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生問我,我們下一個地方去哪?
我想了想,回答說:去揚州吧,我想知道那個叫諾文的姑娘現在怎麽樣了。
莫生沒有說些什麽,只是默默的收拾了包袱義無反顧的跟着我向南方那個似楊柳般的城鎮走去,去探究那一個未完的故事。
因為兩個地方離得實在是很遠,所以我和莫生便租了個馬車和車夫一路護送我們到揚州,一路上塵土飛揚,但傳到車廂裏的卻只有咯噔咯噔的馬蹄聲和車輪滾動的聲音。
我張了張嘴,對着平靜的有點異常的莫生感覺有點不自在,于是便問了我一直想問的問題:“莫生,你當初為什麽要跟我走?”
“因為你欠我錢啊。”莫生一臉的理所當然。
“我說正經的,你這種借口也只能騙騙小孩子罷了。”
“好吧,”莫生一臉“我說不過你”的樣子,一臉正經的解釋道:“我喜歡上了一個人好幾百年,但是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歡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所以,我就想出來看看別人是怎麽看待情之一事的。”
“好幾百年?”我一臉狐疑的看他:“莫生,你是在講鬼故事嗎?幾百年你早就作古了。”
“我度日如年不行啊!”
“反正我們兩個也是朋友了,這樣吧,你說說你和那個姑娘是怎麽一回事,或許我還能幫你。”我拍拍莫生的肩膀。
莫生猶猶豫豫的本不想說,但不知忽然想通了什麽,咧嘴一笑,答應下來:好啊!
我心裏忽然有一些酸,原來,莫生竟是有喜歡的姑娘了,而且,已經喜歡很長時間了,我和莫生是因為李胥砸了他的攤子才相識的,所以,那個姑娘一定不是我。
“是這樣的,我和那個姑娘認識了好久好久,久到我已經記不起多長時間了,我們兩個的狀态一直都是好哥們,平常一起喝酒一起玩鬧,一起講心事,但是後來有一天我忽然發現我喜歡上她了,但是卻沒有辦法說,我怕說了之後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我越想越糾結,于是便借着你這個引子跑出來啦。”莫生看了看我,問道:“陳圓,要是你的話,你怎麽做?”
“恩,要是我的話我就會直接問,不然到時候她嫁人了你豈不是更痛苦?”我想了想,“對了,你不怕你出來的這段時間她嫁人嗎?”
“不怕!”莫生說的十分堅定,“我時時刻刻都在看着她呢。”
“哦~你個臭小子還派人盯着人家啊,你就不怕人家知道了之後生氣?”我一臉八卦相。
“不會啊,”莫生反問我,“要是你的話你會生氣嗎?”
我被問愣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我……我……也許不會吧,畢竟這麽多年我還沒有被這樣一個男生喜歡過。”
或許是我的語調太過凄涼,連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想着這根本不是我的作風啊,怎麽就被帶到這種傷感的氣息裏面來了呢?
又過了幾日,便到了揚州城,車夫把我們送到城外便結了賬往回趕。
四月,正是揚州城的好時節,整個城鎮都充斥着一個濃濃的春天的氣息,跳下車的我不禁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泥土的味道實在是好聞的緊。
還剩一段路需要步行便可以到達城內,我和莫生也沒有着急,一路賞着路邊的春光,這路竟也覺得短了。
“莫生,你聽到有曲子了嗎?”穿過這片小樹林就可以到揚州城了,但這樹林中好像隐隐有琴聲傳來,竟是十分悅耳。
“聽到了,我們兩個快些走,聽聲音這撫琴之人應該在穿過樹林之後。”莫生似也對這曲子感起了興趣,急匆匆的向前奔去。
莫生說的果然沒錯,穿過林子便是揚州城的大門,在大門旁邊有一個簡單的茶寮,離茶寮不遠處的柳樹下,有一個姑娘在樹下撫琴,那琴聲便是從這姑娘的手裏面彈奏出來的。
那姑娘彈得如癡如醉,我和莫生不忍上前打擾,于是便坐在旁邊的那個茶寮裏想靜靜的聽完這姑娘彈奏的這一曲。
茶寮的老板上前給我們倒了茶,淡笑一番,像是這四月吹拂的風一般溫軟人心。
這茶寮的老板是一位年輕的姑娘,只給我們添了茶,不多一語。
不多時,彈琴的姑娘一曲畢,茶寮老板為她送上一盞茶,兩人好似多年好友一般默契。
趁此機會,我上前問道:“不知姑娘彈奏的這一曲叫什麽?”
彈琴姑娘答:“《留》。”
“《留》?”我想了想,襯着這姑娘身後漫天的柳絮,這名字,倒也貼切,“卻不知,這曲子裏面有什麽故事?”
彈琴姑娘苦笑一下:“……故事?好吧,左右今日也無事,既然你們想聽,我便講給你們聽吧。”
那姑娘素手又撫起琴弦,和着弦聲唱道:雨落蕭樓三月初,有女名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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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樓是這揚州城第一大歌樓。
能進這蕭樓,是揚州城所有歌女的榮耀,也是所有歌女的夢想。
秦娥第一次見到東方笑就是在這蕭樓的大門口,說來也是怪,秦娥想進這蕭樓的大門卻進不去,東方笑想出這大門卻出不來,真真是最強烈的反差。
秦娥是蓉城的歌女,抱着一把琴只身而來只為想進這揚州城第一歌樓,蕭樓。
蓉城是離揚州城最近的一個小城鎮,秦娥是蓉城最有才氣的歌女,可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秦娥到了這揚州城之後卻沒想到自己竟然連蕭樓的大門都進不去,只能隔着大門向裏面遠遠的望着……
東方笑第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滿眼倔強的姑娘,那執着的盡頭跟他想逃出蕭樓的勁頭一樣大,東方笑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姑娘,啪的一聲,他那把無字的折扇一下敲在了手心裏,對攔門的人道:“去,把那丫頭給我帶過來。”
秦娥就這樣被糊裏糊塗的帶到了蕭樓裏面,被小厮壓到了東方笑的桌旁。
秦娥一臉警惕:“你是誰?你怎麽能讓我進來?”
東方笑唰的一聲展開了那把扇子輕輕地扇了起來:“我是東方笑。”
“沒聽說過。”秦娥冷冷道。
東方笑被噎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往下接。
整個揚州城的人都知道,這蕭樓是姓東方的,而這東方笑便是這蕭樓的少主。
東方笑人如其名,真個人不論什麽時候見他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平常最愛去的地方就是酒樓茶館和花樓,而且能萬花叢中過,半點不沾身的技能。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呀,今天有點更晚了,不過不影響月夕日更的承諾吧……月夕打滾求收藏,求評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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