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 章 :大結局(上) (3)

己才是那個最愛這他們的人,為什麽這兩個男人都是那般的無情,将所有的視線落在了那個小賤人的身上,明明自己才是那個最适合他們的人啊,自己的實力自己的地位都不是那個小賤人能夠比拟。

若是在場的人知道了莫雨菲的話一定會笑道昏厥過去的,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般不要臉的人,明明是一個髒的不能再髒的人,竟然還要來裝純潔,明明見一個愛一個竟然還有臉說自己才是最愛他們的人,這種話說出來真的是會讓人笑掉到呀的,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會有這種不要臉,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啊。

看着這個場面,雲染淡淡的一笑,然後說道:“既然大家都來齊了,那麽這次就将所有的恩怨一次解決吧,不管是神族的叛徒還是鳳族的叛徒就讓我雲染這一次全部都徹底的解決好了!”雲染的口氣有些狂妄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并沒有說謊,她真的有這個實力。

第 54 章 大漫畫家(六)

時光飛逝, 就在兩人之間暧昧滋生,各自心照不宣的時候渡過去了。顧彬在今晚專門抽出空,來到原昊的房間, 打算與他來一段溫柔鼓勵的對話。因為小家夥馬上要高考了, 顧彬不是很放心。

原昊穿着顧彬給他買的奶牛睡衣, 安靜坐在床上,眼睛四處亂飄, 一副想要看顧彬又不想讓他知道的小表情。讓顧彬看得內心偷偷發笑,一開始給他買了這套衣服他還死活不肯穿,說什麽太可愛了男孩子怎麽能穿這麽可愛的衣服, 現在還不是穿了出來?知道他是為了自己才特地穿的, 顧彬可不敢戳破。

清咳了一聲,輕聲說:“小昊你快要高考了,打算報哪裏的大學?”

“Z大怎麽樣?師資力量不錯, 你喜歡計算機, 我記得那裏的計算機是王牌專業。”

Z大就在本地,顧彬有自己的小心思, 希望能就近些照顧原昊, 他想破腦子都沒想出對方就是自己的戀人, 天知道那天看見小家夥身上的寶石印記是什麽感受。

在這個世界,他比對方大了整整一輪,俗話說, 三歲一代溝, 他們之間已經隔了一條長長的馬裏亞納海溝….

原昊聽罷,黑眸裏閃過一道暗光, 慢吞吞地擡頭:“我想…去B大。”

B大?顧彬愣了一瞬,不由得看向對方的雙眼。

原昊眼神閃躲。

見他這樣, 顧彬的心就沉了一半,明白對方不是開玩笑,态度堅決。可是B大,離了a省十萬八千裏,坐一趟飛機過去都要好幾個小時。

顧彬心頭雜亂,也不知自己內心在想什麽,胡亂一點頭,臉色淡淡:“既然你決定了,就這樣吧。”然後挺着背徑直出了房間。

原昊看着他的背影,有心想要想要叫住他,嘴裏安慰的話卻怎麽也出不了口,該說什麽呢?他又不能像顧彬想的那樣留在這裏陪着他。

粉絲們嗷嗷以待《黑暗巫師》今天的更新,結果一點進來,卻被虐了個半死。

之前就有過讀者推測出艾維爾的真實實力根本不足以通過魔法選拔賽的第二輪,冰達爾這個黑巫師心腸賊壞,一開始根本就沒想過教“心愛的”小弟子學攻擊性的空間魔法。卻意料不到小弟子在魔法森林大殺四方,奪得了魔法精靈。

畫面以倒序的手法往前回撥,二人初見之時,還有一個小小的黑暗角落裏發出聲響,随着艾維爾與對方的交談,讀者們知道了這個小屋中隐藏在最深處的秘密——“小怪物”艾裏爾的存在。

冰達爾的出現就像是一束光,點燃艾維爾的野心,也照亮了艾裏爾的世界,只是後者永遠只能被掩埋在灰暗的角落,高高在上的耀陽對他而言可望不可即,永遠無法觸碰。

粉絲們被這種永遠得不到回應的深情所感動,虐了個肝顫。

大部分玻璃心的讀者們在評論區哭了個稀裏嘩啦。

“難怪,上一章冰達爾教艾維爾做龍舌幹藥劑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了,原來那個時候的小弟子另有其人。”

“小裏爾這麽軟這麽甜,顧大為什麽要虐他…”

“嗚嗚嗚,什麽絕美虐戀….真的,顧大可以去JJ發展了。”

“直男甘拜下風。”

顧彬畫完這一章發表,看完了評論區讀者們的留言,呼出長長的一口氣,內心終于舒服了些。果然,快樂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的,我不是一個好作者,他撐着下颔默默地思考。

仔細想想,小家夥是對的,他只不過是想追求更好的未來而已。所以去了資源更加優秀的B大,他有什麽錯呢?只有自己畫地為牢,被感情迷住了雙眼,把自己和對方都強硬地圈了進去。

穿越了這麽多個世界,顧彬發現自己開始有點迷失了,他把戀人當作自己人生的支撐點,當作這漫長任務旅途的綠洲。每個世界都牢牢地豎立起一個念頭——一定要找到對方。

卻不知道這樣對兩個人來說都不公平,對方沒有以往世界中的記憶和感情,不知道兩人之間曾經存在過多麽深切的羁絆。如果有一天,顧彬找到了對方,但是對方說“我不認識你,對你一點兒感覺都沒有”或者“不好意思,我已經有另一半了”。到時候自己要怎麽做?該如何自處?

死纏爛打?不肯接受?

顧彬無法想象自己變成這樣的人。

“小九,我們還是好好做任務吧。”顧彬失落地喃喃自語。

小九安慰:“哎呀,你要知道,這些東西都是虛浮的,等你回歸自己的世界就知道了,什麽金錢、名利、愛情,都不值得一提。”頓了頓,有些扭捏到:“咳咳,本系統會一直陪着你的。”

“哦,不是做完任務我們就馬上分開嗎?”顧彬面無表情。

“什麽!!”小九惱羞成怒:“這麽想甩開我?”

顧彬笑了笑,閉上雙眼,金錢、名利、愛情,都不值得一提,比這些更有誘惑力的東西,還能是什麽呢?

——長生。

枕間發出一聲嗤笑,顧彬慢慢地閉上眼,覺得自己異想天開,但這個念頭卻牢牢的紮根在心頭,揮之不去……

高考完不久,原昊收到了B大的錄取通知書,顧彬那時候在忙《黑暗巫師》的影視版權和《末世紀》電影的上映事宜,幾次原昊都想要開口向顧彬搭話,看到他疲憊的臉色,又噎在了喉間。

暑假就這麽飛快地過去,到了送原昊上飛機的那一天,顧彬提着大大的行李箱,原昊抓着書包沉默地走在他的身後。

【由a省備降本站前往XX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

頓時,顧彬腳步停下,轉身笑道:“去吧,別誤機了。”

“嗚——”原昊這些天仿若在熱鍋中滾着的心忍不住終于炸開,他揪住顧彬的衣衫,崩潰地搖頭大哭:“我不走了,我不要走!….”

“叔叔你不要抛棄我好不好?”

四周來往的幾人驚訝地回頭,望向這個不舍家長到哭泣的大男孩,一個舔着棒棒糖的五歲小女孩笑了,指着原昊:“大哥哥哭鼻子,羞羞臉~”

“….”顧彬愣住,彎下腰抹了抹他的眼角:“哭什麽?”眉眼柔和:“是我不好,沒有和你說清楚。”

他傾身輕柔地吻住對方的眉間:“我的小昊就算飛得再高,也會回到我身邊的,對麽?”

原昊一直注視着他的眼眸,裏面的情感幾欲叫人融化。怔怔地應了聲:“….嗯。”

旁邊的路人尴尬地挪開眼:還以為是叔侄呢….心底一麻,又忍不住悄悄回頭望了一眼,這對戀人可真會玩兒啊。

顧彬微微笑了:“去吧。”

“恩,”原昊用力地點頭,一邊朝前走,幾次回頭,直到望見對方的身影,心底的大石才肯安放下來。

半個月後,

青春氣息滿滿的大一新生們走在校道上,不時傳來歡樂的笑語:“诶,你們聽說了嗎?昨天外院的馬學姐去找原校草告白了!在教室外堵了半個小時呢,夠勁爆吧?”

“什麽什麽!”同行的朋友很激動:“成功了沒?”

“當然沒有,也不看看原校草是什麽樣的人,會是容易拿下的嗎?”

原昊一入學就憑着樣貌和那份長長的競賽獲獎記錄成為了B大的風雲人物,無數女神級的人物折戟在對方的身下,卻愣是連人家一點兒褲腳都沒挨到。

B大論壇都開了賭局,誰要是能拿下原校草,他們就奉他為B大的校草!

有人聽說文學系的湯小西曾經與原昊是同班同學,戲谑他們會不會有過那麽一段,湯小西也只是羞澀地微笑沒有反駁。

倒是讓人琢磨出那麽一絲味道了。

G棟男生宿舍樓314,原昊專心致志地翻着書,不時在一旁的本子上寫寫畫畫。

“哈哈!”老三興沖沖地回來,一進門猛地剎住腳步,看着宿舍的老四悄悄對着原昊的背影擠眉弄眼。

老四斜眼,抽瘋了?

“咳咳,”老三憋不住了,故作感慨:“今天,我看到了文學系的湯小西,那身材,那氣質,啧啧。”

原昊目光專注,仿佛什麽也沒聽見。

“咳咳!也不知道這妹子将來會便宜了誰?”

“嗓子不舒服,就去吃藥,別在這嚷嚷。”原昊冷淡,如同秋風掃落葉般毫不留情。

不是吧?老三震驚地張大嘴,老四已經笑得歪倒在床上了。

“我去。”他沮喪地歪回了椅子上,看着原昊的背影搖搖頭。

大學,本來是一個荷爾蒙洋溢的階段,但是自己這位萬人迷舍友,愣是跟個苦行僧似的,對着各種撲上來的漂亮學姐學妹毫不動搖,妥妥的高嶺之花,還是在喜馬拉雅高峰上那種的。

這段同住的日子,舍友們發現自己身邊的這位高冷校草只有一個愛好,雷打不動,每周必追《黑暗巫師》,顧彬的漫畫。《大漫畫》已經買了好幾本,細心地擺放在書架上,上次老五拿東西不小心把它碰倒在地上,對方的臉色可是陰沉的難得一見。

“這什麽日子啊…”老三忍不住捂臉呻吟,原校草不脫單,他們難道會有機會脫單?一個宿舍的,以後要是和別的宿舍聯誼,女生都圍到他身邊了好嗎?更別說每次女生來他們宿舍,堵的都是原昊,老三都想立馬找一個家夥收了這個妖孽。

就在此時,舍友們看見原昊拿起手機接了個電話,眼睛蹭地一下就亮了。毫不誇張的描述,老四發誓就跟他深夜開臺燈的效果一模一樣。

然後他們就見着高嶺之花·原校草急匆匆地就邁開腿沖下樓,連椅子被碰倒了也沒回頭。

有問題!

老三和老四對視一眼,一個鯉魚打挺跟着沖了出去。

第 56 章 喜事(4)

第十章  喜事(4)

距離婚禮十天的時候,喜服終于做好了,今天胡冰秀沒有來,麗雲把曉梅留在鋪子裏,自己一個人去裁縫那裏試穿。

從美發鋪子走到裁縫鋪子,只需要八分鐘,這的确是一個非常小的集市,途中要經過副食鋪、農機種子鋪、診所、豬肉鋪和幾家賣包子、面條的小鋪。清早的人們忙忙碌碌,各自預備着自己的生意,豬肉鋪的老板娘“嘎吱”把面包車停在路邊,“唰”地拉開車門,從拆了後座的車廂裏扛下來半扇豬肉。麗雲站在一邊等待,老板娘把車鑰匙丢給她,“妹子,還停在老地方,豬肝我給你留了,過會兒來拿”,然後對着鋪子裏的丈夫大喊:“快點!”

麗雲接過鑰匙,待豬肉被擡下車後,熟練地拉上車門,坐進駕駛室,把車挪到了裁縫鋪對面的空地上。

八分鐘的路程縮短成了一分鐘。

她輕快地跑過馬路,在鋪子門口等了幾分鐘之後,老太太才慢悠悠打開了鐵門。

做好的喜服挂在牆上,正像麗雲所要求的那樣,正紅色。它背後是其它顏色的布料,深藍的,碎花的,暗綠的,在這一片繁複的背景中,這套喜服是如此的奪目和立體,像是雕刻出來的。

老太太拿出自己用竹子做的衣杆,把衣服叉下來,放在麗雲手上。

“真美啊”,麗雲心想,老太太指了指布料後頭的小門,麗雲把車鑰匙放在縫紉機上,去把衣服穿上了身。

合适,非常合适,這是麗雲穿過的最合身的衣服。與李慶東一起生活時,他沒少買衣服給她,都是美的,對縣城物價來說算貴的,但從未合身。合身原來是一種非常具象的感覺,像身上的第二層皮膚。

麗雲感覺到自己眼邊有液體即将湧出來,她擡手擦了擦,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上的淚痕,她的心裏并不難過,也沒有任何痛苦的成分,這一滴眼淚,只能解釋為興奮。

她是如此地興奮,如此地難以按捺心裏的激情,她把手放在胸口上,想把心裏的情緒按回去。

重新回到老太太跟前時,她已經恢複了平靜。

“怎麽樣?還需要改嗎?腰、胳膊、衣領……留的都是活口,不合适可以改。”

“很合适。就這樣。”

老太太把衣服接過去,重新用衣架挂了起來,仿佛在對待一樣珍寶。麗雲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便像輕盈的蝴蝶一樣飛回了肉鋪。

老板娘接過鑰匙,把豬肝遞給她:“确實是要結婚的人了,看起來都喜氣。”

副食店的老板把頭伸出來:“你也可以再嫁一回嘛!”

“嫁給誰?嫁給你嗎?那我可虧了。”

相鄰的鋪子裏都傳出了笑聲,麗雲也笑了,日子平淡祥和,這裏的人把麗雲當成了他們之中的一份子,有時候她都會疑惑,是不是他們不知道她是怎麽來到這裏的?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清楚她的來歷,她的經歷,清楚她是如何從一只驚慌失措的落網之鳥,變成現在的樣子。

他們都知道,但日子總要過,所以那些往事無關緊要了,就像胡冰秀總是對麗雲說:“人得朝前看,朝前看才能活下去。”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距離婚禮還有八天,這是三個女人在關鋪子回月亮坨辦喜事之前最後一次睡在一起談心,窄窄的地鋪,薄薄的褥子,曉梅睡在靠牆的一側,麗雲睡中間,胡冰秀睡在最外側,她身上的肉時不時就拽着秋衣流到被子外面,這時她就會哆嗦一下,麗雲再把被子往她那邊扯一些。

這樣的場景重複了幾次之後,麗雲起身把洗頭發用的毛巾拿了幾張,疊起來鋪在胡冰秀的外側。

“不用不用,免得再洗一次。”

麗雲不搭話,手上的動作也不停。鋪好了毛巾的地鋪終于足夠大,胡冰秀沒再打哆嗦。

“麗雲啊。”

“嗯?”

“你一定會過得幸福的。我相信,你一定會過得幸福的。”

“嬸子,你怎麽這樣說?”

“我和你講,你叔……趙前進,他不算個好人,如果再選一次,我打死也不會嫁到他家……王偉城不一樣,他打小死了爹,靠娘拉扯,是個可憐人。他自己過過可憐日子,一定會疼惜你。”

“嬸子,他不可憐。咱們才可憐。男的嘛,就算再可憐,一生中也總有一兩個女人愛護他。女人就不一定了。”

“你要是抱着這樣的想法,日子就過不下去了。聽嬸子的,別想這些,好好過日子。”

麗雲看着黑乎乎的夜:“我不這樣想,就會幸福了嗎?”

她感覺到胡冰秀冰涼的手從被子外伸進來,握住了她的手:“孩子,人生得糊塗着過。”

麗雲轉過身,用另一只手握住胡冰秀的手,她看不清胡冰秀,但是依舊張大眼睛看着她:“你心裏知道不是這樣的,只是得這樣說,你才會心安理得一些。嬸子,你不能為了讓自己心裏好過,就勸我糊塗着過日子。”

胡冰秀重重地哆嗦了一下。

“你們在說什麽?”曉梅醒了,轉過頭詢問。

胡冰秀松了一口氣,快速地把手從麗雲的手裏抽出來,坐起來給曉梅蓋被子:“把你吵醒了?快睡吧,我們不說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多,麗雲醒過來,發現胡冰秀已經走了。她把毛巾全部洗幹淨,晾在鋪子前面的鐵架子上。天氣比前幾天冷得多,毛巾表面若隐若現一層水氣。麗雲站在毛巾旁,擡頭看了看山上彎彎繞繞的,通往月亮坨的路,回頭對曉梅喊道:“起床了,咱們要回村了。”

麗雲關鋪子回村是臘月二十七,距離過年還有三天,距離婚禮還有七天,月亮坨和往年一樣,還是冷冷清清的,沒什麽節日的氣氛,人們照常在地裏勞作,或是在屋裏悶着。狗也是懶懶的,睡在廚房竈邊取暖,要不就是縮在門背後躲風。

要說哪裏有一丁點兒喜慶模樣,就是王家的二層小樓。

屋裏的一應設施都已經完成,一衆婦女聽從家裏男人的安排,主動在房子裏打掃衛生,王偉鄉從鎮上拉回來一臺彩電,麗雲就是和彩電一起回來的。

“輕點,別把屏幕磕了。”王偉城指揮着兩個小夥子,口裏呼呼冒着白氣。

小夥笑着回應:“二哥,有泡沫箱子呢,磕不着。”

“我哪管你這個,這是我結婚用的,磕壞了你可要賠啊。”

兩個小夥對視了一下,抿着嘴小心翼翼往下搬,堂屋裏的櫃子正好打掃出來,一個大嬸引着他們往屋裏走。大門口有一個人踩着梯子,正往大門上挂燈籠,那燈籠可真夠大的,跟兩個大背簍似的,幾個娃娃手裏拿着炮仗,跑過來看稀奇。

看到麗雲站在燈籠下面,王偉城大步流星走過來,“曉梅,你去幫着收拾。麗雲,你跟我來。”

他把麗雲一路帶到了打場,盡管距離吃席還有一周,開闊的地面已經被收拾幹淨了,以前吃席的時候,地上難免殘留一些雞屎鴨糞的痕跡,這一回幹淨得很。

“我喊了人一起,打來水沖洗幹淨的,咋樣,看着寬敞吧?”

“你對我真好”,麗雲輕聲說。

王偉城沒留意她的回答,而是指着打場的一端繼續興奮地說道:“到時候鎮上和老三玩得好的領導也會來,他們就坐那裏,主桌。人家當領導慣了,挑剔,我使喚那幾個婆娘一起沖洗地面,她們還背後說閑話哩。說就說,咱不在乎。還有這邊。”

他拉着麗雲一路走到打場圍牆另一側,“老三說了,到時候直接在這支活竈臺,八口大鍋一起燒,保證菜端到領導桌上就是熱的。”

王偉城從語氣、表情到肢體動作,都處在一種十分亢奮的狀态中,他揮舞着那雙因為勞作而粗糙不已的雙手,仰着脖子,看起來揚眉吐氣。麗雲靜靜地站在一邊看着他,觀察他的神态。在此前,麗雲接觸過的人裏曾有人有過這樣的神态嗎?她不記得了,從前她似乎不太能留意到這種細節,不像現在,每一次與人交談,每一個選擇,每一步的行動,都像在演戲,她在演戲,身邊的人也都在演戲,世界就是一個怪模怪樣的戲班子。

既然要演戲,索性演得盡興,演個痛快,演到自己也分不清真假。

所以麗雲哭了,她在晚飯時,在有兩兄弟、曉梅和自己的飯桌上哭了,哭得眼睛通紅,她把手放在王偉城的手上:“說實在的,剛來月亮坨的時候,我想死的心都有,要不是想着先把孩子生下來,我早就一頭撞死了。包括老三把孩子抱走,那會兒我恨不得用耗子藥毒死你……老三,後來我也自己想了很久很久,其實你說得沒錯,孩子跟着當官的爹,肯定比跟着我強,上天給我們母子的緣分,本來就只到這裏,強求反而損傷彼此…….現在咱們日子也慢慢好過起來,全是仰仗老三的功勞,有時候我會想,就算我當初跑回老家,日子也不會有現在好過。”

王偉城抽出手,給她抹了眼淚:“別說這些了,一家人嘛,心齊就行了,別說了,啊,先吃飯。”

“老三”,麗雲擦了一下鼻涕,端起桌上的酒杯,“嫂子敬你,之前嫂子和你說了一些不好聽的,你別往心裏去。”

王偉鄉張開手掌,在空中往下壓了兩下,示意麗雲不必再說,麗雲卻繼續說道:“這回,通過張羅我和你哥的喜事,我看出來了,你是真的放心上了。你們不知道,我在大莊集上,個個都羨慕我,說我嫁了好人家。嫂子真心謝謝你的大度和包容,真的。”

說完,一杯白酒被一飲而盡。

這下子,王偉鄉是真聽進去了,眼圈也微微泛紅,他把酒杯放下,兩個手掌分別杵在岔開的膝蓋上,伸着頭,語重心長地對王偉城和麗雲袒露自己的心跡:“我們王家哥三個,不往遠了說,光是買……光是接嫂子回家那陣子,村裏人就在背後指着脊梁骨笑話。那時候,我王偉鄉就發誓,一條褲子三兄弟穿的事,絕對不會再重演,我,王偉鄉,就算豁出命去,也要混個樣子出來。誰也不能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們。二哥,嫂子,你們等着吧,你們倆的喜酒,肯定是月亮坨有史以來,最風光、最熱鬧的喜酒!”

第 55 章 喜事(3)

第十章  喜事(3)

王偉城也覺得麗雲發神經,又不是大姑娘出嫁頭一回了,搞得這麽興師動衆的,讓人家看笑話。只有王偉鄉支持她這麽随着心意瞎折騰,不止支持,他還覺得麗雲這一次折騰得不夠徹底呢!

因為王偉鄉熱愛這手握權力的感覺。

趙前進死後,他很快品嘗到了在一個地方擁有絕對權力的快感。從未擁有過權力的人,在體會過權力之後,很難抑制住興奮和欲望,他大腦裏的阈值不斷被拉高,現在他已經不滿足于讓村裏人高看一眼,或者是人人見到他都主動打招呼這類小事了,他還想要掌控和服從,想欣賞別人盡力滿足他每一個臨時起意的念頭時,那誠惶誠恐的模樣。

對他而言,這場婚禮不是王偉城和趙麗雲的婚禮,而是他王家第一次辦婚禮,麗雲的喜好、王偉城的抱怨完全不重要,村民有沒有閑話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就算背地講閑話,就算再不情願,還是得無條件地配合。

早在王偉鄉因為王青松的不辭而別惱怒的時候,麗雲就摸透了這一點,不管她提出再離譜的要求,王偉鄉都會支持她,何況是貼個對聯這麽小的事呢?

大紅色的對聯發到賴金福家時,他一直躲在屋裏不敢開門。上回放火的事他還心虛着,大火燒死了王偉國之後,他不止一次夢到王偉國的冤魂來索命,最近小半年來,看到王家的人,他避都來不及,哪敢給麗雲開門呢。

喊門喊了好一陣子,裏頭都沒有動靜,麗雲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抱了一塊石頭,站在院牆外踮腳往裏看,賴金福就站在門邊的院牆下,麗雲鉚足勁兒喊:“叔,你開門呀,曉梅也和我在一塊呢,你是不是好久沒見她了。”

賴金福被吓得一激靈,看來村裏的傳聞不錯,王家這個媳婦兒是真的精神出問題了。他往後退了兩步,跑進屋裏。

“叔,叔,你開開門啊。”

賴金福還是不應。

麗雲讓曉梅把對聯拎着,手合成喇叭狀:“叔,她們說我們家那把火是你放的,是不是真的?”

這下賴金福可慌了,急急忙忙跑出來,站在院子裏小聲地罵:“快走,不要瞎扯淡。”

麗雲從石頭上跳下來,回到他家門前,繼續敲門。

賴金福煩死了,囫囵地攘了一陣自己的腦袋,跺了一下腳,不得已地開了門。趙曉梅把一副對聯遞上來,“給”。

燙了小卷發的曉梅看起來像朵小喇叭花一樣可愛,賴金福快速地拿過紅紙,驚訝地問:“曉梅,你又好了?”

曉梅沒再說話,跑到下一家敲門去了。

賴金福看起來有些懼怕麗雲,一邊關門一邊嘀咕:“姑奶奶,你可別亂說話了,等你辦喜酒,我一定把對聯貼上,行了吧?”

麗雲一把按住即将合上的門,“叔,我和你談談。”

“談什麽?”

“談放火的事。”

賴金福氣急敗壞了,“我讓你別胡說!”

“最近你一直躲在家裏,你怕王偉鄉報複你是嗎?還是怕警察抓你坐牢?”

“不是我放的火,我怕個雞巴。你快回去吧,別在這裏發瘋。”

麗雲用腳和胳膊肘頂住大門,任賴金福怎麽用力,她都不放開:“有人到我鋪子裏和我說,她親眼看見你把松明子點着扔我們院裏了。你說,要是王偉鄉知道了這回事,會把你怎麽樣?”

聽到這番話,賴金福的手慢慢放松了下來,麗雲趁機悄聲說:“誰叫你放的火?”

賴金福又重新警覺起來,把整個身子都頂在了門上:“你故意套我的話。”

麗雲“噗嗤”笑了一聲:“難怪人家都說癞麻子傻,原來是這個意思。”說罷,麗雲把手和腳一抽,門“啪”一聲合上了,麗雲站在門口,心平氣和地告知:“王偉鄉很快就要成村長了,你燒了他的家,還燒死了他的親大哥。以後的日子,有你受的。”

“不是,不是,真不是我放的火”,賴金福打開門,把麗雲一把拉進院裏,臉皺成一團,“是二寶讓我去的。”

“二寶?”麗雲撥開他的手,“二寶和我們老三可是一起做生意的,他咋可能叫你放火?”

“你們都不知道,趙前進沒死的時候,二寶嫉恨趙前進把他的生意給老三做,又說是我的事都是你家搞的鬼。我說真的,我沒打算把事情鬧那麽大,我就是喝多了,聽了二寶的話,想給你們一點教訓……”

“這話你敢對着王偉鄉說?”

“我不……我不敢。”

賴金福抱着頭蹲下來,一副懊悔的樣子。他在月亮坨已經夠不受待見的了,王偉鄉要是知道了,才不會管他是不是被慫恿的,只會在意他放火的事實,到時候,把他揍一頓趕出月亮坨也不一定。

他一輩子都沒離開過月亮坨,要是離了月亮坨,可怎麽活啊!

也許是越想心越涼,也許是最近沒錢、沒女人的日子實在是過得太苦,也許是後悔當初的種種決定讓他的生活一夜回到解放前……當着麗雲的面,賴金福抹起眼淚來。

“還不止呢。如果二寶知道我今天和你說了這麽會兒話,你覺得他會不會懷疑你把他賣了?”

賴金福抹眼淚的手陡然停下,僵在半空,之後一下子站起來:“你存心害我是不是?”

“要麽你自己去告訴王偉鄉,要麽你就等着他們各自找你吧。或者你收拾東西離開月亮坨,現在開始收拾的話……”麗雲擡頭看了看天,“天黑之前還來得及跑掉。”

賴金福又抱住了頭,回想着事發時的細節。那天晚上,他跑得太匆忙了,狗叫得厲害,一定是那個時候被人看到了。到底是誰看到了?他把全村人都想了一遍,感覺誰都有可能。轉念一想,究竟是誰看到的還重要嗎?以前人家憋着沒說,是不想管王家的閑事,現在可不一樣了。

此時麗雲給出了第三個選擇:“其實我也能理解你為啥那樣幹,畢竟當時折騰一通下來,明明你的損失最大,他們卻仗着人多,欺負你,要是我,我也不服氣。再說,你把王偉國燒死了,對我也是好事,我心裏其實是感激你的。”

“麗雲,你幫幫我。我真的是昏了頭,又醉了酒,才幹出那蠢事來的!”

麗雲蹲下來,“叔,我還有一個辦法,叫我們家老三不追究你的責任。不過得等一等時機。你要是答應聽我的,我就保證你沒事。”

備婚有條不紊地進行着,期間麗雲照樣開鋪子做生意,月亮坨、大莊、狗鴨子鎮的各種事情聽了一籮筐。入了冬之後,弄頭發的人就不多了,麗雲三人的空閑時間多了起來,要麽就是在一起看電視,要麽就是在集市周邊散步。

更多的時候,曉梅一個人擡着小板凳坐在鋪子前,看路面上的麻雀,她總是很容易進入專注狀态,一坐就是一兩個小時。

盡管經歷了那麽多,她的眼睛依舊是亮亮的,她不是瘋了,她只是不理解這個世界,如同世界也不理解她,所以她們彼此選擇了互不進入。

胡冰秀曾經問過麗雲,“你打算把她怎麽辦呢?總不能一直和你一起生活吧”,麗雲看着曉梅的背影,瘦瘦小小的身子,坐在小板凳上,一動不動,像朵蘑菇,“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過一天算一天。”

可這淡季空閑的時間實在太多了,麗雲想,家裏那麽多活呢,全叫王偉城一個人幹也不是那麽回事,再說了,裝修新房那裏也需要人盯着,于是某次回家時,她叫王偉城不趕集的日子就騎摩托車把她接回去,兩個人一起下地。

剛開始王偉城心熱,覺得麗雲疼惜他,幾次之後,他就嫌麻煩了,“我下來一趟大莊,再把你接回去,一來一去就快兩個小時。有人要弄頭發還得把你送回店裏,活比我自個兒幹得還少。”

麗雲抱住他的胳膊:“這就不想幹啦?那我不也是心疼你嘛。”

聽到這話,王偉城的臭臉又繃不住了,呲着一排大牙:“我知道我知道,可這實在是不劃算,咱也要把油錢算進去嘛……”

“那你教我騎摩托車?這樣我沒客人的時候就能自己去地裏了,省得你來回接我。”

王偉城把手抽出來,“哪有女人騎摩托車的。”

“怎麽不能啦?集上賣豬肉的嫂子,人家還騎三輪車,開面包車哩。”

王偉城還是搖頭,“費那勁,你學不會,我還搭半天時間。”

麗雲把嘴湊到他耳邊:“你以為我光想着下地?我不也想回去過夜嘛……”

王偉城的大板牙又壓不住了,他摳摳後腦勺,麗雲又抱住了他的胳膊:“看來你不想我回家過夜,那算了,我還是睡鋪子裏吧。”

“行,行,讓你學行了吧。不過我可跟你說,我只教一次,學不會就算了啊。”

麗雲拍了一下他的胸脯,看四下無人,往他臉上親了一下。王偉城着急地把她推開,拿起摩托車鑰匙往外走,麗雲連忙小跑跟上去。

果然和王偉城預料中的一樣,別說騎,麗雲連摩托都扶不住,學了一整個下午,她連獨立上車都不敢上,好不容易坐上去,手抖得像觸了電,在王偉城的攙扶下勉強騎了一段,試過之後,說什麽也不敢再騎了,王偉城停好摩托車,“說了沒那麽容易吧。”

麗雲點點頭,王偉城滿意了,他也不要求麗雲再回家幹活了,“你就踏實在鋪子裏,操心酒席的事。就一條,把錢好好攢着,別亂花,過完年了,咱買個面包車。”

第 54 章 瞎眼的肥貓

黑琉被眼前發生的事情吓住了,倒退了兩步,靠在了窗口的結界上,一臉驚恐的看着站在房間之中的人。

“現在你能說實話了麽?”時甄伸出手來,平平的向着黑琉伸了過去,虛空之中,那只手虛虛的握着,而原本靠在結界上的黑琉,卻因為時甄的動作緩慢的擡空着,四肢在空中踢着。

“時甄,不要。”米恬恬看着黑琉,雖然只黑貓說話很讓人讨厭,可是,她不知道為什麽,她不願意他出一點的事,于是在看到時甄的動作的時候,米恬恬趕忙撲上前去。

可是,時甄現在處在一種暴怒的階段,并沒有很好的控制自己身上的戾氣,所以在米恬恬撲上去的時候,人也被彈飛了出去。

“恬恬。”時甄在聽到一聲慘叫之後,轉過頭去,就看見想着牆壁飛過去的女人,扔掉手中的東西,一個閃身到了米恬恬的身邊。

“唔……”後背傳來一陣劇痛,米恬恬悶哼一聲,整個人都撞到了牆上,然後摔倒了地上,整個人好像都要散架了。

“恬恬。”黑琉的聲音響起,一道綠色的光比時甄動作更快的到了米恬恬的身邊。一雙手按在了米恬恬的身上,茵茵的綠光環繞着米恬恬的周身。

時甄看着突然出現的裸男,一頭長長的墨發披在身後,将他整個身體遮了起來,原本他想要将這個裸男給打開的時候,卻在見到他的動作,停下了手。

“小黑,是你麽?”米恬恬疼的快要暈過去了,只感覺到身上暖洋洋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蒼白的臉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嘴中喃喃的說了一句話之後,就暈了過去了。

“你混蛋。”看見暈過去的米恬恬,黑琉将人從地上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上之後,轉身一拳向着時甄打了過去。

“你到底是誰?”時甄看着一拳向着自己打來的人,後退着,才發現,這個男人居然閉着眼睛,一頭墨黑的發絲淩亂而又随意的披在身上。

“我都舍不得傷她分毫,你居然又傷害她。”黑琉根本就沒有去管面前男人的問題,只知道一拳一拳的對着他打過去。

“黑琉?”時甄皺起了眉頭,偏過頭去看着那原本站着黑貓的窗臺,發現,那裏根本就沒有貓的影子。

自己做的結界,他還是相信的,那麽面前這個男人就是那只黑貓。

“喵嗚……”時甄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個黑色的東西就從自己面前掉了下去。

“該死的。”黑琉低咒着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雙貓眼閃着綠光,弓着身子看着面前一身白衣的男人。

“為什麽你的眼睛是瞎的?”時甄沒有去看地上那只黑貓,緩步的向着自己的身體走去,再次回到了身體上,睜開眼睛,就看着已經死勁在自己身上跳着的黑貓。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眼瞎的,我看是你的眼睛有問題吧。”黑琉瞪着一雙貓眼,看着将自己舉到身前的男人。

“我兩只眼睛都看見了,你的眼睛在那裏?”時甄指了指米恬恬說道。

“怎麽可能,我的眼睛就在眼眶這裏。”黑琉瞪大了眼睛,表示自己的眼睛确實世存在的。

“你知道,我看到了。”時甄将黑琉放到了地上,輕聲的說着,緩步的走到了床邊,伸手在米恬恬的額頭上探了一下。

“不管你的事。”黑琉用舌頭舔了一下嘴唇,一下跳到了床上,睡在了床尾。

“你下去。”時甄看到黑琉的動作,有些冒火,伸手向着黑琉揮了過去。

“你這男人真小氣,我就只睡一個角而已。”黑琉看到時甄的動作,用一只抓子捂住了腦袋,不願意再說話了。

“說說吧,你和她是什麽關系,你來找她幹什麽,她脖子上的那個眼珠子是你的麽?”時甄閉上眼睛想了一下,輕聲的說着。

“你不要以為你不說話我就查不出來,只是我不想讓查出來的事情有什麽偏差。”時甄見黑琉依然抱着腦袋一副酣睡的樣子,再次開口了。

“那你去查啊。”黑琉等到時甄的話,沒好氣的開口,這些隐秘的事情,他才不想一個突然出現的鬼帝能夠查出來多少,要不是九尾狐那該死的家夥,他早就找到了時甄了,在這裏守株待兔了,怎麽可能現在才找到米恬恬。

“黑琉,請你告訴我一些你知道的東西,我不想什麽都生活在摸索和隐瞞之中,這樣對我,對她都好。”時甄深吸了一口氣,勸說着。

“要想知道?只有一個辦法,去找到那個東西的地方。”黑琉想了想,開口說道。

“墓?”時甄閉上了眼睛,從蕭芸兒那裏來的只字片語之中,他知道那座墓的兇險,可是,那座墓裏面有關于米恬恬的身世,自己是否要去一探?

“榆木不可雕。”黑琉說着,這次真的閉上了眼睛。

時甄閉着眼睛靠在椅子上面思考着黑琉的話,突然一聲爆喝在別墅裏面響起,然後時甄感覺到自己的結界一陣動蕩。時甄掙開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玉笛。

“老大,怎麽了?”剛剛回到別墅,玉笛就聞到了他讨厭的味道,還在看見了若隐若現的黑色結界,心中一陣震驚,連忙跑到了結界的所在,就看見了那只睡在床尾的黑貓,還有被封起來的卧室。

“你看到了,這裏多了闖入者,你知道他是誰?”對于自己的結界,時甄很容易的就走了出去,關于黑琉說的事情,時甄并不是全部都相信了,他現在需要向玉笛求證一下。

“他不是消失了好多年了麽,怎麽會突然出現?”玉笛震驚的看着那只變幻了一個姿勢的黑貓,那一撮在肚子位置的白毛顯露在了玉笛的面前。

“他是誰?”時甄拉着玉笛向着比較遠一點的地方走去。

“黑琉,貓族的皇族,唯一的王子,也是貓族的叛徒。”玉笛垂下眼眸去,算着,有多少年沒有聽到關于這個貓族叛徒的事情了,大概也有幾千年了吧、好像當初是因為一個女人,他偷走了貓族的寶貝,女人沒有救活,也落的眼瞎不能維持人身的結局。

“只有這些?”時甄不相信,關于一個族群的王子,一個叛徒會只有這麽一點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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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9 章 接近魔鬼谷

第158章 接近魔鬼谷

葉雲并沒有着急,反而是很平淡的開啓了烈陽命輪,身後浮現出一個金色的圓環,燃燒這金色的火焰。

看着還不斷襲來的毒蛇猛獸,葉雲周身爆發出一陣熊熊烈焰,向着四周擴散而去。

不到一會兒,大量的毒蛇猛獸來不及躲閃,直接被着熊熊烈焰灼燒成宛如燒紅的火炭一般。禦獸人類玩家也是被葉雲這一招吓了一跳,僅僅一個火焰,就将自己控制的毒蛇猛獸全部燒死,這一份實力顯然很不一般。

只見這名禦獸人類玩家回過神,緩緩的走了出來,看着眼前的葉雲:“你很不錯,居然能有實力走到這裏,看來前面的舞女,劍客,都已經被你徹底斬殺了。”

“不過很可惜,你的前進之路到此為止吧,因為你遇到我了,獸王繁多。”

看着眼前自言自語的獸王繁多,葉雲并沒有多加理會,畢竟眼前之人再強也不過是八階人類玩家而已,屬于随手就能殺死的存在。至于其逼逼叨叨的說這麽多話語,葉雲也不過是将其當做死亡前的遺言罷了。

只見獸王繁多,周身的衣服爆炸開來,露出了健碩的肌肉,胸前與身後都露出了一條條赤紅的經脈。這就是獸王繁多,所擁有的力量獸王之軀,能夠大幅度的提高自身的力量,限制時間就是三個小時,限制就是虛弱一天,當讓你身體強壯的話,可以直接豁免。

看着爆衣的獸王繁多,葉雲并沒有過多的說話,一道屍煞斬彙聚,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然而,獸王繁多整個瞬間壯大了起來,口中怒吼:“大地之熊!”

只見獸王繁多雙手之上,長滿了尖銳的指甲,身上的毛發越發的旺盛。獸王繁多再度怒吼:“風豹之魂!”

“烈焰雄獅!”

“絕命猛虎!”

“蒼天神鷹!”

一瞬間,獸王繁多直接給自己連加五個buff,大地之熊的力量和強健的體魄,風豹之魂的速度以健壯的雙腿,烈焰雄獅的火焰能力,絕命猛虎的戰鬥技巧,以及危險感應,以及最後蒼天神鷹的雙翼,更是直接從獸王繁多的背部長出來。

看着眼前的這個組合怪的獸王繁多,葉雲只是感覺到了一股九階的實力,但也僅此而已。

手中的屍煞斬直接劈下,看着劈來屍煞斬,獸王繁多,整個人體內的危險感知瘋狂觸發。這讓獸王繁多不敢硬接這一下攻擊,只能狼狽的滾到一邊。

砰!

只見屍煞斬直接轟擊在地面之上,瞬間炸裂出一條粗大的裂縫,看完之後,獸王繁多整個人感覺不好,這一擊要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恐怕剛剛就已經被斬殺了。

深吸了一口氣,獸王繁多将心中的震驚壓下,全力面對此刻的葉雲,因為生怕自己稍有不慎就被秒了。

這一回,葉雲并沒有使用技能,反而是簡簡單單的一掌劈下,獸王繁多剛準備出手,然而體內的危險感知就繼續觸發了起來。基于相信體內的危險感知,獸王繁多快速的躲過這一擊,随後繼續凝重的望着葉雲。

看着躲開自己一發普通攻擊的獸王繁多,葉雲一臉的莫名其妙,随後一手揮去,兩道小風暴瞬間浮現,向着獸王繁多殺去。獸王繁多,剛準備使用自己神鷹翅膀,體內的危險感知再度響起,原來是葉雲揮掌襲來。

無奈,獸王繁多再度躲閃,直接看着眼前的兩道小風暴略過,摧毀了一大片的地方。獸王繁多這一次并沒有打算近戰,反而是拉開了一段距離,口中火焰彙聚,随後火紅色的直接向着葉雲噴去。

魔龍之怒!

獸王繁多的火焰,熾熱無比,向着葉雲襲來,然而葉雲并未恐懼,反而是選擇了對抗,口中直接一道赤紅色的火焰噴了回去。

兩道火焰互相對抗,突然獸王繁多體內的危險感知,如同失控的警報一樣,瘋狂的響起。而此刻的對抗的火焰,顯然獸王繁多的火焰略遜一籌,在被魔龍之怒打的節節敗退。

獸王繁多見狀,整個瞬間懵了起來,随後腳下如同生了風一般,快速的躲開了,只見魔龍之怒勢如破竹的擊潰這些火紅色的火焰,直接落在了四周的叢林之上,将大量的樹木焚燒殆盡。

然而,獸王繁多顯然不會就此甘心,手中的利爪,閃爍其黃色的光芒,揮舞着利爪向着葉雲殺去。然而,此時獸王繁多體內的警報越發的急促了起來,如同警笛一般,在不停的長鳴着。可惜,此刻的獸王繁多并且打算理會,因為他想這一次聽自己的,憑借自己的直覺去攻擊葉雲。

因為他相信,眼前的葉雲絕對不會是自己的對手,是的,獸王繁多再賭,而且是在拿自己的生命豪賭。

看着襲來的攻擊,葉雲整個人瞬間爆發,大量火焰彙聚成一道斬擊。葉雲看着襲來的獸王繁多,整個人瞬間動了起來。而也就在葉雲動了起來的一刻起,獸王繁多體內的危險感知,瘋狂的響起,根本沒有一點停頓的間隔。

迅影疾步!急速!

一道殘影停留在途中,獸王繁多的進攻也被停止了下來,随後整個人如同一坨爛肉一般,癱軟在地衰落而下。葉雲緩緩地轉過身,只見獸王繁多的身體燃起了一層火焰,将其燃燒成灰燼。

【擊殺玩家,獲得一點擊殺值,獲得十萬生存點。】

葉雲沒有理會,直接踏着獸王繁多的骨灰走了過去,向着更深處的叢林進發,畢竟魔鬼谷就在前面。

一路之上,葉雲再也沒有碰到了任何的阻攔,忽然,一道悠揚的琴聲傳來,動聽不已,就連葉雲也不由自主的沉浸在其中。

突然,就在葉雲聽的入迷之際,兩道寒光閃過,反射在葉雲的臉上。刀風呼嘯,寒光乍現,破空之聲襲來,葉雲确實絲毫不慌,任由這兩柄寒刀攻擊在自己的身上。

砰!

寒刀攻擊發出的聲音直接驚擾到了正在沉迷聽着琴音的葉雲,看着砍在自己身上的兩柄寒刀,卻是輕微一笑。葉雲在進化成災禍之主後,早已不再是人類的模樣,如今笑起來顯得越發的猙獰,令人驚悚不已。

兩名持刀人類玩家,看着葉雲的笑容,瞬間被吓了一跳,整個人快速的後退了起來。驚魂未定的握緊手中的寒刀,随後咽了咽喉嚨之中的口水。

此時,悠揚的琴聲再度想了起來……

(本章完)

第 55 章 不速之客

法師的身份是本傑明的一大命脈,絕對不能夠暴露出去。刀疤男能夠這麽輕易地猜出本傑明是法師,讓本傑明感覺有點不安。

莫非自己無意間露出了什麽破綻?

他覺得還是要問出來,以後也好有個防範。不然萬一在主教面前,他一不小心也露出了同樣的破綻,那他豈不是要當場完蛋。

因此,他問出了這個問題。

然而,刀疤男從他那打架的牙關吐出的,卻是這樣的回答:

“我……我沒發現你是法、法師,我……只是覺得有點可疑,随口……随口說了一句話來……來試探你的,沒想到……沒想到你真、真的是法師。”

“……”

媽的,又是自己想多了。

得到這樣一個回答,本傑明感覺有點失望。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講,這也正好說明了他沒有破綻,是吧?

他還是放心了一些。

解決了這個問題,他又問出了下一個問題:“你的手下,就是那個新竹竿,把你知道的有關他的一切都告訴我。”

刀疤男哆嗦了半天,卻說:“我……我也不知道他是從哪來的,這些手下……這些手下都是我朋友……幫我随便聚起來的一堆人,我哪有工夫……摸清每一個人的底細……”

本傑明更失望了。

他也沒有想到,這個兇名赫赫的強盜,卻是這麽一個一問三不知的家夥。

算了,在他這恐怕是問不到什麽東西了。

既然如此,留在這裏也沒有意義,還是先把刀疤男滅口,然後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吧。有興致他還能在這附近找找那個刺客,沒興致他就直接帶着傑瑞米回家了。

他在這件事情上浪費的時間也夠多了。

于是,本傑明關了槍的保險,準備一槍解決掉刀疤男。

“別!別……法師大人!不要殺我……聽到槍聲,我的手下都會沖進來的……他們一定會發現你的身份的……不要殺我!”刀疤男馬上慌了。手腳都被凍僵,他卻還是爬到本傑明腳邊哀求着。

聞言,本傑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說的也是,槍聲要是把其他人都引來,會很麻煩。”

況且,仔細想想,他也沒必要浪費子彈了。

冰針對刀疤男造成的傷害是非常可怕的,他的身體已經受到了難以挽回的凍傷。別看他現在還能說話能掙紮,過個一會,他應該就會因為肌肉萎縮漸漸死去。

他也沒辦法向他的手下求救了。之前他跟手下說話都是靠喊的,可現在的他,說話都勉強,更何況喊?他的手下是聽不到的。估計再過一會,他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說白了,他已經是個死人,開不開槍其實并沒有區別。

這樣想着,本傑明反而把槍收了起來。

本傑明能意識到的事情,刀疤男親身感受,自然更能意識到。他見本傑明有把他抛在這裏的趨勢,立馬又哀求了起來:“法師大人,你……你救救我,好不好?我……我可以給你當牛做馬,我可以為你辦事……我……我還知道很多東西,很多有關法師的東西……”

本傑明置之不理,他走到傑瑞米身邊,準備拖着暈倒的傑瑞米離開這裏。

“別走!法……法師大人!救救我!只有您的法……法術可以救我了,我……我知道哪裏有元素結晶,只要……只要您救我,我馬上告訴您……法師大人……”

忽然,本傑明停下了動作。

他再次改變了把刀疤男扔在這裏的決定。

他轉過身,又回到了刀疤男的跟前,無言地看着他。

“法師大人,真的……那個女人也是因為元素結晶,我……我才認識她的……我知道哪裏有元素結晶,只要您救我,我馬上帶您去!”見狀,刀疤男像擱淺在沙灘的魚終于看到了海浪,眼中再次浮現出希望的光。

本傑明卻沒有說話,他看着刀疤男,似乎在思考。

刀疤男更激動了。他重複着類似剛才的話,拼命乞求着本傑明,求生的意志此刻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不過本傑明似乎并沒有在聽。

他又思考了一會,終于,動了起來。他俯下腰,開始搜刀疤男的身。一把匕首、一小袋金幣、一把槍、幾盒子彈、一張地圖……他把刀疤男所有的東西都搜了出來,有用的收下,沒用的扔掉。

然後,他念起咒語,手中召喚出了治療水球。

“謝謝!謝謝法師大人!”刀疤男馬上振奮了起來。看他那樣子,仿佛如果不是被凍僵了,他恨不得對着本傑明頂禮膜拜。

水球被拍到刀疤男身上,然後,本傑明馬上又召喚出了一個水球。

刀疤男身上的傷勢很嚴重,不是幾個治療水球就可以解決的問題。好在本傑明實力大增,每次召喚出的治療水球也很大,面對這樣的傷勢也不是無能為力。

在拍了二十多個治療水球之後,刀疤男的傷勢終于徹底恢複了。

他從地上爬起來,驚喜地活動着四肢。他的身體像從前一樣靈活,甚至看不出半分曾經被凍傷過的痕跡。

“法師大人,您的魔法是在是太神奇……”他一邊說着,一邊擡頭看向本傑明。

然而,他看到的卻是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砰!

本傑明握着刀疤男殺死聖騎士的那把槍,扣動扳機,正中眉心。

帶着驚恐絕望而又難以置信的表情,刀疤男倒下了,血從額頭的彈孔處緩緩溢出。他的眼神是那樣愕然,仿佛哪怕到死都不明白,為什麽本傑明在花了那麽大力氣救治他之後,又突然改變了主意,一槍殺了他。

其實本傑明并沒有改變主意。

從一開始,他就不打算放過刀疤男。

這是個惡貫滿盈的家夥,殺他一千遍,本傑明也不會可憐他半分。他也不相信刀疤男所說的“元素結晶”,這個人有野心,很狡猾,絕不可能真心實意地投降。相信他,等于把自己往刀口上送。

他會先把刀疤男治好,然後再殺他,只是為了一個原因:

讓刀疤男不像死于法師之手。

今天外城區這一趟,事情已經鬧得不小了,連教會派來保護他的聖騎士都死了。教會知道後,肯定會徹查這件事。而本傑明作為事件的主角之一,為了讓自己看上去仍舊清清白白,必須編出一個令人信服的故事。

他的故事是這樣的:聖騎士被刀疤男殺死之後,他和傑瑞米都被刀疤男帶走了。刀疤男把他帶到下水道裏,審問他關于米歇爾的事情,他則趁刀疤男不注意,一槍反殺了刀疤男。

這個故事聽上去雖然有點離奇,但還不至于不合理。

也為了契合本傑明編出來的故事,刀疤男必須死于槍殺,而且身上不能有可疑的凍傷痕跡——所以本傑明才要這麽的費心費力,把刀疤男完全治好,一點痕跡都不留。

于是,便有了剛才的一幕。

沒辦法,行走在教會勢力最大的城市,他不得不謹慎萬分。

在殺死刀疤男之後,本傑明也來不及紀念他第一次親手殺人,把傑瑞米背起來就要溜了。槍聲肯定會驚動刀疤男的手下,本傑明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下來查看情況,但是本傑明也不想再多添麻煩。

總之,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也還好,經過這些天的軍訓,他的體力好了不少,不然他還真背不動暈倒的傑瑞米,就更不要說逃走了。

然而……

他剛把傑瑞米背起來,突然,一個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了過來。

“本傑明·裏瑟,剛剛在這個地方使用魔法的人,是你嗎?”

本傑明愕然地轉過身,只見一隊騎士站在下水道的入口處,遠遠地看着他。

他們總共十四個人,穿着華麗莊重的盔甲,哪怕在下水道這種地方都熠熠生輝。他們排着整齊的隊列,手中握着金色的長劍,為首的那個,他的長劍正指向本傑明的咽喉。

本傑明呼吸一滞,心髒差點不跳,渾身的血液好像都在往腦袋裏沖。

完了。

是“清洗者”。

第 54 章 喜事(2)

第十章  喜事(2)

夜已經深了,一陣激烈的敲門聲把王青松從床上喚醒,他以為是有急病的村民,來不及披上衣服就跑下樓,開門一看,卻是渾身酒氣的二寶。他帶着另外兩個臉生的男青年,“把王鳴叫出來。”

“二寶,王鳴早就離開月亮坨了,你不知道嗎?”

“胡說八道。快把王鳴叫出來。”

王青松搖着頭,準備把門關上,二寶一腳踢開門,王青松被推倒在地上,兩個男青年一前一後跑上樓,搜尋一陣之後回到二寶身邊:“沒人。”

“狗日的,真的跑了?他跑哪兒去了?”

王青松坐在地上,“我不知道,他說要出去打工,沒說去哪兒。”

二寶喝得太多了,有些站不住,幹脆一屁股坐在王青松跟前,口齒不清地問:“叔,我問你,今天的警察是不是王鳴叫來的?”

“王鳴都不在月亮坨了,他叫警察來幹什麽?二寶,你喝醉了,快回家歇着去吧。”

二寶笑了起來,“叔,你和王鳴說,就算他跑到天邊,我也能找到他,報警?我看他還敢不敢報警。”

王青松搖着頭嘆道:“既然你最後選擇跟着王偉鄉,當初又何必逼迫王鳴寫舉報信呢?”

這一句可把二寶氣得不輕,他覺得王青松在嘲諷他,這是看不起他,一拳就對着王青松的臉打過去,另外兩人也不問是非黑白,更無心動腦思考,看到二寶動手,即刻上去幫忙。王青松被打得鼻青臉腫,等到三人發洩完怒氣離去,他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月亮坨已經徹底沒救了,在王青松還年輕時,它就是這個樣子,原本以為老一輩死光之後,新一輩接手,會改變月亮坨的樣子,現在他才明白,月亮坨就是月亮坨,不管時間再如何更疊,它的底色從來沒有改變過。交通不便,遠離其它的村寨,教育程度低,使得它最大程度保留了它的蠻荒。他曾聽說,那些對農村帶有田園牧歌幻想的人,把這樣的封閉和落後稱之為淳樸,殊不知,農村也是吃人不見血的地方。

第二天,聽說這事以後,王偉鄉帶上水果罐頭、茶葉和牛奶粉,親自登門,替二寶道歉,到地方之後,發現王青松的家裏已經沒人了。大門沒上鎖,堂屋裏給人看病的工具也都還在,半幹的衣服還晾在門前,可見人應該是匆匆走的。

他在門前坐了一會兒,想不通在月亮坨生活了一輩子的王青松為什麽要選在這個時候離開。越想越惱,他面色鐵青,把東西重新拎在手中站起來,大步走到路面上,過了一會兒又折返回來,幾腳踢翻了王青松精心栽種的幾盆花,這還不夠,只見他踏着亂步,把開得正豔的燈籠花、蟹爪蘭和白菊統統踩了個稀巴爛。

另一邊,麗雲此時正在挑選花卉,為三個多月後的婚禮做準備。

說來可嘆,與那麽幾個男人一起生活過,這還是第一次正式預備自己的喜事,也是這一回,她才知道,原來辦喜事要提前這麽久準備,要操心那麽多東西。

村裏很久沒有過正經喜事了,胡冰秀本來就愛熱鬧,麗雲挑得頭暈,幹脆把一些雜事交給她,她歡喜得不得了。紅被子,紅鞋子,紅燈、紅盆,集上沒有印着喜字的紅粑粑,胡冰秀特意交代了王偉鄉去鎮上預定。

有了胡冰秀分擔,麗雲把心思全放在了做喜服上。

原本王偉城的意思是,到時候就穿一套紅衣服,喜慶一點就行了,麗雲不答應,她堅持要到裁縫家裏去縫一身嶄新的喜服,光是想款式就想了小半個月,最後定下來裁一套上下分體的喜服。上衣做蕩領樣式的長袖,可以把她線條流暢的鎖骨展現出來,裙子長度定在膝蓋上方一拳,貼着身子裁剪,但不能太緊了,要顯得人挺拔,又要易于活動。頭上的飾品也要單獨做,到時候她要盤一個卷發,把大紅的飾品戴在耳後方。

這款式并不新穎,甚至有些老土,不過,這是麗雲十幾歲的時候就一直期盼的禮服,她對白色的婚紗沒有任何向往,獨愛這一身的正紅,在麗雲心中,穿着紅色走入婚姻,才是好的婚姻。

然而,在她的幾次“婚姻”中,沒有一次是正式穿喜服出嫁的,從第一次開始,每次都是潦草開場,潦草結束。她回想嫁給堂叔的時候——當然了,現在既然搞明白了往事,堂叔也許不是真的堂叔,只是一個随意的稱呼,總之,那時候她什麽也不懂,母親叫她穿什麽,她就順從地穿上。然後懵懂地被母親牽着手送到丈夫手裏,懵懂地成為了別人的妻子。

她依舊記得婚禮那天,她一個人坐在房間裏,從早上八點多一直坐到晚上八點多,才吃上當天的第一頓飯。當時她不明白為什麽明明是自己的婚禮,卻是自己獨自挨餓,母親告訴她,這是一個好人家,現在只需餓一天,守住規矩,就可以換來下半輩子的衣食無憂,是劃算的。

可是外面歡呼的賓客,沒有一個人是為她而歡呼的,人們圍着新郎恭喜、祝福、敬酒,只有鬧洞房的時候才把她拉扯進了熱鬧之中。

聽完這些前塵往事,胡冰秀完全理解麗雲為何對喜服如此執着,她抹了抹眼淚:“嬸子知道這集上有一個裁衣服的老太婆,雖然做得慢,但是手藝很好。這回嬸子出錢給你做,到時候嬸子親手給你換上,就當是賀禮,你別嫌棄。”

裁縫是個六十幾歲的大娘,一個人住在集市的最邊上,一間比理發店還小一半的鋪子,隔成兩半,一半住人,一半做生意。聽聞麗雲想要的款式,老太太胸有成竹,“你說的這款式,差不多十幾年前那是最流行的,新娘子穿起來,既精神,又得體。姑娘,你選這個款式就是選對了。我老了,不懂現在的人,辦喜事穿得通身白,不吉利,不吉利。”

唠叨間,老太太量好了她的身量,用筆把數字認認真真記在本子上,之後便從紙箱子裏拿出來十幾片布料,讓麗雲篩選。看到各式各樣的布料,有的帶着亮片,有的穿着金線,閃閃亮亮的,曉梅忍不住雀躍起來,半個身子趴在麗雲的肩膀上一起選。

不知道這一幕讓胡冰秀想起了什麽,她突然感慨起來:“麗雲啊,曉梅能認識你,一定上輩子積了好大的德。嬸子也是,嬸子也積德了,菩薩才把你叫來搭救。”

麗雲把布料放在曉梅手裏,擡起頭,“怎麽突然說這個?”

胡冰秀把圓乎乎的手擡起來在下巴處揮了揮,“嗐,就是想起來很多事。可能是人老了,話也變多了……”

“嬸子,那沒有菩薩救的人呢?她們是怎麽過的?”

“喝藥嘛,上吊嘛”,旁邊的老太太漫不經心地回答,“受得住的就一直活,受不住的就死在屋裏。”

麗雲追問:“為什麽要死?”

“那都是想不開的才會尋死,咱們不說了,這時候聊這個,不吉利”,胡冰秀一邊說,一邊把一塊手感冰涼的料子拿在手裏摸來摸去,“我看這塊不錯,跟綢緞似的。”

麗雲沒有轉移話題,她自言自語:“大概是無路可走了,能掌控的只有身體,所以摧毀自己的身體,也算是一種報複吧。”

胡冰秀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可是在她看來,農村女人喝藥死和上吊是很常見的事情,不知道麗雲是怎麽總結出這些道理來的。而且因為這句話,氣氛冷了下來。胡冰秀很害怕冷場,冷場總是給她一種自己有哪裏沒做好,或者說錯了什麽話的感覺。她強裝無事發生,“所以說我是運氣好,菩薩才叫你來月亮坨幫我嘛。”

麗雲聽了這奉承,終于重新笑起來,在胡冰秀看來,她的笑容如同菩薩般慈悲,她說出的話卻叫她更不知所措:“我不是菩薩叫來的,我是叫二寶拐來的,嬸子,你忘了,我還記着呢”,說完以後,她重新低下頭和曉梅一起嬉笑着讨論布料,看到心儀的,高興地拿起來在身上比劃,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期待着喜事的準新娘。胡冰秀卻笑不出來了。

除了在喜服上講究,麗雲還認真地排了村裏人吃席的座次表,精準到人名,誰坐打場的主桌、誰留在婚房吃飯……寫得清清楚楚。剛開始,大家聽說之後覺得好新鮮,茶餘飯後都在讨論這件事,口氣裏充滿期待。小孩子們會在趕集的時候,三五成群到鋪子裏認真地央求她:“嬸子,我們幾個要坐在一桌。”也有年紀大的老人,煞有介事地讓王偉城轉達,千萬不要把死對頭和自己安排在同一桌。還有的男人在晚上悄摸地上門通氣:“可千萬別把我安排到二寶那一桌啊,否則他又要灌我喝酒。”

沒想到除了這個,麗雲還要求王偉城要把王家老宅到新房子的路段挂上紅燈籠,再不濟在路邊拴上紅布,或者貼紅紙也行。她還專程抽了幾天,把村子路上的坑窪填平。最離譜的是,她挨家挨戶上門發紅對聯,讓他們到時候貼在自家門前。

到了這時候,人們才開始覺得麗雲對待這場婚禮過于認真了,已經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村裏人議論,這麗雲是不是精神有點不正常了?只有小孩最興奮,調皮一些的,拿到對聯的當時就撕碎了,沿着村裏的路撒起來:“讨媳婦咯,讨媳婦咯!”

第 158 章 擊殺玩家

第157章 擊殺玩家

眼前的人類玩家看着眼前的葉雲,并沒有起身,只見他拿出一個小小的劍匣子,裏面裝着八柄宛如牙簽一般的細劍。

只見其一揮手,一柄極小的細劍,瞬間飛出向着葉雲飛馳兒去,在脫離劍匣之後,這柄細劍直接化作了正常大小的長劍。

葉雲看着突如其來的攻擊,整個人直接側身躲過,随後一把抓住這一柄長劍,只見劍柄之上刻着風劍二字。看着,被抓住的風劍,和人類玩家,并沒有就此把手,再次揮舞着手,一柄柄的細劍不斷的飛出,随後化作正常大小的長劍,向着葉雲攻去。

看着再都襲來的剩餘七柄長劍,葉雲直接強行控制了手中的風劍,不斷的揮舞,抵擋着眼前的襲來的長劍。

叮叮叮!

長劍與長劍的觸碰,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音,只見一柄柄的長劍被葉雲不停的擊飛。随後,葉雲反手一劍将一柄襲來的長劍斬斷,跌落在地。

随着長劍被斬斷,這名人類玩家嘴角滲出了些許的鮮血,然而,他只是簡單的擦拭了一下嘴角,随後再度控制着手中的長劍,向着葉雲攻去。

這一次長劍的攻勢越發的淩厲,一道道的劍氣也在揮舞之際,跟着長劍一起發出,襲向眼前的葉雲。

看着不斷襲來的長劍,周身的血氣一陣,瞬間将手中的風劍,侵染完成。随着風劍被葉雲徹底的侵染,這名人類玩家口中鮮血在也忍不住,直接吐了出來。連續失去了兩柄長劍,要知道這可是他自己親自祭煉的長劍,每損失一柄長劍,都會讓他自己實力打臉。

顧不上太多,這名人類玩家直接收回所有的長劍懸浮在自己的身邊,除去被斬斷的一柄,被葉雲奪取的風劍。此刻,六柄長劍一一排列整齊,随着人類玩家劍指指向葉雲,瞬間六柄長劍飛去,在飛去的時候,六柄長劍組合成一柄巨大的長劍殺向葉雲。

看着襲來的巨大長劍,血氣直接流入風劍之中,将其也變化成巨大的長劍,與襲來的巨大長劍對撞。

嘭!咔咔咔!

随着兩劍的對撞,顯然葉雲手中的風劍,根本不是六劍合一的巨大長劍的對手。雖然不是六劍合一的巨大長劍對手,但是風劍在血氣的澆灌之下,也能勉強與六劍合一的巨大長劍相抗衡。

看着相抗衡的風劍,人類玩家瞬間站立了起來,高舉右手瘋狂的往下壓去。随着他的右手不斷的往下壓去,六劍合一也在瘋狂的往下壓去,将風劍不停的壓斷,一塊塊的碎片,直接崩裂彈飛出去。

看着不斷的壓斷風劍,只見這名人類玩家直接大力一壓,将其風劍徹底的崩壞。看着襲向葉雲的巨大長劍,人類玩家雙手合十,随後猛然向前一刺。

而此時的天空之中,長劍也是猛然向着葉雲的身軀刺下,葉雲也沒有任何的抵抗,直接站在了那裏,任由巨大長劍刺下。

嘭!

只見巨大的長劍,直接撞擊在葉雲的胸口之上,然而巨大的長劍在撞擊到葉雲的胸口後,直接被強大的防禦擋下,恐怖的反正之力,直接将其碾碎。只見葉雲虎軀一震,胸口上的巨大長劍瞬間破碎,巨大的氣流直接向着四周席卷而去。這名人類玩家,也是被恐怖的氣流震得倒飛出去,摔倒在枯黃的落葉之上。

這名人類玩家一臉震驚看着毫發無傷的葉雲,随後卻聽葉雲一邊走了過來,一邊緩緩出聲:“今天玩的很開心啊。”

這名人類玩家一聽葉雲的話語,瞬間也是趕忙出聲迎合:“對對對,玩玩而已嘛,我也玩的很開心,先走了啊。”

屍王吼!

說着,這名人類玩家起身就要走,然而葉雲怎們可能讓他跑了,一道凄厲的屍吼,從葉雲的口中發出。大量的屍氣伴随着屍王吼噴出,直接将這一名人類玩家覆蓋住。不到一會兒,待所有的屍氣散去,只見那裏那還有什麽人,早已被屍氣卷成了無數的渣渣,随風飄散了。

【擊殺玩家,獲得一點擊殺值,獲得五萬生存點。】

葉雲徑直的往前走去,繼續深入叢林,前往魔鬼谷。

然而叢林之外,一大幫的玩家來到了這裏,看着這裏被破壞的四周,不由得心憂了起來,擔心裏面的神之紋章碎片被人捷足先登。所有人互相看了一眼對方,随後加快了步伐,向着叢林深處的魔鬼谷奔去。

然而,他們每深入一定距離就會發現了,大量被破壞的痕跡,這不由得讓他們心中的希望越發的降低了幾分。但是,衆人既然來到了這裏,那就是不到黃河不死心,所有衆人只能加快腳下的步伐。

而這邊的葉雲,也到了阻攔,四周的所有毒蛇猛獸,全被一個人類玩家控制,将葉雲團團圍住。

君主威壓!

看着數量衆多的毒蛇猛獸,自身的威壓示釋放,瞬間引起了大量的毒蛇猛獸的騷動,但很快又被這一名玩家強制控制了下來,冰冷陰狠的雙眼看着眼前的獵物:葉雲。

看着強行控制這些毒蛇猛獸的人類玩家,葉雲點了點頭,伸出自己的類似人類手掌的獸爪。只見葉雲張開五指,随後用力握拳,豎起大拇指,逆時針旋轉一百八十度,猛然向下。

對面的禦獸人類玩家看着葉雲的手勢,頓時勃然大怒,作為一個被自己包圍的人竟敢如此嚣張,不砍了他,禦獸人類玩家仿佛是被侮辱了一般。

随着禦獸人類玩家的指令下達,大量的毒蛇猛獸直接向着葉雲飛撲而來。然而葉雲也不是普通的玩家,一道金色的護體罡氣浮現,正是融合技能金身罡氣。

魔血飛羽!

看着襲來的大量毒蛇猛獸,葉雲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使用了範圍技能魔血飛羽。血紅色的羽毛随風飄落,宛如利刃一般,不停的攻擊着襲來的大量毒蛇猛獸。

很快,盡管魔血飛羽強橫,但是都被大量的毒蛇猛獸用死亡撐了下來,瘋狂的爬上了葉雲的金身罡氣之上,密密麻麻的。然而,只有一旁的操控着大量毒蛇猛獸的禦獸人類玩家明白,這些毒蛇猛獸雖然看着很猛,但其實并沒有真正的傷害到裏面的人。

只是看着恐怖而已,因為這些毒蛇猛獸所爬上的不過是葉雲金身罡氣之上。想要傷害到裏面的人,顯然單憑這些東西就想要攻擊到裏面的人,無異于癡心妄想。

烈陽命輪!

(本章完)

第 54 章 調教

第54章 調教

體育生走到桌前,随着現場熱情奔放的音樂頂胯,搖臀,舞蹈的動作渾然天成,眼神暧昧又勾引看向顧沉。

顧沉尴尬又不失禮貌的笑了下,有些不自然的摩挲着手指,欣賞他的舞姿。

“嗡——”

忽然口袋裏的手機響了,顧沉拿出來看了一眼,是傅嚴。

酒吧音樂太大聲了,衛生間有很大概率有人,還是不接了。

想到這裏,顧沉按掉電話。

“你好,你們的飲品。”

服務員端來兩杯飲品。

金發碧眼的男人将其中一杯飲料端到顧沉面前,輕聲說:“喝了這杯飲料希望你可以開心點,不要這麽拘束。”

顧沉接過飲料,喝了一小口。

酸酸甜甜的味道,不是很膩,挺好喝的。

另一杯飲品被一只白皙纖長的手拿了過去,顧沉轉頭看去,玻璃杯上的手一緊。

只見明喻側身坐在寸頭男腿上,靠在他的肩膀處喝着男人遞給他的果汁,慵懶自在,而寸頭男看明喻的眼神都可以拉絲了。

顧沉連忙拉了一下明喻的衣角。

如果讓韓悅看見了,他們會真的會分手的!

可誰知明喻只是抿了抿唇,就繼續靠在寸頭男懷裏,嘴裏的話含糊不清:“繼續喝,我出來就是玩的,氣死他。”

這時體育生跳完了舞,見顧沉的目光不在他身上,有些不滿,直接坐在了顧沉身旁,隔絕了他的視線,又一臉含笑的靠近他,眼神暧昧地掃過顧沉的臉,嘴角的笑意漸深。

今天必須拿下他,這麽好看的人決不能讓給別人。

顧沉想往旁邊挪,身側的歐洲男人也貼了過來,男人淡漠疏離的眼眸看見顧沉耳根的那抹紅,得意的翹起了嘴角:“還喜歡喝什麽飲料,我給你做。”

祁帆推着餐車路過。

他白天當助理,晚上當服務員來補貼家用。

餘光瞥見不遠處躺在寸頭男懷裏的明喻,心裏啧啧稱奇,現在的年輕人玩的真大啊,随後他瞥見了旁邊的顧沉,猛地瞪大了眼睛。

這不是傅總他老婆嗎?

怎麽和男模玩在一起了?

不行,他要把這件事告訴傅總!

他連忙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拍下一張照片,打開微信發給傅嚴。

“叮——”

傅嚴拿起桌面的手機,點開祁帆發過來的圖片,只是一眼,拿着手機的手猛然握緊。

照片有點模糊,兩個男人坐在顧沉身邊,臉上的表情很是暧昧,眼裏充滿了對顧沉的占有欲,而顧沉坐在兩個人中間,手上拿着一杯藍色的飲料,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而自己好友明喻的男朋友正躺在一個寸頭男懷裏。

傅嚴的臉色當時就黑下來了。

難怪剛剛要挂他電話,原來是在外面偷吃。

旁邊的秦風看見傅嚴臉色不對勁,茫然無措地站在一旁不敢吭聲。

“秦風。”

秦風迷茫的擡起頭:“嗯?”

“去給我買幾樣東西。”

“好,是什麽東西。”

“貓耳發箍,露背襯衫,還有手铐。”

男朋友不聽話,他就好好調教調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