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好的開始

王之夏眼裏滌蕩着含情調笑望過來,嘴角在這微揚的淡笑裏愉悅勾着,像一瓣近在咫尺的百合花瓣閃露着驕人的光澤。明明是親也親過,抱也抱過,什麽也什麽過了,可搞不清為啥每次都能讓姑姑牽引的魂兒都沒了一樣。

明明都是女人——劃掉!這句當我沒說,劃掉!

鈣鈣也同樓主探讨過這個問題,他的原話是——“您能不能不要每次,次次,無時無次的都用一種正而八經的撲克臉對着小姑,然後細一瞧他媽一對眼裏锃亮瓦亮的跟他爺爺的電燈泡子似的亮,盛滿了邪惡的情深深雨蒙蒙的撲朔迷離的*瞅着,成嗎?小姑不介意,您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好嗎?即使不在意我的,您好歹考慮一下小寶貝的感受,行嗎?你說那麽大點的孩子跟着你這後爹有樣學樣的,以後見了美女,倆眼珠子放直,背個小書包跟裝了炸藥炸學校一樣,癡癡,癡癡的興奮瞅,這像話嗎?”

嗎嗎嗎的,鈣鈣這語氣助詞用得太多,樓主足足用了幾個巴掌才呼滅這逼逼叨叨的破車嘴裏冒出來的好一通教育。

樓主握着王之夏的手誠懇說道:“要不先把證領了吧。”一扭頭對着鈣鈣繼續,“這樣你老爸好歹能給我留條命。”

鈣鈣呲牙咧嘴一聲我呸的超有氣勢,“你想得美!臭不要臉好事都讓你占了!”

樓主嫌惡的瞅了瞅這個羨慕嫉妒恨的惡人,轉臉英勇就義一臉真誠無比跟姑姑說,“沒事,随便打,我屬貓的九條命抗打擊能力不是一般二般的。”

王之夏抿唇一勾笑得不做聲,樓主心想打之前你要是能提前知會我那是再好不過的了,最好大約在冬季,羽絨服棉服棉襖棉褲秋褲體型褲南極人保暖內衣齊上陣,全面做強化處理。如若萬一不幸挂掉,還是那句老話,穿暖花開就會結出一個欣欣向榮的我。放心好了,王之夏我不會放過你的,楊夫人你當定了!

“嗯?什麽我當定了?”

王之夏含笑的眼神投過來,輕挑了挑眉稍問着。樓主冷不防一驚,嘴巴沒把門的,趕緊閉緊搖頭,這樣下去還沒見着大舅子的面我就得神經衰弱。樓主又想了想,雖然倒是不怕見着鈣鈣媽,但王之夏那邊對自己嫂子那邊肯定不好交代,樓主可不想讓她們家裏人對小姑産生什麽不好的誤解。

“這樣吧,我今天下午也沒什麽重要事非忙不可的,反正u盤帶着有什麽事手機上也能處理。你嫂子現在心情激動見到我肯定不大好,我和王佳明下午就在公司附近呆着,有什麽事你随時叫我就成,好不好?”

“好,那聽你的。”王之夏笑了笑,覆上來另一只手,在樓主手背上輕拍了拍。

這話聽在耳朵裏有種凡事都聽你安排的成就感,她一早就該曉得樓主的腦回路是如何運轉想法的了,所以說是該說夫人馴夫有數呢還是馭夫有術呢。

回去後把電腦關掉,該收的東西收了收,和鈣鈣在公司附近尋了個喝咖啡的地方落腳作為臨時根據地,順便給小姑去了個消息報告位置。兩杯冰咖啡下肚,适逢剛點完沒多久的兩杯冰果汁送上來,鈣鈣點了兩支煙遞過來一根,樓主盯着手機又翻看了一遍有沒郵件或者女老板的指示之類。

“哎,你怎麽想的?”鈣鈣突然開口。

“嗯?什麽?”樓主把手機丢一邊,一長截煙灰朝着瓷實無比的煙灰缸彈了彈。

鈣鈣正了正神色,一副我接下來有話說且說得要很長遠長久的神态架勢擺出來,又清了清嗓子才說道:“和小姑呀,你們不能這樣一直下去吧?怎麽着,你還想吃完抹嘴就跑不認賬?”樓主瞪了一眼還沒等開口就只瞧着鈣鈣忽地捂嘴吃吃地奸笑起來,笑了一小會兒手還拿下來做小扇子狀嬌俏地在嘴巴前面扇着搖晃,另一只手蘭花指翹起來特賤兮兮的接着說,“忘了忘了,不好意思哈,你是被壓那個!”

我……泥煤的王八蓋子啊!

樓主一股心頭火就要噴出來,有種惱怒的悲憤從喉嚨一直梗在心,真他媽塞!尼瑪你哪只狗眼看見我天天被壓了,只是偶爾好嗎好不好!按往常的慣例鈣肯定要被揍得鼻青臉腫,可是這次樓主奇跡般的忍住了,因為必須要誠實接受的同時回以冰冷無情的嘲諷打擊才能體現強大的心靈,必要這孫子仰視我!

咬了咬後牙槽,于是樓主灌了口冰冰涼的果汁到胃裏,然後微微笑,手指頭捋了捋腦門上的幾根不服管的頭發絲,冷靜平淡深深注視着鈣鈣的滿頭滿臉的得意賤相。

“還行吧,偶爾,也沒什麽的。你也曉得你小姑啦,她喜歡就好,無所謂咯。反正也不疼,對吧。”瞧着不斷升起的淡藍淡藍的缭繞煙霧,樓主笑着繼續,“再者說了,我們之間也不用擔心型號不對而爆了什麽菊裂了什麽花,對不對?也不用随時備着岡本杜蕾斯擔心什麽滋,對不對?呵呵,畢竟在痛苦中尋找快樂不是人人都有機會嘗試的,對吧!”

鈣鈣滿臉呼之欲出的卧槽的那個表情,鐵青的像把青銅劍,他那鋒利無比的犀利的小眼神黝黑黝黑着陰暗到了極致,估摸着他怕是想用煙灰缸來把樓主這張嘴堵上的,我想可以縫上的話他會不假思索的毫不猶豫。

“停!停!”樓主趕忙手比劃着制止即将發生在眼前的流血沖突事件。

“我跟你說——”他叉着腰的茶壺狀,“你——你知不知道,我就是不願意跟你一般見識!”鈣鈣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樣子指指點點的憤慨,“說正事,你和小姑。怎麽想的呀你們?”

怎麽想的?樓主的腦袋當即開始運作,是啊怎麽想的?現在不還是戀愛階段麽,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不是麽?再者說,我願意啊當然願意。可重點是王之夏難道不是麽?

她,願意麽?

而且從相識到如今的狀态僅僅用了幾個月的時間而已,這樣就确定下來一生的關系是不是會太倉促。不是愛不愛的問題,是——我真的能擔負起她的一生麽?王之夏,我還是沒有看懂你,為什麽你身上總有讓人猜不透的地方。

看看窗外卷起的一陣風帶着幾塊不知名的碎紙屑的飄忽,原來夏天早就過去了,才有這個意識出來,被吓了一驚。不知驚的是什麽,只是稍稍一驚罷了。雲好高,想都想像不到多遠的樣子,果然還是高原上的好,随手就能碰到。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煩惱。

我又有了一個嶄新的人際關系網。鈣鈣,劉瑤,王之夏,我。四個人組成的一個圈子。由每個人不同的關系再向撒網一樣分布到各地,每個人身上都會有看得清或看不清的線緊密聯系着他或她在這個社會上的被存在感,被認知感。

那,人與人的關系到底能維持多久呢?

果然,還是覺悟的問題吧。

那朵雲已經完全化成了王之夏的模樣。不是沒有覺悟,是中毒忒深了。她能歡喜我多久,如果某一天她說厭煩了膩掉了……

她還沒有說過喜歡抑或愛這個字眼。

“會給她造成困擾吧。”

“啊?你說什麽?”鈣鈣一時間被這個跳躍性的問題不明所以了,“你是指——”

“我是說,我在公司繼續做下去,會給她造成困擾吧。你家裏人知道了,我想你老媽應該會不高興的吧,有誤會,對小姑。”

兒子的女朋友去了小姑公司,還跟小姑打成了一對,不管年齡相差幾何,在大部分人眼裏看來輩份上總歸是大人帶壞了小孩子的感覺不是麽?一個女人離了婚帶着小孩,還要去勾引侄子的女朋友,在都是女人的這種生物中嫂子的眼裏會戴着有色眼鏡這樣看待自己的小姑吧。即使較小的那一方無論如何的表明自己是死纏爛打不知羞恥的纏着對方才有了這個結果迫使對方勉強同意,那也會有怪罪充當大人那一方角色的不正經不矜持的反對意見冒出來吧。

綜合以上來說,要怎樣讓王之夏不受到一絲一毫傷害的來達到完美結局呢?

“你媽媽是惡毒嫂嫂嗎?”

“啥?”猶自沉浸在上一個問題裏的鈣鈣愣了一愣,随即快速反駁,“你媽媽才是惡毒嫂嫂!”

“不,我老爸是獨生子。”

鈣鈣有點惱的揪着樓主問到底什麽意思,樓主簡單把顧慮給他講了一講,當然,是委婉簡約的。鈣鈣也是苦惱糾結了許久,最後他灑脫的拍了拍樓主的肩膀,說你想太多了孩子,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他說他眼裏的小姑是不會那麽容易被打倒的,只要她認定了那就是無堅不摧不可抵擋的強大,雖然家裏人也會時不時的想給小姑找個男朋友,憂心她以後的生活,可王之夏在他們眼裏不知怎的就是有一種……

——塞給她一個男人,會很礙事的感覺。

強大的,無堅不摧的,可是有誰知道她心底也會有纖細脆弱的情感。

忽然好想看見王之夏。好想見到王之夏,好想。焦慮不安的狀态中都是好想見到她的渴望不停的徘徊游蕩。就這樣,這種焦慮一直持續到晚上九點鐘,王之夏還未回家,樓主已經站定在她家門外。是下意識走到這裏來的還是執意趕來的呢?懶得去深究這些,反正人已是抵達這裏了,結果是一樣的。電話沒打,信息沒發,整個人陷入精神上的疲憊困境地蹲在門口,廊道內的燈亮了又滅,滅了又亮,然後它在黑暗中隐去所有的光就這麽一直安靜了。

不知多久過去了,黑暗中有個光點被滲透進來,漸漸的,這無邊的暗處被它照耀得愈發清晰白熾了起來。這只是一個追逐的捉迷游戲,我終于等到被她發現的一刻了。

王之夏的氣息就環繞在臉頰之上,她帶着涼意的手撫摸,她蹲下身子平視着目光裏有着溫溫良良的柔意,有嘆息的眷戀滿足溢出來。她身上的幽香卷進來,從口腔鼻尖呼吸到整個身體裏面融為一個獨特的味道。

“怎麽睡在這裏。”王之夏輕輕的說。

“困了,想睡覺。”

走廊裏清清涼涼的一陣風,王之夏長長卷卷的發梢微微搖曳輕蹭過來,貼着手腕撩撥着。摸了摸這幾縷發絲把它握在手心,溫潤微涼的,就像方才的那陣清風吹在心頭。

樓主這時感覺喉嚨裏有些東西蠢蠢欲動的不吐不快,像似在濕潤的泥土裏樹木的綠色枝幹上蘊釀了許久的一顆透着成熟香味的青蘋果飄香四溢的,我想說——

王之夏,你做好讓我擔負起你一生的準備了麽?

王之夏,我娶你回家你願意麽?

要是你娶我,我也不介意。可我曾講過要照顧你和子嫣以後的生活,所以這件事還是我來做的比較好。

可對于一個心智成熟的成年女性來講,這些話講出口總避免不了使人咂出一種矯情的成份。王之夏眼中的我,應該還是一個不具備完全成熟條件的生物體,成人的理智和年輕人獨有的幼稚沖動合理并存,時而互相掐架。

所以樓主問出口的是,“子嫣哄睡了才回來的吧?”

王之夏點了點頭,“嗯。”

樓主低了眼不去看她,而是看着手心裏王之夏的發梢琢磨着應該還要再問點什麽的才好。忽而,就聽王之夏的輕笑,擡眼去看她,她把手覆上來蓋在樓主的手背上。

“還要問什麽?”她眉眼淺笑的望着。

“你說,如果,讓我老媽去幼兒園接子嫣放學,你家人會同意不?”

“唔……”王之夏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過來,認真細致的神态直直敲打進心裏,一時間她沒講話,只是瞧着。心裏像打鼓一樣雜七雜八的跳,慌得瘆人。末了,她嘴角一彎,伸着手指過來刮了下鼻子,“誰知道呢!”

所以說,這不是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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