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過太宰治有多不要臉後,中原中也後悔了。
跟這個人一起行動,還不如自報家門,直接回港口黑手黨找紅葉大姐幫忙。然而上了黑船,他沒有辦法再跳船,太宰治已經咔嚓幾聲,給他用手機拍了一張角度非常專業的照片。
出了服裝店後,太宰治用歡快的語氣說道:“中也,我會一輩子保留這張照片的。”
中原中也走在太宰治旁邊,雙臂抱胸,冷淡至極,“無所謂,你敢公布出來,下場不會比我好到哪裏去。”
他擡了擡下巴,“太宰,別打歪主意。”
一米五的身高爆發出一米八的氣場。
然而可悲的是——太宰治如今的身高:一米八一。
太宰治一邊看着手機,一邊狀似好奇的問道:“我能有什麽下場?”
中原中也瞥他一眼,眼神隐含涼意,“你怎麽就不想想,我和你對練習性的對打那麽多次,你被我打暈後的時間發生了什麽?”
太宰治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不會吧,你對我——”
中原中也笑得邪惡。
“中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太宰治一臉驚恐地說完後半句,“你對我上下其手,玷污我的清白了?”
中原中也毫不客氣地說道:“滾!”
恐怕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僅僅半天都沒有的時間,他就和太宰治的關系融洽到這種地步。
“太宰,我手上有你小時候的照片,你要是不想同歸于盡,就試試曝光我的照片的下場。”中原中也沒有特意壓低的聲線,意氣風發的眉眼多出绮麗和張揚,仿佛時時刻刻在挑釁着對方。
“我相信,在這個時期,另一個‘我’手上也有照片。”
“什麽!”
在他的威脅下,太宰治的眼皮跳了跳,終于記起被刻意遺忘的事情。
小時候的中也在體術上全面克制他,平時兩人又很難碰面,他算計不到中也頭上,導致每年在訓練之中——自己被中也這個家夥壓着打!這種情況持續到他的體能增長,十四歲了才有所改變!
“記起來就好。”
看懂太宰治陰晴不定的表情,中原中也寬容大量的原諒對方的不敬。
在此之前,中原中也自己都奇怪,太宰治怎麽在他面前一副他是老大的氣派,好似自己無法反抗對方一樣。在他的人生經歷之中,占上風的是他,又不是太宰治,太宰治到底哪裏來的自信?
太宰治:“呵呵。”
中也,我會讓你明白,後半生被我的陰影支配的恐懼。
太宰治沒有再提照片的事情,準備把中也帶去警視廳那邊,先處理完武裝偵探社的事情。
中原中也幹淨利落道:“我在外面等你。”
他傻了才會進警察的地盤,暴露身份是其次,如果外貌被攝像頭照下來才糟糕。
在警視廳的外面有一排通緝令,中原中也踱步走去,沒有看見“自己”的臉,卻看到了一個港口黑手黨的人。那是一個年齡比他大許多的黑發少年,眼神兇狠,面容倒是難得的清秀,通緝令上寫的名字叫做“芥川龍之介”。
中原中也回憶起港口黑手黨內部的小孩,沒有找到能與之對應的人。
他嘟囔道:“後起之秀嗎?”
每年港口黑手黨都會吸納不少人進行訓練,活下來的人才可以加入港口黑手黨,成為底層人員。
很遺憾,他和太宰都不是走這條線路進入港口黑手黨內部,自己父母也是組織裏的人,子承父業,想要脫離黑手黨都辦不到。而太宰來歷莫測,是被森醫生從外面親自帶回來的人,港口黑手黨為了保住太宰也廢了一番力氣。
無效化異能力者的威懾力,可以讓任何異能力者心驚膽戰。
太宰治是港口黑手黨的底牌!
他撇了撇嘴,“不用異能力,我就能幹掉那個混蛋太宰。”
[人間失格]對他這樣專精體術的人,有着致命的弱點,誰讓他沒有異能力也具備一定的戰鬥力。
“可惜我打不過十年後的太宰。”中原中也又失落了,“以後還得努力。”他在自我安慰下打起精神,眼神泛起冰冷的光澤,“想要爬到我頭上作威作福,也要看你有沒有辦法打敗我。”
他坐在花壇邊,本來想大大咧咧地叉開腿坐,但胯下一涼,果斷合攏。
幾個小時過去——
“好慢啊。”
中原中也小小地抱怨一句,手摸了摸肚子,中午飯時間過去,他的胃部正在對他抗議。
兩道身影從警視廳出來,一前一後都身高不低,看得中原中也很想剁了他們兩個的腿。走在後面的那個人加快腳步,超過了前面的國木田獨步,張嘴就要喊他的名字:“Chu……”
中原中也打斷他的話:“叫我蘭波。”
太宰治眨了眨眼,順勢如流地說道:“蘭波小姐,我們可以走了。”
國木田獨步對他們的對話沒興趣,頂多瞥了一眼太宰治口中的流浪兒童,往外走去,“去吃飯吧。”
“解決了事情嗎?”中原中也走過去問道。
太宰治一副很苦惱的樣子說道:“是一個情殺事件啦,我只是打了個幾個電話問了問,那個死者的女友就痛哭流涕地告訴我,男人多麽多麽的可惡,世間的男女之情如泡沫一樣無法挽留。”
你一定做了什麽很可怕的事情。
中原中也從他的反應裏讀出了這點,目光投向看上去比較老實的金發男人。
國木田獨步嘴角抽搐,在自己的記事本上記錄今天的事情,“他的确只是問了問,不過是聽取了死者生前的視頻錄音,僞裝成死者去問那個女人。”
模仿聲音?
中原中也沒有意外,淡定地說道:“這确實是他幹得出來的事情。”
“才沒有那麽簡單!”太宰治插入話題,眼神閃着piu、piu的金光,“我告訴她,我愛的是一個男人,什麽女友之類的都是備胎,為了生孩子才交往下去,那個死者的女友立刻就氣瘋了。”
國木田獨步:“……”
中原中也見他一臉求誇獎,翻了翻白眼,“虧你還號稱會成為女性之友。”
太宰治說道:“我很受女性歡迎喲。”他沾沾自喜,“願意為我殉情的女人很多,和你完全不……”他的話越來越不着調,國木田獨步代替中原中也先一步出手,把這個“花心濫情”的家夥揍了一頓。
“要學會尊重女性,你這個自殺狂!”
“噗——”
中原中也控制不住地笑了,笑過之後,心底又是一陣說不出的滋味。
這個家夥,十年後就不屬于黑手黨了。
所謂的“搭檔”,怕也是過去時,正如那張嶄新無比,連刷卡的劃痕都找不到多少的副卡。
有些事情,他看得沒有太宰治透徹,可也不是傻瓜。太宰治在了解他怎麽來到這個世界後,仿佛認定了他可以回去,一直以來都流露出“你想玩就在這裏随便玩”的态度,而讓他穿女裝,不過是為了讓他別暴露身份到敵人面前。
這些一舉一動聯系起來,略可怕。
太宰——
這便是十年後的你嗎?
索性目前沒有為敵的征兆,中原中也放下思索,想把雙手插入褲子口袋。
下一秒,發現自己沒穿褲子,他的手故作鎮定的撫平裙擺。
Fuck!他一點都不适應這條裙子!
耳邊傳來太宰治的偷笑聲,他目光幽幽的看向對方,太宰治還特意擺了擺手,炫耀自己優美的手指和幾大袋裝滿女裝的購物袋。中原中也無力,自己來時穿的衣服全不見了,天知道被這個混蛋丢到哪個垃圾桶去和帽子做伴!
在他生悶氣地跟着他們走的時候,太宰治和國木田商量完午餐,轉頭就去看中也。
中原中也後退半步,手臂上雞皮疙瘩泛濫。
這種糟糕的感覺。
太宰治像是沒看到他的不自在,雙眸閃爍着惡作劇即将成功的快樂。
太宰治沖中也展顏一笑,睫毛又長又翹,在陽光下,整個人缱绻而漂亮,“蘭波,我帶你去吃咖喱。”
中原中也有那麽瞬間被蠱惑到了。
他冷下臉。
怪不得有一群排隊等着殉情的女人,這樣的禍害還是趁早投河自盡比較好!
中午,太宰治找到的咖喱店客人不多,午餐時間倒是樂得安靜。
三個人都坐在透明玻璃窗附近的位置,沐浴在中午撫慰人心的陽光下。中原中也攪拌着桌子上的茶杯,沒有開口自我介紹的意圖,太宰治便代替他和國木田獨步說道:“她叫蘭波,無家可歸地來投奔我,我大概會照顧他一段時間。”
國木田獨步用懷疑的眼神看他,小聲吐槽:“你是這種好心人?”
太宰治撫胸,“我的心好痛,你竟然這麽懷疑我。”
國木田獨步不理會他,想要搶過太宰治手上的菜單,“讓我看看吃什麽,你別只顧點自己的!”
太宰治的手靈巧地避開對方,“不用擔心,我已經替你們點好了。”
十分鐘後,三盤熱騰騰的咖喱飯端上桌。
太宰治一臉滿足地開動,“我開始吃啦!”在兩人的目光下,第一口吃下去後,太宰治熱淚盈眶地說道:“沒錯,就是這種味道,太令人懷念了!”
中原中也見他喜極而泣,對咖喱飯産生一絲好奇,他與國木田獨步對視一眼,也用勺子吃了一口,舌頭的味蕾沒有傳遞出“美味”這個詞彙,而是——他的表情和國木田獨步一樣,崩潰道:“好辣!”
他不敢相信地看向太宰治,發現對方汗流浃背,吃着咖喱的同時在不停的灌水解辣。
為何要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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