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國際友好手勢

第12章 國際友好手勢

“嗖——”

飛刀脫手,劃斷一道白繩,男孩的身子一墜,似乎意識到有危險,睡夢中舒展的眉眼蜷縮不安。此時空中還有三段繩索勉強支持,夜風呼呼拍打他,在七樓的高空搖搖欲墜。

“他是無辜的!”邬江身子控制不住地前傾,睜着發紅眼睛,聲音嘶吼。

見到這樣不理智的大侄子,邬行雲臉上笑意更深,接過身後小弟遞上前的飛刀,在手中把玩。

“那又怎麽樣?”

邬江渾身發冷。

眼前的男人眉眼柔和,說話的語氣與從前一樣溫柔。給幼時的他講睡前故事,也是這樣的口吻。明明手上沾了他爸媽的血,卻還能滿臉笑容地叫他侄子!

心髒一下一下地收縮,身子又僵又麻。

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邬江猛地站起,連同身上的椅子,往邬行雲的方向砸去,但連男人的衣角都沒碰到,就倒了下去,椅子重重給他一擊。

一聲悶響被他憋在口腔。

皮鞋烏黑發亮,腳尖正對他的額尖。忽而踩到臉上,冰涼無比。

“大侄子,叔叔知道你見到我很激動,但也不要傷了自己。畢竟,你可是我哥哥唯一的兒子呀。”

邬行雲低低笑着,說到最後一句時,瞳色深深,臉上的笑容也暗淡。但這并不耽誤他用力碾了碾大侄子柔軟的側臉。

邬江雙眼赤紅,拼命擡起頭,但剛剛掙脫就又被重重踩下。冰涼地板磚刺骨,腮幫的肉被咬破,鐵鏽味道蔓延整個口腔。

“不許提我爸!”

“呵,大侄子,我知道你是他唯一的孩子,可我也是他唯一的弟弟呀,争寵這點可不太好。”

“閉嘴!明明是你——”

臉被狠狠地踩着,連話都說不出,只能嗚嗚咽咽。濕熱的淚滑下,屈辱又委屈。

——明明就是你害死了我爸,明明就是你!你怎麽有臉提他!

這話注定只能回蕩在邬江腦海中。

邬行雲笑容破滅,面色陰沉,盯着邬江那與哥哥相似的面容不說話,手裏的刀越轉越快,冷不丁劃破一道口子。他好似才回神,重新戴上笑容,手臂一甩,第二道繩索斷裂。

兩道白色繩索苦苦支撐,男孩在空中搖晃的幅度更大。睡夢中的神色也越發不安,睫羽幾次撲閃,眼睛幾欲掙開。

“大侄子,險些因你誤了正事。”邬行雲擡起腳,蹲下來提起邬江的頭發,端着笑眼看他,“小孩子要乖一點,将我哥的研究數據交出來,別讓叔叔生氣。”

邬江咬着牙,眸子在邬行雲和窗外的繩索上打轉,痛苦從眼底溢出。

“我記得,他的哥哥是為救你才死吧。啧啧,好可憐的一個孩子,當時才十幾歲,脖子那麽軟,那麽細,輕輕一捏,就沒了。”邬行雲轉動手腕,白色手套在空中一抓,似乎在重複當年的動作。

邬江閉眼長吼,整個身子控制不住地顫抖。他仿佛又回到當年那個夜晚,月色清朗,将地上的一切照得發亮。男人與少年的面孔尤其清楚,歡愉與痛苦都清清楚楚。他懦弱的行為也被清清楚楚。

他躲在草叢裏,害怕得像是個傻子,只能眼睜睜看着摯友死去。

月光下,一切都無從藏匿,無論是少年的聖潔,還是男人的罪行,亦或是他的怯懦。

“當年你救不了他,如今也要重蹈覆轍麽?大侄子,好好想清楚。”

男人聲音溫柔,如同誘惑亞當吃下禁果的惡魔,披着一層僞善的皮,內裏則肮髒腐爛透頂。

邬江嗫嚅嘴唇,說不出一句話,他的嗓子好像啞了,連聲音都發不出,只能呆呆看着男人甩出第三把飛刀,窗外的繩索只剩下一截孤立無援。

好似和當年一樣,什麽都做不了。

他垂下腦袋,眼裏蓄着最後的光。

“我答應你。”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好侄子。從前在外面躲得太久了,今後,讓叔叔來照顧你吧。”

邬行雲大笑,這次是真實的笑容。

他解開邬江的繩子,把人扶起來,笑問:“東西在哪裏?”

身後有人作勢阻止他,“大哥,這不妥……”

“他是我的侄子,我是他的叔叔,我們叔侄那麽親密,怎麽會有事情呢?”邬行雲靠近邬江,眉眼溫存,“我的大侄子——”

“你說是吧”這句話還沒說出來,他就被猛地壓制在地上,冰涼匕首被迅速搶走,貼在他的脖頸上,這一切只在瞬息,房間裏的彪頭大漢根本來不及阻攔。

“放開大哥!”

“放了沈昆。”

邬江充耳不聞,只是将刀子逼近幾分,淡然自若地與邬行雲談條件。

即使命懸一線,邬行雲的臉上也尋不到一點恐懼,甚至連唇角都是彎的。邬江看着突兀且惡心,沉聲督促,“将沈昆放了。”

邬行雲不為所動,甚至輕輕擡手。

“割下最後一道繩子。”

“大哥!”小弟猶疑。

邬江面色一沉,手裏的刀子幾乎要把邬行雲的喉嚨割破。可即便邬行雲再三挑釁,他的刀子也未能再進一步。

“邬江,你不敢。因為我當年親手在你心裏種下恐懼,你無法直面恐懼,也根本動不了我!”

邬行雲瘋狂大笑。

這就是他當年明明看見邬江,卻不動手的原因。

一個恐懼敵人的家夥,能做的了什麽呢?

窗外,小弟動手割掉僅剩的繩索,沈昆落了下去。

邬行雲靜靜等着邬江的崩潰,和當年一樣的絕望。可是出乎意料的,沒有。

他僞善的假面微微破裂,覺得有什麽東西不對頭。

接下裏的一幕,更加震驚了邬行雲,只見邬江拿開了刀子,往後退一步,然後緩緩将刀子插入自己的胸口。

痛苦大喊:“放開我!”

房間內的人一時摸不清頭腦。

幾秒間,邬行雲就明白了。

被算計了!

他神色變換,目光刷地望向門口,又咬牙轉身跑去窗戶。

“大哥?”小弟被他這舉動弄得更迷糊了。

“來不及了。”

邬行雲火燒眉毛,眼神落在邬江身上,狠狠上前要将刀子徹底插進去,帶着徹底的癫狂,“大侄子,我們去找你爸爸吧!”

“嘭——”房門被踹開。

邬行雲臉色更加陰狠。

邬江則笑着看向房門處,結果驚訝了。

只見隋緣頂着鼓包走進來,目光如炬,“死變态,放開他!”

邬江愣住了,不可置信地喃喃道:“隋緣……”

邬行雲也短暫愣了一下,随後挑了眉毛,大笑:“哈哈哈,大侄子,我高估你了。”

他看向隋緣,“小朋友,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是邬江的叔叔——”

一個肥皂迎面扔過來,邬行雲偏頭,聽見隋緣嫌惡的聲音。

“誰家好叔叔對侄子玩捆綁play的,你個死變态,分明是饞人家美色,吃我一擊!”

隋緣拖着拖把甩過來,濕漉漉的拖把迎面一掃,沒掃到邬行雲,反而正中邬江的臉。可憐邬江,左臉鞋印,右臉拖把印,齊了。

“隋緣。”邬江咬着牙。

“咳咳,不好意思,沒怎麽用過,等我甩幾下就熟悉了。”

隋緣掩笑,沖洗舞動拖把對準邬行雲攻擊。邬行雲輕松躲過,眯着眼看着他,眼裏充滿了戲谑。他身後的那些小弟上前,圍住隋緣。

幾個一米九的彪頭大漢手持鐵棒,氣勢洶洶地圍住隋緣,襯得他嬌小無比。

“哼,就憑你們,我一個手指頭就能搞定。”隋緣扔了拖把,傲視眼前一群人。

彪頭大漢們對視一笑,都覺得他傻了吧唧。

邬行雲也坐回去,興致缺缺地看着幾人圍攻隋緣一個人。

邬江皺眉,忍不住開口:“隋緣,現在不是說大話的時候。”

只見隋緣輕擡中指,對着衆人比了國際友好手勢。

“出來吧,我的彩虹們!”

話音落下,盯着七色彩毛的大漢撸起袖子,進了門,他們身後是七倒八歪的小弟。怪不得隋緣能進門,原來是彩虹們幫了忙。

七人對上彪頭大漢,面色兇狠,“敢對我們隋小少爺動手,兄弟們,給我盤他!”

“我說了,我一根手指,就能搞定你們。”隋緣背手而立,傲視一切。

趁亂,他溜到邬江身邊,把人扶起來。,神情緊張。

“你沒事吧?”

邬江還沒有忘記孫良之前說的,隋緣對他有意思。

忍着疼稍稍避開隋緣,與人保持距離。

“你怎麽會在這裏?”

“哦,我聽說你沒回來,于是找來了。”

邬江抿了抿唇,又往旁邊移動幾步。沒想到,隋緣竟然真的對他有意思。

他看向戰場,彩虹七人組已經把彪頭大漢制服了。

隋緣也看過去,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小弟,和我一樣厲害。】

邬江捂着傷口走上前,冷眼,停下緊盯邬行雲。

“你現在沒有什麽可威脅的了。”

“大侄子,你可真是狠心。”

邬行雲眸子閃爍,持刀沖向隋緣,隋緣擡手防守,誰料邬行雲轉手将刀尖對準邬江,邬江身上有傷,來不及後退,只能閉眼承受攻擊。

“嘶拉——”刀子劃破衣衫,發出刺耳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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