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燭言,或者說,我根本就沒有看見過真正的燭言,也有可能,根本就沒有燭言這個人。
“你是誰?”我防備的看着那人,熟悉的臉上是陌生的表情。
“我是誰?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涅盤姑娘。”那人陰森森的笑着。
“你是程易?”其實我已經懷疑上了程易,但是我總覺得可能性不大。
“真聰明啊。”他感嘆了一句,然後将手套取了下來,手伸到勃頸處,摳了幾下,竟然撤下了一張臉皮!
出現的正是程易的面容,他現在的表情跟我看到的完全就是兩個人。
“你是程易,那燭言呢?”雖然我有着種種懷疑,但是我還是覺得燭言這個人是出現過的。
“燭言?在那屍蟞洞裏就被吃光了!哈哈!”程易狂笑着說道。
所以燭言死了?我記得我跟燭言是在見了白啓之後才到的屍蟞洞,那麽這程易是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呢?
“你怎麽知道我叫涅盤?”
“哈哈,我不僅知道你叫涅盤,還知道你來刀山火海是為了就你家人的魂魄!”程易的話讓我心頭一驚。
“你是晏家的人!”我幾乎是脫口而出,晏家人,竟然一直都在我的身邊。
“沒錯,晏家家主答應我,把那不死藥分我一點。”程易得意的說道。
呵呵,不死藥,如果人能練成不死藥,那麽很多人就不用死了。
“你要帶我去刀山火海嗎?”知道真相的我反而釋然了,既然這樣,我就不用苦苦尋找了,也到不算件壞事。
“當然,司小姐請!”程易這幅嘴臉讓我很不舒服,但是我還是跟他走了。
而我不知道的是,在遠處,程崎一直盯着這一切。
程易帶着我在雪地裏行走了兩個多小時,此時的我不知道累,也不知道饑渴,程易像是被什麽支撐着似的,盡管已經開始手腳并用的行走了,但是速度卻一點都沒有慢下來。
我見過許多人,也見過許多鬼,我雖然害怕鬼,但是,人比鬼更可怕。
走了許久,映入眼簾的,是一顆開着紅花的樹,在雪地裏傲然的矗立着。
“終于到了。”程易看見那樹興奮的說道。
那棵樹,分明就是我夢裏那棵樹!
原來我久違的刀山火海,竟然是在這個地方,這地方,給我一種似成相識的感覺,腦子裏竟然都是那紅袍男人的面容。
可是這空蕩蕩的雪地裏,哪裏有刀山火海,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雪,以及那雪中矗立的樹罷了。
“刀山火海呢?”我漫不經心的問道。
“就在那下面。”程易指着那樹說道。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原來那樹前面就是一片斷崖,這場景,與我夢中簡直如出一轍。
“涅盤,你終于來了。”我聽見了那個熟悉的聲音,是夢裏那個男人的聲音,他的聲音裏帶着期盼,還有悲傷。
“你是誰?你在哪兒?”我對着空蕩蕩的四周大吼,可是回答我的只有呼嘯的風聲。
“怎麽了?有人說話嗎?”程易看見我這樣,不解的問道。
“沒什麽。”我低下頭,失望的回答。
“我們過去吧。”程易看着我謹慎的說道。
都到了這裏了,他難道還怕我跑了?
走到那棵樹旁邊,看着樹上蒼老的皺紋,還有那一樹的紅花,我覺得我的心像是被扯碎了一般的疼痛。
那斷崖下,是一片焦黑的土地,随處可見的火焰肆虐着這片土地,這片原本青山綠水,伸手就能摸到雲的地方。
星辰!我腦子裏閃過這麽一個名字,那個人,像是烙印一般,烙在我的靈魂深處,卻不經意的被這慘淡的景象喚醒了。
那人如星辰守護月亮一般守護着我,讓我在過去的時光裏,只有快樂,如果不是那場天火,他不會死,族人也不會滅絕。
從前的記憶一點一點的湧了上來,那個總在我夢裏出現的男人,是我前世的戀人,我們從小就一起嬉鬧玩耍,他很笨,總是飛的很慢,但是我不願意等他。
他問我,為什麽一定要飛?
我告訴他,地上太小了,所以要飛到天上去。
“啊!”我的頭又開始疼了,我越是要想起,就越是想不起。
“司小姐?怎麽了?害怕了?”程易嘲弄的看着我。
但是我現在沒有心情理他,因為我的腦袋,像是要炸開了一般,雙眼也是灼燒一般的疼。
但是我閉不上我的眼睛,我看着眼前這慘淡的景象,仇恨,無盡的仇恨。
“涅盤,媽好疼啊。”媽媽的身影出現在我面前,她身上沒有一處是好的,全是被火燒焦的痕跡,她對着我哭,說疼。
“媽媽,我來救你了,你再忍一忍。”我哭着回答。
腦子裏的熾熱也漸漸消除,眼睛也不再那麽燙了。
“我本來以為刀山火海是什麽了不起的地方,結果就是一片火罷了。”我不屑的看着程易。
“你錯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是?晏家的人。”眼前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唐裝,衣襟上繡着一個龍飛鳳舞的晏字。
“我是晏家的家主,晏一玄。”那人鬓角的白發出賣了他的年紀,但是他說話卻是字字铿锵。
“呵呵,我的面子可真大,竟然連晏家家主都親自出來迎接我。”我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你殺了我的允兒,今天來送死我自然要親自來看看了。”晏家家主并不生氣。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我冷厲的看着他。
“這是我晏家的地盤,從你們進了晏子墓我就知道你的動向了。”他的意思是如果我輕舉妄動,可能随時都會被這附近埋伏的晏家人殺死。
說實話,我覺得這個晏一玄挺可悲的,那宴允兒因為喜歡我爺爺跟司家結仇,他還這麽護着她。
“晏先生,你答應我的……”程易的話說了一半,但是意圖很明顯。
“答應?答應什麽?”那人卻陰狠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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