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沒事兒,師兄就是被男朋友給甩了!”
季夏面兒都沒見着,黎行就被強行拷走,進電梯前還在據理力争,“只是一串數字,不是身份證。”
“我憑什麽相信你?”林牧主打一個我行我素,兩指抵住他肩膀嫌棄地推進電梯。
門外鬧騰了好一陣子,随着梯門關上歸于平靜。
季夏安撫好女僵屍踮腳溜到門口,對講機上那張憔悴頹廢的臉已經消失。
牧哥把人帶走了。
該松口氣才是。季夏卻無端覺得心裏空落落的,說不出地煩躁,劃拉兩下對講機,來來回回地轉,直到手機上進來幾條新消息。
“你說的那個天師叫安懷,目前正在市醫院接受治療,醫生我已經給你聯系好了,姓宋,叫宋柏。”
“直接去,到了打他電話。”
“我這邊暫時走不開。”
……
都是林牧發來的。
季夏一行一行看過去,停留在最後一條信息上,手指懸浮鍵盤上空很想問,他要把黎行帶去哪兒?不會要送進牢裏吧!
念頭升起又被季夏立即晃走,不會的,牧哥不會那麽做,可是,可是……
糾結來糾結去,輸入框裏的文字編輯了又删除,季夏最終只發過去一個“好”,回複完就将手機眼不見為淨地揣兜裏,拿上面具口罩帶女僵屍離開合緣居直奔醫院。
途徑附近的購物商場,某咖啡館內。
林牧看了眼新消息,将手機反扣桌面,慢條斯理攪動着咖啡杯裏的冰塊,配上館內溫和舒緩的音樂,格外賞心悅目。
比較而言,對面帶着手铐的“嫌疑犯”就有些不夠看了,不時扯動袖子企圖蓋住手腕,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好好休息,精神衰弱的非常厲害。
即便如此仍強打起精神,好言好語:“牧哥,林隊長,我和夏夏只是出了點小問題,沒必要這樣吧。”
稍有動作,手铐就會與桌面碰撞發出相對刺耳的聲音,黎行動都不敢随意亂動。
他這話林牧不大贊同,喝口咖啡,皺着眉放下杯子,“小問題?那說給我聽聽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小問題。”
“……”
黎行成功被他噎住,說不出口也沒臉重複季夏電話裏的話。
一股無形的沉默籠罩四周。
林牧很快給了他一個臺階,“不管是因為什麽了,既然已經分手,何不痛痛快快的,非得給自己找不自在?”
“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黎行急道:“我和夏夏感情一直很好。”
“好到要分手?”
“……”
黎行又不說話了。
料他不會主動暴露身份,林牧抿了口咖啡往這方面靠,“我查過你所在的那家家居設計公司。”
話落,手铐不慎磕到桌沿發出一聲清脆的響。
林牧似沒看見,繼續說:“公司是真公司,可我并未查到在那家公司任職的,你。”
最後一個字落下,黎行臉上血色盡失,心髒咚咚狂跳,便利店店長的話猶在耳畔回放——做人的前提是誠實,沒有隐瞞。
這分明在隐喻着什麽。
真被鐘時琴猜對了,真實原因是他的身份暴露了?可為什麽季夏不直接來問他,如果他問了……
叩叩!
桌面被人輕叩兩下,驟然打斷思緒。
林牧收回手,好整以暇地問:“說說吧,你到底是幹什麽的?”
他在逼他親口說出答案。
瞞不住也無法繼續隐瞞下去,黎行輕呼一口氣故作鎮定,“天師,我是天師。”
忐忑不安地表明身份,林牧沒有任何訝異,像是早已知道。他又是什麽時候發現的?農業園區那次?
除了那次,黎行再沒有因為工作上的事和林牧近距離接觸過,想必問題就出在這兒,當時肯定還是被他發現了。
黎行默默認定這個猜想,回想季夏之後問他是否有兄弟,一切就都合理許多,那個時候應該就在懷疑了。
“之所以瞞着,是我這個身份時常要面對很多危險,”他匆匆為自己的欺瞞辯白,“我怕季夏知道後擔心。”
“只是因為這個?”林牧摩挲着咖啡杯沿,眉頭微挑。
黎行又是一噎,在對方早把他看穿的眼神中無奈再道:“世人眼中,天師與神棍無異,不算是個正經工作,不體面。”
這話過于心酸也是事實。
就拿林牧來說,若不是季夏出現,他到現在也還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壓根不信鬼神那一套,對天師,也不會太把他們當回事。
站在黎行的角度,隐瞞确實有一定必要,如果季夏不是僵屍的話。
林牧快速做出抉擇,“感謝你這三個月對季夏的照顧,我想,你們的關系就到此為止吧。”
“林隊長!”手铐哐當哐當肆無忌憚地響,黎行就不明白了,“天師身份就這麽難以接受?”
“是。”林牧很是決絕:“不光我無法接受,季夏也同樣不會接受,就這樣吧。”
他掏出手铐鑰匙,黎行巧妙地側身避開,“這話你說了不算,我要聽季夏親口說,就算他不接受,我也會想辦法,直到他接受為止!”
林牧:“……”
根本不可能的好吧。
季夏是有點呆,但不會傻地連命都不顧了。何況就三個月,感情能深到哪裏去?
“那我祝你心想事成。”林牧面上不顯,心裏罵地比誰都髒,粗魯地扯動手铐給他解開,點向桌上的卡片,“再有類似情況,就不是咖啡店了。”
口頭警告一句,接到電話離開。
人一走,黎行松松手腕立刻給季夏打電話,還沒來得及撥出去,鐘時琴就插了進來。
黎行直接挂斷。
對方再打。
再挂,再打……
“你有完沒完。”黎行接通後,語氣極沖,“我沒老婆了你很高興是吧!”
确實有那麽點兒。鐘時琴默默在心裏補一句,嘴上急忙說:“昨晚那個戴面具的,今天又出現了。”
“幹老子屁……”黎行罵一半反應過來,“戴面具,狐貍面具?”
“對啊。不是你說一有消息立馬通知嘛。”結果還被罵了。
果然,失戀中的男人最不能惹。
“在哪兒?”
“醫院。”
*
市醫院住院部三樓走廊,此刻正上演着一出驚險刺激的追逐戰。
狐貍面具男主動現身,引得病房外的天師競相追趕,鐘時琴起初也加入陣列,體力消耗過大漸漸落于人後,才發覺這個面具男今天有點奇怪,像是在故意繞他們。
“昨天是為了救女僵屍,今天又是為什麽?”他不理解對方連着出現兩次的意義。
——血清!
驀然想起和安懷的賭約,黎行趕緊對他道:“現在去安師兄病房看看。”
安懷的病房就在三樓。
季夏将走廊裏的天師都引走後,一男一女迅速拉開病房門蹿進去。
安懷中屍毒已經很深了,陷入昏迷狀态,女僵屍摘下口罩“安嗚”“安嗚”跑到病床前。
“你別急,等我把血清打進去,人就沒事了。”宋柏輕聲安慰。
端着醫用鐵盒,保險起見先給房間上道鎖,取出針筒和剛剛提取出的血清,過去掀開被子一針打在安懷泛青的手臂上。
打完之後掰掉針筒,他的任務就算完成。
“血清已經給他打進去了,”宋柏忍着對未知生物的懼怕,點點女僵屍肩,“咱們趕緊走吧。”
女僵屍猝然轉過頭,宋柏立即收回手指,生怕她給自己來上一口。
“您随意,随意。”
反正他只負責打血清,其他不關他的事。
收拾好消毒棉球,宋柏就要離開,誰料剛到門口,被引走的天師這麽快就回來了。
“怎麽回事?門怎麽打不開。”
宋柏兩步退回病床前,緊急情況下暫時消除對僵屍的恐懼,拉起女僵屍手臂指向門口,“趕緊想想辦法,要是被發現我們在這兒就完了。”
“……走窗戶。”
血清見效算快的,安懷已經蘇醒,費力擡起手指着窗邊。
“安師兄不會出什麽事了吧!孟師兄,幫我把門撞開。”
門外又陸續來了幾名天師,撞開房門之際,女僵屍沖安懷“安嗚”一聲,扛起狀況外的宋柏從窗口一躍而下。
身體墜落剎那,宋柏才從緊迫的情況下緩過神,忍不住大叫:“這裏可是三樓啊!!!”
聲音傳回病房內。
房門大力破開,鐘時琴收不住力踉跄撲進來,趕到開着的窗邊往下看,樓外柏油路上開過一輛罕見的越野車,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人影。
“小琴——”背後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
鐘時琴立即收回視線,扭頭看到安懷醒了,眼含熱淚嗚咽,“師兄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把窗戶關起來吧,我有點冷。”
鐘時琴連連點頭,屋內一切恢複原狀,誰也不會注意到垃圾桶內多了只消毒棉球。
等到黎行趕來,安懷情況已經大好,喝上了鐘時琴買來的熱粥。
“好了?”
“差不多吧。”
安懷喝兩口粥,提醒他:“昨晚的賭約別忘了,以後別再抓他們了。”
黎行拉開他衣領查看傷口,确認在慢慢好轉,脫力地坐到旁邊陪護椅上,“随你便。”
這麽容易就妥協了?可不像黎行的作風。安懷疑惑地問鐘時琴:“他這是怎麽了?”
“沒事兒,師兄就是被男朋友給甩了!”鐘時琴嗓門兒大的怕不是要拿着喇叭滾動播報。
一刀紮過來,黎行心都在滴血,“你要不要叫的再大聲點?”
鐘時琴嘿嘿笑兩聲,忙前忙後去給安師兄削水果。
看這裏沒他什麽事兒,黎行握着手機離開病房,繼續打給季夏。
這次,電話很快接通。
“夏……”
“季夏,你電話。”手機裏傳出一道陌生男聲。
【作者有話說】
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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