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在外頭說了,進屋子裏面吧啊!”為首的軍人咳嗽一聲,周圍便安靜下來。
張老頭聽見,看看溫有意,沒有做聲。
溫有意擺擺手,“就在這裏說吧!我就是聞到了香味過來看看,張爺爺阻止我們,誰知道怪物就出來了,看了看我們就進去不見了,再後來就是你們來了。”
那為首的人臉一沉,“這日頭也下山了,都吃飯的點了,我們一起拾到拾到。”
韋陰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溫有意卻是堅決不和那軍人走。
張老頭沒辦法,出來打圓場,“對呀!天都黑了,我看今天就算了,明天再說吧!”
“你們是怕什麽嘛?”軍人邊上的一個中年男人說話了,看着樣子,應該是村長,除了衣服,那臉上的表情和軍人一模一樣。
張老頭皺眉,不知道怎麽辦了。
“那好,我去就行了,張爺爺帶韋陰回去吃飯吧!”
那軍人思索一會,道:“可以。”
但是韋陰卻不願意,拉着溫有意的胳膊不放手。
溫有意心裏着急,就怕韋陰亂說話,被那個人聽去,以後肯定跑不了,自己也不願意沾染國/家有關的人。
韋陰嗫嚅道:“他們讓你去幹嗎?”
溫有意安慰道:“沒什麽事,你先回去吃飯。”
韋陰搖搖頭,“今天不餓了,你不要和他們去,他們會打你的。”
“沒事,我會逃跑的。”
韋陰索性不說話了,抓着溫有意的袖子不放。
溫有意扯了半天都不行,沒辦法,只能讓張老頭先回去。
那軍人開始自我介紹,“我姓吳,叫吳勤,是首長的警衛兵,小夥子你叫什麽?”
“溫有意。”溫有意并不相信,吳勤就是什麽警衛兵,反而更相信他是個首長。
“你的弟弟嗎?”吳勤看着溫有意目光清明,氣質不同常人,并且身後略小的孩子也是長相不俗,但是似乎有一些不對勁。
“是的,我弟弟,但是他生病了,腦袋有點糊塗,待會沖撞了吳大哥,不要生氣。”
說話間,衆人來到了村子裏最大的一個房子面前,他們來時,看見過這房子。
進了屋子,裏面燈火通明,房間很是寬敞,地上還是水泥地,四面牆還挂了很多畫子。大塘放了幾把老舊的椅子,左手邊是張八仙桌,邊上的門通向廚房。
“坐下吧!”吳勤大手一揮,好似這是他家一樣。
不過八仙桌上已經擺滿了酒菜,一盤紅燒肉放在正中間,邊上還有肉丸子湯,并且用肉炒了四五個菜,擺在桌子上,色香味俱全。
乍一看見,溫有意便就挪不開眼,但還是硬生生的撇開了眼睛。
韋陰瞧了,臉上卻沒什麽變化,直叫溫有意驚異。
“這菜剛剛燒好,都來嘗一嘗吧!”
溫有意和韋陰坐在下首,瞧着吳勤動了筷子,溫有意才拿起筷子。
但是韋陰忽的擡手打掉溫有意的筷子,并且兩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桌上的飯菜。
“吳大哥,你想問些什麽呢?”溫有意意識到這飯菜有問題,也沒在意,又撿起筷子,擦幹淨,放在桌子上。
吳勤見了,沒說什麽,只是笑笑道:“你們什麽時候進來的?”
村長在一旁也吃菜,偶爾擡頭瞧瞧溫有意。
“昨晚。”
“真是的,這村子好好地不知道遭了什麽邪,怎麽就走不出去了!”
溫有意點點頭,“我們走了很久沒出去,轉回來就兩三分鐘。”
“那你們沒有事吧?”
“能有什麽事?”
吳勤有些詫異,“你們沒事?”
溫有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搖搖頭 ,“難道吳大哥出過事?”
吳勤臉色變了一變,“跟我一起的一個孩子出不來,就瘋了。”
溫有意低頭,“也許只是受刺激了,我們可能比較幸運。”
吳勤臉色反複了好久,“那個小夥子都是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在戰場出來的人怎麽會被吓得瘋了!”
溫有意不說話了,只怕多說多錯,今天連這個門都出不了,他望見邊上的廚房裏黑影重重,也不知道藏了多少人在裏面。
“怎麽不說話了?”吳勤掀起筷子夾了一大塊肉,往嘴裏塞。
“我也不知道怎麽說。”
吳勤淡淡笑了笑,“該怎麽說就怎麽說。”
溫有意搖搖頭,“要不然吳大哥你問吧!我回答就行!”
吳勤眉毛一擰,就要說什麽,但還是忍了下來,慢條斯理道:“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就是要飯的,從佛上往北去,到這裏的時候,走岔了路,就看見村子了,我們是想讨些飯菜的,那時候剛好有肉香飄來,我就和我弟一起來了,但是張爺爺提醒我們趕緊走,可沒有來得及,怎麽也出不去,跑斷了兩條腿都沒出去,身上的衣服還是張爺爺給的。”
“喲!還是挺能說的。”
溫有意低頭,其實自己的話都是實情,只不過說出來,他也不會相信。
“後來呢?今天在食堂那裏發生了什麽事?”
溫有意擡頭,眼裏盡是迷茫,怔怔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太快了,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我根本就沒有看清楚。”
“怎麽說?”吳勤放下筷子,似乎來了興趣。
“我們聞見味道,忍不住過來,那香味越來越濃,我就像是腦袋暈了一樣,跑到門口,剛要進去的時候,裏面竄出來一個怪物,那怪物很高,有兩米,好像身上還穿着衣服,是紫色的,臉是青色,朝我大吼一聲,一把把我提起來扔出去,我好不容易緩過來,再看的時候,那怪物已經不見了,要不是張爺爺和我弟弟都看見了,我都覺得那是做夢。”
吳勤聽得眉頭直皺,“可是我聽見有人念經的聲音啊!而且我去的時候,那裏一股燒焦了的味道,是怎麽回事?”
溫有意冷汗直冒,他向來不會說謊,但是又怕惹上麻煩是,這被吳勤一問,竟然啞口無言。
村長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了筷子,定定的瞧着對面兩個人。
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溫有意沉默,不知道怎麽接口。
韋陰環顧四周,忽的站起來,推開桌子,走到吳勤面前,全部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吳勤不愧是軍人,立馬反應過來,伸手就要推開韋陰,但是韋陰一只手擋開吳勤的右手,一只手掐住了吳勤的脖子,瞬間吳勤的臉漲得通紅,似乎已經快窒息的樣子。
溫有意看得大駭,“韋陰你做什麽?”
韋陰手微微放松,但是眼睛不離村長和吳勤。
“他們要把你丢進那個食堂,引怪物出來。”
“什麽?”溫有意來到韋陰身邊,背對着他,面向廚房的出口。
“我看見的,他在心裏想的。”
溫有意一愣,随即低聲道:“韋陰不要說出來!”
韋陰抿唇,“你會有危險。”
“我知道,他們就沒安好心,本來讓你先走,我一個人來對付。”
韋陰搖搖頭,“這樣你會被他們打死的。”
溫有意心裏已是翻江倒海,這個韋陰到底還會什麽?
那廚房裏的人早就聽見動靜,但沒有人出來,只是裏面稀稀疏疏的聲音越來越大,那村長看了,不敢喊,也不敢做什麽,一雙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吳勤。
吳勤被掐的有氣進沒氣出,恨不得一巴掌拍到村長臉上。
“找人來!”好不容易從牙縫裏面摳出幾個字,立馬就被韋陰又掐的升天了。
村長這才恍然大悟,喲呵一聲,立馬廚房裏面的人全部沖出來了,一夥人光着膀子全部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但是立馬就換上了一幅兇神惡煞的樣子。
溫有意一數有七八個人,心裏咯噔一下,捏捏韋陰的手,讓他別掐死了吳勤,要不然真的出不去了。
“你們別動,我們出去就放了吳勤!”
村長繞過來,狠狠道:“現在就放了,我們就讓你走!”
溫有意右手捏決,看着村長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我們不想幹什麽!只要道長你去把個怪物除了,就什麽事沒了。”
溫有意手一抖,本來他覺得根本沒有任何人看到,結果竟然還叫他們看見了,也許不是看見了,而是有人知道自己是會法術的。
“如果我不去呢!”
村長嘿嘿笑,“要是不去,我們也沒辦法,用強得也要讓您去了。您可想好了,你的弟弟再怎麽厲害,我們這裏畢竟這麽多人,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對吧道長!”
溫有意剛剛準備說自己不是道長,只會一些茅山法術,忽然房間的另一邊有聲音傳來,“你可要想好了說。”
韋陰本來就是對着那邊的,看見有人出來啊了一聲,“就是他,一直躲着。”
溫有意看了一眼村長,緩緩側眼去看後面的人,那人不過二十五六歲,身高不高,但是臉龐清秀,氣質儒雅,站在一把椅子後面,淡淡的笑着。
“你是誰?”突如其來的壓迫感讓溫有意有些不适,他知道對方肯定也是個學法術的人,并且是有些邪門的法術,他身上的煞氣和血腥氣遮都遮不住。
“道長,您師傅沒有說過問人出處,需要自報家門嗎?”
溫有意一愣,道:“在下溫有意,師承茅山法教張家,請問閣下是?。”
那男子哦了一聲,“原來是張家的弟子,怪不得符畫的那麽好,在下梁慧,區區警衛兵一個,略懂些法術,曾在朱家待過一段時間,算來和你還是同門呢!”
溫有意沒想到那男子竟然同自己說了,皺眉道:“你想怎麽樣?”
梁慧搖搖頭,“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們不如坐下來談談,你先把吳書記放了,我們商量怎麽擒獲那個拘魂鬼,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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