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展遇見
齊世興不解地看向周月尋。
周月尋解釋說:“齊先生一來就直奔疏明,是對他有什麽特殊看法嗎?”
齊世興一愣,随即微笑道:“我對方先生一見如故,周公子也是嗎?”
他一臉誠摯的看着周月尋。
周月尋暗自咬牙:……好一個先生,好一個公子。
他瞥了一眼方疏明,方疏明見他看過來,無辜地看着他,神色沒什麽變化,但眼神裏明顯寫着:
這不是我的事哦。
周月尋:行,到處勾引人是吧?
“那倒不是,只是我跟疏明本來就很熟,倒是齊先生你,無故插足別人之間,不太好吧?”
齊世興再白癡也不會領會不到周月尋的意思,無非是嫌他礙眼還不知好歹,他不爽地用力咬了下牙。
他被家裏寵慣了,一向是想要什麽就一定要得到手,別說是周月尋,今天就是皇帝來了他都要争一争。
“話可不是這麽說的,我來找方先生是他的事,跟旁人可沒關系。”說完還看了一下方疏明,道:“你說是吧?”
方疏明本來事不關己高高挂起,想着坐中間吃個瓜也行,沒想到這事一下就到自己身上來了。
方疏明:……
面對着兩雙、不,三雙眼睛,他确實不太好意思再裝啞巴,他深吸了口氣。
既然你非要問,那我就不客氣了,總不能為了你一個讓人倒胃口的傻逼惹周月尋這個少爺吧?
“确實。”
還沒等齊世興高興,方疏明又說:
“我也沒想到你會這麽不識趣,說了一遍不嫌夠,還要追到這裏來自取其辱。”
齊世興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嘴角慢慢落了下去。
“沒醒到齊家的兒子竟然這麽厚臉皮,随随便便就對別人死纏爛打,簡直就是個沒有臉皮的蛆,既無恥又惡心。”
這段話不止是在罵齊世興,還有上輩子所有企圖對他做同樣事情的人。上輩子沒發的惡氣,在這幾句話裏全部爆發出來。
沒有顧及齊世興堪稱難看的臉色,方疏明繼續道:“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不然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到時候把你打成真白癡——”
他對着齊世興笑了一下,道:“也不是不可能。”
齊世興長這麽大,從沒被人罵得這麽慘過,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覺得無比難堪,随即便是憤怒。
從沒有人這麽不給他面子過。
他陰狠地看了一眼方疏明,氣得摔門而去,“砰”的一聲之後,房間裏就只剩下三個人了。
周月尋眼神飄忽,機械地鼓了鼓掌,還在剛剛方疏明的發揮裏沒緩過神來。
過了一會才說:“……不愧是你,看樣子你上次還是嘴下留情了。”
方疏明趁機向旁邊移了兩個身位,不再靠着周月尋,這才開口道:“還行吧,正常發揮。如果他能有點自知之明我也許就不會這麽咄咄逼人了。”
“哪裏咄咄逼人了,那是他應得的。”
周月尋認真地看着方疏明說:“請不要謙虛。”
紀知樂一臉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方疏明,嘴裏念叨着:“我靠,能說會道還能打,這他媽還是我聽說的方疏明嗎?”
紀知樂含淚刷新認知,真的,這世界還能公平點嗎,方疏明已經夠優秀了,居然還給他點那麽多技能。
最讓紀知樂介懷的是,方疏明居然跟周月尋差不多高?!!
多冒昧啊,全世界就我最低呗。
周月尋沒聽清他在骶骨什麽,正欲開口說話,又有一個人進來了。
不過不是什麽別人,正是紀知樂的哥哥——紀仁城。
紀仁城相貌是和紀知樂不同風格的英俊,只是面帶倦容,氣質十分穩重,看着就比紀知樂靠譜多了。
“哥,你終于來了!我等了你好久。”紀知樂一看見他就迎了上去,就差挂在他脖子上了。
“好好站,這麽大了還這麽跳脫。”雖然是在指責,但是眼神卻十分溫柔。
他輕輕摸了下紀知樂的頭,坐在了方疏明對面。
“上次的事他聽小樂說了,還要多謝你幫忙,不然不知道這個冒失鬼會惹出什麽麻煩。”
“哥哥你瞎說什麽啊,我哪裏冒失了。”
紀知樂和他哥哥相處時,人都嬌氣不少,偏偏死撐着一副嫌棄哥哥的表情。
方疏明忍俊不禁:“沒事,本來就是一塊碰見的,說不上幫不幫。”
“切……你們聊,我先出去看看,我還開着畫展呢。”
紀知樂猜他哥哥還要說他,先行一步離開了。
“你和他怎麽認識的?”
周月尋倒了杯茶,随口問道。
方疏明不用猜就知道周月尋是在問他,說:“我和紀知樂偶然遇見了,就認識了。”
“是嗎?”
方疏明:不然呢,還能怎麽樣,總不能跟你一樣,無緣無故睡了你的房間認識的吧。
“剛剛我來的時候看見齊世興走出去,你們認識他?”
方疏明搖頭,道:“今天才認識,他……有點一言難盡。”
紀仁城神色認真,告誡道:“他名聲極差,為人不怎麽樣,喜歡玩弄他人,你要小心點。”
“嗯,我會的。”
周月尋神色莫名,像是在思考什麽。
*
方疏明這幾天一直在準備下個月校慶的事情,聽說還要準備什麽發言,從上次畫展回來他就沒怎麽放松過。
最讓他煩惱的是齊世興,那個男人不知道怎麽回事,像是腦子缺根筋,居然還把花送到方疏明家裏來了,引得方苑博不滿,好在方疏明并不是很關心這個老小子的心情。
來來回回,什麽玫瑰芍藥郁金香全送了個遍,期間周月尋也來過一趟,剛好撞見林姨捧着一束嬌豔欲滴的玫瑰花進來,最絕的是,林姨嘴裏還說着“少爺,齊先生今天又送了花過來。”
方疏明緩緩扶額,真是個好隊友啊。
雖然他并不知道他在怕周月尋什麽,但是周月尋的表情就是看着很恐怖啊。
周月尋笑了:“齊先生的花,你們還有聯系?”
“沒,是他擅自送的,我就是沒他聯系方式都不知道怎麽拒絕。”
方疏明說話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消音。
周月尋從林姨手中接過玫瑰花,随手攏了攏花瓣,指尖沾了一點水珠:“多漂亮的花,不能浪費啊。”
方疏明緩緩打出一個“?”
“我幫你解決,不介意吧?”
方疏明微笑,我哪敢呢,您要不看看您的表情。
“還有事嗎?”
“沒事不能來找你?”
“倒也不是這麽說,就是我比較忙……”
周月尋唇角上揚,嘴邊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我發現你一直待在家裏,很少出門。”
他慢慢靠近方疏明,說:“你好像不是很喜歡參與那些集體活動,都是一個圈子的,多少認識認識啊。”
方疏明皺眉,好像确實沒想過這個問題,從穿越過來後就一直在忙別的事,确實忽略了人際交往,但是原主的朋友他确實不認識,自己也沒有全都認識一遍的打算,萬一再遇上江辰那樣的,可就不好辦了。
周月尋俯身,微微歪頭看向方疏明,看着他的表情從輕松轉為凝重,就知道自己目的達到了。
“過段時間有一場宴會,都是圈子裏的年輕人,你也來吧?”
方疏明面露難色,道:“下個月校慶,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周月尋微微一笑,直起身子:“我知道,你會有空的,這兩件事并不沖突。”
方疏明疑惑:“你知道?”
“你忘了?我也是那個學校畢業的,倒時候我會作為優秀校友出面。”
方疏明臉色一僵,壓根不知道還有這一出,那豈不是還會見面,說不定周月尋還會來找他一塊去。
看見方疏明的表情,周月尋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怎麽,我把你當朋友,你卻連我在哪畢業的都不知道,唉,世态炎涼世态炎涼。”
他裝模作樣地搖頭,一副被傷透了心的模樣。
方疏明哪見過周月尋這幅樣子,頓時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拿出上輩子安慰鄰居小孩子的手段:
“诶不是,我沒有,好好好我現在記住了,不只記住了,我等會還去惡補你的信息,保證把你整個前半生的履歷背得滾瓜爛熟。”
面對方疏明拍着胸脯、舉一反三的保證,周月尋終于滿意,收起那副作态,端莊起來。
方疏明見狀松了口氣,手心的汗都被吓出來了。
真是見鬼,這姓周的咋回事,前幾天見面也不是這樣的啊。
幸虧李聽寒不在,不然他看見現在這般情形,必定連隔夜飯都要吐出來。
周月尋道:“那就這麽說定了,不要反悔。”
得到方疏明肯定的回答,這才滿意離去。
方疏明送走這尊大佛才松下口氣。
除此之外,他寫的一個小程序也賣了出去,雖然拿到的錢不多,但也算是他重獲新生後賺到的第一筆錢。
方疏明開了一個新戶,把錢存了進去。
他已經做好了決定,等存得再多點,就買個小房子,自己裝修好,到時候搬進去,自己一個人一定可以過得很好。
雖然原主存款不少,但方疏明并不是很想用,可能是心底一點點不服輸的心思作祟,感覺自己賺的錢就是要香一點,總感覺用原主的錢有點吃軟飯的味道。
校慶随着日子的減少很快來到,方疏明怎麽都沒想到會遇上他。
他是方疏明相冊裏出現的最多的一個面孔,如果方疏明猜得沒錯的話,這人應該是原主的對象,至少曾經是。
生得俊朗無比,為人溫柔和煦,是真真正正的翩翩公子。
可惜了,就是腦子不怎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