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南海奪寶

南海奪寶

清朝鬼船

林紅是名研究海難事故事的學者,1842年沉沒在南海區域的“恒祥號”大商船,是她近來研究的課題,為此,她專門去了廣東沿海的一個小漁村。那個叫望岩子的小漁村,據說離“恒祥號”沉沒的地點最近,村子裏流傳着很多有關“恒祥號”的故事。

林紅到了望岩子村後,尋訪了一些上歲數的漁民,當他們聽林紅問“恒祥號”的事,不約而同地說那是艘鬼船,遇難的一千人,全是被鬼撺掇到船上送死的。林紅笑着說自己是來調研海難事故,不是來收集民間故事,希望他們能客觀地講一講有關“恒祥號”的傳聞。老漁民們攤攤手,說村裏不管流傳哪種說法,最後都會把“恒祥號”歸結為一艘鬼船,這可是有人證的,林紅要是不相信,盡可以去找強子再問問。林紅奇怪了,一百多年前的沉船,怎麽現今還有人證?

望岩子的地形落差比較大,民居疊層起伏的,像他們祖輩面對的海浪。林紅一路打聽,終于在一個像是浪尖的高處,找到了強子的家。

強子是個體格健壯的小夥子,皮膚閃着光津津的赤銅色。林紅拿出名片給強子:“我是來這兒調研‘恒祥號’海難事故的,為什麽這個村子裏的人,把‘恒祥號’稱為鬼船,還說你是人證?”強子用手抓抓腦袋:“我要是人證,活到現在怎麽也接近二百歲了,那不成人精了?”林紅笑了:“我說也是,可那些老人,都一臉莊重地要我來找你,鬼船一說,到底怎麽回事?”

強子讓林紅在客廳裏的沙發上坐下,又端出一盤香蕉:“‘恒祥號’的故事,我是從爺爺那兒聽來的。‘恒祥號’是艘三桅大帆船,長五十米,寬十三米,道光二十二年,從福建泉州的港口出發,要去印尼一帶。船上連乘客共海員,約有一千人,其中就有我爺爺的老爺爺。”林紅敏感地插話:“你祖先也在船上?”強子說:“我祖先是福建泉州人,他搭乘‘恒祥號’是出洋做苦力的,那艘船上有很多人和他一樣。上船那天,我祖先就感到了情況詭異,起錨後帆還沒有升起來,巨大的商船就自己行駛了,像有什麽在推着它走,挂上帆後,它就更快了。一出海,這艘船就不受舵手控制了,自行改變航線,一船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到了陽江海域時,船長決定把帆落了,看它還走不走,它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向一座明礁撞去。結果船毀人亡,只有少數幾個人得以逃生。我祖先抱着塊木板,在海上漂浮了兩天,被望岩子的漁民搭救後,他就在望岩子定居了下來。”

林紅驚喜地說:“你是‘恒祥號’幸存者的後人,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的全不費工夫。”強子又抓抓腦袋:“所以望岩子裏的人,都說我是鬼船的人證,其實他們是指我祖先親歷過那場海難。”林紅問出她最想知道的:“‘恒祥號’究竟沉沒在什麽地方?”強子想想說:“我爸爸說在羊角島一帶,我爺爺曾說在扣扣島附近。”林紅脫口而出:“你祖先是幸存者,逃生後又在這兒定居,怎麽會連沉船的地址都不清楚?”強子不滿地看一眼林紅:“他們說不清,你說的清嗎?”林紅認真地說:“我研究過許多有關‘恒祥號’的資料,其中有個幸存者的陳述,說船在經過三星礁時沉沒了。再結合其它資料,我以為沉船的位置,應該在三星礁東面。”強子的臉色一下變得凝重起來:“那是艘鬼船,就算在三星礁沉沒了,也會在海底自己走到別處。”林紅說:“我希望它走上岸來,這樣許多謎就都解開了。”說完,覺得好笑,就笑起來。強子反皺起眉毛:“你要它載着上千具屍骨走上岸來?”林紅一怔,隐隐覺得在什麽地方得罪強子了,就想換個話題:“你知道‘恒祥號’上壓艙的是些什麽?”強子悶聲說:“壓艙石。”林紅才不相信:“商人重利又善算計,哪有漂洋過海只帶些石塊壓艙的?”強子真的不耐煩了:“我祖先沒說過這個,我哪知道。”

不速之客

林紅在望岩子一戶好客的人家住下後,決定去三星礁實地察看一番。望岩子裏的漁民,一聽林紅要租船前往三星礁,個個搖頭拒絕,說那片水域極不幹淨,常有船翻人亡的事發生。林紅一再提高租金,終于有個漁民同意載她前去。

碧波蕩漾的三星礁水域,看起來跟別的海水沒什麽區別,載林紅的漁民卻說:“下面的地形很複雜,深深淺淺的有許多暗礁,一些致命的暗礁,今天在左面出現,明天就會隐伏到右面去,村子裏的人稱為鬼礁,我們漁民一般不上這塊兒來撒網。”林紅突然用手一指:“那不是一艘打漁船?”漁民順着林紅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強子,整個望岩子也就他能在這兒打漁,他家祖輩是靠這片水域吃飯的。”林紅奇怪:“他不怕這兒危險?”漁民笑笑:“他是魚精投胎,有一身罕見的潛水本領,大海淹死魚,也淹不死他。他對這片水域,比對他居住的望岩子還熟悉。”

兩人正說着,強子的馬達小船照直駛過來,近了,強子沖漁民喊:“快帶人離開,她不知道這兒危險,你也不知道?”漁民不服氣地回喊:“我們看看就走,這不是沒事嘛。”強子猛地命令漁民:“左轉,左轉!”漁民看看海面沒有異常情況,不明白強子為什麽要他左轉。“下面有暗礁!”強子又是一聲大吼,漁民這才看到前面水下有團黑影,忙亂地左轉漁船,還是慢了一步,船身擦着暗礁過去,差點翻了船。

強子靠近後,讓林紅上了他的船,然後把漁民的船引航出了三星礁。

他們剛出三星礁水域,迎面遇上一艘小客輪。強子讓漁民先回去,他駕駛着馬達小船,緊跟在小客輪後面,像條甩不掉的尾巴。

林紅不解地問強子:“你跟随着它幹什麽?”強子說:“我跟蹤它好些天了,它鬼鬼祟祟在這一帶出沒的樣子,實在可惡。”林紅再看看那艘小客輪,也覺出了它的可疑,它來來回回地在羊角島和三星礁之間轉悠,好像在探測什麽。林紅讓強子再靠近小客輪點,從船上的标志看,那是艘英國船,像是在搜索這片海床。林紅心裏一驚,暗暗祝願千萬不要是英國人哈徹來到這兒。哈徹是國際上臭名昭著同時也是最成功的盜撈者,是各國海洋考古學家的惡夢。林紅跟強子說:“它是沖‘恒祥號’來的,現在國內國外,不知有多少人在打‘恒祥號’的主意。”強子什麽也沒有說,只是緊咬着小客輪。

小客輪被強子尾随了幾圈後,做賊心虛地離開了,強子這才載着林紅回了望岩子。

過了兩天,望岩子裏來了一個中年人,自稱是跨國打撈公司的業務主管,來這兒高薪聘請潛水員。主管是個中國人,在聽說強子後,幾次登門游說,以比別的潛水員高出一倍的薪金,簽約下了強子。當這個中國幫辦,聽說在海難事故研究方面多有佳績的林紅,就在望岩子漁村裏時,立刻給他的老板打電話,老板回複說,一定要争取林紅跟他們合作。主管以為邀請林紅合作,會有難度,不料順順利利就把林紅拉攏過去了。

主管帶着林紅和強子,去見他們的新老板。在那艘漂亮的小客輪上,兩人見到了一個很紳士的英國人——波利先生,波利紅臉膛高身材,會說漢語。林紅暗舒一口氣,慶幸這個英國人,不是那個難對付的哈徹。

波利開門見山地跟林紅說:“我在中國的學術報刊上,讀過林小姐對‘恒祥號’沉址的探讨報告,非常有見解,跟我的推測很接近,可要在漆黑的海底,找到‘恒祥號’,就像你們中國說的‘大海撈針’那麽困難。讓我失望的是,在這片你我認可的沉船水域,聲吶探測不出可疑點。林小姐能不能把我們搜索的範圍,再精确一點,我想直接派潛水員下去探摸。”林紅說:“我試試吧,我想大致範圍應在扣扣島附近。”

一張貨單

波利的小客輪上設備齊全,裝配有先進儀器,可容三十多人在上面工作、食宿,林紅和強子分別有自己的卧艙。

吃過晚飯後,林紅正在自己的卧艙內研究圖紙,強子敲開她的門,不客氣地用手指點點桌子上的圖紙:“你真要幫波利找到‘恒祥號’?”林紅反問強子:“你不也是在幫波利找‘恒祥號’?”強子悶聲說:“真的找到‘恒祥號’,波利會把船上的東西全帶走,他是個盜撈者。”林紅故意說:“連你都說那是艘鬼船,就算波利找到它,又能把一艘鬼船怎麽樣。”強子急了:“你鐵了心要幫波利?”林紅忽然嘆了口氣:“就算我不幫波利,波利也會繼續找下去的,那時我們就更不知情了。既然你說船上壓艙的是些石頭,那就讓波利撈去吧。”強子直直地盯着林紅,張張口,卻沒有說出什麽,扭身走了出去。

林紅繼續看圖紙。強子從外面又轉了回來,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從貼身衣服裏,拿出一個薄薄的防水包,打開,從中取出一張折疊着的紙,紙的樣子看起來很老舊。強子把紙遞給林紅:“打開看看。”林紅好奇地接過黃舊發脆的紙,小心打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小楷毛筆字。林紅略略看了一遍後,驚詫地說:“這是一張貨物清單!”強子壓低聲音:“它是‘恒祥號’載貨清單。”林紅驚喜得聲音都有點發顫:“德化官窯瓷瓶一千對,大中小號盤、碟八十萬個,茶杯十萬個,茶托十萬個,茶葉五千斤,絲綢兩萬匹,各種金、銀器物重一萬兩……,天啊,這麽多壓艙的東西!你這貨單哪來的?真實可靠嗎?”

強子賣了一個關子:“你先說這麽多東西,能不能讓波利盜撈去據為己有?”林紅毫不遲疑地說:“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中國人,都不會答應讓波利這麽做的,可我怎麽相信這貨單的真實性?”強子語出驚人:“我祖先就是‘恒祥號’的船長,在那場海難中,他懷揣着裝在瓶子裏的貨物單,幸存了下來。這張貨物單,是我家祖傳下來的秘物,一輩又一輩人,奢望着把沉在海底的財富打撈上來,同時,它也激勵着我家幾代人,在這片水域守護着沉底的‘恒祥號’。”林紅接口說:“鬼船就是在這樣的意圖下,被你們編造了出來?”強子難為情地抓抓頭皮:“我祖先說船是在三星礁東面,遇上臺風觸礁沉沒的,那兒水面下的情況,确實複雜險惡,很适合編造神鬼傳說。”林紅有點糊塗了:“你家幾代人費盡心機隐藏實情,你怎麽又要幫波利找到它?”強子把貨物單包好,放進懷裏:“我只有加入波利的行動中,才能知道波利的計劃。”

林紅突然問:“你為什麽相信我一定會站到你這邊?”強子有把握地說:“從你向波利提供的沉船地點分析,我相信你不想幫波利找到沉船。”林紅一怔:“那怎麽能說明立場問題?”強子說:“在望岩子,你跟我說船沉在三星礁東面,可你跟波利說的卻是扣扣島附近。”林紅分辨:“沉船地址本來就是靠推測的,今兒東明兒西,是很正常的。”強子不想跟林紅争論:“我家幾代人,早就把三星礁、羊角島、扣扣島水下的情況,摸了一個清清楚楚,波利要你把目标縮成一個點,我就想問問你會把點定在哪兒。”林紅鄭重地說:“除了三星礁東面,我會把點定在任意一處。”強子放心地笑了:“我就知道你會這麽做。”林紅說出她的擔心:“要保護‘恒祥號’不被盜撈,你不覺得僅憑我們兩個的力量太弱小了?”強子指指自己:“我是海裏淹不死的魚,波利跟我在海裏鬥,吃虧的是他。”

海底沉船

第二天,海上風平浪靜,是潛水員下海作業的好時機。林紅把标出沉船地址的圖紙,拿給波利看。波利命令小客輪開到扣扣島西邊某處停下,十幾個潛水員,背着氧氣瓶紛紛跳進海水中。強子鑽進水下後,沒有像其它潛水員那樣忙着找沉船,只是追魚逐蝦地休閑着。

潛水員忙碌了整個上午,一無所獲。小客輪只得開到下一個可疑點,讓潛水員繼續作業。如此這樣白忙碌了幾天,波利自作主張帶潛水員到三星礁東面探摸。到了三星礁東面時,船上的聲吶探測儀,突然有了強烈的反應。波利大喜,把潛水員全部趕到了水下去探摸。

強子滑進海裏,故意跟別的潛水員分散開,一個人潛進三十多米深的黑暗海底,目标明确地向前游去。很快,他游到了一座小山前,哪是小山,是一艘大沉船倒扣在海底,船身有一半被泥沙掩蓋,露出的部分有個大洞,顯然是在觸礁時被撞破,許多魚兒把船洞當成栖身的所在,沉船四周散落着各種形狀的瓷器……

強子側身從破洞口游進船艙裏,船艙裏的空間狹□□窄,在強子頭上探照燈的照射下,觸目所見盡是散亂的瓷器和遇難者的白骨。

強子從破洞口游出船艙,又圍沉船轉了一圈。他家幾代人,為了這個不見天日的龐然大物,費盡心血地守護着這片水域,如今不知能不能躲過波利這一劫。強子深懷感觸地看看船頭上畫着的眼睛,轉身游離了許多人夢想找到的‘恒祥號’。

在回去的途中,強子遇上了另一個游過來的潛水員,他向對方打手勢,表示那邊探摸過了,沒有可疑目标。對方掉頭游走了。

上到小客輪後,強子向波利報告下面沒有特殊情況。波利怪怪地盯着強子,一旁的林紅,表情喜憂參半地默不作聲。波利讓強子跟随他進工作室,在聲吶探測儀前,波利指着電腦屏幕上亂紛紛的白光點,問強子:“這就是你剛才去的地方,那些白光點是什麽?”強子暗吸了口涼氣說:“那兒沒有沉船,倒是有很多貝類生物,這些白光點可能是它們。”波利生氣地說:“我不會連貝類都分不清,只有精美的中國瓷器,才會在黑暗的深海裏,發出這種高貴的光。年輕人,你為什麽說謊?”強子堅持說:“我沒有見到什麽瓷器,那兒的地形很複雜,找什麽東西,真的是大海撈針。”站在波利身邊的林紅,一再打勢要強子閉嘴。

波利突然笑起來:“我忘了告訴你,在你的頭燈裏,裝有水下搜索視頻發送儀。”說着,波利點開視頻,屏幕上立時出現了強子游近沉船的影像,尤其在強子從破洞口進入船艙後,滿艙的瓷器被波利定格在屏幕上。波利不再掩飾他的狂喜:“中國小子,看在這些瓷器份上,我原諒你說謊。在國際上,中國的瓷器很值錢,這些瓷器會讓我大賺一把。我要從菲律賓雇傭一條打撈船,只要打撈成功,我的聲望就會趕上當今世界頭號冒險家哈徹。”強子急得眼睛都紅了:“沉船是我家幾代人守護在這兒的,我祖先就是這艘船的船長,你沒權打撈它,它沉在中國的領海,你打撈它就是盜撈!”波利笑得更狂了:“我沒時間聽你說什麽天方夜譚,我只知道弱肉強食。在打撈出傳說中的‘恒祥號’前,我只能把你扣留在船上。”

船覆人亡

那幾天風大浪高,波利的盜撈船隊,還是偷偷彙集到了三星礁水域。潛水員陸續把沉船上的一些器物撈上來,大多是些精美的瓷器。這些戰利品,讓波利更加快了盜撈的步子。從菲律賓雇傭的打撈船也到位了,六十多米長的打撈船,像是個海上巨無霸。

強子被囚禁在小客輪的卧艙裏,外面各種船只的引擎聲,刺激得他發狂,他徒勞地打砸着卧艙門。

波利下到一艘汽艇上指揮打撈,林紅和他在一起。因為少一組數據,波利要林紅乘另一艘汽艇,去小客輪上的數據庫中查出來。

林紅坐着汽艇回到小客輪上,向看守強子的水手說:“波利先生要你放開強子,水下有項作業,只有強子能完成。”水手疑心地看看林紅,林紅指指汽艇上的駕駛員:“他可以作證。”水手看駕駛員是波利的親信,就去開了卧艙放出強子。

強子從卧艙出來,看着不遠處亂紛紛的打撈場景,血紅着眼睛問林紅:“他們得手了?”林紅還沒有說話,下面汽艇上的駕駛員大聲責問水手:“你怎麽把人放出來了?波利先生只說要數據,沒說放人。”林紅忙說:“波利先生只跟我說過,他不知道。”水手攔住強子,拿出手機:“你們別走,我打個電話問問波利先生。”林紅趁他按鍵,給強子使個眼色,強子心領神會,看水手站在船舷邊,猛起一腳把他踹下海裏,緊接着自己也躍進了海中。

汽艇上的駕駛員,正納悶着強子哪去了,強子從汽艇後面悄悄爬上來,摸到駕駛員身後,駕駛員只來得及扭回頭,就被強子彎腰拱背扛翻到了海裏。強子掌控了汽艇後,從小客輪上接下林紅,然後掉頭沖向打撈船。

打撈船那兒,瓷器和其它一些東西,被一批一批地吊撈出水面,無數遇難者的屍骨,被從沉船下攪翻起來,漂浮得到處都是。三星礁水域下面的暗礁,給波利的船隊,制造出不少麻煩,但這阻止不了盜撈者的狂熱。

林紅雖然是波利的合作人,狡猾的波利,卻不許她帶向外聯系的通訊工具,強子就更沒有了。所以當林紅發現汽艇的前甲板上,躺着從駕駛員口袋裏滑落的一部手機時,不禁喜出望外,她撿起手機,按下一串號碼……

波利看着源源不斷吊撈出的瓷器,眼裏放射着貪婪的光,但他還是做出一個驚人的決定,向身邊的人說:“在國際拍賣市場上,有一個颠撲不滅的真理,那就是物以稀為貴。這艘沉船上的瓷器太多了,我們要挑出精美的,把剩下的銷毀,只有這樣,才能保證這些出水瓷器在市場上的身價。”

一艘汽艇劈波斬浪地沖過來,波利驚詫地看過去:“那個中國小子怎麽出來了?”強子駕駛着汽艇照直撞向波利,波利的汽艇慌忙躲開,波利氣極敗壞地命令水手:“把那個中國小子給我抓住。”幾艘船應命而動,發動引擎圍追強子。

強子駕駛着汽艇,在三星礁水域,忽左忽右地疾駛着。那些追逐強子的船,猝不及防就會撞上或擦着水面下的暗礁,碰得船翻人仰紛紛落水。波利恨得咬牙切齒,等強子旋一周駛回來,波利早已握好□□等着強子了。強子的汽艇飛駛過來,波利一槍射中強子的胸口,兩船擦身而過。

強子捂住向外冒血的胸口,踉跄幾步,滑坐在前甲板上。林紅驚慌地去扶他:“你中槍了?”強子忍住劇疼:“我還撐得住,你會不會開船?”林紅說:“會。”強子:“你先把引擎滅了,再把艙裏的那盤纜繩拿給我,駕駛座下有把水手刀,也拿來給我。”林紅先熄滅引擎,讓汽艇□□在海面上,再找來纜繩和水手刀。

強子掙紮着把纜繩的一端系在汽艇後面,交待林紅:“我去把繩子系到波利的船舷上,看我舉手,你就全速開船,咱們拖翻那個洋毛子。”眼看波利的汽艇開過來,強子把水手刀銜在口裏,抓住纜繩的另一端,身體沉重地翻落水中。随着強子沒入水中,海面上浮起海帶般飄動的鮮血。

波利的汽艇靠近林紅,波利看看海面的鮮血,冷笑說:“看來他死在海裏了。”

強子一進入海水中,就覺恢複了元氣。他蹬劃開四肢,潛伏到波利的船下,用水手刀把纜繩截下一段,一道又一道地纏繞住汽艇尾部的葉輪,然後從側舷浮出水面,再把纜繩系牢在左舷攔杆上,最後他身子向上一湧,向林紅高高地舉起手。

林紅看到強子要她開船的信號,發動引擎全速前進。波利要追時,船卻動不了地方。系住汽艇左舷的纜繩,突然從水中繃直了,一下就拖翻了波利的船,波利被船扣進了水中。

強子游過去,一刀刺進波利的肚子裏,再拖住波利亂蹬的長腿,不許他浮出水面。直到把波利淹死,強子才筋疲力盡地從海水中露出頭。

林紅跪爬着把強子拖上汽艇。打撈船那邊,顯然發生了局勢扭轉性的變化,因為許多水上警察,已經收管了波利的盜撈船隊。

林紅說:“是我給水上公安局打的電話。”強子欣慰地笑笑:“我才知道憑個力量,是保護不了這些水下寶藏的,還得依靠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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