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陰陽臉

昨晚,那恐怖的一幕立刻浮現在管家的腦海,就算是他們獨孤府修為最高的人也沒有本事連手指頭都不動,瞬息之間将五個煉靈七期的修靈師殺死。

獨孤驚鴻又怎麽不知道管家的心思,冷笑幾聲,“管家這是何意?我一個庶出的小姐沒見識請教幾句。你不回答我的話也就算了,說饒不饒命的話我可是擔當不起啊!”

說罷,也不理會滿臉恐慌的管家帶着人去了落凰院。

單聽着院子的名字便知道獨孤裘打着什麽主意,獨孤裘有四個嫡出的女兒,落凰,鸾彩,鳳仙,七霞這幾個院子的名字就明顯不過了。

當獨孤驚鴻走到門口的時候,守門的嬷嬷鼻孔朝天,硬生生道:“小姐安。”

說罷,便站在一邊,不開門,也不說話。

清韻見狀,忙上去開門,獨孤驚鴻伸出手臂攔住了清韻。

“清韻你跟在我身邊即可,其他人都在門口跪着,沒有我的吩咐不準起來。”

“呦呦…….這是什麽世道,是人是鬼還不知道,以為飛上了枝頭就是鳳凰了,瞎在老婆子我面前充起主子來!”

一個老嬷嬷拄着拐棍從院中走出來,那嬷嬷滿頭白發,但精神頭卻很好,扶着一個小丫頭,威嚴地看了衆人一眼,直接将獨孤驚鴻忽視,朗聲道:“六小姐不在了,但老婆子我還在,長公主臨走前怎麽吩咐你們的?就算小姐不在了,這個院子還輪不到別人染指。”

獨孤驚鴻的唇角這才勾起一絲冷笑來,怪不得這麽嚣張,原來是長公主的人。

長公主的生母曦太妃去世,為了盡孝,長公主親自護送妃陵,所以昨夜才沒能出現。

獨孤驚鴻上前一步,唇角微挑,故作驚訝道:“原來是母親身邊的人,失敬了。”

那嬷嬷冷哼一聲,回眸一看,這不看還好,一看吓的連連驚叫,“鬼!”

獨孤驚鴻剛才還一副謙和的模樣,一聽老嬷嬷的話,立刻變了臉色,怒道:“放肆!好大膽的奴才,驚了主子,你該當何罪?”

那嬷嬷扶着丫鬟氣勢洶洶地走到獨孤驚鴻面前:“老身是先曦太妃娘娘身邊一等宮女,就算是皇子見了老身也都客客氣氣稱我一聲‘嬷嬷’。卻不知你這鬼面丫頭是什麽人,敢在老身面前稱起‘主子’來。”

狗仗人勢!獨孤驚鴻最厭惡這種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道:“原來是宮裏出來的狗。”

老嬷嬷以為獨孤驚鴻被吓着了,得意地揚了揚眉毛,才要說話卻被獨孤驚鴻的話氣得差點吐血。

“看來昨晚上你是睡過頭了,不想死的話,滾!”

說罷,也不理會那嬷嬷什麽心思,帶着人進了院子。

用過早膳,獨孤驚鴻将人全部打發出去,那些個丫鬟本來就不屑于伺候獨孤驚鴻,樂的跑得遠遠的玩耍。

獨孤驚鴻關好門窗便盤膝而坐,就算這具身體沒有從前的天分,但獨孤驚鴻相信,憑她的努力。成為一個優秀的修靈師那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心沉丹田,運起《天道尋靈決》,誰知道剛剛進入引靈入體的階段,便覺渾身上下如有萬只螞蟻啃咬一般疼。

獨孤驚鴻不安地蹙眉,這本《天道尋靈決》乃是南國至寶,只要是人體都可引靈入體,就算資質平庸,多多少少也能吸收天地間的靈力。

可這具身體的靈脈幾乎連找都找不到,一絲靈力都無法入脈更別說進入丹田之中了。

但是,不如不能修靈,但昨晚的力量是什麽?為什麽地獄的惡鬼為聽從她的命令?

“小姐,老爺傳話,請所有小姐到永樂堂。”門外清韻的聲音打斷了獨孤驚鴻的思緒。

獨孤驚鴻蹙眉,對獨孤家她可是厭惡到了極點。

起身時順便走到鏡子旁邊整理自己的妝容,雖然不知道這個獨孤驚鴻的容顏是否如她從前那麽美,但能讓赫連城求娶,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微微側目,但見銅鏡裏的人兒,膚如凝脂,唇似櫻桃,丹鳳眼,翠羽眉,秀似空谷幽蘭,清若淩波水仙,明豔不可方物。只是右側眼部肌膚赤紅如血,像是戲曲裏鐘馗的臉譜,足有小孩的巴掌大小,煞是吓人。

“這……這是什麽?”獨孤驚鴻的聲音都有些顫了,她用袖子使勁擦抹着那個地方。

但那塊紅色的東西卻越擦越鮮豔。

獨孤驚鴻湊到鏡子跟前仔仔細細地看着右側臉上的那塊紅色的印記,那東西居然是長在了皮肉裏,這分明是與生而來的胎記啊!

難怪獨孤裘會舍棄,難怪赫連城說求娶自己,衆人都以為聽錯了。

“我說,九小姐,老爺有請。”

門外的丫鬟不耐煩地催促道,盡管不情不願但也沒法子啊!誰叫那個醜八怪走了狗屎運呢。

‘嘎吱’一聲。

獨孤驚鴻筆直的站着,長袖如翼,迎風而舞,眸中閃爍的光彩,墨發肆意飛揚,臉頰上的紅色胎記如她人一般在陽光下綻放異彩。

門口的丫鬟先是驚豔後慢慢恢複了原來的鄙夷和不屑。

裝,如果是人家大小姐谪仙般人物,這種風姿自然是傾國傾城的,但一個醜如惡鬼的小丫頭,裝什麽潇灑!

不過之前連管家都對獨孤驚鴻如此服服帖帖,她們再也不敢在起那些奴大欺主的心思,紛紛站在路旁,讓出一條路來。

“帶路。”獨孤驚鴻也不理會丫鬟們的态度,跨出門檻。

雖然知道獨孤裘打的定不是好主意,但她現在的身份是獨孤家的庶女,而且憑她現在也沒有能力擺脫獨孤家,一切都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丫鬟們帶着她繞過花園,上了一輛馬車,走了半柱香的時間在一座院門口停下。

一進門,便有數道淩厲的目光落在自己身邊。

坐在上首的獨孤裘看到獨孤驚鴻進門,原本慈祥的面孔立刻垮了下來,冷哼一聲,偏過頭去。

獨孤驚鴻也不在意,走進去在最後一張椅子上坐下,端起茶自顧自地喝茶吃點心。

除了長女獨孤未央,獨孤裘所有的女兒都在大廳坐着。#####

第 5 章 :正名份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整個獨孤府正廳便空了下來,只留下獨孤驚鴻一人。

沒了喧嚣,除了夏末秋初的涼風吹過枝葉帶起的沙沙響聲,四處都是冷冷清清的。

鬧了大半夜,獨孤驚鴻未免有些疲乏,加上她想要确認下這個身體是不是真的天生廢材不能修靈。

穿過弄堂,走過一條碎石甬道,進了垂花門,朱欄白石,綠樹清晰,頗有幾分蓬萊仙境之意,廳殿樓閣峥嵘軒峻,繁不可言。

獨孤驚鴻冷笑幾聲,她前世貴為一國神女,位比君王,她獨孤家竟然不到這裏一半的大。

花園周圍有幾處亭臺樓閣,想必是幾個嫡出小姐的住所,只得再往後面走。

獨孤驚鴻幾乎轉遍整個獨孤府都沒能找到一個容身之所,這個身體雖然長期幹粗活還算得上硬朗,但到底是沒有修為的平凡之身,如此折騰早已經是疲乏不堪了。

獨孤驚鴻深深地嘆了口氣,只得回到正廳,将滿廳的白布扯了下來,用椅子搭了個床,鋪上白衣,和衣而睡。

啊!

粗礦而凄厲的慘叫聲将獨孤驚鴻從睡夢中喚醒過來。

“醜…….鬼啊!”

那家丁本是進來灑掃的,一進門但見客廳亂做一團,正廳上幾張椅子拼湊在一起,當中躺着一個白布蓋着的紅衣長發女子。

那個地方正是昨夜放棺材的地方!

獨孤驚鴻被灌下整瓶鶴頂紅,幾乎是整個府上都知道的事情,但昨夜她死而複生的事情卻只有少數人知道。

那家丁慌不擇路,連番撞到了幾個端茶倒水的家丁丫鬟。

叫罵聲,哭喊聲,碰倒聲,整個獨孤府簡直比菜市場還要熱鬧。

一大早,主子們還沒在美夢中被吵醒起來,獨孤裘更因為忙了一夜,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打開門氣急敗壞地吼道:“大清早的大呼小叫,還有沒有規矩了?誰起的頭拉下去打死!”

一聲令下,立刻将罪魁禍首拉到了獨孤裘的院子中,那家丁也知道自己闖下大禍不住地磕頭。

“老爺,不關我的事,是醜……睡在昨夜的靈堂上,蓋着白布,披頭散發,奴才剛進去,她鬼似的坐了起來。”那家丁委屈地用哭腔斷斷續續地說道。

管家見屋子裏沒了反應,見地上都磕出血來,心生一絲憐憫,嘆息一聲命人拉下去打死。

獨孤裘也頭疼的不行,如果的獨孤驚鴻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了。

“管家,把醜……九小姐安排到落凰院,再給她安排幾個丫頭,誰家小姐睡靈堂上?真是不像話。”獨孤裘眯着眼,幾番思量之後對管家吩咐道。

不管獨孤驚鴻能不能攀上這門親事,三皇子既然親自上門提親,這個面子不能不給。而且可以肯定,三皇子一定會再來獨孤府,獨孤輕羽便有機會和三皇子…….

獨孤驚鴻見人走了,繼續躺下睡覺,她實在太累了,被自己心愛的男人出賣,又在地獄輪回道上走了一圈,幾乎是心力憔悴。

剛睡着,淩亂的腳步聲再次将她吵醒,數十個小丫鬟将她圍住,自斂衽為禮,恭恭敬敬地道:“給九小姐請安。”

獨孤家最小的女兒不過三歲而已,獨孤驚鴻已經十三歲了,如果算十小姐,未免讓人笑話。但獨孤裘實在記不得這個女兒到底哪一年出生的,當日陪葬之事若不是有一家丁提醒,他才想起有這麽個女兒的。

傻子也知道,這些丫頭是獨孤裘安排過來的,不過是看在赫連城的面上而已。

“搬到哪兒?”獨孤驚鴻也不多話,直接問道。

一個長相機靈點的丫鬟忙上前道:“是落凰院,這個院子是原來六小姐的,嫡出小姐才能住的。”

做了十來年苦力的小姐,能住上這樣的小院子,簡直是八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

嫡出小姐的院子那是給三皇子面子,若是真心把她當女兒看,又怎麽會讓她住才死過人的院子。

人還沒有過頭七,又是枉死,回魂夜正好找她報仇。

獨孤裘還真打的好算盤,她若是被惡鬼害死,就算對簿公堂,三皇子也不能把他怎麽樣。

只可惜,獨孤裘的算盤打的太好了。

“九小姐,奴婢伺候您更衣。”一個丫鬟小心翼翼地問道。

獨孤驚鴻見這十來個丫鬟雖然面上恭恭敬敬,但半數以上卻是一副傲慢的面孔。只有這丫鬟裝束雖然比其他的丫鬟樸素了些,但卻沒有那種不屈的姿态。

“不用,這就去看看落凰院吧!”掀開白布,獨孤驚鴻坐起身來,那丫鬟趕緊上前跪下雙手捧着鞋子。

獨孤驚鴻默默地點頭,如今她已經不是叱咤風雲的神女,要想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獨孤府活下去必需要有自己的人脈。

“你以後叫清韻,就貼身伺候吧!”穿上鞋子,獨孤驚鴻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說道。

一大丫鬟模樣的侍女高傲地擡起下巴,用一種優越的姿态對獨孤驚鴻說教道:“九小姐是下等奴才養大的,不知道規矩,我卻是知道的,你……”

啪!

話還沒有說話,一記耳光将那丫鬟打的倒退數步,眼冒金星。

“都知道我是主子了,奴才就是奴才。清韻,走。”說着,随手撿了一張白布用力擦自己的手,嫌惡地扔在地上。

那丫鬟被打的半晌才回過神來,捂着臉看着被簇擁着出門的獨孤驚鴻。嫉妒扭曲了一張粉臉!

門口一大群嬷嬷和家丁正候着躬身候着她。

管家見獨孤驚鴻出來,面上谄媚的笑容不由得僵了幾分。昨晚獨孤驚鴻從棺材裏蹦出來離他最近的,殺人的時候也是他最近,那種死亡的氣息還萦繞在周身。一見到那身刺眼的紅衣,老管家就覺冷的血液都要凝固。

“給九小姐請安,九小姐住所已經收拾妥當,請小姐移駕。”

獨孤驚鴻不着痕跡地看了那管家一眼,淺笑道:“鶴頂紅聽說可貴着呢!管家破費了。”

她可記得昨夜剛醒來聽到的話,既然占用了人家的身體,為她報仇雪恨理所當然。

管家的一聽這話只覺背後嗖嗖的冒冷風,原本打算在獨孤驚鴻面前逞威風的心思抛卻幹淨,慌忙跪下:“九……小姐饒命,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啊!”#####

第 4 章 :要我動手麽

“獨孤驚鴻,本王求娶獨孤驚鴻!”赫連城薄唇揚起,一字字道。

話音一落,獨孤家的幾個小姐頓時花容失色,一雙雙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獨孤驚鴻。她們哪一個不比這個醜鬼好看?難道殿下眼花了不成?

獨孤裘默默地在心裏嘆口氣,心不甘情不願地跪下,朗聲道:“微臣多謝殿下厚愛。”

而一旁的獨孤驚鴻沒有說話,眸子沉着,像是在考慮要不要答應嫁給赫連城。

赫連城的眼神,如同遇見強光般危險的眯了起來,還沒有哪個女人能拒絕他。

“殿下,驚鴻只是庶出之身,實在高攀不起啊!”獨孤裘苦辭道。

赫連城聞言,冰寒的眸子,“明日本王會送上定親之禮,獨孤裘,如果本王的王妃出了什麽事情,你獨孤家陪葬!”

“不過,你與其在這裏與本王讨價還價,還不如去看看棺材的人。”

獨孤裘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噤!他只覺一陣寒意,冷透了全身,身不由主地向後退去,寬闊的額角上,也已沁出了豆大的汗珠。這才想起棺材中的獨孤輕羽,目光森嚴,冰刀般地在獨孤驚鴻的掃過,便帶着人往客廳中去搶獨孤輕羽。

獨孤驚鴻擡起眼簾,上下打量赫連城。

戰神赫連城,這個名字很早以前就聽說過。

南國有神女獨孤驚鴻,北國有天師蒼穹,大荒有戰神赫連城,雪國有獄王長孫不敗!

這三個人和自己并駕齊驅,被修靈界稱為修靈宗師。

“擦幹淨你的口水!”赫連城并沒有看她,微微擡起下巴,月光皎皎,落在他如玉脂般的面龐上,一片冷玉般的光暈,他的聲音也冷如寒冰,致使空氣凝結。

獨孤驚鴻下意識地擦了擦唇角,幹幹的什麽都沒有!

“自戀到這種地步,赫連城,你的臉皮比你的修為還要深厚啊!”獨孤驚鴻平視着那雙如深潭般的鳳眸,反唇相譏道。

男人微微側目,她一身寬大的衣袍獵獵生風!鳳眼溫潤,長眉如鬓,胎記紅若胭脂,長發飛舞,清貴如傲立冬雪紅梅。

“呵。”赫連城譏諷地冷笑一聲,身形一閃,落在了女人面前,高大的身軀擋住了落在女人身上的月光。

冰冷如霜雪的指尖扣住女人的下巴,迫使她擡頭對視上男人的眸。

“我很好奇,你的力量到底是什麽!”

“我也很好奇,戰神赫連城你能接我幾招!”

“哦?”赫連城雙眸微眯,用審視的目光打量着這個敢挑釁他的女人。

“噗通!”大廳一聲巨響驚得二人側目。

獨孤驚鴻莞爾一笑,道:“失陪了。”不急不慢地朝大廳走去,這種熱鬧錯過了才真可惜。

只見孟府家丁和獨孤府家丁打成一團,整個客廳桌椅擺設砸的不成樣子。

獨孤裘一門心思救女兒,連赫連城什麽時候走都不知道。

“這門親事是國公爺自己和家父定下的,現在想反悔不成?”孟府人大聲質問道。

獨孤裘急了一腳朝棺材蓋踹了過去,顧不得喘氣,連忙撲到棺材面前,扶起獨孤輕羽,見獨孤輕羽氣若游絲,便叫道:“還不快去請太醫!”

孟家的人見獨孤裘将人救了出來,一群人便上來搶人。

“和你們定親也不是這個孩子,定的是那個,你們擡走就是了。”獨孤裘急的面紅耳赤,指着獨孤驚鴻道。

孟家人只瞥了獨孤驚鴻一眼,臉色不好的嚷道:“國公爺當我們是傻子麽?這位小姐是三皇子定下的未來王妃,國公爺莫要陷我孟家于不義之地。”

不提此事還好,一提起獨孤裘便氣不打不出來,他獨孤家嫡庶有九位小姐,随便哪一個不比獨孤驚鴻強十倍。偏偏三殿下卻看中他獨孤家最不成器的廢物,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孟老爺,這人您的确不能擡走。”獨孤驚鴻倚着門檻,慢慢悠悠地說道。

孟家人見說話的是獨孤驚鴻,臉上擠出幾分笑容,客氣地道:“獨孤小姐大概不知道,這是獨孤家和我家公子定下的婚事,今日我家公子出殡,作為未過門的妻子自然要跟過去。”

“你一個死了的人要我們家活人陪葬,簡直是癡心妄想!”獨孤裘絲毫不給孟家留情面,雖然不知道為何獨孤驚鴻會幫着說話,但眼下最要緊的是救回自己的寶貝女兒。

獨孤驚鴻輕蔑地瞥了獨孤裘一眼,心頭泛起冷笑。

這個醜丫頭果然是他獨孤家的克星!獨孤裘一雙銳眸怒氣橫生,殺機閃爍。

獨孤驚鴻分明将獨孤裘的怒氣看在眼底,低着頭用自己才能聽得到的聲音道:“獨孤裘,你欠我一條命,我不收回來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那……獨孤家打算悔婚了?如此那我們孟家只好請皇上做主。”孟主事精明的目光落在獨孤驚鴻身上,用商量的口氣說道。

獨孤驚鴻抿唇一笑,半彎的唇角勾出一道冰冷的弧,“活人給死人陪葬是不對,那死人配死人就合适了!”

話音一落,獨孤裘立刻用自己的身體擋在獨孤輕羽面前,生怕獨孤驚鴻會傷了自己的女兒。

看着獨孤裘神色戒備的模樣,獨孤驚鴻“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道:“父親這是做什麽?害怕我殺了你的女兒?”

“不過,剛才你也看到了,我動手的話你的女兒可就——”

獨孤裘狠狠地剜了獨孤驚鴻一眼,剛才他看得清清楚楚,獨孤驚鴻出手那獨孤輕羽定會魂飛魄散。

罷了,死能保住魂魄也比沒有好。

“不,我不去!父親我不要死……”獨孤輕羽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周圍的姐妹卻将她按住,深怕她跑了會輪到自己陪葬。

獨孤裘雖然心疼女兒,卻也不得不恨下心腸,大手一揮,命令道:“送小姐上路,別誤了吉時。”

不忍看着心愛的女兒被活埋,獨孤裘掩面而去。

獨孤家的下人将六小姐打昏裝進棺材中,孟主事命人擡了棺材,和獨孤驚鴻告辭便出了門。#####~

第 3 章 :戰神赫連城

“有趣!”

窗外是蔥郁的樹林,一顆巨大的梨樹上,慵懶的半倚着樹幹,長發束起,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一雙眼光射寒星,銳利如獵鷹,挺直的鼻梁,不染而朱的薄唇。舉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渾然天成的帝王霸氣,看了叫人難以抗拒那野性的魅力。

男人一雙深沉如海的眸帶着說不出的妖邪:“有意思!”

暗處的黑影不由的暗自詫異,他聽錯了嗎?三皇子殿下居然會贊一個女人有意思!

他身份高貴,是大荒出身最高貴的皇子。

他是妖魔的克星,是修靈師眼中的傳奇!曾經以一人之力獨戰群魔,一刀斬下妖王之首,令妖界和魔界再不敢輕犯。

即便到了現在,大荒老百姓們也忘不掉那抹站在結界之上,戰意沖天,傲氣淩霜的一抹驚魂!

三皇子日顧盼生姿,俊美無匹,引得無數少女芳心。因此,許多貴族意欲高攀,甚至連外國公主也為三皇子瘋狂,但他的主子卻漫不經心一笑:“非本王中意而妄想着,殺之!”

主子一向金口玉言,無人再敢提起求親之事。

多少絕代佳人都不能讓三皇子赫連城為之一注。

這個死而複生的少女居然能博主子一笑,他絕對是在做夢!

之前那五個人就算了,但獨孤輕羽卻是築基期的修靈師,居然……毫無還手的能力。

獨孤輕羽只覺眼前一黑,還沒有反應過來,腦子裏一片茫然。

她一雙染了丹蔻的手摳住棺材,一紅一黑,相得益彰。

“咔嚓!”

“啊!”

凄厲無比的尖叫刺破耳膜。

獨孤驚鴻冷笑幾聲,道:“這就是代價!”

松開手,獨孤輕羽的手無力地垂下,整個人已經昏死過去。

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只聽見“砰!”的一聲,棺材蓋安然地落在棺材上。

“老爺,孟家接親的人來了–”

獨孤驚鴻一個轉身,抓過離自己最近一個家丁,順手解下那人的褲腰帶,随手往外一抛!

赫連城伸出矜貴的手指,捏住女人抛來的腰帶,手輕輕一扯,伴随着一陣香風,柔軟的肢體便落入了懷裏。

赫連城回眸瞥了獨孤驚鴻一眼,恰好,獨孤驚鴻正在張望,看看從哪裏能逃出去,所以只給了男人一張側臉。

仔細看來,這獨孤驚鴻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麽醜,膚如霜雪,鳳眸明如月,鼻梁高挺而小巧,唇紅如櫻花,齒瓷白如貝,只是右側那嬰兒手掌般大小的紅色胎記卻是十分地奪目。

獨孤驚鴻只覺有一雙眼睛在看着自己,回眸,四目相對,頓時,電光四射!

兩個人彼此望着對方的眼睛,仿佛都被對方吸引住了一般,周圍的衆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兩人。

獨孤驚鴻只覺這雙眼仿佛是深潭一般,一旦陷入進去便不能自拔,她在深潭中徘徊中,被莫名的聲音拉回了現世。

男人一觸女人的眸,便覺對方的眸充滿了戒備之意,那種感覺好像是獵物主在看待自己的獵物一般。

女人突然化掌為爪,出手快如閃電直擊男人的面門,赫連城面色不改,抱着女人的手松開,女人便如深秋的黃葉一般墜落。

獨孤驚鴻勾唇一笑,紅色的褲腰帶從袖口揮出,朝樹幹席卷而去。獨孤驚鴻手用力一帶,整個人如風筝一般飛了過去,伸出雙手勾住樹幹。

旋轉,猶如風中曼舞的花朵。

獨孤裘手中提着鞭子,帶着家丁衆人兇神惡煞地走來,但見樹上那絕美風姿,頓時變了臉色。而獨孤家幾個小姐一見那驚世之容,一張張小臉上寫滿了愛慕之意。

“三殿下駕臨,臣未能遠迎,請殿下恕罪。”

獨孤裘單膝跪地,垂首道。

獨孤驚鴻一手扶着樹幹,看着黑壓壓地跪了一地人,冷冷地勾唇。

沒有靈力,那剛才同時毀去五個人的魂魄是怎麽回事?

赫連城狹長的眸子半彎着,若有若無地看了跪在地上的衆人一眼。

“免禮。”

獨孤裘帶領衆人謝恩站起身來,想要說什麽卻想起還在棺材中的獨孤未央,猶豫了片刻,剛要開口說話,孟家的人在管家的指引下擡着白色的轎子走進了二門。

來人見赫連城,紛紛拜倒,三呼千歲。

“孟家和獨孤家的親事本王已然知曉,還請孟家不要虧待了獨孤小姐。”

迎親的孟管事連忙道:“是,請殿下放心,我孟家一定會日日為少夫人上香供奉,絕對不會委屈了少夫人。”說着,大手一揮,身穿白衣孝服的家丁便沖上去,準備擡棺材。

獨孤家的家丁也不示弱,上前阻攔,客廳已經亂成一團。

獨孤裘差點沒氣吐血來,他一個好好的女兒,嫁到誰家不是光耀門楣,百年之後還怕沒有人上香供奉?

獨孤裘用顫抖的手指着獨孤驚鴻對孟家人道:“拖走,這就是你們的新娘子!”

孟家人只瞥了獨孤驚鴻一眼,不為所動,眼只看着大廳中的棺材。

“我不過是庶出之身,高攀不起!”

“賤人,你想害死你親姐姐麽?”獨孤裘怒不可遏,若非有客人在,他會撲上去掐死這個孽女。

赫連城聽到這話,似乎心有感觸,面色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卻裝作沒有聽到似的合上了雙眼。

獨孤驚鴻諷刺地勾唇,撩起長袖,衆人頓時驚呼,那手臂青紅相交,一條條傷疤如蜈蚣一般。“這就是你們獨孤家給我的!我的命已經還給你們,我獨孤驚鴻和你們再也沒有半點關系。”放下衣袖,一雙眸子亮如繁星。

“賤人,你敢!”

“夠了!”冰冷冷的嗓音響起,赫連城從木椅上站起來,英俊的側臉不怒而威:“本王今日是來向國公提親,本來想等國公将家事處理妥當。如果本王再不發話,只怕你會打死本王的王妃。”

在場的衆人包括獨孤裘都懷疑自己聽錯了,暗處的影衛更是激動的差點暴露!

獨孤驚鴻只看了赫連城一眼,便扭頭看向一邊,冷淡的眸裏沒有半點的感情。

“殿下……您剛才說求娶……”#####實在不知道和各位說啥,喜歡的請繼續看~

第 2 章 :重生

一聲凄厲無比的尖叫聲就像踩了尾巴的野貓,讓詭異的靈堂更多了幾分恐怖。

所有人瞪大了雙眼,眼中充滿了驚懼,強烈的驚懼。

棺材中躺着一位身材瘦小,秀發如緞,左額頭上一塊嬰兒手掌大小的紅色胎記。殘白如紙的臉上更覺胎記鮮紅如血,長長的袖口中女人的手微微動了一下。

獨孤驚鴻眸子轉動,緩緩地站起來,動動胳膊腿,下一瞬間,一段陌生的記憶突然湧進腦中–獨孤驚鴻,19歲,大荒四大驅魔家族獨孤氏庶女,因不能成為修靈師,所以被家族嫌棄,一直關在下人房裏,還是一個老嬷嬷見她可憐,用自己微薄的薪資養活她。因四妹獨孤輕羽未婚夫病逝,孟家勢強,逼迫獨孤輕羽殉葬,為了保住心愛的女兒,獨孤裘才想起有這麽個女兒。

“睡回去!接親的人就要來了。”

獨孤驚鴻視線一轉,見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子,表情刻板嚴肅,身形颀長,穿着朱紅四爪蟒袍,胸前和袖口用銀線繡着大蟒,腰間挂着一枚封侯印佩。這位想必就是這個世界的獨孤驚鴻生父,當朝護國公了。

獨孤裘用看畜生般的眼瞪着獨孤驚鴻,即陌生又冷血的眼神讓獨孤驚鴻靈魂深處隐隐作痛,縮在袖裏的手緊握。

她知道這是原主對親情的執着。

“睡回去?”獨孤驚鴻黛眉一揚,詫異地看着周圍的人。

啪!

狠狠的一耳光毫不留情地甩在她臉上,只見一白衣女子站在自己面前,她五官組合成姣好的容顏,發絲微漾,肌膚晶瑩如玉、皓白如雪,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

這位就是應該陪葬的獨孤輕羽了。

獨孤輕羽眉眼不動,聲音裏不摻一絲情緒:“身為獨孤家的女兒,你也算是為獨孤家唯一能做的事情了,給我睡回去!”

獨孤驚鴻勾了勾唇,笑容慵懶而冷冽,嗓音冰一般的冷冽:“你們獨孤家給了我一條命,也要回去一條命。現在,這條命輪不到任何人擺布!”

“放肆!”

獨孤輕羽冷哼一聲,“不想受罪,最好自己乖乖地進棺材去,否者……”

見獨孤驚鴻不理會,惱羞成怒起來,從袖口中扯出一根帶刺的長鞭,只聽見鞭聲呼嘯,直擊獨孤驚鴻面門,衆人驚呼一聲,紛紛躲閃開來。

獨孤驚鴻冷哼一聲,連動都沒有動一下,若非是這個身體毫無靈力,就憑這幾個小醜也配在她堂堂南國神女面前耀武揚威。

獨孤輕羽用了全力揮鞭,若是尋常人整個腦袋都會被打碎,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那鞭子連動都沒有動半分。

一根長鞭,被兩個人一前一後的抓着,直直的橫在半空,空氣緊繃如弓弦。

獨孤驚鴻壓抑着內心中已經翻湧起來的殺意。她曾經是南國的神女,在南國子民的心中,她就是至高無上的神。而亵渎神靈者——死!

“拿下!”

獨孤裘面沉如水,眸光冷利如冰,一抹殺氣暈在瞳孔之中。

就在她抓住獨孤輕羽的鞭子時,一群黑衣人突然沖了出來将她圍在中間。

沒有人會想到獨孤裘居然用上了自己的暗衛,一身的黑衣,舉着刀劍,沖了上來。

“不管你是人是鬼,馬上滾進棺材去!”

獨孤驚鴻目光微閃,身形快如閃電,一把抓住獨孤輕羽的手腕,用力一拽,拖到自己的跟前。

幾把刀同時朝她的腦袋砍了過去,膽小的人都閉上了眼睛不敢看那血液飛濺的畫面。

她神色微變,只是那眉宇間已滿是淩厲。

這副場景似乎就停在那裏,時間驟然停止,呼吸頓住。

突然,她收回了淩厲,眼底閃爍起來怪異的笑意來,雖然是笑,但卻帶着刺骨的冷意。

黑衣人只覺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擋在了他們面前,對視一眼,同時提升靈力,五個人,煉靈五期的修為。

這樣強大的攻勢,莫說一股廢物,就算是高他們一股等級的修靈師也承受不住。

眼看,強大的力量就要将獨孤驚鴻撕成碎片,但圍繞在她周圍那種無形的力量卻越來越強,這般強悍的力量攻擊下,竟然絲毫未動。

衆人驚嘆得瞠目結舌,一個廢物,居然能抵擋住五個煉靈五期的高手!

那五個黑夜人一怔,頓時激起戰力,注入十成的靈力,全力攻擊。若是連個廢物都拿不下,他們的路也走到頭了。

她就那樣含笑的站着,衣袂翩翩,袍角輕揚。

當她擡眸時,瞬間光芒萬丈,淩厲的目光像是能刺穿一切黑暗!

“死吧!”她的話很輕,非常輕,如同羽毛一般的飄走。

陰冷的裁判聲落下,一個恐怖的死亡氣息将五人圍繞,他們才意識到要逃,卻驚恐地發現來不及了,只覺得自己的靈魂似乎是被什麽東西給束縛住了,僵硬,逃離不開。

“啊——”

嘶聲裂肺的呼喊之下,五個人的身體懸空升起,獨孤驚鴻很詫異的看到了這五個人被惡鬼束縛,頓時明白過來,“給我去死吧!”

話音落,惡鬼張口一吸,五個已經沒了氣息的屍體如破布一般墜地。

死了,這五個人死的不能再死了!

在場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修靈基礎的人雖然沒有看到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卻知道,這五個人不但死了,連靈魂都消失了。

獨孤驚鴻如地獄般的惡鬼站在五具屍體面前,無情無欲,只拿一雙清冷無波的眼看着衆人

獨孤輕羽一反應過來後,雙眼暴睜,大罵了一聲:“賤人,你找死!”長鞭攜着殺氣朝獨孤驚鴻的面門撲來。

唰!

獨孤驚鴻輕蔑的哼了一聲,區區一個築基期而已,也敢如此放肆。

“不能成為修靈師,難道我就該死麽?”說話間,修長的腿高高擡起,狠狠側踢!

嘭!

沒有多餘動作。

僅僅只是漂亮利落的一腳。正中獨孤輕羽小腹,被踢得橫飛出去的人影劃出一道高高的弧線!

重重地落在了棺材之中。#####喵~

第 1 章 :噬心的背叛

雲峰之巅,朔風怒吼!

歲末,峰頂出奇的冷,漫山遍野,白茫茫的一片。

獨孤驚鴻溫柔地勾唇一笑,眼底溢出一絲甜蜜,手裏捧着一個紫檀木錦盒,盡管雙手凍得發青,卻絲毫沒有放開錦盒的意思。

“驚鴻,東西到手了麽?”

身後的男子聲音溫柔似水,仿佛要将女人沉溺其中。

獨孤驚鴻轉身仰望着男人,笑容明媚爛漫:“祈玉,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還是懷疑我對你的心?”她擡起手揚了揚錦盒,無比認真地道:“救回你娘親後,我們一家人歸隐山林可好?”

女人的臉上洋溢着對美好未來向往的光芒,卻絲毫沒有看出男人眼底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段祈玉貪婪地盯着女人手上的錦盒,風眸微眯,“果然,只有你才能拿到《地之書》。”

北風襲過,猶如刀一般割在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獨孤驚鴻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用撒嬌的口吻向男人抱怨道:“偷《地之書》可是死罪,雖然我是神女,但若是被陛下察覺,但也不會饒過我。祈玉,快點走吧!去一個沒有修靈師的地方,我們就做一對平凡夫妻好不好?”

“好,我答應你。”段祈玉含情脈脈地凝注着女人,一手接過錦盒,一手攬過女人的芊腰,将女人擁入懷裏。

靠在男人的胸膛上,獨孤驚鴻長長地松了口氣,眸光晶瑩,盈滿了幸福的光彩。

她是南國第一大貴族的嫡長女,也是位比帝王的神女,他是段家長子,也是南國的大将軍王。他們青梅竹馬,一起馳騁沙場十幾年,他是她最信任的人,也是她最愛的男人。然,成為神女便要終生守護南國,她願意放棄所有,成為一個普通的婦人,為他…….突然,女人渾身一震,眸底憤怒痛苦交錯,難以言訴的痛彌漫全身。

一掌無力地推開男人,女人倒退了幾步。

獨孤驚鴻的胸口上插着一柄雪亮的匕首,鮮血沿着匕首不斷地湧出,瞬間将白衣染紅,鮮血在白衣上肆意綻放,仿佛是開在地獄與人界交界出的曼珠沙華,肆虐的曼珠沙華如死神一般吞噬着她的靈魂。

女人雙目赤紅,突然,她仰面狂笑着,眼中的淚珠,斷了線似的流了下來,淚中竟然混合着鮮血,絕望地滾落臉頰。她的雙眸死死地盯着段祈玉,像是要把這個男人看透似的。

為什麽…….女人張了張口,然後卻被激起的鮮血堵住了喉嚨。

段祈玉淡薄的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幅度,語聲突然變得像冰刃一般冷厲,一字字道:“獨孤驚鴻,你簡直是愚蠢。你在南國位同君王,卧榻之側,焉容他人酣睡!殺了你,南國便是我段家的。南國從來不缺美人,你哪裏來的自信我會和你歸隐?”

說罷,段祈玉一拳擊出,狠狠地拍在獨孤驚鴻的胸口,撞上石壁,跌倒在地,這一掌的力道何止千斤,獨孤驚鴻只覺渾身筋脈盡斷,五髒六腑盡數破裂,渾身痛如刮骨剜肉!

獨孤驚鴻的慘笑早已頓住,銀牙已将咬碎。

她的确是太單純了,在南國,多少家族對她虎視眈眈,恨不得将她置之死地。段家在南國地位僅次于她獨孤家,好勝的他怎會容得下她?

“神女?不照樣像狗一樣趴在我段祈玉腳下。”段祈玉居高臨下看着口吐血塊的獨孤驚鴻,快意襲遍全身,陰冷地佞笑道。

看着段祈玉決然離去的背影,獨孤驚鴻回眸看了看左側,霧氣彌漫,崖底是無盡的黑暗。

“呵……段祈玉,就算你有了《天之書》。別忘了,沒有《人之書》,《地之書》這本書也不過是一堆白紙而已。”獨孤驚鴻瘋狂般大笑起來,笑容得意而凄苦。

段祈玉腳步頓住,慌忙打開錦盒,風卷起薄薄的書頁,一張張白紙刺痛了男人的心髒!他面色大變,轉身瞪着獨孤驚鴻,目眦盡裂,恨恨地道:“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女人勾起嘲諷的唇角,“刺殺神女,等着抄家滅族吧!段祈玉,我在地獄等着你。”

說罷,拼盡最後的力氣翻身滾落山崖。

空間轉換,大荒城中。

漫天飛舞的枯葉和黃沙在灰暗的天空下游蕩,整個城池看起來毫無生氣,長街兩旁的屋舍門窗禁閉,看起來猶如一座毫無人煙的死城。城門口的衛兵用袖口遮掩着雙眼。

風不知從哪裏卷來一陣柔和的檀香,鼓樂聲由遠而近。

兩對閃着紅光的燈火從迷霧中走來,慘白的燈籠上寫着一對紅色的囍字,提着燈籠的人卻哭喪着臉,邁着沉重的步子走進城裏。

跟着是敲敲打打的滿身紅白相交的禮服,跟在後面的是十六個人擡着一個漆黑的棺材,更詭異的是,棺材的上面放着一頂紅色小轎。

咔嚓!一道閃電撕裂夜空!

一顆璀璨的明星向皇城西處落下。

欽天監監正匆匆趕往乾坤殿,撲通一聲跪在文帝面前:“皇上,天降異動,主大兇之兆!”

文帝執筆的手微微顫抖一下,一雙犀利的雙眸眺望着窗外,“查!今日降生的女子一律記錄,絕不能踏入皇族。”

夜府中,牌匾上,柱子上,都挂滿了紅白相間的紗布。

府大廳之上擺放着紅色的棺材,周圍站滿了獨孤家族嫡枝主要人物。為首的是一中年漢子,他慈愛地撫摸小女兒的頭:“不用怕,羽兒,有父親在,孟家是不敢找你麻煩的。”

“爹爹說得是,只是這樣做委屈了爹爹和母親,為那醜丫頭花費這麽多錢置辦喪事……”小姑娘憤憤不平地說道。

迷迷糊糊中,獨孤驚鴻緩緩地睜開沉重的眼皮,黑暗中,迎面襲來窒息而沉重的壓迫感。

“咳咳–”

從漆黑的棺材中傳出來幾聲咳嗽,吓得在場的衆人白了臉。

獨孤裘頓時面色鐵親,瞪着衆人喝問道:“誰在咳嗽?”

衆人都不敢吱聲,窗外冷霧凄迷。風穿窗吹入,吹入了冷霧。

“轟!”的一聲巨響,漆黑的棺材蓋從棺材上滾落。

“啊!鬼啊!”#####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