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新文《他的國》,感興趣的話就去看一下吧,鞠躬
時安今天又和他吵了一架,因為他下午的時候又不小心給貓喂了兩次罐頭。
白唯夫拿着罐頭站在客廳裏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腳邊的白貓吃完後懶洋洋地躺在地毯上,胖得像一只豬,肚子鼓得渾圓,随着呼吸起伏。
時安鞋都沒換,站在玄關看着他和腳邊的豬,臉黑了一半。
“提醒你多少遍了?小白它不能再吃這麽多了,尤其這個罐頭,你也不看看它都胖成什麽樣了。”時安擡手扶着額頭,表情很崩潰,他無語地看着那只躺在地上連翻身都困難的貓,差點氣哭。
白唯夫低頭去看那只貓,白貓眯着眼睛看了看他,想翻身去,四只毛腿在空中踢了半天,身體紋絲不動。
白唯夫把罐頭放下,走到時安面前,微微彎腰去接過他手裏的辦公包,然後伸出手去牽他,“我不小心忘記喂過了……別生氣了,晚上做好吃的。”
時安看着他,“你做的飯菜能吃嗎?”
白唯夫笑笑,蹲下去給他脫鞋,“在努力學了,不能讓你累着,你也要多給我幾次試驗的機會呀。”
他從鞋架上拿下棉拖來,放在時安腳前,然後捧着時安的腳,放進去。
時安低頭看着他,深吸一口氣,穿着脫鞋走到客廳去。
白唯夫站起來,跟在他身後。
白貓看着走過來的時安,費力蹬着的腿使出了吃奶的勁,終于翻了過來,然後噸噸噸地踱步到時安腿邊,用腦袋蹭着他的小腿。
時安蹲下去把貓抱起來,然後坐到沙發上,用手給它順毛。
“你看你給它喂成什麽樣子了。”時安皺着眉,“臉都快胖得擠在一起,醜就算了,主要是它吃得跟一只豬一樣,我擔心它的身體。”
白唯夫坐到他身邊,手撐在他身邊,把人罩在懷裏,低頭看着用爪子洗臉的貓,“下次我一定記得,小白怎麽叫喚,我都不給它吃一點點。”
時安瞪了他一眼,揉着小白的肚子。
白唯夫親了親他的臉,“我去做飯了,你看了一天的病,累死了,去洗澡等着吃吧。”
“還是跟你一起算了,我怕又像上回一樣,洗完澡出來,還得跟你一起打掃廚房。”
白唯夫眼睛一彎,把手搭在他腰上,輕輕捏着。
時安推開他,把貓放下,起身去廚房。
白唯夫跟着去。
吃完飯,時安先去洗澡,白唯夫刷碗。
“唯夫,唯夫?”在浴室的時安喊了幾聲。
白唯夫從廚房趕過來,站在門外道,“怎麽了?”
“香皂用完了,你怎麽沒買呀?”
白唯夫一臉恍然,“诶呀,今天忘記去買了。”
浴室裏一陣沉默。
白唯夫心不禁微微吊起,他等了一下,時安還是沒說話,也沒有水聲,他低聲道,“時安?要不我現在馬上去買一塊回來?”
裏面還是很安靜,白唯夫開始緊張,剛想問他怎麽了,裏面就傳來時安的聲音。
“算了,你先去洗碗吧。”
說完,就是嘩嘩的水聲。
白唯夫聽着他平靜淡然的聲音,心沉下去,默默走出卧室。
他回到廚房,低頭靜靜洗着碗,心裏卻生出一絲煩躁。
他的腦袋幾年前被打傷過,住了一段時間的醫院,雖然他自己不說,但也明顯感覺到了這記性沒有以前那麽好了,連寫的小說也要在投出去之前再反複改幾次。
時安沒有明說,但他還是感受到了。
白唯夫沉默地瀝幹淨水,擡頭把碗放入碗櫥中。
晚上時安九點準點上床,白唯夫洗完澡後直接去了書房,截稿日期快到了,他得再去檢查檢查。
時安躺在床上看着他,“又要去書房?”
“要很久嗎?”
“或許吧。”
時安看着他有些恹恹的模樣,沉默了一下,蓋上被子,“現在就去擦幹頭發,不要又忘了。”
白唯夫走進淋浴室,拿了條幹燥的毛巾蓋在頭上,然後轉身走出卧房,把門輕輕帶上。
時安看着緩緩關上的門,拉了拉被子,關了吊燈,留了一盞床頭燈,然後翻身閉上眼。
白唯夫坐在書房的椅子裏,一手擦着腦袋,一手翻着手稿。
白貓邁着緩慢地步子,頂開書房的門,走到白唯夫腳邊,習慣性地窩成一團,給他暖腳。
白唯夫看了它一眼,繼續改稿。
初秋的夜晚寂靜得很,他不知道看了多久,等最後定稿後,白貓已經睡熟。
白唯夫彎下腰去,輕輕把它抱起來,放到客廳的小窩裏,然後關了書房的燈,輕手輕腳走進卧室。
暖黃的柔光下,時安窩在被子裏,聳起一個小包,乖巧異常。
白唯夫放慢腳步走過去,彎下腰将床頭燈關掉,慢慢坐到床上躺下。
床墊随着他的動作陷下去,他躺好後摘下眼鏡放到床頭櫃上。
身邊睡着的人翻過身來抱住他。
白唯夫順勢将人摟進懷裏,調整了一下姿勢,給時安捏着被子。
“唯夫。”
時安忽然開口。
白唯夫動作一頓,輕聲道,“怎麽了?吵醒你了?”
時安在他懷裏擡起頭,漆黑的眼直直地望着他,“你是不是覺得今天我對你太兇了?”
白唯夫還以為他要講什麽,笑了笑,“你哪能兇起來?”
“我兇了。”時安把腦袋埋進他懷裏,“你受過傷,記性不太好,我不應該總是說你,我就應該自己去做那些事的。”
看着他微微蹭着自己的腦袋,白唯夫人跟着軟下來,抱着人揉了揉,“沒事的,我也舍不得你做。”
時安更加用力地抱緊他,“你對我太好了,再過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當我也記不清了,你讓我怎麽照顧你?”
“其他的事你沒有必要去記,只要記得一件事就可以。”
“什麽事?”
“送走我後,給我的墓碑刻上你的名字。”
時安瞬間擡起頭來看着他,眼中已經有了淚光,雙手揪着他的領口,“你說什麽呢!”
白唯夫低下頭吻他的眼睛,嘗了嘗他的淚,“時安,除了愛你,別的我再也記不起來。”
時安閉上眼,眼淚滑下來之前,撲進了他懷裏,肩膀微微顫抖,“不準說這樣的話,不準說。”
白唯夫揉着他的腦袋,“好,不說不說。”
時安被他戳中了心酸處,眼淚止不住。
白唯夫無聲嘆氣,只能低聲安撫着他。
醒來的白貓颠着圓滾滾的肚子走過來,頂開了房門,邁着緩慢的步子,走到床邊,奮力一躍,跳上來,把臉湊到時安的臉邊,伸出舌頭舔了舔,然後蜷起身,窩在他們身上。
皎白的月光從未拉緊的窗簾縫隙間悄然漏進來,橫在相擁的兩人一貓上。
小小的房間一室寂靜,只有偶爾幾句淺淺的對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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