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你是誰

而且,看那個臉皮的樣子,就好像是剛剝下來的一樣,但是,為什麽糖醋排骨裏面會出現臉皮呢?這是我所想不通的問題。

“劉純兒,你快過來。”

猛地扭頭,我朝着劉純兒喊了一句,示意她趕緊過來看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心裏作用,我感覺現在這一個食堂裏面陰森森的,心裏面總是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就好像有什麽事情即将要發生了一樣。

在我喊了半天劉純兒之後,卻沒有聽到劉純兒的回答,便扭頭想要看一下她到底是怎麽情況,是沒有聽到還是其他什麽問題,但是我剛扭頭就看到劉純兒正站在我的身邊,低垂着自己的頭,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

“你怎麽了?”

看着劉純兒現在詭異的舉動,我也沒有太在意,便随口問了一句,依舊是沒有聽到她的回答,只是看到她搖了搖子起的頭,我便也不再去理會了。

“你有沒有感覺到這個地方有什麽不對勁兒,而且你看,糖醋排骨裏面好像有人臉。”

悄悄打量了下四周圍,我拍了拍劉純兒的肩膀說了句。

不是我做什麽時候都草木皆兵,而是事情的發展讓我不得不這樣做。

幫我拍了下劉春的肩膀,之後便感覺為什麽流傳了的身體,給我感覺特別的冰涼,就好像是剛從地窖裏走出來的一樣,不過我神經也太關注于身邊的其他情況也沒有太注意劉純兒,只是把剛才當成了自己的幻覺。

“你想多了。”

你就是沒有擡頭,劉純兒低沉的聲音從喉嚨裏面發了出來。

“是啊,你想多了。”

櫥窗裏面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一個工作人員,也聲音低沉地對着我說了句。

條件反射性的擡頭看了過去,就發現那個工作人員穿着一身白大褂站在裏面正對着我笑。

“姑娘你看花眼了吧?我們的飯菜裏面怎麽會有人臉呢?”

剛才還是一種低沉的聲音,現在卻變得非常沙啞,話說出來了之後,竟然還帶着一種3D效果在耳邊回響。

“我沒有看錯,那不就是人臉麽?”

伸出手指了指我剛才看見糖醋排骨裏面的人臉,對着工作人員說了句。

可是當我再次伸手指過去的時候,卻是發現糖醋排骨裏面那個人臉竟然在我的注視下慢慢變得清晰了起來。竟然還對着我咧了咧自己的嘴角,好像在對着我笑。

“啊……劉純兒,它在笑。”

失聲尖叫了起來,我伸出手拽了拽劉純兒,這件事情絕對不是我眼花,絕對不是。

“是啊,他在笑,不過現在應該換你哭了”

我伸出手拽了拽劉純兒,卻是發現她一點動靜也沒有,耳邊傳來了工作人員諷刺的聲音。

擡頭就發現工作人員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櫥窗裏面出來了,正站在距離我面前兩米處的位置。

“你……”

張了張自己的嘴巴,我想要說一些什麽,可是話到了喉嚨裏面卻硬生生被我咽了下去,猛然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了。

“讓你別多想,你偏不聽,現在你應該為你的好奇心和堅持所付出代價。”

在聽到工作人員對着我說這一句話之後,擡頭看了一眼,我就條件反射性的後退了幾步。

那個工作人員手裏面拿着的就是我剛才所看到的那一張臉皮,緩緩地伸出手,臉皮竟然停在了半空中。

将兩只手放到了後腦勺的位置,緩緩撕開,就好像是在剝什麽東西一樣。

沒有留下一滴鮮血,只不過随着他身上那一層人皮的脫落,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身上的肌肉還有血管。

鮮血在血管中緩緩流淌,慢慢的血管和肌肉變成了透明,猛的看過去就好像是一個骷髅站在那裏,身上被無數的鮮血環繞着一樣。

但是脖子以上的部分卻依舊是完整,只不過少了一層臉皮而已。

半空之中,漂浮在那裏的臉皮,緩緩的朝着那個工作人員飛了過去,緊致的貼合在他的臉上,就好像本來就生長在上面一樣。

這一切的變故讓我感覺到這個地方不是久留之地,便一把抓住了劉純兒的手腕,打算帶着她離開。

“快跑!”

對着劉純兒大喊了一句,想要帶着她離開,卻發現劉純兒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甚至于反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就當我納悶的時候,身後卻是傳來了咯咯的笑聲。

猛地扭頭,就看到劉純兒緩緩擡起來自己的頭,兩只眼睛綠油油的正盯着我笑。

“你不是劉純兒,你到底是誰?”

想要甩開自己的手腕兒,卻是發現我面前這一個假劉純兒抓的太緊了,我根本就無能為力。

或許是事情經歷的多了,又或者是臨危不懼的态度,我竟然很快的冷靜了下來,看着這個假劉純兒問了句。

“呵呵,她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工作人員一步緩慢地朝着我這邊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對着我說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腳步踏在地板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食堂裏面顯得格外的刺耳。

不對,食堂怎麽可能這麽安靜?環顧四周,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碩大的食堂竟然就只剩下我們三個人了。

“我當然就是我。”

努力将自己心裏面那一種驚恐的心情按壓了下去,看着工作人員。

看着他,我莫名的就有了一種想吐的沖動,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喉嚨冒着酸水,胃特別的不舒服,不過這個情況下我是怎麽也要忍住。

“咯咯……一個人睡着了,做夢就是另一個世界,可是夢裏面的人以為這就是真實的世界,而做夢的那個人也不會懷疑那個世界的真實性,可是真實的他已經睡着了,那麽夢裏面的他是誰?夢裏面的他們又會是誰?那麽現在,你,是誰?”

食堂裏面忽然傳來了優美的音樂聲,伴随着工作人員的講話,竟然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我,到底是誰?

第 15 章 已更新,歡迎觀看

力,将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因為,看起來越是自然的規律,有時只是掩蓋得過分完美罷了。”魏延道。

“所以元集大師來了。”我點點頭,道,“那麽目前你們有什麽線索沒?”

“線索有,掌握了幾條,但并沒有清晰的信號,所以目前也只能按兵不動。”魏延道。

“既然是請元集大師了,想必不是什麽容易的東西。”我分析道,“大師最厲害的就是聽音,把這四周處理得幹幹淨淨,也是為了他耳朵方便吧?”

魏延淡淡一笑,道:“什麽都瞞不過你。”

我也淡淡一笑,道:“你要是想瞞我,自然有得是手段,你不一直在套路我麽?”

“現在這個社會,沒有套路,哪裏來真誠的機會?”魏延将手掌翻開,靠近太陽穴,道:“我對天發誓,我魏延如果沒有套路梁硯,我就不姓魏。”

我哈哈大笑起來,掰下魏延的手,道:“這種沒有什麽水平的誓,發了我都嫌丢人。”

我和魏延兩人正調笑着,忽然外頭響起了雨聲。點點落雨砸在帳篷上,震得營帳微顫。

“聽這雨聲,有沒有一種睡在溪邊的意境?”我問道。

魏延卻無心回應我,而是稍有些急迫地站起來,來回踱步。他一言不發,只是在帳中低頭沉思。末了,他打開背囊,從中拿出了一個檀木匣子。我頭一次見到如此精妙的檀木匣,不光雕刻隽永,還鑲了寶石在落鎖處。見我湊近,魏延推開我,低聲道了句‘避開’。只見他從檀木匣裏拿出一片紙人,又鋪開文房四寶,飽蘸了朱墨,在紙人上緩緩畫着符。雖然我讀不懂符,但從下筆的規律上推斷,應與他折扇上的符記同出一脈。

魏延一邊寫,一邊嘴裏念念有詞,想必是在落符。待到寫畢,他将紙人拾起,對折了四下,并拿拇指與無名指夾住了紙人。紙人的靈力很大程度上與施符人自身的體質與修為有關的。修為尚淺的道士,為了保險起見,一般用血來代替紅字,而天賦異禀的玄者,大多用朱墨揮就紙人。

冰涼的雨點滴落在被太陽暴曬過的泥土上,悶熱的土腥氣伴着草木香很快便透進帳篷裏。我閑不住,想上前拉開營帳邊沿的拉鏈,卻被魏延叫住了。

“怎麽了?”我問。

“不要出去。”魏延道。

“外面下雨了,我想出去透透氣。”我道。

“現在下得不是雨。”

“那是什麽?”

“是血。”魏延靜靜道。

☆、血符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更新上了,這幾日對不起大家了,之後我就又可以按時更新啦!!!

還是每周四九點哦

我不可置信地望向魏延,驚得說不出話來。他越過我,走到營帳頂的窗戶下,輕輕拉開一個小口,示意我上前。我瞥了一眼,果然,透明的防雨塑膠布上積滿了暗紅色的液體。

“現在怎麽辦?”我呆呆問。

“等”,魏延道,“我太公現下定是在和那邪物鬥法。”

“能鬥得過麽?”我問。

魏延深吸一口氣,沒有立刻回答。我靠近魏延,挽起他的手臂,誰知他一個反手,将我的掌心牢牢包進他溫熱的掌心裏,嘆了一口氣道:“怕是要委屈你了,阿硯。”我正生疑,魏延在我身後一個大力背推,竟是硬生生将我從帳篷頂擲了出去。粘膩腥臭的血紅色液體滴在我的額頭,我只覺渾身冰涼。那些平日裏被術法拘束的孤魂野鬼們瞬間找到了目标,通通朝我急奔了過來。它們的唾液滑過我的發絲,又落到我的肩頸上,冰涼。求生的欲望從未如此強烈,我自牛仔褲的邊沿抽出珈藍,松開劍鞘,當空便是奮力一劃。珈藍飲了孤魂野鬼的精氣,變得愈加湛藍,甚至發出一聲劍嘯。我将珈藍死死攥住,自泥地上起身。四周危機重重,而我滿腦子全是生氣——生魏延的氣。

“我先解決了眼前這些邪祟,再跟你算賬!給我等着!”我朝着帳篷的方向怒吼了一聲。

血雨還在嘩嘩下着,周圍的營帳全都失了蹤影。我的面前一片血紅,觸目所及皆是枯藤老樹,坑坑窪窪的泥濘仿佛要将我吞沒。我忽然憶起六年前城郊的那場法事,白馬寺的住持元集大師一人搭了個臺,坐着從正午念到夕陽西下。不知情的人只道第二日天空放晴、氣溫爆升,卻不知當時四周的山林全都挂上了鐵鏽一般的紅色。盡管西下的日光将血紅完整地隐藏起來,空氣中的血腥味卻久久無法消散,成了當時一同做法之人心中的禁忌。

珈藍的劍柄被我握在手裏,發着淺淺熒光。我能感受到它的淡定,甚至透着一絲些微的興奮。珈藍乃中古世代名士佩劍,我雖無緣得見其上一任的主人,心中卻不由得被灌注滿了力量。說來也諷刺,我一個有血有肉的活人,竟需要一把冰冷的佩劍來鼓勁。眼面前的魂魄越聚越多,烏煙的瘴氣迷得我睜不開眼。

少頃,頭頂傳來一聲破空巨響——不好,怕是元集大師的法陣破了。事情總是發生得太突然,我還未來得及躲避,便被強烈的旋風刮得寸步難行,握着珈藍的手有些不穩。周圍的魂魄于狂風中朝我聚攏,攜帶的瘴氣令我的額頭掠過陣陣冰涼。

我不禁低喝了一聲:“去!”

有紅光從頭頂傾瀉,顯得四下光亮非凡。我的面前憑空坐起一堵白牆,樯的頂端晃過一個模糊的背影,粉色的套裙,白色的手袋。随着我的凝神,景象逐漸清晰起來。那個背影轉過身,是幼清。她面色白得發青,鮮紅的眼淚從她的內眼角落下來。

她朝我伸出手,靜靜道:“小九,我的頭皮疼。我好疼,我真想脫了這副皮囊。救我。”

我打量了幼清一眼,她的頭發梳理得很幹淨,盤起來,還抹了油。

幼清起先只是喊我,而後便随着牆慢慢移動到我跟前。及她到我跟前,我才看清她娟秀的長發早已落盡,只剩下光亮的頭皮。我心中一恸,落下淚來,輕聲道:“你受苦了。”

“我所受的苦,你又怎麽能感知?”幼清的唳聲回想在我腦際。

下一秒,我的頸項被人扼住,整個人騰空而起。

“我所受的苦,豈是你等凡人所能體會?”耳邊的厲聲漸漸變得陌生,竟不是幼清的聲音。扼住我的雙手如兩枚鐵釘,我頸項中的空氣逐漸變得稀薄,意識開始模糊。

不,我不能死,我絕對不能死,我不能妥協,我還要找魏延算賬。

我絮絮念起口訣:“鳳靈官破穢除……點臺入鬥退中居……金光遙晃指罡上……罩我金形去玉虛……先罩吾身變濁形……神霄雷使即吾身……神靈吾将相随逐……神逐吾靈将逐神……”

就在我顫巍巍舉起珈藍準備反擊的時候,我的胸前忽然漲出一道金光。那金光如利箭離弦般沖出我的胸口,與扼住我的邪物搏鬥起來。我原本騰空的身子開始下墜,砸落到地上。我從地上勉力支起,周身的金箔紙屑落了一地。我意識到什麽,一摸胸口,原先陽醫生授我的道符不見了。我仰起頭,頭頂的金光将邪物緊緊包住,拼死抵抗着。我的心中湧起陣陣暖意,生死關頭,到底還是陽醫生救了我。

不遠處,石頭上肢淩空,朝我哇哇叫喚。我趕緊踉跄前去,發現了橫卧在地的元集大師。一番迅速查看後,大師無大礙,但右耳血肉模糊,不停在滴血。縱使我再顧自鎮定,當我的右手伸到大師耳下觸到那湧出的熱血時,我還是被吓得面色發白、汗毛豎背。

“不要慌。”元集大師将額頭枕在我的膝蓋上,從袈袍內輕輕掏出幾片淺黃色的空符。他左手的中指和食指輕輕夾起一片空符,然後右手扶着我沾了他血的手開始畫符。畫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符線的走向千變萬化,稍有差池,符意就有千差萬別。因此一般的符都以朱墨或動物血印刻為主,一代一代傳下來,鮮有改動。

元集大師扶着我的手在符紙上點轉,我只覺心中積滿了敬畏。魏延以朱墨畫符是他的自信,而元集大師以血制符定是抱了必須降服的決心。

頭頂的金光忽然變得微弱,我擡頭,只聽得‘呲’一聲,金光竟被那邪物撕開一道口子。再回神,周圍的金光已摧枯拉朽而去,消失不見。元集大師按着我手的力度加大了,在符紙上飛快地點轉。

“梁硯。”念我名字的聲音是女聲。

“梁硯,你說天底下怎麽就有你這樣的好事,一介凡人,竟拾到我尋了三十六世的珍寶。”

“你想怎樣?”我冷冷問,朝那邪物望去。

媽的,這邪物也太漂亮了點。

從空中緩緩降落的邪物模樣與人無異,只是少了煙火氣,面色蒼白。重要的是,她有一頭漂亮的栗色長發,滑亮如錦緞。

“我不想怎樣,我也不想傷害你。”那邪物的聲線竟是別樣好聽。

我感覺我整個人忽然變得有些懵。之前滿弦般的緊張忽然松懈下來,整個人都陷在一種難以言說的倦怠中。

“那你要什麽,你說。”我軟軟道。

“我要你的珈藍,把珈藍給我。”

正在我要将珈藍遞過去的瞬間,元集大師将我一拽,飛出了血符。那血符在我面前飄過,我察覺到上面的符線竟暗暗燃起了真火。意識回爐,我收珈藍入鞘。

我曾在古書上讀過,使用自己的鮮血制符是一種較為危險的行為。一旦符的靈力遭到抵抗,制符之人就會被反噬。血符飛到邪物附近時,忽然淩空停住。我能明顯看到邪物臉上的一瞬而逝的驚慌。

“她是什麽邪物?”我低聲問道。

“我目前也不清楚,但她有名字。”元集大師回道。

“什麽名字?”

“姑蘇臻。”

四周忽然響起一陣窸窣之聲,我擡頭,只見成群的紙人于半空中低伏而過,朝姑蘇臻所在的方向飄去。視線的盡頭,魏延雙腳淩空,以飛伏之姿,趕着紙人。他的神色還如往常一般淡漠,透着疏離。我心中之前對他的怒氣忽然消失無蹤,随之而來的是難以遏制的恐懼。上古的術法派系繁多,制符、看相、驅邪等等都各有其妙處,學習之人趨之若鹜,但不論什麽派系,飛翔之術是道法的盡頭,是修道之人的終極夢想。俗話說,先有羽化,後有登仙。一旦學會了飛翔,飛升便不再只是一個白日夢。魏延的術法,已入無人之境,而我同他,便是真真切切的仙凡有別。我就知道,我這個戀愛不會談得那麽容易。

魏延飛身越過我頭頂的時候,同我對視了一眼。他的嘴角微微挽起,是平日裏常顯露的桀骜。我心中湧起一陣悲涼,他雖然就在我眼前,但我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卻是那麽遠。早知今日,我就該專心治學,跟着師父好好鑽研道法,而不是任性妄為,蹉跎光陰。

“阿延果然是我魏家的脊梁、三十六世仙胎”,元集大師神色之間難掩激賞,“也難怪姑蘇家的小姐對他三十六世不忘,追随至此。”

“啊?”我一驚,“什麽三十六世仙胎?”

“因緣簿裏,阿延是司命星君落入凡間輪回修煉的一瓣精魄,雖然只是淺淺一瓣,卻是仙胎。原本,完成修煉,結束輪回,自有天收。可誰知,阿延被姑蘇家的姑娘看上,這一追就追了三十六世。到了最後,姑娘不再是姑娘,而成了區別于六界生靈之外的怨靈。”

我一時間難以消化,半響,才怔怔道:“那魏延到底幾歲了?”

“阿延和你說的他幾歲,他便是幾歲。他如今的修為是前幾世積累與這一世的勤奮精進所致。”

“那眼前這位姑蘇姑娘是什麽來頭?”我問道。

“姑蘇家最後一位皇後,三十六世之前。”

“可她沒有靈力,又是肉身,如何能活那麽久?”我皺眉。

“這個問題,我也想問。”元集大師仰頭,望着正在鬥法的二人。

“為什麽我們要錯過?墜歡重拾難道不好嗎?”姑蘇臻的質問聲聽得我心裏沒由來一陣緊張。

魏延沒有回答,只是雙手相對,奮力一閉,瞬間将紙人聚攏至一處。他的眉峰緊緊簇在一起,紙人便撲簌簌朝姑蘇臻掠去。我在底下看着,心中不是滋味,總覺得若是魏延真不喜歡她,便不會這般沉默。照他平日裏的尿性,定會開啓他大爺一般的嘴炮,将對方噴成篩子。

姑蘇臻只是望着魏延,嘴角露出淡淡微笑,道:“我知道你不敢傷害我。”

她的話音剛落,紙人便同之前的血符一樣,淩空停住了。

“那年你殁了以後,我将你的骨灰盡數藏進你送我的寶匣中,然後埋在槐花樹下。羿年,我因太思念你,便将槐花樹砍了,想要挖出寶匣,誰知你卻在寶匣裏開出一株藤蔓來,碧綠碧綠的,我看着好歡喜,好歡喜。”姑蘇臻的聲音變得無限柔和,我周身又開始泛倦。

“每一世輪回,你都會有新的身份、新的面孔,這茫茫人海,我如大海撈針一般尋你。這一尋,便是去了三十六世光陰,就在我快要放棄希望的時候,你卻自己來尋我了。如果這不是上天注定的緣分,那什麽才是呢?”

“雖然六道輪回,要過奈何橋,喝孟婆湯,但我知道,曾經種種都曾出現在你的夢中。我和你的故事,你都知曉。”

我的心在姑蘇臻輕輕淺淺的嗓音裏慢慢裂出一道縫隙。原來,在我之前,已經有人和魏延種下了如此之深的緣分。我不禁從地上站起,一雙眼緊緊望着魏延。

“臻兒,我确實愛過你,并且很認真、很努力地追求過你。”魏延靜靜開口道:“那時候的我,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不畏懼他人的嘲諷,因為我捧着我的真心,想要叫你欣賞。可是那時,我縱使萬般柔情,也抵不住你對我的忽冷忽熱、忽遠忽近。再炙熱的一顆心,被你一番□□,也成了冰。”

“并且,那些都是前世的事了。我憑借自己的努力,将精魄修煉成人形,獲得了新生,你也得到了一定意義的新生,我同你的人生不該再有交集。”魏延道。

魏延緊皺的眉峰舒展開來,他雙臂一揮,血符便熱烈地燃燒起來,成了一團明豔的火。那團火逐漸靠近姑蘇臻,舔舐着她蒼白的肌膚,點燃了她那一頭栗色的長發。而我,分明在魏延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心疼。

☆、守護

作者有話要說: 新更送上~~~~

每周四九點約哦

魏延的陣法一如他的性格,向來缜密。真火熊熊,成蠶蛹之勢漸漸圍住姑蘇臻,從腳趾到頭頂,層層圈圈。我的目光随着真火,停落在姑蘇臻沉靜的面容上。她毫無疑問是美麗的,娟秀挺直的鼻梁之下,櫻唇滑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她穿着亞麻色的襯裙,飄在空中,鎮定自若。火舌肆意翻卷着她栗色的長發,卻似乎傷不到她分毫。襯裙已經被燒去大半,□□出她如雪的肌膚。她緩緩擡起雙臂,朝着正在鬥法的魏延大笑。那笑聲如霧如電,似一把利劍切進我的心房,令我一顆規律跳動的心髒忽然失了方向。

姑蘇臻的笑聲還在延續。只見她袖手一擡,之前舔舐她的火舌都退卻了半分。我腦中迅速掠過一個念頭,但那僅僅只是一瞬間。下一秒,姑蘇臻已經欺近魏延。她修長的手覆上魏延飽滿的額前庭,輾轉撫摸。真火如靈蛇一般纏繞着她周身,那一雙手上也粘了真火,兩個人包在跳動的火裏,我的視線一片模糊。

元集大師右耳還在流血。他拽了一下我垂着的手臂,輕聲道:“孩子,幫我止血。”

我趕緊彎下腰,半扶着元集大師,幫他清理傷口。我有些緊張,還有一些心疼,問道:“大師,你這耳朵以後還能用麽?您是最擅長聽音的……會影響嗎?”

“不礙事,不礙事”,元集大師緊皺的眉目舒展開來,露出一個笑臉,道:“我幼年時貪玩,曾在鐵路邊嬉鬧,結果沒注意火車來時的信號,硬生生被飛馳而來的火車擦到耳廓,右耳流血不止。父母将我送到鎮上的醫院,做了整整一天的手術。我到現在都記得,護士推着醫療器械進來的時候,往我頭上打麻藥的針筒有牙膏管那麽粗。”

我遲疑思索片刻,靜靜道:“是不是從那時候開始,大師你慢慢有了聽音的能力?”

元集大師點點頭,道:“做完手術到了半夜,麻藥效果一退,疼得我直哆嗦。我躺在雙人病房裏,輾轉難眠。緊接着,我就聽到走廊裏有響動,像是有人在走路,但是腳步聲并不連貫,頓頓的,好像有人在跳躍,又好像有人在小跑。我畢竟年紀小,好奇心強,就和衣從床鋪上起來,走到病房門口。”

“然後就看到走廊上有人?”我禁不住問。

“不,不”,元集大師搖頭道:“我什麽也沒看見,走廊上空無一物,但是,那聲音卻切切實實存在。雖然我看不見,但我能感知大致方位,它一聲一聲敲進我腦海裏,一輩子都忘不了。”

“那是什麽聲音?”

“是人臨終前的聲音”,元集大師靜靜道:“陰世間的黑白無常已經拿着鎖鏈來索命了,人死燈滅、靈魂出竅的最後一刻,這個人還在掙紮,試圖從病房裏逃出去,逃到走廊上,因為他不想離開陽世。第二天早上,我聽護士說,我隔壁病床睡着的老大爺昨天夜裏去世了。也就是從那次以後,我開始能捕捉到生活中細細碎碎的聲音,一般人聽不到的,全都落到我的耳朵裏去。”

“那感覺肯定不好受吧?”我問。

元集大師望着我的眼神變得游離。我仿佛看見那些遙遠的、塵封的記憶在他眼廓裏洶湧來回,眼角上的皺紋變得清淺,臉頰上的老年斑都消失不見,他時而微笑,時而哭泣,胸腔裏藏着的是看盡世間萬千苦痛的豁達,是仍舊會被赤腳微笑的孩童觸動的柔軟心髒。

元集大師輕輕拍了拍我的頭,道:“我聽見的聲音,是塵曲。它包含這個世間所有的聲音,從生到死,可以是初生嬰兒的啼哭,也可以是黑白無常的鐵鏈劃過屋檐的聲音,還可以是吊死鬼晃繩子的聲音。當你被放在那個位置,你需要照顧、關心的就不再是你自己的心神。時間一長,你就變得不再是你自己了。”

“梁九,梁硯,你覺得哪個是你自己?”元集大師問得尖銳。

我思索了片刻,擡頭看了一眼魏延,靜靜道:“從前的我是我,以後的我也是我,但是只有和魏延在一起的時候,我才覺得我活着,并且開始暗自後悔曾經揮霍的光陰,恨不能與他早點相遇,和他一起閱盡世間美景,嘗遍天下美食。”

元集大師的嘴角溢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道:“阿延是魏家的驕傲,而魏家與梁家世代為敵,你手上的珈藍是他的死穴。你能同我發誓這輩子都不與他刀劍相對嗎?”

“我愛魏延。”我答道。

“相愛,相殺,都是連根生的”,元集大師遠遠望向魏延,道:“這世間,只有誓言是不會變的。”

“時代不同了,選擇也不同了,誓言也能被打破,相愛不一定就會相殺。”我道,“您的耳傷,只有我的眼淚能治得好,只要,您相信我不會傷害魏延。”

“梁硯,你還是不敢發誓。”元集大師道。

“不是我不敢發誓,而是我知道承諾易逝,無謂的誓言只會徒增負擔。”我說着,從袖口中取出一個裝着淚滴的小瓶,慢慢滴在元集大師傷破的右耳處。我眼見着腐肉新生、淤血化除,沒有絲毫的驚喜,只是将小瓶收回囊中,從劍鞘中抽出珈藍細細查看。

若說我不緊張魏延和姑蘇臻的關系是假的,但眼下,我只想弄清楚幼清究竟是怎麽死的。警察局的人在五福山找到她的時候,內髒已被山中鳥獸啃食得幹淨,腦顱上的頭發都被人為剃沒了,只剩一副皮囊。姑蘇臻在五福山中修養生息,勢必脫不了幹系。

元集大師上前,輕輕按住了我摸着珈藍的手,道:“急不來,先探清楚再說。”

“大師,之前你們寺廟裏關了一只魖,你可知那是我童年最好的夥伴鄒幼清?”我問道。

元集大師顯然有些驚愕:“是誰告訴你的?肯定是阿延。”

我點點頭。

“你确定這只魖是你的夥伴?”元集大師問。

“百分之百确定。她一路跟着我,從長青寺到了白馬寺,現在又跟着我們上了山。”我斬釘截鐵地道。

“您是怎麽抓到它的?”我問。

“我每年冬天都會從白馬寺坐船到白鹿山上修行,也就是世人所謂的閉關。三月末時,我因實在肚餓,就出關了一次,當時只是想着散散心,活動活動筋骨,就順着白鹿山沿岸的支流劃船消遣,經過白鹿山山腳下的康複中心時,一股妖氣迎面而來。我把飯缽裏的齋飯往水裏一倒,将那魖給整個扣了起來。只可惜我那缽吧,質量太差,有裂縫,魖在我缽裏修煉時間長了,熟悉了環境,能從縫隙裏來去自由。”

“那她為什麽不逃得遠遠的?”我問。

“魖本就是居無定所的怨靈,能力不足,搗亂有餘,出去一會就得回我的缽修養。只是到了後期,它自己長本事了,來去的時間自然也就延長了。”元集大師道,“剛開始養着它的時候,我只道是替天行道、收服邪祟,但後面發覺,這只魖和五福山關聯甚大,于是就将它一并攜來了。”

“這只魖別看能力一般,但是怨氣大着呢,用人間的話講,就是特別任性、易怒。”元集大師道。

“姑蘇臻和這只魖脫不了關系。”我靜靜道。

元集大師哈哈大笑起來,道:“那是自然。姑蘇在這山中養了三十六世,不老不死,容顏永駐,定有她的奧妙。我此番前來,排爆是幌子,探查清她長生不老的法門才是關鍵。”

燃着的紙屑從天空中飄散下來,落到我的肩頭。我仰頭,天空中的瘴氣已經褪去大半,但是魏延和姑蘇臻已經不見。

“魏延!”我不禁大喊了一聲,心中如一根繃緊的弦。我放下元集大師,漫無目的地跑動起來。可惜,我并沒有跑多遠,地表突然出現的凹陷将我整個人吞了進去。飛揚的塵土灌進我的唇鼻,根本無法呼吸。頭頂越來越多的塵土壓得我神思恍惚,我死死攥住珈藍,一把釘在一旁的土裏,希望能阻止自身的陷落。可是我每釘一次,周圍的土塊便松懈一次,我根本無法着力。此刻,道符已燒,符咒無用,我真是絕望得可以。

周圍的塵土越聚越多,擁擠着我的胸腔,仿佛要将我肺葉內最後一絲空氣都排盡。塵土掉落進我衣袖的聲音就如清晨的傾盆大雨,我閉着眼,陷落在這無盡的黑暗裏。在那一方黑暗的盡頭,我隐約聽見了一絲喚叫。緊接着,我的耳鼻被一個溫熱的軀體擋住了。我的鼻尖能清晰感受到那無比熟悉的順滑的觸感,我能感受到那一層皮毛下跳動的心髒,我甚至能感受到那一份跋山涉水的決心。我不敢睜開我的眼睛,我怕我會被震驚訝得熱淚盈眶,我怕我會被我之前的随意揣測而羞得無地自容。

我知道它來了,它來救我了。

有的人眼裏,這個世間,誓言能被打破,相愛便會相殺。有的人眼裏,這個世間,承諾便是海誓山盟,相愛定能相守。它守了一個二十年的承諾,今日它來兌現了。從前它的萬般缱绻無處施展,捧着藏着整整二十年,到如今才有了去處。

我睜開眼,望着我面前的生靈。它玳瑁色的皮毛絲毫未變,黑色的瞳孔緊緊收着。它望着我的眼睛,企圖找到另一個人的影子。我朝它微笑,它沒有再看我,而是回身幫我擋住了更多的塵土。它明明只有一個鍋蓋那麽大,卻生生罩住了我的全身,帶我往土坑外飛升。

“怎麽想着來救我了?” 我伸出手,想要觸摸他的皮毛,卻被它躲開了。

“謝謝你,我替我媽媽謝謝你。”我道。

他回身看了我一眼,我望見它漆黑碩大的眼廓裏氲出一些淚。

“你想我媽媽嗎?我很想我媽媽。”我道,“自從她死後,我的字典裏就沒有了‘安全感’三個字。所有的日子,都變得混沌而無聊。我變得只喜歡和女孩子玩耍,玩着玩着就成了玩火。”

我的身軀落到平地上的時候,我的眼睛裏全是淚。肢體上的酸痛混合着心理上的酸楚擊得我潰不成軍。我的意志力在此刻瓦解為一盤散沙,我只想這樣躺着,躺在一片平地上,不論頭頂是刮風還是下雨,我只想與背下的土壤同生共死,永遠都不要起來面對我殘破的人生。

玳瑁悄無聲息地繞着我走了一圈,最後一跳躍上了我的大腿,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然後端坐在了我的大腿上,就和當年坐在我母親大腿上的姿勢一模一樣。

我聞到了一股薄荷香氣,我知道是魏延來了。我睜開眼,他的臉出現在我的視線上方,遮擋住了開始放晴的天空。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臉頰,就像一個老朋友一般輕松道:“喂,你沒事吧,剛才是吓傻了嗎?”

我沒有吭聲。魏延的手轉到我的腋下,将我輕輕扶起。他冰涼的臉頰貼着我的,拿下巴的胡渣輕輕蹭我。

“是我錯了,阿硯,我不該放下你一個人。”魏延沉吟道。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拿一雙眸子緊緊盯住他。

“阿硯,你別不說話,你說話呀。”魏延的眉峰輕輕皺了起來。

元集大師問我是否可以發誓永遠不和魏延刀劍相背的時候,我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我如此愛重魏延,我又如何忍心傷害他?

我和魏延在白馬寺初見時,他穿着闊腿褲、腳蹬一雙牛津皮鞋,将我迷得七葷八素。我當時心裏只想着一件事:我要和眼前的這個人産生緣分。

那夜與魏延因為博衍而刀劍相背的時候,我将珈藍一把釘進魏延的手掌心時,不是沒有過一瞬間的心疼。爾後發覺劍傷轉移到了小乾身上時,我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大松了一口氣。魏延拿出婚帖教我簽上大名然後将帖子按進心扉的時候,我在想,從此同君結同心,磐石無轉移。我在想,只求長命又百歲,與君鸾鳳共比翼。魏延在我本就不大的心裏,逐漸占據了一個角落,一個屬于他、也屬于我的角落。

可是這一切,在玳瑁出現之後,開始土崩瓦解。因為我意識到,這世間還有另一種情感叫守護。魏延将我從帳篷裏抛出作為引餌的那一刻,也許在決策上是正确的,但這個舉動,違背了守護的本心,而他眼裏對姑蘇臻的心疼,是我從未見過的、一種名為‘相守’的心疼。

我突然領悟到,我要得從來就不是相愛相殺。我要的,是相愛相守。

我一把推開魏延,從地上站了起來。玳瑁三兩步,跨坐到了我的肩頭。

“你去哪裏?”魏延在我身後問道。

“我要回家。”我定定道。

☆、難忘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今天更新遲了

嘿嘿嘿

“回哪個家?”魏延問道。

我冷哼一聲,望着遠方綠意蔥蔥的山脈,笑了:“何處不是家?”

“阿硯你要回汴州,待我事畢,我陪你回去。”魏延道。

“若我現在就要下山呢?”我冷冷道。

“別鬧——”魏延将手壓在我的肩膀上,捏着哄小孩一般的口吻對我道:“待我事畢,很快,馬上。”

玳瑁坐在我的左肩,它飄動的尾巴一下一下地碰着魏延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背。我輕陷右肩,不着痕跡地将身子移開,邁開步往前走。

“你就沒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魏延在我身後喊了一句。

我輕啓唇,只覺千言萬語剎那間湧上心頭,明明一口氣堵着,眼眶卻幹澀地令我心慌——我竟沒有哭,竟沒有哪怕一絲哭的念頭。

“告辭。”我深吸一口氣,疾步向前走。

“幼清的死你不接着查了?”魏延又喊了一聲,“還有陳昂駒老婆臨走前跟你提點的,叫你關心益州的案子,你忘了?還有,你走了,陳昂駒要怎麽辦?”

我頓住腳步,回身狠狠盯着魏延。

“你要走,那也得等事情全都解決了才能走。”魏延的話聽得我頭皮發麻,從未覺得他如此讨厭。

“好端端的,怎麽忽然想回家了?”元集大師見我和魏延兩人僵持不下,趕緊插話進來,“這要回家,也得先跟着阿延回趟魏家。”

魏延三兩步靠近我,将下巴抵在我肩膀上,輕聲在我耳邊吹氣:“我知你氣我,你先消消氣,回頭再打我,任你處置。”

我沒有做聲,推開魏延,走到元集大師身邊,蹲下來查看了一下他右耳的傷勢。

“好得還挺快的,嘿嘿。”元集大師一雙眼賊溜溜

第 41 章 四十一

=======================

布魯西揮着自己的拆解器試圖奮鬥在拆鏡子的第一線,然後在剛拆完大超的鏡子後工作就被這個氪星人搶了過去。

紅披風飄蕩而過,一分鐘之內所有鏡子就都變成了碎片。

布魯西瞪了一眼挂着憨厚笑容的氪星人,一屁股坐在旁邊生起了悶氣。

布魯斯沒有在意鬧別扭的樂高,而是轉而說起了另一件事兒:“少年泰坦能來到這裏,也證明了異世界的人不能久留,否則會讓多元空間的壁障越變越薄。”

察覺到什麽的布魯西警惕擡頭。

“對。”唯恐天下不亂的哈爾湊過來解釋了一下, “老蝙蝠的意思就是讓你們快點混蛋。”

布魯西眯起了眼。

幾分鐘後,頂着一雙剛被拼裝起來的粉紅貓耳,布魯斯冰冷的目光掃過了憋笑的衆人:“還有三天就能分析出來他們世界的坐标點,三天後我們送他們回去。”

“有問題嗎?”

“沒……噗,沒有……”

消過氣的布魯西也想起了自己親愛的哥譚,跟着點了點頭應了下來:“嗯。”

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絕對夠讓布魯西腦殼子被周可兒哭的一炸一炸的。

“你居然忘了我?你怎麽可以忘了我?”周可兒的眼裏含着大滴大滴的淚水,欲落不落的充滿了凄婉,“你忘記我們曾經共同度過的那些美好歲月了嗎小蝙蝠?”

他不知道以前的歲月算不算美好。

被周可兒整個抱住的布魯西木着臉想。

但他覺得周可兒要是再這樣哭下去,他就沒有以後的歲月了。

一旁的布魯斯沉默看着幾天不見就大變樣了個阿卡姆,內心何止五味雜陳。

變成了真正企鵝的企鵝人努力把一直下滑的單片眼鏡往上帶帶,尖銳地指責起了他:“你這是把什麽東西帶了回來?”

被拼成獎杯形狀的謎語人在房間沒一蹦一蹦的試圖吸引注意力:“讓我們來猜……”

真真正正成為“毒藤”的毒藤女用藤蔓封住了窗戶,顯然是不想看見他們了。

布魯斯看着已經完全可以改名為阿卡姆動物園的瘋人院:……

我也想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但周可兒反而很是滿意這樣的狀況,他一邊抽泣一邊得意洋洋:“我才是最棒的、也是小蝙蝠最恨的反派。”

周圍的叫罵聲頓了一下,随即再一次響了起來,這次險些要把屋頂吵翻。

身處于混亂的最中心,周可兒驕傲的揚起了慘白的臉蛋與顯眼的烈焰紅唇。

布魯斯按了按額頭。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幾位樂高頂着周可兒幽怨的眼神,加班加點的拼起了阿卡姆。

把人直接變個物種這種事情還是過于驚世駭俗,幾乎是一腳邁進了法律的邊緣跳着踢踏舞。

而三天後,看着集體縮水成了五六歲的小罪犯們,布魯斯甚至松了一口氣。

不就是從動物園變成幼兒園嘛,小問題。

被所有人一致忽略的小醜魚:“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你們不覺得你們落下了什麽嗎?

一旁的哈莉踮着腳給他撒進去了一把魚食,然後就被艾薇摟着去看新開的花朵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在群裏問黑歸紀念版和普通版有什麽區別

群友:有紀念意義

我:……

啊,啊這

好有道理

放假了開心一下吧,今天加更一章順帶開不義那篇

點擊專欄即可查看不義三巨頭在線鬥地主——

《不義劇組畫風有些不對》

第 22 章 子嫣奶奶

愛情的最後是什麽樣子?是否柴米油鹽醬醋茶。

愛情的保質期是多久?是否淹沒于買汰燒的日複一日。

好的東西是不是不應該抓在手心,就這樣看着它永遠美麗盛開在虞美人的山坡。

不得到,便不會失去。

飯吃的差不多,小蘿莉要去洗手間,樓主主動請纓牽她的手一路順着過道空隙走去。兩人解決好人生三急之一,嘻嘻哈哈的洗好了爪子。樓主抱起了她準備這就往回開路地幹活。剛走到門口和迎面來人碰上,當時只覺兩眼發黑天旋地轉五雷轟頂差點渡了雷劫乘風仙去。

不對,是駕鶴歸西。

正所謂,洛陽親友如相問,飛流直下三千尺。

“媽!”媽……

老媽也是兩眼發傻的傻盯着樓主這長發飄逸的扮相,還有一個娃……“這孩子是你的?”

“……”樓主啞口無言,好奔放的邏輯,“朋友家的孩子。你瞎說什麽呢!”是我的就好了!既然關注點不在一個方位上,那就趕緊跳過,“子嫣,叫奶奶。”輩份很混亂。

“奶奶好。”一直好奇觀望着的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立刻很乖巧的打招呼。

“哎!好,好。叫什麽?子嫣?”老媽當即雙眼那叫一個亮啊,笑的滿心歡喜,“來,子嫣,給奶奶抱抱!”成功征服樓主老媽一枚。

拐走了王子嫣,就聽老媽給那——子嫣幾歲啦呀?子嫣叫什麽名字呀?子嫣吃沒吃飯飯啊?子嫣真乖,子嫣上幼兒園了嗎?子嫣……

樓主覺得她的智商已經是騎着驢車也趕不上了,完全的語無倫次了。

可老媽今天怎麽也來這吃飯?趕得也忒巧了吧!最近這是個什麽情況,怎麽什麽狗血來什麽,前撲後繼的往身上撲。考慮要回家路過藥店果斷買一瓶速效救心丸備着!等下要怎麽解釋……兩個媽媽碰上了那就是噩夢啊啊啊!怒!真糟心!摔!

格老子的世界末日吧樓主啥也不想管了。

果然,問題來了。

“子嫣今天都跟誰一起來的呀?”

樓主英明神武一把撈過話題,“媽!你問題怎麽那麽多啊?你今天怎麽也過來了?”

老媽斜着挑了樓主一眼,“我怎麽不能過來?倒是你——什麽情況?談朋友了?事出無常必有妖我就覺得你今天不對勁!”

“孩子還我……”

“不給!”笑眯眯的又扭頭看着懷裏的小人,“看我們子嫣多可愛,是吧?一會兒跟奶奶回家好不好呀?”

你這是明目張膽的拐賣兒童,平時多怕自己老的你忘了嗎?這會子一口一個奶奶的,你就不怕把自己叫老了嗎?

這時只聽王子嫣喊了一聲“媽媽”,樓主扭頭,簡直是激動之情溢于言表,莫名的就把王之夏劃為一個強有力的靠山用來撐腰。幾大步蹿過去抓住她的手偷偷捏着,“完了完了,我老媽!”

收到樓主的求救信號,王之夏若有所思的瞧了下當前的形勢,“知道了?”

“沒。什麽都不知道呢還。”快了!

“沒事。”她淡然地拉着樓主穩如泰山的走過去。

“媽媽。”小蘿莉又開心的喊了一聲,張開了小手臂要親近。

王之夏自然而然的伸了手,頓了一下,滑了樓主一眼……樓主還抓着她的手不放……

不好意思,得寸進尺了得寸進尺了哈!

嗖的一下松開。

“媽,這是我朋友——王之夏。”

“那個……呃……”撸主搜腸刮肚不知道要怎麽稱呼比較好,幹巴巴的道:“這是我媽媽。”

“阿姨您好。我是王之夏,小啓朋友。”

女老板無懈可擊的親切微笑就是鎮定自若的範兒。樓主汗顏,坐火箭也攆不上這風度。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上了,樓主感覺樓主媽話有點多還一直在暗中打量着孩子她媽。(有點繞口?)樓主眼巴巴看着貌似插不上嘴,很自覺的又把孩子從王之夏那裏接過來。小蘿莉很老實的趴在樓主懷裏,有效緩解樓主的尴尬處境。

“子嫣吃飽了麽?”

“吃飽了。”

“還有沒別的想吃的?”

“嗯……”樓主捏着她的小腰,小蘿莉咯咯笑,“甜筒……”

“甜筒?我也想吃!我們去買甜筒好不好?”

“可是吃多了會有蛀牙……”

“真的?”

“嗯,真的!”

“你怎麽知道?”

“媽媽說的!”

小口氣這個驕傲。樓主有理由懷疑這可能是個媽控。

“那子嫣想不想吃呢?”

“……想。”

“媽媽不讓是嗎?”樓主一語道破。小蘿莉欲言又止的矜持着,那眼神在說我好想吃好想吃的啊……“那我們就吃掉媽媽好不好?”樓主又輕輕抓她的癢逗弄這小人。

她微微扭動着小身子,咯咯嘻嘻的笑,也曉得樓主是在逗她開心,“哈哈,不要吃掉媽媽,姐姐是大壞蛋!”

“楊啓!”

“啊?”樓主看去,是老媽在呼喚。

“啊什麽啊,喊你好幾聲了!不好意思呀,之夏。讓你看笑話了,這孩子就是有點呆。”

王之夏笑吟吟的說沒事。

我哪裏呆了?還有你什麽時候叫上“之夏”了?我都沒敢喊過呢!不爽。

“子嫣怎麽笑得這麽開心呀?”老媽視線一對上孩子就目露精光,“告訴奶奶好不好?”樓主看她這架勢又想搶過去抱。

“姐姐是大壞蛋,姐姐要吃掉媽媽。”眉眼彎彎捂着小嘴巴笑嘻嘻樂得開懷。

樓主再次兩眼一黑,天打五雷轟,骨頭都焦成渣了。

子嫣姑奶奶,你是我親奶奶……

親媽在用一種不知道是什麽眼神的眼神在盯着樓主,孩子媽也在用一種不知道是什麽目光的目光在端詳着樓主。

瞬間,樓主的臉色就詭異的喝上頭了……別問我怎麽知道的,是個正常人就能感受的到好吧!兩眼發直,“我們在說甜筒,她媽……”聽着像罵人……愣愣地看向了王之夏,“媽媽說——”呃,這不是我媽……又哆嗦地望向了老媽,“蛀牙!甜筒……我和子嫣在說蛀牙媽媽說吃了蛀牙會得甜筒我們不能吃蛀牙!”還是不對……樓主後知後覺,“我們不能吃甜筒……”

“姐姐的臉好紅,是生病了嗎?”小蘿莉把小手貼上來。

樓主完全傻了,“我們還是去吃甜筒吧。”

樓主上輩子其實是個為了吃甜筒而折了翼的天使吧?

老媽撇撇嘴,“你看這孩子,越活越回去了!現在我逛超市還要給她買旺仔牛奶呢。”

別鬧!別這麽毀親閨女!什麽你都說!

王之夏微微挑了下眼角,瞄了樓主一眼,跟老媽笑着說,“這她還真沒跟我講過。不過子嫣有時候也會吵着要。”

兩人又愉悅的交換了點意見。老媽說,哪天你帶着子嫣去家裏玩(又瞅了兩眼小蘿莉),子嫣這孩子我一見就喜歡。今天阿姨就不留你聊天了,你們還有事就先走吧。下次來家裏阿姨給你和子嫣做好吃的,喜歡吃什麽就跟小啓說,讓她回頭告訴我。王之夏笑着回,那就先謝謝阿姨了,哪天一定拜訪打擾。到時候不要嫌我們煩就好。

“哪裏會!說好了,可一定要來。”莫名其妙的還瞪了樓主一眼。

“好。”

你瞪我幹嗎?樓主已經失心瘋的想摔假發了!

“子嫣,要說再見了?”王之夏輕聲細語的望着樓主懷裏的女兒。

“奶奶再見。”

“哎喲,子嫣再見。子嫣要記得下次和媽媽到奶奶家裏玩知道麽?”

“知道。”

啊啊啊啊啊,樓主的煎熬終于結束了。老媽拐進了洗手間,樓主兜裏的手機響,是王鈣的電話問我們怎麽還沒回來。樓主一時難以解釋看了看王之夏,王之夏接了過去。

“佳明,是我。楊啓迷眼睛了,我領她去買個眼藥水。你跟你媽媽說一聲,我們等下就回來……嗯,不用擔心,沒事。”

挂了電話,遞給樓主。“走吧。”

“去哪?”

“不是要吃甜筒麽。”完全的陳述句口吻。

“……”過不去這關了是吧。

“子嫣,下來自己走。姐姐會累。”

“我喜歡抱着!”樓主遵從自己的內心十分的想跟她唱反調。

王子嫣看了看媽媽,又看了看樓主。

“那我們拉着手走。”

“好。”聽你的。胳膊是有點酸。

娴熟的牽起她的手。王之夏也是相同的動作。

孩子在兩個大人的中間,蹦蹦跳跳的快樂的走出了餐廳那扇旋轉透亮的門。

好似幸福的生活本該如此。

第 20 章 :臉皮的出現

就當我的思緒漸漸地迷失在老師後腦勺的那雙眼睛裏面的時候,胸口金棺位置又在發燙,将我的思緒一下子就給拉回了現實。

當我這次朝着老師看過去之後,卻是不見了那雙眼睛,而老師,也正端正的坐在講臺上面,就好像,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幻覺。

但是,到底是不是真的幻覺,我現在也開始懷疑,畢竟,我胸口處,還在微微發燙。

“好,在大家都默寫句子的時候,我說一件事情,今天早上所發生的一切,相信大家都知道了,不過,我希望大家不要慌張,這件事情警察已經在調查,請大家不要相信那些所謂的江湖騙子,更不要迷信得去說這件事情是鬼魅幹的……”

講臺上,老師在巴拉巴拉的講着話,我猛地擡頭,現在的老師,才是我們真正的老師,那一種熟悉的感覺,是無法取代的。

“涅盤,你到底是怎麽了,剛才默寫句子你就趴下睡覺,我怎麽都叫不醒你,你昨天是不是沒有睡好,感覺你很困的樣子。”

眼神糾結的看着老師,身邊的劉純兒卻是推了下我,說了句。

“我睡着了?”

瞪大着眼睛,我指着自己。

“是啊,要不然我怎麽會這麽說。”

對于我的反應,劉純兒翻了兩個大大的白眼,可是,我剛才分明就沒有睡覺,還默寫句子來着,為了證實,我低頭看了一眼本子。

“怎麽會這樣?”

忍不住輕呼出聲,為什麽我的本子會是一片空白?我記得,我明明寫了東西,不信邪的拿起來繼續看,卻是發現,上面竟然連筆跡劃過的痕跡也都沒有。

難不成,真的是我的幻覺?

這一刻嗎,我也忍不住在自己心裏開始懷疑,但是,胸口金棺處所散發出來的餘熱在告訴我,我根本沒有做夢,但是,劉純兒的反應又是怎麽回事?

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思緒一團糟,就好像有無數的線頭糾結在一起,我想要去找出頭緒,卻是越理越亂,一點都抓不住頭腦。

“這就是你寫的句子?”

頭上,挨了重重的一擊,擡頭,就發現老師正低頭看着我,而手裏拿着罪魁禍首。

“老師,我……”

我剛開口想要告訴老師,我寫了,但是,看了看自己的本子,最終還是決定閉嘴,沒人信啊,要是我,我也不會信。

“罰寫一百遍。”

看了我半響,老師轉身離開,就當我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的時候,卻是傳來了老師冰冷的聲音,在我聽來,真的就好像是坐在高堂之上的閻王一樣可怕。

“對了,老師剛才讓默寫什麽?”

雖說我知道,但是還是決定問下,畢竟,我對于時間的重置也産生了懷疑,鬼知道會不會一樣。

當我看到劉純兒用着一種同情的目光,對着我說出了答案之後,我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

天啊,一百遍寫完,我估計手都要廢了,終于明白劉純兒眼神裏面的憐憫了,我也為自己感覺到了深深地悲哀。

人生就好像是一個茶幾,上面擺滿了悲劇。

還不容易挨到了下課,我整個人都崩潰了,尤其是因為我惹得老師不滿,整節課都用一種埋怨的眼神盯着我,看的我心裏也很壓抑。

當下課鈴聲響起來的時候,我就好像是終于掙脫枷鎖飛向藍天的小鳥一樣,心情很是愉悅。

“你幹什麽?”

當老師走後,我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身邊就傳來了劉純兒莫名其妙的聲音。

“走吧,去吃飯,都中午了。”

低頭,看着劉純兒,微微一笑。

“不是吧,老師剛才都那樣說你,受罰了還那麽開心。”

看到了我的樣子,劉純兒用着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

“人是鐵飯是鋼,反正都受罰了,總不可能還讓我餓着肚子吧,趕緊的,走了,等會在帶一份飯回去。”

伸手拉了拉劉純兒,事情的發生無可挽回,那麽,不如不去理會,不是有一句話說的好,當你感覺你的人生處在低谷的時候,那麽,便大步向前走吧,因為無論怎樣,你都是在向上,我想,這就是苦中作樂苦中甜了吧。

“走吧走吧走吧,你當事人都不在意,我還在乎什麽。”

看着我的變心,劉純兒猛地合上了自己的書,用着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對我說了句。

當我們兩個人趕到食堂的時候,才發現原本密密麻麻的食堂,現在竟然只剩下了零星的幾個人,但是打飯的師父一個都沒有少,飯菜依舊是非常豐盛。

“你感覺不感覺今天的食堂很怪?”

剛走進食堂,我就小聲問了句劉純兒,飯點時間,怎麽會這麽一點人。

“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說不定人家只是想要出去吃,又或者,等會就人多了,你管那麽多幹什麽,先吃飽自己在說。”

斜眼看了我下,劉純兒就朝着一個檔口跑了過去,我站在原地想了下,也對,管那麽多幹什麽,累得是自己。

想到自己的堂妹最喜歡吃糖醋排骨和糖醋裏脊,而我們學校的食堂正好有,我就決定去買點,帶回去給玉嬌吃。

當我跑到檔口的時候,卻是發現了一件很不可思議的問題,按照道理說,糖醋裏脊還有糖醋排骨,應該是帶有一種酸甜的氣息,可是,我站在檔口,聞到的卻是濃濃的鐵鏽的味道。

不明白,為什麽我這一段時間,總是會聞到鮮血的氣息,在外面也就罷了,但是,學校為什麽也會聞到?而且,還是在學校的食堂。

怎麽可能呢?我忽然不知道事情的發展究竟是一個什麽走向了,謎團,好像越發的大了。

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些糖醋裏脊還有糖醋排骨,想要看出來一些什麽不對勁,但是,看了半天,好像只有味道不對看,其他的,也沒有什麽問題。

無意之間的一個扭頭,卻是發現,糖醋排骨旁邊的角落,好像有一個人臉,認真辨別了下,那不就正是人的臉皮麽?

第 19 章 :詭異的老師

“算了,既然你不想說,我也就不勉強你了,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小秘密,相信你也是。”

劉純兒也察覺到了身後所發生的事情,便嘆了一口氣對我說了這麽一句話之後,便朝着說話的那幾個人走了過去。

我看着她的舉動,張了張自己的嘴巴。可是到最後卻是什麽也沒有說出來,畢竟,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說了。

現在所發生的這一些事情,也只能讓他順其自然罷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劉純兒朝着那一堆說話的人走了過去,順便問了一句,我這才知道,感情他們幾個人應該都認識。

“劉純兒,你來了啊,這不是今天早上所發生的這一件事情弄得大家都人心惶惶的,有人說打算去寺廟求符回來,我們這不都在讨要一張。”

其中一個長相很是清秀的女孩兒,悄悄的看了看四周圍,然後壓低了聲音,對着劉純兒說他們在幹嘛。

我皺了下自己的眉頭,也不知道她們讨來的符紙究竟能不能用,畢竟我所經歷的事情當真讓我開始懷疑普通寺廟符紙的真實性。

“謝謝,我就不用了,馬上上課了,我先走了。”

微笑着拒絕了那個女孩的好意,劉純兒拉了我一把,示意我可以離開了。

“他們在要符紙,你難道不害怕嗎?不想要要一個來防身嗎?”

被劉純兒拉着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我扭頭淡淡的問了一句。

人心惶惶,為什麽劉純兒給我的感覺很是淡定,除了剛才看到死屍時候的害怕,我好像也沒有發現其他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害怕有用嗎?”

聽到了我的問題,劉純兒沒有正面回答我的話,而是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看着我,淡淡的反問了一句。

我搖了搖自己的頭,害怕當然沒有任何作用,倘若害怕就可以解決問題的話,那麽我們害怕一下是不是家人就不會出現那種情況。

“既然害怕沒有用,那還不如該幹什麽,是福不是禍,是禍你想躲也躲不過。”

聳了聳自己的肩膀,劉純兒對着我解釋到。

不過後來想想,确實也是這個道理,我便也不再說什麽。

“涅盤,話說你要是再慢一點的話,我們兩個可就真的遲到了。”

劉純兒走了幾步,卻看到我還在原地發着呆,便大聲的對我喊了一句,我條件反射性的擡手看了看時間,我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差兩分鐘就要遲到了。

“還不趕緊跑。”

一把抓起來劉純兒的手腕,我就拉着她朝着教室狂奔而去。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也不知道我們兩個有沒有遲到,反正只是低頭狂奔,剛剛跑到教室門口的時候,直接撞到了一個人,因為力的相互作用,我們三個人全部往後退了幾步,都坐在了地上。

站了起來之後,我不住的道歉,伸出手想要去拉一下,卻發現那個人竟然就是我們的語文老師。

一瞬間,我整個臉色都變了,這下我算是捅到馬蜂窩了。

我們的語文老師可是很小心眼的,這下我感覺自己算是完了。

“老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将老師扶了起來之後,我便深深地鞠了一躬,道着歉,是自己的錯,那麽就要去承認。

“算了,沒事兒,趕緊進去吧。”

語文老師緩緩的伸出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框,眼神淩厲的看着我還有劉純兒一眼,說了句。

我看着現在的這個語文老師,總感覺心裏怪怪的,但是卻說不出來究竟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就好像語文老師換了一個人一樣。

就在我發愣的時候,劉純兒已經拉着我朝教室裏面走了進去,我回頭看了語文老師一眼,就發現他正在沖着我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剛才在扶老師起來的時候,聞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的氣味,但是老師身上為什麽會有鮮血的氣息呢?

搖了搖自己的頭,将心裏的那一種思緒給甩出了腦外,說不定只是我多想了而已。

“你剛才怎麽了?一直盯着老師看?”

坐在了座位上之後,劉純兒用胳膊推了推我。

我剛想問問劉純兒有沒有發現老師不對勁的地方,卻是看到老師走了進來,眼神依舊鎖定着我,便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低頭裝作在找書。

“白啓,你有沒有感覺什麽不對勁兒?”

一只手按壓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我在心裏默念了句。

“萬事小心。”

等了好久,都沒有聽到白啓的回答,就當我以為他不會出現的時候,心裏卻是猛然出現了他的提醒。

楞了一下之後,我便再次詢問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其他問題,卻是再也得不到他的回應了。

本來我心裏就是有着一大波謎團,現在白啓都讓我萬事小心,我感覺我更加的壓抑了。

咯咯……

當老師走過我身邊的時候,我清楚地聽到從語文老師喉嚨裏面發出來了一種咯咯的聲音,就好像有着積水在晃動一樣。

而且當她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心裏那一種不安的感覺就變得更加強烈。

趁着大家都沒有注意的時候,我悄悄扭頭看了一眼老師,卻發現一切都很平常。

不,不對,一定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兒,只是我現在還沒有發現而已,因為老師讓大家在默寫句子,所以我的小動作沒有任何人發現。

當我再次扭頭朝着老師看了過去,卻發現老師後腦勺的位置出現了兩只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看着我,而且還是很憤怒的那一種樣子。

我整個人都是一個寒顫,為什麽老師的後腦勺會出現一雙眼睛,該不會是我的幻覺吧?這樣想着,我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看過去,卻是發現,那雙眼睛依舊還在。

或許是因為我的注視,那雙眼睛開始漸漸地變成了純黑,就好像是一個空洞,想要将我吸進去一樣。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這絕不是我的幻覺,但是,為什麽沒有其他人看到?

第 18 章 :臉皮

“怎麽了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

劉純兒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對着我大喊了一句,我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劉純兒,卻是一句話也都沒有說。

“姐姐,大清早的,到底是怎麽了?”

玉嬌從床上爬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語氣顫抖的對着我說了句,我可以聽出來,她內心的恐懼。

不過也對,家裏才經歷了那種事情,整個人的神經都處于一個緊繃的狀态,也難怪玉嬌會害怕。

“穿衣服去看看吧,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麽情況。”

我緊皺着自己的眉頭,朝着對面宿舍樓看了一眼,收回自己視線,說了句。

為什麽我心裏有種特別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是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但是具體是發生什麽事情,我卻是說不出來,反正,心裏非常不安。

“請問,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整理好了自己,我們三個便朝着對面宿舍樓走了過去,只見宿舍門口被人群密密麻麻的給包圍了,我只好随意拉住了一個同學,詢問一下現在的情況。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聽到了一聲慘叫,過來的時候,人就已經滿了。”

被我拉住的同學看了我一眼,說了句。

既然從別人口中得不到我們想要的消息,我,劉純兒還有玉嬌,便時間的擠了進去。

當然了,我們都知道好奇心可是會害死貓的,但是,有的時候,也是會按捺不住的。

“怎麽會這樣?”

當我看到了宿舍裏面所發生的事情之後,忍不住喃喃自語了一句。

雪白的牆壁上面,用鮮血寫了一個大大的死字,而地上,躺着三個學生,穿着我們學校的校服,只見她們的眼睛瞪得很大,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麽讓自己特別驚恐的東西。

手成爪狀,朝着上方伸出,臉上血肉模糊,不,不對,準确的說,應該是她們的臉皮沒有了,就好像是被誰給整張剝下了一樣。

驚訝的同時我也在心裏暗自納悶,究竟會是誰,會這麽殘忍的害死三個學生,難道,僅僅只是為了那一張臉皮嗎?

“各位讓一讓,讓一讓。”

身後,傳來了警笛長鳴的聲音,一群警察走了過來,拉起了警戒線。

“走吧。”

警察都來了,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了,我便對着劉純兒還有玉嬌說了句,轉身,就打算離開。

但是,我腳步還沒有賣出去,卻是從身後傳來了又一聲尖銳的叫聲,很明顯是警察的,猛地扭頭,看了過去。

可能是哪一個警察想要驗一下屍體,卻是不小心将學生身上的校服碰了一下,然後發現,學生的身體就好像是被誰用刀子一片一片割下了自己的肉,又給放了上去。

因為剛才人為的搬動,竟然全部掉落,現在除了臉上還帶有血肉,脖子往下,都只是剩下了森森的白骨。

歐……

不知道是誰幹嘔了一聲,同樣都是女孩子,膽子也都不大,看到這個場景,也都轉身就跑了,不一會,這裏就只是剩下了我們三個人,還有一群警察了。

我和玉嬌互相對視了一眼,我們現在從村子的離開,那個女人應該還不知道,那麽,也不會這麽快的就找到我們,倘若當真知道我們兩個存在的消息,那麽,也應該是對我們鏈各個下手,而不是其他人。

這一切,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

而這三個女學生的死法,和當初二爸殺死堂姐的手段一模一樣,因為親眼看過,親身經歷過,所以,我印象尤為深刻。

“姐姐,會不會……”

離開的路上,玉嬌一直抓着我的胳膊,我能感覺到她的緊張,不過,卻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畢竟我現在心裏也都沒有主意。

沉默了很久,玉嬌終于是開口說話了,話說了一半并沒有說完,但是,我卻也是知道了她想要說什麽。

“放心吧。”

拍了拍玉嬌的手,安慰着說了句。

放心?放心什麽?我們現在一定是安全的嗎?不,我都不敢保證。

“可是……”

手抓緊了我的胳膊,玉嬌再次開口。

“沒事的,要找也應該找我,而不是你,說不定只是巧合。”

微笑着看着玉嬌,示意她不要擔心,但是說句心裏話,我其實也很七上八下。

“玉嬌,我們現在應該去上課了,你就待在宿舍裏面,那也不要去了。”

聽到了預備上課的鈴聲之後,我便對着玉嬌說了句,尤其是在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更是壓重了音節,相信,玉嬌一定會明白我的意思。

現在的情況,我們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明天和意外哪一個會先到來,所以,能做的只是防患于未然。

“姐姐,我知道了。”

聽出來我話裏面的意思,玉嬌乖巧的點了點自己的頭,說了句。

得到了玉嬌的保證之後,我便和劉純兒朝着教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涅盤。”

正在走着,劉純兒卻是忽然叫住了我,表情很是嚴肅的看着我。

“怎麽了?”

看到忽然變得嚴肅的劉純兒,我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都愣住了,呆呆的問了一句,她現在又是什麽情況,怎麽今天一個兩個都怪怪的。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冷不丁的,劉純兒對着我說了這麽一句話,讓我的心都咯噔了一下,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麽吧?

“怎麽會呢?”

在聽到劉純兒問我那句話的一瞬間,我就條件反射性的回答了一句。

不是我不願意告訴劉純兒事情的真相,也不是我有意要去隐瞞什麽,只不過,這種事情,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個人會受到傷害,所以,為了以防萬一,還是不說的好。

其實,我也是有一點私心的,我害怕,劉純兒在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之後,會反對我的堂妹玉嬌繼續在宿舍裏面住下去。

要真是這樣的話,玉嬌真的就會無處可去了,很可憐。

“快點,分給我一個,我可不想死。”

劉純兒聽到了我的話,張了張自己的嘴巴,還想要說一些什麽,卻是聽到身後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第 26 章 章

第 26 章

楊沫的手攏在袖子裏,手心處微微出了些汗,如果她沒有猜錯,這位能叫公孫默這個少卿跟随在側的,應當就是大理寺卿了。

剛入京都的時候,她曾在街頭小巷裏聽聞有些人家教訓孩子,說什麽,再不聽話就将他送進大理寺,管保叫大理寺卿狠狠給他長個記性。

沒想到,今天她居然有幸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大理寺卿。

“你身為嫌犯,未經許可,私逃出京,可是重罪。”

大理寺卿周寧微眯着一雙眼,代替了一旁的元叔段掌控了這處小院主場的位置,“你今日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即便那日夜市的事情不是你做的,光憑今日這件事,我就能叫你蹲死在牢獄中。”

“大人……”

楊沫方開口,身側的沈書不着痕跡地捏了捏楊沫的手心,她瞥了一眼身旁的青年,将手掙了出來,同周寧行了一禮,繼續說道:

“小女私逃出京,實乃無奈之舉。”

“逃出那日,小女忽想起那位被抓起的犯人似乎曾落下一件東西,但無法确定他是否真的落下了那間東西。”

“小女無法将商隊衆人的性命寄于小女一人身上,又無法保證不叫大理寺的衆位大人不白跑一趟,萬般無奈之下,只好铤而走險,行兩全之法。”

“照你這麽說,你私逃出我們這鴻胪寺,還是為了我們好?”

元叔段聽得樂了,打斷了大理寺卿周寧還沒有說出口的話。

“周大人,元大人,這番出京實屬無奈之舉,為了保證嫌犯不私逃,下官這才出此下策,同她一道出京尋證據。”

沈書在旁邊跟着一唱一和,叫元叔段臉上看熱鬧的神情越發明顯,原本身為上位者的壓迫感此刻已經完全消失無蹤。

“诶,你先前可是說…………唔……唔……”

元叔段話說到一半,被一旁的公孫默從身後捂住了嘴,這種場合下叫鴻胪寺卿大人在這裏亂說話,別說周寧了,沈書都能讓他們過的很難受。

周寧沖元叔段翻了一個白眼,冷笑了一聲,看向楊沫:“你不要以為鴻胪寺少卿替你開脫你就真的能逃脫罪名了。”

“你說你去找了證據,那證據呢?”

楊沫啞口無言,她的證據已經交給了東方先生,可是眼下她連東方泾在哪裏都不知道。

而沈書身上那塊屬于鎮塞北軍的白布,如今拿出來不過是給将軍他們憑添麻煩。

楊沫的小指又被一旁的沈書捏了捏,就在楊沫毫不猶豫地抽出手指時,她突然想起進京之前沈書同公孫默說的一段話。

“大人,您要的證據,難道不是已經在您手裏了嗎?”

既然公孫默在他們回京之前就已經發現了她離開了鴻胪寺,那麽城門口的出入情況,公孫默絕無可能不關注。

既然如此,那比楊沫他們要更早到京城的東方先生,應當已經被公孫默發現了,先前如公孫墨所說的,不知道東方先生的去向,是絕無可能的。

如今,公孫默連她和沈書離開京城的事情都沒瞞住,更遑論東方先生的事情呢?

周寧沉默了片刻,看着楊沫的眼神中難免透着打量,“哼,誰告訴你我有什麽證據了?”

“周寧,我已經同你說過了,你還這般欺負我的弟子,你怕不是覺着先前我同你說的那些話都是些笑話?”

“那件東西你是不想要了?”

東方泾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楊沫有些意外,畢竟眼下已經是子時過後了,以往她從來沒見過這麽晚了還出現在外頭的東方先生。

她的頭被人輕輕的拍了拍,随後被東方泾拉到了身後。

周寧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

“東方泾,你一個無官無職的參謀,如今讓你參與此案,不過是看在當年先生的面子上,你若是識相點,将你手上的東西交出來,或許可以免去你今夜擅闖鴻胪寺的罪過!”

東方泾聽到周寧的話也不惱,他輕笑了一聲,“既然大人這般看不上在下,那麽……”

“诶,老周,話不可說的太滿……”

一旁的元叔段笑着拉了拉周寧,打斷了東方泾,“東方先生可是于大周有功之人,即便尚無官職,如今也不過是将軍一紙文書的事情,如今也是為了幫我等破案,你又何必為難人家。”

“将軍?如今這所謂的将軍……”

“東方先生既然來了,說明已經将東西拿到手了,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商讨一下如何從那人口中問出他背後主使之人。”

元叔段再次打斷了周寧的話,在兩方人之中打着圓場,而原本守在這處小院的其他大理寺官兵也在元叔段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在天子腳下公然刺殺突厥使臣這樣的事情,沒有人相信會是一個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現場局勢的突然變化讓楊沫有些茫然,所以,如今這些人等在這裏,并不是想要将她這個逃出鴻胪寺的嫌犯抓起來?

頭頂的月色悄悄在雲層之後探出了頭,天空中如同薄霧一般的雲層逐漸散開,稀疏的星光也在其後逐漸露頭。

整個小院之中逐漸明亮起來,楊沫這才發現,院子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張石桌,上頭還放着一壺茶水和六個茶杯。

現在的小院之中,正好只剩下了兩位少卿,兩位正卿,以及她和東方泾六個人。

元叔段随手捏了個杯子,提起茶壺在其中倒滿七分,沖着楊沫招了招手。

“如何?”将手中的茶杯提給楊沫,元叔段問道,“小姑娘如今肯說一說,你在京城之外到底見到了什麽嗎?”

楊沫低頭看了眼杯中的茶沫,茶是好茶,只是她如今有些分不清元叔段和周寧兩人的來意了,方才周寧分明有些說漏嘴,是元叔段将他的話堵了起來。

這兩個人如今是真的相信他們才站在這裏,還是另有目的?

“大人有什麽話想問,問我也是一樣的。”

沈書站到了她的身側,開口說道,“此女在京外的所作所為下官都有所目睹,只不過僅憑我們如今手上的證據,很難抓住那些人的把柄,叫他們老實交代。”

“依下官只見,倒不如讓那人以為我們拿到了關鍵的證據,”沈書的目光落在楊沫身上,雖然僅僅只有一瞬,但是楊沫也察覺到了異樣,“如果讓他随口攀咬,反倒會讓我們落入被動之地。”

“你倒是同東方先生想法一致。”

元叔段重新在太師椅上坐了下來,而他口中的東方先生,已經随意在院子裏找了個臺階坐了下來,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們在這裏讨論該如何破局。

“只是就算你成功詐到了他,他也不見得會跟你說實話,如今離使者給我們的時間僅僅只有一夜了,他可還在琴立苑等着這件事情的結果呢。”

說是這麽說,可元叔段喝那一口茶的樣子可一點不像是着急的樣子。

“而且,你怎麽知道,興許人家說的就是真話呢?要知道,如今人家可是一口咬定,他的東家就是楊姑娘,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東家啊。”

元叔段笑眯眯地看向了楊沫。

“元大人,你可知道,明明是我同沈大人先尋到的證據,為何比東方先生比我二人先到進城整整一日?”

楊沫心裏暗嘆,該來的就是躲不過,她就知道,那人一定會死咬着這件事就是她指使他去做的,而她背後是誰,自然是塞北的将軍府。

畢竟她同林将軍相識這件事情,是完全經不起調查的,怎麽看,這件事都是沖着将軍府去的。

“哦?姑娘仔細說說?”

說來元叔段也很好奇,那日東方泾騎着一匹快馬,身後還帶着一個穿着信客樣式衣服的大漢,徑直沖到了元叔段的府上。

那封被燒毀的信他和周寧也看了,并不能證明什麽,而那位信客知道的更是有限,那樣的證據并不足以證明這件事情并非商隊的人做的。

只是東方泾卻沒有說,為什麽沈書他們沒有回來。

“想來大人應當已經知道那位信客的存在了吧?”

“哦,你說的若是白日裏濕着衣服闖進我府上的那位信客,我自然知道,那人不過是一個尋常的信客罷了,替人送信,無可厚非。”

“那您可知道,就是這樣一位尋常的信客,昨日兩次遭到刺殺,如果不是東方先生,我們恐怕帶回來的就是他的屍體。”

楊沫如今再仔細回想那個殺手為什麽這麽執着地跑來殺莫老五,恐怕就是因為莫老五可能是唯一一個同前一個信客有所接觸的人。

而那封信從何處寄出,除了寄信本人,也就只有信客能知曉了。

“昨天夜裏,我們本來是一道回來的,可奈何大雨,那個殺手在雨中放的冷箭,迫不得已我們才兵分兩路。”

“若我真是背後安排這一切的人,難道就不擔心那樣的黑夜大雨裏,那個殺手放出的冷箭會将我自己射殺在那裏?”

“以楊姑娘的作風,說不準真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原本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周寧冷不丁插了一句嘴,“畢竟,能以自傷的方式逃出鴻胪寺,楊姑娘也能以自傷的方式來洗脫罪名。”

楊沫的目光對上了周寧,突然覺得老百姓的眼神真是雪亮的,周寧這個大理寺卿還真不是一般的讨人厭。

“若真是我做的,我又何必還冒着被冷箭射殺的風險跑回京城,且還是以嫌犯的身份回來,遭大人懷疑呢?”

“你有可能不是,那這件東西的主人呢?”

“不如楊姑娘來解釋解釋?”

不知什麽時候,周寧手中多了一塊白布,看見那塊布時,楊沫面色驟然蒼白,看向沈書。

第 21 章 喜歡媽媽

不知道是不是樓主那句“喜歡媽媽,更喜歡你。”起了作用,王子嫣對着樓主一直都是眉開眼笑的小臉。我們仨,兩大一小玩的開心。菜上的差不多的時候,王之夏怕打擾到樓主這邊吃東西,讓女兒回去坐。小蘿莉乖巧的點點頭,大眼睛看了看樓主這個新朋友又有些依依不舍的情緒。樓主也依依不舍的回看着她。然後蘿莉見樓主依依不舍了,她開始難舍難分了,于是連鎖反應樓主也開始難舍難分了……

還是王鈣給力,當機立斷,“子嫣,就不回去了好不好?姐姐還沒跟你玩夠呢。”

王閨蜜征詢地看向王之夏。

王子嫣有點怯怯地又希翼地看向王之夏。

樓主也可憐巴巴的看向王之夏。

給個面子,快答應!拜托!

王鈣媽媽是超級寵她的,一看我們仨這沒出息的樣子滿口就同意了。可孩子畢竟不是自己的,還得人親媽同意才是。王之夏巡視了我們三個一圈,最後看着女兒唇角愉悅一彎。

“好。”

ye!兩個大的和小的同時一擊掌,小家夥咯咯笑着樂得開懷。王之夏也被感染的眼角眉梢都鋪疊了暖陽般的柔和,像似春天枝頭迎新的花就這麽卷進了樓主這顆撲通撲通跳動的小心髒。

“眼睛看直了!”王鈣附身湊過來咬耳朵。

樓主只覺耳朵一燙,立馬收回視線低頭給蘿莉夾了口吃的以作掩飾。那邊就聽王鈣媽媽對王之夏說,你看看這兩個孩子感情多好!掩飾不住的笑意。泥煤的被當成嬌羞了!摔!“是呀,”就聽王之夏在那笑吟吟的說,“還是長發好看。”

一語雙關的,你什麽意思!樓主呵呵傻笑。

王鈣媽接續着來,“可不是嘛!你看小啓長得好看不說,還文文靜靜的。”

樓主硬着頭皮呵呵傻笑,再呵呵傻笑……

“那是!我們家小啓不說話迷倒一片!”

你個賤人!怪不得上帝恨gay!樓主笑眯眯的碾上他的腳。

“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王鈣媽笑罵兒子。

“沒事阿姨,我都習慣了。”樓主淡然告狀。

“我跟你說佳明,你可不能欺負小啓!不然我饒不了你!”

“哎喲,媽,我哪敢欺負她呀!”他又問向樓主“我欺負你了嗎?”

“沒有。都是我欺負你。”樓主含蓄一笑。

看到了吧,看到了吧?樓主笑的含蓄,明眼人都知道是誰欺負了誰。

王媽媽果然怒視着開炮了,吧啦吧啦的好一頓教育,雖然當着樓主的面做戲的成份居多,可是能看到王佳明裝的跟個孫子似的乖,樓主也就不介意了。總之來說,大快我心。

王佳明先前說過,他們家和他爺爺奶奶家住對門。所以看他喂王子嫣吃飯那熟練樣子也知道他平常沒少幹這事,可樓主這挑魚刺的端正态度也不比他差。小蘿莉很懂事,自個吃的很認真,基本不需要我們費心照顧。小嘴巴沾到東西了,樓主就及時給她擦一擦。要是王鈣能滾到對面去把孩子媽換過來,這絕對完美到極致。

王之夏還是一如既往的話不多,大都是王鈣媽媽在講。東一嘴西一嘴的,問到樓主了樓主就“文靜”的答。要不然能怎樣?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一開始聊到樓主最近工作了,在什麽地方。看了眼王之夏,女老板嘴角一翹目光淡笑着飄向了窗外。樓主報了個大概區域。王媽媽說,“诶?你小姑公司也在那裏的呀。”還要繼續問明是哪條路,王鈣截了話,媽你這是查戶口啊,吃飯吃飯。夾了一筷子菜遞到他老媽碗裏。

好吧,吃着吃着,下一個話題。開始問樓主的家裏人了。意思就是你爸爸媽媽知不知道你們談朋友這事,同不同意之類的。親愛的王鈣懂事,哎喲媽,我們這還沒多長時間呢。然後左一句右一句又給他媽媽拐跑了。

“你是明明哥哥的女朋友嗎?”

樓主看着小蘿莉的目光忍不住樂了,“你知道什麽是女朋友嗎?”

小人想了想很認真的點頭,“知道。我們幼兒園的小小就是胖胖的女朋友。”

現在的孩子,懂事就是早!看她那嬌聲嬌氣的認真樣,樓主忍俊不禁的逗她,“那你呢?我們子嫣有女朋友嗎?”王鈣噗哧一聲笑毫不給面子的,擦,重來!樓主尴尬的及時挽回,“那個,姐姐問錯了。姐姐的意思是說,幼兒園有小朋友喜歡我們子嫣嗎?”

“有啊。團團,貝貝都喜歡我,胖胖也喜歡我,還要我做他女朋友呢。哼!我才不幹呢!”

他娘的,那小胖子是誰家的!這麽小就學會腳踏兩只船了?

“啥?那小胖子誰家的?”王鈣喵的一聲就炸毛了,“腳踏兩只船還要我家子嫣做他女朋友!下次明明哥哥接你放學,你指給我看看!”

樓主掐他,“你小點聲!當孩子面亂說什麽呢?”說的好,麻痹的我也去,揍哭他!

他老媽也怒視他,“亂說!”

王之夏倒是含笑着問了句,“子嫣不喜歡胖胖?”

王子嫣小嘴一撅,“不喜歡!他還搶過我玩具呢,才不要喜歡他呢!”

“那是喜歡團團和貝貝?”當媽的再問。

“喜歡。我們換着玩玩具。”

王鈣和樓主對視一眼,成功松了口氣。吓得心肝顫,原來只是玩玩具,不是做女朋友。

那就好,那就好。

再瞧王之夏,她目光悠悠地瞥了樓主一眼。樓主頓時赧然,就這點出息了,怎麽的吧!你管的着嗎?我樂意!瞪你瞪你瞪死你!

女老板成功受到威脅,輕輕一挑眉,“最近工作怎麽樣?還順利麽?”

“……還好。挺好的。”

“還好?老板對你不好?”

這女人,幾個意思……“沒。老板特照顧我。”樓主微微一笑,“天天開小竈。”

王鈣媽媽詫異了,“……男老板?”

樓主想笑又不敢笑,忙解釋,“沒沒,是個女老板。人特別好。”逗弄着小蘿莉,低頭說了句,“跟我們子嫣長得一樣好看,是個大美女。”

王之嫣擡着小腦袋,“大美女?”

“嗯,大美女。”

小家夥還挺不服氣,“媽媽最好看,媽媽是大美女!”

王鈣笑得都要樂出一臉褶子了,吭哧吭哧的,“對對,媽媽大美女。你小啓姐姐說的就是媽媽最好看。”他轉眼望着樓主,“是不是?”

樓主此時的心情很淩亂,摸着身邊的小腦袋瓜,“當然,媽媽最好看了。”

小腦袋瓜用力的點頭,“嗯。我最喜歡媽媽啦。”她咧着小嘴露着小牙齒雙眼亮晶晶的看着王之夏。

“我也最愛子嫣。”親媽的聲音柔的能化出蜜。

小蘿莉聽了這話十分滿意的扭頭對樓主說,“姐姐,你也要最喜歡媽媽。”

樓主眨眨眼,“為什麽?”

“嗯……”嗯了半天,“因為我們是好朋友。”

這算是強買強賣嗎?

“好。我們是好朋友。”捏了捏她水嫩嫩的小臉頰。

“拉鈎。”

“拉鈎。”樓主跟她拇指蓋了個章。

小家夥盯着不放,有點不滿意,“你還沒說呢!”

“子嫣!”王之夏發話了,稍稍帶了點嚴厲。

小家夥立刻撅嘴巴低頭了,特委屈的樣子。

“是姐姐不好,姐姐忘記說了。”樓主連忙道歉,“姐姐最喜歡媽媽了。”

“真的?”水晶葡萄又笑開了。

“嗯,真的。”

聽話,下次別當你媽媽面問,你這算強制性告白。

第 25 章 章

第 25 章

京城車馬行處,楊沫将租借來的兩匹馬還了回去。

眼下太陽早已西沉,楊沫和沈書回到了他們逃出來的那天待的客舍裏。

今日天還不算晚,客舍裏頭還坐着不少的客人,見到他們過來,那日那個守在櫃臺裏的小夥兒只是沖他們笑了笑,指了指上頭。

反倒是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公孫默,這會兒兩個踏步先蹿了上去。

“怎麽,你們不打算給我個說法嗎?”

公孫默自己替自己倒了杯茶水,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子邊的坐凳上,可惜除了小八方之外的兩個人,都沒什麽理他的想法。

整個客舍的房間內似乎格外安靜。

楊沫從窗外望出去,看着繁華的京城夜市,人們打的記憶似乎很短暫,僅僅幾日的時間,前幾日夜市中發生的那件事已經沒有絲毫的影響。

從這個地方是看不到鴻胪寺的,今天的時間還是太早了,只是這幾乎是那個突厥人給的最後一日了……

原先她還以為京城的事情已經敗露了,這才想着越早趕回來越好,誰知道事情打了個回馬槍,原本應該處理此事的大理寺少卿反倒替他們瞞了下來。

既然如此,她當然就不能在明面上回去了。

“東方先生去哪裏了?”

沈書看了一眼進了房間裏就不準備說話的楊沫,将矛頭轉到了公孫墨的頭上。

楊沫聽到沈書的問話,朝這裏看了看。

“我怎麽知道,怎麽說他也是将軍府的人,我如何有權利過問他的行動?”

如果不是擔心再次被揍,公孫墨差點想沖上去晃一晃沈書的腦袋。

“我說,怎麽說我也是大理寺少卿,這樁案子的督辦人,你們兩個,一個嫌犯,一個明知故犯,總該告訴我你們去做了什麽吧?”

沈書坐到了公孫默的對面,“你想知道的,不都已經知道了嗎?”

“嘿!你這個人,一點意思也沒有,如今是大理寺的少卿大人在同你問話,你作為本案的證人,難道不應該把你知道的如實告訴本大人嗎?”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跟你應該是同品級,還是說,大理寺少卿大人,準備越階在私下刑訊證人?”

公孫默被噎了一噎,把原本想說的話全都吞了回去。

他倆同屬一級,理論上,作為大理寺少卿的公孫默是沒有權利訊問沈書的。

沈書摸了摸面前的紫砂玉鳥紋茶壺,上頭的溫度還是溫的,從桌子上摸過一個茶杯,倒了杯子茶水,放到了楊沫身側的矮櫃上。

“你不必擔心,”沈書的目光落到了那盞茶水上,如今,他就連同她搭話,都要找個別的借口,“東方先生手段層出,若非如此,他怎麽可能成為鎮塞北軍的參謀。”

而一旁的桌子邊上,百無聊賴的公孫默看了看那邊窗口的倆人,沖一旁縮小存在感的小八方勾了勾手指。

小八方咽了咽口水,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的大人物,哪能想到自己有一日能到京城,随便見到一個都是京裏的高官,他一點一點地蹭了過去,被公孫默一把拽到了桌子旁邊。

“那邊那兩個人,你知道是什麽關系嗎?”

“……”八方搖了搖頭。

先前京城遠郊那一幕他也看見了,顯然這個人同大人更熟,連這個人都不知道,他一個小乞丐能知道什麽。

小八方抿起了嘴,生怕自己一個管不住就随便說出什麽得罪了這群大人物。

“哎,我聽說鴻胪寺少卿這幾年……”

一個白色的硬物在所有人面前劃過,直接落到了公孫默的腦袋上,将他的頭發淋了個半濕。

“嗙”的一聲,陶瓷做的杯盞落到了地上,變成了碎片,看上去完全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

子時。

鴻胪寺院牆的外圍。

公孫默已經被沈書叫去調開那處小院裏的大理寺官兵了,就連小八方也被他一并帶走了,如今這個地方,又只剩下了她同沈書兩個人。

其實事到如今,楊沫已經做了她所能做的全部努力,如今的主動權,已經完全不在她們手裏了。

這個時候的夜裏,除了還有零星的幾聲蟬鳴,幾乎沒有任何的人聲了。

所以當她身後那個人的嘆息聲響起的時候,似乎格外明顯。

“阿沫……”

沈書的聲音似乎就在耳邊,只是楊沫還沒來得及回頭看,腰身就被人攬過躍上了面前的牆頭,落到了院牆的內側。

依舊還是那條隐匿在假山花草中的小路,楊沫腳下頓了頓,率先撥開垂在面前的樹枝,走進了小路。

“沈書,欠你的那些人情……”

“楊沫!”

楊沫的心口一緊,似乎自重逢以來,這是他第一回叫她的全名。

“你要是覺着我煩,我就少說些話,你要是不想我碰你,我可以盡量少碰你一些,你要是不想看見我,我就跟在你身後,只是……楊沫……”

身後那人的聲音逐漸沉了下來,輕了下來,月光下,猶如情人之間的低語,“我不想再丢掉同你的那份聯系了……”

“所以,不要說人情,不要讓我……離你太遠……”

沈書的最後一句話尤為的輕,輕的楊沫幾乎快要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楊沫的心口沉悶下來,她想出聲拒絕他,告訴他,五年前同他有聯系的那個楊沫已經死了,可是如今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她只能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告訴自己,等時間過去,他自然就會放棄了。

離開這條小路,就能看見繁華的淩霄苑,楊沫走在院牆內的陰影處,一點一點摸到了淩霄苑正門的地方。

原本淩霄苑外應當是有值守和巡邏的鴻胪寺守衛,按照先前蔣先生給她的信息,這些守衛會在寅時輪一次班,可此時離到寅時還早得很,院外卻沒有一個守衛的影子。

樹葉間的蟬兒在癡癡地枯叫,月光被雲層一點一點的遮了起來,地上原本那些張牙舞爪的樹影也悄悄的藏了起來,苑外的那條路此刻看起來格外的黑。

兩個人誰都沒有率先踏出那一步。

“這很奇怪。”

沈書拉着楊沫躲到了院牆更深的陰影處,皺了皺眉,“淩霄苑絕不可能沒有人值衛。”

這一處院落的內部是鴻胪寺地勢最高的地方,這也是為什麽明明這裏接近鴻胪寺外圍,卻叫人修飾的如此繁華。

“就連我和另一位少卿都無權調度淩霄苑周邊的值衛。”

能夠調動這裏的值衛的人,除了鴻胪寺卿,便就只有當今天子了。

沈書心中隐隐有了一個猜測,他有些擔憂地望向楊沫。

“如今最壞的狀況也不過是被人發現。”

楊沫将手從沈書手裏抽了回來,望向外頭那條陰影極為深重的路。

如今反正橫也是一刀豎也是一刀,就算真的被發現了,她總不能将蔣先生他們丢在鴻胪寺裏不管吧?

楊沫毅然決然地從淩霄苑院牆內的陰影中蹿了出去,以防萬一,她還是按着蔣先生原來給的路線往關着她們商隊的小院過去。

一路上如她預料之中的沒有人,楊沫心中的不安感反倒擴大了幾分。

一直到了那處小院的外頭,小院裏頭沒有一盞燭火,靜谧的似乎連原本一直環繞在耳邊的蟬鳴聲都消失不見了。

她身後的那人突然嘆了口氣,随後将她往身後拉了拉,“別躲了,沒用的。”

就在沈書話音方落的那一刻,小院之中驟然亮起了好幾盞燭火,将原本就不大的小院中心映襯的格外明亮。

“我該說,你不愧是跟着我這些年嗎?”

他們的前方,一個蓄着短胡子的中年人坐在小院中間的太師椅上,而他的身側,更是站着一個看上去頗為嚴肅的國字臉的人。

他二人身着紫色官袍,唯有官袍上的圖案有些許詫異,但這倆人不論是誰,比起她身邊的這位少卿大人的品級總是要高的。

而原本應當替他們将院中守衛支走的公孫默,這會兒正一臉悻悻地站在那個國字臉男人的身側,給了他們一個無奈的眼神。

而院子內,密密麻麻的站着不知道多少的官兵,每個腰間都配着長刀,此刻正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們。

“我還以為,你得等進了這院子,才能發現我給你設的這個套兒呢。”

短胡子粗短的手指指了指地面,臉上挂着笑,似乎并不在意他們兩個會不會發現這件事。

“元大人說笑了,怎麽說我也是在您手底下呆了這麽些年。”

沈書笑了笑,明明是同短胡子說着差不多的話,卻有着完全不同的意味。

“不過,您這般大費周章在此處設了個甕,顯然不只是為了将我們抓起來吧?”

“哈哈哈哈哈哈,可不敢可不敢,沈少卿是明公門生,如今也是小有功勞的從四……咳咳……姓周的,你就不能讓我把話說完。”

短胡子被國字臉男人推了一把,原本要說出口的那些打趣沈書的話也噎了回去。

“你一天天的,嘴裏盡是些沒用的廢話,我們今日是來做什麽的,你不要忘了。”

“哦對對對,我差些給忘了。”

短胡子,也就是楊沫在逃出鴻胪寺的那天見過的那位鴻胪寺卿,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楊沫在那一刻對上了他的目光。

同前幾日的和煦不同,今日,即便是帶着笑意,這位鴻胪寺卿的眼中也多了不少的鋒芒。

“這位小姑娘,本事倒不錯,對自己也狠,前幾日見你,我還當你只是個普通的走商,今日看來,你這女子,若是身為男子,說不準在官場上也能有一番作為。”

他嘴裏說着欣賞的話,但是楊沫感受到的壓迫感可一點沒少。

而那個國字臉的男人卻一把拉開了在他看來仍在說廢話的鴻胪寺卿。

“所以,身為嫌犯,你這幾日從此處逃出去,可是去見你身後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