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
方疏明回家,回憶着剛剛警察跟他說的事情,上次他和周月尋在外面被人偷拍,那人的賬戶信息顯示他背後的老板在海外。
方疏明仔細想想,似乎沒什麽海外的對家,原身沒有,他本人就更沒有了。
有效的社交只存在于紀知樂還有周月尋幾人之間。
或許是個烏龍。
方疏明相信世上的正常人還是更多的。
周月尋來的時候方疏明已經睡下了。
他帶着一身冰冷的氣息,趁着夜色摸進方疏明的房間裏——方疏明嘴硬心軟,鑰匙依舊放在周月尋那裏,所以他還是可以随便進來。
周月尋的大衣都沒有脫下,毛呢的布料似乎帶着深夜的霧氣,冰涼涼的,沒有開燈,高大的影子站在方疏明的床邊,有點驚悚。
他探出一只手,撫上了方疏明的臉,冰涼沁人,方疏明只覺得臉上一陣寒意劃過,瞬間驚醒,他擒住來人的手,還沒等眼睛全部睜開,他就反應過來這是誰。
“是我,疏明。”周月尋沙啞的聲音響起。
方疏明頓時卸了力道:“怎麽大半夜的來了?”
“沒什麽,我想你了。”
周月尋脫了大衣,露出裏面的三件套,全部被他脫下來扔在地上。
他鑽進了方疏明的被窩,手腳冰冷,全都一股腦的搭在了方疏明的身上。
“嘶……好冰。”方疏明被冷得打了個激靈,但還是照單全收。
他把手圈住周月尋的手,雙腿把周月尋的腿夾住,呈現一種母獸保護小獸的姿勢。
“怎麽這麽涼,穿了多少?”
周月尋把頭埋在方疏明胸口,聲音悶悶地:“穿了好多,是心冷。”
方疏明動作一頓,笑着說:“心還冷上了,是工作不順利嗎?”
“不是。”周月尋擡頭,仰視着方疏明,問:“你之前說永遠不會變心,是哄我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怎麽了,問這麽奇怪的問題?”
“沒什麽,最近一直沒能陪你,對不起。”
方疏明輕輕眨了下眼睛,笑了一下:“沒事,男人嘛,總要先打拼一波事業的。”
“之前我沒接電話是因為我在開會,不是故意的。”
“嗯,我猜到了,畢竟你不是那種随便就不接電話的人。”
“我爸上次說的未婚妻的事情不是真的,我沒有跟她結婚的想法,唐念姝也不想跟我結婚。”
方疏明無奈:“嗯,我知道,你解釋過了。”
周月尋讪讪道:“我只是怕你多想。”
“不會的,解釋清楚的事情我不會當舊賬翻。不過最好事實也是這樣,我不希望我們最後的結局是個笑話。”
方疏明的笑容淡下來:“你的父親并不滿意我,我固然不相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你的阻礙比我的多,如果你實在無法克服的話,我可以接受遺憾的。”
“可是我不想。”周月尋緊緊盯着方疏明,抱緊了他,不想聽見方疏明說的喪氣話。
“我知道。”方疏明拍拍他的背,“我只是不想你後悔。你還年輕,有一腔熱血可以反抗,但是你又能保證這股熱情持續多久呢?”
“後面的路很長,誰也說不準的。”
“所以你做好了随時脫身的準備?”周月尋冷不丁問道。
夜裏寂靜無聲,窗外寒風呼嘯而過,房內也是一如冬日裏令人不适的死寂。
“我們都需要留一條後路。月尋,你的未來比我輝煌,我也就這樣了,‘方疏明’的路就走到這裏了,你不一樣,你還有很多東西,有需要你繼承的周家,還有德克,這些都是你的責任。”
周月尋沉默了一會,突然起身,被子從他身上滑下:“我不需要後路,周廷遠妨礙不了我,你也不需要考慮這些事情。”
“如果他妨礙不了那你也不會連軸轉這麽久。”
方疏明難得沒有溫聲說話,他的聲音低沉無比,訴說着主人的不滿。
“你這段時間什麽情況我都看在眼裏,周家的情況我們都清楚,沒有你說的那麽簡單。”
“所以呢,這是你的真心話,我一點也不重要,只是好的時候可以留在身邊,一旦出了什麽問題随時可以抛棄對吧?”
周月尋質問。
方疏明難以置信地看着他,簡直不相信周月尋怎麽會說出這種話來:“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今天那個女人怎麽回事?她是不是就是你做好的準備?你想跟她結婚嗎,找個女人好好過日子?反正你喜歡安寧的生活,我滿足不了你不是嗎?你照鏡子了嗎,你的嘴角被她咬了是不是,現在還有印子。”
周月尋帶着憤怒的質問萦繞在方疏明的耳邊,像一個被嫉妒填滿的人。
方疏明呼吸急促,眼冒金星,什麽也看不清,甚至都沒有餘地去向周月尋為什麽把他的行蹤了解得這麽透徹。只聽見周月尋一句句的質問,一下子便昏了頭,擡手打了一巴掌。
刺耳的巴掌聲響起,周月尋的臉被打到一邊,他頭發散亂,沉沉地看着地上。
精致昳麗的臉蒙上了一層陰霾。
他緩緩轉過頭,氣勢鋒利,直直迎着方疏明的目光:“我說中了?”
方疏明慌亂道:“不是的,月尋,我不是故意要……呃!”
周月尋掐上了方疏明的脖子,用着巧勁,不至于讓方疏明知悉,卻十分難受,整個人都被他鉗制。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他們一個個都想要你,只有我,才是真心對你好,為什麽你還想着退路?”
“我對你不好嗎?你脫離方家,是我在給你擦屁股,你被人暗算,也是我救的你,甚至你對齊世興下手,也是我把他送進了精神病院!你現在說什麽退路?”
“周月尋……你放開!”
方疏明雙腿使勁掙紮着,卻力道不足,周月尋本來就不輸他,現在又憤怒當頭,更是難以反抗。
“許青州那個變|态一直在關注你,你還不知道吧?”
“你知不知道他想睡你?”
周月尋一只手掐住方疏明的兩只手腕,一只手鉗制着方疏明的下颌,冷冷道:“那個變|态,拍了你特別多的照片,從高中到現在,他一直在意|淫你。”
“那是他的事,跟我沒有關系!”
“有關!要不是他喜歡你,周廷遠怎麽會抓住這次機會大作文章,他寧願把你扔給許青州,都不肯我跟你在一起,你是不是在偷偷聯系許青州?有的吧,畢竟你上次都跟他通電話了。”
周月尋內心的猜疑逐漸加重,許青州的出現就一直在刺激他,今天看到方疏明跟明玥相處的畫面更是讓他頭腦發熱。
“所以你才會認識明玥,才會忽然說什麽留退路!”
周月尋眼神兇狠,一雙桃花眼中滿是憤怒不甘。
“你先放開,我們好好說清楚!”
“不放!與其讓許青州那個僞君子碰你,不如……”
周月尋的眼神逐漸陌生,他神色詭異地寧靜下來,直勾勾地看着方疏明的臉,視線緩緩下移,從脖頸劃過,劃到鎖骨,胸口,直到方疏明的下腹。
他俯下身,輕聲道:“疏明,讓我來好不好,我不會辜負你的。”
話語間的暗示讓方疏明毛骨悚然,若是現在情況更溫馨一點,周月尋能更正常一點,說不定他會同意,但是現在,方疏明根本沒有那個心思,只想盡快逃離。
“滾,滾開!”
方疏明猛烈掙紮,竟也被他尋到空子,雙手脫離了周月尋的控制。
他翻身,想要下床,被周月尋一把拉住,重新按回床上:“你往哪跑,你不樂意,還是想要許青州?”
“滾開,我誰都不要,你簡直瘋了。”
“瘋就瘋吧,你是我的,我還不能睡了?”周月尋嘴角揚起一絲蔑視的微笑。
他笑容甜蜜,把方疏明死死控制在身下,輕輕舔吻着方疏明的脖子:“很快就好,許青州那人精神潔癖,只要我碰了你,他就不會有那麽多肮髒的心思了。”
周月尋的行為漸漸瘋狂,方疏明突然安靜下來,眼中仿佛盛着一汪死水。
周月尋的聲音和眼神逐漸與記憶中的孟子越重合,方疏明雙唇呢喃着“不要”,周月尋聽見了,動作一頓,轉而又繼續。
“別怕,我們是一對,做這些不是很正常嗎?”
他沒有注意到方疏明的異常,自顧自的進行下去。
方疏明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前世,身上的人也不是孟子越,他的睡衣被解開,露出白皙的胸膛。
“周月尋。”方疏明的嘴唇微微顫抖,“別逼我。”
周月尋動作一頓,說:“疏明,是你在逼我,疏明,疏明……我不想的,可是你們都在逼我。”
周月尋微微搖頭,擡起上半身看着方疏明:“我不想的,知道嗎,周廷遠和許青州我都可以不在乎,可是你不行,唯獨你不可以讓我放棄堅持。”
方疏明道無力,低聲道:“你先放開好不好,我們好好談。”
他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周月尋聽後有點恍惚,手下的力氣也松了松。
方疏明頓時暴起,将他掀翻在地。
方疏明起身,把周月尋的雙手反制,脖子上青筋暴起,喉嚨裏也仿佛有了低吼:“周月尋,我還真是看錯你了。”
他狠狠砸了一拳在周月尋的臉上,沒有說話,然後氣不過,又砸了一拳:“要發瘋找別人去,這麽有能耐,你倒是把許青州趕回去啊。”
周月尋被打的嘴角冒血,臉頰上有了幾道指印。
他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躺在地上,身上騎着方疏明,而方疏明的拳頭招呼在他的臉上。
方疏明出夠了氣,站起身,冷冰冰地看着周月尋,半晌,拿出床頭櫃裏的一對杯子,砸在了地上,有包裝包裹着,沒有碎片濺出來,但聽聲音很明顯是什麽東西碎掉了。
“你滾吧,我們沒有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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