突然意識到什麽,微微眯起眼睛盯緊邬江。

“我想什麽樣了?”

內心則是悄悄生出警惕,【難道反派能聽見我的心聲?】

邬江眨了眨眼,臉上看不出來一點的撒謊痕跡。

自然流暢。

“你臉上都寫了。”

“嗯?寫什麽?”隋緣不信。

邬江避開對方的目光,“你可以照鏡子。”

“诶,說得對!”

隋緣眼睛一亮,不顧邬江的驚訝,從口袋裏翻出一面小鏡子,看樣式是女生常用的款式。

此時靜靜躺在隋緣手心,有點突兀。

“嘿,一如既往的帥氣!”随緣有點臭美。

邬江原本壓抑的心情聽到。這句後,莫名輕松許多,忍不住抿唇。

“你說得對。”

“嘿嘿嘿。”

對着鏡子裏是自己,隋緣陷入自我陶醉。

而邬江沒有管隋緣,反而起身,摸上了門把手,出乎意外地是,醫務室是。門竟然搶先一步,開了。

見到這一幕,兩人同時愣在原地。

小姐姐率先彎了眼睛,露出一個和善笑容。

“這位同學,你的東西忘了拿哦。”說着将一把話梅糖塞入邬江的口袋中。

邬江微微愣神,軟和了眼神。

“謝謝。”

與此同時,口袋裏紫皮糖被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來,遞給小姐姐。小姐姐目光落在那上面,笑着,可就是不接。

伴随時間的流失,邬江眼神一寸寸灰暗。

在他堅持不住的時候,一只手忽然。伸出來,拿過他指尖的糖果,剝開外皮,塞入嘴裏。

一邊咀嚼,一邊滿不在乎地嘟囔。

“诶呀,既然醫生不要,那就不要勉強了啊。給我吃吧。”

邬江手指停留在半空。

空氣中的氣氛開始凝固,兩人同時看着随緣,而隋緣卻仿佛還沒有意識到。

一把攬過邬江的肩膀,笑吟吟地對上小姐姐,“再說了,醫生桌子上有很多糖果呢,不缺你這一個。你要是想送人糖果,直接送我得了。”

邬江眸光倏地一顫。

小姐姐也是很意外,溫和的面孔多了點興趣。看向隋緣的眼神多了深思和認真。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對方這是在護短,而護短的對象是——邬江。

有意思。

她彎唇一笑,笑容如暖陽柔和。

“這位同學說得對,我确實還有糖果呢,不需要邬江同學的。而且,邬江同學低血糖,吃些糖果會好很多。”

話音一轉,小姐姐遞出一顆糖給隋緣。視線卻是若有若無地往邬江的方向看去。

“紫皮糖很好吃,可話梅糖也不差。”

邬江身形一頓,指尖控制不住地蜷縮。眼神顫動翻滾着劇烈的情緒。

“好的,謝了醫生。”

隋緣壓根沒有停留,直接收下糖果,但沒有吃,而是塞進邬江的口袋裏。

“這位同學,看起來人不錯呢。”

臨走的時候,小姐姐多看隋緣一眼,意味深長地诶,留下一句話,令隋緣摸不清頭腦。

“诶,你說,她什麽意思呀?是不是在陰陽怪氣我呀?不行,我覺得,我得回去和她理論理論。”

隋緣走在路上,腦子裏想的很多,說着轉身就要返回醫務室,卻被邬江拉住。

“沒有,她就是單純地誇你,是個很好的好人。”

“誰家誇人說對方是個好人呀!”隋緣不滿。

邬江彎唇,“隋緣,你是個好人,很好的好人,很不錯的好人。”

突如其來的誇贊把隋緣整懵逼了。

後知後覺臉紅,“真是的。”

第 17 章 你打擾到我的同桌了

第17章 你打擾到我的同桌了

隋緣倏地轉頭,有些不自在。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教室裏

“怎麽進去呀?”五十苦瓜臉。

“我有辦法,叫我一聲隋哥。”隋緣努力恢複成之前的模樣,裝作笑嘻嘻。

五十咬咬唇,委屈巴巴,“隋哥。”

“嘿嘿,走。”

之後趁老師轉頭的時候,隋緣拉着人從教室後門走進去,等老師快要回頭時,走向後門。

“那兩位同學,剛上課,你們怎麽就走了?”

聽到意料之中的問句,隋緣笑了一下,轉過身後一臉抱歉道:“诶,上課麽?不好意思老師,我們聽錯了,以為下課了呢。”

快回座位上坐着。

随緣滿心歡喜地等着這句話,可代課老師盯了他半天,就是不說話。

看得他有些心虛,“老師怎麽了?”

“隋緣同學,我記得,剛才上課鈴響的時候,你還不在這裏。”代課老師放下老花眼鏡,面色嚴肅。

隋緣心裏咯噔一聲,【完了。】

面對代課老師的質疑,隋緣抱着最後一絲僥幸:“老師,你記錯了,我一直在這裏來着。”

“嗯?”

老頭吹胡子瞪眼。

隋緣當場慫:“好吧,老師,我遲到了。”

【嗚嗚嗚,我咋那麽倒黴呢?】

“遲到還撒謊,隋緣,你可是越來越大膽了。”

隋緣擡頭看天。

“隋緣,不知悔改,到後面站着。”

“哦。”

老頭看随緣這态度,氣的腦殼疼。

同樣是他帶過的學生,同樣都很優秀,怎麽差別就這麽大呢?

隋緣乖乖靠牆站着。五十見他那樣子,覺得自己也逃不過,于是也跟上去。

“這位同學,還沒下課,回到座位上坐着吧。”老頭揉揉腦袋,嘆了口氣,注意到還有一個人,嘿,小男孩長的還怪好看。

忍住對五十和顏悅色。

五十驚疑,不太相信它竟然沒被懷疑。

“那老師,我坐回去了?”

“坐吧坐吧。”

老頭笑着,這孩子還怪有禮貌,一點都不像隋緣。

提到這個名字,老頭忍不住分開目光,發現随緣正在與後座的女生說笑呢,也不知道說了什麽。

額角凸起,“隋緣,回來坐下。”

隋緣剛問了同學上節課講到哪,就被叫回去,沒仔細看到老頭忍氣的神色。直接樂滋滋坐到最後一排。

【诶呀,老天還是眷顧我的呀。】

“同學,你叫什麽名字呀?要不要加個聯系方式?”

一坐下,隋緣開始搭話模式,在老頭的眼皮子底下加了好友。

老頭氣血上湧,“起來。”

“嗯?”

隋緣不明白,他剛坐下怎麽還要起來。可在代課老師的死亡凝視下,他只能乖乖起來。

老頭在教室裏掃視一圈,犯了難,該把這個麻煩安排在哪裏呢?

目光巡視教室內,停留在一個挺拔身影上。燈光灑落他身上,冷白肌膚仿佛在散發光芒。一抹陰影投落,男子擡頭,密長睫羽如蝶翼一樣震動,狹長眸子內流動着淡淡的冰雪。

“老師,怎麽了?”

“邬江同學,老師給你找個同桌,怎麽樣?”

邬江眸子微動,剛才的事情他全都聽見了,自然知道老頭說得是誰。

“好的。”

老頭欣慰點頭,等看向隋緣時,眉頭又皺起。

“過來,坐在邬江旁邊。”

隋緣看了看老頭,又看了看邬江的背影,拿起書包,果斷走到邬江身旁坐下。講臺上的老頭還在繼續講課,講臺下的隋緣泛着書包,半天沒找到書本,朝反派那邊瞥了一眼。

白淨的書本上是密密麻麻的筆記,反派的字跡幹淨利落,和他的人一樣。黑筆在指尖轉動,落在書本上,在老頭的講課聲中,又寫下幾個字。

等提筆的時候,邬江突然将書本推了過來,隋緣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手裏就被塞了一只筆。

“做筆記。”

“啊?哦哦哦。”

隋緣手忙腳亂,趴在書桌上寫筆記。他的字跡不同于邬江,又野又帥。

只是夾在一整面的字跡中,顯得格外顯眼。

邬江的目光在那處打轉,“我以為你不會來的。”

“不來你這,就去五十那裏。”

邬江指尖收緊,狀若無意地問:“不是說它是外人嗎?”

“啥外人,它就不是人。”

講臺上,老頭唾沫橫飛,時而伸手指點江山。隋緣聽得頭昏腦脹,但不耽誤他手下動作飛快,甚至還有空回了邬江一嘴。

邬江餘光看向身後的五十,那個家夥兩側空空,正自己坐一個位置,拿着筆在書上亂畫,看上去很是孤寂。而他身邊,雖然右手側空着,但左手處……

不自覺往左邊湊近。

“你怎麽老是盯着我?”隋緣頭都沒有擡。

“我沒有。”

隋緣擱下筆,兩眼刷地看向邬江,目測兩人的距離,幽幽開口,“你都快把腦袋擱在我肩膀上了,還沒有。”

邬江眨眨眼,暗自掃量一下距離。他的下颌确實離隋緣的肩膀很近,他的手臂剛好擦過随緣的手肘。

于是,他又靠近一點,下颌挨着随緣的肩膀。

“我只是在看筆記,你的字,我看不懂。”

其實隋緣的字很漂亮很清楚,是邬江第一眼就能注意到的存在。

但他說了謊。

可沒人懷疑——

畢竟,邬江是個好學生。

隋緣狐疑地掃了邬江一眼,表情淡淡的,看不出說謊的痕跡。他只好看向自己的字跡,一如既往的帥氣。

可是反派不會說謊呀。

【難道,我的字真的讓人看不懂?】

隋緣陷入自我懷疑中。

身後,五十若有所察地擡頭,在心裏暗罵:傻逼隋緣,寧願懷疑自己,都不懷疑反派!

此時講臺上的老頭拿起保溫杯,舒适地喝了一口。看到第一排的兩人和睦相處,為自己的明智做法點贊。這節課上,隋緣比以前乖順了不少,老頭看他順眼,決定給他個機會。

“隋緣同學,回答一下上節課的知識點。”

隋緣站起來,大腦宕機。

【上節課……知識點……是什麽?】

“老師,我——”隋緣捏着書頁,嗓子像是卡痰一樣,說不出話。

衣袖忽然被人拽住,一張便利貼光明長大貼在書上,上面的字跡幹淨利落。

“什麽?”老頭年齡有點大,有些耳背。

正要擡起老花眼鏡戴上,就見到隋緣一本正經地舉起書,字正腔圓讀出來。

聽完隋緣的回答,老頭眯起眼,贊許地點點頭。

“不錯,不錯。沒想到你也有認真聽課的一天。”

隋緣讪笑着不說話,誰知道原主是什麽變态,不聽課,成績竟然還能排到前幾。

等坐下後,他拿起筆在便利貼上寫下一行字。

「兄弟,謝了。」

邬江看了那行字,眸光微動,然後收了便利貼,夾在書本的最後一頁。

離隋緣又近了一些。

一小節上完,課間休息,隋緣仰面躺在椅子上,像是屍體。

【唉,上課一如既往得費我呀。】

“我說,有那麽苦大仇深麽?”

容貌昳麗的少年大步流星,走到隋緣桌子前,單手按在上面,一個旋身,坐了上去。它看着眉眼皺巴巴的隋緣,精致的面容上起了興趣。

随手拿起筆,在手上打轉,另一手則舉起書本在身前端看。

語氣輕松,“都挺簡單的呀。”

說完略帶挑釁地看了一眼隋緣。

“滾!”

隋緣一把搶回書本,将五十推下去,滿臉嫌棄。

五十笑而不語。

另一只手伸過來,将五十手裏的筆拿走。淡漠的話語落下。

“既然覺得簡單,為什麽還要選這門課呢?”

見到邬江,五十的面色淡下,“和你有什麽關系?”

“你打擾到我的同桌了。”

邬江不動聲色地插進隋緣和五十中間,将兩人隔開。

同桌。

五十在心裏咂摸這倆個字,繞過邬江,一把攬住隋緣的肩膀。在外人看來,它與隋緣親密無間,只是關系親近的好兄弟,可只有隋緣明白,帽子下的那只手有多麽用勁,幾乎快把他的脖子掐斷。

美少年懶着眉眼,狀似不在意地詢問,實則暗戳戳捏着隋緣的後脖頸。

“隋緣,他是你的同桌,我是你的誰呀?”

邬江沒說話,目光落在隋緣身上,細長眸子中滾動着絲絲期盼。

隋緣雖然不知道事情的發展為什麽會走到這種地步,但反派的目光和五十的手,都讓他感到恐懼。

【嗚嗚嗚,誰能來救救我?】

內心哭卿卿,面上笑哈哈。

“啊哈哈哈,大家都是朋友,能不能不要這樣。”

五十特意朝邬江挑了眉毛,咬重最後兩個字。

“聽見沒?朋友。”

“不是說,不是人嗎?”

邬江不管五十的炫耀,一雙琉璃眸子盯着隋緣,琉璃深處,仿佛有了絲絲裂縫。

被這麽一盯,隋緣打了個激靈,趕忙說:“它确實不是人呀。”

“我的确不是人。”

五十附和一句,嘴角笑意更深。

兩個人仿佛知道一個共同的秘密,而這個秘密,邬江不知道。

他沉默幾分鐘,驀地開口,“是你們之間的暗語麽?”

“是呀。”

“不是!”

五十和隋緣同時張嘴。彼此看了一眼,都是不滿。

而邬江的指尖隐隐發白。

“不是,這不是暗語。反派,哦不,邬江,你聽我說,它……是有特殊情況的。”

眼看反派臉色不好,隋緣趕快掙脫五十,走上前解釋,可話到嘴頭,又說不出來。隋緣猛地意識到什麽,轉身看了一眼五十,果不其然見到對方得意的笑容。

恨恨瞪它一眼。

“不好!有同學暈倒了!”還沒有回頭,身後就爆出尖叫聲。

隋緣正好奇呢,身子忽然多了一道重量。他趕忙回頭,發現邬江眉眼緊閉,面容痛苦,手指捏着他的肩膀想要起來,可又無力,只能任由身子倒下去。

“對不起——”

“沒事沒事。”隋緣環住邬江的腰身,将人兜住,緊張地問,“你怎麽了?邬江。”

連老頭都不喝水了,圍着邬江噓寒問暖,深怕人在他課上出什麽意外。

“老師,我只是有些低血糖,眼前發黑。”

邬江垂眸,将手搭在隋緣肩上,緊緊攬着,似乎為了支撐身體。

老頭一聽可不得了,“低血糖可不是小事呀,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

“不,我還要上課。”

老頭有些感動,這是什麽好學生呀!

他更加關心邬江了。

指着隋緣,“去,将他送到醫務室。”

被指到的隋緣,“啊?”

“老師,我送邬江同學去吧。”五十适時擠到邬江身邊,笑着為老師分憂。

眼神掠過邬江,心中暗嗤,裝!反派有沒有低血糖,除了反派自己,就屬五十最清楚了。

邬江面色發白,聽到這句話沒說話,只是把眼睛一閉,狀似無力地靠在隋緣身上,嘴裏還低低呢喃着。

“好難受。”

隋緣看着心焦,怕反派出了什麽事情,扭頭看向老頭。

“老師,我去。”

第 16 章 你為我擋刀,只是為了賭約?

第16章 你為我擋刀,只是為了賭約?

次日天明,隋緣在清晨的暖光中醒來,伸了伸懶腰,覺得身旁好像有什麽東西頂着。半張着眼轉頭,旋即就被驚醒了。

【我丢!反派!】

邬江腦袋枕在手臂上,碎發柔順地搭在臉上,原本冷白的膚色在暖光的照射下,變得柔和,不再和清醒時一樣清冷出塵,反而……有點乖巧。鼻尖挺拔又有點秀氣,微張的薄唇粉嫩有光澤。

這樣的邬江,隋緣還沒有見到過,想伸出手點點觸碰邬江的臉,忽然發現他的手被人抓住了。

不對。

他目光探過去,邬江的手包裹住他的手掌,可那裏面,他拽着邬江的小拇指。

【難道是我先抓了反派的手?】

隋緣老臉一紅,想悄悄将自己的手收回來,可邬江的手好像一塊老烙鐵,怎麽也掙不開,反而更用勁了。

沒辦法,隋緣只能帶着邬江的手,一起藏在被子下面。

【只要我看不見,就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随緣點了點頭,不斷強化這個念頭,忽略了身旁人顫動的睫羽。

【诶,反派怎麽會在我身邊?難道我爬上了反派的床!】

隋緣被自己的想法驚吓住了,環望房間四周後,才放下心。但很快,疑惑又起來,【咦,反派爬上了我的床?】

目光移向邬江,看着那恬靜的睡顏,隋緣不知怎麽回事,想起了教室裏的那回事情。

已知,反派壁咚了他,

所以,反派想睡他;

所以,反派爬他床;

綜上,可以推出,他的菊花……

【不不不!】

隋緣瘋狂搖頭,伸出顫巍巍的小手,緩緩向下摸,再三确定內褲還在身上後,終于松了氣。

“隋緣。”

“媽呀!”

耳邊突然有了聲音,隋緣吓得跳起來。

等了半天,發現只是邬江的夢話,隋緣才慢慢躺回去。

“你可真是的,吓死我了反派。”

沖着睡夢中的邬江輕輕錘了兩拳頭,隋緣多日的擔驚受怕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哼,你醒的時候,不能揍你;你睡着了我還不能打你麽?】

“隋緣,我是你的誰?”

“什麽?”隋緣睜大了眼睛。

【不是,反派這什麽意思?】

他目光逡巡在邬江面孔上,确定那一雙眼睛是閉上的,而不是睜開正對着他的。

“隋緣,我是你的誰?”邬江重複一遍,仍閉着眼。

隋緣眨着眼,嘗試開口,“兒子?”

睡夢中的邬江僵住了,仍保持着張嘴的動作。

【我丢,反派不會是醒了吧?不會吧,不會吧。】

隋緣有些後怕,但有點小雀躍。這麽多天,他表面嚣張,內心惶恐,天天處于精神分裂的狀态,就不能讓他口嗨一次呀。

“我是你的朋友麽?”

幾分鐘後,又一句夢話冒出來。

這次隋緣有經驗了,嘴角勾着一抹壞笑,扯了扯邬江的臉蛋,煞有介事地說:“不,你是我的兒子,我是你的義父。快,叫義父!”

一邊說着,一邊拍着“義子”的小臉蛋,啪啪地發出輕響。

可沉睡的邬江詭異地沒有再說話,倒是被子裏的手揪成了一團。

“反派睡眠質量可真好,就這樣還不醒,不愧是反派。”隋緣感慨。

之後更加大膽,開始揉搓邬江的臉,一會捏捏鼻子,一會扯扯頭發,甚至把邬江的手塞進嘴裏,扮成咬手指的嬌俏樣子。在隋緣的手下,睡着的邬江純純就是他的玩具,怎麽擺弄也不會醒來。

如果不是隋緣的手被邬江拽着,隋緣說不定還會搞來一些女裝給邬江穿上。

什麽,你說後果?那麽此時的隋緣會回答你:及時行樂,後果莫問,打不了到時再跑。

把一切搞好之後,隋緣相當滿意地點點頭,并用手機拍下一張照片,保存都私密相冊,以紀念反派這難得的黑歷史時刻。

“隋緣,隋緣!”門外傳來拍門聲,邬江眼皮滾動,顯然是要醒來的狀态。

此時快樂過去,隋緣要開始考略後果了。他拿起床邊的房門鑰匙,沖着門縫甩出去,确保鑰匙到了五十手裏之後,拉上被子蓋過頭頂,假裝自己還沒有睡醒。

【只要我不承認,就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幹的!】

門外,五十拿到心心念念的鑰匙,推門進去。屋內明亮,微黃的暖陽從窗臺照進來,落了滿床,床上的兩人抵足而眠,沐浴在晨間的金芒中,蓬松淩亂的發絲交雜着,染上幾分光輝。褶皺起伏的被子上,白皙骨感的手握着另一只手。

“才一夜,一夜而已。”

五十看得刺眼,好像看見自家的白菜被一只野豬給拱了。哐哐哐幾步上前,剛要扯開兩人的被子,就看見咬手指的邬江。

???!

它大腦宕機半天,然後毫不留情地嘲笑:“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癖好。”

之後眼珠轉動,有了新的主意。只見它從口袋裏翻出一些化妝品,實際上是從系統商城裏面兌換的(系統商城的事情,隋緣還不知道,五十可是藏了很多好東西呢)。一一拆開包裝,取了刷子,沾了粉末,擡手要往邬江臉上塗抹,倏地對上一雙如墨玉般瑩潤的的眸子。

它的手被迫停在半空,聲音變了幾個調。

“早……上好。”

“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癖好。”

淡漠的眸子落在它身上,邬江緩緩道出一句。

“我……你……”

五十張口結舌,舌尖在口腔煩躁地掃來掃去,還是沒想到狡辯的話語。餘光瞥過因為憋笑而肩膀抖動的隋緣,有了主意。

鎮定自若道:“誰說是我喜歡的?明明是隋緣喜歡的!”

隋緣不笑了,不明白這火怎麽就燒到他身上了。

他在心裏嚎叫,【丫的,誰tm說老子喜歡的,老子一點都不喜歡好不好!狗五十,你可真是個老六!】

老六五十淡笑,拿刷子拍了拍化妝盤,給邬江使了個眼色。

邬江立馬明白五十的意思,這是要給隋緣上妝呢。他眸子微動,無聲點頭。

【诶,咋沒有聲音了?五十走了?】

這邊,隋緣還不了解情況,正悄咪咪地睜開一條縫,打探情況。

沒想到,下一秒,就看見五十被壓在身前。

邬江雙手捏住五十的手腕,膝蓋壓在五十背上,死活不讓五十起來。見到隋緣睜眼後,頗有邀功的意味。

“它想給你化妝。”

五十臉上憤恨交加,“邬江,說好的一起呢?你竟然背刺!”

隋緣狐疑地看向邬江,【難道這之中有貓膩?】

邬江神色淡淡,“它想拉我下水。”

隋緣立馬看向五十,“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五十見狀想要坦白,但嘴裏被邬江塞了東西,嗚嗚咽咽的,什麽都說不出來。

“它不說話,默認了。”邬江補刀。

五十睜大眼睛,不相信反派竟然睜眼說瞎話!

它是不說話麽?它明明是嘴被堵住了!該死的反派,蔫壞蔫壞的!

隋緣食指摩挲下巴,佯裝嘆息,“既然這樣,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

之後拿起五十的作案工具,往五十臉上塗抹。

五十拼命掙紮,恨恨地瞪着隋緣,你個笨蛋!

邬江壓制住五十,唇角起了弧度。

并不是隋緣看不出來,只是想玩罷了。

半個小時後,五十成功改頭換面,不僅化妝,還穿了裙子,成為宿舍的一道靓麗風景線。隋緣為了紀念這一天,特意拍下照片。

“你們都欺負我,嗚嗚嗚。”五十穿着精致的洛麗塔裙子,粉面含春,捂着臉哭得稀裏嘩啦,“尤其是你——隋緣!”

隋緣咳嗽幾聲,不太自在。

邬江默不作聲。

五十現在看反派就來氣,從昨晚開始,它好像就被反派拿捏了!

肚子裏的壞水忍不住咕嚕咕嚕,憋出壞主意。

“隋緣,你樂什麽樂,如果不是因為賭約,你根本不會接近邬江!”

“啥玩意?”

“賭約。”邬江倏地鎖住隋緣。

隋緣一臉懵逼,還沒有反應過來,反派就欺身而上,把他壓在身下禁锢着,“什麽賭約?”

“我怎麽知道?”隋緣縮了縮脖子,開始後悔。

【反派太溫順了,我竟然覺得反派是個好人!】

【叮——,反派黑化值上升二十點,目前七十五點。】

二十點!

隋緣和五十對視一眼,眼裏的震驚還沒有消失,就被邬江隔絕。

“你打了什麽賭約?”

二十點黑化值,說明反派很在意這個事情。

隋緣咬了咬舌尖,胡編亂造。

“你以為我為什麽去救你?其實只是和別人打賭而已——”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嘴就被捂上,上面的邬江眸色陰沉。

“你為我擋刀子也是因為賭約?”

隋緣眨眼,點點頭。

【叮——,反派黑化值上升十點,目前八十五點。】

邬江神色複雜,盯了隋緣半天,胸膛起伏地劇烈。他俯下身子,視線在隋緣面上打轉,手三番兩側摸向随緣的脖子,又緩緩收回手,最終失魂落魄地走出去。

門被關上,隋緣坐起來,摸着心口後怕,“我艹!剛才差點死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五十寬慰他。

“去你的大難!邬江只是暫時離開,又不是走了。”隋緣踹了一腳五十,不斷摸着自己的脖子,确定它還在,“剛才反派總是摸我脖子,肯定是想掐我!不是,你真能保證我的人身安全麽”

五十咬了咬唇,在隋緣的視線中,艱難搖頭,“黑化值滿百的時候,我能保證你立馬被傳回原世界。可沒滿百的話,如果你斷胳膊斷腿的話,我也是沒辦法的。”

隋緣的心一下子拔涼拔涼的,合着他上的是賊船呀。

“不行,為了我的小命,我得去找反派說清楚!”幾乎沒到三秒,隋緣就做好決定。

天大地大,小命最大!

抱住腰,堵住嘴,不許走

隋緣追出去,正好見到邬江掃完二維碼,長腿一撈跨上藍色單車,徐徐清風中,反派的衣服抖動,長眸微閉,鮮活的少年氣息撲面而來。

沒有睜眼,邬江就知道來人的身份,“有事麽?”

冷淡,疏離,周圍好似升起一道無形的空氣牆,隋緣隔絕在外。

身子隐隐發冷,哆嗦這嘴唇,眼睛卻被迎面的陽光刺了眼。

“其實剛才——”

“離我遠點。”邬江睜開眼,冰冷的目光刺痛了隋緣,那裏面的厭惡恍若實形。

隋緣的嘴生了鐵鏽,連腳也紮了根。

反派讓他離遠點,他就當真站在原地看着反派離開,也不追,也不喊。

就那麽靜靜站着。

【叮——,反派黑化值上升五點,目前九十點!】

系統的提醒聲想起,讓隋緣回了神,但仍是眨這眼睛幹站着。

“隋緣,你傻呀!黑化值上升,說明反派希望你上去追的,為什麽不上去?”

五十下樓後,發現隋緣成了一塊石頭,恨鐵不成鋼地推了一把隋緣,把人推得踉跄。

隋緣這時好像才回神一樣,慌亂地看向五十,“那我該怎麽辦?”

“笨!去追呀!跳上反派的自行車,他要是還要跑,你就抱住他的腰,說不許走!他要是說不願意,你就堵住他的嘴。”五十看得着急。

“哦哦。”

隋緣跑了兩步又回神,“你不是要完成任務麽?”

“我是想完成任務,可我也不想要宿主出事呀。”五十一臉認真。

隋緣觸動,然後重重點了頭,朝着邬江的方向追過去,他離反派的位置有幾百步,遠遠的影子逐漸清晰,隋緣心裏有點雀躍。

這是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的東西。

說來也奇怪,明明邬江騎單車,怎麽也比隋緣更快,可邬江就是慢慢悠悠地騎着,也不看道路兩旁的風景,也不沉思,就是豎起耳朵,聽着後面的喘息聲和跑步聲。

“站住!”

隋緣拉住單車的後座,強迫邬江停了下來。

“放手。”

聲音很冷,像是冰碴子。

“我就不!”

隋緣發了狠勁,雙手牢牢抓着單車後座,似乎怕邬江騎車跑了,又一屁股坐了上去。

嘩嘩——

單車發出響聲,兩人在無聲地争執。

邬江終于先敗下陣來,“找我做什麽?”

“那個賭約的事情……”

“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隋緣陷入猶豫。

【我該說什麽呢?剛才五十怎麽說的來着?】

隋緣回想了一下,不許走……抱住他的腰……堵住嘴……

“你到底想說什麽?”邬江有些不耐煩。

而隋緣看着邬江的背影掙紮半天,終于上手了。

舍不找孩子套不着狼,舍不了名聲護不住命。

“隋緣——”邬江聽沒有回應,忍不住催促,可腰身忽然被人抱緊,一個熱乎乎的腦袋貼在背上。

心髒猛地一滞,連呼吸都驟停了。

這是在做什麽?不是因為賭約才接近他的麽?現在又為什麽……

他的手掌攥緊,摸不清隋緣的心思。

“那啥,雖然開頭我對你有利可圖。”隋緣垂落眼眸,說出了心裏話,“但過程是真實的,希望結果能是美滿的。”

“你唔——”

上架感言

首先感謝布咕這個平臺,其次感謝讓我過稿的編輯,最後感謝看這本書的讀者(這三點很重要,少了一點,這本書都不能上架)。

上架前的時間,是相當煎熬的,每天都在擔心數據。與此同時,我也在想,你們愛看什麽?我能寫什麽?如何才能讓這個故事更有趣一點?這是我在布咕的第三本書,雖然是第三本,但仍舊處于迷惑狀态中。如果将讀者的喜愛比作一扇大門,那麽我現在所在的位置,則是在千層臺階之下。臺階之上,是那個門把手;臺階之下,是我。可能有點誇張,但确實符合我現在對自己的認知。

我在上一本完本感言中說,我水平很差,現在也仍舊這樣認為。關于這個事實,我不想自欺欺人,也不想欺騙你們。

如果感興趣,就請繼續看下去,我們結尾相見;如果覺得沒有意思,就請不要停留,我們在此分別。

以上是一點小小的感想,之後的完結感言再說吧(雖然不知道那時會不會寫,先畫個大餅吧)。

接下裏講講本書的劇情,關于隋緣和邬江的事情。

(每次提到名字,都覺得好玩,隋緣——随緣,邬江——烏江,隋忻——随心,54188——我是你爸爸……咳咳,好吧,我承認,當初起名字的時候随意了一點。)

1、邬江,看起來淡漠,其實很在意情感。但由于幼年的原因,在情感上和性格上有缺陷,這裏算是一個雷,如果不解開他的心結,兩人情感會破裂。但如何解開,诶,那就是後文了。

2、隋緣,在意作業的家夥(果然作業是每一個學生的淚,順便問一下,你們寒假作業寫完了麽?我的還沒有,嗚嗚嗚),也是一個心軟的家夥。明知道是任務,但還是要插手。這裏有一個矛盾的點,隋緣如果對邬江動情,勢必不忍心刷黑化值(可能有人會說攻略,但看他這樣子,實在不大可能);可如果要完成任務,就會傷害邬江。那麽隋緣最後如何做呢?以及,他最後是會留在這裏,還是回去做作業呢?(我的作業,還沒寫完……)

3、五十/54188,拟人狀态下,精致容顏+冰冷的心。身為人工智能,它乍一看上去和人類很相似,但又不一樣:男孩之死會在增加反派黑化值,它喜聞樂見,而隋緣寧願付出代價救人。這點差異,在日後的任務中,勢必會與隋緣分道揚镳。那它會改變麽?換個說法,對待隋緣,對待邬江,它會心軟麽?冰冷的機械心能否也能有人類的溫度?

4、邬行雲,變态一個,但也有動人的地方,具體的,我就不多說了,往後看吧。

5、彩虹七人組,真的,蠻想刀的,但想到簡介,算了。

6、男孩,也想刀的,但還是沒有下手,但埋了伏筆。

7、隋忻,這個類似背景板的人物,有很大的挖掘空間,比如他的經歷、情感。其實我最期待的就是,當這個疼愛弟弟的哥哥,發現那個軀殼裏裝了其他人的靈魂,會發生什麽?(我好壞呀,咳咳,放心吧,不會虐的,我用我的作業保證)

現在來看,我給自己挖了許多坑,埋了很多雷。

以下是官方套話,我每個上架感言都有(可以理解為湊字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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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給我的機會,我不會再放手了

邬江愣住了,他的嘴上被一只手捂住,不能說話。而身後的人原本就抱着他的腰身,此時踮腳捂嘴,顯得二人更加親密。

他擡手包裹住隋緣的手,沒有拿開,只是單純地覆蓋。

“你這是在做什麽?”

“……堵住你的嘴?”隋緣歪頭,不太确定地說。

【五十這麽說的,應該是對的吧。】

邬江聽見了,低低地笑了,笑聲低沉悅耳,“堵人的嘴,不是這麽堵的。”

“那怎麽做?”

“下次教你。”

邬江彎眸,将隋緣的手拉近些,輕輕落下一個掌心吻,如羽毛一樣輕,但卻讓手的主人惴惴不安。

【我丢!反派在幹什麽?】隋緣在心裏爆開。

他想把手伸出來,可邬江拉着不放,只能僵持着。

“你……”

“怎麽了?”邬江轉頭,淡漠眉眼此時溫情脈脈,柔和得不成樣子。

真奇怪,明明之前還是那麽生氣,可現在一個掌心吻就沖去他心裏所有的不悅。

隋緣看見邬江正常的樣子,心裏怪異,可也沒有說什麽,萬一只是無意碰到的,那可就社死了。

搖頭表示沒事。

“你不生氣了?”

邬江定定看着他,眸色深深,“生氣怎麽辦?”

隋緣犯了難,“那,我讓你揍一頓?”

“不用。”

邬江移開眸子,将隋緣的衣袖捋上去,一段皓白的手腕就被他捏在指尖。

風吹來,手腕起了涼意,隋緣下意識往後縮手,可有人捏着,根本行不通。也不知緣由,被觸碰到地方,酥酥麻麻的,好像被電了一樣。

他視線落在那修長玉指上,心頭有些不安。

【反派不會要咬我吧?咬破我的手腕,然後我就死了。】這麽一想,隋緣覺得很有道理,然後臉色更加發白。

邬江多看他一眼,眼波流動,改了主意,還真的張開嘴咬了上去。

牙齒咬上肌膚的剎那,隋緣的臉忽然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

不像咬,更像是吻。

吻。

腕間吻。

……

隋緣喉結不自覺地滾動。

邬江擡首,孽債指尖的手腕明晃晃多了一道牙印,像是印記,更像是名字。

他看了後,滿意一笑,轉向隋緣後發現對方滿臉通紅,眸子蒙上水光,還似乎在吞咽着口水。

“現在……不生氣了。”他動了動喉結,聲音沙啞,反手握住了隋緣的手腕,将人拉近。

“嗯?”

隋緣眸子還有些迷茫,就已經被擁入懷。

“是你給我的機會,今後,我不會再放手了。”

*

兩人皮鬧之後,一同去上課。在上課鈴聲響之後,幾人堪堪跑到教室門前。

此時剛剛上課。

邬江目視前方,直接從前門走了進去,聲音不高不低,剛剛好讓全部人都能聽見。

“老師,不好意思,我去拿書本了,晚來幾分鐘。”

微微的喘息配上發紅的臉頰,足以證明他确實是一路跑過來的。而手上夾緊的書本則是又一證據。

代課老師是個戴老花眼鏡的老頭,聽到聲音,拿起胸前蓋着的眼鏡對準來人,仔細一看,诶呦,有點眼熟。

再看一眼,這不是邬江麽?

邬江是學院裏遠近聞名的好學生,代課老師老有耳聞,而且他之前也帶過邬江,那時候雖然只是作為一個選修課老師,但邬江的态度也很端正,經常來找他交流學習。

于是,代課老師慈眉善目地點點頭,壓根沒想到邬江在撒謊,只是小小說了一下。

“下次注意呀,邬江同學。”

邬江颔首,走了進去。臨走的時候,餘光若有若無地略過隋緣。

第 15 章 反派失戀了?!!

第15章 反派失戀了?!!

那一日過後,邬江總是會神色怪異地看着隋緣,但他又不在宿舍住。今日,邬江忽然回來了。

擡頭望着隋緣,帶着不為人知的試探,“我今晚留在這。”

“不行!”

隋緣果斷拒絕。

【和五十睡一個床,已經夠擠了,要是再來一個人,我不得成夾心餅幹呀!】

想一想那個畫面,隋緣小臉皺成一團,堅決搖頭。

“是你先邀請我過來的。”邬江睫羽撲朔。

“那不是我……”隋緣話語中斷,看着那一雙波光粼粼的眼睛出神。

什麽樣的眼睛?隋緣說不出,但顯而易見是難受的。

高山上的積雪都化成水,不是因為陽光溫暖了它,只是因為雪被風吹碎了。

隋緣脫口而出,“你失戀了?”

邬江垂下的睫羽倏地擡起,定定地望着他。觸及上面的無辜神色後,又黯然收斂。

“沒有。”

隋緣吸了口冷氣。

【不是吧?反派女朋友就這麽被搶了?】

邬江耳朵一動,沉聲,“我沒有女朋友,不要多想。”

“嗯嗯。”隋緣點頭。

【反派失去所愛,心裏一定難受極了,還是不要打擾他了,免得殃及池魚。】

隋緣轉身離開,袖子忽然被人拽住,身子被人掰過去,對上一雙攪動情緒的眼睛。

“我沒有談戀愛。”

隋緣愣了一下,随機甩開邬江的手,狠狠擦了擦觸碰的地方,惡狠狠,“你有沒有談戀愛,關我屁事,離我遠點!”

邬江雙手垂落身旁,很久才聽見聲音,“好。”

之後隋緣出門,遇見五十。五十也發現邬江狀态的不對勁,拉過隋緣悄聲問:“反派怎麽了?”

“女朋友被搶了。”

“啊?劇情還沒有到那裏呀。”五十驚訝。

隋緣有些搞不清了,“所以反派不是女朋友被搶了?”

五十偷偷看了反派一眼,若有所思道:“也許,反派失戀了。”

“失戀?那和女朋友被搶有什麽不同麽?”

“失戀不一定是女朋友被搶,也有可能是發現中意的人對他沒意思。”五十摸着下巴。

隋緣仔細回想,不可思議地指着自己,“他前幾天要送我素戒來着?難道……”

一人一系統對視一眼,眼裏都是震驚。

“不可能!”系統率先否認,“原著裏,反派他不喜歡男的呀。”

隋緣想了想,“也是,那就是沈夢不喜歡反派!”

“有道理。”五十贊許地點頭,想到了任務,“如果我們要刷黑化值的話,這是一個好機會。”

隋緣莫名有些不忍。

坐在窗前的邬江眉目籠上一層黯然,好像一尊冰冷玉雕忽然有了情緒,莫名地牽動他的心。

“诶,我們趁人之危,是不是不大好呀?”隋緣猶豫,扯着五十的袖子又往外面走了幾步。

五十納悶地看他一眼,“之前你掀翻飯菜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而且我們的任務已經停滞好久了。”

“好吧。”

隋緣低頭,掏出手機撥通了沈夢的電話。

隋家和沈家有些交情,原主和沈夢沈黎姐弟兩個人更是一同長大的,只不過原主聯系沈黎更勤一些。

電話那邊傳來女聲。

“隋緣,今天倒是奇怪,不給沈黎打電話,反而給我打電話?”

“他最近怎麽樣?”隋緣維持人設。

假裝因為太久沒有打電話,而擔心沈黎生氣,所以旁敲側擊地詢問。

果然,沈夢意味深長地笑了,“想知道?自己去問呗。”

“我想,怕不接電話。”隋緣假裝擔憂,餘光掃過房間裏看過來的邬江,故意放大聲音。

沈夢哈哈笑着,“只有面對他,你才會這麽畏畏縮縮!”

隋緣無聲笑着,不動聲色地往邬江的方向走過去,又開了免提,确定邬江能聽見電話裏的女聲。

然後又開始詢問沈夢的一些日常。

“你今天對我倒是關心。”沈夢打趣,以為隋緣這是在借她了解沈黎。

隋緣笑應着,“關系不一樣嘛。”

沈夢大笑,以為隋緣在說她是姐姐。

隋家和沈家在隋父生前時,便是朋友,所以隋緣才能和沈夢沈黎一起長大,而隋緣對沈黎不一樣,是整個沈家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沈夢也默認了沈黎和隋緣的關系。

可在邬江耳中,就不是這樣了。他目光幽深,在隋緣和電話之間打轉,若有若無的不滿逸散出來。

【叮——,反派黑化值上升十點,當前六十點。】

隋緣和五十對視,大喜過望。

不過隋緣還有疑惑,之前四十五點,上升十點也是五十五點,那多餘的五點從哪裏來的?

五十看懂他的疑惑,無聲用口型比劃,失戀。

隋緣點點頭,示意明白了。

打完電話後,隋緣特意跑到邬江面前冷嘲熱諷。

“在意的人不在意你,也不要傷心麽,說不定你還是有機會的。”

反派喜歡沈夢,而沈夢與自己有關系,恐怕現在反派要傷心了!

隋緣在心裏嘚瑟,唯一的不安被他抛到腦後。

“機會?”

“是呀,機會。”隋緣特意搖動手機。

他相信,以原著中,反派對沈夢的喜歡程度,剛才絕對聽出沈夢的聲音了。

邬江若有所思,良久彎唇,“你說的有道理。”

【叮——反派黑化值下降五點,目前五十五點。】

随緣神情僵住,猛地轉身看向五十,用口型比劃:怎麽回事?

五十攤手搖頭,示意他也不知道。

隋緣又氣又心疼,但只能不了了之。

*

晚上,隋緣看着兩邊的人,發愁。

一邊是反派,一邊是系統,哪個是軟柿子,不是相當明顯嗎?

“五十,你回到自己的房間。”

隋緣看向五十,指着門。

此時他坐在中間,五十和邬江背對背,分別坐在他兩側,誰也不願意理誰。

“隋緣,我離開了,你怎麽辦?”五十用眼神示意邬江,眼裏的擔心不言而喻。

隋緣也不由生出一些擔心。

【是呀,五十走了,我和反派待在一起,那就不就是羊入虎口麽?】

雖然反派喜歡沈夢,但沒規定反派只能和一個人上床呀!

隋緣咬了咬牙,又看向另一邊,有些中氣不足,“那請你出去!”

【完蛋,昨天情緒上頭,一時沒收住,錯怪了反派,反派不會記仇吧?】

邬江轉過頭,看着他,剛要張嘴,就聽見一道聲音。

【完了完了,反派面色不善,我就不該說那句話!】

邬江頓了一下,眼睛看向別處,餘光卻在注意着隋緣的神情,“是你邀請我過來的。”

“我沒有生氣。”邬江頓了頓,眼神低沉,呢喃細語,“只是……”

“啊?”

後面那句話,隋緣沒有聽清,但也不敢多問。

隋緣左邊看一眼,右邊看一眼,雙方都不願意離開,幹脆一拍大腿,站了起來。

“行,都不願意離開是吧?”見到兩人的目光同時望過來,隋緣咬牙切齒,“老虎不發威,你們當我是病貓麽!”

五十眼神清明,所以呢?

邬江靜靜看他的表演。

“不走是吧?”

隋緣抄起枕頭,大步流星朝外面走,“我走!”

啪的一聲,房門被關上,隋緣在心裏放肆大笑。

【老子自由了!】

房間內,五十忍不住低聲笑出來。

它作為系統,與隋緣的靈魂綁定,自然能聽見隋緣的心聲。

冷不丁一道探究的視線望過來,五十身形僵住,遲鈍地轉頭,撐出笑容。

*

夜晚,邬江和五十各自扯一條被子,背對對方。

一牆之隔的房間內,隋緣玩嗨了,卷起被子在床上撒野,手裏的游戲打到天昏地暗。

天知道,在反派和他一起睡覺的日子,他連把游戲都不敢打,生怕暴露了真實的自己。但現在,沒有反派,沒有系統,他就是這個房間的老大!

啊哈哈哈!

“害,這才是正常人該過的日子。”抱着枕頭,隋緣滿意地進入夢鄉了。

另一間房的邬江則睡不着了,隔壁的笑聲總是傳到耳中,直到一兩點才停息。本以為最初是因為隋緣太吵鬧,所以睡不着。可真等隔壁安靜後,邬江還是睜開了眼。

他小心起身,看了一眼閉眼酣睡的五十,悄悄下了床,踮起腳尖開門,去了隔壁。

門剛關上的剎那,五十睜開了眼,刷地掀開被子下床,也跟着走出去,正好撞見停在隋緣門口的邬江。

“你……上廁所?”五十下意識讪笑。

自從邬江捏住它的把柄後,它見到邬江,氣勢總是弱一茬。

邬江目光落在五十身上卷着的被子上,轉頭繼續盯着門,不肯再多看五十一眼。

“明知故問。”

“怎麽不進去?”

五十納悶,上前摸上門把手,往下一按,再一推,房門巋然不動。

“顯而易見。”邬江嗓音淡淡。

五十看着反派,眼裏閃動光芒,“你是不是有辦法進去?”

邬江點頭。

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鐵絲,對着鎖孔搗鼓半天,聽見輕微的咯吱一聲後,他扭開門把手,推門進去,“晚安。”

五十又驚又喜,它就知道,反派不僅會飛檐走壁,還會偷雞摸狗撬門鎖!

眼看房門就要被關上,五十一把伸出腳,擠在門縫中間,一聲痛呼後,顫着聲音扒門。

“讓我進去呗?”

“聖女果。”

邬江輕輕吐出兩個字,威脅的意味明顯。

五十耷拉下腦袋,握緊小拳頭,他就知道,反派之前隐瞞是不懷好意的!

他默默将腳收回來,裹緊身上的被子,回到原本的房間。

邬江淡然地收回目光,然後輕輕關上門上鎖,等上床與隋緣躺在一起的時候,唇角微翹。

第 14 章 我更改了戒指樣式,你看看喜不喜歡

第14章 我更改了戒指樣式,你看看喜不喜歡

赤毛不可置信,“隋哥,你不要我們了?”

“隋哥,哇哇哇,別不要我們呀,我們很乖的,啥事都能幹呀!”

“隋哥……”

剩下的人哭得稀裏嘩啦,生怕隋緣真的不要他們了。隋緣對此也很是無奈,連忙解釋到:“我不是不要你們,只是你們之前對邬江大打出手,這個行為并不好,而且你們出來後,也沒有向邬江道過歉。所以我才想讓你們去照顧邬江,如果能求到他的原諒是最好的。”

隋緣這樣做也是有私心的。

他來到這個世界做任務,雖然刷反派黑化值很危險,但一旦任務完成,他馬上就能脫離這個世界。

可彩虹七人組不一樣,如果後面反派發達,說不定會找他們的麻煩。所以現在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讓彩虹七人組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贖罪。

彩虹七人組聽到後,也明白了隋緣的意思。立馬轉身擁到邬江身邊,一齊低下頭,喊道:“江哥好!”

中氣十足的聲音像極了在喊黑社會大哥。

邬江被這一舉動給搞蒙了。轉眼去看隋緣,只見對方面不改色地吃葡萄,一個眼神都不往這邊過來。

而他身邊,則是七個顏色的漢子。

“江哥,我們來時候你把……”

七個人說着,就把各種東西捧上去。

第一次被人這麽對待,邬江頗有些不知所措。但他拗不過七個人,而隋緣又不說話,只能被迫上接受。

時間輪轉,等兩人出院的時候,邬江已經習慣彩毛們的存在了。

……

隋緣和邬江的傷口是同時養好的,但邬江有些事情,所以隋緣率先回到宿舍。

推門進去,五十正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看起來在發呆。

聽到門開的動靜,五十沒有擡頭,嘆着氣。

“宿主,有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你要聽哪個呢?”

隋緣內心咯噔一下,鞋也不換了,直直看着五十。

試探地問:“那先說好消息?”

他怕停了壞消息,好消息就沒心情聽了。

五十動了腦袋,“好消息是,我們有更多的黑化值可以刷了。”

“這是好消息?”隋緣咬牙。

五十點頭。

“那壞消息呢?”

“壞消息是,這次反派因為你,黑化值嚴重下降,現在已經到了45點。前面的都白忙活了。”

“啊!”隋緣到在床上,和五十一樣仰望天花板。

這還不如重開呢。

“早知道就不去救反派了。”隋緣後悔。

“不救反派,一起死;救了反派,還能活。”五十惆悵。

兩人跟死屍一樣,直直看着天花板,好像死了靈魂。

遠處天際吐出一尾魚肚白,夜色同彎月一同暗淡遠去。金黃的光穿破雲層,緩緩升起一輪紅日。新的一天,來了。

當最後一點夜色被霞光取代,隋緣動了嘴唇。

“我能放棄任務麽?”

“我也想問。”

兩人對視,留下兩行清淚。

隋緣拿起手機,淩晨五點,還能再睡兩小時。

“五十,七點叫我。”

說完倒頭就睡。

幾分鐘後,五十才顫動眸子,好似回神,“好。”

它起身跑到陽臺,看到一盆聖女果長得格外妖嬈,忍不住伸手碰了碰。

聖女果還是隋緣去醫院前種的,當時它還吐槽隋緣不好好做任務。此時再看聖女果,卻是越看越喜歡。

聖女果紅彤彤,外表鮮豔有光澤,看着誘人。

五十伸出手指,摘下最大的,塞進嘴裏。

還不錯。

再來一個吧。

一個,兩個,三個……

成熟聖女果-(1+2+3+4+……+n)=一盆新的綠植。

五十滿意地看着碧綠的枝幹,沒有一丁點紅色的影子。心裏的那團惆悵減輕許多。

拍了拍手,瞥向身後熟睡的宿主,多了一絲愧疚。但這愧疚馬上又被抛之腦後了。

悄悄在心底說:宿主莫要怪我,我這是化悲憤為食欲呀!

一個小時後,五十盯着牆上的挂鐘,猶豫要不要叫醒宿主坦白,哦不,是要不要跑路。它思來想去一小時,回想起了宿主的拳頭,要是再落到它臉上,可就不好了。

于是它忽略時間,打開了窗戶,

于此同時,窗戶下的樹叢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五十探出頭,正好對上一張疲憊的臉。

一人一統四目相對,短暫沉默幾秒鐘。

“你怎麽會在這?”

“你怎麽會在這?”

邬江和五十同時開口。

“讓開。”

五十眨眨眼,餘光略過那盆光禿禿的聖女果,眼珠滾動,一肚子壞水咕嚕咕嚕冒泡。

它單手撐起,一個轉身坐在窗上,正好面對往上爬的邬江,眼裏閃動着邬江看不懂的光芒。

正在邬江以為五十要把他推下去的時候,五十突然朝他伸出了手,并且一把握住,然後輕而易舉地拉他上來。

落地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躺在床上熟睡的隋緣,許是沒有睡好,兩眼青黑,頭發也亂糟糟。水相也很差,身子和被子已經成了兩部分。

邬江走上前,将落在地上的被子拾起來,蓋在隋緣的身上。就在這時候,身後一聲輕響,五十從窗口跳了下去,只剩下窗外的晨風呼呼的吹。

邬江以為五十掉下去了,急忙跑到窗戶前,但透過窗戶看見五十沒事後,才把心放下。然後關上窗戶,倒在床上睡了。

一小時後,五十通過電話,叫醒了隋緣。

“隋緣,我在外面買了東西,馬上就回去了。”

“好。”

隋緣睡眼惺忪,打了個哈欠就起床,路過窗臺的時候忽然愣住了。

【诶,我的聖女果呢?】

他原以為是錯覺,揉了揉眼,還是光禿禿的枝幹,火氣登時沖散了睡意。

他靜心養護的聖女果竟然被人吃了,更重要的是,他一個都沒吃上!!!

隋緣的視線在房間裏逛了幾圈,沒見到五十的影子,只看見反派在床上睡得正香。

他才想起來,五十出去買東西了,那麽真兇就是反派了!

【反派,該死是反派,那你不止偷外賣,你還偷吃我的聖女果!】隋緣火冒三丈。

此時他的勇氣是前所未有的,直接沖到床前,一把掀開反派的被子,把人叫醒。

“為什麽吃我的聖女果?你知道那盆聖女果我養了多久嗎?你知道我一顆都沒吃上麽?”說到最後,随緣已經哭了,淚水從嘴角流了下來。

邬江眯着眼,還不太清醒。但從隋緣的言語和今早的狀況來看,他大概猜出真兇是誰了。

“真兇不是我。”

“這裏只有你我,不是你吃的,難道是我吃的?”

邬江眸子動了動,緩緩點頭。

隋緣:???

“你當我三歲小孩還夢游呀?”随緣一點都不信,對反派的印象直線下滑。

【反派真是個狗東西,不僅偷外賣,還偷吃,還撒謊!】

邬江面無神情承受指責。

淡淡道:“不信你問五十。”

隋緣有些動搖了。

這是作為真兇的态度嗎?難道真不是反派吃的?而是他吃的?

不對,他什麽時候夢游呀!

半信半疑撥通五十的電話。

“我睡覺夢游麽?”

五十那邊看到随緣的電話,慌的連手機都拿不穩。

難道随緣知道了?

惶恐地接聽電話,結果聽見這一句,懵逼了。

“沒有吧。”

“我就說我沒有夢游的習慣,邬江偏說是我夢游,吃了聖女果!”

五十一個激靈,瞬間改換話術。

“等等!我剛才記錯了,是有的。”

雖然不知道反派為什麽那麽說,但沒供出它,絕對是件好事,跟着承認就對了。

“真的?”

隋緣現在開始有些懷疑自己了。

【難道真是我吃的?我錯怪了反派?】

他狐疑地看着邬江,對方面容冷靜,沒有一丁點撒謊的痕跡。

“嗯嗯嗯。”五十點頭點的飛快。

電話挂斷後,隋緣有些不好面對反派了。

“咳咳,那個我——”

“我更改了戒指的樣式,你看看喜不喜歡?”

邬江坐正身體,小心揣着一個黑金色的包裝盒子,從裏面取出低調奢華的戒指。仍舊是素戒,圍了一圈的淩霄花枝,簡約大方的美。

隋緣後退拒絕,“大可不必,我對戒指沒興趣。”

邬江神色微愣。

“對你也沒興趣,所以不要再送戒指這種有歧義的東西了。”隋緣警惕地看着邬江逐漸失落的神色,神情冷淡。

【我得好好說明白才行,要斷了反派不該有的心思。】

邬江嘴唇微動,深深看了随緣一眼,捧着戒指的手落了下去。

他轉身走出門外,留下隋緣一人在原地撓頭。

【反派幹什麽呢?咋感覺突然生氣了?唉,情緒不穩定呀,以後反派肯定找不到媳婦。】

門外,邬江捏着手機,撥通了孫良的電話。

“喂,江哥,怎麽難得主動給我打電話呀?是想人家了嗎?江geigei~”孫良笑得猥瑣。

可邬江不像往日一樣,讓他滾。

只道:“他不喜歡我。”

“啊?”

孫良沒摸清情況,可邬江已經挂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打電話,可心裏有種莫名的難受。

又撥通一個電話,“五十,去買一斤聖女果給隋緣。”

“好。”五十蔫巴。

果然,出來混都是要還的。

第 13 章 大庭廣衆之下,摟摟抱抱的,壞了我名聲怎麽辦?

第13章 大庭廣衆之下,摟摟抱抱的,壞了我名聲怎麽辦?

可身上卻不疼痛,邬江好奇地睜開眼,便見到隋緣緊緊抱着他。

而刀子,落在隋緣的身上。

他下意識摸向傷口的位置,黏糊糊的血滿手都是,一時間不知所措。明明沖自己捅刀子的時候,還是那麽無所畏懼。可見到隋緣為他擋刀的時候,心思全亂了。

“隋緣。”

邬江輕聲喚着,語氣中是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在意。

沒有說話,只有喘氣聲。

因失血而面色蒼白的家夥閉上眼,靠在他胸膛上,雙手緊緊勒住他的腰,以一副保護者的姿态護着他。

邬江翕動嘴唇,想罵一聲傻瓜,可又罵不出來。

只能喚着名字,怕對方睡着了。

“隋緣。”

第一聲,邬江嘴唇發白。

沒有回應。

“隋緣。”

第二聲,邬江雙手顫抖。

沒有回應。

“隋緣。”

第三聲,邬江面色灰白。

懷裏的人好像安詳地睡着一樣,任他如何叫喚都不願意醒來。

房間內都靜下來了,衆人看向隋緣,心髒不免揪緊。反倒是被制服的邬行雲爆出大笑,

“大侄子,叔叔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閉嘴!”

邬江低吼,把人緊緊摟着。高傲的頭顱此時忍不住地低下,乞求。

“隋緣,你應應我,隋——”

“隋你大爺!”隋緣突然破口大罵,把衆人驚了一跳,“老子只是疼得不想說話,又不死了!你哭什麽喪呀!”

邬江身形僵住,破涕而笑,“對。”

“去!離我遠點。”隋緣把人推開,罵罵咧咧,“大庭廣衆之下,摟摟抱抱的,壞了我的名聲怎麽辦?”

“那我負責。”

“……你有病呀!”隋緣愣了幾秒,頓時跳到一米外。

【我就知道,反派對我不懷好意!】

邬江垂眸,義正辭嚴地解釋,“你出事了,我會負責。”

隋緣才微微放心。

【吓死我了,差點清白不保。】

“不許動!”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衆人驚在原地。

原來是警察來了。

警察看見房間內這一幕,也是詫異,但多年的職業素養讓他們能迅速反應。

隋緣看向五十,“你報的警?”

五十搖頭。

其餘人則是一臉懵逼。

垂頭的邬江神色莫名。

邬行雲看了眼警察,咬牙,用盡最後力氣掙脫,沖向邬江,将刀子狠狠往裏面插。

變故突生,警察掏出剛放進去的槍,對準邬行雲。

“不許動!抱頭蹲下!”

可邬行雲哪管的了這麽多,發狠了要邬江的命。邬江既然敢報警解決,手裏必定掌握了至他死地的證據。本以為利用沈昆,是引蛇出洞,沒想到,他邬行雲才是那條蛇!

武警見邬行雲頑固傷人,直接開槍打中對方的胳膊,趁對方失去抵抗力的時候,兩個人過去将人拷下。很快,房間裏的人都被帶走,去警局做筆錄。

只剩下一個邬江和隋緣,因為傷勢原因,留在醫院治療。此時,孫良抱着熟睡的沈昆從隔壁房間走過,身後還跟着幾個警察。兩人對視一眼,什麽都沒有說。但彼此都明白了。

兩人躺在病床上,頗有些劫後餘生的慶幸。就在這時候,隋緣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孩子怎麽樣了?”

“他叫沈昆。沒事。”

“那就好。”

邬江靠在床上,注視着閉眼休息的隋緣,思緒重重。

他對隋緣沒有意思,可隋緣為他擋了刀子。

另一邊的隋緣也是思緒重重,在思考系統傳輸的有關反派的劇情。

原著中,反派的前期經歷幾乎一筆帶過,只有等到男女主出現時,戲份才會多一點。盡管如此,邬江的經歷還是和所有反派一樣,美強慘。

父母被叔叔搞死,摯友被當面搞死,弟弟沈昆病逝,心頭摯愛被人搶走,還要反複成為男女主感情的催化劑,最後被親姐搞死。

啧啧啧,悲慘的一生。

隋緣搖頭嘆息。

【反派真可憐呀,我都忍不住心疼他了。】

能聽見心聲的邬江身形僵住,逐漸有些相信孫良在電話裏說的了。

之後幾天,等兩人傷勢好些的時候,有警察找他們做了筆錄。兩人個懷心思,除去不該講述的,剩下的都講了。

至于其他人,隋緣并不擔心。他與彩虹七人是半路上遇到的,只說去醫院,剩下的什麽都沒有說。

筆錄結束後,隋緣返回房間,發現警察聚在門口處不動。

“監控壞了,只能聽見聲音。可警方發現聲音與邬行雲的口供不符。”五十站在隋緣身邊,低低出聲。

隋緣覺得奇怪,“為什麽突然告訴我這個?”

五十擡頭,看着隋緣清澈的眼睛,欲言又止。此時,一道視線望過來,寒意爬上手臂。

是邬江。

正扶着牆壁,看似在觀望警察的熱鬧。可五十清楚,對方的目光,是落在它身上的。

這是在警告。

這麽一瞬間,五十為隋緣感到可憐。

“宿主,小心邬江。”

它不能說太多,能遵循原本的劇情是最好的。

隋緣輕笑,“這我一開始就知道,反派不是啥好人。”

五十:不,你不知道。

“隋緣,謝謝你救我。”聲音猛地從後面響起,隋緣吓了一跳。

【我丢!反派啥時候出現的!】

隋緣緩緩轉身,擠出尴尬的笑容,說人壞話還被聽見了,他可真是頭一份呀!

“……你啥時候來的?”

“剛剛。”邬江看隋緣松氣,瀉出幾分笑意,“你說我壞話的時候。”

隋緣的面色僵住,

【完了,要死了……】

“謝謝你救我,隋緣。”邬江注視比他矮一頭的男子,眉眼蘊滿笑意。

隋緣眼神登時亮了,【诶對,我剛救過反派耶!說幾句反派的壞話應該不礙事吧。】

他端起人設,“不過是不想看見你死罷了。”

邬江彎唇,“嗯、”

【啧,這反派長得還怪好看的嘞!】

月色皎潔,萬物籠上一層銀霜。夜風低垂,穿堂而過,吹得窗簾嘩嘩作響。

邬江的頭發舞動着,狹長的眸子好似被月色渲染,也裹了一層白霜,卻不冷。他那面龐也被襯得冷白,眉宇間的清冷此時逸散出來。

凝視邬江半天,視線将人從上到下打量個遍,忍不住感慨。

【不愧是反派,這姿色實在是誘人呀。我但凡是個女的,我估計都要愛上他了。】

邬江眼神羞澀一瞬,淡淡問:“好看麽?”

“好看,啊呸!你長得也太醜了吧!”隋緣驟然開口。

“……”

邬江:撒謊!你明明在心裏說我好看的。還說喜歡我的。

“隋緣,其實你也好看——”

“這不是人盡皆知的事實麽?”隋緣倨傲。

“……”邬江張了張嘴,面上現出幾分無奈。

“其實,你大可交上一個不錯的女朋友,不必執着于男色。”

邬江找了機會,還是說出了口。

孫良在電話裏說,隋緣對他有意思。可他對隋緣沒有意思,也不想耽誤對方。

可隋緣今天救了他……

邬江動了動眸子,摘下小拇指上的素戒,遞給隋緣。

“我沒有什麽東西能報答你,便送你一枚素戒吧。”

父母雙亡後,邬行雲一直尋找他。他也借用一些人脈暗自積攢些許勢力,只是不能張揚以引起注意。這枚素戒作為身份的象征,若是隋緣帶着,以後他的人見到後也能容忍一些。

隋緣性子桀骜,容易惹事,這枚素戒能幫他減少一些麻煩。

邬江本心是好的。

可是“執着于男色”“素戒”這類東西,多少帶點歧義。

隋緣盯着素戒半天,一臉狐疑。

他反複看着邬江,恨不得在上面看出花來。

在邬江忍不住詢問時,突然轉向五十,說:“我算是知道你的用意了。”

小心反派,不是那個小心呀!是在提醒他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呢!

五十疑惑:“嗯?”

它的話和反派的舉動有什麽關系麽?

邬江也看向五十,目光探尋。

“咳咳,我想起來了,我媽叫我回家吃飯呢。你們繼續聊。”五十遁走。

留下隋緣思考:人工智能也有媽?

“隋緣,收下吧。”

隋緣後退,瘋狂搖頭,如臨大敵,他才不要呢!說不定那個素戒裏面裝了定位器/監聽器/攝像頭/催情藥/電擊器……一系列亂七八糟的東西。

為了他的人身安全和菊花安全,果斷拒絕!

他扭頭不屑,“這素戒那麽醜,壓根配不上我!”

邬江眼神低沉,仔細端詳手中素戒,素戒素戒,自然是素樸的樣式,确實與隋緣的性子不搭。

“好吧,我回頭設計一個你喜歡的。”

“随你。”

隋緣擺擺手,火速跑回房中。

警察走了,彩毛們留下來。

說實話,在路上碰見他們被釋放,隋緣相當意外。但還是把人叫來了。

若說是單純的救人,隋緣還沒有那麽高尚。

隋緣躺在床上,周圍圍着七個漢子侍候他,一口一個隋哥叫的好不親熱。隔壁的邬江與他一對比,就顯得有些冷清了。

至于沈昆,聽邬江說,被安排在另一件病房了。。

隋緣吐了葡萄皮,一派舒坦。餘光恰好瞥到安靜讀書的邬江,想起來時的目的。

“去,叫江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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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國際友好手勢

第12章 國際友好手勢

“嗖——”

飛刀脫手,劃斷一道白繩,男孩的身子一墜,似乎意識到有危險,睡夢中舒展的眉眼蜷縮不安。此時空中還有三段繩索勉強支持,夜風呼呼拍打他,在七樓的高空搖搖欲墜。

“他是無辜的!”邬江身子控制不住地前傾,睜着發紅眼睛,聲音嘶吼。

見到這樣不理智的大侄子,邬行雲臉上笑意更深,接過身後小弟遞上前的飛刀,在手中把玩。

“那又怎麽樣?”

邬江渾身發冷。

眼前的男人眉眼柔和,說話的語氣與從前一樣溫柔。給幼時的他講睡前故事,也是這樣的口吻。明明手上沾了他爸媽的血,卻還能滿臉笑容地叫他侄子!

心髒一下一下地收縮,身子又僵又麻。

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邬江猛地站起,連同身上的椅子,往邬行雲的方向砸去,但連男人的衣角都沒碰到,就倒了下去,椅子重重給他一擊。

一聲悶響被他憋在口腔。

皮鞋烏黑發亮,腳尖正對他的額尖。忽而踩到臉上,冰涼無比。

“大侄子,叔叔知道你見到我很激動,但也不要傷了自己。畢竟,你可是我哥哥唯一的兒子呀。”

邬行雲低低笑着,說到最後一句時,瞳色深深,臉上的笑容也暗淡。但這并不耽誤他用力碾了碾大侄子柔軟的側臉。

邬江雙眼赤紅,拼命擡起頭,但剛剛掙脫就又被重重踩下。冰涼地板磚刺骨,腮幫的肉被咬破,鐵鏽味道蔓延整個口腔。

“不許提我爸!”

“呵,大侄子,我知道你是他唯一的孩子,可我也是他唯一的弟弟呀,争寵這點可不太好。”

“閉嘴!明明是你——”

臉被狠狠地踩着,連話都說不出,只能嗚嗚咽咽。濕熱的淚滑下,屈辱又委屈。

——明明就是你害死了我爸,明明就是你!你怎麽有臉提他!

這話注定只能回蕩在邬江腦海中。

邬行雲笑容破滅,面色陰沉,盯着邬江那與哥哥相似的面容不說話,手裏的刀越轉越快,冷不丁劃破一道口子。他好似才回神,重新戴上笑容,手臂一甩,第二道繩索斷裂。

兩道白色繩索苦苦支撐,男孩在空中搖晃的幅度更大。睡夢中的神色也越發不安,睫羽幾次撲閃,眼睛幾欲掙開。

“大侄子,險些因你誤了正事。”邬行雲擡起腳,蹲下來提起邬江的頭發,端着笑眼看他,“小孩子要乖一點,将我哥的研究數據交出來,別讓叔叔生氣。”

邬江咬着牙,眸子在邬行雲和窗外的繩索上打轉,痛苦從眼底溢出。

“我記得,他的哥哥是為救你才死吧。啧啧,好可憐的一個孩子,當時才十幾歲,脖子那麽軟,那麽細,輕輕一捏,就沒了。”邬行雲轉動手腕,白色手套在空中一抓,似乎在重複當年的動作。

邬江閉眼長吼,整個身子控制不住地顫抖。他仿佛又回到當年那個夜晚,月色清朗,将地上的一切照得發亮。男人與少年的面孔尤其清楚,歡愉與痛苦都清清楚楚。他懦弱的行為也被清清楚楚。

他躲在草叢裏,害怕得像是個傻子,只能眼睜睜看着摯友死去。

月光下,一切都無從藏匿,無論是少年的聖潔,還是男人的罪行,亦或是他的怯懦。

“當年你救不了他,如今也要重蹈覆轍麽?大侄子,好好想清楚。”

男人聲音溫柔,如同誘惑亞當吃下禁果的惡魔,披着一層僞善的皮,內裏則肮髒腐爛透頂。

邬江嗫嚅嘴唇,說不出一句話,他的嗓子好像啞了,連聲音都發不出,只能呆呆看着男人甩出第三把飛刀,窗外的繩索只剩下一截孤立無援。

好似和當年一樣,什麽都做不了。

他垂下腦袋,眼裏蓄着最後的光。

“我答應你。”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好侄子。從前在外面躲得太久了,今後,讓叔叔來照顧你吧。”

邬行雲大笑,這次是真實的笑容。

他解開邬江的繩子,把人扶起來,笑問:“東西在哪裏?”

身後有人作勢阻止他,“大哥,這不妥……”

“他是我的侄子,我是他的叔叔,我們叔侄那麽親密,怎麽會有事情呢?”邬行雲靠近邬江,眉眼溫存,“我的大侄子——”

“你說是吧”這句話還沒說出來,他就被猛地壓制在地上,冰涼匕首被迅速搶走,貼在他的脖頸上,這一切只在瞬息,房間裏的彪頭大漢根本來不及阻攔。

“放開大哥!”

“放了沈昆。”

邬江充耳不聞,只是将刀子逼近幾分,淡然自若地與邬行雲談條件。

即使命懸一線,邬行雲的臉上也尋不到一點恐懼,甚至連唇角都是彎的。邬江看着突兀且惡心,沉聲督促,“将沈昆放了。”

邬行雲不為所動,甚至輕輕擡手。

“割下最後一道繩子。”

“大哥!”小弟猶疑。

邬江面色一沉,手裏的刀子幾乎要把邬行雲的喉嚨割破。可即便邬行雲再三挑釁,他的刀子也未能再進一步。

“邬江,你不敢。因為我當年親手在你心裏種下恐懼,你無法直面恐懼,也根本動不了我!”

邬行雲瘋狂大笑。

這就是他當年明明看見邬江,卻不動手的原因。

一個恐懼敵人的家夥,能做的了什麽呢?

窗外,小弟動手割掉僅剩的繩索,沈昆落了下去。

邬行雲靜靜等着邬江的崩潰,和當年一樣的絕望。可是出乎意料的,沒有。

他僞善的假面微微破裂,覺得有什麽東西不對頭。

接下裏的一幕,更加震驚了邬行雲,只見邬江拿開了刀子,往後退一步,然後緩緩将刀子插入自己的胸口。

痛苦大喊:“放開我!”

房間內的人一時摸不清頭腦。

幾秒間,邬行雲就明白了。

被算計了!

他神色變換,目光刷地望向門口,又咬牙轉身跑去窗戶。

“大哥?”小弟被他這舉動弄得更迷糊了。

“來不及了。”

邬行雲火燒眉毛,眼神落在邬江身上,狠狠上前要将刀子徹底插進去,帶着徹底的癫狂,“大侄子,我們去找你爸爸吧!”

“嘭——”房門被踹開。

邬行雲臉色更加陰狠。

邬江則笑着看向房門處,結果驚訝了。

只見隋緣頂着鼓包走進來,目光如炬,“死變态,放開他!”

邬江愣住了,不可置信地喃喃道:“隋緣……”

邬行雲也短暫愣了一下,随後挑了眉毛,大笑:“哈哈哈,大侄子,我高估你了。”

他看向隋緣,“小朋友,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是邬江的叔叔——”

一個肥皂迎面扔過來,邬行雲偏頭,聽見隋緣嫌惡的聲音。

“誰家好叔叔對侄子玩捆綁play的,你個死變态,分明是饞人家美色,吃我一擊!”

隋緣拖着拖把甩過來,濕漉漉的拖把迎面一掃,沒掃到邬行雲,反而正中邬江的臉。可憐邬江,左臉鞋印,右臉拖把印,齊了。

“隋緣。”邬江咬着牙。

“咳咳,不好意思,沒怎麽用過,等我甩幾下就熟悉了。”

隋緣掩笑,沖洗舞動拖把對準邬行雲攻擊。邬行雲輕松躲過,眯着眼看着他,眼裏充滿了戲谑。他身後的那些小弟上前,圍住隋緣。

幾個一米九的彪頭大漢手持鐵棒,氣勢洶洶地圍住隋緣,襯得他嬌小無比。

“哼,就憑你們,我一個手指頭就能搞定。”隋緣扔了拖把,傲視眼前一群人。

彪頭大漢們對視一笑,都覺得他傻了吧唧。

邬行雲也坐回去,興致缺缺地看着幾人圍攻隋緣一個人。

邬江皺眉,忍不住開口:“隋緣,現在不是說大話的時候。”

只見隋緣輕擡中指,對着衆人比了國際友好手勢。

“出來吧,我的彩虹們!”

話音落下,盯着七色彩毛的大漢撸起袖子,進了門,他們身後是七倒八歪的小弟。怪不得隋緣能進門,原來是彩虹們幫了忙。

七人對上彪頭大漢,面色兇狠,“敢對我們隋小少爺動手,兄弟們,給我盤他!”

“我說了,我一根手指,就能搞定你們。”隋緣背手而立,傲視一切。

趁亂,他溜到邬江身邊,把人扶起來。,神情緊張。

“你沒事吧?”

邬江還沒有忘記孫良之前說的,隋緣對他有意思。

忍着疼稍稍避開隋緣,與人保持距離。

“你怎麽會在這裏?”

“哦,我聽說你沒回來,于是找來了。”

邬江抿了抿唇,又往旁邊移動幾步。沒想到,隋緣竟然真的對他有意思。

他看向戰場,彩虹七人組已經把彪頭大漢制服了。

隋緣也看過去,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小弟,和我一樣厲害。】

邬江捂着傷口走上前,冷眼,停下緊盯邬行雲。

“你現在沒有什麽可威脅的了。”

“大侄子,你可真是狠心。”

邬行雲眸子閃爍,持刀沖向隋緣,隋緣擡手防守,誰料邬行雲轉手将刀尖對準邬江,邬江身上有傷,來不及後退,只能閉眼承受攻擊。

“嘶拉——”刀子劃破衣衫,發出刺耳聲音。

第 11 章 宿主勇敢飛,出事自己背

第11章 宿主勇敢飛,出事自己背

【宿主,你快醒醒!】系統54188在腦子裏着急喊叫,【反派出事了!】

隋緣揉了揉腦袋,被這一陣陣聲音吵得煩躁,【閉嘴,再亂叫,我就把腦子砍了,然後扔垃圾桶!】

系統一時間沉默,不知道說些什麽。

眼看自家宿主還在昏睡,而面板上的畫面中,反派已經被綁住了。心裏好像盤聚了一團火,又熱又急。

咬了咬牙,54188花了大量積分,從系統商城裏兌換了一個外觀。一道光芒閃過,容顏精致的美少年站在隋緣床前。

隋緣睡得四叉八仰,嘴邊還有可疑的液體,看起來舒适極了。54188站立着,猶豫着,掙紮着,最後還是伸出手。

“啪啪啪!”

隋緣眼睛睜開一條縫。

“啪啪啪!”

隋緣覺得眼冒金星。

“啪啪啪!”

隋緣見到了他太奶。

“艹!”隋緣罵了一聲,從床上爬起來,一躍而起将系統壓在身下,上去就是哐哐亂揍,“別以為你披了張人皮,就能爬到老子上頭!”

拳頭如流星落下,幾分鐘後,一人一系統各自頂着一張豬頭臉,嗷嗷得哭。一個哭新買的外觀還沒仔細看,就成了豬頭;一個哭,自己就是睡了一個覺,就變成了豬。

“別哭了,嗚嗚嗚,反派出事情了。”系統抽噎着,紅腫的臉看不清楚本來面容。

“你啥時候回來的,之前走到時候,為什麽不給我說一聲?”隋緣捂着自己的臉,剛拿下來,就是兩個紅紅的巴掌印。

“之前去升級了,沒來得及跟你說。”系統嘤嘤嘤,“你力氣好大,我都沒下死手。”才怪。

公報私仇的機會,怎麽可能放過?

看到隋緣臉上的巴掌印,系統覺得自己好多了。這錢沒白花,真過瘾!

“我也沒下死手,是你的這局身體太弱了。”隋緣看了一眼發紅的拳頭,悄悄藏起來。

你沒下死手,騙鬼呢?還好他下了死手。

系統:宿主這個壞東西,可惜它的臉,嗚嗚嗚。

隋緣:系統這狗東西。

反派:你們還記得危險之中的我麽?

“這房間是不是有點空?”隋緣掃視一拳房間,若有所感。

系統被提醒,才想到正事,“少了反派呀!反派現在很危險,他快噶了。他要是噶了,這個世界就沒了,宿主你也會死呀!”

反派:難得你們還記着我。

隋緣這才想起來,原來反派還沒回來……等等!

“反派死,我也死?!”他大驚。

系統嗚嗚咽咽點頭。

隋緣坐不住了,拽起系統的衣領子,就往窗戶的方向拖,“兒,走,跟爹去救你哥去!”、

系統眨了眨眼睛,反應過來,“宿主,我有名字,五十!”

“54188?”隋緣回頭叫了一聲。

系統開心,“這也可以。”

“我是你爸爸。”

“……”系統想哭。

怪不得之前別的系統叫起它時,臉上總是挂着神秘兮兮的笑容。

合着是在占它便宜呢!

“宿主!”系統在做最後的乞求。

“再不走,反派就死了,你當孫子也沒用了。”隋緣不為所動,推開窗口。

“走走走!”

系統站起來,重新化成光點,進入随緣的腦子中,

“我已經将身份信息導入了這個世界,在別人眼中,我是Z大的交流生,住在你隔壁。”臨走前,系統想起一件事情,與隋緣交代,“我的名字是五十,別忘了。”

“放心吧,54188。”

“閉嘴!”五十現在不想聽到這個序號。

“好咧,54188。”隋緣賤兮兮。

五十:……

它的手好癢呀,好像揍宿主呀!

可惜現在還不能動手。

跳窗之前,隋緣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跑去了宿管阿姨的門前,敲門等了一會,宿管阿姨披頭散發地開門,臉上帶着被打擾的惱意。

“邬江回來了嗎?”

“哦,是你呀,他打電話來,說今晚要待在醫院,已經給輔導員說過了。”

宿管阿姨凝目想了半天,才記起隋緣,打了個哈欠回他。

“好的。”

隋緣了解情況之後,返回房間,然後鑽出窗戶。他的房間在二樓,所幸沒有栅欄,中間是封閉的玻璃,而兩邊留有狹小窗戶便于通風。他便是從兩側窗戶內,鑽出去,并跳到窗臺上。

夜色昏暗,隐約能看清下面停着一輛垃圾車,上面堆疊了滿滿的垃圾,惡臭正順着風往鼻孔內鑽。

隋緣有些猶豫了。

【勇敢牛牛,不怕困難!宿主勇敢飛,有事自己背!】五十揮舞小旗子,給宿主加油。

【閉嘴!】隋緣恨恨,沒用的廢物,就知道詛咒他。

【诶,宿主,我們為什麽不報警呀?】

【笨!報了警,那我該怎麽跟警察解釋呢?解釋我待在學校,如何了解外面的情況,為什麽邬江不報警。】

五十啞口無言。

與此同時,隋緣閉上眼,捏住鼻子跳下去。

幾分鐘後,他從垃圾裏鑽出來,渾身腥臭,俨然成了垃圾。之後,他跑到學校欄杆旁,手腳并用,翻越欄杆,往醫院方向跑。由于他此時形象太糟糕,沒有出租車願意載他,只能掃了一輛共享單車。

夜晚的涼風吹在臉上,無比清爽,如果不用去救人的話,隋緣絕對很樂意在外面游蕩。

可惜,沒有如果……

嗚嗚嗚。

五十看着光屏上的畫面,內心急切。

【宿主,快點,等你到醫院的時候,人都下葬了!】

【坐着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你自己騎。】隋緣氣喘籲籲。

五十哼哼唧唧,【宿主,人家是人工智能,沒腰。】

氣死人了!

在這一刻,隋緣竟然對反派萌生了一些好感,起碼反派不會這麽對待他。

果然,幸福是靠比出來的。

夜晚的城市燈火璀璨,路燈長明,隋緣拼命踏着腳板,在一盞又一盞的路燈下穿行。影子不斷拉長又變短,熱汗早已經夜風吹涼,粘在身上。

“——”電動車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隋緣控制車頭,往旁邊移動,給後面讓空。

“滴滴——”誰知道後面不依不饒,甚至還多了幾道聲音。

隋緣原本就煩躁,被後面一搞,沒忍住回頭,“有病啊?我不是讓了空麽!”

然而,看清後面情況的剎那,他一時驚愣。

只見七個電動車一字排開,迎着路燈的光芒,每個人昂首挺胸,頭上的一堆彩毛分外明顯。

是彩虹七人組!

“隋哥!”赤毛沒忍住,率先喊出聲。

“隋哥!”其餘六個人跟着喊,讓這寂靜的黑夜震耳欲聾。

隋緣有些眼熱,剎車停下,“你們不是進去了麽?”

七個人跟着停在隋緣後面,有電動車的剎車不靈敏,稍稍超出隋緣一些,也被那人腳動挪到随緣身後。

絕不站在隋哥前頭,絕不站在隋哥身旁!

“隋哥,我們表現好,幫忙破了些案子,給放出來了。”赤毛眼睛明亮。

其餘六人也是激動不已。

路燈照下,每個人都清清楚楚。隋緣忽然發現七個人瘦了,身上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傷口。

“你們身上怎麽回事?”

“哦,破案子,被教訓了。”赤毛低頭查看,滿不在乎,“隋哥,我們沒事!”

“對,我們沒事!”

隋緣有些心酸,破什麽案子,明明是将道上的人供出去了,所以才會挨打。

“隋哥去哪?”

隋緣收了情緒,扭頭看向醫院,“去醫院,救人!兄弟們,走不走?”

一聲兄弟,七人之前所有的委屈都沒了,只有滿身的熱血沸騰。

隋小少爺當他們是兄弟!

“我就知道小少爺天底下最好的人。”赤毛呢喃。

橙毛接話,“一直都是這樣。”

“跟不跟?”赤毛擦了眼,轉頭。

“跟!”六人聲音洪亮,響徹環宇。

于是,八人一齊向醫院進軍。

醫院

邬江被綁在椅子上,冷眼看着面前的瞧着二郎腿的男人,滿臉厭惡。

“大侄子,我知道你讨厭我,可那是因為你對叔叔的了解不夠多,如果我們多待在一起,你就會發現,叔叔其實是一個好人。”

男人笑得開懷,拍了拍邬江的腦袋,十分親昵,看起來是關系很好的叔侄,如果他手上沒有拿刀的話。

見邬江偏開腦袋,躲過他的觸碰,男人也不生氣,依舊笑眯眯的和氣得很。

房間裏有十幾個黑衣男人,兩個守在病房門口,兩個待在邬江背後,其餘的則站在男人身旁。

“邬行雲,你不用惺惺作态。”邬江叫出男人的名字,眼裏的厭惡呼之欲出。

邬行雲收斂笑容,轉動手中的匕首,輕輕一滑,邬江的脖子上多了一道口子。不僅如此,到件對着傷口,正逐漸往裏面深入。

“大侄子,乖乖交出實驗的數據,我們還能是好叔侄。”

“早就被我燒——”

邬江的聲音一顫,不是因為他脖子上的刀,而是有人抱起小男孩,并走到窗戶前。拿出白色繩子将他綁住,懸挂在窗戶上。

小男孩還在昏睡,嘴裏喃喃說着夢話,乍然感受到窗外清涼的夜風,舒服地舒展身子,全然不知道自己正身處險境。

“大侄子,叔叔飛镖一向很準。”

邬行雲聲音含笑,手上刀尖忽地一轉,對準窗外懸空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