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宰治腰酸背痛從在沙發上爬起來。
枕頭掉在地上。
“居然落枕了——”他活動嘎吱作響的脖子,肩膀僵硬,抓起外套穿上。武裝偵探社的工作雖然清閑,但是他也不能遲到,偵探社內一群對他的過去無比好奇的同事。
他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卻聽到廚房那邊發出輕微的動靜。
“咦?”
太宰治看見中原中也在煎蛋,看上去還很認真。
“起來了?”中原中也把煎蛋放入盤子裏,煎蛋旁還配了一點蔬菜當沙拉。搞定這些,他滿意地捧着自己的盤子去客廳,準備享用自己親手做的早餐。
太宰治眼睜睜地看着他吃起早餐,呆滞地問道:“等等,我的早餐呢?”
中原中也詫異道:“哈?”
看到太宰治可憐兮兮的樣子後,他用看社會殘渣的目光回望,“你自己不會弄啊,太宰。”
直到太宰治出去“上班”,肚子裏都沒有任何東西,餓得在路上解決了一餐。中原中也在他走後,仔細地檢查全身上下有沒有不該有的東西,然後關門出去,對于這個時代,他有無數想要觀察的事情。
走出房門的中原中也打扮清爽,一副初中生的外表,雙手插在口袋裏。
他走在路上,按照電腦上搜到的旅游線路圖,熟稔地乘坐地鐵四處觀光。走走停停,他為橫濱繁華美麗的風景由衷開心,這裏是生他養他的地方,即使是黑手黨也想要守護這座城市。
在一處地标性建築前,他停下腳步,駐足觀望,巨大的摩天輪在眼前緩慢旋轉,宛若時代的旋轉痕跡。
“維護得還是這麽好——”
他為這個1999年建立的橫濱摩天輪而感慨。
中原中也看了一眼坐摩天輪的價格,躊躇在原地,錢夾上的錢不夠。曾經他也想坐摩天輪,可是他的父母不同意,後來他也加入港口黑手黨,每日的訓練量讓他沒有閑暇時間,久而久之遺忘了這件事情。
那是他童年的夢想。
中原中也垂下腦袋,“還是等下次吧。”
沒錢。
這個殘酷的問題擺在面前,既然不是危機時刻,他沒有必要再行茍且之事。正當他要調頭走時,他的肩膀上多出一只手,手掌的主人溫和地說道:“要坐摩天輪嗎?”
他睜大眼睛,看着一身白色長外套的中年大叔在對自己笑。
中原中也脫口而出:“森醫生!”
森鷗外摸了摸自己的臉,“真意外,你還認得我,看來我十年未變啊。”
中原中也知道他是現任港口黑手黨的Boss,撇嘴道:“老了不少。”
森鷗外:“……”
小中也,這麽說話一點都不讨喜啊!
“愛麗絲又離家出走了,我的愛麗絲啊——”森鷗外一臉心痛,仿佛愛女被拐了一樣,“小中也有沒有看見她?她說要來找你玩,但我怎麽也沒找到她。”
中原中也對愛麗絲印象不深,只記得那是一個金發小姑娘。
“我沒見過她。”
他想甩開森醫生的手,奈何這也是個粘皮糖,還是個讓人無語的深度幼女控,“小中也,你今天怎麽沒穿洋裝,我還指望能看到你那麽漂亮可愛的一面。”
“不要喊我小中也!”中原中也不悅地說道,“在我的記憶中,我和你的關系沒好到那種地步。”
森醫生是太宰治和Q的教導者,結果教出來的全是精神問題堪憂的家夥。
這個中年男人就是黑暗的根源之一!
森鷗外當作沒聽到,笑呵呵道:“既然碰到了,一起去摩天輪吧。”中原中也怎麽抽都抽不出手,“我不去,你給我放開!”他絕望的發現森醫生的武力值超過自己,只能被他拖上了摩天輪的售票窗口。
登上摩天輪後,中原中也放棄逃脫,郁悶地坐在摩天輪的座位上。
森鷗外趣味地看他,“不好好欣賞橫濱的風景嗎?”
中原中也望向摩天輪外面,生氣的情緒散去,從高空俯視到橫濱大部分景色。
好美!
他的手貼在玻璃上,眼睛深深地倒映那片遠方的大海。
森鷗外猶有榮焉,用低沉的聲線說道:“夜晚的橫濱更美,你下次可以再來看看。”
中原中也不是滋味地說道:“比十年前确實好很多。”
森鷗外淡然道:“十年前的橫濱充滿混亂和暴力,港口黑手黨一味的挑起戰鬥,讓整個橫濱市烏煙瘴氣,連外來經商的人都不敢在這裏停留太久,生怕卷入了黑手黨內部的紛争。”
“那是首領的問題,與我這種底層人員無關。”
中原中也雙手環胸,沒有帽子的頭頂翹起一撮頭發,像是呆毛。
森鷗外眯起眼,“你和太宰從一開始就備受關注,成為幹部只是時間問題——”他把當年高層秘而不宣的事情說出來,盡顯他對如今港口黑手黨的主人身份,“中也君,你應該看出了我和上任首領的差異,有所選擇了吧。”
他在給十年前的“自己”鋪路。
即使可能是平行時空,可能無法幹涉這個世界的發展,但他也希望另一個自己少一點麻煩。
中原中也問出一個敏感的問題:“為什麽太宰會叛逃?”
森鷗外微笑,“太宰君沒告訴你嗎?他為了一個叫織田作的朋友,離開了港口黑手黨。”如果說太宰治希望中原中也改變命運,挽救織田作之助的死亡,那麽森鷗外就希望中原中也幹掉織田作之助了。
誰讓太宰為了一個不知所謂的野男人,竟然威脅他這個教導者!
森鷗外表示記住織田作之助那個男人了。
中原中也不敢相信,“朋友?太宰治那種人會有朋友?”
森鷗外當年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便把三年前的事情抖出出來,“太宰君有兩個朋友,一個是港口黑手黨底層人員,織田作之助,一個是港口黑手黨的情報員,坂口安吾。”這些事情即使是十年後的中原中也都半知不解,“在一次意外,織田作之助與一個敵方首領同歸于盡,太宰君得知這件事情趕了過去,聽到對方臨時前的遺願——”
他的目光深邃,似感嘆那份友誼,“織田作之助希望太宰君不再殺人,站在善的立場,幫助其他人。”
中原中也:“……”
森鷗外随即又用吊兒郎當的中年大叔口吻道:“事情經過就是這樣,他抛棄養育他幾年的組織,抛棄你這個搭檔和芥川那些部下,一走了之,三年都沒有聯系過港口黑手黨。”
中原中也:“……”
森鷗外見他不發火,大為不解。
中原中也冷漠道:“我很好騙嗎?”
森鷗外用食指在額頭上按了按,“中也君,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首先,身為底層黑手黨人員,織田作之助為什麽要和敵方首領同歸于盡?”中原中也把破綻點出,“把他的身份換成您還差不多,其次,太宰的另一個朋友是情報員,在這樣的人脈下,是誰能把他們兩個共同的朋友弄死?”
森鷗外的表情不變,仿佛贊許着中原中也智慧的一面。
中原中也冰冷地說出判斷:“是港口黑手黨內部的人,有人希望織田作之助死。”
森鷗外接他的話:“你覺得是誰呢?”
中原中也不吭聲了。
眼前這個中年男人才是最有嫌疑的家夥。
摩天輪轉到最高處的位置,外面的陽光灑進來,金燦燦的光芒落在中原中也橘紅色的發絲上,像是鍍上了一層光輝。森鷗外伸手揉了揉中原中也柔軟而溫暖的頭發,對方這次不敢動彈,“中也君,是我忽略了你的頭腦,但請你記住,太宰确實是為了一個外人,抛棄了和他朝夕相處這麽多年的我們。”
中原中也心裏一陣不舒服。
那個混蛋再怎麽說……也是他幼年時唯一的“玩伴”。
之後的氣氛在安靜中度過,森鷗外把額前的劉海往後撥去,露出額頭後頓時年輕許多,“替我告訴太宰君一句,港口黑手黨随時歡迎他回來,幹部的位置永遠為他保留。”
摩天輪到地面,一個金發小女孩站在外面,對裏面走出的森醫生展開可愛的笑容。
“愛麗絲!”
森鷗外的正經再次被打破,一臉癡漢,“你回來了——”
愛麗絲皺了皺鼻子,“林太郎,你給我讓開。”她把森鷗外揮開,直視十二歲的中原中也。
“看上去也沒多好看嘛。”
“……”
“中也,我告訴你,你休想誘引林太郎。”
愛麗絲一身昂貴的紅色洋裝,頭上系着蝴蝶結,手指着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原地爆炸,“我是男的啊!愛麗絲!”
愛麗絲眨了眨同樣的藍眸,“但是你會穿裙子呀,林太郎喜歡你穿裙子的樣子。”
這一個小女孩,一個小少年就“森鷗外蘿莉控”一事開始激烈對話,兼之兩人都是一等一的極品外表,引來路邊過完游客的矚目。站在兩人中間的森鷗外笑容差點挂不住,額頭冷汗落下,不停的在想辦法勸架。
不到片刻,終于有不知情的路人竊竊私語,“可怕的蘿莉控,竟然包養這麽可愛的小女孩。”
森鷗外石化在摩天輪外。
堂堂港口黑手黨Boss的名聲瞬間掃地。
作者有話要說:
圈圈給大家看一個微博的內容~,O(∩_∩)O哈哈哈~,太宰治就是裏面的一股泥石流。
【各國作家如何說“我愛你”】。
夏目漱石:“今夜月色很美。”
顧城:“你看我時很遠,你看雲時很近。”
莎士比亞:“若我嘴唇能給你生命,我把它吻到枯萎。”
葉芝:“戀慕你朝聖的心,和臉上的皺紋。”
海明威:“想你時,地面都在移動。”
太宰治:“咱們一起去河邊散步,然後投河吧。”
張愛玲:“低到塵土裏,再開出花。”
王小波:“一想到你,我的醜臉上就泛起微笑。”
村上春樹(日常版):“喜歡和春天毛茸茸的小熊,在長滿三葉草的山坡上打滾一整天,就那麽喜歡你。”
村上春樹(夜間版):“我的敏感詞已經敏感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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