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了一點
姚鶴強忍着情緒站起身,勉強道:“沒想到周先生還有這麽野蠻的一面。”
“我也沒想到,姚先生還有這麽死纏爛打的習慣。”
周月尋清亮的聲音在地下停車場響起,同樣的聲音在兩個人耳中卻是不一樣的意味。
方疏明好整以暇地倚靠在車門上,看着眼前人為他出頭,異樣的感覺在心底蔓延,是他從未體會過的東西。
姚鶴有點氣急敗壞,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麽周月尋總要跟他作對,明明兩個人都不認識。
難道……
“難道他就是你說的身邊的人?”姚鶴不可置信地看向方疏明。
方疏明沒說話,歪了歪頭,眼神在他們兩個身上轉了轉,意思似乎已經很明顯了。
姚鶴想上前問明白,被周月尋橫在了中間:“你給了他什麽陪你演這場戲?我不信,你們的戲可以結束了,疏明,你回來,我可以不追究這段時間你的所作所為。”
方疏明揚起眉毛,手掌貼在臉頰上,用一種堪稱溫柔的語氣說道:“回來過于自命不凡可不是個好毛病。”
“疏明。”姚鶴頂着一張紅腫的臉,脖子上青筋暴起,聲音低沉。
他盛怒之下,眼中只放得下方疏明,然而他說話的對象卻不打算再多做糾纏,無視他的憤怒,直接坐回車內。
姚鶴撲上去,周月尋一把掀開了他,核善的目光讓姚鶴不敢硬碰硬。
理智回歸,總之來日方長,姚鶴想。
周月尋不可能在方疏明身邊守一輩子。他拍拍身上的灰,準備離開。
“莊文君沒死。”
周月尋的話讓姚鶴頓住腳步,他一時沒敢相信聽到了什麽,只覺得周月尋在胡說八道。
濃眉低壓,不善地看着周月尋。
“你愛信不信,最好還是回去問問你父親,說不定會有你想要的答案。”
周月尋語氣輕松,好像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他轉身回到副駕駛,上車前,補充了一句:“如果下次我還看見你湊到疏明身邊來的話,我不介意去拜訪一下你的父親。”
他警告似的看着姚鶴:“你不會想要看到這個結果的。”
姚鶴腳步帶着焦急,迫不及待想要去知道周月尋這番話的真假,走時猶豫地看了一眼方疏明的車,他不是不想挽留,只是周月尋他惹不起,莊文君也很重要。
方疏明眼神輕蔑地看着他的背影:“這個不好騙吧?”
“沒騙他。”周月尋的負面情緒上車之後就一掃而空。
“他爸看不上莊文君,在他倆還讀書的時候騙了他,送莊文君出國念書,條件是讓莊文君在姚鶴生命裏死去。”
方疏明若有所思:“你怎麽知道?”
“偷偷查了?”
方疏明眯着眼看他,周月尋急忙解釋:“不是我,是韓助理想聽八卦,就順便查了。”
方疏明一臉微妙地看着周月尋瞎掰:“我真的覺得你得給韓助理漲薪了。”
不僅要幫老板忙活私事,必要時還得給老板背鍋,雖然沒有背成。
周月尋笑得一臉奸詐,頗有奸商的味道。
*
方疏明整理了一些東西,上次在小白島拿回來的吃的都沒給紀知樂送去,他馬上要出門了,趁現在有空,得給他送一點過去。
“為什麽拿這麽多?”
周月尋腦袋搭在方疏明的肩上,看着他手裏忙活。
“德克送了很多,我吃不完。”
“我們可以一塊吃。”
“閉嘴,分享是種快樂。”方疏明看着手裏的一罐葡萄幹,思考着要不要分成兩個罐子,畢竟這是最後一罐了。
“我聽說很多葡萄農會用品質不好的葡萄做葡萄幹,所以我一直沒買過,這還是我這麽就以來第一次吃葡萄幹。有點舍不得啊……”
“那就不要分,我要全部吃掉。”
周月尋看不上紀知樂這個單純的小傻子,總要幹擾兩句。
方疏明回頭,捏着周月尋的臉晃了晃:“再不閉嘴,我就把你偷偷藏起來的那兩罐子荔枝蜜告訴德克。”
周月尋瞪大了眼睛,一雙桃花眼愣是成了鹿眼:“疏明,我那麽信任你!”
“是是是,誰叫你偷拿德克的荔枝蜜。”
“那是因為他不能吃太多甜的,我才幫他解決一點!”
周月尋孩子氣地大喊冤枉,恨不得在方疏明背上撒潑打滾。
他用頭頂着方疏明的背,使勁亂蹭。
方疏明回身坐在地毯上,把周月尋按進懷裏,由着他蹭。
過了一會,周月尋才停下來,灰眸裏透着可憐,雜亂的頭發遮住了一點眉眼,看起來十分無辜。
方疏明有些意動,捧着他的臉親了一下,聲音響亮:“好了,起來,別幹擾我,等會就好了。”
“不夠,再來。”
周月尋起身把方疏明壓在地板上,俯身而下,靈巧的唇舌讓方疏明招架不住,好半晌才把他推開,喘着粗氣,嘴唇紅潤,泛着水光,甚至還有一絲紅腫。
周月尋舔舔方疏明的嘴唇,說:“接吻要用鼻子呼吸。”
方疏明不想承認自己緊張,不,也許是忘了,所以嘴硬:“我喜歡憋氣。”
“好吧,那我下次親久一點,一定讓你學會用鼻子呼吸。”
周月尋一眼就看出來他在嘴硬,不介意的說道。
方疏明:“……”
他別開周月尋,一心整理地上的東西,然後放進袋子裏:“你去不去?”
周月尋思考了一下:“去,我去找紀仁城,可不是去看紀知樂的。”
“他也不會想看見你的。”
*
方疏明按了門鈴,很久才有人出來開門。
紀仁城看到是方疏明,挑眉:“進來吧。”
周月尋在方疏明身後跟着進來,紀仁城:“你怎麽也來了?”
周月尋想了想:“陪家屬。”
紀仁城回頭看看方疏明,又看看周月尋:“你倆……”
周月尋點頭,略過他進去。
方疏明四處看看,問道:“紀知樂呢?”
“他回去看我爸媽了,晚上回來。”
方疏明點頭,把手裏的袋子放到客廳的桌上,說:“這是周月尋的德克爺爺做的,帶給你們嘗嘗,紀知樂不在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紀仁城道了聲“謝謝”。
沒等方疏明和周月尋離開,房間內卻傳來一個聲響。
周月尋揚眉,戲谑地看着紀仁城:“家裏藏人了?”
紀仁城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準備進房間看看,沒想到裏面的人先他一步出來。
李聽寒穿着明顯是紀仁城的襯衫,兩條修長有力的腿上什麽布料都沒有,上面紅痕密布,脖子上也全是暧昧的痕跡。
他臉上盡是不耐煩,揉了揉眼睛:“紀仁城,你他媽在吵什麽——”
四人面面相觑。
方疏明:“不好意思,打擾了,我現在就走。”
說完拉着周月尋想要迅速逃離這個尴尬的現場。
周月尋看熱鬧不嫌事大,豎了個大拇指:“李聽寒,好本事,紀仁城這個假正經都被你拿下了。”
李聽寒:“等等,你們回來,聽我解釋。”
紀仁城:“你先穿好衣服。”
李聽寒一腳踹在紀仁城腿上,追上前:“姓周的你他媽給我回來!”
……
最後四人尴尬不失禮貌地坐在沙發上,
方疏明搓搓手指,率先開口:“這個……我嘴很嚴,你們放心。”
李聽寒穿戴整齊,沒好氣地坐着,面色難看,顯然身體某處的異樣難以忽視,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紀仁城,眼神罵得很髒。
周月尋拱火:“說說是怎麽搞到一塊的?”
他拿出方疏明剛剛送來的東西,抓了把葡萄幹,做好了吃瓜的準備。
果然八卦是誰也抵抗不了的東西。
紀仁城微笑:“他先找的我。”
話裏留足了想象空間。
“那是你妄想的,老子那是找你有事!”
李聽寒轉頭又指着周月尋:“還有你,就知道使喚老子,我倒要看看你什麽時候倒黴。”
說完又看了一眼方疏明,很快就移開視線。
方疏明沒來得及想他的眼神是什麽意思,只是有種周月尋和他一塊瞞着自己什麽事的感覺。
“我們之間沒什麽,倒是你們兩個……”
紀仁城頗有深意地看着周月尋:“周家似乎不好交代。”
周月尋笑容收斂,眼神晦澀難言:“……周家?周家現在我做主。”
氣氛一瞬間變得凝重,周家仿佛是一個不合時宜的話題,就連李聽寒眉間也有了一絲複雜。
“既然沒事,我們走了。”
周月尋拉着方疏明,擺擺手告別。
*
回到家,周月尋也沒打算跟方疏明解釋他們兩個那奇怪的反應。
只是有點着急地把方疏明按在沙發上,一股腦壓下來,堵上了方疏明的嘴。
“……等等……你幹什麽……唔……”
周月尋一只手抓住方疏明的手腕,困在他的頭頂,雙腿卡進方疏明雙腿之間,把方疏明困在自己懷裏。
直到察覺方疏明堅持不住,他才擡起頭來:“你看,還沒學會。”
“夠了,你這是發什麽瘋,周家隔空刺激你了?”
周月尋抿唇,擦了擦方疏明的嘴唇,氣息不穩。
“沒有,就是想。”
周月尋想起自己原本纏着方疏明的目的,沉默不語,把頭靠進方疏明的頸窩。
悶聲道:“你喜歡我嗎?”
“不喜歡。”方疏明回答得很快,幾乎不加思考。
周月尋瞪大眼睛,抱得更用力:“為什麽?”
“我不習慣說喜歡。你自己感受吧。”
方疏明抓住周月尋的頭發,把他拉了起來,頭皮的刺痛讓他微微皺眉。
“怎麽忽然這麽奇怪,你有什麽瞞着我?”
“沒有。”周月尋立刻道:“沒什麽……那你答應我,不要變心,無論怎麽樣都不要。”
方疏明嘆了口氣:“嗯,不會的。”
“你不跟我說沒有關系,我可以忍受你有自己的秘密,也可以容忍你犯點小錯誤。”
方疏明眼神平淡地看着他,手裏揉搓着周月尋的發絲,輕聲說:“不過,要是我發現你有什麽觸犯底線的事……”
方疏明眼睛低垂,眼底閃過一絲威脅:“不如你猜猜我會怎麽做?”
“我不猜。”周月尋悻悻。
“你能不能說說你的底線……是什麽呀?”周月尋裝乖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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