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她傷了他

王之夏辦公室的門,開了。随後,燈泡子,走了。

按常規分析,夫人不是時時盯着手機找樂子的控。可,天就是有不測風雲的時候,倆字兒,沒招!五個字,你能奈我何。

樓主目送着發光體的背影遠遠的去了,視線掃過大辦公間裏小格子間內錯落有致的人腦袋,長長短短的黑搭配着一個額頭組成了各式各樣,能聽見清晰的鍵盤聲噼裏啪啦夾雜着電話聲的嘈嘈雜雜。一圈下來落在了對面,初為人母的李茉莉,眉宇間濃烈的快要溢出來的幸福。

一擡頭,相視而笑。

呵呵生活是多麽的美好,就在樓主贊美的當下,突地,只覺胸腔一抽抽,一股極其強烈的使命感迫使樓主捂着心窩窩瞅向了手機。吧嗒一下點亮屏幕,再劃開。

請看最後一條……

——這麽熱鬧?

是姑姑那一把清冷淡然的好口吻,穿過屏幕你能看見那是一雙饒有興致冷豔豔的眼。

要了親命了。

——之夏夏~

——小姑姑~

倆貨的隊形排得特整齊,破折號都用一樣的。樓主眉頭不自覺抽了抽,手指頭不淡定動了動,最後左手壓右手把想加一個“夏寶寶~”的念頭打消讓它消逝在風裏。

——我來幫之夏夏問,你到底哪個沒穿哪裏疼!!!!說!

——no!!!!小姑我要告狀昨天小姑父把我無情的丢在了沙發上也不怕我感冒她還把臭襪子扔我臉上!!

樓主忍無可忍回了一句——尼瑪王佳明那是你襪子!

為什麽老天還不把這忘恩負義的孽障玩意收了,樓主不嫌有味兒給他脫了已經把小姑父的風範發揮到了極限好他還要怎樣抱着他上床唱搖籃曲嗎!襪子只是順手才塞脖子裏的睡到臉上能怪我嗎?

上帝我向你再禱告一遍我恨gay!

晚上夏寶早早上了床休息,精致的臉蛋一臉倦容地說是累了,并且還淡淡微笑的體諒體貼的讓樓主繼續看着看到一半的精彩電視節目。這哪能行!樓主疼惜到不行不行的,眼都沒眨立馬就關了電源,洗了個手跟到床上軟言細語地征得了姑姑的同意,為她全身認認真真一絲不茍力道适中手法純熟地從上按到下地松了個骨按了個摩。

半個多小時後,姑姑眉眼溫柔的擦着樓主一腦門子的汗,并且貼心把樓主往懷裏揉,“手是不是都酸了?給你揉揉。”樓主當時感動的不要不要的,那叫天真無邪一傻樂,忙着拒絕,“沒事,不累。你別碰我,我這一身的汗等下得再沖個澡去。我先給你倒杯水,喝完了你就先睡吧。”

倒好了水,沖了個澡清清爽爽,王之夏洗漱間洗了個手回來,随後燈一關。刷地一下陷入窗外的月黑風高仍在适應中的樓主只覺眼前更一黑,姑姑已然翻身欺壓而上。她溫熱的呼吸吐在耳邊是一陣要命的酥.癢,從耳蝸鑽進身上的每一處。

“今天這麽乖,讓姐姐好好疼你……”

這早上床是有原因的,按到手抽筋也是有原因的,每一步都是有預謀的有原因的?不是夏寶我就想問問你咱這麽玩有意思嗎你摸着良心說你這都是從哪,學,的,損,招!

太憤怒了。最後樓主在夏寶的床上,活生生氣哭了。

王之夏你別想我以後再給你按摩!

很好,講完這句威脅,第二次被氣哭。

王之夏!我明天就辭職!!!

太好了,撂完這狠話,第三次被氣哭。

翌日,陽光明媚風和日麗萬裏無雲一派祥和,一掃昨日的陰晴不定時好時壞。窩在姑姑懷想了各種那個酸痛的腰如何論證才能不是自己的,結果事實證明沒有一條假設是可以站住腳的。很好,樓主報複心理極強地一口咬住這仍在熟睡的玲珑嬌軀的前端,其殘忍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于是這個早晨王之夏是在輕顫的嬌吟中醒來的。

姑姑性感十足幾分嘶啞的嗓音說,如果昨晚還不夠,我不介意今天一整天都休息在家。

王之夏你這是荒淫無度的!

樓主立馬劃清界限迅速沖了個澡又。瞅瞅,這身上!看看,雪白的胸脯子小腰條外加雪白的大長腿都沒了!全身帶印章紅紫花綠跟特麽一件中國式花布襖套身上了!樓主抱頭痛哭對着瓷磚的光溜牆面摳了又摳,暗暗發誓從今天開始熟讀五十度灰争取一個星期之內背的滾瓜爛熟。

洗漱完畢,樓主決定找夏寶說道說道,第一句就問,王之夏你是不是x虐待狂?

結果一出來,趕上了同樣洗漱完回來的夫人,親昵地對着樓主臉上蹭了兩下親了兩口,“乖,上午放你假,多睡會。”就這麽被塞回來被子裏。安心躺了兩分鐘就立刻恢複了扭曲。憑什麽放我假!不扣工資我還有全勤呢!不放假放個毛毛!

接下來,樓主舒服的坐在老板當司機的車裏吃着kfc早餐,兩人隔了幾分鐘一前一後進了公司,整個上午都在姑姑的辦公室裏度過。忙完了手頭上的活又被姑姑那溫柔的大眼睛請到沙發上休息。眯着眼睛聽她對着聽筒在內線上和李茉莉說上午沒什麽重要事就不要打擾自己。

有個霸氣的夫人真是好極了。

一小覺到中午被輕輕搖醒,有點起床氣的兩眼一瞪迷迷糊糊的瞧着是姑姑,立刻沒脾氣。只見王之夏揚了揚手裏嗡嗡作響的電話說你爸爸打來的。楊律師的電話?等樓主困惑不解地爬起來它已經變成了未接來電。

支着上半身看着沙發又瞅了瞅王之夏大腿,來回看。

終究如願以償。

趴在愛心牌膝枕上,樓主清了清嗓子電話撥過去。

“你睡覺呢?”

樓主張了張嘴,瞬間覺得辯解無力,語言蒼白匮乏。我說我沒有你敢信麽?

楊律師沒什麽大事,現在姑姑公司附近,邀請下來一起吃個午飯。王小姐在嗎?也一起來吧。

不對呀,這裏面有事,千年不遇的他邀我吃個什麽飯。而且對王小姐的邀請是漫不經心。那我單刀赴會吧。樓主接下戰書。對夫人交代,“楊律師邀請我吃午飯,還問你在不在一起去,雖然他正大光明但我總覺得他暗地裏神神秘秘藏了貓膩,我先瞄兩眼去,你乖乖等我回來。”夫人明顯放心不下,于是樓主先把後事交待清,“沒事,楊律師沒有暴力傾向。要是撐不住了我給你打電話你記得扛個滅火器來,小的就成,大的你拎不動。那個我銀.行卡密碼你都知道,黨費我自己都交利索了,還有我有份保險受益人名字是你,人身意外險家庭暴力險各種險機動車交強險要事真有啥事你記得……”

看着王之夏那個抿唇微微擰眉受不了的臉色,樓主見好就收,“那我收拾收拾現在就去了。你中午吃什麽?”

“這就不用你管了。”王之夏幫着弄弄衣服理理發型,問清了見面地點。

助理睡飽了,拎着筆記本一派正經忙碌的走出了老板辦公室。

李茉莉眨了眨眼,可愛一笑,“辛苦了。”

樓主也回以真誠的笑容,“不辛苦。”

其實你們不知道,在老板眼皮子底下幹活沒有那麽辛酸和高壓力。不但有吃有喝,而且王之夏身上有那種學霸的極強感染力一起共事你會發現工作效率嗖嗖的漲,搞不明白的東西随時全套講解一點不帶含糊。

在此介紹,夏寶是一款便攜式居家旅行生活工作必備的女老板。

只此一款,專為樓助理量身打造。

還有五分鐘午休,辦公間已經有幾個先溜出去的。為了少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閑言碎語樓主轉身去樓梯間抽了根煙,回來路過洗手間洗了個手照了個鏡,辦公室拿外套,敲開了王之夏的門。

“我走了?”

王之夏點頭。

“你記得吃飯。”

王之夏再點頭。

“那我可真走了?”

“……”

王之夏無奈地放下了手裏的那幾頁,好笑地問,“那你到底要不要走?”

“這就走。”也不說留留我!

“過來。”臨到門口夏寶發話了。

樓主矜持地挪了回去,眼神詢問敢情您老還有啥要囑咐的?被示意着再過來,既然如此,樓主就矜持地挪到了椅子邊。只見姑姑瞥了眼都拉下來的百葉窗,她從容地拉下樓主在臉頰上淡淡親了下,揉了揉腦袋說,電話要是不方便,有事就給我短信。

喲呵,血槽全滿。

到地方的時候剛剛上菜,楊律師時間算挺準看來是掐點預備的,幾樣都是樓主愛吃的。電話裏明明都說了王之夏忙來不了,老爸仍是關心地問,“怎麽?你們經理王小姐她很忙?”樓主肯定地點頭回,“是呀,她中午還有事。”

樓主瞅了又瞅這熟悉的面孔,忽地發覺歲月在這張中年男人英俊的臉上予以了極大的寬容,幾尾眼角紋也化作了特有的感性魅力在為其加分添彩。他風度翩翩一笑,明亮鏡片下的眼略帶誠摯的微微惋惜,完全自然流露沒有做作的痕跡。

“這樣?哎,那可惜了。”

樓在桌子底下緊緊揪着上衣口袋控制住了自己臉上的扭曲。拜托,其實你壓根不想帶她玩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是你親閨女你真當我傻呀像老媽那麽好糊弄每次你這樣發揮雄性荷爾蒙激素她就對你靜靜地投降!你難道沒發現自從高中以後我就不再吃你這套了嗎?

突然覺得心好累。

安安靜靜用完了膳,比較完整的剩菜打包,樓主又要了兩碗米飯。在楊律師的疑惑下給他解釋,“你下午要出去,帶着它肯定不方便。我呢,晚上跟朋友約了吃飯,這個也用不上了。為了避免造成浪費,地鐵口那邊有個文藝型的流浪漢,喜歡讀書看報寫寫畫畫給錢不要,有時候心情好了就接受點吃的。”

“哦。”楊律師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人生失意型的?”

“是的”樓主繼續把聽來的小道消息分享給他,“聽說是以前高考名落孫山,精神上受了刺激,現在有事沒事還會拉着人解方程式。”

爺倆你一句我一句還聊得意猶未盡,楊律師順水推舟樓主就假意逢迎二人一起聊到了相約喝咖啡。洗手間給王之夏彙報進展以及要換地兒了,晚點回去。夫人的中心思想就是有嗑好好唠不要跟家長起沖突。樓主滿口答應,像我這麽孝順的熊孩子哪能啊。

爺倆面對面的喝着咖啡交流,楊律師摸出他的牡丹紳士地遞過來,樓主微笑推回去說我抽不習慣這個別浪費了,您自己留着。楊律師又想了想,包裏又摸出兩包軟中華。樓主琢磨着他這是要走攻心路線,先給甜棗再來一巴掌,不管甜頭要不要估計大耳刮子都少不了。想通了這一關,樓主便不客氣地抓在了手裏,先往兜裏揣一包,再打開另一包。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抽也抽了。煙霧袅袅的圍着,當爹的帶頭領親閨女叭叭地用生命在抽煙,不知道讓婦女主任看了會是什麽心情。好心酸吧?

“我辦公室還有一條,哪天路過事務所你上來我拿給你。”楊律師笑眯眯的親昵地遞了個眼神,“別讓你媽媽知道,不然準得批.鬥我。”樓主哥倆好的點頭,他又補充,“煙盡量少抽對身體不好,酒也要少喝。你是成年人了,不要讓我和你媽媽操心。”

“安啦,不會的。”樓主砸麽這是要翻臉的前兆。

東拉西扯的閑扯了點家常裏短的輕松八卦,八着八着就聊到了小孩子,小孩子就引申出了小子嫣。看吧,果然一步步給他親生的下套呢。

“哎?我記得你媽媽常常念叨的那個小朋友,叫什麽子嫣來着?”

“王子嫣呀。”

“對對,是姓王。看我這記性,老咯不行了。”

“……沒,你還一枝花的年齡。”

看着老楊在那謙虛的搖着頭,小楊覺得這當爹的滿嘴跑火車四六不着調七不挨八不靠,你那記性估摸着比我的都好。

“那子嫣是随她媽媽的姓?我記得她媽媽是——”

“王之夏。”

樓主答得脆生生水靈靈眼都沒眨氣沒喘的,有點想姑姑了,不大想再跟着楊律師後面打太極了,偶爾也要主動主動。

“是嘛,那——”

“就是我老板呀,王之夏。”一怔,“老爸你不會以為是兩個人吧?”

樓主真是無辜又詫異啊,你不知道啊?你怎麽會不知道呢?我以為你知道呢你怎麽能不知道呢你不可能不知道啊這太神奇了!親爹的智商受到了親女兒明晃晃的侮辱,難免有點吃癟的神情。不過對于自我調節能力極好的老楊來說,轉眼就恢複,他對着樓主轉而笑着道。

“我還真以為是兩個。”

“哪來兩個呀,就一個。”律師爸爸的那張嘴,我能信你還真是有點困難。

慢悠悠喝了口咖啡,楊律師把煙又點上了,還特随意的告訴樓主在老爸面前不用拘束,問着上次搬家時給樓主的那兩瓶酒喝了沒,味道如何?年輕人嘛,他也年輕時一路走過來的,只要你不是吸毒犯罪煙酒成性不打架鬥毆偷雞摸狗能健健康康成長最後有一個好歸宿,那當爹媽的也就知足了。

樓主複讀機一樣誠誠懇懇的答複他,你放心吧老爸,我肯定不會吸毒犯罪煙酒成性不打架鬥毆也不會偷雞摸狗的并且現在已經完全健康成長啦。我沒溜過冰也沒碰過粉兒連搖.頭丸都沒舔過,抽煙喝酒大部分都是出去吃飯玩的時候啦,至于打架你看我這體格子一捏碎一把的……另外我向毛.主席保證我連塊橡皮都沒偷過!

其實樓主還想加一句,不止好歸宿,你連孫女都有啦。

還是算了,這樣會挨揍!

這時再看楊律師眼裏的笑,完全是一個父親對女兒慈愛寵溺的沒有任何保留的微笑。看着看着樓主就犯病的突然間就累了,累得無趣,無趣的不想再嘻嘻哈哈的插科打诨。這不是我把酒言歡的好哥們兒也不是站在對立面的階級敵人,他是我老爸,他想他的女兒過上人們口中的所謂幸福生活。

他有權知情,有權作出自己的判斷。他沒有任何錯。

“老爸,你說什麽是好歸宿?”樓主認真的看着。

老楊感受這認真,想了想,同樣認真答,“婚姻幸福,有人疼你愛你,孩子孝順懂事。”

“那婚姻不幸福呢?”

“總歸會有一個适合你的人在等着你。”

“孩子不懂事呢?”

“好好教育就好。”

“老爸,美滿的婚姻太少了,沒人能保證一直不變的疼你愛你不是麽?”

老楊微微嘆氣,“小啓,爸爸最想的就是你能幸福,每天開心快樂的過日子。”

樓主沖他一笑,“我最想的就是你和老媽能夠青春永駐長命百歲。”

老楊無奈搖着頭,在他眼裏不管我長多大都還在小時候趴在他肩頭的那個小女孩,緊緊摟着他的脖子喊着爸爸,爸爸。

“爸,真的是我的幸福最重要麽?”

老楊默默點頭,鏡片後透過來的眼睛湧動着無言中的沉默力量。還有些悲傷無奈的痛,心隐隐的碎。他大概猜到我要講什麽的。

“我喜歡王之夏。”

等了又等,停了又停,對面的男人也不見任何反應。他在庭上胸有成竹據理力争口若懸河,他打了無數的官司開了無數的庭見了無數的客戶各式各樣,可他現在不知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女兒。

因為她說的話讓他心碎,她傷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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