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溫婉納悶,這具身體怎麽這麽弱,一輪就讓她丢盔卸甲,戰死在垃圾桶旁邊。

還好剛才沒輪到柳清妍,不然她肯定扶不動柳清妍。

溫婉仰頭靠在椅子上長嘆一口氣,對季詩瑤、王欣然、柳清妍三人道“哎,你們先去玩吧,我坐這裏休息一會兒。”

溫婉擡手支撐住腦袋,譏諷地看着江楚燕“你呢還行嗎要不要再來一輪。”

江楚燕擰開瓶子喝了一口,氣虛地搖頭道“不來了,不來了,我也坐這裏休息一會兒。”說着,她揮手驅趕柳清妍三人“去吧,去吧,我們不亂走,你們去好了再來找我們。”

柳清妍不放心地在兩人還有點蒼白的臉,冷聲道“你确定?”

溫婉點頭答是,柳清妍轉身就走。季詩瑤和王欣然趕忙跟上去拉柳清妍,望着三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溫婉有點納悶。

不是,這是怎麽回事?她怎麽感覺柳清妍生氣了呢?

看到柳清妍一走,江楚燕就劃坐到溫婉身邊,手肘搗鼓溫婉兩下,小聲的說道“清妍生氣了,你要不要去哄哄她。”

溫婉驚訝地望着江楚燕,江楚燕都看出柳清妍生氣了。

“你怎麽知道她生氣了?”溫婉道出心中地疑惑。

江楚燕瞪大雙眼,驚訝地嘴巴都快塞下一個雞蛋。“啧啧啧,溫婉啊溫婉,別告訴我你還不知道你清妍姐姐的脾氣。”江楚燕陰陽怪氣地道。

“嗯?”溫婉突然說不出話了。

“你們倆在一起這麽久了,你都沒關心關心她呀”江楚燕小嘴嘚啵嘚啵的說出一大堆。

在一起?對,她們的确一起同吃同住。

江楚燕一直瘋狂輸出“她剛剛跟你說了幾次了,別勉強,不行就別玩了,怕你玩不了。你呢,非跟我争一口氣。把自己折騰到吐,肯定她心疼死了。”江楚燕手心拍手臂,感嘆道。

溫婉低頭不語,剛剛确實有點和江楚燕較勁了,這不是不知道自己身體的底線嘛。

江楚燕拍拍溫婉的手背“你太不把自己當一回事了。”看着溫婉呆愣無語的樣子,江楚燕苦口婆心地勸解“沒事兒,沒事兒,等會我把詩瑤她們支開。你好好哄哄她,你放心柳清妍很好哄的,小兩口嘛,床頭吵架床尾合。”

“說是什麽呢!越說越離譜了,小兩口都被你扯出來了”溫婉好笑的看着江楚燕說到。

“哈哈哈……我磕我的CP,你哄你的清妍姐姐,不行嘛。”江楚燕頭一回當說客,也被自己的媒婆本質抖笑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不是我說的,我從開學的時候就看出你清妍姐姐經常趁你不注意盯着你看,我還以為你們是那什麽關系呢,後來詩瑤悄悄跟我說,我才知道是我想歪了。”江楚燕自顧自地說着。

季詩瑤也是無奈,當時貼吧上都在傳,她怕江楚燕越想越歪,就悄悄跟江楚燕解釋了。

溫婉驚訝的扭頭看江楚燕,柳清妍居然會時不時關注她,她都不知道。

柳清妍向來情感內斂,溫婉回想起剛剛的自己和江楚燕兩個抱着垃圾桶吐的慘狀,估計吓壞她了。

等了一個小時,溫婉昏昏欲睡,被江楚燕一拍大腿驚醒了,“哈~怎麽了?”溫婉伸了個懶腰,眼角擠出幾滴淚,打了個哈欠問道。

江楚燕點頭示意溫婉往東南方向看“喏,她們回來了。”江楚燕笑着沖她們揮手。

“可算回來了。”江楚燕沖着勾肩搭背的三人打招呼。

“你們兩個不玩了嗎?”季詩瑤拿了零食塞給兩人,“吃點吧,剛剛都吐幹淨了。”

江楚燕擡頭看了一言不發的柳清妍一眼,又擡手看了看手表。她将零食塞到溫婉手裏,站起來走到季詩瑤和王欣然的脖子說到“不吃零食了,都快六點了,項目我們都玩地差不多了,我們出去吃晚飯吧。”

季詩瑤詢問溫婉和柳清妍,“你們一起出去吃飯嘛?”

江楚燕打斷季詩瑤的話,“別……別……別,讓她們自己玩吧,她們下午才來玩,估計很多項目沒玩,我們先回去,讓她們自己安排吧。

王欣然是個細心的人,一看江楚燕百般阻撓,在看看剛剛柳清妍心不在焉的樣子,就明白江楚燕在想什麽了。

“楚燕說得對,詩瑤你就別管她們那倆姐妹了。那……婉婉,清妍你們玩吧,我們先走了。”說着王欣然沖兩人揮手再見,和江楚燕兩人拉着季詩瑤往外走。

江楚燕還不忘回頭對溫婉擠眉弄眼,溫婉白了江楚燕一個白眼。

待三人走遠,溫婉小心翼翼地看了柳清妍,小聲地問“我們接下來去哪裏玩?”

柳清妍神态清冷,語氣平淡“先去吃飯吧,我餓了。”從剛才開始柳清妍沒有和溫婉對視,眼睛在遠處飄忽。

“诶……好,吃哪家?”溫婉看着前面不遠的各式各樣的飯店,尋求柳清妍的意見。

“就那家蓋澆飯吧。”柳清妍随意指了一家。

溫婉順着柳清妍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家店面幹淨,裝修簡約,等待人數不多的飯店。

溫婉小心翼翼的答應,“行,就那家吧。”說着她快步上前牽着柳清妍的手拉着她向飯店走去。

“老板,我要一份黑椒牛柳蓋飯,清妍,你要吃什麽”溫婉看菜單點了飯又把菜單遞到對面坐着刷手機的柳清妍。“來,你看看吃什麽”

“就這個吧。”柳清妍頭也不擡,随意指了一份番茄炒蛋蓋澆飯。

溫婉沖着老板喊到“老板,一份黑椒牛柳蓋飯,一份番茄炒蛋蓋飯。多少錢”

“55”老板忙裏忙外外,抽空回了溫婉一聲,又用鍋鏟勺了調料撒近鍋裏。

柳清妍擡手掃碼付款,溫婉一把按住柳清妍還付款的手,讨好地說“我來付,我來付”。

這回柳清妍也忍不住了,深深地看了溫婉一眼,面色冰冷,氣惱道“你真要和我分這麽清就這麽着急和我劃清界線。”

溫婉的密碼都輸到一半了,聽柳清妍這麽說,讪讪地放下手機,好言勸解“不是,你別生氣,我沒這個意思,你別多想。唉……算了,還是你來付吧。”

溫婉痛苦得放棄解釋,想給柳清妍花錢,怎麽這麽難。

柳清妍這才利索付款。之後柳清妍也沒再主動跟溫婉說話。溫婉幾次想說話又止住了。

算了還是吃完飯再說吧。

老板很快就上了兩份套餐。溫婉接過餐具,殷勤地把柳清妍的那份擺在她面前,把筷子遞到她面前說道“吃吧,吃了我們去坐摩天輪好嘛”

柳清妍面色緩和下來,輕輕點頭“先吃飯吧。”

“好嘞。”溫婉笑容滿面,對着柳清妍燦爛的笑。

中午吃的少,下午又吐幹淨了,溫婉聞到飯香味肚子就開始咕嚕咕嚕的叫。看着外焦裏嫩的牛柳胃口大開。三下五除二就把飯扒拉完了。

溫婉擡頭看見柳清妍已經放下筷子,她面前的飯幾乎沒怎麽吃。

溫婉關切得問“不合胃口”

柳清妍搖頭“吃飽了,走吧。”柳清妍站起來幫溫婉拿放在桌子的零食和栓在椅子上的氫氣球。

柳清妍明明就不餓,她這是擔心她餓,所以才帶她來吃飯

大部分人都去吃飯了,觀光摩天輪處排隊的人很少。溫婉她們過去的時候就剛巧排上隊。

溫婉趴在玻璃上往外看,夕陽緩緩消失在沉落的地平線下,夜晚是明月與星辰的主場。黑暗的地面如同湖水倒影着點點燈光,下面人潮湧動,轎廂裏卻安靜無聲。

溫婉從窗外收回視線,看着低頭發短信的柳清妍,溫婉有點心跳加速,她深吸一口氣小聲道歉,“下午對不起,說好陪你玩,結果只能讓詩瑤她們陪你。”

柳清妍關燈手機,擡手對視溫婉飄忽不定的視線,黑暗中柳清妍的肌膚白皙,漆黑的瞳孔在夜色裏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溫婉索性跑到柳清妍身邊,雙手按着座,身體前傾靠近柳清妍。

“你別生氣了,下次我一定聽你的話。好不好”

柳清妍看着突然靠近的溫婉,她那柔軟的紅唇輕啓,一臉誠懇地向自己道歉。溫婉小心翼翼的模樣如同小貓般謹慎地試探她的情緒。

柳清妍心裏癢癢的,鬼使神差地想伸手摸摸溫婉的嘴唇,手剛擡起就被柳清妍按耐住了,她微微低頭,長發捶下遮住了悸動的心。

再次擡頭柳清妍已經恢複神識,她看着溫婉的雙眼,嚴肅又認真的說“下次,不許玩刺激的游戲。”

下午看着溫婉差點把膽汁都吐出來  ,她的心理莫名有點揪心與不忍。

從什麽時候開始變了,她原本每天戒備地盯着溫婉,變成了不自覺地去尋找溫婉的身影,不受控制的去關注溫婉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

若說前世的溫婉如同□□,藥性烈,食之即亡。那麽現在的溫婉就好像毒*pin,一天天擊潰她的內心,銷魂蝕骨,讓她忍不住沉淪。柳清妍如同瘾君子般每天守着這毒*pin無法自拔,容不得她人窺見。

她不喜歡溫婉跟她算太清。她想為溫婉付款,想帶溫婉吃飯,想要溫婉的眼睛無時無刻只注視着自己……

溫婉看着柳清妍一臉別扭的的模樣,趕忙點頭答應,“好。”

柳清妍看此時的溫婉如此好說話,她又得寸進尺的擡首居高臨下的看着溫婉要求道“不要跟楚燕太犟嘴。”

她不喜歡,非常不喜歡溫婉和江楚燕的打鬧氛圍。

溫婉擡首注視着柳清妍,乖巧的點頭“都聽清妍姐姐的。”

柳清妍耳朵微紅,皺眉看着溫婉,嚴肅的說道“不許叫我姐姐。”

溫婉微微愕然,她以為她們的關系已經很好了。

柳清妍臉不自覺地紅了,幸好,夜色中溫婉看不見她的窘迫。柳清妍避開溫婉的眼睛,僵硬地補充說道“私下裏可以。”

“嗯”,溫婉驚喜地點頭。她這個女配終于逆襲,在女主心裏有一席之地了。

“砰”的巨響,吓的溫婉打了個激靈,一下子撲倒在柳清妍懷裏。柳清妍也是被吓了一跳,條件反射得抱住溫婉。

“砰”“啪”,窗外不遠的煙花如綻放的煙花,點綴着繁星點點的夜空,點亮轎廂裏的奢靡氛圍。

溫婉還是第一次看見腳底下的煙花,她湊近窗戶,招手叫喚溫婉過來一起看。

柳清妍一手撐住溫婉身邊的玻璃上,靠在溫婉身邊觀望。

“你看,這樣看像地上的……花。”溫婉扭頭笑着對柳清妍說。

剛一轉頭溫婉感覺自己的嘴唇擦過柳清妍光滑的臉蛋。柳清妍身上的奶香再次充斥進鼻腔,溫婉呆愣得看着柳清妍,她感覺自己的的心在狂跳,嘴唇上的熱度久久不散。

她……她……她剛才親了柳清妍!這算是親吧

臉頰上傳來柔軟的觸感,柳清妍愕然地低頭看向溫婉,借着煙花綻放出來的流光溢彩。

她看清近在咫尺的溫婉臉上浮現紅暈,清澈的眼睛裏倒映着煙花絢麗的光彩,以及眼裏自己那清晰可見的影子。

柳清妍喜歡溫婉這樣眼裏有她的樣子。

第 22 章

溫婉郁悶地将手裏的紙巾撕成兩瓣,擰巴成兩股塞進兩個鼻子裏,仰首望天有一搭沒一搭地舔着冰淇淋。

哎,她的臉在柳清妍面前就算是丢盡了。溫婉有點破罐子破摔起來,她用眼睛偷看柳清妍。

我怎麽就對柳清妍留鼻血了呢?嘶……我該不會歪了吧?不對呀,之前不是對王宇川都還有好感呢,好好的怎麽說彎就彎了呢。不行,不行,性取向這件事情需要求證一下。

溫婉又用眼睛瞄了柳清妍。她确實好看,也難怪會被掰彎。

等等……等等……等等,還沒測試呢,怎麽就确認自己被掰彎了呢。

溫婉再次用餘光睨了柳清妍。

柳清妍察覺到溫婉的目光,她将自己的手裏的巧克力遞到溫婉面前,輕笑道,“要不要試試巧克力味的。”想吃就說吧,不用一直盯着看。

“不用,不用,我吃我自己的就好。”溫婉趕忙搖頭拒絕。

達咩,拒絕美人計,拒絕肢體接觸,我怕我有一天彎成蚊香。

“等下我們去玩什麽?”溫婉眺望遠方驚聲尖叫的跳樓機,高聲恍惚的海盜船,轉移話題問柳清妍。

柳清妍舔了一口冰激淩,眯起眼睛,伸手指向遠處聚集了許多小孩子的的碰碰車排隊說道“去那邊玩碰碰車吧。”

溫婉笑靥如花,鼻子下塞着紙巾看起來搞笑又可愛“行,就去那邊吧。”

柳清妍還真是個小朋友,這一路選的項目都是小朋友玩的。

“那兩個是溫婉和柳清妍吧?你們看看”不遠處飄來一個輕微的輕微的聲音,聽着有點耳熟。

溫婉扭頭循聲望去,是季詩瑤,江楚燕和王欣然她們。溫婉笑着拍拍柳清妍的示意她快看,邊伸手沖季詩瑤三人揮手,邊喊“這邊,這邊。”

季詩瑤一走近就坐在溫婉身邊一把摟住溫婉的脖子笑道“行啊,不是說有舞蹈課嗎?背着我們偷偷出去約會?嗯~”

柳清妍盯着季詩瑤那雙手,咬了一口手中的冰激淩。

溫婉扭扭肩膀抖掉自己脖子上的手解釋“正經點,誰約會了。舞蹈課調到上午,下午沒事正好可以過來玩。”

“你們等下去哪裏玩?”江楚燕走過柳清妍和溫婉背後,彎腰手肘靠在長椅上,促狹地左右看看兩個人問道“你們打算去玩什麽?”

“喏,前面的碰碰車,你們一起玩嗎?”溫婉笑着扭頭問江楚燕。

“噗呲,你們兩個就玩這小孩子的游戲?”江楚燕取笑道。

可不就是小孩子嗎。溫婉轉頭悄悄看柳清妍。

“那你說,玩什麽?”溫婉側身朝裏擡頭看向江楚燕,把選擇權交給她,“你來選。”

“那我可就說了哦。”江楚燕奸笑地望這溫婉。

溫婉點頭示意她,“你說”

江楚燕:“我說了你可一定要玩哦,不能反悔,反悔就是小狗。”

溫婉躊躇,她怎麽覺得這貨在給她挖坑呢,溫婉慫了“這……”

江楚妍譏笑道,“怎麽?不敢玩了?”

“來就來”溫婉脖子一梗,犟道。

“行,就玩那個跳樓機。”江楚燕得逞地對着柳清妍點下巴。

柳清妍不贊同地皺眉看着江楚燕,江楚燕不着痕跡地用手肘推推柳清妍的肩膀。

溫婉沒有注意道她們兩個的小動作,她快速解決掉冰激淩,擦了擦嘴站起來又拍拍屁股上的灰塵,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行了,走吧,早死早超生。”

柳清妍皺眉拉住溫婉的褲腿說到“她跟你開玩笑的,你別逞強。”

季詩瑤雙手抱胸,勸說道“婉婉,那個挺高,你還是別玩了。”

“沒事,高興嘛。走吧。”溫婉也是很久沒有玩了,前世也是跟好友一起出去玩過。

柳清妍點點頭,起身再次叮囑說“不行就別玩了。”

女人怎麽能被說不行。

半個小時後,溫婉站在跳樓機下用手拉住帽沿使勁往上看。

好高啊!

半空中震耳欲聾的慘叫此起彼伏。跳樓機緩緩上升又極速下降,沒給人喘氣的機會,又再次快速上升到半空中。最後才慢慢下降。全程不到三分鐘,絕對刺激吓人。

一輪結束,下來的人各個癱軟無力,更有甚者下來就直接吐了。

看到過來人的反應,溫婉腳上傳來陣陣虛軟,有點小緊張,心跳加快,手心微微有點出汗。

柳清妍排在溫婉身後,見她有點坐立不安,低頭在溫婉耳邊小聲的說,“你真的沒問題嗎?要不還是算了吧?”

溫婉搖搖頭,來都來了,還是玩吧。更何況她還真想試試看。

前面十幾個人上去,隊伍又向前走了一大步。

溫婉側身望向前數人數。

“1,2,3 ,4,……10,11,12”

下一輪人頭剛好卡到溫婉,她們五人只有柳清妍沒上。

溫婉深吸一口氣,跟随江楚燕她們進去。大家都快速給自己找了位置坐下,溫婉就坐在季詩瑤旁邊。溫婉自己扣緊安全帶,工作人員過來一個個檢查安全帶,并再次播報安全說明。

溫婉坐在椅子上看到下面的柳清妍望着她,溫婉也朝柳清妍揮手。

“旅客朋友,歡迎來到**游樂園乘坐跳樓機,游戲馬上開始,祝您玩得高興,玩得開心。”

工作人員播報完畢,溫婉就雙手握緊肩膀上的安全帶。身體随着座位緩緩上升,溫婉感覺身體的重心逐漸下移到雙腿上。

風吹過懸空不着地的雙腳,酥麻的超重感越來越強。溫婉心跳逐漸加重加速。到達最高點之後,心跳未穩之時,整體突然掉落。靈魂與心跳被拉扯出身體,強大的失重感使溫婉腦袋眩暈。耳邊是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和疾風呼嘯聲

“啊!!!”溫婉的尖叫聲消散在半空中。

身體驟停在半空中,靈魂還沒來的沖進身體,溫婉又被跳樓機拽上天空,失重又超重的眩暈感讓溫婉胃部翻騰。最後跳樓機緩緩下降,直到溫婉雙腿着地,才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

等到工作人員過來解開安全帶,溫婉才蒼白着小臉,雙手撐着椅子顫巍巍的站起來。虛浮的雙腿導致溫婉一個踉跄往前摔去。

眼見着要摔倒,溫婉手忙腳亂的抓住迎面走來的人兒。整個人撲進來人的懷裏,登時香氣鋪面而來,溫婉認出是柳清妍的氣味。

“謝謝。”溫婉深吸一口氣,穩了穩狂跳的心,壓下胃裏翻江倒海,不斷上湧的惡心感,她這才氣虛地道謝。

柳清妍一把扶住溫婉的腰,小心地攙扶着她走到人少的小道上。

溫婉捂嘴強忍,實在忍不住了,看見前方有個無蓋的垃圾桶,一把推開柳清妍的手臂,掙脫她的懷抱道歉“抱歉,別過來”

“嘔诶……嗯嘔……”她捂嘴跑到垃圾桶旁邊,彎腰将頭發摔到背後,放心地吐了。

柳清妍無聲的靠近,将溫婉那欲往前掉的頭發攏好,又小心得拍拍她的背,幫她一遍又一遍的順背。看溫婉吐的差不多了,她才從包裏抽出紙巾遞到溫婉手裏。

“嘔……”溫婉中午吃的少,這會兒自然全吐了,她又嘔了幾口酸水着才止住濃烈的惡心感,喘了一口氣,溫婉實在沒什麽想吐的,這才用紙巾擦嘴站直身體。

剛才超重與失重的刺激,又嘔吐了這麽久,溫婉一下子站起身,身體有股強烈的眩暈症。溫婉搖晃得抓住柳清妍想借她的力道休息一下。

“都說了別逞強”柳清妍小聲抱怨,一手扶住她的背,半彎下腰,一手穿過膝蓋下,輕松将她抱起。再次襲來的失重感使溫婉條件反射的環住柳清妍的脖子。

救命,柳清妍居然輕松将她公主抱起來。溫婉震驚地緊緊抱住柳清妍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了來。

“撲通撲通”溫婉心快速跳躍,就像剛才的跳樓機上,心髒離開原來的位置,鼓到嗓子眼上了。

柳清妍将她抱到距離垃圾桶3米遠的長椅上這才放下 。

“我很重吧”溫婉小心翼翼的問撒。

“沒有”柳清妍淡然道,雙眉毛緊促叮囑。“你在這裏休息,我去給你買水。”

“好。”溫婉乖巧答應。

柳清妍走出兩步,又走回來将手裏的氫氣球絲線打個圈,扶起溫婉的右手将全套近溫婉的中指上。

腦子混亂的溫婉實在沒心思胡思亂想了,她盯着中指上的線不解的看向柳清妍。

“別亂跑,我馬上回來。”柳清妍不放心囑咐。

“好”溫婉乖巧點頭。

柳清妍這才快步離開 。溫婉平靜下來這才吃後知後覺得發現柳清妍居然将她公主抱起來,毫不費力的抱起來了這麽遠。

她的力氣是有多大。

柳清妍拿着兩瓶水風風火火得回來了,她拿起瓶子,順手擰開瓶蓋遞給溫婉。

“謝謝 ”溫婉仰頭和了幾口水,起身去垃圾桶旁漱口。

從某人角度來看,柳清妍男友力爆棚。oh my god.柳清妍的力氣究竟有多大。

她回頭看看柳清妍的手臂,這細隔壁自退的,居然能抱得動人。

突然她靈機一動,好像想起什麽,轉身問柳清妍。

“江楚燕,她們人呢。”

“從跳樓機上下來就一直吐了。”柳清妍好笑的伸手指了指前方拐角出的垃圾桶。

溫婉上前兩步,尋聲望去。

“嘔……”只聽見遠處不停的嘔吐聲,季詩瑤和王欣然面色如常地站在江楚燕身邊,一人一邊扶着江楚燕。

柳清妍小跑過去将另一瓶遞到季詩瑤手裏才回來。

良久,江楚燕吐到虛脫站不住,季詩瑤和王欣然各攙扶一邊将江楚燕脫到溫婉身邊。

看到恢複正常的溫婉,江楚燕向她豎起一個大拇指“你贏了”

溫婉一巴掌拍掉她的手,取笑道“還犟呢。”

半響,兩人相視一笑。“哈哈哈……半斤八兩。”

第 15 章 十五

=====================

“好久不見……讓我們瞧瞧這是誰?”

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停留在牢門之前,原本低着頭坐在床上的小醜微微擡起眼皮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

他歪了歪頭,視線與傑森短暫的交纏過落在了迪克與二桶身上:“這裏現在可不是你的地盤了,迪基鳥。”

“還有你……另一個世界的小鳥兒。”他看着對着鐵質牢門敲敲打打的二桶,輕車熟路的開始挑撥離間,“你看起來要比我們這裏的好多了。”

“啊?”

終于找到了最關鍵的那一點把牢門拆成碎片了的二桶有些茫然的看看小醜。

他沒聽清楚來着。

在他身邊蹦跶的周可兒有些不滿的一個人嘀嘀咕咕:“直接炸開不就好了嗎。”

“蝙蝠镖。”

“你做的對,小鳥兒。”瞬間乖巧的周可兒做出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閉上了嘴在一旁眨巴眼睛。

【你們還有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

提姆看着電腦上顯示的那個小紅點,手下意識端起身旁的杯子喝了一口。

在蝙蝠車上安定位器的感覺酷斃了!

興奮感還沒下去,牛奶的味道就充斥了口腔,端着杯子的提姆愣了愣。

他記得他給自己沖的應該是咖啡啊。

另外一邊,傑森踏過一地零件,拽起小醜的領子居高臨下去看他。

離得那麽近他才發現,小醜雖然總是笑着,眼底的笑意卻是寥寥。

就像是現在,那雙混亂的眸子裏充滿了一種莫名的嘲諷與篤定。

“親愛的羅賓鳥……我還是習慣這麽叫你。”他用一種甜蜜的語調狀似苦惱的開口,“——畢竟你還是那副長不大的樣子。”

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你能拿我怎麽辦呢?殺了我嗎?”

“傑森。”

迪克有些擔心的叫了一聲傑森,而傑森……

傑森沒忍住,側頭讓目光暫時離開了小醜。

老實說,他有點入不了氣氛。

前幾天周可兒偷藏的零件讓小醜胳膊腿都少了一截,脖子也短的快要看不見了,整只醜氣質一下子就變得肥宅了起來。

而且他一離近了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藝術鬼才周可兒悄悄咪咪的在小醜臉上寫了個低仿,還畫了個驕傲又奔放的中指。

這幾天一直偷溜進阿卡姆的藝術鬼才周可兒:……乖巧。

自從這群人來了,這個世界的畫風越來越奇怪了啊。

傑森有些出神。

為了避免自己笑場,他人狠話不多的在小醜下一句話說出口之前首先把小醜嘴給堵上了。

——用的還是小醜自己胳膊拼出來的東西。

這個舉動還讓周可兒“你果然是戰友”的目光更加确信了起來。

傑森沒理會周可兒,抛着小醜的零件勾起了嘴角:“沒長大?”

不是說沒長大嗎?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麽叫做小孩子奇妙的想象力。

十分鐘後,其餘幾個人看着在地上撲騰着的字面意思上的小醜魚,相對茫然。

快要缺水而死的小醜:“哈哈哈……有、有……”

那個趣字硬是卡在喉嚨裏沒出來。

——————–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小醜還缺零件(在周可兒那裏),所以理論上一直是可以被拆的狀态/确信

二桶:明明我才是樂高世界的,為什麽你那麽熟練啊!

牛奶是阿福換的,問就是因為他是管家俠233

——

想安利JLA,搜正義聯盟在行動和JLA都可以!

這裏面的老爺太可了太可了

有幼體有身體互換有黑歷史大公布還有忘記自己是超英的劇情

性感大超在線犯傻

摘下眼鏡、戴上眼鏡、摘下眼鏡、戴上眼鏡……

!我居然是超人

老爺在線吐槽自己的披風以及被教怎麽讀“我是蝙蝠俠”233

“聲音低一點,再低一點,再低一點。”

——感謝在2020-03-23 22:15:36~2020-03-24 23:45: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木西 20瓶;琉璃  西游腐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21 章

門緩緩關上,嬉笑吵鬧聲被隔離在外面,房間裏靜寂無聲。柳清妍低頭緩緩往教室後面的椅子處走去。

溫婉注視着柳清妍的背影,她不知道柳清妍為什麽突然就不開心了,說好要寵女兒的嘛。溫婉立馬三步并作兩步的上前幫柳清妍扶正椅子,為她找了個好視角。

柳清妍坐在椅子上依舊沒有說話,皺着眉頭表情淡漠,只留給溫婉一個毛絨絨的腦袋。

看着柳清妍如此拒絕溝通,溫婉只好單膝蹲在柳清妍面前,擡頭對上柳清妍神游的視線。

“怎麽了?怎麽突然不開心裏。”溫婉小心翼翼地問。

柳清妍望着溫婉的眼神,左右飄忽,溫婉眼底真情實意的關切柳清妍能感受到。

得不到柳清妍的回答,溫婉左右搖晃了一下,酥麻感從小腿蔓延而上。

她伸手扶着柳清妍的大腿才勉強沒讓自己摔倒,單膝蹲的姿勢不對,溫婉覺得自己的腳都麻了。她只好起身跺跺腳讓腿上的雪花片褪去。

突然溫婉察覺自己的褲腿被扯動,溫婉扭頭回望,心被狠狠揪住。只見柳清妍低着毛絨絨的腦袋,伸手輕輕拉住她的褲腿,就在溫婉要說話時,柳清妍緩緩擡頭,不與溫婉對視,憋了一眼溫婉的眼睛,又将臉別去另一半,神色冷淡,眼角卻是微微泛紅。

“我也要剛才的舞蹈視頻。”

柳清妍語氣平淡,溫婉卻從她的話語中聽到濃烈的委屈,最後的的兩個字還夾雜着鼻音,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哦~呵,好,好,我發你。”溫婉手忙腳亂地掏手機,查看剛開的舞蹈視頻。

“以後不要跟她跳舞”柳清妍繼續提條件。

“好~以後都不和她跳了”溫婉按下發送鍵又在新朋友欄通過了林語舒的通過,順道給她也發了視頻。一心二用時的溫婉對柳清妍的要求有應必答。

嗯?為什麽不能和林語舒一起跳舞?

最近腦子裏歪歪CP的廢料磕太多了。有那麽一刻,溫婉覺得柳清妍在吃林語舒的醋。溫婉擡手摸摸自己的鼻子,偷偷瞄了一眼正在低頭看視頻的柳清妍,暗中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哎呀,我在想什麽呀。

大腿的痛感讓溫婉收回亂想的思緒。看着柳清妍乖乖地坐着等,溫婉覺得柳清妍還是很好哄的嘛。

“你在這裏等我,等下就要上課了。”說着溫婉繼續剛才沒結束地熱身運動。

“嗯。”聽到柳清妍的應答,溫婉下意識看向她。此時的柳清妍哪裏還有剛才委屈巴巴的小模樣。

只見柳清妍雙手撐在椅子上,雙腳一點也不收斂地伸直。表情調侃,眼裏閃過一絲絲狡黠,對視溫婉眼睛,這貨也不閃躲,眉毛微挑,大大方方地歪頭,微微擡起下颚骨,沖坐在地上壓腿的溫婉展露出居高臨下地傲嬌,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美人計,上當了!溫婉确信柳清妍絕對知道怎麽拿捏她了。

呵,吃軟不吃硬。

美人計,裝可憐就能讓溫婉丢盔卸甲,乖乖過來哄人,這招真好用。柳清妍看着溫婉後知後覺的懊惱神色,低頭看手機不再管她。

舞蹈老師進來看見教室裏有兩個人,她一臉驚訝的詢問溫婉“這位是……”

溫婉從地上爬起來笑着解釋“她是我姐……朋友,來看我跳舞。”溫婉轉頭去看柳清妍。柳清妍已經正經危坐,不茍言笑,一副端莊的沖着她微笑。

小樣還挺能裝。

“哦,好,那就坐後面等吧。”老師對柳清妍有好感,也希望她能多了解體驗一下。如果能再多一個學生那就再好不過了。

“那我們就開始上課吧,我們先把上次學的舞蹈先練一下,再學一個新動作。”老師拿起手機連上藍牙放了一首《山鬼》。

溫婉在主弦管樂聲中,微微醞釀神态,輕點腳尖,輕盈起舞。腰姿婀娜,纖細的手臂宛若飄零在空中的落葉,翩然揮舞。曼妙身姿翩若驚鴻,矯如游龍,半紮的墨發随着她的旋轉飛揚于空中,千般情思,萬般嬌媚,眼眸潋滟。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柳清妍目光閃爍,眼睛緊随溫婉的舞姿,眼底閃過一抹驚豔。上次看溫婉跳爵士舞,柳清妍只是覺她跳的好,平時看溫婉就是覺得腰太細了,動作太慢了。今天她才發現溫婉真的很适合古典舞。窈窕淑女,盈盈而立,秀外慧中,鐘鼓樂之。

一個早上的時間過的很快,溫婉喘着氣來到柳清妍面前端起水猛喝幾口,額間冒着細汗,擡頭喝水時露出性感的脖頸。少許的水順着她的脖子滴挂在鎖骨上。

溫婉擰上瓶蓋,用手擦去脖子上的水對上柳清妍幽深的眼眸,她不疑惑地問道“怎麽了?”

柳清妍伸手指指地上放着瓶子,淡淡回道“那瓶是我喝過的,這瓶才是你的。”

“……”

溫婉看看瓶裏的水無所謂道“沒事,我不介意。”

柳清妍都有吃過她剩下的包子。她喝幾口溫婉喝過的水有什麽關系。

柳清妍微笑的從單肩包裏拿出紙巾,自然地為她擦去額頭的汗水,“中午去哪裏吃?”

“我自己來吧,”溫婉後退一步,接過她手裏的直接自己擦起來,“去簡單吃一點就去游樂園吧。”

最後溫婉帶着柳清妍去了一家小店吃面食。本來她還怕柳清妍吃不慣呢,沒想到柳清妍一點也不挑剔,拿起筷子就吃。

柳清妍吃完拿紙巾擦嘴,看見溫婉的碗裏還有一大半。溫婉沒吃了幾口。

“不喜歡”柳清妍看着溫婉躊躇的神态問。

“不是,我不太餓。”溫婉搖頭說道。

“算了,你別吃了。”說着柳清妍拉着溫婉就往外頭。

老板在外頭忙活,柳清妍掃了二維碼問“老板,多少錢。”

“兩碗面32塊”,老板手裏的活不停,抽空擡頭回答道。

溫婉拉住柳清妍的手臂,剛想說我自己來,柳清妍已經付了兩個份錢。

“下次我來付吧。”溫婉不喜歡占人便宜,小聲道。

柳清妍狹長的眼睛眯起,語氣輕佻,“有區別嗎?”

“……”

确實,溫婉的錢都是溫父溫母給的,他們的都是柳清妍的,最後等于溫婉的錢都是柳清妍的。

想到這裏溫婉洩氣的低頭說道“好吧,還是你來付吧。”

柳清妍拉着溫婉往前走,沒有回頭看溫婉。良久,柳清妍才輕輕說了一句“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的,我也沒那個心思”不用多說溫婉也知道她們談到了禁區。溫婉沉默了兩秒生硬得轉移話題,“走吧,這邊離游樂園很近。”說完,她掙脫柳清妍的手快走幾步,小跑到前面。

節假日游樂園人特別多,到處都是小孩和情侶。

大多數家長都牽着自家孩子避免走失。

柳清妍瞥見前方一對情侶十指相扣的樣子不着痕跡的低頭看溫婉的反應。

“別走丢了。”溫婉一把牽住柳清妍的手回頭對柳清妍說道“走丢了,我肯定找不到你。”

合格的家長就應該随時看好自家孩子。

“不會丢。”柳清妍淺笑着調整手勢,十指相扣,牢牢握住溫婉的手心。

這手勢也太奇怪了。這是牽孩子的正确姿勢嗎?

後面有人快步前行,不小心撞了溫婉的肩膀,打斷了溫婉的胡思亂想。

柳清妍稍稍将她拉到自己身邊,“往那邊走”說着她手指着前方排隊的旋轉木馬。

這種小孩子的游戲柳清妍居然也會喜歡,溫婉像發現了新大陸。

罷了,罷了,女兒合理的要求當然是滿足啦。

溫婉內心老氣橫秋,她笑着拉着柳清妍快步往前跑。

游樂園裏各式各樣的人都有,自然不會有人注意她們兩個。

玩了幾輪游戲,柳清妍指着前面的氫氣球問溫婉。“要買一個”

溫婉望着柳清妍眼角含笑的孩子氣模樣狠狠點頭。買,女兒說什麽都買。

溫婉從老板手裏挑了一個憨厚小豬,剛拿出手機又被柳清妍搶先付了。

溫婉這次跟付款叫上勁了。從午飯開始全身柳清妍付的,雖然錢的來處都一樣,但是給女兒買東西的結果還是不一樣的。

溫婉指着前面的賣冰激淩小攤說道,“要不再來兩個冰激淩”

柳清妍點頭答應。

這次她學乖了,拿了兩個冰激淩都塞到柳清妍的手裏,這才如願的付了一筆錢。

游樂項目附近人流量大,旁邊小道上人少了很多。

溫婉找了沒人的長椅坐下,從柳清妍手裏接過一個粉色冰淇淋吃起來“我這個是草莓口味的。”她指着手裏的冰淇淋,“你要不要嘗一下。”

此時溫婉正沉浸在游玩的快樂中,像往常和閨蜜逛街一樣主動互相分享零食。

話音剛落,她才回味面前的是清冷女主柳清妍,不是自己那個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閨蜜。

柳清妍空出一只手抓住溫婉欲收的手腕,盯住她的眼睛,雙眼波光豔溢,眉眼含春,低頭湊近冰激淩舔了一口。

“還是算……嘶”溫婉的話戛然而止,回過神來忍不住倒抽一口氣。腦海裏突然閃過江楚燕描寫的畫面。

“柳清妍笑着道‘等一下,臉上有髒東西,我幫你擦掉。’說完她低頭舔掉溫婉嘴邊的雪糕。”

她沒想到現實中是如此香豔的畫面。

溫婉感覺自己鼻子一股熱流湧出,她用手一抹,靠,她居然招架不住了柳清妍的誘惑,流鼻血了!!!以後打死她都不買冰淇淋了。

正當溫婉手忙腳亂得找紙巾。柳清妍面色緊張,嘴角卻浮上遮蓋不住的笑容,她眼疾手快從包裏掏出紙巾幫溫婉堵住鼻子。

“嘿嘿嘿,最近……天氣比較幹燥……有點上火。”溫婉讪笑狡辯。

柳清妍回了她一個我知道,你不用解釋的眼神。

“……”

溫婉在線乞求上天給她一個痛快。

好羨慕那些千收,萬收的作者啊。我什麽時間才能做到呢。

第 35 章 蟻王讨伐戰三

“這裏的戰鬥不是你能夠參與的,下去通知一下普夫和尤匹還有其他幾個師團長,在議會廳附近過一會将會有一群人類的念能力高手出現,盡量幹掉他們。”梅路艾姆眼睛依舊盯着之前的那個位置,不過嘴上卻對着寇魯多道。議會廳那邊則是之前梅路艾姆說的另一個空間能力者,不過那邊的高手雖然也有不過沒有這邊的多。這邊的每一人都有着超強的實力,甚至除了個別以外每個人都有遠超師團長的念量。與其讓師團長來送死,不如讓他們去解決剩下的人。雖然就念量而言并不是越多就越強,但是梅路艾姆不認為敢于站在自己頭頂挑戰自己權威的家夥有哪一個會弱。

之前的那招是傑諾的龍群星吧,看樣子揍敵客家族也來趟這趟渾水了。哼,你們給我等着,下一次,我就去把你們所住的枯枯戮山給拆了。我沒惹到你們,現在竟然敢在我的地盤撒野。

“算了,還是先消滅其他的小角色的好,省的到時候麻煩,寇魯多帶着你的部隊還有王宮禦林軍先去把正在向王宮前進的那些人類部隊幹掉,想趁火打劫?這得要看你們有這麽能力沒有。”

梅路艾姆的念覆蓋的範圍可是非常之恐怖雖然沒有刻意的使用圓,但是還是察覺到在距離東果陀王宮數十裏外有一大批人類軍團正在向這裏前進,如果是一個兩個還好,整整一只軍隊,不覺得動靜鬧得有些大了麽?雖然梅路艾姆不畏懼這些軍隊,但是如果什麽都不做,讓他們輕易過來豈不是顯得自己這邊的奇美拉蟻軍團太無能了一點。先給這些不自量力的家夥一點顏色看看。

“是。”寇魯多領命後就立即帶着奇美拉蟻天将部隊飛向那支人類軍隊,這裏即将發生的戰鬥确實不是他這個等級能夠參與的。

“好了,我還是只是用心電感應下命令吧。”梅路艾姆嘆了口氣,真是不想用心電感應啊,雖然心電感應是奇美拉蟻一族非常方便的能力,但是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東西,心電感應不僅要開放自己的思想,而且奇美拉蟻的心電感應是一種類似于頻道的存在,無關乎實力的強大每個奇美拉蟻都可以在其中“發言”,所有有時候會出現七嘴八舌非常吵鬧的現象,沒辦法誰讓奇美拉蟻達不到全族軍事化管理的地步。

現在還好一點要是以前那些兵蟻還不能說話的時候更是吵得離譜,各種奇葩聲音,雖然你能明白對方的意思,但是那些聲音實在是太古怪了,所以原著那些師團長們不喜歡用心電感應也有過于吵鬧這點原因。就算是現在有梅路艾姆的威壓那些家夥們每次都還是在感應裏吵吵鬧鬧的,很煩唉,不過這也是非常時期,梅路艾姆還不想讓自己的部下損失過多,暫且忍忍吧。

“所有奇美拉蟻聽着,王宮附近出現大量人類高手,他們是來讨伐我們奇美拉蟻一族的。這是在向我族的挑釁,雖然我族整體實力可能不如人類強大。但是必須要讓這些膽敢來侵犯的人類知道,我們奇美拉蟻一族不是好惹的,讓他們付出代價。各部門注意做好戰鬥準備,重複一遍各部門注意做好戰鬥準備。”

“榮耀即吾命”“為了吾王而戰”“幹掉這些人類”“反擊,我們要反擊!”

整個奇美拉蟻感應頻道內各種聲音開始響起,一時間超的不行。

“我就知道,吵死了。”被腦中來自不同奇美拉蟻各自的聲音吵得腦子有些發脹的梅路艾姆揉了揉太陽穴。

“肅靜,肅靜!”一只溫暖的手輕輕的覆蓋上了梅路艾姆擡着的手臂,輕輕的撫摸着梅路艾姆的太陽穴,這是彼多的手,軟軟的好舒服。

“都特麽給我閉嘴!給老娘好好王說話!”霸氣無比的吼聲在“頻道內”直接蓋過了那些吵鬧的家夥。

“是.!”這一次那些的聲音倒是非常整齊統一。

梅路艾姆則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一旁的彼多,仿佛第一次認識她一樣。

卧槽,以前怎麽沒有發現彼多這麽霸氣威武?原著不是一只貪玩的喵耳女麽?我去這劇本不對啊,導演。

“喵?”彼多歪着腦袋微笑着看着梅路艾姆。

好萌,唔一旦接受了這種設定想想也蠻帶感的嘛。

“現在不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時候,那些家夥馬上就要過來了。先把正事辦了吧。”梅路艾姆将雜念放到一邊,警惕的看了一眼前方依舊沒有散開的灰塵。

“各部門注意,王宮東面城牆出現的襲擊者,交由暗部以及到場的軍團長處理,再次重複一遍王宮東面城牆出現的襲擊者,交由暗部以及到場的軍團長處理。近衛軍普夫、尤匹以及其他沒有任務的師團長前往王宮會議廳,那邊即将出現其他人類入侵者。再次重複一遍…剩下各部門軍團長、小隊長們負責王宮的其餘警戒。撒,我親愛的部下們,幹掉這些該死的入侵者們吧。”

奇美拉蟻軍vs蟻王讨伐軍

開始

“來了。”梅路艾姆盯着之前警戒的那個位置,怪鳥上的那些家夥們都到齊了。

“沒想到了,你就是那個蟻王麽?居然只是個少年的模樣。不過還真是一個怪物啊。”六個高低不同的聲影漸漸出現在梅路艾姆的面前。如果有人将念集中在雙眼的話就可以看到六人身上沖天散發的不同顏色的念,每一股都是極強。

這時梅路艾姆的圓慢慢的展開,同樣是一股足以讓正常人絕望到崩潰的念。

兩方僅僅的接觸到瞬間便都各自散去,就好像事先說好一樣的默契。這只是一次試探而已,所有念能力者最簡單的試探。也是最簡單最直白的念量之間的試探,在原著裏面貓女彼多就曾經和使用龍群星的傑諾做過這樣的試探。不過很遺憾,從那次的試探上來看,是彼多完勝。畢竟那可是就連尼特羅都稱贊的念啊。

“不愧是能将尼特羅和傑德一起殺掉怪物啊,就以念量來看。及時我們所有人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雙手背在身後衣服上寫着一日一殺幾個大字的傑諾凝重的看着前方的梅路艾姆的道。

“念能力者之間的戰鬥又不是比拼誰的念比較多誰就厲害,強弱只有打過才知道。”将自己的雙拳捏的吱吱作響,自稱天空競技場最強者的粗眉毛看着梅路艾姆一臉戰意。這樣的對手是以前在天空競技場之中所有人都不曾遇到的。只是尼特羅也曾經獲得過天空競技場最強這個稱號,這個現任最強者能否打敗将前幾任最強者尼特羅都殺掉的梅路艾姆呢?還是那個句話,真正的強弱只有打過才知道。

“王,讓屬下先來吧。”貓女彼多雙眼放光的看着前面的六人,天**玩的她一方面是想和這些高手們過過招。一方面是想做梅路艾姆的馬前卒幹掉一兩個。

不過以梅路艾姆對貓女的喜愛卻是又不想讓她受傷,面前的這幾個家夥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一個不小心有可能在陰溝裏翻船。

再說了,身為男人,怎麽能躲在女人的面前。就算這個女人非常強大。

好吧,其實是梅路艾姆的大男子主義作怪了。

“彼多,沒有必要,這裏就交給我好了。”梅路艾姆制止了有些躍躍欲試的彼多,湊近她的耳朵時輕輕的說了一句。

“來的應該是七各高手,少了一個人,就連我也沒辦法察覺出少了的那個人到哪去了,幫我把他給揪出來。”傑諾、席巴、天空競技場肌肉男、比楊德、五大念能力者之二。加起來剛好六個人,少了個馬哈。雖然梅路艾姆不知道少掉之人是馬哈,但是他之前可是感覺到的是天空之中是七個人。更不會去認為對方會在大鳥墜落中死去,所以其中少掉的那個人肯定是躲起來了。是準備給他致命一擊麽?

有趣,辦得到的話就試試看吧。

“是。”雖然彼多天**玩,以及有極強的好奇心。但是在得到梅路艾姆的命令後,她可以暫時無視這些天性。在她的心裏蟻王梅路艾姆的命令高于一切,甚至是自己的性命也排在這之後。

這就是蟻王近衛軍的使命,為王而生為王而死。不得不說這真是絕對的忠心啊,難怪甚至前世有人說三近衛軍的使命就是為了被蟻王吃掉,或許他們本就是一體吧。

是也好,不是也罷。反正這一世的梅路艾姆絕對不會吃掉他們。

要變強,我自己會變強的,不需要這種外力。

“撒,你們幾個是一起上來被我解決呢?還是一個一個過來送死?”

“真是個嚣張的家夥。”比楊德看了一眼梅路艾姆後吐槽道。“雖然我承認他很強,但是還真是看不慣啊。”

“我比較傾向于我們幾人一起聯手好了。”傑諾開口道,身為獵人世界最嚣張也是最強的殺手家族的一員。本來就沒有什麽武士道、騎士道、武者所謂的一對一單挑的精神。只要能殺死對方幾對幾都行,反正他們的目的也只是殺死對方而非戰勝對方。

“阿拉阿拉,這小哥的實力太強了,讓我和他一對一我可不打不過他。”掏着耳朵的胡渣子大叔也不嫌之前掀起的灰塵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盤坐着道。

“哼,你們這些膽小的家夥,我真是羞于與你們為伍。”看着自己的同行者們紛紛贊同一起上的建議,粗眉毛壯漢一臉不屑的道。

“所謂武者就是要挑戰更強,只有這樣才能不斷的進步。膽小懦弱,因為對方比自己強就畏畏縮縮之人一輩子也不可能站在世界的巅峰。來吧,怪物,就讓我洛夫斯基*龍來領教一下你的高招吧。”

第 34 章 劉仲鳴的畫像

蘇宓眼裏的情意是喬天離從未見過的,他從未聽蘇宓提起過她和丈夫生前的事情,雖然他表示相信她的話,但第一次親眼看到劉仲鳴的畫像,心裏才真正意識到有這麽一個人在蘇宓的心中紮了根。

“離少,他就是我的丈夫,沒有想到居然可以在這裏看見他。”

蘇宓的神情是悲喜交織,她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畫像,就連對喬天離說話脖子也沒有轉動。

“确實是個美男子。”喬天離忽然覺得喉嚨有點幹啞,畫卷上的劉仲鳴眼裏有一抹濃得幾乎就要洋溢出來的笑意,“你生前有見過這幅畫嗎?”

“沒有。”

“畫像裏的他大約多少歲?”

“……”蘇宓秀眉微蹙,喬天離話裏的意思非常明顯,這幅畫是何時畫成的?她嫁給劉仲鳴才一個月,在新婚的一個月裏沒有見過他的這幅畫像不能代表這幅畫像沒有存在過,但如果這幅畫像是在她死後才畫成的,那他臉上那個笑容未免也太燦爛了。

“我看這個男人大概有二十七歲了,你,你們成親的時候他多少歲?”喬天離原想說“你死的時候他多少歲”,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另一句。

“二十有二。”蘇宓還是那麽含情脈脈地看着畫像,幾乎是呈花癡的狀态,但同時她的眉宇間也有了一點點動搖的跡象。她問道:“你懷疑這幅畫上面的人不是仲郎?”

喬天離搖頭,“我從沒見過他,又怎麽能夠判斷他是還是不是。不過,如果這畫像真的是你死後畫成的,你應該也可以放心了,起碼他不是傳說中的那樣瘋瘋癫癫。”

蘇宓終于把目光移向喬天離,這個平時只會對她呼呼喝喝的男子原來也有這麽溫暖的一面,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能夠撫平自己內心的波瀾。蘇宓淡淡一笑,如果仲郎真的過得開心,她也放心了許多。

“女鬼,你留在這裏看吧,少爺我肚子餓了,下去吃飯。”

喬天離轉身便噔噔噔下了樓梯,留給蘇宓一個略顯倉促的背影。

蘇宓又仔細看畫像,畫中人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沒有一處和她記憶中的丈夫不同,這張臉分明就是劉仲鳴,而他的笑容,蘇宓發誓這個笑容她看過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只是此時此刻這樣的笑容,多少讓她心裏起了點異樣。不知道出于什麽樣的原因,蘇宓還是認定了這就是劉仲鳴的畫像,也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讓她在這個六百年後的時空裏再次與他相遇,讓她不再孤單。

世界仿佛就這麽靜止了,蘇宓以為自己在這裏停留了很久,但其實時間才過去十分鐘。她就那麽呆呆地看着畫像,內心平靜如水,腦海裏也空空的沒有任何想法。原以為自己會想起很多生前和丈夫在一起的點滴,可現實卻是她的腦袋清空了一切,什麽也沒有再想起。

“我每天每夜都想着你,可為什麽現在看到你的畫像,卻沒有了先前那種思念呢?”蘇宓喃喃自語,而隔着玻璃保護罩的畫像裏的人依舊是那個燦爛的笑容。

“仲郎,你說我是留在這裏陪你好呢還是将你帶在身邊好呢?”她伸手穿過玻璃,輕輕撫過畫像,可是她虛幻的手指沒有觸感,一切都是虛空的。蘇宓暗自發力,才讓指尖滑過畫像,滑過畫中人那張俊美無比的臉。

“離少說我不能離開喬家院子,我想還是把你帶在身邊好了。”

似有似無的一番“商量”之後,蘇宓發力将挂在牆上的畫像取了下來,無奈畫像無法像她的虛身那樣穿透玻璃。

“這是什麽玩意?”蘇宓早就習慣了無視任何障礙物自由出入,對這透明但竟然也可以阻礙普通人的玻璃的認識不多,不由得有些暴躁。她轉身看見桌子上有文房四寶,想也不想便搬起硯臺對着玻璃用力砸下去,玻璃碎裂觸動警報系統,整個小姐樓頓時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不明真相的蘇宓被吓了一跳,她對現代社會的第一個認識就是這裏有太多莫名其妙的聲音。她見四周還沒有人出現,急忙捧起畫卷的軸頭迅速從二層的大露臺飄身離開。

響起的警報聲将旅館的保安和工作人員都引到了小姐樓,飄下樓的蘇宓看到幾個人聚在了小姐樓的門前。心虛不敢再做停留,而偏偏她手上的這幅圖卻沒法隐藏起來,只能小心翼翼地舉着飄在半空中。

幾個眼尖的旅客擡頭就看見一幅畫像懸在半空中移動,頓時尖叫聲此起彼伏。蘇宓苦惱地拿手拍打自己的腦袋,結果一松手畫卷便往下跌,她急忙飄身下去在畫卷幾乎着地的時候接起畫卷,展開的畫卷從一個旅客的眼前再次升到空中。

哐當一聲悶響,蘇宓腳下的旅客暈倒在了地上。蘇宓面露抱歉的神色道:“對不起了,我不是有意的。”

蘇宓造成的混亂不算很大,起碼這個時段留在旅館的人并不多,但看到畫卷飄移的幾個旅客還是腳軟并縮在了一邊,而幾個保安則且進且退地跟在畫卷後面,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不安和恐懼。

蘇宓終于找到喬天離所在的食廳,他正背對着她,站在他跟前的是前臺的那個招待小姐。她正想開口喊他來幫忙的時候,就聽到喬天離帶着怒意的聲音道:“到底是誰讓你們挂上這幅畫?”

“是經理找來廣告公司的安裝師傅把那幅畫挂在小姐樓裏,而且交代下來說如果有人問起這幅畫,就讓他去三角池那裏等。”不知道喬天離對她使了些什麽招,只見招待小姐嬌小的身軀微微有些顫抖,低着頭不敢看他。

喬天離冷哼一聲,道:“那你們經理現在在哪裏?”

“經理他有事請假了,要一個星期後才回來。”

“狡猾的狐貍!”喬天離示意她可以離開,不料剛剛擡起頭的招待小姐卻發出一聲尖銳無比的尖叫,随後癱坐在椅子上。喬天離納悶地轉身便見蘇宓舉着畫像靜靜地飄在半空中,而食廳外還圍着幾個保安人員。

“離少……”蘇宓無辜地喊了他一聲,她知道自己暴露了,但卻不知道如何收拾,膽怯地掃了廳外的幾個人,不敢再說話。

喬天離擡手扶額,最後無奈地用手捂住眼睛,嘆道:“少看住你一分鐘都不行!快給我滾過來!”

(八月十七發布新書,九月十六下新書榜,在這一個月裏得到了許多朋友的支持和幫助,真的十分十分感謝!二十篇長評,三千點擊,八百推薦,幫蘇宓沖上了總榜第十,新人且沒買刷子,這樣的成績我真的很滿足了,再次感謝所有給予我幫助的支持的朋友們!愛你們喲!)

第 24 章 :真正的目的

火光沖天,天牢明如白日,強勁的威壓将死氣和怨氣沖散開來,強烈的光芒刺得人的眼睛都睜不開。

鐵一般的手腕捉住女人的手,低聲道:“快走!”

不等獨孤驚鴻反應過來,赫連城撕裂空間,強行将她塞到空間之中。

黑色身影在赫連城身後飄蕩,男人雙瞳微微眯起,迅速地關閉空間。

獨孤驚鴻淡定地看了赫連城一眼,問道:“是時空空間還是瞬轉空間?”

時空空間就是通過時間瞬間轉移,也就是将時間提前或者是倒退,這種高等的靈術修靈師維持不了多久,而且運用起來耗損大量的靈力,萬一對手也會這種術,不但不能逃脫對手的追捕,還會減弱自己的戰鬥力。

瞬轉空間相對來說就要容易多了,利用一個可以移動的空間移動,不過這種方法靠的是法器,并非是術,但只有封印師才能做到這一點,赫連城是修靈師并非是封印師。

赫連城撕裂空間,兩人落在一個不知名的幽谷中,此時外頭繁星閃耀,皓月當空。

“還好沒有被跟上。”獨孤驚鴻嘆氣道。

修靈師越強,毒寡婦的力量也越強,就算是赫連城這樣的高手也輕易擺脫不了。

赫連城低低的笑出了聲,一雙眸暧昧不明地看着獨孤驚鴻:“怎麽?不相信我。”

有人和他說過,女人的心眼很小,也很容易胡思亂想。

獨孤驚鴻幽幽的低下頭,後又擡起頭,“你本來就是在利用我不是麽?”

赫連城注視着那雙宛如明月般明亮的眸,久久不語。

“就算別人不知道,赫連城你應該知道我身上帶着禦靈師的力量。單單是為了擺脫南國和親,你在夜宮随便選一個也比我更有說服力,赫連城,合作的态度不夠誠懇,那我只好違約了。”女人長發被風吹起來,露出那雙堅韌刺骨的眸,直言道。

經過這麽多事情,她再裝傻只怕連命都會送了進去。

赫連城唇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語氣很淡,“我小看你了,連寡婦哭墳這種陰毒少見的陣法都知道必然不是泛泛之輩。禦靈師,我看中的的确是你的能力。”

“十年前,我的奶娘告訴我,我的父母早就已經死了,讓我不要認賊做父。”

“父皇對我比對太子還要器重,若不是我得到了夜宮首領的位置,太子之位說不定也是我的。但奶娘示我為親子,她的話讓我不相信很難,禦靈師掌控生死,就算是已經投胎的魂魄也可以召回,我想知道真相而已。至于這個案子,原本沒打算讓你卷進來,只是我要确定你是不是真的禦靈師。”

獨孤驚鴻默默地琢磨着赫連城話的真實性。

不是她害怕,這件事情跟她沒有半點關系不說,夜宮高手如雲,赫連城無論讓誰出手都比她好。

“我是禦靈師。”

說完這話,獨孤驚鴻有些後悔了。

一個麻煩還沒有解決,再牽扯到朝廷的事,她要何年何月才能再見自己的父母,找段祈玉報仇?

但,她現在還不能完全掌握禦靈師的力量,為今之計只有在大荒重重陰謀旋窩下成長,提高自己的修為。

“不過,我現在還沒有讓人起死回生的能力。”獨孤驚鴻坦誠地道。

赫連城眸低清澈,語調不急不躁,“不急,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時機成熟,我會通知你。”

男人勾了勾薄唇,伸出白皙如冷玉般的手,溫柔地順了順女人遮住臉頰的長發,溫潤了嗓音道:“随我進宮吧!省的有人拿此事做文章。”

獨孤驚鴻眸光微閃,她生平最不喜攙和到朝廷裏那些拐彎抹角的事情中去。

“你那個長姐獨孤未央今天下午進宮,我的婚事朝廷那邊有意見。”

赫連城将過分好看的手指放在唇邊,悠長響亮的口哨聲在幽谷回響,不多時,清晰地傳來馬蹄聲。

一匹黑色駿馬飛馳而來,停在赫連城身邊親切地用自己的頭往赫連城懷裏蹭了蹭。

赫連城拍拍馬首,翻身上馬,将手遞給獨孤驚鴻,“從你答應那天開始就注定躲不過去的,與其這樣還不如坦然面對吧!”

獨孤驚鴻的瞳孔眯成了一條線,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很愚蠢。

這個男人怕是早就把自己算計了幾百遍了,自己還自以為是的告訴對方:你的陰謀,我已經看透了!

簡直……傻的可以!

獨孤驚鴻恨不得馬上找個洞把自己藏起來。

赫連城挺直着腰板坐在馬上,看着臉色鎮紅鎮白的女人,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嘴角抿着笑:“別害羞了,我們不過是做戲而已,你不同意我是不會對你做什麽。”

獨孤驚鴻的眉毛抽了抽,忍着,忍着。

赫連城一把抄起女人,放在胸膛前面摟着她的腰,馬鞭高高揚起。

“我們是最搭配的合作夥伴,你對我來說就和曲洛是一樣的。”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溫柔的幾乎令人發顫,獨孤驚鴻差點沒有窒息過去。

“該死!這樣都讓那個女人逃脫了。”天牢中一白衣女子看中空無一人的牢房,一雙眸子狠狠掃過在周圍飄蕩的影子,哀婉的哭聲讓女人眉頭深深地皺起。

“連事情都辦不好,要你何用!”幾道符咒從那白衣女子的指尖飛出。

符咒化作幾道金燦燦的佛光,瞬間将影子打散!

凄厲無比的尖叫聲刺破空虛。

“敢壞我事,殺!”

不到一更,宮門落鎖。

哐當!

千金重的宮門被踢開,閃着寒光的兵刃對準了入侵者。

“本王求見父皇。”

赫連城如從天降降臨,渾身上下霸氣測漏。

守門的侍衛立刻讓開一條道路,單膝跪下。

赫連城拉着身邊目瞪口呆的獨孤驚鴻就往宮內走。

“赫連城,你都是用這種方式進宮?”

男人側目對着女人笑笑,棱角分明的臉,俊美如神抵。

赫連城健步如飛,獨孤驚鴻根本跟不上男人的步伐,幾乎是被拖拽着走,皇宮中宮燈冉冉升起,整個皇宮被照的如白日一般明亮。放眼天空邊界,一輪近圓的明月光芒柔和中透着幾分冷清。

獨孤驚鴻正好感慨,突然一道精光在腦海中激起。

再擡起頭,天上的月亮又圓又白,感覺離比平時要近了許多,還閃閃發着光……

“赫連城,你有沒有覺得,月是不是比平時要亮了許多也大了許多。”獨孤驚鴻扯了扯赫連城的衣袖道。

月的光芒越來越刺眼,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在長大,越來越亮,而且也離獨孤驚鴻……越來越近了!

赫連城順着獨孤驚鴻的目光看了過去,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晦暗,“走吧!”

“給三殿下請安,獨孤小姐好。”對面迎來的是笑容和藹的孟公公。

赫連城微微躬身算是給孟公公見禮,獨孤驚鴻對這位公公印象不錯,也跟着問好。

孟公公笑着擺手,“可不敢,陛下聽說殿下來了立刻讓老奴過來迎接二位。正巧,未央翁主也在場呢!”

“未央……翁主?”

什麽時候獨孤未央成了翁主了?

孟公公見獨孤驚鴻疑惑,連忙道:“是這樣,今日未央小姐進宮給陛下請安,陛下看着未央小姐模樣想起了當年和長公主姐弟情深,雖然早年有些過節,但到底是一家人。未央小姐正值芳年,陛下想為小姐出嫁是添一份榮耀,所以就封為翁主了。”

獨孤驚鴻、赫連城兩人對視一眼,像是在交流什麽信息似地。

“原來如此,那還真是獨孤家的榮耀啊!”獨孤驚鴻自嘲道,她那個父親最在意的就是這幾個女兒能不能給他獨孤家帶來利益。

孟公公只是點點頭,随即陪着笑臉迎着兩人去了勤政殿。

還沒進門便聽見女子甜美溫柔的笑聲,和中年男子粗狂洪亮的說話聲。

“看來獨孤未央對你勢在必得。”獨孤驚鴻低聲對赫連城道,當今成年皇子只有赫連城未娶,其他幾位都已成家。

獨孤未央性子高傲,又是長公主嫡女,眼光自然不會放在側妃身上。

“老三來了還不快進來!”

赫連城低頭淺笑,握緊了女人的手,大步進殿。

金碧輝煌的大殿上,坐在龍椅上,手中端着茶杯,可能長年侵淫權利和自身高位,他眉眼深邃,明明長相英俊卻帶着霸意,一身龍袍更顯威儀。

王位之下的臺階上,一白衣女子站在那裏,她掩口輕笑,聲音美如莺啼,舉止優雅。

“來了。”文帝也是滿臉笑容,不過看到獨孤驚鴻的時候笑容淡了幾分。

獨孤未央轉身,屈膝一禮,甜甜地道:“給三皇子殿下請安。”

“未央,一家人何必這麽見外,這是你三表哥。”文帝笑盈盈地對獨孤未央道,那模樣像是和藹的長輩在責備一個不聽話的小輩。

獨孤驚鴻微微躬身算是給皇帝行了禮,道:“獨孤驚鴻見過陛下。”

不卑不亢,對答從容。

文帝的眼立刻冷了下來,沉着嗓音道:“你就是獨孤家庶出的女兒?”

“我是夜宮召喚師。”獨孤驚鴻答非所問。

“妹妹。”獨孤未央微微擡起眼簾,兩人對視的剎那間,都被對方驚住了。#####

第 25 章 哥哥

第25章 哥哥

車內,呼吸灼熱,發絲交纏。

帶有薄薄一層繭子的手掌覆上後腦勺,将身子滾熱的胸膛靠。隔着單薄的布料,肌肉的起伏和身前人的呼吸分外明顯。頭臉悶熱,鼻尖頂着鼻尖,時常有另一只手在側臉徘徊。

隋緣竭力昂起頭,想掙脫邬江,可他剛伸出手,就被邬江鎖住,并且解下領結束縛在腦後。

“乖。”

邬江聲音喑啞,眸子滾動着暗色,那裏面倒映着隋緣的身影,憐人的,弱小的,好欺負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始終在臉上打轉,隋緣頓時一股不妙的感覺從心底生出。

【糟糕!!!】

隋緣僵着身子,嘴唇半張,眼睛中還殘餘水汽,是被親的。

他嗫嚅嘴唇,眸子朝車窗外移動,絲絲涼風透過車窗的縫隙吹拂面上,喚醒一些理智。而灰色的玻璃裏面,赫然是沈黎的身影。

似乎是在疑惑,沈黎正朝這裏走過來。

沈黎。

隋緣比着口型,神情有些慌亂。

“怕什麽?”邬江欺身而上,附耳低言。餍足的言語中散發着隐藏的愉悅。

【廢話,要是被沈黎發現了,我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隋緣咬牙,屈起膝蓋蹬他一腳,被按住并用手臂壓住,在他耳邊低聲詢問。

“你是擔心背叛青梅竹馬,還是因為擔心被人發現?”

“唔……”隋緣咬緊嘴唇,可還是瀉出一聲嘤咛。

而罪魁禍首則繼續惹是生非,輕輕抓撓着他的癢癢肉,逼得隋緣只能夾緊雙腿,拼命躲閃。

“我想知道答案。”聲音灑落在耳邊。

車窗逐漸下拉,迎面的風越發清涼,而沈黎的聲音也更加明晰。

隋緣顫動眸子,撐不住邬江折磨人的手段,只好斷斷續續地說:“後……後者……”

腰間的手終于停下,與此同時,清風逐漸消失。

隋緣緩了一口氣,可還沒有等他舒展身體,就有人敲了車窗。

“叩叩叩!”

隋緣一轉眼,沈黎正站在車窗外,眸子一動不動地盯着他。隔着灰蒙蒙的玻璃,那張臉清晰可見,連上面的毛孔都清清楚楚。

隋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連動作也忘了,只是呆呆地看着沈黎。

【完了,完了……】他心裏念着。

邬江對此顯得平靜從容,脫下外面的襯衫,将隋緣的頭腦蓋住,往自己的方向帶,然後落下車窗。

擡起眸子,不耐,“有事?”

沈黎本來只是見巷子門口停着一輛黑車感到疑惑,此時看見熟悉的面孔,下意識探究地看向邬江懷裏的那個人。眸光閃動不定,指尖掐入掌心,“隋哥?”

“叫哥哥。”邬江輕笑,仍與沈黎對視,但手拍了拍隋緣的背部。

衣服底下的隋緣握緊拳頭,不情不願地喚道:“哥、哥哥……”

軟綿綿的,輕飄飄的,帶着一些含糊不清和隐隐沙啞,直直撞進邬江的心扉,他撐起身體,摩挲着大拇指,忍不住滾動喉結。

【該死的反派!】

面度唾罵聲,邬江選擇性失聰,甚至低低笑了一下。

邬江起了壞心思,故意當沈黎不存在。

“再叫一聲。”

【貪得無厭的家夥!】

隋緣這次不同意了,錘了一下邬江的胸膛,悶哼一聲後,他的手被抓在另一人手中,放在唇邊輕吻。

觸及溫軟的一剎那,隋緣猛地意識到了,像是被熱水燙了一般收回手,塞進懷裏。

“邬江!”被晾在一旁的沈黎按捺不住,沖着車裏的人低吼。

“有事?”邬江懶懶掀起眼皮。

沈黎吐出幾個字,“你懷裏的……是誰?”

聞言,邬江的眼睛緩和一瞬,抱緊隋緣,似是宣告又似是告白。

“我喜歡的人。”

字字真情,震耳發聩。

沈黎不可置信地看着親密的兩人,“你在撒謊!你不是喜歡隋哥麽?明明小時候——”

似乎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嘴,沈黎趕忙停下,警惕地盯着邬江懷裏的人。

“你這是在背叛隋哥!”

“背叛?”邬江正眼看向沈黎,帶着幾分有趣,“背刺我的家夥指責我背叛?”

沈黎僵在原地,發不出一言,可面對邬江的半譏半諷,臉上青白一片,嘴硬地說:“明明是你先放棄隋哥的!是你當年先離開他的!”

“所以你就騙了隋緣,并且李代桃僵,代替了他記憶裏的我?”邬江冷笑。

“不是的。”沈黎在為自己争辯,“是你先離開的,我只是撿漏……”

盡管這麽說,可他的言語蒼白無力,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搶占別人的功勞,享受了隋緣十幾年的好,他已經成了瘾,戒不了了。

“什麽撿漏?”隋緣一把取下衣服,疑惑地看向沈黎,“你做了什麽?”

從剛才邬江停在這裏,隋緣心裏就産生疑惑了,到後來邬江故意吸引沈黎的注意力,隋緣對疑惑隐隐有了答案,直到剛才沈黎和邬江的對話,他心裏的答案才逐漸明朗。

沈黎欺騙了原主。

“隋哥……”

沈黎睜大雙眼,看着他最不願意出現在這裏的人。猶如晴空一道霹靂落在他身上,将他的心劈得焦黑。

深吸一口氣,抱着最後的掙紮,沈黎走上前,期期地問:“隋哥,其實我——”

“我來說出當年的事情吧。”邬江将手搭在車窗上,隔開兩人,明晃晃地打斷沈黎的話。

沈黎第一反應就是阻止,“不!”

他撿起地上的石頭,朝邬江砸過去。這個舉動是邬江和隋緣都沒有預料到的,邬江下意識将隋緣抱住,并手和腦袋護住隋緣。

只見黑影滑過眼前,鮮紅刺鼻的血就滴落在眼前。

隋緣愣住,仰起頭,顫巍巍伸出手摸向邬江的額頭,一手的血。

“邬江!”他心急。

邬江眼前模糊,低低看着懷裏的人,緩緩勾唇笑了,“你沒事。”

他說過的,如果有危險,他會擋在隋緣面前的。

十年前是,十年後也是。

黑暗迅速掠奪意識,記憶的最後,是急切的呼喊聲,動人且熟悉,和記憶力一樣。

不,也不一樣,那時候的隋緣忘了。

……

隋緣第一時間打開車門,沖着發愣的沈黎皺眉說:“快來幫忙。”

“隋哥,我……”

“事情之後再說,先救人。”隋緣低頭。

“哦哦。”

沈黎掩住心裏的委屈,上前幫助隋緣把人拖到副駕駛的座位上,然後兩人上車,由隋緣開車到附近的醫院。

一路上,沈黎坐在後面的座位上,透過後視鏡一直看着隋緣。

那臉上的焦急,不是假的,卻刺痛了沈黎的心。

隋哥就這麽在意邬江嗎?

實際上,隋緣慌的不行,要是反派噶了,他也要跟着噶,能不慌麽?

很快,幾人到了醫院,送邬江進了急救室,之後兩人在門外等待。

沈黎坐在隋緣身邊,兩只手揪成一團,希望邬江最好噶了,這樣隋哥就永遠不會知道那件事情了。

等待的時間太過漫長且煎熬,隋緣心頭焦躁。便找了別的東西來分散注意力。

比如,之前邬江和沈黎争執的事情。

“可以說說當年的事情麽?”

沈黎眸孔微縮,神情閃爍,“其實也沒有什麽,就是邬江救了隋哥,但是隋哥誤認為我是救命恩人,而我當時太慌亂,所以就沒有說……”

他低着頭看腳尖,黑色衛衣和鴨舌帽襯得他真摯乖巧,心裏的自責和愧疚好似溢于言表。根本就看不出來,半小時前,他會搬石頭砸人。

“只是這件事情麽?”隋緣半信半疑。

如果只是這樣,沈黎就動手砸人,有點說不過去。

沈黎點頭,複雜地看了隋緣一樣,緩緩地說:“隋哥,其實你對我好,也是因為這個。”

說完他又低下頭,一幅愧對隋緣的模樣。

隋緣的懷疑減輕些許,可還是存有疑惑。

沈黎對于原主的在意他是清楚的,為了這份好做出一些過激的事情符合邏輯,可邬江的語氣好像并不是這麽簡單。

“隋哥,你要是不信,可以等邬江醒來,然後去問他。”沈黎收緊手指,眼底暗色閃過,“不過,隋哥,你似乎對邬江很在意,你甚至和他……”

後面的話,沈黎沒有說出來,可兩人都已經明白。

擁抱,接吻……好似伴侶。

“隋哥,我不是你的青梅竹馬麽?”

“你之前,不是說回對我好一輩子的麽?”

“你不是說,永遠不會背叛我麽?”

三連問,把隋緣問的啞口無言,只能翕動嘴唇怔怔望着沈黎。

此時的沈黎好像快碎了,眼神哀哀,白瓷的面孔上淚水漣漣,如斷線的珠子滑落,滴到黑色衛衣上,水漬染深布料。細長的脖頸好似瀕死的天鵝,在做最後的哀求。

沈黎伸手抓住随緣的手,可卻被下意識避開,他身子一頓,随後凄凄笑了。

“隋哥現在讨厭我到不願碰我了麽?”

“我不是……”

“即使我做了錯事,可那已經是小時候的事情了,難道這些年的相處抵不過我的錯誤嗎?”

沈黎不聽,只是一個勁地講。

最後,隋緣敗下陣來,嘴唇發白:“我沒有,只是因為一些事情才會這樣。”

第 14 章 Hi,Joe ⑦

他總是在小心翼翼的讨好,生怕有一天自己會成為機器屠宰場的一員,他努力微笑,心中卻盈滿了憂傷。

口口聲聲說着喜歡,卻沒有辦法真正的在一起。

喬有些消極的坐在艾森的床邊,盡管現在天氣已經逐漸好了起來,但是艾森的病卻越來越重,就連現在的醫學也沒有辦法查明他的病原究竟是什麽,于是喬就呆在他的身邊,一點一點的看着艾森衰弱下去。

“我不會突然就離開你的身邊。”艾森躺在床上,他看着天花板,嘴裏的話在別人聽起來是那麽的殘忍,但是卻讓喬心滿意足,“我會一點一點的,讓你看着我離開。”

就喬的角度,他轉過頭只能看到被子沒有遮住的嘴唇,于是他将手伸進了被窩,去握住了艾森的手。

“該喝藥了。”安妮端着藥走了進來他看着喬無法掩飾的愛意,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所以說,機器人和人類怎麽可能談戀愛呢?一個近乎永生,而另一個卻只有短短幾十載,不管結局怎樣,都是一種傷害。

艾森在喬的攙扶下坐了起來,他接過安妮手中的藥,其實就是營養液一樣的東西,并不好喝,他忍着苦将液體硬生生的喝下。

喬急忙拍拍艾森的後背,生怕艾森嗆到了。

“我走了,你好好養病。”這對未婚夫妻只是名義上的,安妮深深地看了一眼艾森,之後決絕的轉身離去。艾森知道她的秘密,就連她的父親也從未察覺,但是艾森現在就要離去了,她的秘密是否可以永遠隐藏呢?

她想起了昨天艾森背着喬托她辦的事情,無奈的搖搖頭。

是啊,如果艾森死了,他的父親會放過喬嗎?知道了感情的喬,這個人類社會會放過他嗎?

艾森虛弱的靠在床頭,他安慰的拍拍喬的手說:“我會陪你一起度過這個春天。”

“我不要。”但是喬卻搖搖頭,他無法維持優雅的微笑,綠色的眼睛中有淚光閃閃,他深情地看着艾森說到:“我不要一個春天,我要無數個春天。你還有八十年,你還有八十個春天不是嗎?”

結尾的那個問題,喬幾乎是帶着顫音去詢問的,艾森輕笑喬的天真,但還是伸出手揉了揉喬的腦袋,應聲到:“對,是這樣,我們可以度過無數個春天。”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是這個世界運行的法則,系統可以拯救這具身體但是他卻不想要再呆下去了。可看着這樣的喬,他又突然之間動了恻隐之心。

【你必須離開。】系統毫不客氣的打斷了艾森的幻想,【你已經使用過一個機會,而你的下一個機會還不知道會到哪裏。你應該順應世界的規律,适應游戲的要求,将攻略好感度達到百分百。】

【我知道。】艾森笑了笑,【我只不過是這麽想了想,你沒有必要這麽緊張。】

【我不是緊張。】系統急忙辯解,【我只不過是為了不讓你空抱幻想。】

艾森知道,系統開始改變了,他和喬一樣都是機器,都是人類的造物,在這樣的兩件事物當中最容易産生情感的共鳴。系統,你看到喬,是想起了你自己嗎?

他可以顯而易見的感受到系統的恐懼,對未知情感的恐懼,而艾森要做的,就是推一把。

“永遠永遠。”喬趴到了床上,就在艾森的身邊,就像是一只大型的犬類。他和白睿又實在不同,若說白睿是收斂了利爪的小狼狗,那麽他就是生性單純而溫柔的金毛。

————————

“這樣,是不可以的。”律師站在艾森的床前,有些為難。

喬只是握着艾森的手,專心的盯着艾森,絲毫沒有受到兩個人談話的影響。

“法律中沒有禁止的,那麽就是允許。”艾森笑了笑,他的嘴唇發幹,少了原本的紅潤而發白,“你是律師,你應該比我更懂這一點。”

“但是……”律師還是膽戰心驚,他也處理過不少的案子,但這是他見過最匪夷所思的事情,一個人類,一個富家子弟,竟然愛上了一個機器人!

他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打斷了,艾森狠勵的看着他,說到:“沒有但是!你只需要把這份遺産打理好就行。”

說完,艾森就猛烈的咳了起來,喬立刻起身為他拍拍背。等艾森消停了,他慵懶的靠在床頭,半睜着眼去看那個大氣都不敢喘的律師,說到:“人類的法律本身就有極大的問題,而這些法律的空子難道不就是你們應該挑出來并使用的嗎?”

“……是的,先生。”律師咽了一口唾沫,他想如果被艾父知道了這份荒唐的遺産,他一定會弄死自己的。

當律師離開了房間後,整個房間顯得安靜無比,而艾森卻像是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子一樣,笑得無比張揚。

“哈哈哈,你看到他那戰戰兢兢的模樣了嗎?真是,我又不會吃了他。”

這麽說着,喬也露出了一個笑容,附和到:“他太膽小了,在你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

艾森看着窗外,對喬說到:“我要出去。”

喬有些為難,現在艾森的身體就連走路都很困難,更何況是出去。

“有輪椅。”艾森看出了喬的為難,他執拗的看着喬,這麽說到,但是眉眼之間又充斥着祈求。喬被這樣的眼神看的心疼,于是抱起了艾森,将他放到了輪椅上,推着他走出了房門。

“我要去看海。”艾森又說到,喬知道他說的是那片海,他想要拒絕,可是看着艾森一直望着遠方的眼神,他又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了。

于是,喬駕着車讓艾森坐在副駕駛,帶着他去到了那片美麗的海。

“真好。”他們趕上了落日,火紅色太陽慢慢的降落,雲層就像是被點燃一樣,在天空中蔓延着熱情,一場極近華美的落幕。

喬推着艾森的輪椅在沙灘上行走着,他脫了鞋,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海浪拍搭在他腳上的感受,很舒服。

艾森的身上蓋着毯子,他擺了擺手讓喬停下來。

他們就這樣看着落日緩緩降落。

良久,艾森才說到:“喬安德森當時的感受我感受到了,即使過了一百多年,但我還是可以清除的感受到他當初的那種情緒,太美好了。”

喬默不作聲,艾森又繼續說到:“安德森是我崇拜的人,而你,是我的愛人,喬。”

“你終将創造奇跡。”艾森說完卻搖了搖頭,他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越發昏沉,忍不住勾起了一個笑容,“不,你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艾森沒有聲響了。而喬仍是愣愣的看着海面,直到餘晖完全被淹沒,他才緩緩坐到了艾森的腳邊,說:“對啊,我也感受到了,真美啊。其實從很早之前,我不明白,我只是一個機器人為什麽你會喜歡我,但是現在我也不想明白了,因為我發現喜歡是沒有原因的,可能是日積月累,可能是一見鐘情,沒有人可以說出原因來。因為我也是一樣,不,可以說,已經不是喜歡了,是愛啊。”

遠處有人踩着細沙慢慢走了過來,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他伸出手去觸碰自己的淚水然後放到眼前觀看,那個人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了。

于是喬說到:“我一直覺得設計者給我設計這樣的東西是多餘的,但我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不由自主的自己下來。”

來者正是安妮,她靜靜的看着昏沉沉的天空,她覺得喬有資格知道她的秘密了,一個她保守了很久卻被艾森輕而易舉發現的秘密。原來,艾森和自己是一樣的。

“我愛上過一個人,很愛很愛,但是他并不愛我。”安妮冷靜的說到,當初熱烈的感情在時間的推移下,已經現在并沒有那麽重要了,“因為他是一個機器人。艾森很幸運,因為他的感情得到了回報,但是我的感情卻永遠是空的。”

在寂靜當中,只有喬壓抑的哭泣和海浪拍擊的聲響。

【攻略目标好感度:100】

【攻略任務已完成,現在進行世界跳轉。】

【系統,我似乎還從來沒有給你起過名字。】艾森笑着說,【那麽從今天起,你就叫做喬吧,獨一無二的喬。】

作者有話要說: 搞事情,搞事情

emmm……一場毫無意義的僞更

第 26 章

譚雲山說完這話就後悔了,因為他已經從既靈恍然大悟的眸子裏預見了事情的走向。

果然,下一刻小姑娘松開他,動作之果斷透着“反正你也沒受傷那我就要幹正事了”的理所當然,後站起面向塵華上仙,無需問,直接肯定道:“你不讓我們輕舉妄動不是怕我們對付不了它,而是怕我們傷了它。”

馮不羁也後知後覺:“難怪譚二的菜刀砍過去沒反應,你的六塵金籠也收不了!”

南钰有些尴尬,原本不想生出這麽多枝節,他的計劃是收完宮燈,簡單敷衍兩句拿回去處理,就順順當當走人的。但被問到這兒了,再不給個交代也說不過去:“這的确是九天仙界之物,但我也是回去打探一番方才确認,不讓你們輕舉妄動,是因為那時我也不能确定水中究竟是什麽,既怕你們傷了此物,亦擔心你們被此物所傷。”

既靈看着他,不為所動,漂亮話誰都會說,先說那叫客氣,現在說那真是聽不出半點真誠:“上仙不必和我們解釋,只煩請告訴我們,此為何物,以及上仙想将其如何處置?”

南钰光是端着塵華上仙的莊重就已經很辛苦了,這會兒還被咄咄逼人,聲音裏已不自覺溢滿無奈:“此為九天仙界的宮燈,中間鑲嵌日華寶珠,可永世明亮,不知為何落于人間。我此番将它帶回九天仙界,自是要将它歸還原主。”

“就這樣?”既靈看着對方手中的金口袋,聲音透着微微的冷。

不愧是仙物,被封進口袋了,卻仍透出足以映亮一方山林的光,刺得人眼睛疼,心裏堵。

南钰不明所以,也忘了客氣一句“姑娘”,直接反問:“不然你還想怎麽樣?”

既靈面容正色,聲音堅定:“它給這個村子帶來這麽多苦難,即使是仙物,也該受罰,不然怎麽對那些因此受苦的村民交代?”

南钰頭回聽說還能罰物件的,頗覺新鮮:“如何罰?”

既靈就給出兩個字,簡潔,冷淡:“毀了。”

“這怎麽行!”南钰後悔好奇了,不,是後悔死了!

“怎麽不行,”既靈直直看他,“難道就因為是神仙的東西,害了人就可以網開一面嗎?”

南钰這輩子……不,連上輩子都算上,就沒遇見過這麽不講理的姑娘:“這是個死物件,哪來的什麽害人不害人,就是因故落于此處,恰好上面鑲着日華寶珠,所以才連累村落的黑夜亮如白晝,現在我把它拿走,不就都解決了!”

既靈追問:“因故落于此處,因何故?”

南钰簡直招架不住:“就、就是不小心落下來的呗。”

既靈點點頭:“那是誰不小心讓此物落下來的,煩請上仙把他叫下來。”

南钰脫口而出:“做什麽?”

既靈一字一句:“負荊請罪。”

南钰無語。

他現在懷疑自己遇上了一個女瘋子。讓仙人下來給凡人負荊請罪?她怎麽想的!

既靈不覺得自己提出的要求過分。她以前不關心世間有沒有仙,自然無所謂恭敬與否;後來知道了确有九天仙界和仙人,但看看這些仙人幹的事,放任妖獸槐城肆虐,放任仙物禍害幽村,沒一件配得上凡間那鼎盛的香火,這時候再來要求她恭敬,抱歉。

沒有恭敬謙卑,只有是非對錯。

“塵華上仙。”既靈忽然毫無預警喊了完整仙號。

南钰不自覺正色起來,就聽見既靈問——

“如果今天落在這潭水中的不是仙物而是妖物,你當如何?”

南钰嘴唇抿成直線,微微皺眉。這個問題的答案明擺着,但在此刻說,卻顯得那麽不合時宜。

既靈替他回答:“若今天為禍幽村的是妖物,你塵華上仙早在剛剛立于潭邊時就出手了,而且絕對不會擔心磕着碰着它,或許連收服都懶得做,直接就用法力将其消滅了。”

南钰語塞。

既靈的每個字都是他當時心中所想,實在豁不出臉面撒謊稱“你講的不對”。

既靈定定看了他半晌,終于問出那個自己最想不通的疑惑:“為何罪魁禍首變成仙物,就錯也不算錯了呢。”

南钰回答不上,更要命的是,他居然開始認真思索既靈的話,且越琢磨越覺得人家說得沒錯啊。

當他感覺到仙氣,第一反應是回天上弄清楚,再做打算;得知是仙物,緊接着考慮的就是如何安全收回;但從始至終他都沒想一下,這東西給別人帶來了災禍,對于那些遭殃的人,仙物和妖物有什麽區別呢?

南钰思索的同時,既靈其實也有些冷靜下來了。

她忽然意識到,錯不在塵華上仙,要怪,也只能怪遺落宮燈的那個人,只是那人不露面,塵華上仙作為她見得到的唯一仙人,就不幸成了遷怒對象。

“對不住,”南钰破天荒道了歉,既為無端受苦的村民,也為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但畢竟是仙界之物,我不能随意處置,必須帶回天上。”

既靈不言語了。

宮燈在人家上仙法器裏,她知道搶不過,只能苦口婆心。但此刻明顯對方已有了決斷,她多說無益。

南钰心裏慚愧,說實話,成仙幾百年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做的事情不怎麽樣。

“抱歉。”他又真心說了一遍。

既靈本想說你該道歉的不是我,而是那幽村的百姓,但看着對方眼裏真心實意的愧疚,又把這咄咄逼人的話咽下去了,只問:“若此物再落入人間怎麽辦?”

南钰連忙道:“此番回去我一定會讓他多加謹慎,切勿再粗心遺落。”

既靈蹙眉 :“‘他’是誰?”折騰這麽久,總要知道粗心惹大禍的是何方神聖。

不想得到的回答卻是:“現在還不知道。”

既靈無語:“你到現在連罪魁禍首是誰都不知道?!”

南钰被質問得已經有點擡不起頭了。

說也奇怪,自從那句“對不住”出口,他心裏就開始發虛了,畢竟不占理,連帶着就有點怵這位“義正言辭”的姑娘。現在,他只想趕緊回九天仙界。

從既靈開始噴火,馮不羁和譚雲山就悄無聲息湊到了一起。原本他倆是想等局勢不妙的時候跳出來,或好言相勸,或活活稀泥,但後來發現既靈在氣勢上完全碾壓了塵華上仙,于是他倆那一腔幫助夥伴的熱血就慢慢降溫,最終成了對塵華上仙的同情。

惹誰,都別惹倔姑娘。

譚雲山剛在心裏感嘆,就聽見天上傳來另外一個姑娘的聲音——

“燈是我的。”

地上四人齊齊擡頭,只見一霓裳仙子翩然而落,周身仙羽飄飄流光盈彩,膚如凝脂,烏發如墨,眉目如畫,仙氣天成,世人對仙子最美的想象,亦不過如此。

“羽瑤上仙。”南钰心中詫異,卻還是恭敬施禮。

仙子落在既靈身旁,前面是南钰,後面是譚雲山和馮不羁。她自然是面向南钰,與這位仙界同道溫柔施禮:“塵華上仙。”

既靈在她身邊覺得別扭,索性退幾步來到譚雲山和馮不羁兩位夥伴身邊。

南钰無暇顧及那三位,全部注意力都在之前聽見的話上:“日華宮燈是上仙的?”

羽瑤上仙輕輕點頭:“父王賜予我的。”語畢又沖南钰笑了下,柔聲道,“你我皆為上仙,不必這般客氣,叫我珞宓就好。”

南钰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和這位羽瑤上仙認識幾百年了,雖不算熟,但也絕非初次交談,怎麽這會兒才想起“不必客氣”來?

這廂南钰想這些有的沒的,那廂珞宓已轉身面向既靈、譚雲山與馮不羁,本就微垂的眼梢,因為歉意顯得更楚楚可憐:“是我保管不當,宮燈誤落人間,沒有傷到三位吧?”

馮不羁最怕別人客氣,立刻擺手:“沒有沒有。”

譚雲山不語,只靜觀其變。

既靈實話實說:“沒有傷到我們,但傷到了幽村百姓。”

珞宓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放在譚雲山身上,見他不語,眼中劃過失望,又聽見既靈話中的斥責之意,不易察覺地蹙了下眉,才悠悠看向她,微笑道:“我不懂姑娘的意思。”

她的蹙眉只一剎,但既靈看得清清楚楚。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既靈的态度從始至終都沒變,只不過之前對南钰是遷怒,現在終于能找到正主了,“你的宮燈害得幽村三年無夜,多少年邁村民因強光而難以正常作息,或身體抱恙,或驟然而逝,你該道歉的不是我們三個,而是他們。”

珞宓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但聲音仍婉轉柔軟,怎麽看都像被欺負的一方:“宮燈誤落實非我所願,若不是庚辰上仙問到我處,我都不知宮燈落來了這裏。誠然,無心之過亦是過,但看姑娘的架勢,怕是我怎麽道歉都不夠吧,我瞧着姑娘是想将我五花大綁送到幽村謝罪呢。”

既靈聽出她話中的嘲諷,也不再客氣,直截了當道:“誠心道歉,一句就夠,裝出來的歉意,說得再好聽也沒用。”

這就是既靈最氣憤的一點,從珞宓下凡到現在,她在她眼底見了許多情緒,有的能看懂,有的看不懂,但全部都算上,沒有一種是實實在在的歉意,哪怕一絲,都沒有。

珞宓輕嘆口氣,微微斂下眼眸:“姑娘若不信我,我再說也沒用。”

羽瑤仙子的模樣本就清純無辜,現下更是楚楚可憐,看得馮不羁都有點想勸既靈,得饒人處且饒人。

譚雲山倒不太吃這一套,裝無辜是他的看家本事,這會兒遇上“同行”,實在很難不看出破綻。但他好奇的是這位羽瑤上仙為何要下凡來趟這渾水,直接等着塵華上仙把宮燈給她帶回去不就好了。

譚雲山看不透羽瑤上仙,卻看得透既靈。

從始至終,最認真也最吃力不讨好的就是她了。她是真的在為村民讨公道,雖然在他看來這公道讨得實在沒必要,可對着心懷歉意卻還是希望息事寧人的塵華上仙、幾無反思的羽瑤上仙、雖有不滿但也覺得不至于咄咄逼人的馮不羁、事情解決就好其他無所謂的自己,既靈的堅持就顯得那樣難得。

既靈無暇顧及他人,現在的她就只覺得這位羽瑤上仙很不順眼,好歹塵華上仙還知道愧疚,這位簡直讓人無語,索性故意道:“若真覺得抱歉,就把宮燈毀了吧。”

珞宓微微眯下眼,聲音冷淡下來:“你說什麽?”

既靈定定看她,又說了一遍:“若羽瑤上仙真覺得抱歉,就把宮燈毀了吧。”

珞宓用力抿了下嘴唇,似在克制,良久,才重新放緩聲音:“這次先錯在我,所以随你怎樣說,我不同你計較……”

話是這樣講,但珞宓已經轉向南钰,道:“塵華上仙,我還有事,就先回了。日華宮燈,煩勞您送到羽瑤宮。”

說着“煩勞”卻不等南钰答話的珞宓,轉瞬乘風而去,只留下幾片仙羽。

馮不羁疑惑皺眉:“她臨走之前好像往這邊看了一眼?”

“是嗎,沒注意。”譚雲山輕笑地含糊過去,目光卻望着珞宓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既靈也覺得別扭。什麽叫這次不和她計較?難不成還有下次?

眉頭皺成小山,既靈渾身上下都在拒絕着跟那位羽瑤上仙的再度重逢。

南钰站在原地,莫名其妙,搞不懂珞宓下來這麽一趟到底想幹嘛。如果真想保護天帝賜的宮燈,那為何不直接問他要走?如果想親自下凡道歉……不,從頭到尾那位仙子就沒半點歉意;總不能是單純為了和地上這位姑娘吵一架吧?況且也根本沒吵起來啊,甚至珞宓很明顯在克制自己的脾氣。若按照羽瑤仙子平日裏的……

“敢問塵華上仙,羽瑤上仙是何仙職?”

突來的提問打斷了南钰思緒。

他找了半天,才鎖定提問者——那位說完了水中是仙物之後就毫無存在感的文雅男子。

“怎麽突然問這個?”對于仙界之事,南钰還是覺得能少說就少說。

譚雲山道:“事情因她而起,現在我們宮燈也沒落着,道歉也沒收到,問下始作俑者的仙職,不為過吧。”

如果說既靈字字铿锵,那譚雲山就屬于字字在理,讓你反駁都無從下嘴。

南钰嘆口氣,反正折騰這麽一通,連珞宓都親身下凡了,再多說一點也無妨:“羽瑤上仙只是虛職,無司事。”

譚雲山歪頭略一思索,恍然:“哦,她是天帝的親戚。”

南钰驚訝:“你怎麽知道?”

譚雲山樂,聳聳肩道:“這就和人間一樣,當官就要管事,哪怕是管不好的昏官,也要裝裝樣子,若連樣子都不用裝,大大方方說自己挂着的是虛職,那只能是皇親國戚了。”

南钰有點不敢小看這幾個凡人了,趕緊提醒自己,說完珞宓的事情就走,免得被套出更多的話:“她是天帝最寵愛的幺女。”

譚雲山點點頭,心中了然:“難怪帶着貴氣。”

南钰原本想說連天帝都拿她沒轍,今天她真是百年不遇的好脾氣了,可話到嘴邊,又覺得與凡人唠家常不太合适,索性咽回去,直接道別。

仙人來得快去得快,偌大的林中,只剩他們三人。

此時既靈才發現樹林變暗了,透過枝丫,能看見挂在天上的日頭,然而這是既靈第一次覺得日頭也沒那樣亮。

馮不羁拍拍她肩膀,勸道:“既靈妹子,別跟那幫破神仙置氣了,不管怎麽說,幽村以後又有夜晚了,事情總歸有個圓滿結果。”

既靈明白他說的,事實上這也是她心中最感到安慰的,道歉不道歉的,又怎麽比得上事情解決來得實在。

但她就是想不通:“為什麽那個叫珞宓的可以那樣理直氣壯呢?因為自己的過錯害了別人,感到過意不去不是人之常情嗎?”

譚雲山看她,既無奈又好笑:“如果人人都和你想得一樣,那這世上就沒別人了,到處都是既靈。”

既靈皺眉:“我不是要求每個人都按照我的想法活,只是最基本的善惡是非、功過對錯,不該有一樣的衡量嗎?”

“哪有那麽多一樣,”譚雲山道,“就像有人耐寒,有人畏寒,那同樣的天氣,對于他們就是截然不同的感受,你只能做你自己,但不能改變別人。”

既靈道:“我沒想改變誰,我就是想不通,心裏堵得慌。”

“那更不對了,如果對方一直無法改變,你難道要一直悶下去嗎?”譚雲山樂,“想想我,如果我在家裏的時候是你這個脾氣,早被我哥氣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既靈認真看他,欲言又止。

譚雲山總覺得既靈是想請教,故而無需對方開口,大方傳授:“秘訣就四個字,一笑而過。”

既靈笑了下,笑意抵達眼底,卻成了一絲惆悵。

然後,譚雲山聽見她說——

“我也知道不較真會輕松許多,但凡事都一笑而過,那做草木做飛鳥豈不更好,何必生而為人,來世間走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